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广袤无垠的大山之中，参天的树木枝叶葳蕤，阳光顺着缝隙洒落，不同种类的鸟儿悦耳地叫着。
懂行的人才知道，此处是一块风水宝地，属于山中龙脉，这宝地自明朝谋划，明末清初，初具雏形，直到张墨白动用皇城势力，请来了样式雷，根据样式雷的图纸建造出了这在龙脉之上，敲骨吸髓的张家楼，以保佑张家的兴盛。
张家楼向来是在一处风水宝地，敲骨吸髓，气数尽了，便开始迁移。
或许谁都没想到过，张家的没落，导致广西巴乃的张家古楼成了最后一个。
“先生，张家楼是做什么的呀。”张家族内学堂，一个孩童问道。
“族规记载，张家楼中保存着历代英才的棺椁，会跟随张家楼迁移，以便于他日求得长生之道，令诸位英才重归于世。”
“既是张家历代英才的棺椁，为何我们不得见。”孩童又问。
“张家楼内珍藏着历代机密，唯有族长可进，是因起四周目之所及皆挂满了锁魂的六角铜铃，若常人进去，必是九死一生，唯有继任族长之位，可拿到一只特殊的镇魂铃铛，方可进入这张家楼之内。”
“听闻上代族长张遥，曾死后葬在张家古楼最后一层，后又复活，也就是说，我们已证得长生了是吗。”
先生的神色有些犯难，不由道，“此事蹊跷尚不明确，若我们已证得长生，第一个归来的英才，当是已逝的张墨白。”
“他的转世已经回到张家古楼来了……”
……
张家楼十分壮观，它是个木质结构古建筑，木料昂贵，多由珍贵楠木建成，而张家先祖自百年前就将羊角山这处深山老林，开荒种植珍稀木材，后张墨白在任，又在广西开采玉石，以供砖瓦，木料上面雕花繁杂。
因历代英才的棺椁数量的增加，张家楼如今已经到了九层，张家人常称之为九重天，也表达了他们对逝去祖宗的美好祝愿。
历代族长即位之时，都是带着上代族长的尸体，从张家楼中走出，来完成交接。
可今日并非是交接之时，因张遥失踪，临时由张瑞桐承上启下，临时接任现任族长。如今张瑞桐未归，下任族长人选张坤，却带着两个棺椁，兀自进了张家楼。
翌日，张坤给于众长老的理由是，他已找到张遥，需在古楼之中完成交接，之后数日，他都未曾现身了。
夜间的张家楼显得十分幽静，因存储着历代英才棺椁，甚至显得阴气森森。
而第九层之处，更是红线交织，密密麻麻，地上还画着不知名的符咒法阵，其中有一只金丝楠木的雕花床，木为基底，玉石为垫，屋中点了九盏琉璃灯，映照着那百蝶穿花的床帐。
其中躺着的人，肤若凝脂，唇若朱砂，脖颈上戴着一条七宝璎珞，微闭着眼，似乎是睡着了。
此刻，张坤正拿着一条丝帕，为她清洁身体。他的动作很轻，仿佛她是易碎的蛋壳，丝帕擦拭过她每一寸肌肤，在遇到那颗朱砂痣时，忽然停住了。
回忆涌上心头。
他颀长的二指落在那颗痣上，不知在想什么，过了很久，他走到与她的床相对的榻前，这榻全然不奢靡，只是个楠木榻，甚至没有任何软垫，若躺在上面，多半像是苦修。相对于张坤的身高，显得过短。
可他还是躺到那榻上闭了眼，良久忽然道：“若你魂魄在此，可来梦中相见否。”
自然，无人回应他，梦中亦无人来相见。
春去东来，不知几载。期间他试过历代所传的各种招魂之术，可她一日都未曾来到梦中。
为保尸身，张家楼被设计得历来像个冰窖，可他常睡得那张榻上，依然既无软垫，也无被褥，仿佛苦修般的冷，才可抵掉些什么。
……
张末璃只觉得自己一直很困，有一股强大的倦意笼罩着她，紧拉着她的双眼，让她不得清醒。
她的身体开始变得轻盈，没有任何阻碍。
在睁开眼的那极短的时间里，她曾看到一扇巨大的青铜门，那一体而成的门好像神的遗迹，令人心生敬畏，就在眼前的门逐渐打开之时，忽然，像是有什么东西抓住了她的脑仁，将她直拉猛拽，耳边隐约听到铜铃声，接着是一个很熟悉的，低沉的男声，在一遍遍持诵经咒。
后来，青铜门便在她眼前消失了，她开始觉得冷，觉得眼前有白光，也不知过了多久，在她终于睁开眼时，却见到了映着七彩琉璃光的，百蝶穿花的帐子。
这里是？
她缓缓从床上坐起身来，却依旧感觉轻飘飘的，直到她离开床再一回头，那一瞬间她感到深深的恐惧，因她见自己的身体还躺在床上。
这是怎么回事？
她死了？
如今只是一股孤魂吗？
她环视这屋子，却见到床的旁边开满了莲花，红莲，白莲，蓝莲……不对，当她再一眨眼，这些花的颜色又开始变化。
这难道是……藏海花？
可藏海花不是开在墨脱那种冰天雪地的地方，如今怎会开在室内。她继而朝木门走去，这看起来像张家楼的布置，但又很奇怪地缠着密密麻麻的红线，她推开木门，看到漆黑的夜空中星光点点，看到参天的古树生得葳蕤，飞檐的八个角各自挂了个六角铃铛。
木门前还有个走廊，她欲要倚在栏杆上看看夜空，突然越过栏杆在空气中的手臂感到一阵灼烧的疼。
“啊”她轻呼一声，立刻收回手。
她不可思议地看向古楼外面的世界，再次深处手伸向外面，又是一阵灼烧的疼。
她竟然被某种力量，困在这楼里了！
此时，她听到了房门被推开的声音，这房间共两扇门，另一处在她对面，她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门打开后，进来的那个黑衫男子。
墨眸依旧是清冷的，透着死气的黑，脸色依旧是如玉石般通透的白，或许带着几分疲倦，下巴上长出了些青色的胡茬，面前人比她认识的时候，略显成熟了几分。
而他好像并没有看到自己，朝那百蝶穿花的帐子走去，坐在了床边。
他的背后背着黑金古刀，就那样静静地坐了很久，一言不发。
张末璃鼓起勇气，走到他近前去打量他，近在眼前的是他分明的下颌线，白而修长的颈被黑衫的领子盖住一半，宽的肩，带着薄茧的手。
他还真的看不见自己。
得到了这个认知后，张末璃立刻放松了下来，忽然又捏了捏他的耳朵，发现他也无知无觉。
或许她真的死了，一缕幽魂被困在这楼中了。
“你饿了么。”忽然他开口，吓了张末璃一跳。
却见他只是朝自己的尸体说话而已，才松了口气。
“听闻鬼神素食烟火。”说罢，他竟然从怀中掏出一把香烛，放在了旁边的供台上。
此刻她才注意到这个供台，上是个无字牌，旁边放着几碟果蔬糕点，没一个是她爱吃的，可见这人根本不懂她，只见张坤将那香烛点燃，放上了供台。
看来她还真死了，连牌位都有了，只是为什么连她的名字都不写？
一缕清香从鼻间拂过，香是崖柏，有几分像他身上的味道。
点完香烛后，他又在那牌位前站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在看个劳什子，她也没兴趣懂他，打了个哈欠，又躺回帐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隐约听到动静，见他竟然就这样躺在对面的榻上，空无一物，这房间很冷，他又穿的单薄，皮肤的颜色都有几分懂得青紫。
她不解地走到他面前，看了看她。
却不想面前的人忽然睁开那双墨眸，盯着她的眼道，“为何不来梦中相见。”
吓得她顿时后退几步，几乎以为他能看见自己了。
“谁要见你啊，你们每一个好东西！”她急道。
“你果真是厌恶我的。”他兀自道。
？
他能听见？
后又过了几日，张末璃才发现，那日仅仅是他的自言自语罢了。
……
张坤有时会离开地很早，时隔几天再回来，有时会整日不离开，面无表情，神色清冷地盯着一些古籍或是地图看得日夜不分。
张末璃将那些一律视为藏宝图，甚至有一日，她见到他拿出一幅画，那画上的青铜门竟与她所见的极为相似，难道这世间真得有这样一扇门不成？
若是那日她死后，并没有被困到这张家楼里，而是进了那青铜门，又该如何呢。
她胡乱想着，眼睛瞥到他所看的书上几行小字，不由得浑身发寒，这人此刻竟在钻研如何养鬼？
“疯了吧。”她不由道。
这几日她将这张家楼上下跑了个遍，发现与之前所见并无差别，除却多了几副棺材，再无其他。而她的活动范围，竟然很诡异的仅仅限于张家楼，不知道这处有何妖术。
“喂，要不然你找个道士给我超度了吧。”因无人能看到她，与她沟通，实在无聊之下，她不由得朝在榻上看书的张坤道。
他一如往常，无知无觉，她没好气地踢了一脚他的书，却没想到那书仿佛被风吹到般，真的翻了一下。
墨眸一动，忽然注视着面前，眼见着整个人都有了神采，喃喃：“是你吗？”
“对对，是你姑奶奶我。”
他虽然不动声色，但那双墨眸之中像翻涌的海，很是动容。
“听没听过鬼压床，鬼缠人啊”张末璃一下勒住他的脖子，得意道，“怎样，现在是不是有点喘不过气。”
张坤轻轻挑眉，只觉有些后背发凉。
他忽而从榻上起身，从腰间拿出那把琉璃匕首，张末璃看着那把匕首，不由心道，你看看，他从未将我放在眼里，我曾在大婚那日说最讨厌琉璃郡主年少送他的这个定情信物，如今他看我死了，又将这匕首翻了出来，还拿到我灵堂前面来炫耀，简直不尊重死者！
看我压死你，张末璃整个人趴在他的后背上，勒住他的脖子。
却不想张坤拿着那匕首，朝手掌轻轻一划，刀很锋利，顿时蹿出几个血珠，张坤伸出颀长的二指，朝地上一指，血珠顺势甩在地上。
他的薄唇轻启：“跪下。”
张末璃忽然觉得有一股不可抗力压制着自己，膝盖像不听使唤一样，木讷地，五体投地趴在了地上。
该死！这是什么妖术！
张坤又拿纸笔，铺在地上，似要扶乩，命令道：“问灵来者，若所答非实，必诛之。”
张末璃心想我呸，这辈子活着的时候就没服过软，别说死后了。
“来者魂灵是张末璃否。”
懂行的人才知道，此处是一块风水宝地，属于山中龙脉，这宝地自明朝谋划，明末清初，初具雏形，直到张墨白动用皇城势力，请来了样式雷，根据样式雷的图纸建造出了这在龙脉之上，敲骨吸髓的张家楼，以保佑张家的兴盛。
张家楼向来是在一处风水宝地，敲骨吸髓，气数尽了，便开始迁移。
或许谁都没想到过，张家的没落，导致广西巴乃的张家古楼成了最后一个。
“先生，张家楼是做什么的呀。”张家族内学堂，一个孩童问道。
“族规记载，张家楼中保存着历代英才的棺椁，会跟随张家楼迁移，以便于他日求得长生之道，令诸位英才重归于世。”
“既是张家历代英才的棺椁，为何我们不得见。”孩童又问。
“张家楼内珍藏着历代机密，唯有族长可进，是因起四周目之所及皆挂满了锁魂的六角铜铃，若常人进去，必是九死一生，唯有继任族长之位，可拿到一只特殊的镇魂铃铛，方可进入这张家楼之内。”
“听闻上代族长张遥，曾死后葬在张家古楼最后一层，后又复活，也就是说，我们已证得长生了是吗。”
先生的神色有些犯难，不由道，“此事蹊跷尚不明确，若我们已证得长生，第一个归来的英才，当是已逝的张墨白。”
“他的转世已经回到张家古楼来了……”
……
张家楼十分壮观，它是个木质结构古建筑，木料昂贵，多由珍贵楠木建成，而张家先祖自百年前就将羊角山这处深山老林，开荒种植珍稀木材，后张墨白在任，又在广西开采玉石，以供砖瓦，木料上面雕花繁杂。
因历代英才的棺椁数量的增加，张家楼如今已经到了九层，张家人常称之为九重天，也表达了他们对逝去祖宗的美好祝愿。
历代族长即位之时，都是带着上代族长的尸体，从张家楼中走出，来完成交接。
可今日并非是交接之时，因张遥失踪，临时由张瑞桐承上启下，临时接任现任族长。如今张瑞桐未归，下任族长人选张坤，却带着两个棺椁，兀自进了张家楼。
翌日，张坤给于众长老的理由是，他已找到张遥，需在古楼之中完成交接，之后数日，他都未曾现身了。
夜间的张家楼显得十分幽静，因存储着历代英才棺椁，甚至显得阴气森森。
而第九层之处，更是红线交织，密密麻麻，地上还画着不知名的符咒法阵，其中有一只金丝楠木的雕花床，木为基底，玉石为垫，屋中点了九盏琉璃灯，映照着那百蝶穿花的床帐。
其中躺着的人，肤若凝脂，唇若朱砂，脖颈上戴着一条七宝璎珞，微闭着眼，似乎是睡着了。
此刻，张坤正拿着一条丝帕，为她清洁身体。他的动作很轻，仿佛她是易碎的蛋壳，丝帕擦拭过她每一寸肌肤，在遇到那颗朱砂痣时，忽然停住了。
回忆涌上心头。
他颀长的二指落在那颗痣上，不知在想什么，过了很久，他走到与她的床相对的榻前，这榻全然不奢靡，只是个楠木榻，甚至没有任何软垫，若躺在上面，多半像是苦修。相对于张坤的身高，显得过短。
可他还是躺到那榻上闭了眼，良久忽然道：“若你魂魄在此，可来梦中相见否。”
自然，无人回应他，梦中亦无人来相见。
春去东来，不知几载。期间他试过历代所传的各种招魂之术，可她一日都未曾来到梦中。
为保尸身，张家楼被设计得历来像个冰窖，可他常睡得那张榻上，依然既无软垫，也无被褥，仿佛苦修般的冷，才可抵掉些什么。
……
张末璃只觉得自己一直很困，有一股强大的倦意笼罩着她，紧拉着她的双眼，让她不得清醒。
她的身体开始变得轻盈，没有任何阻碍。
在睁开眼的那极短的时间里，她曾看到一扇巨大的青铜门，那一体而成的门好像神的遗迹，令人心生敬畏，就在眼前的门逐渐打开之时，忽然，像是有什么东西抓住了她的脑仁，将她直拉猛拽，耳边隐约听到铜铃声，接着是一个很熟悉的，低沉的男声，在一遍遍持诵经咒。
后来，青铜门便在她眼前消失了，她开始觉得冷，觉得眼前有白光，也不知过了多久，在她终于睁开眼时，却见到了映着七彩琉璃光的，百蝶穿花的帐子。
这里是？
她缓缓从床上坐起身来，却依旧感觉轻飘飘的，直到她离开床再一回头，那一瞬间她感到深深的恐惧，因她见自己的身体还躺在床上。
这是怎么回事？
她死了？
如今只是一股孤魂吗？
她环视这屋子，却见到床的旁边开满了莲花，红莲，白莲，蓝莲……不对，当她再一眨眼，这些花的颜色又开始变化。
这难道是……藏海花？
可藏海花不是开在墨脱那种冰天雪地的地方，如今怎会开在室内。她继而朝木门走去，这看起来像张家楼的布置，但又很奇怪地缠着密密麻麻的红线，她推开木门，看到漆黑的夜空中星光点点，看到参天的古树生得葳蕤，飞檐的八个角各自挂了个六角铃铛。
木门前还有个走廊，她欲要倚在栏杆上看看夜空，突然越过栏杆在空气中的手臂感到一阵灼烧的疼。
“啊”她轻呼一声，立刻收回手。
她不可思议地看向古楼外面的世界，再次深处手伸向外面，又是一阵灼烧的疼。
她竟然被某种力量，困在这楼里了！
此时，她听到了房门被推开的声音，这房间共两扇门，另一处在她对面，她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门打开后，进来的那个黑衫男子。
墨眸依旧是清冷的，透着死气的黑，脸色依旧是如玉石般通透的白，或许带着几分疲倦，下巴上长出了些青色的胡茬，面前人比她认识的时候，略显成熟了几分。
而他好像并没有看到自己，朝那百蝶穿花的帐子走去，坐在了床边。
他的背后背着黑金古刀，就那样静静地坐了很久，一言不发。
张末璃鼓起勇气，走到他近前去打量他，近在眼前的是他分明的下颌线，白而修长的颈被黑衫的领子盖住一半，宽的肩，带着薄茧的手。
他还真的看不见自己。
得到了这个认知后，张末璃立刻放松了下来，忽然又捏了捏他的耳朵，发现他也无知无觉。
或许她真的死了，一缕幽魂被困在这楼中了。
“你饿了么。”忽然他开口，吓了张末璃一跳。
却见他只是朝自己的尸体说话而已，才松了口气。
“听闻鬼神素食烟火。”说罢，他竟然从怀中掏出一把香烛，放在了旁边的供台上。
此刻她才注意到这个供台，上是个无字牌，旁边放着几碟果蔬糕点，没一个是她爱吃的，可见这人根本不懂她，只见张坤将那香烛点燃，放上了供台。
看来她还真死了，连牌位都有了，只是为什么连她的名字都不写？
一缕清香从鼻间拂过，香是崖柏，有几分像他身上的味道。
点完香烛后，他又在那牌位前站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在看个劳什子，她也没兴趣懂他，打了个哈欠，又躺回帐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隐约听到动静，见他竟然就这样躺在对面的榻上，空无一物，这房间很冷，他又穿的单薄，皮肤的颜色都有几分懂得青紫。
她不解地走到他面前，看了看她。
却不想面前的人忽然睁开那双墨眸，盯着她的眼道，“为何不来梦中相见。”
吓得她顿时后退几步，几乎以为他能看见自己了。
“谁要见你啊，你们每一个好东西！”她急道。
“你果真是厌恶我的。”他兀自道。
？
他能听见？
后又过了几日，张末璃才发现，那日仅仅是他的自言自语罢了。
……
张坤有时会离开地很早，时隔几天再回来，有时会整日不离开，面无表情，神色清冷地盯着一些古籍或是地图看得日夜不分。
张末璃将那些一律视为藏宝图，甚至有一日，她见到他拿出一幅画，那画上的青铜门竟与她所见的极为相似，难道这世间真得有这样一扇门不成？
若是那日她死后，并没有被困到这张家楼里，而是进了那青铜门，又该如何呢。
她胡乱想着，眼睛瞥到他所看的书上几行小字，不由得浑身发寒，这人此刻竟在钻研如何养鬼？
“疯了吧。”她不由道。
这几日她将这张家楼上下跑了个遍，发现与之前所见并无差别，除却多了几副棺材，再无其他。而她的活动范围，竟然很诡异的仅仅限于张家楼，不知道这处有何妖术。
“喂，要不然你找个道士给我超度了吧。”因无人能看到她，与她沟通，实在无聊之下，她不由得朝在榻上看书的张坤道。
他一如往常，无知无觉，她没好气地踢了一脚他的书，却没想到那书仿佛被风吹到般，真的翻了一下。
墨眸一动，忽然注视着面前，眼见着整个人都有了神采，喃喃：“是你吗？”
“对对，是你姑奶奶我。”
他虽然不动声色，但那双墨眸之中像翻涌的海，很是动容。
“听没听过鬼压床，鬼缠人啊”张末璃一下勒住他的脖子，得意道，“怎样，现在是不是有点喘不过气。”
张坤轻轻挑眉，只觉有些后背发凉。
他忽而从榻上起身，从腰间拿出那把琉璃匕首，张末璃看着那把匕首，不由心道，你看看，他从未将我放在眼里，我曾在大婚那日说最讨厌琉璃郡主年少送他的这个定情信物，如今他看我死了，又将这匕首翻了出来，还拿到我灵堂前面来炫耀，简直不尊重死者！
看我压死你，张末璃整个人趴在他的后背上，勒住他的脖子。
却不想张坤拿着那匕首，朝手掌轻轻一划，刀很锋利，顿时蹿出几个血珠，张坤伸出颀长的二指，朝地上一指，血珠顺势甩在地上。
他的薄唇轻启：“跪下。”
张末璃忽然觉得有一股不可抗力压制着自己，膝盖像不听使唤一样，木讷地，五体投地趴在了地上。
该死！这是什么妖术！
张坤又拿纸笔，铺在地上，似要扶乩，命令道：“问灵来者，若所答非实，必诛之。”
张末璃心想我呸，这辈子活着的时候就没服过软，别说死后了。
“来者魂灵是张末璃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