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择女婿通判势利,重情义弱女私奔

    马波涛和白梨花正要谢谢大侠,黑眉向他们摆摆手,笑了一笑,就走了。马波涛雇了一顶轿子抬着白梨花,自己租了一匹骏马骑着,送白梨花回家。到了白梨花家门口,门人见了马波涛和白梨花,立即进去禀报。白通判自从丢了女儿,和夫人哭了一夜,早上起来茶饭不思,正在忧愁,听说女儿回来,高兴的跳了起来。他立刻和夫人冲出门外迎接。

    白梨花走出轿子向父母倾诉,说到多亏了这位公子搭救才得以脱险。白通判连忙请马波涛进内赐座献茶,夫人见了马波涛一表人材,心里也很高兴。白通判和夫人又跪拜救命之恩,马波涛不敢当,也跪拜回礼。白通判又叫女儿拜谢恩人,白梨花对着父母之面,有些不好意思,拜了一拜,就和马波涛相视一笑,回闺房去了。

    白通判知女儿和马波涛在树林里过了一夜,男女之事不好说,白通判不言语,他问起了马波涛的身世。马波涛说是钱塘人,家财殷实;家里有个老母和一个妹妹,父亲早年已去世;自己作珠宝生意。白通判听了,叫先安排马波涛在偏房里住下。马波涛想过几天托媒人来提亲。

    几天之后,马波涛托媒人来提亲。夫人说:“容我和老爷商议一下,再作回答。”

    待媒人走后,夫人说:“莫非这是菩萨安排要嫁给此人?我看这人相貌堂堂,绝非庸俗之辈。”白通判不以为然,他理想的乘龙快婿应该是一个官宦人家的公子。夫人到女儿的房中和女儿说话,说到马波涛,夫人试问:“母亲想把你嫁给马公子,不知你心意如何?”白梨花早盼这一句,嘴里不说,心里高兴,脸红说:“都听母亲作主。”夫人心里也明白了,她到前厅和白通判说明情况,白通判一口回绝说:“不行,我家女儿不能嫁个白丁,此事断断不行!”夫人说:“那如何向马波涛说?”“你就说已许人家了。”

    夫人来到女儿房中,把父亲的话告诉了女儿,白梨花暗暗啼哭。

    过了几天,本府知府请人来作媒。知府有个儿子名叫梁俊,刚中了举人,听说白通判家有个女儿,风姿艳丽,就央人去说媒。白通判听了大喜,郎才女貌,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的乘龙快婿,况且婆家又是他的上司,往后办事就方便多了。他满口答应,媒人高兴地回话去了。

    白通判和夫人说起此事,夫人也满心欢喜,但她想到马波涛,心里有些不安,对白通判说了自己的担忧。白通判摇了摇手说:“这事不必担心,我会处理!”过了几天,白通判叫过马波涛,端出一盘银子,说:“我家小女终身已许人家,你们之事已无可能。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无所报答,些许银子,聊作酬谢,万望笑纳。”马波涛听白梨花说过,还没婆家,她父亲这么说,分明是推托。他已知婚姻之事无望了。马波涛坚持不受银子,说:“小事一桩,不足挂齿,若无别事,小生今日告辞。”白通判过意不去,摆一席酬谢酒,请出夫人和女儿和马波涛饮酒作别。白梨花看着满桌山珍海味,只是暗暗拭泪。

    白通判问起马波涛生意事,马波涛说,他在这儿有个货栈,除了买卖珠宝,还作茶叶等生意。平时他就住货站里,来往于钱塘之间。夫人命白梨花给马波涛敬一杯酒,白梨花斟满一杯走到马波涛面前,含泪说:“马兄,我们今生无缘,下辈吧!”说着泪如雨下,哽咽而去。马波涛心里也十分难受,他告辞了白家,回他的货栈去了。

    马波涛去了后,白通判和夫人告知白梨花,已把她许配给知府之子梁俊。白梨花说:“我要侍候父母到老,誓死不嫁!”白通判大怒,喊:“婚姻之事父母作主,由不得你!那知府之子梁俊是个举人,知书达理,风度翩翩,那一点和你不般配。”白梨花说:“我和马波涛已山盟海誓,我非他不嫁,他非我不娶,况且我们已在一起过夜,人家会怎么议论?”白通判跺脚道:“你,你,你,你气死我也!”

    白通判逼白梨花出嫁,白梨花无计可施,只得和丫头春梅商议。春梅说:“马公子在此不远,不如去投奔于他。”白梨花说:“私奔吗?”春梅说:“这是不得已的,谁愿意这样。”白梨花点了点头,说:“好吧,你去给马公子带个信,要他在明天晚上到我家后花园外接我。”

    白梨花写了一封信,交给丫头春梅。信中写道:“山中相遇,天赐良缘,奴家和郎君已互立誓言,定立终身,谁知家父贪恋权势,硬将我们拆散,欲将我嫁给知府之子梁俊,事情急迫,万不得已,我要和你私奔,请你于明晚备车马来我家后花园接我,切,切!”

    春梅几经周折终于找到马波涛的货栈,马波涛原本对白梨花这门亲事已不再抱有希望,看了信,知道白梨花还是那么情真意切,心里感动万分,就对春梅说:“你快回去告诉你家小姐,我马波涛绝不辜负她的期望,明天一定去接她,望她小心保密!”

    春梅回去告诉了白梨花,白梨花高兴异常,暗暗整理东西。第二天晚上,春梅开了后花园的门,出去巡视有车来了没有?她看到马波涛来了,立即招呼小姐,白梨花素装打扮,匆匆出了院门,钻进马波涛的车子,就走了。真是神不知鬼不觉。

    第二天,白家不见了小姐,白通判和夫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到处寻找,不见小姐踪迹。白通判怀疑此事和马波涛有关,白通判只得把此事告知知府大人,并说了小姐和马波涛的事。知府说:“这马波涛在本府治下,谅他也跑不了,把他抓起来一问不就清楚了?”知府立即派一队捕快去江边货栈搜捕马波涛。

    马波涛料到官府会来搜捕他和小姐,早就把白小姐安排在一只大船上,停靠在江中心,自己坐在货栈边的小船上垂钓,一有风吹草动就划船去江心和白小姐会合,逃之夭夭。捕快们来到码头,问那垂钓的人,马波涛的货栈在哪?马波涛胡乱指了指,收起钓竿走了。捕快们冲进货栈,哪有马波涛的踪影,他们翻箱倒柜乱搜,什么也没有,却意外发现了许多盐。这盐是官卖的货,私人不得买卖,违者轻的要坐牢,重的要杀头的。捕快们把此事向知府大人禀报,知府大人立即下令追捕马波涛。这时马波涛的船早已走远了,那里追得上。

    马波涛带着白梨花坐着大船,顺风而下,急急如漏网之鱼,飘向那浩瀚的大江上。看那一望无际的江面,两人有说不尽的高兴。他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终于自由了,那天空,那白云,此时看起来是多么的美丽!他们不禁拥抱在一起,感叹人生原来是这么美好!途中经过望江寺,两人上去拜佛求菩萨保佑他们平安。庙中有一个送子观音,两人双双拜到在地,愿菩萨保佑他们早生贵子。马波涛见山门有些破损,就捐钱给庙中,重修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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