她斜眼瞟了一眼张遇深:“借下你作业呗。”

    张遇深下巴往前方抬了一下:“交了,你自己去拿吧。”

    每组第一个人是小组长,作业交到那儿。

    宸言跟着看过去,纠结地说:“你帮我拿可以吗?”

    张遇深故意逗他,先摇头,然后说:“那你自己写。”

    宸言:“我写不出来啊!救救我,好人一生平安。”

    张遇深从课桌上递出一个本子:“呐。”

    宸言拿进一看,是他的笔记,每题还标了题号,这样一来还不怕抄错,实在是好事。

    此刻她可谓是仪胆忠肝:“谢了,大侠。”

    张遇深忍不住吐槽:“看你这德行。”

    这人,也就要问题目和抄作业的时候逗她不会还嘴了。

    宸言笔速快,再加上不用动脑子。三、四分钟就弄完了。等到下课她也有空,交完作业顺道把顾贻琴叫出去说话。

    顾贻琴:“不用在学校上课实在太爽了”,她靠在墙上:“也不知道会去哪,你期待吗?”

    宸言:“还好。”

    顾贻琴呵了一声:“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宸言随心一笑。

    从认识到现在,没见她对什么事报有强烈是欲望,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也没有在乎的人,不过这样也挺好,至少她的内心完全属于自己。

    顾贻琴想。

    下晚自习回寝室,四个人在商量要带什么东西去。日复一日地读了一年半书,这样一次出行绝对算得上特别,因此他们都挺认真对待的。

    但要带的就那些东西,洗护用品加上两套换洗衣物,每个人就一个书包装,再带多了也是累赘。

    大家都满怀期待地睡了一夜,整装待发。

    第二天夜色朦胧时广播准时响起,寝室里却没一点动静。因为今天不用跑操,起床后自行吃完早饭,八点二十去教室集合。另外两个年级就没有这待遇了,一切照常,宸言听见他们闹出的动静,自己则可以窝着继续睡,这种感觉满足和幸福,她很快再次睡去。

    时间充裕,也是难得偷懒。七点半的时候寝室里先有人起床,其他人陆陆续续都跟着起了,寝室唯一会赖床的人是顾贻琴,这种程度的动静影响不到她。

    宸言下床后把她给摇醒:“起来了。”

    她睡眼惺忪,想到要出校即刻精神抖擞,飞快洗漱收拾完。

    顾贻琴坐在床边催促宸言:“快点,快点,要迟到了。”

    宸言是等寝室所有人都洗漱完了才去的,听她这么说心里有点恼火,明明是她是自己叫醒的,这下倒让她催了。

    奈何嘴里都是泡沫,无法开口。

    到教室后每个人课桌和凳子上都放着包,这样的现象还是第一次见,还有男同学为了省事干脆几个人一起用行李箱装。

    现在教室里哪哪都热闹,女同学之间商量着分组计划,即便还为时尚早。

    每到这种时候,宸言都觉得周围很闷热,即使已经十月底。她家那边都是种植茶叶,最早采摘的时间在三月,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采柑桔,想想也是好奇。

    张遇深从她到教室起就没回到过位置上,班上有一部分人家里给买了智能手机,拿到学校就要交给猴爷保管。估计平时交的都是烂手机,今天终于能把真机光明正大拿出来玩。一群男生低头凑在一起玩游戏,他就在其中。

    宸言座位置上隔远看着他们,遇到坑货队友时有人会骂喊脏话,其他人会跟着一起。

    在那个年纪,这也算是美好的光景了。

    办公室里猴爷接到通知,走出去对着楼上大喊:“高二四班下来集合了!”

    班上人听到后噼噼啪啪地拿上行李往下赶,要去的班级全部到齐后,宸言看了一眼人群。果然,说是抽班级,其实去的全是他们这些平行班。

    但她心里绝对不会不平衡,只要不用学习,有顾贻琴做伴干什么她都乐意。

    一共去了九个班级,一个班一辆班车。男女大多分开坐,一边一半,宸言和顾贻琴并排坐,前后都是舍友。一路上有说有笑,沿途还有人经过家门口。

    猴爷坐在司机旁边的副驾驶席上,眼看要到地方,向后转头说:“那几个有手机的,别玩了!拿出来给大家拍张照片。”

    立马有女同学附议:“好啊。”

    几个男生终于抬头,互相推搡,最终张遇深手机被猴爷拿走了。

    突然两手空空,他莫名其妙。

    听到班车熄火的声音后,猴爷叫司机帮忙拍照,他蹲在最前面。所有人一喊:“一、二、三,茄子。”

    拍照键按下,一个班整整齐齐,这一瞬间被永远定格。

    拍完照陆续下车,排队站好。

    宸言看到几个中年叔叔阿姨站在队伍前面,手上还带着黝黑的手套,看样子是抽时间从地里过来的。

    分组的规则是十个人一组,男女搭配,自由结队,然后由当地居民随机挑选。

    宸言和顾贻琴还有舍友自然成一组,现在还差四个男生,她们正围作一团讨论,顾贻琴小声说:“把张遇深他们叫过来吧。”

    宸言知道她的想法,张遇深过来了周现也会一起过来,正好自己和张遇深熟悉,不会尴尬,这样简直一举两得。于是她带头说:“我觉得可以。”

    其他四人也纷纷说好。

    顾贻琴早就看到那人的背影,现在走过去却不敢叫周现。她装作落落大方,拍了一下张遇深:“你们要和我们一组吗?”她转手指着宸言她们。

    张遇深目光看去,和宸言直面对视,他没犹豫,爽朗地说:“可以啊。”

    等所有人组好队,各队按高矮顺序竖排站好,宸言听到有人说:“你小子怎么不问我的意见?”

    她听出,那是周现的声音。

    她后面站的是张遇深,听见他说:“这么矫情干嘛呢。”

    宸言正想要低头笑,“你说是不是?”,她肩上被他敲了一下,有点痛。她怒面转头,也不管有不熟的人在,瞪着张遇深说:“你有病啊,打我干嘛。”

    张遇深轻飘飘地回一句:“打个招呼而已,小气。”

    宸言受不了,也打了他一下,质问他:“你管这叫打招呼?”

    事实上宸言没控制好力气,张遇深吃痛,捂着胸口说:“下手这么狠,我残废了你赔医药费。”

    宸言:“谁管你。”

    后面的周现以及另外两个男生一片沉默,打闹的二人,在他们眼里简直跟调情一样。

    领走他们是一位阿姨,很瘦小。人很好,没有直接带他们去地里,倒先带回家给他们做中饭。

    居住在这里的人都是苗族,到阿姨家里的院坝放眼望去,远离县城的喧嚣和匆忙,这里有成片的木房子和远处静谧的山坡,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秋风带着凉意吹来,是这里所有植物混为一体的味道,清香淡然,大家都变得安静了。

    堂屋里有一张大圆桌,阿姨炒了一大盆蛋炒饭,按照人数放好凳子和碗筷,招呼大家:“你们快进来吃饭了。”

    男生们率先往里走:“好,来了。”

    女生她们紧随其后。

    大家随意坐下,自己盛饭。

    张遇深坐在宸言旁边:“给”,他意把勺子递给她。

    宸言说:“谢谢。”

    她起身,他坐下,身体错过的一刻他们的视线交合,近在咫尺。宸言听见他用只有彼此能听见的声音说说:“少吃些,给其他人留点,猪。”

    她继续着手里的动作,以翻白眼反击,然后若无其事地将勺子递给顾贻琴。

    吃完饭洗好碗,阿姨给每人的发了茶篓,带他们去地里。路上有一个陡峭的小坎坡,没有着点。男生先上去,当每个女孩上去,都会有人照顾性地伸手拉一把。

    宸言排在最后上去,大家都跟着往前走了,好在她小时候也是在这种环境长大,上去对她来说不困难。

    只是发觉没有人会注意到自己,心里还是有些落寞。

    她小心翼翼地走上去,手用力努力保持平衡,“来”,一看,是张遇深伸出了手。

    那一刹那,宸言莫名觉得他在期待。可那也只是她忽然冒出来的感觉,很快便消散地无影无踪。

    其实不需要帮助她也能走上去,但要是张遇深的话也不必拒绝,她很自然地拉住他的手。

    一下就被拉上去了,脚下站稳后,宸言掂量几步,对他说:“多谢。”

    张遇深无意识将那只和她接触的手心紧握着,简短地说:“走了。”

    这些柑桔树生长了很多年,枝干粗壮,硕果累累。大家走进去,身体完全淹没在里。阿姨随便挑一棵树,停下脚步。手里拿着专用的剪刀,教大家如何采摘,她一只手先拿住橘子,另一只拿剪刀的手剪断与之连接的树枝。

    一群人站在周围专心看,张遇深问:“这个有长度要求吗?”

    阿姨又示范了一遍:“剪的越短越好,但一定注意剪刀不要刮到橘子。”

    之后每人给发了一个编织的绿色镂空袋子,有一个铁钩可以挂在树干上。阿姨说:“等你们把它里面装满了,就用手抬一下底部”,说着她就当大家实操起来,这一弄,本来竖立着已经装满的篓子变形,又多出空间。

    宸言瞪大眼睛,没忍住“哇”一声,惹得阿姨笑起来:“是不是很神奇。”

    张遇深见她含蓄地说:“是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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