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照,你可算来了!”

    六人烧烤桌上,顾宴对面坐着一中年女性alpha,起身朝谢照迎了上去,揽住她肩膀笑盈盈拍拍她胸口,一瞅这两人不对付,活像看学生闹腾的班主任似的,嗔怪地“瞧你”,热络道:“先过去坐下再说……”

    谢照边走边腾出空冲坐在顾宴身侧的裴京露出了个死亡凝视。

    裴京擦擦额头的汗,活脱脱从她眼里读出“叛徒”两字,忙心虚低头兢兢业业烤食物,满脑子都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谁让阮总对她下了死命令,就是骗也要把谢照骗过来。

    她跟谢照当死党那么多年,岂会不知道她那倔脾气,就只能骗了呗。

    奖金和死党孰重,当然是奖金重要!

    “坐下,当然得坐下。”

    谢照憋着一口气,恨不得把裴京给刮了,压下腾腾怒意硬生生扯出一丝微笑,字都是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不然怎么吃饭啊。”

    裴京:“!!”

    狂风骤雨就在前方,他疯狂朝阮星落投去求救的目光,可阮星落压根没空搭理她。

    “你们为这项目辛苦了,都没好好坐下来吃过一顿饭,”

    阮星落把谢照摁在顾宴对面,笑眯眯道:“今天好好聊聊!”

    聊?她跟顾宴这冰块有什么好聊的?

    一天到晚在公司装得跟个什么似的?跟她完全不是一路人!

    谢照心里腹诽,可老板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望向顾宴面上笑嘻嘻道:“聊,当然得聊啊!”

    这次顾宴着了件淡蓝色连帽卫衣,以往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蓬松柔软,衬得肌肤雪白,少几分高冷禁欲和攻击性,似乎是洗过澡不久,坐在人堆里像涉世未深的大学生。

    他五官生得本就温润,此刻倒跟周围显得格格不入,眼角那颗小小的黑痣显得格外突出。

    嗯,小模样还有点软。

    没想到,这冰雕木鱼还有不是那么装的时候。

    顾宴一见她坐下,豁然起身提起背包冲阮星落告辞:“阮总,我家里还有点儿事儿,先走了。”

    见他要走,谢照好整以暇。

    觑见他挂在肩膀上的淡黄色帆布背包,上面挂着个猫咪挂饰,巴掌大小,黑色的,瘦瘦的,尾巴长长的,镶嵌的金黄色眼睛显得挂饰十分激灵,不知道在哪儿见过。

    唔,想要。

    “哎哎哎!”

    阮星落赶紧把顾宴拉住,硬生生把人给摁到谢照身侧坐下,笑盈盈道:“我呢知道你们都是为了公司,你们都是公司的大功臣,我非常欣慰你们为了广告据理力争的精神,但不管怎么样都不该伤了和气,今天无论如何,答应我,好好跟谢照聊聊,没有什么是聊不通的……”

    能让谢照这笑面狐狸挂脸的,也就顾宴一个。

    这也足见这一两个月吵架吵得要把ISS掀翻天了,然而顾宴和谢照又是她旗下两员大将,损失谁都不行。

    谢照在顾宴靠近的瞬间端着酒杯的手一顿,得,看来是躲不掉了。

    顾宴被摁着坐下的瞬间活像坐在针刺上似的,立马弹起来,一脸为难道:“可是,我真的有事。”

    “再忙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阮星落把人重新摁下,眼睛笑笑的,完全不容人拒绝:“你们啊,好好聊,要我说啊,你两就是相互了解得太少。”

    这局都组了总不可能崩,谢照冲她假笑缓解气氛:“那是当然。”

    顾宴薄唇微抿,也知道走不掉了,望着滋滋滋冒着油的肉片淡淡“嗯”了一声。

    阮星落见状愉快叮嘱道:

    “你们啊今晚多聊聊,该说开的说开,有什么大不了的?以后一个公司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该和解就和解……”

    谢照表面笑嘻嘻,心里MMP:这混蛋说我的广告词是糟粕?我能忍?笑话!

    顾宴面无表情望向谢照:说我没有内在美?混蛋!

    “这桌留给你们慢慢聊,明天务必让我看到相亲相爱的同事氛围。”

    阮星落看他们气氛似乎不错,下了最后通牒。

    话一说完就跟蔺南离开慰问其他员工了。

    裴京赶紧跟着逃之夭夭,迈着腿往楼下跑。

    谢照和顾宴对视一眼,双双弹到长椅两侧。

    那架势,要多嫌弃对方有多嫌弃对方。

    “我是被骗来的。”

    顾宴脸黑沉沉的,拿起跟前的饮料望着热气的烤盘,一个眼神都没给谢照:“和好是不可能的!”

    说完,喝了口饮料才察觉是辛辣的酒,火辣辣的味道烧得他喉咙又热又刺激,面色微微一变忙把酒杯搁在桌上。

    谢照懒洋洋烤着蔬菜:“那当然。”

    复又忍不住觑了眼他穿着,瞅着他背包上的猫咪挂件阴阳怪气问:“不过我很好奇,顾总监向来不屑参加聚餐,是怎么被骗来的?”

    顾宴抓了只杯子倒茶,慢条斯理喝了口。

    就在谢照以为这人跟坏掉的木鱼敲不响,哪知道顾宴搁下茶杯淡淡道:“下楼逛超市,李一鸣骗我说给德塔饼干的广告资料没了,说一个小时之内要。”

    所以,衣服都没换就杀回公司?

    谢照倏然觉得有些好笑,听他回话似乎没那么生气了,吊儿郎当道:“看来,今天咱两这事儿必须解决,不然阮总可不会放过我们。”

    顾宴踟蹰了下,问:“你想怎么解决?”

    谢照拄着下巴,用渣女深情款款的眼神看他,唇角微微一笑,“我这儿有一枚硬币,正反面,”她说着从裤兜里把一元硬币掏出来,“咱们快刀斩乱麻,你选一面,我选一面,要是这枚硬币开出来是你的那一面,我给你道歉,要是这枚硬币开出来是我的那一面,你给我道歉……”

    “赌徒行为。”顾宴嫌弃。

    谢照勾唇轻笑,眯着眼睛道:“难不成,再吵一架,我跟你都没那个闲心,还不如一次性解决。”

    “太随便了。”

    “那你觉得咱们吵架这事儿,能追根溯源?反正,我是出了解决方案,抛完硬币,让老天爷决定,是我道歉我绝不拖拉,以前的事全部一笑泯恩仇。”

    顾宴思忖片刻:“我选正面。”

    谢照扬眉,笑意更浓:“那我选反面。”

    谢照朝空中抛掷了一次硬币。

    硬币在空中翻了跟斗,她一把抓进手里,望着微微蹙眉的顾宴,撤了右手。

    顾宴眼底闪过几丝愕然和不甘,皱眉望着她。

    谢照垂眼,见掌心硬币是反面,意外一笑,得意冲他道:“看来老天爷选你跟我道歉呢。”

    顾宴眼神凶神恶煞瞪她。

    谢照好整以暇,收了硬币摸着下巴揶揄他:“愿赌服输,难道,顾总监搞耍赖不成?”

    顾宴咬唇不悦,闭了闭眼颇为不情愿,半晌后硬邦邦道:“谁说我耍赖了。”

    “那你道歉啊。”谢照好整以暇坐着,瞧他被逼得无所适从模样心情愉悦不少,笑眯眯催促。

    顾宴再睁开眼时,声音跟蚊子似的别开眼道:“对不起。”

    “风太大,”谢照双腿交叠探着耳朵去听,佯装可惜轻叹了声:“我听不到。”

    顾宴咬牙切齿死死盯着她:“对、不、起。”

    “顾总监,您这不像是道歉的态度啊,你这话说得好像要吃了我似的,”谢照啧啧了声,语重心长教育道:“道歉怎么着也得敬杯酒,好好说吧。”

    “你!”顾宴脸色青一阵红一阵。

    谢照赶紧接了话:“我我我我,我这人特别宽宏大量,顾总监态度好,我当然按照约定一笑泯恩仇啦。”

    顾宴深深吸了口气,满满倒了杯酒朝谢照递了过去,语调放缓三分:“对不起,我不该在公司胡言乱语,谢总监大人有大量,原谅我的不当言论。”

    谢照飒然一笑,拿酒杯跟他一碰,豪爽道:“我这么好,只要顾总监诚心诚意,我当然不予计较!”

    能得到顾宴一声道歉,跟开天荒似的!

    要知道这几年顾宴跟她吵架不在少数,一天到晚冷冰冰的,分分秒秒像要把她扔去浸猪笼,何曾想一枚硬币就把他给忽悠了。

    顾宴:“……”

    这一瞬间,他恨不得咬掉舌头,心里烦得不行。

    喝完酒,顾宴起身。

    “你走,不怕老板问责?”谢照拖着下巴揶揄,以为他要落荒而逃。

    顾宴翻了个白眼,凉飕飕瞪了她一眼:“上厕所!”

    谢照左手搁在烧烤桌上,五指依次落下敲击桌面,看着他背影轻叹:“好端端一个美人,可惜长了一张嘴。”

    旁边的人一走,公司里的同事陆陆续续凑过来敬酒。

    不多时凑在一块玩儿游戏,OMEGA占据多数,一桌烧烤挤满了人,玩游戏划拳。

    谢照喜欢跟人玩儿,也懂得玩儿。

    过了十分钟,顾宴回来。

    他一落座,公司同事跟商量好似的组队过来热情给谢照和顾宴敬酒。

    左一个顾总监辛苦了右一个给谢总监添乱了,谢照素来八面玲珑,桌上喝酒向来不在怕的,更何况撇开顾宴这因素,完成格塞尼汽车广告这单子奖金不少,一杯酒接一杯酒下肚,豪爽得不行。

    顾宴喝一口敷衍一个,神色淡淡应付。

    没几口酒杯没酒了,跑来敬酒的同事还十分贴心的倒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热热闹闹的烧烤店,疯疯癫癫醉倒了一大片,越喝越起劲。

    谢照喝得面红耳赤,眼神迷离,后颈腺体微微发烫,小腹跟窜起股炽烈的火般。

    她瞥了眼烧烤桌上几个酒杯察觉不对劲,甩了甩头,醉眼朦胧环顾了下四周,几个部门的人三三两两觥筹交错,勾肩搭背,正在兴头上。

    “我先走了。”

    顾宴酒量浅,淡淡跟隔壁桌跟人喝酒的季泽说了声。

    季泽是设计部负责文案设计的。

    男性Omega,见人三分笑,为人热情主动,尽管是设计部的,可跟其他部门同事都很处得来。

    “啊?就走了?”季泽略微讶异。

    顾宴“嗯”了一声,抓了背包起身要走。

    哪知道他前脚站起来,后脚就被人抓住了背包。

    “你做什么?”顾宴被扯住背包,回头不耐瞪坐在长椅上醉醺醺的谢照,眼神已然有些恍惚,嗓音略带几分粘稠。

    谢照后颈仿似被灼烧般,知晓今晚恐怕被人算计了。

    易感期恐怕要提前了,这糟糕的时期真随便招惹上谁,不去坐牢才怪?

    视野里顾宴一个变两个,摇摇晃晃的,她豁然起身从顾宴后面抱住他,笑道:“顾总监……阮总……让我们聊聊……唔,我们还没……聊呢……”

    顾宴蓦然被拥住,猝不及防下跟四目相对,近在咫尺。

    灼热的酒味喷洒在他脸上,那双勾魂夺魄的眼满是醉意,他愣了下,回过神来赶紧把人推开,可任他如何拼命,怎么也推不开。

    “谢照!”他有些恼了。

    谢照死死抱住他,唇瓣靠近他耳边低语:“带我走。”

    谁给她下药的另说,现今趁着稍稍清醒脱身才最重要。

    顾宴跟她在公司撕逼多年,他这人冷冰冰、一根筋,还不屑于搞这些下三滥的手段,跟他走反而安全些。当真她控制不住自己,顾宴甩她两耳光清醒清醒。

    “滚!”顾宴被她这暧昧的姿势惹得火大。

    他能嗅到谢照身上清晰的龙舌兰酒味,略有薄怒瞪她。

    那边季泽见状忙过来帮忙,拽着谢照胳膊要把她从顾宴身上撕下来。

    “谢总监应该是醉了,”

    他精致漂亮的脸眉梢皱着,使劲儿扯了扯又换了笑脸冲谢照温柔道:“谢总监,我送你回去吧。”

    顾宴使劲儿挣扎。

    谢照抱着顾宴更紧,拼命让意识汇聚得清晰些,几乎贴在他耳边虚弱低语:“有人,给我下药,带我走。”

    这话一出,顾宴顿住。

    他眼底闪过一丝疑惑,扭头看了看她谢照潮红又醉醺醺的脸,陷入沉思。

    “道歉。”他注视了她两秒,执拗道:“我……我不是……”

    谢照不敢墨迹,肌肤上仿佛染上火焰般,知晓他这是趁火打劫,咬着后槽牙两秒,再不情愿也得低头道:“对……对不起。”

    道歉这种事,于她而言绝对是少数。

    “你应该说,你不该说我没有内在美,我其实……很……”

    顾宴眼神淡淡看她,一副安静又稳重的样子,十分值得信赖,慢条斯理说着:“我其实内外兼修,比你那群男朋友好多了。”

    “顾总监,还是我把她送回去吧。”

    季泽见两人黏在一块,活像连体婴似得,笑意僵了僵,又拽了拽谢照的胳膊企图把人分开催促道。

    在公司里,对谢照有好感的男性Omega不在少数,趋之若鹜的就有他,尽管是设计组成员,可隔三差五爱在食堂和公共场所搞偶遇,眼瞅着谢照跟顾宴如此亲昵,说不气是假的。

    顾宴没听到背后动静,耳边温度愈发滚烫,声线波澜不惊道:“那要不还是季泽送你……”

    谢照死死抱着顾宴,闭着眼睛拼命遏制后颈腺体疯狂汹涌的信息素,嗓音虚弱在顾宴耳边打断了他说道:“对不起,顾总监……顾总监内外兼修,比我那群男朋友可爱多了……”

    不行,得让顾宴送她走。

    顾宴满意沉默了下,望向季泽道:“嗯,还是我来送谢总监吧。”

    “可是……”

    季泽脸色一变,还欲据理力争。

    那边蔺南瞅见这状况,手里还握着酒杯笑呵呵过来,挡在他跟前冲顾宴道:“顾总监注意安全,有你送,阮总这回可安心啦!”

    顾宴微微颔首,抬脚超电梯走。

    死死抱着他的谢照微微松了口气,揽住他肩膀磕磕泮泮跟着,在理性和模糊间拼命挣扎,呼吸愈发粗重。

    进了电梯,顾宴跟木头似的朝前走,身子直接撞上电梯。

    他疑惑又奇怪地摸了摸头,一时间搞不清楚状况,脑子当机了好几秒才缓缓转身抬头望向关闭的电梯。

    跟一般人醉酒不同。

    顾宴醉酒看起来就像年久失修的老化机器,表面看起来没什么,脑子却跟寻常时候不太一样。

    “去三楼,开酒店。”谢照对这地方还算熟悉。

    她打算开完房就跟顾宴分道扬镳。

    “我不,”他摸了摸下巴,本能跟她唱反调,这让谢照怀疑他会把她弄死。

    熟料在谢照身子靠着顾宴,抬手费劲去按三楼按钮,哪知道在她要按到时身侧的手身后摁了三楼电梯,只听他喃喃自语道:“不能开车,不能回家,要住酒店。”

    谢照每个细胞活像要被烧死般,折磨得她频频朝顾宴后颈望去,愈发口干舌燥起来。

    电梯没过两秒,抵达三楼。

    顾宴抬脚朝前台走去办理了简单的入住手续,他迟钝了好半晌给开了两间房。

    前台瞅着两人的勾肩搭背的姿势,又是一对俊男靓女,女的醉的不清,男的气势十足,她干咳了声赶紧把手续弄好递上房费。

    顾宴和谢照又上了电梯。

    “你味道……好浓,”顾宴呆呆朝她望去,也嗅到她身上弥漫的味道,不知道怎么眼睛缓缓薄红起来:“你……你的味道好讨厌啊。”

    谢照死死抱住顾宴,憋着嗓音应“嗯”,鼻尖朝他后颈靠近,呼吸浴擦粗重。

    她嗅到一股浅淡的薄荷味,跟一般的薄荷味不同,夹杂了一点点特殊的甜,情不自禁道:“薄荷……”

    顾宴怔愣了下。

    ……薄荷。

    “叮。”

    电梯门开了。

    顾宴又当机了,抬脚朝酒店房间走去,用房卡刷开了房门。

    跟在后面的谢照意识恍恍惚惚,谢照唯一那点理智都抑制信息素乱彪了,再强的自制力都难以抵挡住怀里有现成的Omega,有现成的信息素。

    她从后面望见前面的男性Omega左耳耳背下有一颗小小的痣,朱砂痣,她眼神微微一变,再也控制不住抱住他。

    脑袋疯狂朝他脖颈卫衣里钻,迫切寻找到一丝丝慰藉,狼狈又失态寻求着一点点慰藉,眼睛赤红,呼吸粗重得不行:“你回来了是不是?小薄荷。”

    酒店里黑漆漆的。

    顾宴被抱得朝前一个踉跄,听到她唇边唤着的名字,回头在迷糊昏暗里看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照在他愣神时把他推到墙壁上,摁着他肩膀凑上去吻住了他的唇。

    顾宴被吻得猝不及防,嗅到她身上浓烈炽热的信息素和浓烈的酒味,脑袋跟浆糊似的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糟糕的是信息素铺天盖地席卷,他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几乎要不能呼吸。

    舌尖像玩具似的被她玩弄着,津液纠缠,沾染着一点点酒味。

    跟谢照的理智全无,彻底被易感期掌控不同,顾宴还有一点点清醒。

    好浓的龙舌兰味道。

    Alpha,易感期了。

    继续,还是推开?

    他是有点选择权的,甚至他能直接把她给废了。

    顾宴被亲得要疯了,僵了,在他发懵时唇瓣被松开,额头、眼睛、眉毛、脸颊、下巴、鼻子被温柔亲吻,对方捧着他的脸,又重新落在他唇瓣上。

    顾宴缓缓闭上眼睛,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中成型。

    或许,今晚过后谢照会把他当成一夜情人。

    可是他隐秘的、阴暗的想着,以前他曾无法拥有的,渴望的,为什么不能拥有一次?就一次,一次他一定就满足了。

    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他也喜欢谢照,喜欢了整整十年。

    满卧室的龙舌兰信息素弥漫,刺激得顾宴脑子活像蒸了桑拿般。

    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喷洒着,热气腾腾,让人晕头转向,视野所及恍惚迷离。

    谢照仿似在梦里,他被抱到洗手台上,身子湿漉漉的,心脏怦怦跳得厉害,整个人仿佛要爆炸了般。

    Alpha缠着他肆意亲吻,不断汲取着口语里的空气,对方的舌尖在他嘴里攻城略地,偏偏又诡异的舒服,一丝丝的甜蜜涌上心头,鼻尖的龙舌兰味和酒味混杂,让他脊梁酥酥麻麻的,搂着谢照的脖颈渴望更多。

    谢照也是有生理需求的,可他又不想勉强自己跟不喜欢的人在一起。

    他看过的AO片数量不少,尺度远远没此刻刺激,脑子早就烧得一片空白,又忐忑又不安。

    他一个小处男压根没遭遇过这种事情,在工作上他再能淡定自若,可面对这冲击浑身都燥得发红,害羞、颤抖和害怕等等复杂的情绪不断在心头流窜。

    一个吻堪堪结束后。

    气喘吁吁的两人对视,他听着Alpha轻喊“宝贝”,无比宠溺吻了下他的唇瓣。

    这让顾宴羞得脸颊通红,情不自禁唤了声:“阿照。”

    这一唤的结果是,Alpha激动得把他推到墙上毫无顾忌的搞。

    初次简直跟杀了他似的,疼得他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他着急恐慌又后悔叫停。

    然而Alpha哪里会放过他,在他耳边一遍遍唤着“小薄荷”“宝贝”哄着他,温柔得不行。

    她在这件事情上属实轻车熟路,也没遭多少罪就不难受了,觉出些舒服,泪眼朦胧承受着激烈。

    顾宴从没想过这种时候谢照是这样的。

    运筹帷幄,他完全就跟菜鸡一样,没有任何一点主动权,他怕得想逃,被谢照拉回来搂着怀里哄着。

    顾宴画画的时候,先勾线,再涂色,然后不断刻画细节。

    此刻的他跟一张白纸没区别,被人不断涂抹,像怎么画就怎么画,而他无能为力,只能任由对方予取予求,一点推开的力气都没有,关键是对方还变着花样画,让一张白纸的他频繁面红耳赤,害羞得拿手臂遮住眼睛。

    背后的人不知疲倦冲撞,唇瓣不断在他耳边低语着,轻唤着“宝贝”。

    顾宴跟海浪里航行着迷失方向的船只,早就摸不着北了。

    谢照意识模糊,怀里的软玉温香,完全依靠本能与他耳鬓厮磨,抵死缠绵。

    以前她也跟其他Omega搞过,可从未如此契合,除却舒服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好像灵魂都在颤动,她像得到一块好吃的糖果,吃了一口又继续吃第二口,欲罢不能。

    这场疯狂持续了整整五个小时才结束。

    顾宴昏昏沉沉,一根手指都懒得抬起来了,累得睡了过去,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还在想跟谢照doi竟然这么累。

    *

    “滴滴滴。”

    清晨手机闹钟跟叫魂似的响了起来。

    谢照掀开眼睛,垂直望着天花板,脑子跟钢筋混凝土被硬生生砸开似的难受。

    怀里还搂着个香香软软的Omega,对方正趴在她胸口睡觉,小脸正对着她,在她视线落在他脸上的0.01秒几近窒息。

    靠!顾宴!

    她昨晚到底多饥不择食,竟然把顾宴给睡了!

    不同以往冰冷严肃,此刻熟睡的顾宴没有任何攻击性,像漂亮的瓷器娃娃。

    她懵了下,脑子里汹涌着昨晚的记忆。

    那裴京忽悠他参加庆功宴,遇到顾宴不说还遭人下了诱导剂,易感期提前。

    昨晚她被人下药,死乞白赖要顾宴带她走。

    后来是什么情况?她跟人滚了床单,一遍遍要,酒店浴室里,窗户,床榻,墙壁,沙发上……顾宴就像罂粟般让她一沾就上瘾,直到精疲力尽才罢休。

    昨夜的顾宴又主动又热情,跟冷冰冰的人设完全不搭边。

    或许有醉酒的原因,不过远远出乎她的预料,至少在床上是她阅O无数后唯一一个让她感觉又爽又餍足的。

    这个世界由第一性别和第二性别混合,第一姓名是男性和女性,第二性别是Alpha,Beta,Omega。

    细分则分为六种性别,女性Alpha、男性alpha、女性Beta、男性Beta,女性Omega和男性Omega,不过人们在择偶时更偏向于第二性别择偶,Alpha和Omega,Alpha与Beta,Beta与Omega,而Alpha和Alpha、Omega和Omega则占据极少数。

    AO检测中心为了鼓励民众前往检测中心检测,曾派发过关于六性知识。

    匹配度抵达90%的Alpha和Omega在Doi时感官爽感能抵达巅峰。

    谢照看着顾宴这张熟睡后人畜无害的脸,情不自禁伸手摸了摸他的眉眼,回味了下昨夜翻云覆雨,不要脸想要再来一遍,把人搞哭,再体验体验昨晚那种感觉。

    毕竟,昨晚顾宴实在不像讨厌的样子。

    不过,顾部长醉酒跟清醒估摸着还是不同。

    他一会儿不杀了她才怪。

    思及此,她勾唇一笑。

    她从小到大肆意妄为惯了,想要得到的岂会轻易放弃,既然都把高岭之花拉下,再涂抹得黑些也无不可。

    “唔。”

    正想得出神,顾宴掀开眼睛,揉了揉迷蒙的眼,跟谢照四目相对后,眼神肉眼可见明晰讶然。

    “如你所见,酒后乱性,”

    谢照扣着他下巴笑得恶劣,歪着头瞥了眼他在被子下的光裸的身子:“我们上床了。”

    顾宴那宕机的脑子缓缓开机,面无表情道:“嗯。”

    他喉咙艰难滚动了下,发现嗓子干涩难受,表面平静道不行,回忆铺天盖地席卷让他人震惊得不行。

    真……真do了。

    谢照瞧他这么平静心情不是很美好,伸手把人搂进怀里,近在咫尺盯着他的眼睛,唇瓣几乎都要吻到他的唇了问:“顾部长,不会让我去坐牢吧?”

    在国家法律里,违背一方意愿发生关系,经过调查会被判定为□□,坐牢判刑。

    话是这么说,可她成竹在胸,暧昧多余担忧。

    两人本就裸裎相对,这一拥又贴在一块儿。

    顾宴耳朵尖可疑的蹿红,蓦然靠近让他一惊,勉强维持波澜不惊道:“昨晚你易感期,我喝醉了,滚了床单,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不必放在心上。”

    这一说话,嗓音沙哑。

    说着他羞耻得要掀开被子起身要去洗漱,天知道昨晚他哭了多久,求饶求了多久。

    他一直知道她坏,哪知道讨论这种事情还这么玩世不恭,还在调戏他。

    谢照看他陈述得好像多微不足道,忐忑担忧踩空,倒让她颇为不爽,起了逗弄的心思一把将人拉回床上,翻身把人压在身下,她垂直望向顾宴,终于在他眼底觑见几分慌乱。

    “你做什么?”

    顾宴拧眉,双手死死撑着她肩膀,心脏怦怦直跳。

    谢照瞧他冷若冰霜的模样,模糊记得昨夜这老古板在她怀里诱人的模样,哭得又娇又媚,笑意更浓:“顾总监昨晚可还舒服?”

    两人未着寸缕,肌肤贴着肌肤,温热的气息重新侵染着对方。

    顾宴察觉到大腿处抵着什么,脸颊红得要滴处血来,完全似乎没想到她会厚颜无耻问这种问题,这些年跟她针锋相对惯了,绝不愿意落于下风道:“谢部长器大活儿好。”

    “我问,舒服么?”谢照捏着他下巴注视着他,执拗问。

    顾宴光被她这么暧昧又诱惑看着,心脏漏掉一拍,眼神闪烁了下,喉咙里不情不愿“嗯”了一声。

    谢照眯了眯眼睛,朝下一觑了一眼,发现正儿八经又高冷禁欲的顾总监脸颊通红,浑身布满草莓印,再看看跟他严重不符的冷淡表情,恨不得给撕碎了,勾着他下巴大胆道:“那,再来??”

    顾宴脾气她还不知道?这话简直引火烧身。

    可是她这人偏偏不怕引火烧身。

    顾宴瞪她,严词拒绝:“不行!”

    还来?他后面……好不舒服。

    谢照被他这瞪人的眼神勾得心里痒痒,易感期的X欲比寻常时候重得多,她现在就是想要他。

    她可真不算什么正人君子,肆意妄为离经叛道惯了,骨子里是带着强势霸道的,在他话音一落时吻住他的唇瓣。

    顾宴初夜刚刚交代出去,经验不足。

    被吻住时愕然挣扎了下,嘴里磕磕绊绊说着:“滚开……唔……你……”

    谢照全然不管。

    顾宴被吻得身子软得跟一滩水似的任由她予取予求,谢照密密麻麻的吻落在他唇瓣上,事情都挑起来了还十分正经垂眼询问,“做么?”

    “你!混蛋!”顾宴被勾得没法,骂了一句:“快点!”

    谢照十分满意看他想弄死她又不得不顺从的模样,他们在床上搞了一次。、

    若说昨夜稀里糊涂,清晨这次清晰无比。

    她一点点看着怀里的冰块融化,露出内里软乎乎的、爱哭的、羞耻的、大胆的、主动的死对头。

    她这当口可没那么好心眼,跟对待其他Omega也不同,爱逗顾宴。

    嘴里一声声唤着“宝贝”“顾总监”,动作也过分。

    顾宴在这种事情绝不坐以待毙,不但主动还投入,脸上表情可比平时工作鲜活一百倍,让谢照觉得新鲜,很难想象在办公室里包裹着冷冰冰西装的顾总监会融化成一滩水,还以为这家伙会是性冷淡呢。

    唔,不像是第一次。

    谢照也不是很在意顾宴是不是第一次。

    像顾宴说的,成年人在这种事情上讲究你情我愿。

    可惜的是,顾宴没像昨晚泪眼朦胧哭。

    谢照搞完后颇有点遗憾,她心情不错把酸软昏沉的顾宴抱起来去浴室洗澡。

    顾宴皱着鼻子,腰肢像被碾碎重组般难受,酸胀不说,每动一下都遭罪,瞧谢照生龙活虎模样,完全没任何影响,终于忍不住略带烦躁道:“你走慢点。”

    “顾总监说慢点,我当然得慢点。”

    谢照唇瓣几乎贴他耳廓,亲密的姿势,嗓音低低说着,眼神却恶劣。

    顾宴像被烫到,耳尖里满是温热的气息,脖颈烧了起来。

    他稍稍一缩脖子,低着头别开眼去,熟料Alpha抬脚大步流星朝浴室走去,这一颠簸当真让他遭了老罪,下意识抱住她脖颈惊叫了声,急匆匆朝她望去:“你慢点!”

    “我很慢啊。”

    谢照嘴上这么说,笑得恶劣,进了浴室把人放进浴缸。

    看他恼火要发飙的小模样,体内叛逆因子被勾了起来,扣着他下巴吻住他的唇。

    顾宴猝不及防被吻住挣扎着推了推她,有点被吓到,谢照稍稍松开后满含调笑,用大拇指摩挲着他唇瓣:“怎么办,顾总监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顾宴面无表情拍掉她的手,转过身开了浴缸热水:“不准乱来。”

    要是谢照细细观察,会发现他耳朵尖再次泛红。

    谢照大喇喇进了浴缸,从后面拥住他。

    当时顾宴就僵住了,他推了推她蹙眉道:“松开。”

    她觉得有趣,指尖在他腹部轻轻划过,满意听到怀里人低低的闷哼声。

    她又把下巴抵在他肩膀上刻意诱惑:“顾总监,要不要再来一次?”

    她轻佻肆意惯了,在这方面主张放肆,从不憋着,易感期又不比寻常时候。

    “不行!”

    顾宴昨晚被折腾得够呛,再加上是第一次当真绷不住了,抓住她作乱的手扭头拧眉看她。

    谢照循循善诱,不信搞不定他,一双眼睛可怜巴巴的:“真的不行?”

    顾宴扭头撞进那双人畜无害的眼睛,咬着唇沉默了片刻,不知道在想什么,重新开口时眼神冷凝了些问:“你喜欢我的身体?”

    “喜欢。”

    谢照坦荡无比,目光灼灼,手指在他腰间轻轻划过。

    觑见他身子顷刻间紧绷,倏然闪过些许快意,眼神含着三分挑逗靠近他唇瓣,四目相对下,她嗓音低低问:“难道顾总监不喜欢我的?”

    顾宴咬了下唇:“喜欢。”

    还没等谢照意外他应得这么快,就听他神色淡淡,像在谈一笔不是那么重要的生意般道:“那当P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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