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
“叔父，救她。”
欧阳克一只手被欧阳锋握着，一只手推挪着身上的巨石，嗓音沙哑了许多。
欧阳锋这才抬起微微泛红的眼眶，看了眼若希，又低下头看着重伤的欧阳克。
“都变成这模样了，还在想女人。”欧阳锋原本温和的神色染上了一丝怒气。
欧阳克目光沉沉地往着若希“”在我心里她和叔父一样重要，看到你们任何一个出事，我都痛彻心扉，叔父……”眼眸里带着乞求“求求你，叔父。”
欧阳锋紧紧握住欧阳克的手，红了眼圈。
“你啰嗦什么，她知道九阴真经总纲，我是不会让她死的。”欧阳锋不觉音调拔高几分，但见欧阳克神情，又柔和了些“放心她死不了。”
午后，阳光炙热而灿烂，若希缓缓睁眼，却被刺痛了眼，忽得一只大掌伸了过来，替她挡住了烈日。若希侧头。
“没事了。”欧阳克眼睛失去了往日光彩，变得暗淡，大掌挡住目光“叔父已经……。”
欧阳克脸色苍白，唇边没有一丝血色，就连笑蓉也很勉强。
“你再说一句，我杀了她。”欧阳克刚要叔父已经帮你疗好了内伤，欧阳锋锁着洪七喉咙走了过来。
若希转头看着欧阳锋，试图提起内力，她决计不会坐以待毙的。
“哎？”若希狐疑地看向欧阳克。
自己的内息竟然顺畅了。
欧阳克看向欧阳锋没有出声。若希做了几个吐纳，顺畅无比，随着欧阳克的目光看向欧阳锋，一切了然于心。但再看到欧阳锋身后的黄蓉时，眼神立刻变得冰冷。
欧阳锋眸中杀气四溢，果然是这个黄蓉这个臭丫头害得他儿子，手下更用了劲。
“欧阳锋，我们约法三章的，你敢害我师父，我撕烂你侄儿的腿。”黄蓉看了眼巨石下的欧阳克，手中竹棒指向欧阳锋“快放了我师父。”
郭靖护在黄蓉身前，紧盯着欧阳锋。欧阳克凝眉，生怕他大打出手，眼睛略略动了一下，看着向若希，若真动手，她会第一时间和郭靖联手对付叔父，想阻止他们，却又吐不出一个字来，只从喉间发出一声咳嗽似的声音。
若希缓缓站起“你敢撕烂欧阳克的腿，我就把郭靖拆了喂鱼。”皱着眉看了眼洪七。
海风娑娑，吹得一黄一白裙摆簌簌作响。欧阳克听到她的话，皱着的眉峰舒展了一些，眸底亮了起来，双腿也没那般疼了。
“秋丫头，你还等什么。”欧阳锋原本松动的手，又锁紧洪七肩头“动手。”
若希冷眸横了黄蓉一眼，走到欧阳锋，虽不愿再唤他一声师父，但也不能现在和他撕破脸“师父，你杀了洪七。”瞥了眼郭黄二人眼“他们定然不会帮忙，救人要紧。”纵然她和郭靖联手一定抵得过欧阳锋，不愿现在让他为难，更何况就算他们二人出手也快不过欧阳锋，只会害了他性命。
欧阳锋轻点头，推开洪七。郭靖举步生风从身后扶住洪七。转眼间四人已分散在巨石四方。
“你还不快来。”欧阳锋在巨石东方，向着若希大喝。
若希看着眼前千斤巨石，若是他们四人用内劲托不起这巨石，巨石一起一落，欧阳克只会被压得更惨，望向欧阳克，竟没了主意。此刻欧阳克已经疼得昏死过去。
黄蓉倚在巨石上“若是师父身上没有伤合我们五人之力一定能推开巨石，可是现在没办法喽”环胸，嘴角上扬看着若希。
“倘若老叫化并未受伤，他侠义心肠一定会出手相救。”欧阳锋低垂眉眼，溢出一声叹息。
这大概是欧阳锋唯一懊悔自己做的坏事。
若希眉眼一片冰凉，她想过用硬物将这块巨石掀开，可却没有可承这巨石重量的东西，听得黄蓉的话一时间心慌意乱，脑海里一片空白，但很快意会到她已经有了主意，忽得跃起，朝郭靖背心出掌。
黄蓉大惊“靖哥哥，小心。”
若希掌力未到，掌风已将地下尘土激起。郭靖转身挥掌推出。他内力不及若希深厚，当下被她的一掌震得节节后退，后背撞击在巨石上。
“既然这样，我先打断郭靖的双腿。”若希趁机逼上前，点住他的穴道。
欧阳锋走近欧阳克，神色凄楚，拿出匕首就要砍去欧阳克的腿。
黄蓉跃上前来相助郭靖已是不及“我有办法救欧阳克，不过……。”
欧阳锋收回匕首，侧目斜视。
“你最好别再耍什么花招，不然吃苦的只会是郭靖。”若希侧身从黄蓉身前走过。
黄蓉解开郭靖穴道，眼角微微弯了弯，似乎在笑。
“蓉儿，你当真有办法救欧阳克？”这时洪七也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
黄蓉轻点头。三人转身看向若希和欧阳锋。当下让欧阳锋和郭靖去砍木割树藤，说是要打绳索和做绞盘。
欧阳锋立时领悟“秋丫头，你照顾他。”
若希点头，让欧阳锋搬过几块大石，把大石放在欧阳克身后，防止涨潮时，海水将他淹没。低头看向欧阳克。
“你怎么样？我知道你很疼，你再忍一忍，我们马上会救你。”若希却见欧阳克已经醒了。
欧阳克看着她，凄凉一笑“我大概是活不成了，以后娘亲就要你照顾了。”
若希突得攥着他的衣襟“你敢死，我就平了白驼山，挖了你欧阳家的祖坟。”嘴里说着狠话，眼泪却不受控制从眼角滑出。
她的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滴滴地滴在欧阳克脸上。
“不过你要是亲我一下，就算黑白无常来锁我，我也不会去的。”欧阳克眸光深沉，温热的指腹拂过她眼角的泪水“我怎么舍得你伤心。”
若希神情一顿，铁青着脸瞪着欧阳克。欧阳克眉峰蹙起，原本只是想吓她一吓的。
“欧阳克，你去死吧！”若希突然站起身，双手攥紧，大吼。
若希背过身，胡乱抹掉脸上的泪水，要不是他受了伤，她定然让他好看。欧阳克无奈叹气，有你我怎会舍得死。
密林离海岸不远，欧阳锋几人听到若希这一吼，手中动作一滞。
“欧阳伯伯，你不去看看你侄儿吗。”黄蓉瞧了眼欧阳锋“不怕，你徒弟真杀了他。”
欧阳锋扫了眼黄蓉“丫头，你不用挑拨离间，你们手下都快些，若是救不出我徒儿，我便杀了你们师徒三人。”撇了眼在旁的洪七。
洪七饮尽壶中最后一口酒，收起酒壶，转眸看了欧阳锋一眼。
黄蓉一边打绳索，一边靠近郭靖“靖哥哥，你手下慢些，我们拖他个两三日，再救那风骚男人。”
郭靖用力割断一节树藤，却是不解。
“蓉儿，我们答应救人的，大丈夫有言而有信，况且还是你设下机关害他。”郭靖却是真心实意想救欧阳克。
黄蓉抿唇，有些不高兴“老毒物卑鄙无耻伤师父在先，我这是为师父报仇。”
郭靖双唇张合，要劝说黄蓉。猛然被欧阳锋打断。
“你们废什么话，还不快点。”欧阳锋大喝二人。
黄蓉喃喃细语几句，加快手上动作。
果然到了黄昏时，开始涨潮，幸亏若希早有准备，欧阳克才没被海水淹没。几个时辰三人只编好了做绞盘的绳索，眼见天已黑，若希也在海滩上升起了火，当她手中抓着一只野兔回来的时候。
只见欧阳锋握着欧阳克的手，眸中的冰冷在此刻也融化“不要再叫叔父，你不是什么都知道了吗？”
欧阳克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呆愣了片刻才发出声响。
“爹。”随即欧阳克脸上绽开笑容，心中有股暖流在流动，温暖而幸福，连着叫了好几声。
看到这一幕，若希低头擦去眼角的泪水，长长舒出口气，静静转身离开。
“哈哈。”山洞里传来郭靖三人的笑声。
若希横了眼洞口，疾步而去。
因为疼痛，欧阳克虽然无法入眠，但嘴角始终带着笑。逝者如斯，有些伤痛无法缝合，但现在他觉得十分满足，有爹，有若希，夫复何求。最后还是若希点了欧阳克睡穴，才入睡。
清晨，薄光穿透云层，撒下第一道光。欧阳克是被一道声音惊醒，他微微睁开眼，侧头看见若希正在烤肉。这时兔肉已烤好，阵阵香气扑鼻，若希撕下左腿向欧阳克走来。
“姓郭的臭小子，天亮了还不出干活。”
方才那道声音再响起，原来是欧阳锋。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若希走近，看到欧阳克嘴角发自心底的笑容，将手中兔腿递给他。
欧阳克笑容更深“像在做梦一样。”
此刻欧阳克心中的即忐忑又欢喜，过往一切再苦也变甜了。
“”傻瓜。”若希在欧阳克身边坐了下来，随着欧阳克牵起的嘴角在看到眼前的巨石时消失。
欧阳克握住她的手，将兔肉凑近“都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想到丝毫没有影响到你的手艺。”引开她的注意力。
若希反握着欧阳克的手，转头看着他苍白的面容，干裂的唇瓣，挤出一个笑容。
“不是我烤的，是你爹。”若希单手撑着脸颊，歪头看着欧阳克。
欧阳克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吃了一口。若希躺下，枕在他的胸口，这个时候她一定要比任何时候更要坚强。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轻轻拂过二人脸颊，带着一丝清凉，也带着无尽的思绪。
接近午时，绞盘终于完成。
“现在还不行，这巨石千斤之重，我们等人来帮忙？”黄蓉伫立在巨石旁，修长的手指轻轻触碰着巨石，双眸粲粲如星，轻轻地瞥了眼若希，随即正眸对着欧阳锋“欧阳伯伯，我这可是为了你侄儿好。”
若希冷眸不语。
“姓黄的丫头，你当我很好骗，茫茫大海怎么会有人来相助。”欧阳锋怒目而视。
黄蓉眼眸转动，瞧了若希一眼，也不解释，拉着郭靖就走。欧阳锋举目望向若希。
若希蹲下身用湿手帕擦了擦欧阳克干裂的唇瓣，柔声道“放心，等潮水退了我就杀了黄蓉。”
欧阳锋见若希不动，虽不解，但没有再问。此刻欧阳克迷糊糊间听到若希的声音，眉心微蹙起。黄昏时，潮水开始上涨，不过半个时辰海水已侵没半个巨石，欧阳锋三人一起推动绞盘。巨石上敷了不少大木，利用水的浮力，如同增加了几个人的同时又减轻了巨石的重量，是以三人并未用多大力便使巨石松动。
“秋丫头，发什么愣，快救人。”欧阳锋站在水中，对着发呆的若希大喊。
若希猛地回过神来，一头扎进水中，等到她救出欧阳克时，果然不出她所料，黄蓉二人早已不见人影，只有欧阳锋一人竭力的抬着巨石。此刻怕是他们三人已坐筏离开荒岛。她毁了他们偷偷做得竹筏，没想到黄蓉做了两手准备。
欧阳锋见人被救出，这才卸了力。
太阳的余晖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大海上的一叶扁舟随着海浪起伏。洪七躺卧在竹筏上，他这个老叫花能收黄蓉这么个聪明绝顶的徒弟当真是不亏，竟早就想好如何脱身。
“即使若希知道我要趁机脱身也奈何我不得，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她只能先去救欧阳克。”黄蓉给洪七捏着肩，十分欢喜。
撑杆的郭靖回头看了一眼二人。
听罢，洪七叹了口气，担心若希的安危，但自己不走怕着两个徒弟也不肯走，累得他们送了性命于心何安。
为侠者，宁天下人负我，也绝不负天下人！
欧阳克一只手被欧阳锋握着，一只手推挪着身上的巨石，嗓音沙哑了许多。
欧阳锋这才抬起微微泛红的眼眶，看了眼若希，又低下头看着重伤的欧阳克。
“都变成这模样了，还在想女人。”欧阳锋原本温和的神色染上了一丝怒气。
欧阳克目光沉沉地往着若希“”在我心里她和叔父一样重要，看到你们任何一个出事，我都痛彻心扉，叔父……”眼眸里带着乞求“求求你，叔父。”
欧阳锋紧紧握住欧阳克的手，红了眼圈。
“你啰嗦什么，她知道九阴真经总纲，我是不会让她死的。”欧阳锋不觉音调拔高几分，但见欧阳克神情，又柔和了些“放心她死不了。”
午后，阳光炙热而灿烂，若希缓缓睁眼，却被刺痛了眼，忽得一只大掌伸了过来，替她挡住了烈日。若希侧头。
“没事了。”欧阳克眼睛失去了往日光彩，变得暗淡，大掌挡住目光“叔父已经……。”
欧阳克脸色苍白，唇边没有一丝血色，就连笑蓉也很勉强。
“你再说一句，我杀了她。”欧阳克刚要叔父已经帮你疗好了内伤，欧阳锋锁着洪七喉咙走了过来。
若希转头看着欧阳锋，试图提起内力，她决计不会坐以待毙的。
“哎？”若希狐疑地看向欧阳克。
自己的内息竟然顺畅了。
欧阳克看向欧阳锋没有出声。若希做了几个吐纳，顺畅无比，随着欧阳克的目光看向欧阳锋，一切了然于心。但再看到欧阳锋身后的黄蓉时，眼神立刻变得冰冷。
欧阳锋眸中杀气四溢，果然是这个黄蓉这个臭丫头害得他儿子，手下更用了劲。
“欧阳锋，我们约法三章的，你敢害我师父，我撕烂你侄儿的腿。”黄蓉看了眼巨石下的欧阳克，手中竹棒指向欧阳锋“快放了我师父。”
郭靖护在黄蓉身前，紧盯着欧阳锋。欧阳克凝眉，生怕他大打出手，眼睛略略动了一下，看着向若希，若真动手，她会第一时间和郭靖联手对付叔父，想阻止他们，却又吐不出一个字来，只从喉间发出一声咳嗽似的声音。
若希缓缓站起“你敢撕烂欧阳克的腿，我就把郭靖拆了喂鱼。”皱着眉看了眼洪七。
海风娑娑，吹得一黄一白裙摆簌簌作响。欧阳克听到她的话，皱着的眉峰舒展了一些，眸底亮了起来，双腿也没那般疼了。
“秋丫头，你还等什么。”欧阳锋原本松动的手，又锁紧洪七肩头“动手。”
若希冷眸横了黄蓉一眼，走到欧阳锋，虽不愿再唤他一声师父，但也不能现在和他撕破脸“师父，你杀了洪七。”瞥了眼郭黄二人眼“他们定然不会帮忙，救人要紧。”纵然她和郭靖联手一定抵得过欧阳锋，不愿现在让他为难，更何况就算他们二人出手也快不过欧阳锋，只会害了他性命。
欧阳锋轻点头，推开洪七。郭靖举步生风从身后扶住洪七。转眼间四人已分散在巨石四方。
“你还不快来。”欧阳锋在巨石东方，向着若希大喝。
若希看着眼前千斤巨石，若是他们四人用内劲托不起这巨石，巨石一起一落，欧阳克只会被压得更惨，望向欧阳克，竟没了主意。此刻欧阳克已经疼得昏死过去。
黄蓉倚在巨石上“若是师父身上没有伤合我们五人之力一定能推开巨石，可是现在没办法喽”环胸，嘴角上扬看着若希。
“倘若老叫化并未受伤，他侠义心肠一定会出手相救。”欧阳锋低垂眉眼，溢出一声叹息。
这大概是欧阳锋唯一懊悔自己做的坏事。
若希眉眼一片冰凉，她想过用硬物将这块巨石掀开，可却没有可承这巨石重量的东西，听得黄蓉的话一时间心慌意乱，脑海里一片空白，但很快意会到她已经有了主意，忽得跃起，朝郭靖背心出掌。
黄蓉大惊“靖哥哥，小心。”
若希掌力未到，掌风已将地下尘土激起。郭靖转身挥掌推出。他内力不及若希深厚，当下被她的一掌震得节节后退，后背撞击在巨石上。
“既然这样，我先打断郭靖的双腿。”若希趁机逼上前，点住他的穴道。
欧阳锋走近欧阳克，神色凄楚，拿出匕首就要砍去欧阳克的腿。
黄蓉跃上前来相助郭靖已是不及“我有办法救欧阳克，不过……。”
欧阳锋收回匕首，侧目斜视。
“你最好别再耍什么花招，不然吃苦的只会是郭靖。”若希侧身从黄蓉身前走过。
黄蓉解开郭靖穴道，眼角微微弯了弯，似乎在笑。
“蓉儿，你当真有办法救欧阳克？”这时洪七也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
黄蓉轻点头。三人转身看向若希和欧阳锋。当下让欧阳锋和郭靖去砍木割树藤，说是要打绳索和做绞盘。
欧阳锋立时领悟“秋丫头，你照顾他。”
若希点头，让欧阳锋搬过几块大石，把大石放在欧阳克身后，防止涨潮时，海水将他淹没。低头看向欧阳克。
“你怎么样？我知道你很疼，你再忍一忍，我们马上会救你。”若希却见欧阳克已经醒了。
欧阳克看着她，凄凉一笑“我大概是活不成了，以后娘亲就要你照顾了。”
若希突得攥着他的衣襟“你敢死，我就平了白驼山，挖了你欧阳家的祖坟。”嘴里说着狠话，眼泪却不受控制从眼角滑出。
她的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滴滴地滴在欧阳克脸上。
“不过你要是亲我一下，就算黑白无常来锁我，我也不会去的。”欧阳克眸光深沉，温热的指腹拂过她眼角的泪水“我怎么舍得你伤心。”
若希神情一顿，铁青着脸瞪着欧阳克。欧阳克眉峰蹙起，原本只是想吓她一吓的。
“欧阳克，你去死吧！”若希突然站起身，双手攥紧，大吼。
若希背过身，胡乱抹掉脸上的泪水，要不是他受了伤，她定然让他好看。欧阳克无奈叹气，有你我怎会舍得死。
密林离海岸不远，欧阳锋几人听到若希这一吼，手中动作一滞。
“欧阳伯伯，你不去看看你侄儿吗。”黄蓉瞧了眼欧阳锋“不怕，你徒弟真杀了他。”
欧阳锋扫了眼黄蓉“丫头，你不用挑拨离间，你们手下都快些，若是救不出我徒儿，我便杀了你们师徒三人。”撇了眼在旁的洪七。
洪七饮尽壶中最后一口酒，收起酒壶，转眸看了欧阳锋一眼。
黄蓉一边打绳索，一边靠近郭靖“靖哥哥，你手下慢些，我们拖他个两三日，再救那风骚男人。”
郭靖用力割断一节树藤，却是不解。
“蓉儿，我们答应救人的，大丈夫有言而有信，况且还是你设下机关害他。”郭靖却是真心实意想救欧阳克。
黄蓉抿唇，有些不高兴“老毒物卑鄙无耻伤师父在先，我这是为师父报仇。”
郭靖双唇张合，要劝说黄蓉。猛然被欧阳锋打断。
“你们废什么话，还不快点。”欧阳锋大喝二人。
黄蓉喃喃细语几句，加快手上动作。
果然到了黄昏时，开始涨潮，幸亏若希早有准备，欧阳克才没被海水淹没。几个时辰三人只编好了做绞盘的绳索，眼见天已黑，若希也在海滩上升起了火，当她手中抓着一只野兔回来的时候。
只见欧阳锋握着欧阳克的手，眸中的冰冷在此刻也融化“不要再叫叔父，你不是什么都知道了吗？”
欧阳克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呆愣了片刻才发出声响。
“爹。”随即欧阳克脸上绽开笑容，心中有股暖流在流动，温暖而幸福，连着叫了好几声。
看到这一幕，若希低头擦去眼角的泪水，长长舒出口气，静静转身离开。
“哈哈。”山洞里传来郭靖三人的笑声。
若希横了眼洞口，疾步而去。
因为疼痛，欧阳克虽然无法入眠，但嘴角始终带着笑。逝者如斯，有些伤痛无法缝合，但现在他觉得十分满足，有爹，有若希，夫复何求。最后还是若希点了欧阳克睡穴，才入睡。
清晨，薄光穿透云层，撒下第一道光。欧阳克是被一道声音惊醒，他微微睁开眼，侧头看见若希正在烤肉。这时兔肉已烤好，阵阵香气扑鼻，若希撕下左腿向欧阳克走来。
“姓郭的臭小子，天亮了还不出干活。”
方才那道声音再响起，原来是欧阳锋。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若希走近，看到欧阳克嘴角发自心底的笑容，将手中兔腿递给他。
欧阳克笑容更深“像在做梦一样。”
此刻欧阳克心中的即忐忑又欢喜，过往一切再苦也变甜了。
“”傻瓜。”若希在欧阳克身边坐了下来，随着欧阳克牵起的嘴角在看到眼前的巨石时消失。
欧阳克握住她的手，将兔肉凑近“都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想到丝毫没有影响到你的手艺。”引开她的注意力。
若希反握着欧阳克的手，转头看着他苍白的面容，干裂的唇瓣，挤出一个笑容。
“不是我烤的，是你爹。”若希单手撑着脸颊，歪头看着欧阳克。
欧阳克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吃了一口。若希躺下，枕在他的胸口，这个时候她一定要比任何时候更要坚强。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轻轻拂过二人脸颊，带着一丝清凉，也带着无尽的思绪。
接近午时，绞盘终于完成。
“现在还不行，这巨石千斤之重，我们等人来帮忙？”黄蓉伫立在巨石旁，修长的手指轻轻触碰着巨石，双眸粲粲如星，轻轻地瞥了眼若希，随即正眸对着欧阳锋“欧阳伯伯，我这可是为了你侄儿好。”
若希冷眸不语。
“姓黄的丫头，你当我很好骗，茫茫大海怎么会有人来相助。”欧阳锋怒目而视。
黄蓉眼眸转动，瞧了若希一眼，也不解释，拉着郭靖就走。欧阳锋举目望向若希。
若希蹲下身用湿手帕擦了擦欧阳克干裂的唇瓣，柔声道“放心，等潮水退了我就杀了黄蓉。”
欧阳锋见若希不动，虽不解，但没有再问。此刻欧阳克迷糊糊间听到若希的声音，眉心微蹙起。黄昏时，潮水开始上涨，不过半个时辰海水已侵没半个巨石，欧阳锋三人一起推动绞盘。巨石上敷了不少大木，利用水的浮力，如同增加了几个人的同时又减轻了巨石的重量，是以三人并未用多大力便使巨石松动。
“秋丫头，发什么愣，快救人。”欧阳锋站在水中，对着发呆的若希大喊。
若希猛地回过神来，一头扎进水中，等到她救出欧阳克时，果然不出她所料，黄蓉二人早已不见人影，只有欧阳锋一人竭力的抬着巨石。此刻怕是他们三人已坐筏离开荒岛。她毁了他们偷偷做得竹筏，没想到黄蓉做了两手准备。
欧阳锋见人被救出，这才卸了力。
太阳的余晖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大海上的一叶扁舟随着海浪起伏。洪七躺卧在竹筏上，他这个老叫花能收黄蓉这么个聪明绝顶的徒弟当真是不亏，竟早就想好如何脱身。
“即使若希知道我要趁机脱身也奈何我不得，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她只能先去救欧阳克。”黄蓉给洪七捏着肩，十分欢喜。
撑杆的郭靖回头看了一眼二人。
听罢，洪七叹了口气，担心若希的安危，但自己不走怕着两个徒弟也不肯走，累得他们送了性命于心何安。
为侠者，宁天下人负我，也绝不负天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