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人来了,宁听晚起身相迎,待说笑一阵,众人各自坐下后,才道:“我刚同他们说了我的法器如何来的,可却没半点经验可以传授,就等你们呢。”

    “经验不经验的,人人都不一样,”秋茗见一位师姑直言道:“说说自己当时做了什么准备就可以了。”

    在场众人想了想,觉得有道理。

    “那谁先说呢?”宁听晚提问,他们互看一阵,最后视线都落在秋叙白身上。

    宁听晚也望向秋叙白,鼓动道:“叙白师兄,你要不要先说一下?”

    秋叙白本就坐在那里,没怎么说话。结果未料到,这第一个就是要他来。

    嗯……也不是不行吧,就是无人给他示范,一时还真不知如何开口。

    秋叙白看了一眼前方的弟子们,他们个个都是求知若渴的模样,睁着好奇的双眼盯着他,还听见窃窃私语:“原来叙白仙君的本命法器也是从千灵境得到的。”

    再转过视线,又恰好和他的小徒弟对视上。

    秋茗眼中也是盛满好奇与期待。

    罢了,今日来此的人中毕竟他年纪最长……

    秋叙白默了默,开口道:“我的本命法器想来各位都知道,是一把剑。”

    紧随着的是一片“哇”的回音。

    “青妍这么惊讶吗?”秋茗不解地看向木青妍:“我还以为大家都瞧见过?”

    “哎呀,见肯定是见过的,不过就给叙白仙君捧捧场嘛!”木青妍道:“剑多特别呀,我们寒烟宗好像就叙白仙君一个使剑的呢。”

    孟若纱想了想,道:“确实,宗主和几位长老都不是剑修,身为寒烟宗弟子本命法器若选了剑,要学好太难了,都没长老可以指点的。虽说如今的仙门以用剑为主流,但既入了寒烟宗,却是不适合去选剑了。”

    木青妍惊讶:“可是不是说叙白仙君很厉害吗?”

    孟若纱微笑:“所以叙白仙君是例外嘛。”

    秋茗在一旁静默,若有所思,她想起那次去仙市,翠依苑偶然遇上的那位问剑宗大师姐有一言:不如说寒烟宗的秋叙白是剑君。

    虽然好像是为了贬低另一位修士,不过师尊能得如此评价,想来师尊在剑道中的领悟,绝非泛泛。

    秋叙白接着道:“我在千灵境中得本命剑的经历,说来还有些特别。”

    “特别?”月年衣一下子精神了,对旁边江溪雪道:“我还没问过师尊那剑怎么来的呢,今天刚好听一听。”

    江溪雪敷衍地“嗯”了一声。

    “当时入千灵境,我本在闲逛,却不知为何到了一处空旷地,周围什么也没有,前方却出现一只妖兽。”秋叙白细细道来,用最平静的语调说着最惊险的经历。

    把弟子们都听入迷了。

    “那时我未筑基,逃也逃不掉,妖兽扑来时身边唯有一根不知何处掉落的树枝……”

    “啊!”有弟子惊叫出声:“这也太危险了!叙白仙君,然后呢?”

    秋叙白点头:“我捡起树枝抵挡,挥了几下,于妖兽本无任何威慑力,可没料到的是,妖兽竟消失了。”

    “原来是陷入了剑灵所设幻境,而那树枝,便是剑灵所化,后来也成为了我的本命剑。这也可以说是……剑灵的试炼吧。”

    “比话本子还精彩……”有弟子喃喃道。

    月年衣听的那叫一个津津有味,又小声对江溪雪道:“师父这经历也不一般,江溪雪你是看话本的,怎么想?师父可以捡个主宰当当了吧?”

    江溪雪:“嗯。”

    月年衣:“……”现在江溪雪敷衍他敷衍得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我这经历特殊,也不算什么经验。”秋叙白缓缓道:“而且我知道,剑道难行,各位若要选本命法器应当也不会选剑,那就当听个故事好了。”

    在寒烟宗当剑修,确实古怪,还记得当时他从千灵境带了把剑出来,大家都是目瞪口呆,大师兄一杯茶险些没喝下去,长老们也是无奈居多。

    师姐先笑:“真不愧是叙白,选个本命法器都是挑最难的,我们寒烟宗还没有剑修呢,好好练,到时候仙门大比代表我们寒烟宗把外头那些都打趴下!”

    然后是师父很诚实道:“叙白,师父最多能带你学些剑术,可剑修之剑道,剑意剑心那些我教不了。”

    许多同门在替他苦恼,替他惋惜,说剑太难,不合适,或许可以不以这把剑作为本命法器,再另选其他的。

    他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选错了,拿了一把剑是不是真的很糟糕,师姐天纵奇才,一切再难的到她面前都是一句好好学好好练就可解决,于她而言修炼这些就如喝水吃点心一样轻松。

    可他不同,他的天资一般,选本命法器或许合适更为重要。

    若是以后学不好,那该怎么办呢?

    师叔本来只在瞧他带出的剑并未加入话题,许是看出他的无措,待认真听了他在千灵境中的经历,沉思一会儿,笑道:“寻常法器的器灵可没法弄出如此逼真的幻境,叙白很厉害呀,又过了剑灵试炼,得了剑灵认可。

    我先寻几本剑谱来,我们一起学,入了门再说,一步步来嘛。”

    我们一起学,一步步来嘛。

    谁能想到这种话,是一位半只脚迈入大乘期的修士大能说出来的。

    秋叙白敛眸,静静压下那翻涌的情绪。

    ......

    等秋叙白回过神来,已是另一位师弟在说自己的经验了。

    “千灵境法器,我毕竟就只有那么一件,也不好妄断全部器灵的喜好,不过我的这件,却还是有点东西可以说的。”

    秋茗听着这位师叔同他们说笑道:“我这本命法器,说白了当时就看上我一点——漂亮。”

    一片哗然。

    秋茗下意识“啊”了一声。

    弟子们都懵了懵,一时分不清这位师叔是在开玩笑还是在哄他们玩。

    “别以为我在胡说八道哦,”师叔眨眨眼,笑得极其美丽:“都说爱美之心嘛,器灵既有灵智,总不能不爱好看的对不对?”

    “可是被器灵承认美貌想想也有点奇怪……”

    “哎我就说这么多了,”师叔微微一笑:“我天资不高,这么多年了也就刚刚结丹,你们无论信不信,反正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些入境总没有坏处。”

    这倒是,弟子们齐声应道:“知道了,多谢师叔。”

    后面跟着好几个师叔师姑各自说了自己的经历。

    有猜器灵崇尚品格的,用自己坚韧不拔的毅力感动器灵的;有说路过看见有点脏施了个除尘术就得了法器的。

    总之这得法器的经历是五花八门。

    秋茗记札记到最后,都有点眼花缭乱了。

    最后,总算轮到月年衣和江溪雪。

    是月年衣先说:“方才师叔师姑们都说的差不多了,我的经验也是上次从他们这里来的,要说补充嘛……我觉得,或许可以适当去夸一夸器灵。”

    “夸?”弟子们疑惑,宁听晚等几个师叔师姑也都去看他:“年衣何出此言?”

    月年衣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我当时呢看到二妹——就是我的本命法器,其实是听了师叔的话,打算直接拿走,但是我没有宁师叔运气好,器灵那时是不太乐意的。

    千灵境中能看见法器其实已经是一种机缘,错过也不知还有没有下一个,我就不肯放弃。”

    秋叙白瞧着他:“然后呢?”

    月年衣入千灵境时还不是他的徒弟,他也确实是没听过这段故事。

    月年衣长叹一声,接着道:“然后反正就谁也不肯让步嘛,后来我就着急,好像说了一句‘我知道你是很厉害的器灵现在还看不上我,但是我……’怎么样的,很神奇的,器灵慢慢静下来。

    后又试着夸了夸,从外观夸到实力,然后结果大家都知道了——我得了本命法器。”

    在场弟子们连连惊叹,秋茗在纸上记下:夸赞器灵。

    心想:方才那位师叔说器灵有灵智也有爱美之心,那么月师兄这话其实道理差不多。

    器灵有灵智,自然也爱听好听的话了。

    秋叙白思索了一下,对月年衣道:“年衣这经验很有意思,我们这么多人对于千灵境的经验其实都在入境者身上,要在器灵面前展现自己。

    而年衣却是压低自己去称赞器灵,世间万物只要有灵智,无不爱真诚的称赞的。嘴甜能哄得器灵高兴,年衣也很厉害了。”

    月年衣听得直笑:“师父这就开始称赞上了。”

    “叙白师兄说得有理,”忽然,那位先前说要“漂亮”的师叔道:“其实入千灵境就是把各种招数使出来去把法器带出来,管它是哄是骗,只要带出来了,后面的都不用操心。”

    秋叙白:“……嗯。”原来他说的是这个意思?罢了,这话也没错。

    想着他又再补充一句:“不过要记得,千万不能对器灵行强迫之举。”

    “是的,”宁听晚接道:“千灵境中能孕育出器灵的法器再普通,伤一位金丹初期的修士都是绰绰有余,若强迫器灵,后果不堪设想。”

    秋茗跟着弟子们应:“知道了。”

    最后就剩下江溪雪没说,宁听晚望向他:“溪雪有什么经验可以谈一谈?”

    江溪雪“唔”了一声。

    “江溪雪,”月年衣小声道:“你怎么不说话?”

    江溪雪:“我在想。”

    “一时想不到也很正常,”宁听晚笑了:“你看我,还有叙白师兄,都没有可以说的经验,那就说说得了本命法器的经历?”

    江溪雪沉默一会儿,道:“寻本命法器时,尽量不与外宗修士同行,看到法器时,也尽量在确保身边没有其他宗门的修士时再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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