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失银两管家寻死,追窃贼白眉逞威

    白眉救了叶杏花,离了山芯庵,来到柳树林中,正想坐下休息片刻,透过树荫,忽见不远处一人解下腰带挂在树上,把头往带上伸,这分明是上吊自尽。白眉了心中一喜:“机会又来了!”。继尔一惊:“快去救人!”

    白眉如飞而去,只见那人巳吊在半空,身子还在挣扎。白眉轻施一指禅神功,点中腰带,那带立刻断了,掉下那人白眉仔细一看,那人是个男子,五十开外,躺在地上喘气不巳。白眉见他已无大碍,就问他:“老弟,为何要这样想不开?俗话说,麻疯乞丐也不过烂树桥,何况你身体健壮,正值壮年,为何要轻生?”

    那人嚎啕大哭,对白眉说:“大哥,我该死呀!我把一大包银子给丢了,那银子是我家小姐变卖家产凑起来的,托我带到京城去搭救我家老爷的,如今这银子丢了还是小事,老爷的性命将不保,叫我如何向小姐交代?”白眉听了有些不明白,就问:“你家老爷犯了什么法,为何要你使银子去搭救他?”那人说:“说来话长,我家老爷是个读书人,饱读诗书,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被人举荐到京城做一个史馆编修。我家老爷秉性直率,凡事直言不讳,不会阿谀奉承,不知何事得罪了当今权贵,被下嶽问罪。我家夫人去世得早,只有一个小姐,她得知此事,也慌了手脚。幸得族中人帮衬,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要她筹措些银子,上京打点,或许可以救老爷出狱。”

    白眉听了皱眉不语,问道:“你是他家何人,银子怎么丢的?”那人说:“小人名叫应洪,是他家管家,由于急于赶路,走得太乏了,突然内急,就在路边的茅厕里方便,解下那银子包袱挂在粪坑的梁子上,解了大便之后匆匆离去,不料将那包银子忘在了粪坑的梁上,及至走了一段路程才猛然想起,惊得冷汗淋淋,急急赶回去寻找,上下左右翻了个遍,连粪坈也掏了看,哪里还有银子的踪影?”他停了一会又说:“大哥,你说我犯了这么大的错,还有何面目活在世上?”白眉沉思了片刻说:“老弟,事已至此,你死了也没用,你死了也救不出你家老爷。我们还是多想办法或许能找回银子。”管家说:“你有办法?”白眉说:“试试看吧,管不管用那要看运气了。”管家说:“只要有一丝希望,也要试试!”白眉说:“好,你现在听我的,我叫你干啥就干啥。”管家点头答应。

    白眉要管家去买几张白纸,上面标题用大粗字写上“找银子”,下面用小字写上丢银子的地方,银子的数量,以及老爷的冤情和此银子的用途。恳求有人拾到或见到,告诉一声,重金酬谢。写好后贴在管家背上,管家手拿一面铜锣,在茅厕周围来回走动,边走边敲铜锣。

    管家依言,背贴白纸,手拿铜锣,边敲边走,一时乡间围上一大群人看热闹。此时惊动了此地一个人,此人名叫汪百善,是个木匠。他那天到外村做活回来,内急了,就进路边的茅厕里方便。大便期间,他猛抬头见梁柱上挂着一包东西,不知是何物?他解完大便后,好奇地将包袱打开,不看则已,看了惊出一身冷汗,只见里面全是白花花的上好银子,掂了掂足有三千两之多。

    汪百善一生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他一下子心花怒放了,心想:“自已劳苦了半辈子,也没有几个钱,今天突然有这么多银子从天而降,怎么不喜出望外?”汪百善包好了银子,三步并作二步,跳出了茅厕,想飞速回家告诉妻子,让她也高兴高兴。当他没走几步,突然停了下来不走了。他想:“这银子一定是有人大便时忘了拿了,这人若丢了这么多银子,肯定要寻死觅活,我若拿了他的,岂不害了他的性命。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不能做此缺德之事,宁可贫穷一些,粗茶淡饭过日子,心里也舒坦。”

    汪百善这么一想,就返身往回走。他要把银子挂回原处,但又怕被别人拿走。他只得抱着银子在茅厕边逡巡,守候那丢银子的人来拿。不久来了两个人,一长一矮,长的瘦削白哲,绰号‘随风飘’,矮的黝黑结实,绰号‘落地滚’。长的带剑,矮的带刀,两人在茅厕边徘徊不定。汪百善见这两人徘徊不定,似乎是那丢银之人,就上去搭讪:“二位客官,莫非丢了什么东西?”这两人正在嘀咕什么,见有人来问,就胡乱答道:“是,是,丢了东西。”汪百善听了大喜,忙捧出这包银子,问:“是这东西吗?”两人盯住汪百善看了半天,长的灵机一动,说:“是这东西。”汪百善又问:“是什么东西?”两人被问住了,互相对视一下,不知如何回答。

    汪百善说:“既然你们说不出来,这东西肯定不是你们的,你们走吧!”长的说:“什么东西?拿过来看看!”汪百善当然不给。那矮的‘落地滚’突然亮出刀来,一刀架在汪百善的脖子上。长个子上去一把夺过包袱,打开一看是白花花的银子,两人欣喜若狂,提起银子立刻就跑。汪百善大叫:“有人抢劫了,有人抢劫了!”旷野之中,无人听见。那‘落地滚’说:“杀了他,免得叫喊!”‘随风飘’拔出剑来,向汪百善刺去,汪百善情知不妙,遇到歹人了,自己又不会武功,哪是他两人对手,只得落荒逃命去了。

    汪百善得银又失银,本想做好事,却被强人夺走,气得躺在床上病了好几天。这天,听到铜锣声,出来一看,才知真正丢银两的人来了,他冲到应管家和白眉前面,将那事情一一说了。管家有些不信,以为银子被藏匿了,编出一套话来,哄骗人家。白眉确信汪百善是个诚实的人,他如果要藏银子,又何必出来说话呢!

    白眉问那两个劫贼的特征,汪百善答:“一人长而白,一人黑而矮。”白眉又问:“此二人向哪条路上去了?”汪百善答道:“往北向鳮鸣岭方向去了。”白眉知道此地有个鸡鸣岭,山势险恶,常有歹人出没。但白眉不怕,他觉得此二人特征明显,容易识别,就谢过汪百善,对应管家说:“我去追贼,你在此等我回来。”

    白眉将身子一扭,施出‘风卷残云’神功,一路向鸡鸣岭方向追去。白眉离地十尺,飘飘然像一片彩云在飞,片刻就看见前方有两个黑点在移动,白眉追近细看,果然是一长一矮两个人,瘦长者身上背着一个包袱,累得汗流浃背。白眉上去搭话说:“两位客官慢走,我看你们肩上包袱太沉,我是个挑夫,我给你们背一程,给口饭吃就行,。”矮个子说:“滚,滚,滚!谁要你帮忙。”白眉说:“你是不要帮忙,可那长个子客官巳累得气喘噓嘘了。”随风飘听了说:“累了,我们会轮流背,用不着你多事,滚吧!”白眉嘻皮笑脸说:“什么东西这么沉,让我看看好吗?”‘落地滚’拔出刀来,喝道:“你再啰嗦,老子一刀宰了你!”白眉笑说:“何必这么凶呢?你不给我看,我就自己拿来看吧!”白眉略施轻功就已来到‘随风飘’身边,用小指点了他的穴道,他就麻木不能动弹了。白眉将包袱拿过来放在地上,打开慢慢看,果然是白花花的银子。那矮子大怒,挥动腰刀朝白眉恨命砍来,白眉一闪,刀剁在石头上,火花乱溅。白眉哈哈大笑,一脚踢中落地滚提刀手的手腕,落地滚疼得经酥骨裂,刀就落在地上了。落地滚知道遇到了高手,不敢停留,飞速逃命去了。这一切‘随风飘’都看在眼里,心里害怕得发抖。

    白眉包好银子,背在肩上,解开‘随风飘’的穴道,对‘随风飘’说:“我不杀你,我只问你,你这银子从何而来?”‘随风飘’只得照实说了。白眉说:“好了,你可以走了,下次不可抢劫,记住了,不然再让我碰见,我就对你不客气了。”‘随风飘’不敢正视白眉一眼,一阵风似得跑了。

    此地鸡鸣岭上有一个山大王,叫寇天豹,本领非凡,有十二把飞刀,甚是厉害。‘随风飘’和‘落地滚’都是山上的喽啰,劫得银子得而复失,十分懊恼。他们飞奔上山,禀告寇头领知道,这寇头领听说有这么多银子被人夺走,那肯罢休,立即点起全寨人马,气势汹汹扑下山来。

    白眉还未走远,被这伙人追上了,那‘落地滚’大叫:“小子休走,还我银子,不然叫你死无葬身之地!”白眉回头看见尘土飞扬,一队军马飞奔而来,就站住不动,看看这伙人有何手段。那寇天豹白盔白袍,骑着一匹白马,指着白眉说:“胆大狂徒,竟敢抢夺我鸡鸣岭山寨的银子,乖乖放下银子,留你一条活命,否则立刻叫你身首异处。”白眉哈哈大笑说:“何方强盗,竟敢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我略一申手,教你等乌合之众立刻化为齑粉。”寇头领大怒,命令喽啰放箭,一时箭如雨下。白眉折了一根树枝当做宝剑,来个‘乾坤旋转护身剑’,那箭纷纷掉落地下,不能伤他。寇头领大怒,驱马冲向白眉,挥刀就砍,白眉施出‘幻影大法’,立刻呈现五六个白眉,在寇天豹身边缠绕。寇天豹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刀也不知砍向何方?白眉轻轻用木棍敲他的手腕,疼得他呼爹喊娘,早已扔掉了手中的刀。白眉收了‘幻影大法’,站在他面前说:“小子,你看到了吧!我不杀你,我要杀你易如反掌。这银子是人家救命用的,被你两个喽啰抢走,害得人家自尽,我怎能给你?你还不快快滚!”

    寇天豹贼心不死,见白眉近在咫尺,暗中放出十二飞刀,白眉早已料到,伸手将那飞刀一一点落在地上,然后怒喊:“我不杀你,你倒想害我。好,我杀了你。白眉夺过一把剑,飞速向寇天豹头上砍去,吓得寇天豹急急缩头,头发被白眉削去一大截,寇天豹吓得脸色铁青,转马就跑。众喽啰见了,都一溜烟跑了。

    其实白眉是手下留情,不杀他,否则,十个寇天豹也没命了。白眉如风而回,找到了应管家,把银子还给他。应管家激动得热泪直流,跪在白眉面前说:“恩人在上,受小人一拜。您是我再生父母,非但救了我,也救了小姐全家。”

    白眉将他扶起,说:“不必如此,救人是我份内之事。你接下去准备怎样打算?”应管家说:“我要立即赴京,上下打点,救老爷出狱。”白眉问:“你京城里有熟人吗?”“没有,只好去碰碰运气。”白眉说:“既然京城里没有熟人,我们还是先回小姐家中,想个万全之策才好!”应管家十分佩服白眉本领,哪有不允之理,就说:“好,听您的。”

    白眉和应管家回到小姐家中,那小姐姓姜,叫茶花,生得面白唇红,眉如柳叶,眼含秋波,婀娜身材,水蛇腰身。婀娜身材,摇步风情万种;水蛇腰身,扭动香风拂面。

    应管家向小姐诉说途中失银自尽,被白大侠救起并追回银子的事情,姜小姐十分感激,设盛宴款待白眉。席间,姜小姐频频注视白眉相貌,只见白眉身材魁梧,头方额宽,鼻正嘴润,目光有神。身材魁梧,显大丈夫气概;头方额宽,藏经天纬地之才。姜小姐从没见过有如此英俊之人,心中不免有喜悦之情。

    白眉问及姜老爷冤屈事,小姐暗自流泪。白眉安慰她说:“小姐不必太担心,吉人自有天相。”小姐说:“不知白大侠有熟人在京为官否?如有,或许有些办法。”白眉叹了一口气,说:“原来是有一个,叫朱景阳。是我们帮他成家,赴考。后来当了京官,可惜他贪污受贿,又被我们打成残废。如今我有一个朋友,有通天入地之本领,我找他想想办法,也许有救。”姜小姐听了大喜,离席跪在白眉面前说:“如蒙大侠相救,小女定有厚报。”白眉说:“救人是我份内之事,小姐不必言重,容我一试。”

    白眉想起丰都鬼教,找他们肯定有办法。他想起黑无常临走时送给他的‘千里香’,就拿出来在小姐的花园中点燃。这香烟袅袅而上,随风飘散,越飘越远。再说黑无常在祖教主左右,忽然闻到千里香气味,辨别方向后,知道白眉有事相求,就禀报祖徽知道。祖徽正在大理寺职上,就叫黑无常速去帮忙。

    黑无常使出轻功,如飞而去,几个钟头就来到白眉身边。他三步一跳,如有如无,别人见不到他,他却对别人了如指掌。他问道:“白大侠,有何事相告?”白眉听到黑无常声音,欣喜若狂,说:“出来吧,我有话对你说。”黑无常显身在白眉面前,白眉将救小姐家姜老爷的事说了。黑无常说:“算你运气好,我教教主正任当朝大理寺正卿之职,救姜老爷易如反掌。”

    白眉听了大惑不解,问祖教主怎会当上大理寺正卿之职?黑无常将祖教主和黑眉打赌,戏着冒充一个死去的举子去应试,结果真的中了状元,被朝廷授于大理寺寺卿之重任。白眉听了也觉好笑,心中也大喜,立即叫来管家和小姐,说明情况。小姐听了真是喜出望外。

    白眉和应管家、黑无常立即赴京营救姜老爷,让小姐在家静候佳音。他们来到京城,白眉作恶太多,心中有愧,不敢见弟弟杜江,凡事都由黑无常来往联系。黑无常向祖教主禀报了姜编修的冤屈,祖徽查看了姜编修诬告当朝丞相一案,姜编修被朝廷问成死罪,待秋后处斩。祖徽明知姜编修所参是实,但丞相权大势大,你一个小小编修怎能自不量力,直言不讳,这不是自取其祸吗?

    祖徽有些为难,幸亏丞相待他不薄,还想将千金小姐下嫁给他,看来去丞相面前说个情,应该没问题。

    祖徽打定主意,就到丞相府上去。丞相问及何事,祖徽就说自己有个远房亲戚,叫姜未谙,是个史馆编修,此人早年有神经病,胡言乱语,望丞相大人发发慈悲,免了他死罪,赶回乡下去,永不录用,让他老死在乡下算了。

    提起此人,丞相老羞成怒,说:“此人真是个神经病人,胡告本相纵家眷在乡下霸地欺民,若不是贤侄求情,我断不饶他。既是贤侄亲戚,我就如你所求,免他死罪,赶出京城吧!”祖徽连连叩首谢恩,小心翼翼退出相府。

    第二天,果真圣旨下,免去姜未谙死罪,赶出京城,永不录用。白眉和应管家从狱中接出姜老爷,应管家见没花一纹钱,救出了姜老爷,十分高兴。姜未谙听管家说,全仗白眉费力,才能出狱,他十分感激白眉的救命之恩,不知该如何报答。

    白眉向他们告辞,准备离去,姜老爷拉着白眉的手,神情激动地说:“大侠千万别走,无论如何也要到我寒舍少住几日,容老夫略表心意。”白眉不允,坚持要走,姜老爷急得脸色通红,几乎要下跪。应管家说:“白大侠,看在我家老爷一片诚意上,还是屈驾和我们一起走吧!”白眉还是不允,说有要事要办,后会有期。姜老爷说:“少住片刻也行,决不耽误大侠要事。”白眉被逼无奈只得随他们去。

    到了姜府,小姐出来迎接,父女相见,痛哭一场。姜老爷将白眉搭救之事说给小姐听,小姐也感激不尽,上前跪拜救父之恩,白眉扶起小姐,连说,不敢当,不敢当!

    姜老爷吩咐杀鸡宰鹅,盛情款待白眉。席间,老爷问起白眉身世,白眉不敢实说,胡编乱造一番,说是上无父母,下无兄弟,单身一人,飘荡江湖。酒过半巡,姜老爷、小姐、应管家三人一同离席,跪在白眉面前说:“大侠救了我们一家人,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请受我等三拜。”白眉慌了,大叫:“不可,不可,路见不平,出手相救是我份内之事。快快请起!”

    姜老爷等不依,还是要拜,白眉说:“要是这样,我立刻就走。”见此情景,姜老爷等才罢。席终,大家尽兴而散。白眉被安置在后花厅安身。姜老爷问小姐:“白眉这人如何?”小姐猜中父亲心意,说:“莫非爹要我嫁给……?”老爷会心一笑,说:“此人相貌堂堂,威风凛凛,真天人也!”小姐说:“不知他意下如何?只怕他心不在此。待小女去试他一试。如果有缘,小女也十分愿意。”姜老爷点头说好。

    茶花小姐精心打扮一番,显得既华贵高雅又素洁。她来到白眉住处,那天正好是中秋之夜,月色皎洁如玉,照得满地银光一片。

    茶花小姐说:“白大侠孤身一人,难道不寂寞吗?何不出来走走,也好观赏这良辰美景。”白眉正感孤独凄清,就应允和小姐一同向后花园走去。两人见了一轮明月高挂,都各自思绪翩翩。小姐吟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白眉听了“千里共婵娟”一句,因‘婵娟’与‘常娟’音同子不同,心里募地想起了常娟之爱,不由得泪流满面。小姐见白眉落泪,心中奇怪,忙问所以,白眉含泪搪塞过去。

    小姐说:“白大侠孤身一人,难免凄清,我有一个表妹,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如果大侠愿意,小妹愿为您作媒。”白眉望了茶花小姐一眼,见她生得冰清玉洁,在月光掩映下,格外迷人。白眉是何等聪明之人,他知道是小姐自我作媒。白眉叹了一口气,吟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小姐听懂白眉的意思,就问:“大侠有过伤心之事吗,何不说来听听?也许小妹能为您分忧。”白眉苦笑一下,闭口不言。茶花小姐又说:“我表妹和我年龄相仿,出于书香之家,知书达理,善解人意,殷勤体贴……”

    白眉打断了她的话,说时候不早了,小姐的盛情我已心领了。我还有要事要干,望小姐体谅。白眉说声保重,我去了。他施出‘风捲残云’神功,倏忽一下,就不见了。

    茶花小姐大惊,又黯然伤心,叹息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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