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说光亮里应外合,破鄱阳白眉得意
妍红、黄监军逃回军营,白眉立即派人送黄监军回临安养伤。
白眉又觉力量单薄,差人送信往临安,欲招东海四杰过来相助。
一切准备就绪,白眉差人给王雄递去战书。战书中说:“王教主,鄙人深感教主恩义,故迟迟不愿大动干戈,屡劝教主归顺朝廷。怎奈教主执迷不悟,实令杜某寒心。今你我已成对峙之势,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愿教主明日决战,一决雌雄!”
王雄看了怒气冲天,心想:我若不应战,说我胆怯。如今我有艨艟大舟,在水上行走如飞,难道真得怕你不成!遂约定来日决战。
来日清晨,鄱阳湖面显得格外宁静,这是决战前的宁静。白眉的战船成雁字形向宏光岛而来,左首是司马大脚,右首是诸葛长春。白眉站立船头了望远方,只见水天相接处,高楼林立,高楼上彩旗招展。白眉不解:水中怎会有高楼?诸葛长春回答说:“这就是新造的艨艟大舟,红色的叫长固,黄色的叫长若,蓝色的叫长金,白色的叫长汤。意思是有了这四艘船,鄱阳防备固若金汤。这四艘船是用峨嵋的上等木料打造的,坚固无比。”
白眉暗暗吃惊,相比之下,自己的战船就像纸捏的玩具。说时迟,那时快!楼船如飞而来。红色楼船上正站着王教主。王雄今日全身披挂,威风凛凛,面对白眉怒目而视。白眉隔水作揖曰:“教主在上,容小弟一拜。今日开战实出无奈,若教主此刻能回心转意,也不为晚!小弟定能保教主一生富足平安!”
王雄怒说:“卑鄙小人,休要花言巧语,今日有你没我,有我没你。咱们势不两立!”王雄说罢,刚要命令楼船放箭,却见有人高喊:“休要开战,我来也!”
王雄白眉一齐注目,却是‘东海四杰’来到。大哥涂宝贵驾一轻舟,飘然而至,说:“教主、杜兄,咱们抗击介太尉时,曾在大云光明寺结拜为兄弟,何等亲密,今日为何大动干戈?”王雄怒道:“你问这忘恩负义的小人便知。”白眉说:“只因王教主攻陷湖口州城,杀死总兵和县令,弟今奉皇上之命,征讨鄱阳。弟劝教主归顺,不料教主一意孤行,以至如此!”
涂宝贵说:“人各有志,不能勉强。教主既不愿归顺,杜兄不如偃旗息鼓,回师去吧!”白眉怒道:“你身为朝廷命官,怎会说出这种话来?我等食君之禄,当为君分忧才是。”
涂宝贵说:“我东海四杰并非贪图荣华富贵之人,见皇上有难,才拔刀相助。皇上相留,封我等官爵,实非我等本意。江湖散漫之人,早有去意。今见朝廷派杜公子攻打鄱阳湖,又招我等相助,我四人深受王雄教主恩泽,怎可忘恩负义,兵戈相向?我等早已辞官不做,来此劝架来了!”
这时江边鹊、浪里跳、美人鱼都已到。美人鱼舒玉蓉说:“依我看,杜公子丢了这破官帽算了,和我们一起逍遥自在多快乐!免得我们兄弟反目,大家不愉快!”江边鹊、浪里跳见妹妹说得好,说得轻松无比,都笑着附和。
白眉被说得十分尴尬,无言以对。司马大脚在旁忙说:“四位大侠来此,不知助谁?”四人齐说:“都是兄弟,我等谁也不助。”白眉说:“那好,待我们决一死活,再相见吧!”
王教主说:“难得四位有心念及鄱阳旧情,比起杜雷这小子已强百倍。待我收拾了杜雷这小子,再请四位喝庆功酒!”
王教主吩咐放箭,一时箭如雨下,楼船居高临下,势如破竹。白眉急舞乾坤旋转护身剑,身体丝毫无损。司马大脚、诸葛长春、妍红等招架不住,急叫开船躲避。谁知长固号行走如飞,不用舟楫,两边摇动十个水轮,急急追来,如黑云压城之势,将白眉小船撞倒。白眉等纷纷落水。
诸葛长春驾着牛皮快艇,飞速而来,救众人上艇。牛皮快艇外包牛皮,羽箭射不透,十分安全。这时,黄、蓝、白三只楼船也一齐压来,白眉大惊,躲在牛皮艇中急令收兵。诸葛长春急驾牛皮艇逃离现场。
官军战船被撞沉无数,死伤惨重。王雄回顾左右捧腹大笑:“如此官军,真是酒囊饭袋!”
白眉退回营寨,闷闷不乐。忽有圣旨到,限白眉三日破贼,不得延误!白眉日夜暝思苦索破敌之计,一时没有良策,寝食不安。司马大脚见状说:“江龙岛岛主汤通和我友善,属下愿去说他归顺。”白眉闻言大喜,立即差司马大脚前去说降。这里白眉又写书信一封,备下黄金千两,交司马大脚带去。
江龙岛离此不远,司马大脚一会就到。汤通接报,不知该不该见他?正在犹豫,司马大脚已破门而入。司马大脚笑说:“我孤身一人来,你怕什么?兄此来实在是为弟着想。你想想,凭鄱阳这点军力,怎能和官军抗衡?迟早要被官军消灭。不如弃暗投明,跟着杜将军,前程无限!”
汤通说:“我知你来没有好事,果然如此!想当初你赤脚帮被人追杀,若不是我教主收留你,你哪有今天。人之为人,总要思恩图报,不然和畜牲何异?我虽粗鄙,尚知羞耻。你不必多说,回去吧!”
司马大脚又送上黄金千两,摆满一桌子。汤通连顾都不顾,说:“我虽贫穷,但知廉耻!卖主求荣的事,我坚决不干。我劫富济贫,黄金见过何只千两,我视金钱如粪土,你休想以此收买我。你给我快滚,不然我杀了你!”
司马大脚满脸惭愧说:“既然弟这么坚执,我也无法,只怕将来攻破鄱阳,玉石俱焚……”汤通说:“休要威胁,大丈夫视死如归,不成功则成仁,怕什么?”
司马大脚无奈,只得收起黄金退出江龙岛。
司马大脚灰心至极,鄱阳豪杰个个义气深重,要破鄱阳,难上加难,这将如何是好?正彷徨间,小船随风飘荡到了雄鸡岛。岛主陆光亮正出来巡岛,见了司马大脚说:“你今是朝廷命官,到这里来干什么?快说!”
司马大脚大惊,要想逃跑,已来不及。他急中生智撒谎说:“杜将军派我来有要事相告。”陆光亮闻言将他带上岸来。
司马大脚见陆光亮一脸怒气,忙陪笑说:“杜将军素来器重陆兄,以为鄱阳诸岛主中,唯有陆兄深明大义。”陆光亮闻言脸色稍缓。
司马大脚见状,进一步说:“杜将军爱才如命,唯恐陆岛主误入歧途,断送掉自己前程。故派我来劝说陆兄。陆兄想想,以鄱阳之力,如何能与朝廷抗衡?到时侯官军攻破鄱阳,玉石俱焚,岂不可惜!故依我之见,不如弃暗投明,跟着杜将军前程无限!”
陆光亮微笑不语。司马大脚见此胆子更大了,立即捧出黄金献上,说:“一点薄礼,不成敬意,望陆兄笑纳!”
陆光亮本来爱财如命,见了这么多黄金,怦然心动。心想:在王雄手下一辈子努力,也不见得有这么多黄金。就问:“杜将军既然这么器重我,不知封我什么官?”
司马大脚见他问这,事情已有几分成了。遂答:“杜将军说,只要陆岛主按杜将军将令行事,事成之后,封你为副总兵官,职在我和诸葛长春之上。”
陆光亮眼盯司马大脚许久说:“你这不是骗我吧?”司马大脚发誓说:“若有半点虚假,天打五雷轰!”陆光亮猛拍下大腿,站起来:“好吧!今日咱豁出去了,跟着杜雷干吧!”转而他又问:“不知杜将军要我干什么?”司马大脚附头过去,在他耳朵里悄悄细语。陆光亮明白,原来是要他作内应。
司马大脚大功告成,告辞出来。陆光亮说:“今日听你的,日后若有不测,都是你害了我!”司马大脚笑说:“放心好了,为弟怎会害你?”
有心裁花花不活,无意种柳柳成荫!司马大脚兴冲冲回到白眉军营。
白眉忙问结果如何?司马大脚一一据实相告。白眉大喜,又问陆光亮有何话说?司马大脚回答:“光亮献计说,其实这艨艟大舟并不可怕,只要用水草绕住它的水轮,大舟就不能动弹了。这时再用火攻,必然成功。”
白眉拍手叫绝:“我怎么就想不出这些办法,真笨!孙子云:‘知已知彼,百战不殆!’此话一点不假。”
白眉准备就绪,又派人给王雄下战书。王雄边看战书,边和诸位头领说:“白眉小子又来送死来了!明日准备些渔网和勾索,定将白眉这小子生擒活捉,替我军师报仇!”
王雄应允明日再战。第二天阴云密布,惨雾浓罩,一派厮杀气氛。汤通说:“今日云密雾浓,朔风又起,敌占上风,我在下风,于我不利,不如改日再战!”王雄说:“不必担忧,我楼船行走如飞,远则射之,近者撞之,无往而不胜,生擒白眉就在今日。”
汤通还要说什么,见众人个个磨拳擦掌,斗志高涨,不便再说,也就罢了。
到了湖面之上,白眉早已率船过来。王雄说:“手下败将,有何面目再战?快快束手就擒吧!”白眉回答:“胜败乃兵家常事,何足道哉!我劝教主负荆请罪,寻条话路,不然大军所至,生灵涂炭,玉石俱焚!那时后悔晚矣!”
王雄大怒:“负义小子,竟敢口出狂言,今日不杀你,更待何时?”王雄把令旗一举,红、黄、蓝、白四艘楼船一齐冲来,如四座大山压来,势不可挡。
白眉见了命令军士放草,一船船水草放入湖中,湖面上立刻飘起一层水草。水草被朔风吹送,随波逐流冲向楼船,楼船上的水轮被水草绕缰住,转动不得,楼船立刻停下,不能移动,成了摆设。
王雄大惊,飞身下楼,亲自清理轮上水草,怎奈满湖水草铺天盖地而来,哪里清理得了,急得王雄大骂不休!
白眉见时机成熟,令军士放出牛皮快艇。快艇内装满硫磺、硝石、鱼油,一齐向四艘艨艟大舟撞去。王雄见状急令放箭,楼船上箭如雨下,射在牛皮上,嘣入水中,全无作用。快艇快要贴近楼船,军士一齐放火,一时火光冲天,像一团团火球,贴着楼船烧。倾刻楼船也已着火,风助火势,烧得楼船成一片火海。
白眉大喊一声:“进军!”司马大脚、诸葛长春、妍红率领官军蜂拥而上。
长固号被烧得成一片火海,王雄喝令军士救火,哪里救得了,只急得汗流满面,唇焦口燥。陆光亮趁机递上茶水,请教主解渴。王雄不假思索,一干而尽。
这时白眉、妍红等已跳上长固号。白眉用剑指着王雄说:“教主若能投降,免你一死!”王雄见了白眉,怒火中烧,圆睁怪眼说:“大丈夫宁可杀身成仁,安能受你小人之气!”说罢,运功在手,向前推出。妍红大叫:“大哥小心,□□厉害!”白眉急避。谁知半天不听响声,王教主空伸双手,并无□□击出。
白眉疑惑不已:莫非王教主手下留情,或者虚晃一掌,力求百发百中。白眉惶恐万分,不知怎么躲避才好?
这边王雄也大惊,虽然运功半天,却气力不聚,手足无力。急忙又敛神运气,猛击双掌,仍然放不出火雷,反而觉得心口剧痛。
王雄正茫然不解,雄鸡岛岛主陆光亮笑说:“教主不必用功了,你已喝了我的‘毒心汤’,功力不能聚,一运功,毒液攻心,性命难保。”
王雄气得差点昏厥,叹息说:“想不到我王雄英勇一世,今日失在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小人、奸贼手中。罢了,罢了!”王雄跃身一跳,意欲投水自尽。
罗彪驾船来救,教主正好跌落在小船旁的水中。罗彪救起教主,匆匆逃走。
白眉不追赶,率众登上黄色长若号楼船。长若号由汤通指挥,汤通正在救火,忽见白眉等飞身上来,急忙举刀来迎。白眉说:“汤兄弟,放下钢刀,饶你不死!”汤通本巳全身漆黑精瘦,今儿一怒,青筋直暴。他说:“我人愿降,钢刀也不愿降。来吧,白眉贼子!”
白眉使出九嶷山魔剑大法,只见风声飕飕,剑光飞舞,只两个回合,就把汤通的钢刀格落尘埃。汤通自知不是白眉对手,但抱定必死决心,横眉怒目,大喊一声,赤手空拳向前猛冲,意欲抱住白眉跳湖同归于尽。白眉被他忠勇所感,连连后退。妍红在旁横杀一脚,将汤通绊倒。
汤通羞愧难当,拔出匕首自杀身亡。白眉不忍,吩咐厚葬。
白眉率众又飞身上了蓝色长金号楼船。长金号守将风虎、神偷二两人刚救灭大火,早已见教主落水而走,正欲尾随教主而去,却见白眉等已杀上楼船。白眉还是那句话:“放下宝剑,饶你不死!”神偷二嘻皮笑脸说:“好,好,放下宝剑,听你的!”他转到白眉身边偷走了白眉的圣旨,回到高处高声说:“白眉接旨!”说着抖开圣旨。众人大惊,哪来的圣旨?只见上书:“旨到归降,封兵马使,赏黄金三百两。若敢反抗,格杀勿论!”才知是那道白眉带来的招降圣旨。
众人恼怒万分,一齐举刀向神偷二刺去。神偷二飞身上了桅杆,像个猴子,呼呼几下到了桅顶。那桅顶高耸入云,连弓箭都够不着。
风虎施展轻功,亦欲上桅杆。白眉早巳防他一手,伸指一点,用一指禅遥点中风虎后背穴。风虎“卟”地一声掉落船板上,被绑个铁紧。
白眉命妍红看守在桅下,不让神偷二逃走,并把风虎也交妍红看守,自己率众向白色楼船长汤号而去。
妍红姑娘盯着身边被绑得严严实实的风虎,心中有几分可怜,就说:“劝你归顺偏不听,现在可好,敬酒不吃吃罚酒!”风虎没好气:“要杀就杀何必多说!”
妍红又问:“怎不见冷艳师姐?”风虎来了气说:“你这贱人,还认得师姐?冷艳不该救你,以至被你得寸进尺,放了黄贼,自己反而被教主重责二十军棍,逐出鄱阳。”妍红听了,心内不免内疚,但嘴里却说:“这才好,不然今日性命难逃!”
这时神偷二悄悄从桅杆上窜下,用脚一踢,解开了风虎穴道。被妍红发觉,伸剑来刺。神偷二急忙又爬上桅顶。
风虎趁妍红对付神偷二之机将身子靠近余火,烧断了手上的绳索,施展轻功,转到妍红身后。妍红回头不见了风虎,惊诧万分,正四处查寻,却觉得一人贴着自己,亦即亦离,有时连呼吸声都听得见。
妍红大惊,只有绝顶轻功之人才能作到,肯定是风虎无疑。妍红挥剑自保,却早被风虎点中穴道,不能动弹。
风虎招呼桅顶上的神偷二快下来,神偷二正在桅顶观看风景,整个鄱阳湖尽收眼底,湖面上楼船残烟四起,战船密布。鄱阳战船节节败退,官军得势,乘胜追击。正看得入迷,被风虎叫醒,见状飞速下来。
神偷二举剑欲杀妍红,风虎说:“不可!”风虎爬下楼船,正巧遇见一官军战船经过,风虎踩水而上,手举利剑斩了几个兵士,其余都跳水逃命去了。风虎劫得小船,载上神偷二,劫走妍红,飞速逃走。
妍红、黄监军逃回军营,白眉立即派人送黄监军回临安养伤。
白眉又觉力量单薄,差人送信往临安,欲招东海四杰过来相助。
一切准备就绪,白眉差人给王雄递去战书。战书中说:“王教主,鄙人深感教主恩义,故迟迟不愿大动干戈,屡劝教主归顺朝廷。怎奈教主执迷不悟,实令杜某寒心。今你我已成对峙之势,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愿教主明日决战,一决雌雄!”
王雄看了怒气冲天,心想:我若不应战,说我胆怯。如今我有艨艟大舟,在水上行走如飞,难道真得怕你不成!遂约定来日决战。
来日清晨,鄱阳湖面显得格外宁静,这是决战前的宁静。白眉的战船成雁字形向宏光岛而来,左首是司马大脚,右首是诸葛长春。白眉站立船头了望远方,只见水天相接处,高楼林立,高楼上彩旗招展。白眉不解:水中怎会有高楼?诸葛长春回答说:“这就是新造的艨艟大舟,红色的叫长固,黄色的叫长若,蓝色的叫长金,白色的叫长汤。意思是有了这四艘船,鄱阳防备固若金汤。这四艘船是用峨嵋的上等木料打造的,坚固无比。”
白眉暗暗吃惊,相比之下,自己的战船就像纸捏的玩具。说时迟,那时快!楼船如飞而来。红色楼船上正站着王教主。王雄今日全身披挂,威风凛凛,面对白眉怒目而视。白眉隔水作揖曰:“教主在上,容小弟一拜。今日开战实出无奈,若教主此刻能回心转意,也不为晚!小弟定能保教主一生富足平安!”
王雄怒说:“卑鄙小人,休要花言巧语,今日有你没我,有我没你。咱们势不两立!”王雄说罢,刚要命令楼船放箭,却见有人高喊:“休要开战,我来也!”
王雄白眉一齐注目,却是‘东海四杰’来到。大哥涂宝贵驾一轻舟,飘然而至,说:“教主、杜兄,咱们抗击介太尉时,曾在大云光明寺结拜为兄弟,何等亲密,今日为何大动干戈?”王雄怒道:“你问这忘恩负义的小人便知。”白眉说:“只因王教主攻陷湖口州城,杀死总兵和县令,弟今奉皇上之命,征讨鄱阳。弟劝教主归顺,不料教主一意孤行,以至如此!”
涂宝贵说:“人各有志,不能勉强。教主既不愿归顺,杜兄不如偃旗息鼓,回师去吧!”白眉怒道:“你身为朝廷命官,怎会说出这种话来?我等食君之禄,当为君分忧才是。”
涂宝贵说:“我东海四杰并非贪图荣华富贵之人,见皇上有难,才拔刀相助。皇上相留,封我等官爵,实非我等本意。江湖散漫之人,早有去意。今见朝廷派杜公子攻打鄱阳湖,又招我等相助,我四人深受王雄教主恩泽,怎可忘恩负义,兵戈相向?我等早已辞官不做,来此劝架来了!”
这时江边鹊、浪里跳、美人鱼都已到。美人鱼舒玉蓉说:“依我看,杜公子丢了这破官帽算了,和我们一起逍遥自在多快乐!免得我们兄弟反目,大家不愉快!”江边鹊、浪里跳见妹妹说得好,说得轻松无比,都笑着附和。
白眉被说得十分尴尬,无言以对。司马大脚在旁忙说:“四位大侠来此,不知助谁?”四人齐说:“都是兄弟,我等谁也不助。”白眉说:“那好,待我们决一死活,再相见吧!”
王教主说:“难得四位有心念及鄱阳旧情,比起杜雷这小子已强百倍。待我收拾了杜雷这小子,再请四位喝庆功酒!”
王教主吩咐放箭,一时箭如雨下,楼船居高临下,势如破竹。白眉急舞乾坤旋转护身剑,身体丝毫无损。司马大脚、诸葛长春、妍红等招架不住,急叫开船躲避。谁知长固号行走如飞,不用舟楫,两边摇动十个水轮,急急追来,如黑云压城之势,将白眉小船撞倒。白眉等纷纷落水。
诸葛长春驾着牛皮快艇,飞速而来,救众人上艇。牛皮快艇外包牛皮,羽箭射不透,十分安全。这时,黄、蓝、白三只楼船也一齐压来,白眉大惊,躲在牛皮艇中急令收兵。诸葛长春急驾牛皮艇逃离现场。
官军战船被撞沉无数,死伤惨重。王雄回顾左右捧腹大笑:“如此官军,真是酒囊饭袋!”
白眉退回营寨,闷闷不乐。忽有圣旨到,限白眉三日破贼,不得延误!白眉日夜暝思苦索破敌之计,一时没有良策,寝食不安。司马大脚见状说:“江龙岛岛主汤通和我友善,属下愿去说他归顺。”白眉闻言大喜,立即差司马大脚前去说降。这里白眉又写书信一封,备下黄金千两,交司马大脚带去。
江龙岛离此不远,司马大脚一会就到。汤通接报,不知该不该见他?正在犹豫,司马大脚已破门而入。司马大脚笑说:“我孤身一人来,你怕什么?兄此来实在是为弟着想。你想想,凭鄱阳这点军力,怎能和官军抗衡?迟早要被官军消灭。不如弃暗投明,跟着杜将军,前程无限!”
汤通说:“我知你来没有好事,果然如此!想当初你赤脚帮被人追杀,若不是我教主收留你,你哪有今天。人之为人,总要思恩图报,不然和畜牲何异?我虽粗鄙,尚知羞耻。你不必多说,回去吧!”
司马大脚又送上黄金千两,摆满一桌子。汤通连顾都不顾,说:“我虽贫穷,但知廉耻!卖主求荣的事,我坚决不干。我劫富济贫,黄金见过何只千两,我视金钱如粪土,你休想以此收买我。你给我快滚,不然我杀了你!”
司马大脚满脸惭愧说:“既然弟这么坚执,我也无法,只怕将来攻破鄱阳,玉石俱焚……”汤通说:“休要威胁,大丈夫视死如归,不成功则成仁,怕什么?”
司马大脚无奈,只得收起黄金退出江龙岛。
司马大脚灰心至极,鄱阳豪杰个个义气深重,要破鄱阳,难上加难,这将如何是好?正彷徨间,小船随风飘荡到了雄鸡岛。岛主陆光亮正出来巡岛,见了司马大脚说:“你今是朝廷命官,到这里来干什么?快说!”
司马大脚大惊,要想逃跑,已来不及。他急中生智撒谎说:“杜将军派我来有要事相告。”陆光亮闻言将他带上岸来。
司马大脚见陆光亮一脸怒气,忙陪笑说:“杜将军素来器重陆兄,以为鄱阳诸岛主中,唯有陆兄深明大义。”陆光亮闻言脸色稍缓。
司马大脚见状,进一步说:“杜将军爱才如命,唯恐陆岛主误入歧途,断送掉自己前程。故派我来劝说陆兄。陆兄想想,以鄱阳之力,如何能与朝廷抗衡?到时侯官军攻破鄱阳,玉石俱焚,岂不可惜!故依我之见,不如弃暗投明,跟着杜将军前程无限!”
陆光亮微笑不语。司马大脚见此胆子更大了,立即捧出黄金献上,说:“一点薄礼,不成敬意,望陆兄笑纳!”
陆光亮本来爱财如命,见了这么多黄金,怦然心动。心想:在王雄手下一辈子努力,也不见得有这么多黄金。就问:“杜将军既然这么器重我,不知封我什么官?”
司马大脚见他问这,事情已有几分成了。遂答:“杜将军说,只要陆岛主按杜将军将令行事,事成之后,封你为副总兵官,职在我和诸葛长春之上。”
陆光亮眼盯司马大脚许久说:“你这不是骗我吧?”司马大脚发誓说:“若有半点虚假,天打五雷轰!”陆光亮猛拍下大腿,站起来:“好吧!今日咱豁出去了,跟着杜雷干吧!”转而他又问:“不知杜将军要我干什么?”司马大脚附头过去,在他耳朵里悄悄细语。陆光亮明白,原来是要他作内应。
司马大脚大功告成,告辞出来。陆光亮说:“今日听你的,日后若有不测,都是你害了我!”司马大脚笑说:“放心好了,为弟怎会害你?”
有心裁花花不活,无意种柳柳成荫!司马大脚兴冲冲回到白眉军营。
白眉忙问结果如何?司马大脚一一据实相告。白眉大喜,又问陆光亮有何话说?司马大脚回答:“光亮献计说,其实这艨艟大舟并不可怕,只要用水草绕住它的水轮,大舟就不能动弹了。这时再用火攻,必然成功。”
白眉拍手叫绝:“我怎么就想不出这些办法,真笨!孙子云:‘知已知彼,百战不殆!’此话一点不假。”
白眉准备就绪,又派人给王雄下战书。王雄边看战书,边和诸位头领说:“白眉小子又来送死来了!明日准备些渔网和勾索,定将白眉这小子生擒活捉,替我军师报仇!”
王雄应允明日再战。第二天阴云密布,惨雾浓罩,一派厮杀气氛。汤通说:“今日云密雾浓,朔风又起,敌占上风,我在下风,于我不利,不如改日再战!”王雄说:“不必担忧,我楼船行走如飞,远则射之,近者撞之,无往而不胜,生擒白眉就在今日。”
汤通还要说什么,见众人个个磨拳擦掌,斗志高涨,不便再说,也就罢了。
到了湖面之上,白眉早已率船过来。王雄说:“手下败将,有何面目再战?快快束手就擒吧!”白眉回答:“胜败乃兵家常事,何足道哉!我劝教主负荆请罪,寻条话路,不然大军所至,生灵涂炭,玉石俱焚!那时后悔晚矣!”
王雄大怒:“负义小子,竟敢口出狂言,今日不杀你,更待何时?”王雄把令旗一举,红、黄、蓝、白四艘楼船一齐冲来,如四座大山压来,势不可挡。
白眉见了命令军士放草,一船船水草放入湖中,湖面上立刻飘起一层水草。水草被朔风吹送,随波逐流冲向楼船,楼船上的水轮被水草绕缰住,转动不得,楼船立刻停下,不能移动,成了摆设。
王雄大惊,飞身下楼,亲自清理轮上水草,怎奈满湖水草铺天盖地而来,哪里清理得了,急得王雄大骂不休!
白眉见时机成熟,令军士放出牛皮快艇。快艇内装满硫磺、硝石、鱼油,一齐向四艘艨艟大舟撞去。王雄见状急令放箭,楼船上箭如雨下,射在牛皮上,嘣入水中,全无作用。快艇快要贴近楼船,军士一齐放火,一时火光冲天,像一团团火球,贴着楼船烧。倾刻楼船也已着火,风助火势,烧得楼船成一片火海。
白眉大喊一声:“进军!”司马大脚、诸葛长春、妍红率领官军蜂拥而上。
长固号被烧得成一片火海,王雄喝令军士救火,哪里救得了,只急得汗流满面,唇焦口燥。陆光亮趁机递上茶水,请教主解渴。王雄不假思索,一干而尽。
这时白眉、妍红等已跳上长固号。白眉用剑指着王雄说:“教主若能投降,免你一死!”王雄见了白眉,怒火中烧,圆睁怪眼说:“大丈夫宁可杀身成仁,安能受你小人之气!”说罢,运功在手,向前推出。妍红大叫:“大哥小心,□□厉害!”白眉急避。谁知半天不听响声,王教主空伸双手,并无□□击出。
白眉疑惑不已:莫非王教主手下留情,或者虚晃一掌,力求百发百中。白眉惶恐万分,不知怎么躲避才好?
这边王雄也大惊,虽然运功半天,却气力不聚,手足无力。急忙又敛神运气,猛击双掌,仍然放不出火雷,反而觉得心口剧痛。
王雄正茫然不解,雄鸡岛岛主陆光亮笑说:“教主不必用功了,你已喝了我的‘毒心汤’,功力不能聚,一运功,毒液攻心,性命难保。”
王雄气得差点昏厥,叹息说:“想不到我王雄英勇一世,今日失在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小人、奸贼手中。罢了,罢了!”王雄跃身一跳,意欲投水自尽。
罗彪驾船来救,教主正好跌落在小船旁的水中。罗彪救起教主,匆匆逃走。
白眉不追赶,率众登上黄色长若号楼船。长若号由汤通指挥,汤通正在救火,忽见白眉等飞身上来,急忙举刀来迎。白眉说:“汤兄弟,放下钢刀,饶你不死!”汤通本巳全身漆黑精瘦,今儿一怒,青筋直暴。他说:“我人愿降,钢刀也不愿降。来吧,白眉贼子!”
白眉使出九嶷山魔剑大法,只见风声飕飕,剑光飞舞,只两个回合,就把汤通的钢刀格落尘埃。汤通自知不是白眉对手,但抱定必死决心,横眉怒目,大喊一声,赤手空拳向前猛冲,意欲抱住白眉跳湖同归于尽。白眉被他忠勇所感,连连后退。妍红在旁横杀一脚,将汤通绊倒。
汤通羞愧难当,拔出匕首自杀身亡。白眉不忍,吩咐厚葬。
白眉率众又飞身上了蓝色长金号楼船。长金号守将风虎、神偷二两人刚救灭大火,早已见教主落水而走,正欲尾随教主而去,却见白眉等已杀上楼船。白眉还是那句话:“放下宝剑,饶你不死!”神偷二嘻皮笑脸说:“好,好,放下宝剑,听你的!”他转到白眉身边偷走了白眉的圣旨,回到高处高声说:“白眉接旨!”说着抖开圣旨。众人大惊,哪来的圣旨?只见上书:“旨到归降,封兵马使,赏黄金三百两。若敢反抗,格杀勿论!”才知是那道白眉带来的招降圣旨。
众人恼怒万分,一齐举刀向神偷二刺去。神偷二飞身上了桅杆,像个猴子,呼呼几下到了桅顶。那桅顶高耸入云,连弓箭都够不着。
风虎施展轻功,亦欲上桅杆。白眉早巳防他一手,伸指一点,用一指禅遥点中风虎后背穴。风虎“卟”地一声掉落船板上,被绑个铁紧。
白眉命妍红看守在桅下,不让神偷二逃走,并把风虎也交妍红看守,自己率众向白色楼船长汤号而去。
妍红姑娘盯着身边被绑得严严实实的风虎,心中有几分可怜,就说:“劝你归顺偏不听,现在可好,敬酒不吃吃罚酒!”风虎没好气:“要杀就杀何必多说!”
妍红又问:“怎不见冷艳师姐?”风虎来了气说:“你这贱人,还认得师姐?冷艳不该救你,以至被你得寸进尺,放了黄贼,自己反而被教主重责二十军棍,逐出鄱阳。”妍红听了,心内不免内疚,但嘴里却说:“这才好,不然今日性命难逃!”
这时神偷二悄悄从桅杆上窜下,用脚一踢,解开了风虎穴道。被妍红发觉,伸剑来刺。神偷二急忙又爬上桅顶。
风虎趁妍红对付神偷二之机将身子靠近余火,烧断了手上的绳索,施展轻功,转到妍红身后。妍红回头不见了风虎,惊诧万分,正四处查寻,却觉得一人贴着自己,亦即亦离,有时连呼吸声都听得见。
妍红大惊,只有绝顶轻功之人才能作到,肯定是风虎无疑。妍红挥剑自保,却早被风虎点中穴道,不能动弹。
风虎招呼桅顶上的神偷二快下来,神偷二正在桅顶观看风景,整个鄱阳湖尽收眼底,湖面上楼船残烟四起,战船密布。鄱阳战船节节败退,官军得势,乘胜追击。正看得入迷,被风虎叫醒,见状飞速下来。
神偷二举剑欲杀妍红,风虎说:“不可!”风虎爬下楼船,正巧遇见一官军战船经过,风虎踩水而上,手举利剑斩了几个兵士,其余都跳水逃命去了。风虎劫得小船,载上神偷二,劫走妍红,飞速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