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
再次睁眼，果不其然已经是熟悉的船顶，还是那艘破烂的铁船，也不知是谁将她从水中捞起来了。
梦醒了。
她被眼前油亮亮的东西晃到眼睛，只见张秃逆光坐在她的床边，整个秃顶反射着夕阳的余晖，咧嘴笑道：“小姑娘，你终于醒了。”
一阵鱼肉火锅的香气顺着甲板飘进船舱，外面一群人正在谈天说地，很是嘈杂。
“你把我从水里捞上来的？”她问。
“对啊，当时那个大风浪，我下去捞人，正巧看到你漂浮在海上，要不是我救了你，如今你都被海水卷到龙王爷那去了。”张秃满是自豪地说。
她啧了一声，道：“多谢啊，但是下次能不能不救我。”
“啊？你这个小姑娘是不是脑子进水坏掉了？”张秃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她，说着伸手要检查她的瞳孔。
她打掉对方的手，朝周围看去，却唯独不见那两把环首苗刀，眼中闪过一丝焦急，“你有没有看到我的两把刀……”
“那两把刀重死了，我捞你上来的时候你手里死死攥着，现在应该被丢在甲板上……”张秃的话没说完，眼前的张末璃已经神色失常地朝甲板上跑去。
甲板上的众人正在喝酒，她失魂落魄的，眼中仿佛只有那两把刀，中途撞到了几个人，也无知无觉。
她找到那两把环首苗刀后，忽然如释重负地瘫坐在地上，紧紧抱住这两把刀，若有所思。
这时张秃也追了出来，见她的样子，不由道：“你也来吃点吧，鱼肉火锅，很鲜的。”
旁边的胖子不知是何时上船的，见张末璃的身形，觉得似曾相识，摸了摸脑袋，问：“这小姑娘是……”
“是我们请的海底生物学专家。”阿宁回道。
“这看起来……挺年轻就当专家了呀。”
“嗨，这年头的专家……”旁边一个人给了胖子一个眼神，“懂的都懂。”
“那过来吃点吧。”胖子吆喝了声。
张末璃回过神来，见那鱼肉，忽又想起瑾瑜做的烤鱼片，回道：“不了。”
“那你想吃什么，我们给你做点。”阿宁朝她一笑，夕阳照在她短发和脸庞上，显得她很有活力。
反倒是张末璃，虽看起来年纪小，但苍白着一张脸，双唇毫无血色，瞳仁是死寂般的黑，没有生气，神情很是厌世。
此时的张若阳已经下了海底墓，并没有在船上。
张宁见她不太对劲，走上前去，关切道：“你看起来很不舒服，没事吧。”
张末璃抬起眼，缓缓看向对方，道：“阿宁，我等不及了。”
张宁一愣，并不了解她口中的等不及是什么意思，以为她想要尽快下斗，只道：“我们等到这海风过去，就下去了。”
“你这小姑娘急什么呀。”张秃这时突然将碗筷塞进她手中，道，“吃饱了才有力气。”
她望着远处一望无际的海，只道：“可我只想吃哥哥做的烤鱼。”
说罢，她站起身，整理着身上的潜水服，眼见着就要朝下方的海水跳下去。
张若阳身上带着定位器，根据仪表显示，他在这前方不足千米的位置，如今想必他已经进到了墓室。
张秃忽然一把攥住她的胳膊，道：“小姑娘，你不要急嘛，想吃烤鱼我给你烤，你看行不行。”
张末璃半垂着眼，回头看向张秃稀疏的头顶和油腻的脸。
旁边的胖子小声嘀咕道：“这秃子一把年纪了，想老牛吃嫩草。”
阿宁见二人僵持着，忙道：“就是，想吃烤鱼还不简单。”说罢就开始张罗。
“上你胖哥哥这来，你胖哥哥烧烤一绝！今儿个让您们见识见识。”胖着往那甲板上一坐，穿个背心，肚子像个小圆桌。
就这样，张末璃被拉着，与众人坐在一起吃饭。
期间听到船老大讲海猴子的传说，说有户渔民有天网上一个奇怪的东西，猴子般大小，光秃秃的，还长着鳞片，像人一样有鼻子有眼，怪的很。有老人家就告诉他，这是龙王爷的亲戚，得赶紧放回海中，不然会有大灾。可这渔民起了贪心，想将海猴子当个新奇玩意卖到城里去赚钱，没想到第二天，他的媳妇就被其他海猴子找上门来报复，发现的时候人已经被掏干净脏腑扔进海里了。
张秃听这话乐了，道：“那我将龙王爷的亲戚肩膀打烂个洞，我岂不是孙悟空？”
船老大气得脸都绿了，回：“你那个样子哪里像孙悟空，你就是个猪八戒！”
大伙都听乐了，张秃捏捏脸上肥肉，好似觉得自己真有点像，不由郁闷起来。
“我说秃子，你刚刚朝人家姑娘献殷勤，算盘打到北京了快，你没媳妇吗。”胖子喝大了，嘴里也没个把门的。
张秃听这话顿时不悦，脸上的肥肉都皱在了一起。
胖子来了兴趣，开始问张末璃有什么择偶标准。
张宁笑笑，看向张末璃，也想听听她口中欣赏的男人是个什么样子。
张末璃随口回了句：“没有。”
胖子朝张秃竖起大拇指道：“秃子你还是有机会的，毕竟每个美女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河童。”
张秃不好意思起来，说大家不要打趣他，竟也没有反驳。
听他这么说，张末璃瞥了眼张秃，道：“你要是能拿到这墓里我想要的东西，我就考虑一下。”
此话一出，胖子来劲了，说要是他拿到了怎么办，他正缺个女朋友，没想到下个斗还有机会找个女朋友回去。
“照这么说我可也有机会。”吴邪凑热闹道。
说笑间，时间过得很快，大伙之后又商量了路线，休整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下了水。
盗洞离船不远，只是有些奇怪。
“我看这不像是人挖的。”吴邪想说却没机会，嘴里戴着呼吸器。
只见这盗洞上有很多抓痕，形状奇特，倒像是动物打的洞，若是三叔下铲子，肯定是平平整整的。
胖子打头在前面游了二十来米，就遇到了一个垂直的洞，很深，他率先游进去，头上的探灯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小光点。
其后是吴邪，阿宁，张末璃，张秃垫底。
胖子游到最深处，摇晃探灯，向众人表示安全，于是他们来到了一处大空间，隐约能看到古墓的墙，墙上有些人脸浮雕，很精致，都是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动物，但特点却是没有眼睛。
张末璃游到这些浮雕前，伸出手摸了摸。
“这些都是镇墓石。”张秃忽然在水下画板上写了一句。
瞬间，张末璃想起这些没有眼睛的动物，又想起同为镇墓石的七宝璎珞，莫非那玉石便是这些镇墓兽失去的眼睛？
此时吴邪好像是发现了什么，很激动地指着其中一块镇墓石人相的头顶，好像刻了三条首尾相连的蛇铜鱼，而此相与其他不同，有明显的女性特征，只不过因附着太多东西，让人无法看清。
这是什么意思。
首尾相连的三条蛇眉铜鱼，或是象征无尽永生，可为什么是三条，莫非是取前世，今生，来世之意？
张末璃也并未参透，只知道这是汪藏海的墓穴，但是不是被人动过手脚，便也不得而知。毕竟这墓近百年，被无数人盗过，算上最近的一次，就要数陈文锦的考古队了。
她是陈皮的女儿，若说她只是来考古的，张末璃都不会信。
而解连环与吴三省，似乎也是在这次调换了身份，不知有何用意。但这些不重要，她只想知道这里是否有她需要的东西。
她要做的是找到真正青铜门的入口，将张遥的灵魂带回来。
也就说，她要做与当年张墨白将自己的灵魂从青铜门后召唤来相似的事。
此时众人已经进入耳室内，只见石板的下方涌出了一滩黑水，这似曾相识的画面，在玉脉中也曾见到，那当然不是水。
“是头发！快跑！”胖子用水下画板写道。
那头发似乎有生命力，铺天盖地地涌过来，而头发的中心，渐渐露出一个跑得发白的死人尸体。
张末璃正盯着那头发看，察觉身后的张秃拽住她的背带，笨拙地往回游了几米，快速将她拉走。
“很危险，小姑娘。”张秃朝她打手势，真的是比老妈子还细致。
她翻了个白眼，心道这秃子好烦，得想办法甩掉他。
“海猴子长头发吗？”胖子写出问。
在胖子逃离时，他的脚不小心将一块墓壁蹬进去一块，而此时张秃不知怎么的，忽将手放在那块砖上一按。
众人顿时像是被抽水马桶带走，在水流中转得头晕眼花。
这个张秃真的是闯祸精！
待水流终于将众人甩进一个空间，张末璃摇晃了几下脑袋，试图站起来，她发现四周黑漆漆，竟像是进到了墓室内部来，她将探灯换成手电，照见远处似乎有个平整的盗洞。
此时她方明白，刚刚他们进来的盗洞，估计是海猴子挖的。
吴邪朝四周打量，发现这里没有棺椁，空空如也，估计是耳室，地上有一串小小的脚印，倒也不像是三叔的。
“这也是上波盗墓者留下的？”阿宁问。
胖子摇头道：“先不说大小，就算形状也很奇怪。”
吴邪定睛一看，震惊道：“这是尸蜡，长久存放的尸体分泌出的油脂与矿物质的混合物！”
张末璃心道有意思，若不是时间紧迫，她真想点火看看这东西会不会烧起来。
胖子大骂一声遇到粽子了。
张秃打岔道：“五芳斋的粽子。”
张末璃笑了，道：“我喜欢五芳斋的肉粽。”
众人又往里走，看到一个小提琴箱大小的棺材，可里面是空的，张秃或许是第一次进斗，看起来很兴奋，朝后面一个青花云龙瓷罐走去，那罐子居然滚动起来。
这墓室中是个隔绝海水的空间，张末璃此时将身上的氧气罐与救生衣脱了，随意扔在一旁。因她本来也不许要这些东西，若是能克服恐惧，她可以在海中自由来去。
张末璃没空管那会动的罐子，独自朝前走，却不想着罐子走在前面，似乎是带路一般，朝甬道的石门滚去。
“这罐子有点邪门啊，要不然给它来几梭子？”胖子道。
吴邪制止了他，回：“先搞清楚里面是什么。”
“这光秃秃的石板路一般有陷阱，吴老弟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大家注意脚下。”吴邪说着走在前面，准备排查机关。
他的话音刚落，只见阿宁的脚下踩中了一块砖，瞬间万箭齐发，朝他们射来。
张末璃拔出身后的苗刀，快速地抡起一人高的刀刃，挡掉这箭雨，张秃此时跑到她身后边躲边道：“小姑娘没想你真厉害啊，快保护我！”
张末璃听到这话嘴角一抽，若不是这秃子太沉了，真想把他拉在身前挡箭。
而张宁已经这么做了，张末璃一抬眼，就见到她拿吴邪当挡箭牌，被吴邪大骂坏女人。阿宁身法极快地跃向安全区，临走还不忘朝吴邪递上一个飞吻。
但可怜的吴邪已经被扎成了筛子，怨念地看向阿宁离去的背影。
见阿宁已经走了，张末璃也不再墨迹，一把抓过身后的张秃，将他往前一推，在他挡住箭雨的同时，她用刀撑起身体一跃数米跟在了张宁身后。
“都是坏女人！”张秃在后面急得大骂。
张末璃回头朝他一笑，给了他个wink，就消失在黑暗中。
“女人没一个好东西。”张秃又躲到胖子身后，来避开那乱箭，待到机关停了，他身上竟没中任何箭。
反倒胖子与吴邪都被扎成了刺猬，胖子纳闷道，“怎么不疼呢。”
见那二人走了，张秃也不再伪装，将胖子身上中箭的箭尾一按，莲花状的箭尖就松了口。
“放心，没事的。”
张秃的声音不仅变了，突然身子一挺，卡巴几声，他的身高就长出几公分，接着他又向前伸出手，同样一发力，手也突然长出一节。
他长出一口气，拽住脑后，将头上的面具撕了下来。
胖子与吴邪看得目瞪口呆，道：“你玩我们哪，小哥。”
“刚才那女人是故意踩中的，她们或许想把我们都干掉。”
梦醒了。
她被眼前油亮亮的东西晃到眼睛，只见张秃逆光坐在她的床边，整个秃顶反射着夕阳的余晖，咧嘴笑道：“小姑娘，你终于醒了。”
一阵鱼肉火锅的香气顺着甲板飘进船舱，外面一群人正在谈天说地，很是嘈杂。
“你把我从水里捞上来的？”她问。
“对啊，当时那个大风浪，我下去捞人，正巧看到你漂浮在海上，要不是我救了你，如今你都被海水卷到龙王爷那去了。”张秃满是自豪地说。
她啧了一声，道：“多谢啊，但是下次能不能不救我。”
“啊？你这个小姑娘是不是脑子进水坏掉了？”张秃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她，说着伸手要检查她的瞳孔。
她打掉对方的手，朝周围看去，却唯独不见那两把环首苗刀，眼中闪过一丝焦急，“你有没有看到我的两把刀……”
“那两把刀重死了，我捞你上来的时候你手里死死攥着，现在应该被丢在甲板上……”张秃的话没说完，眼前的张末璃已经神色失常地朝甲板上跑去。
甲板上的众人正在喝酒，她失魂落魄的，眼中仿佛只有那两把刀，中途撞到了几个人，也无知无觉。
她找到那两把环首苗刀后，忽然如释重负地瘫坐在地上，紧紧抱住这两把刀，若有所思。
这时张秃也追了出来，见她的样子，不由道：“你也来吃点吧，鱼肉火锅，很鲜的。”
旁边的胖子不知是何时上船的，见张末璃的身形，觉得似曾相识，摸了摸脑袋，问：“这小姑娘是……”
“是我们请的海底生物学专家。”阿宁回道。
“这看起来……挺年轻就当专家了呀。”
“嗨，这年头的专家……”旁边一个人给了胖子一个眼神，“懂的都懂。”
“那过来吃点吧。”胖子吆喝了声。
张末璃回过神来，见那鱼肉，忽又想起瑾瑜做的烤鱼片，回道：“不了。”
“那你想吃什么，我们给你做点。”阿宁朝她一笑，夕阳照在她短发和脸庞上，显得她很有活力。
反倒是张末璃，虽看起来年纪小，但苍白着一张脸，双唇毫无血色，瞳仁是死寂般的黑，没有生气，神情很是厌世。
此时的张若阳已经下了海底墓，并没有在船上。
张宁见她不太对劲，走上前去，关切道：“你看起来很不舒服，没事吧。”
张末璃抬起眼，缓缓看向对方，道：“阿宁，我等不及了。”
张宁一愣，并不了解她口中的等不及是什么意思，以为她想要尽快下斗，只道：“我们等到这海风过去，就下去了。”
“你这小姑娘急什么呀。”张秃这时突然将碗筷塞进她手中，道，“吃饱了才有力气。”
她望着远处一望无际的海，只道：“可我只想吃哥哥做的烤鱼。”
说罢，她站起身，整理着身上的潜水服，眼见着就要朝下方的海水跳下去。
张若阳身上带着定位器，根据仪表显示，他在这前方不足千米的位置，如今想必他已经进到了墓室。
张秃忽然一把攥住她的胳膊，道：“小姑娘，你不要急嘛，想吃烤鱼我给你烤，你看行不行。”
张末璃半垂着眼，回头看向张秃稀疏的头顶和油腻的脸。
旁边的胖子小声嘀咕道：“这秃子一把年纪了，想老牛吃嫩草。”
阿宁见二人僵持着，忙道：“就是，想吃烤鱼还不简单。”说罢就开始张罗。
“上你胖哥哥这来，你胖哥哥烧烤一绝！今儿个让您们见识见识。”胖着往那甲板上一坐，穿个背心，肚子像个小圆桌。
就这样，张末璃被拉着，与众人坐在一起吃饭。
期间听到船老大讲海猴子的传说，说有户渔民有天网上一个奇怪的东西，猴子般大小，光秃秃的，还长着鳞片，像人一样有鼻子有眼，怪的很。有老人家就告诉他，这是龙王爷的亲戚，得赶紧放回海中，不然会有大灾。可这渔民起了贪心，想将海猴子当个新奇玩意卖到城里去赚钱，没想到第二天，他的媳妇就被其他海猴子找上门来报复，发现的时候人已经被掏干净脏腑扔进海里了。
张秃听这话乐了，道：“那我将龙王爷的亲戚肩膀打烂个洞，我岂不是孙悟空？”
船老大气得脸都绿了，回：“你那个样子哪里像孙悟空，你就是个猪八戒！”
大伙都听乐了，张秃捏捏脸上肥肉，好似觉得自己真有点像，不由郁闷起来。
“我说秃子，你刚刚朝人家姑娘献殷勤，算盘打到北京了快，你没媳妇吗。”胖子喝大了，嘴里也没个把门的。
张秃听这话顿时不悦，脸上的肥肉都皱在了一起。
胖子来了兴趣，开始问张末璃有什么择偶标准。
张宁笑笑，看向张末璃，也想听听她口中欣赏的男人是个什么样子。
张末璃随口回了句：“没有。”
胖子朝张秃竖起大拇指道：“秃子你还是有机会的，毕竟每个美女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河童。”
张秃不好意思起来，说大家不要打趣他，竟也没有反驳。
听他这么说，张末璃瞥了眼张秃，道：“你要是能拿到这墓里我想要的东西，我就考虑一下。”
此话一出，胖子来劲了，说要是他拿到了怎么办，他正缺个女朋友，没想到下个斗还有机会找个女朋友回去。
“照这么说我可也有机会。”吴邪凑热闹道。
说笑间，时间过得很快，大伙之后又商量了路线，休整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下了水。
盗洞离船不远，只是有些奇怪。
“我看这不像是人挖的。”吴邪想说却没机会，嘴里戴着呼吸器。
只见这盗洞上有很多抓痕，形状奇特，倒像是动物打的洞，若是三叔下铲子，肯定是平平整整的。
胖子打头在前面游了二十来米，就遇到了一个垂直的洞，很深，他率先游进去，头上的探灯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小光点。
其后是吴邪，阿宁，张末璃，张秃垫底。
胖子游到最深处，摇晃探灯，向众人表示安全，于是他们来到了一处大空间，隐约能看到古墓的墙，墙上有些人脸浮雕，很精致，都是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动物，但特点却是没有眼睛。
张末璃游到这些浮雕前，伸出手摸了摸。
“这些都是镇墓石。”张秃忽然在水下画板上写了一句。
瞬间，张末璃想起这些没有眼睛的动物，又想起同为镇墓石的七宝璎珞，莫非那玉石便是这些镇墓兽失去的眼睛？
此时吴邪好像是发现了什么，很激动地指着其中一块镇墓石人相的头顶，好像刻了三条首尾相连的蛇铜鱼，而此相与其他不同，有明显的女性特征，只不过因附着太多东西，让人无法看清。
这是什么意思。
首尾相连的三条蛇眉铜鱼，或是象征无尽永生，可为什么是三条，莫非是取前世，今生，来世之意？
张末璃也并未参透，只知道这是汪藏海的墓穴，但是不是被人动过手脚，便也不得而知。毕竟这墓近百年，被无数人盗过，算上最近的一次，就要数陈文锦的考古队了。
她是陈皮的女儿，若说她只是来考古的，张末璃都不会信。
而解连环与吴三省，似乎也是在这次调换了身份，不知有何用意。但这些不重要，她只想知道这里是否有她需要的东西。
她要做的是找到真正青铜门的入口，将张遥的灵魂带回来。
也就说，她要做与当年张墨白将自己的灵魂从青铜门后召唤来相似的事。
此时众人已经进入耳室内，只见石板的下方涌出了一滩黑水，这似曾相识的画面，在玉脉中也曾见到，那当然不是水。
“是头发！快跑！”胖子用水下画板写道。
那头发似乎有生命力，铺天盖地地涌过来，而头发的中心，渐渐露出一个跑得发白的死人尸体。
张末璃正盯着那头发看，察觉身后的张秃拽住她的背带，笨拙地往回游了几米，快速将她拉走。
“很危险，小姑娘。”张秃朝她打手势，真的是比老妈子还细致。
她翻了个白眼，心道这秃子好烦，得想办法甩掉他。
“海猴子长头发吗？”胖子写出问。
在胖子逃离时，他的脚不小心将一块墓壁蹬进去一块，而此时张秃不知怎么的，忽将手放在那块砖上一按。
众人顿时像是被抽水马桶带走，在水流中转得头晕眼花。
这个张秃真的是闯祸精！
待水流终于将众人甩进一个空间，张末璃摇晃了几下脑袋，试图站起来，她发现四周黑漆漆，竟像是进到了墓室内部来，她将探灯换成手电，照见远处似乎有个平整的盗洞。
此时她方明白，刚刚他们进来的盗洞，估计是海猴子挖的。
吴邪朝四周打量，发现这里没有棺椁，空空如也，估计是耳室，地上有一串小小的脚印，倒也不像是三叔的。
“这也是上波盗墓者留下的？”阿宁问。
胖子摇头道：“先不说大小，就算形状也很奇怪。”
吴邪定睛一看，震惊道：“这是尸蜡，长久存放的尸体分泌出的油脂与矿物质的混合物！”
张末璃心道有意思，若不是时间紧迫，她真想点火看看这东西会不会烧起来。
胖子大骂一声遇到粽子了。
张秃打岔道：“五芳斋的粽子。”
张末璃笑了，道：“我喜欢五芳斋的肉粽。”
众人又往里走，看到一个小提琴箱大小的棺材，可里面是空的，张秃或许是第一次进斗，看起来很兴奋，朝后面一个青花云龙瓷罐走去，那罐子居然滚动起来。
这墓室中是个隔绝海水的空间，张末璃此时将身上的氧气罐与救生衣脱了，随意扔在一旁。因她本来也不许要这些东西，若是能克服恐惧，她可以在海中自由来去。
张末璃没空管那会动的罐子，独自朝前走，却不想着罐子走在前面，似乎是带路一般，朝甬道的石门滚去。
“这罐子有点邪门啊，要不然给它来几梭子？”胖子道。
吴邪制止了他，回：“先搞清楚里面是什么。”
“这光秃秃的石板路一般有陷阱，吴老弟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大家注意脚下。”吴邪说着走在前面，准备排查机关。
他的话音刚落，只见阿宁的脚下踩中了一块砖，瞬间万箭齐发，朝他们射来。
张末璃拔出身后的苗刀，快速地抡起一人高的刀刃，挡掉这箭雨，张秃此时跑到她身后边躲边道：“小姑娘没想你真厉害啊，快保护我！”
张末璃听到这话嘴角一抽，若不是这秃子太沉了，真想把他拉在身前挡箭。
而张宁已经这么做了，张末璃一抬眼，就见到她拿吴邪当挡箭牌，被吴邪大骂坏女人。阿宁身法极快地跃向安全区，临走还不忘朝吴邪递上一个飞吻。
但可怜的吴邪已经被扎成了筛子，怨念地看向阿宁离去的背影。
见阿宁已经走了，张末璃也不再墨迹，一把抓过身后的张秃，将他往前一推，在他挡住箭雨的同时，她用刀撑起身体一跃数米跟在了张宁身后。
“都是坏女人！”张秃在后面急得大骂。
张末璃回头朝他一笑，给了他个wink，就消失在黑暗中。
“女人没一个好东西。”张秃又躲到胖子身后，来避开那乱箭，待到机关停了，他身上竟没中任何箭。
反倒胖子与吴邪都被扎成了刺猬，胖子纳闷道，“怎么不疼呢。”
见那二人走了，张秃也不再伪装，将胖子身上中箭的箭尾一按，莲花状的箭尖就松了口。
“放心，没事的。”
张秃的声音不仅变了，突然身子一挺，卡巴几声，他的身高就长出几公分，接着他又向前伸出手，同样一发力，手也突然长出一节。
他长出一口气，拽住脑后，将头上的面具撕了下来。
胖子与吴邪看得目瞪口呆，道：“你玩我们哪，小哥。”
“刚才那女人是故意踩中的，她们或许想把我们都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