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武功也不错，交个朋友呗？”肖玉芜用玉萧捅了捅周清嘉的胳膊，歪头看她。
周清嘉看了一眼莫徊山离去的方向，心中还是疑云重重，她垂眼，转头看向肖玉芜。
本心来讲，周清嘉没有交肖玉芜这个朋友的打算。于是她道：
“我在东京不交朋友，抱歉。”
“在东京？”肖玉芜抓住了这三个字，问道：“为什么是在东京不交？”
周清嘉道：“你知道我，那应该知道我在东京的所作所为，你并不需要我这样一个朋友。”
肖玉芜对这话未反驳也未赞同，只是挑了挑眉，道：“我需不需要，得交了之后才知道啊。说不准我就是需要呢？”
周清嘉还是拒绝：“不了。”
“我还有别的事，就先走了。”说完，周清嘉往采月楼的后门走去。
肖玉芜站在原地，看着周清嘉走开的背影，随意道：“可是万一——我不小心把你私会刺客的事情说出去了怎么办？”
周清嘉的脚步顿住，裙摆悠然停下，落在鞋面。
她转过一只脚，侧身看向肖玉芜，没有说话。
肖玉芜站在那孤巷之中，微弱的光照在她周围，依稀可见她姣好的笑颜，她手中拿着那支玉萧，正把玩着，眼睛却在看着周清嘉。
她继续道：“你不是我的朋友，那我为什么要帮不是我朋友的人保守秘密呢？”
周清嘉将另一只脚也转过来，正对着肖玉芜，又朝她走了过来。
肖玉芜这番话就是明明白白的威胁，周清嘉没有恼怒，走到她身前后，只是对她说：“好啊，我答应你，和你交这个朋友。”
/
周清嘉回到采月楼，此时楼内已恢复了往日的热闹，食客们都在座上用饭。
“清嘉。”身后有人叫她。
周清嘉转身，便看到齐昀在她身后。
“我方才一直在找你，你去哪里了？”
周清嘉答道：“只是忽然有刺客，我有些害怕，便寻个地方躲起来了。”
齐昀微微笑了一下，“清嘉不用怕，刺客已经被卫尉寺的寺丞追捕了。”
周清嘉嗯了一声，又上下看了他一眼，问：“你可有受伤？”
齐昀摇头，道：“没有。清嘉可有磕碰到？”
周清嘉亦摇摇头。
“之前的饭食在打斗中都被毁了，我又点了一桌，我们上楼吧。”
说罢，齐昀过来要牵起周清嘉的手，她发觉，自觉伸出手给他牵。
二人上了楼梯，进入另一间雅间入座，桌上已然摆好了菜肴。
周清窈还在原来的雅间，与周清嘉所在的隔了一整个走道，远远望去，便看到对面的周清嘉，正安然坐在那里。
周清窈转回头，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杯饮茶，不执一辞。
薛娉婷看她这样，还是有些担忧，关切问：“清窈，你可还好？”
周清窈喝了一口茶水，咽了下去，道：“我无事。”
肖玉芜这时从外头回来，坐回桌前，看那周清窈暗自生气的模样，道：“一个齐昀而已，哪里值得。”
周清窈捏着茶杯的手指一紧，指节近乎发白。
肖玉芜没再说下去，大抵她对周家的琐事也不大感兴趣，她又同薛娉婷聊起别的来。
/
饭毕，齐昀付过饭钱之后，同周清嘉出了采月楼，仲衡的马车早已等候在楼外了。
齐昀扶着周清嘉上了马车，仲衡在车外一挥马鞭，马蹄踏踏，车轮滚动。
周清窈站在窗前，隔着一扇窗子向外望去，正看见齐昀扶着周清嘉上车，郎情妾意，好不甜蜜。
她如今只觉得自己就像个笑话，在这里如同一个跳梁小丑一般，惹人耻笑。
周清窈还是固执地望着窗外，望着那辆乌木马车。
肖玉芜不知何时已走到了她的身后，道：“这么固执啊？”
周清窈一惊，慌忙转头，一下子对上她探究的目光，不觉心神一振。
她下意识退了一步，好像眼前的女子是个恶人一般。
肖玉芜看周清窈这提防的模样，笑道：“周清窈你不会是在怕我吧？”
周清窈直接反驳：“——才没有。”
“怕就怕呗，有什么不敢说的。”肖玉芜直接揭穿周清窈那股倔强，“何必撑着一副假样子。”
周清窈被这话刺到了，她提高声音，道：“你又何必做出这样一副圣人模样来对我说话？”
薛娉婷坐在桌前，瞧见这一幕，不免又有些担心，她站起来，走到二人身旁，“这是又为什么要吵起来呢？彼此都是好友……”
周清窈没有反驳薛娉婷的话，倒是肖玉芜开口了。
“我圣人？那可就不好意思了。”
“你不是讨厌周清嘉吗？要不要我来帮你雪恨？”
周清窈一滞，迟钝了一刻，接着又有些着急的问：“你要做什么？”
接着就是一句冷冷的警告。
“——肖玉芜我警告你，你不许插手我家的事。”
肖玉芜无声笑了起来，嘴角上扬，露出少女明媚的笑。
“你就是自欺欺人罢了。”肖玉芜看着周清窈道，“你只是想要你没有的而已，至于别的，你可办不来。”
周清窈脸色渐渐不好，肖玉芜这句花像是触到了她的逆鳞，她直接转身，提步便走出了雅间。
“清窈……”薛娉婷去追周清窈去了。
雅间里还剩下肖玉芜和赵聆两人。
赵聆看着肖玉芜，心中兀自猜测着肖玉芜这人心里是怎么想的。
肖玉芜察觉到赵聆看她的目光，淡淡转头回视过去。
赵聆忽然感觉后背生寒，忙低头避开了肖玉芜的视线。
/
燕子楼。
五层。
旧侯一人坐在檀木桌前，桌上摆了一套茶具，一旁还设了一只紫金香炉，檀木的暗香萦绕于耳鼻之间，闻起来只觉香魂缥缈，飘飘欲仙。
他那日于高楼之上，初见崔彩衣时，亦是如此的心境。
一位黄衣女子，游走在夜里的东京街道上，她像一只红尘中的蝶，在那一片红彤彤的火光之中，照见了她极美极鲜妍的面目，振翅之间，黄衣欲舞。
她的背影是令旧侯着迷的，如梦中仙一般，纤瘦且美丽，仿佛带有无限的媚。
当时旧侯心中便想，他是一定要她，无论她是官家娘子还是公主郡主，无论用什么手段，他都一定要让她在他的身下哭喊求饶。
在将崔彩衣叫上楼来之后，问了她一番话，旧侯才知这崔彩衣不过是一商户之女，只需他动点手段，便可让她臣服。
旧侯没有想到的是，崔彩衣竟然拒了。
想到这里，旧侯心中冷笑了一下，不过是负隅顽抗罢了。
今夜，他已派人去“请”崔彩衣，崔彩衣无论如何都必须来。
心中想着，旧侯已泡好了一壶香茶，斟茶欲饮时，派出去的小厮回来禀报了。
“禀侯爷，小的无能，让那崔娘子自己跑了。”小厮跪在地上，有些紧张道。
旧侯的手停了一停，随后就将手中茶杯一下子丢在了地上，滚烫的茶水泼了一地，名贵的瓷杯碎成了四片。
“没用的废物！”旧侯冷冷骂道，“一个女人都追不到，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平日里的例银都是喂了狗的吗？！”
“侯爷息怒！”小厮跪倒在地，头已低得不能再低，额头上汗涔涔的，一滴豆大的汗珠落在了地板上。
春夜风凉，风自燕子楼外吹进来，直直让人脊背生寒。
“只因淮安街的地势实在复杂，又下了夜雨，小的一时不察，再加上不识地形，这才追丢了……”小厮
小心翼翼地为自己辩解道。
旧侯冷笑一声，“照你这么说，莫非还要来怪我不成？”
“小的，小的不敢！”小厮的话头一下子梗在喉咙里，险些说不出话来。
“自己下去领三十棍，以后别再到我眼前晃！”旧侯毫不留情地给了重罚。
三十棍下去，只怕命也要没有了。
小厮面色一白，抬头欲求情：“侯爷！侯爷饶命啊！小的无能，未替侯爷办好事，但小的一片忠心，小的绝不敢背叛侯爷！求侯爷，求侯爷慈悲！”
“慈悲？”旧侯嚼了嚼这几个字，念了一遍，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新奇的物什一般。
“废物才会求旁人来慈悲。”
“滚。”
小厮走后，旧侯站起身，再次站到高栏旁，望楼下那满目火光，似自语道：“跑得了初一，还跑得了十五么？”
/
崔宅。
周清嘉走后，崔彩衣换了干爽的衣物，找到淋了雨的药包。
好在她用裙子遮挡住了大部分雨，药包外面虽湿了些，里头的药才并未有太多沾水，只是还有个别有些潮气。
崔彩衣拿着药包去了厨房，拆开纸包，摊开药材准备烘干。
她仔细小心地整理了许久，快要忘了时辰，待抬头望向那窗边明月时，只见半轮白月挂上了枝头。
崔彩衣站起身，走出厨房的房门，方一转身，便看到了一个黑色人影，正抱臂站在不远处的矮门。
崔彩衣被这不速之客吓了一跳，连连往后退了四五步。
慌忙道：“你，你，你是谁？”
正张口要呼救之时，她忽然觉得这影子有几分眼熟——
她愕然定目望去，“——莫徊山？”
莫徊山抱着剑自那片阴影里出来，走到月光下，居高临下的看着崔彩衣，道：“我来做任务了。”
周清嘉看了一眼莫徊山离去的方向，心中还是疑云重重，她垂眼，转头看向肖玉芜。
本心来讲，周清嘉没有交肖玉芜这个朋友的打算。于是她道：
“我在东京不交朋友，抱歉。”
“在东京？”肖玉芜抓住了这三个字，问道：“为什么是在东京不交？”
周清嘉道：“你知道我，那应该知道我在东京的所作所为，你并不需要我这样一个朋友。”
肖玉芜对这话未反驳也未赞同，只是挑了挑眉，道：“我需不需要，得交了之后才知道啊。说不准我就是需要呢？”
周清嘉还是拒绝：“不了。”
“我还有别的事，就先走了。”说完，周清嘉往采月楼的后门走去。
肖玉芜站在原地，看着周清嘉走开的背影，随意道：“可是万一——我不小心把你私会刺客的事情说出去了怎么办？”
周清嘉的脚步顿住，裙摆悠然停下，落在鞋面。
她转过一只脚，侧身看向肖玉芜，没有说话。
肖玉芜站在那孤巷之中，微弱的光照在她周围，依稀可见她姣好的笑颜，她手中拿着那支玉萧，正把玩着，眼睛却在看着周清嘉。
她继续道：“你不是我的朋友，那我为什么要帮不是我朋友的人保守秘密呢？”
周清嘉将另一只脚也转过来，正对着肖玉芜，又朝她走了过来。
肖玉芜这番话就是明明白白的威胁，周清嘉没有恼怒，走到她身前后，只是对她说：“好啊，我答应你，和你交这个朋友。”
/
周清嘉回到采月楼，此时楼内已恢复了往日的热闹，食客们都在座上用饭。
“清嘉。”身后有人叫她。
周清嘉转身，便看到齐昀在她身后。
“我方才一直在找你，你去哪里了？”
周清嘉答道：“只是忽然有刺客，我有些害怕，便寻个地方躲起来了。”
齐昀微微笑了一下，“清嘉不用怕，刺客已经被卫尉寺的寺丞追捕了。”
周清嘉嗯了一声，又上下看了他一眼，问：“你可有受伤？”
齐昀摇头，道：“没有。清嘉可有磕碰到？”
周清嘉亦摇摇头。
“之前的饭食在打斗中都被毁了，我又点了一桌，我们上楼吧。”
说罢，齐昀过来要牵起周清嘉的手，她发觉，自觉伸出手给他牵。
二人上了楼梯，进入另一间雅间入座，桌上已然摆好了菜肴。
周清窈还在原来的雅间，与周清嘉所在的隔了一整个走道，远远望去，便看到对面的周清嘉，正安然坐在那里。
周清窈转回头，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杯饮茶，不执一辞。
薛娉婷看她这样，还是有些担忧，关切问：“清窈，你可还好？”
周清窈喝了一口茶水，咽了下去，道：“我无事。”
肖玉芜这时从外头回来，坐回桌前，看那周清窈暗自生气的模样，道：“一个齐昀而已，哪里值得。”
周清窈捏着茶杯的手指一紧，指节近乎发白。
肖玉芜没再说下去，大抵她对周家的琐事也不大感兴趣，她又同薛娉婷聊起别的来。
/
饭毕，齐昀付过饭钱之后，同周清嘉出了采月楼，仲衡的马车早已等候在楼外了。
齐昀扶着周清嘉上了马车，仲衡在车外一挥马鞭，马蹄踏踏，车轮滚动。
周清窈站在窗前，隔着一扇窗子向外望去，正看见齐昀扶着周清嘉上车，郎情妾意，好不甜蜜。
她如今只觉得自己就像个笑话，在这里如同一个跳梁小丑一般，惹人耻笑。
周清窈还是固执地望着窗外，望着那辆乌木马车。
肖玉芜不知何时已走到了她的身后，道：“这么固执啊？”
周清窈一惊，慌忙转头，一下子对上她探究的目光，不觉心神一振。
她下意识退了一步，好像眼前的女子是个恶人一般。
肖玉芜看周清窈这提防的模样，笑道：“周清窈你不会是在怕我吧？”
周清窈直接反驳：“——才没有。”
“怕就怕呗，有什么不敢说的。”肖玉芜直接揭穿周清窈那股倔强，“何必撑着一副假样子。”
周清窈被这话刺到了，她提高声音，道：“你又何必做出这样一副圣人模样来对我说话？”
薛娉婷坐在桌前，瞧见这一幕，不免又有些担心，她站起来，走到二人身旁，“这是又为什么要吵起来呢？彼此都是好友……”
周清窈没有反驳薛娉婷的话，倒是肖玉芜开口了。
“我圣人？那可就不好意思了。”
“你不是讨厌周清嘉吗？要不要我来帮你雪恨？”
周清窈一滞，迟钝了一刻，接着又有些着急的问：“你要做什么？”
接着就是一句冷冷的警告。
“——肖玉芜我警告你，你不许插手我家的事。”
肖玉芜无声笑了起来，嘴角上扬，露出少女明媚的笑。
“你就是自欺欺人罢了。”肖玉芜看着周清窈道，“你只是想要你没有的而已，至于别的，你可办不来。”
周清窈脸色渐渐不好，肖玉芜这句花像是触到了她的逆鳞，她直接转身，提步便走出了雅间。
“清窈……”薛娉婷去追周清窈去了。
雅间里还剩下肖玉芜和赵聆两人。
赵聆看着肖玉芜，心中兀自猜测着肖玉芜这人心里是怎么想的。
肖玉芜察觉到赵聆看她的目光，淡淡转头回视过去。
赵聆忽然感觉后背生寒，忙低头避开了肖玉芜的视线。
/
燕子楼。
五层。
旧侯一人坐在檀木桌前，桌上摆了一套茶具，一旁还设了一只紫金香炉，檀木的暗香萦绕于耳鼻之间，闻起来只觉香魂缥缈，飘飘欲仙。
他那日于高楼之上，初见崔彩衣时，亦是如此的心境。
一位黄衣女子，游走在夜里的东京街道上，她像一只红尘中的蝶，在那一片红彤彤的火光之中，照见了她极美极鲜妍的面目，振翅之间，黄衣欲舞。
她的背影是令旧侯着迷的，如梦中仙一般，纤瘦且美丽，仿佛带有无限的媚。
当时旧侯心中便想，他是一定要她，无论她是官家娘子还是公主郡主，无论用什么手段，他都一定要让她在他的身下哭喊求饶。
在将崔彩衣叫上楼来之后，问了她一番话，旧侯才知这崔彩衣不过是一商户之女，只需他动点手段，便可让她臣服。
旧侯没有想到的是，崔彩衣竟然拒了。
想到这里，旧侯心中冷笑了一下，不过是负隅顽抗罢了。
今夜，他已派人去“请”崔彩衣，崔彩衣无论如何都必须来。
心中想着，旧侯已泡好了一壶香茶，斟茶欲饮时，派出去的小厮回来禀报了。
“禀侯爷，小的无能，让那崔娘子自己跑了。”小厮跪在地上，有些紧张道。
旧侯的手停了一停，随后就将手中茶杯一下子丢在了地上，滚烫的茶水泼了一地，名贵的瓷杯碎成了四片。
“没用的废物！”旧侯冷冷骂道，“一个女人都追不到，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平日里的例银都是喂了狗的吗？！”
“侯爷息怒！”小厮跪倒在地，头已低得不能再低，额头上汗涔涔的，一滴豆大的汗珠落在了地板上。
春夜风凉，风自燕子楼外吹进来，直直让人脊背生寒。
“只因淮安街的地势实在复杂，又下了夜雨，小的一时不察，再加上不识地形，这才追丢了……”小厮
小心翼翼地为自己辩解道。
旧侯冷笑一声，“照你这么说，莫非还要来怪我不成？”
“小的，小的不敢！”小厮的话头一下子梗在喉咙里，险些说不出话来。
“自己下去领三十棍，以后别再到我眼前晃！”旧侯毫不留情地给了重罚。
三十棍下去，只怕命也要没有了。
小厮面色一白，抬头欲求情：“侯爷！侯爷饶命啊！小的无能，未替侯爷办好事，但小的一片忠心，小的绝不敢背叛侯爷！求侯爷，求侯爷慈悲！”
“慈悲？”旧侯嚼了嚼这几个字，念了一遍，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新奇的物什一般。
“废物才会求旁人来慈悲。”
“滚。”
小厮走后，旧侯站起身，再次站到高栏旁，望楼下那满目火光，似自语道：“跑得了初一，还跑得了十五么？”
/
崔宅。
周清嘉走后，崔彩衣换了干爽的衣物，找到淋了雨的药包。
好在她用裙子遮挡住了大部分雨，药包外面虽湿了些，里头的药才并未有太多沾水，只是还有个别有些潮气。
崔彩衣拿着药包去了厨房，拆开纸包，摊开药材准备烘干。
她仔细小心地整理了许久，快要忘了时辰，待抬头望向那窗边明月时，只见半轮白月挂上了枝头。
崔彩衣站起身，走出厨房的房门，方一转身，便看到了一个黑色人影，正抱臂站在不远处的矮门。
崔彩衣被这不速之客吓了一跳，连连往后退了四五步。
慌忙道：“你，你，你是谁？”
正张口要呼救之时，她忽然觉得这影子有几分眼熟——
她愕然定目望去，“——莫徊山？”
莫徊山抱着剑自那片阴影里出来，走到月光下，居高临下的看着崔彩衣，道：“我来做任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