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生二来熟，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众人轻车熟路的就来到东宫，宫夜寂静，大抵是因为前几日走火的原因，大多宫殿都被大火侵蚀，唯有西殿和北殿未受灾。
萧笙自是住在西殿的，而北殿是兰韵曾居住过的地方，人也最为稀少，只闻水漏的滴答声。
不过这北殿还真是大，弯弯绕绕的小路交错纵横，叫人迷失方向。
“北殿宽大，可哪有什么北山，思临这不是坑人吗”钟离累得摊坐在地上，怨道。
顾景言看向明月，顺着月光视线飘到另一边，眉头一抬道：“谁说北山就一定在北殿了。”
半响，顾景言沉咛：“东宫根本没有山。”
钟离一听，气急败坏道：“这岂不是找不到名册了。”
“不。”顾景言目光一点，唇齿微动：“北山在皇宫的北面。”
钟离瞪大双眼，一个骨碌爬起，不可置信道：“思兄骗我们。”
凤瑞锦也觉奇怪，看向一旁的水漏，虽已至亥时，可月光并不像思临所说照在东宫，而是照在不远处的林子后。
思量片刻，凤瑞锦悟然。
全场也就只有钟离不明白，钟离懵在原地，拉起灵河的袖子，追问道:“灵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灵河蹙眉，不动声色的盯着被钟离拉着的衣服，面露不满，可在看见钟离满脸笑意后，这种情绪如云烟般，荡然无存。
灵河薄唇微动，娓娓道来:“临安是思临的心上人，自然是不放心我们的，所以给我们下考验，没想到被顾公子一眼识破。”
钟离似懂非懂，挠头道:“考的什么?”
灵河冷若冰霜的眼在月光下显得有些朦胧，让人分不清虚实，钟离觉得听不见声音，不自觉的靠近，让灵河心脏一颤，只说两个字就连连后退。
他说的是：“忠心。”
灵河不想再继续说下去，顾景言只好为不了解的凤瑞锦和钟离解惑。
“相传，楚间初期，有一位忠臣，在太子与其妃子在北殿游乐时求见，呈上太子母家通敌叛国的证据 ，心急如焚，赤裸忠心，换来的却是打入大牢，遍体鳞伤。
说到此处，顾景言语速放慢。
“后来，太子母家谋反，杀入东宫时，不见太子，只见忠臣。”
他慷慨激昂道:“乱臣贼子，必死无疑。”
他被千人斩万人踏，等太子带人回来平反时，已是一摊肉泥。
太子悲痛欲绝，望着那滩肉泥，早已泪眼婆娑，心中忏悔着，面上痛苦着，再也叫不醒唯一对他忠心的臣。”
“太子登基为帝，追封他为忠相，可到底郁郁而终，薨时不过而立之年，魂魄久久未散，环绕在东宫北殿，就有了现在世人所传的尽忠殿。”
“宫中的人也传只有忠心的人才可进入这里。”
凤瑞锦听完这个故事，久久不应，她想起一句话。
妾有随郎事，臣有护君意
凤瑞锦睫毛颤动，心中莫名有股惆怅。
如果当时兰韵从未嫁给萧笙，大臣从不忠心，会不会悲剧不会发生。
如果她再强一点，会不会天下就能少些苦难。
钟离更是感慨万千：“想必思临引我们过来是为了试探我们的忠心呢。”
语闭，还用胳膊肘顶了下灵河的胸膛，责怪道:“灵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个故事，知道也不告诉我们。”
“砰”的一声，灵河原本紧握着剑的手抖然松开，从小到大，灵河从未有过如此慌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胸膛火热热的烧，像是有一股力量要迸发出来，灵河自小清冷寡淡，别说情\欲，就是连女子都没接触过几个。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倒是让他不知所措了。
趁钟离还未转过身来，连忙弯腰，借着头发将面上的表情遮住，把心中的燥热散去后，才捡起剑，藏到身后，又恢复那生人勿近的表情。
只是太过急乱，耳根的淡粉迟迟不退，眼神失焦，在风中过于狼狈，连钟离绕道他身后都没注意到。
骤然间，身后一股风袭来，手中一空，指尖的温度如电流般流过，看见凤瑞锦和顾景言浅笑的看着他，心道不好，一转身，就见钟离把玩着从他手里抢走的剑。
只听少年的声音在面前响起，鼓动人心：“灵兄，你不是很嫌弃我送你的剑吗?怎么还偷偷带过来？”
灵河冷着脸，尽量让钟离看不见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慌失措，他冷冷道：“没有别的剑了。”
“怎么可能？”钟离在心底发出这句话，可他也知道，灵河不会骗人。
好歹也是贵族世家流落的子弟，又是太子的座上宾，怎么可能只有一柄配剑。
不过细想来也是，府邸被抄，该收的东西都被收走了，能留下一柄剑，也是难得，叶瑾宸一个大男人，自然不可能会去注意到。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他唯一的风雪剑，也因为他被当走了。
想到此处，莫名的，钟离有些心酸，无家可归，无人关爱，灵河站在那里，站在月光下，仿佛要碎了一般，头微微低下，碎发盖住的，不是他的眼睛，是他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这么多年，无人知他的苦楚，他小心翼翼的对待每一个对他好的人，不求回报，像是落花，只为给人带来一刹的美景，便化作泥泞。
钟离将剑上落的灰尘拂去，郑重的递到灵河面前，语气温柔：“灵兄，你以后会有很多很多剑的。”
语闭，又想到些什么，补充道：“待事情了却之后，我带你去看万水千山可好？”
灵河神情一顿，蓦的抬起脸，千言万语被吞入心中，再是激动也只轻言回道：“好。”
自此，钟离这心中深深记下，他们的约定……
凤瑞锦无奈一笑，处在世间这么多年，见过许多悲欢别离，又怎会看不清，钟离的心疼，灵河的期待。
她主动提道：“不如我们分开找，也更快些。”
顾景言将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轻轻点头：“也好。”
顾景言走到凤瑞锦身前，道：“殿下，走吧。”
说着，两人就往北走。
穿越庄华的宫殿，进到竹林深处，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假山。
不约而同的，两人皆以为，名册就在其中。
恰好月光照在假山中，两人寻着月光走，洒在身上，如蒙上一层洁白的面纱。
想要找到名册不难，只需按照思临说的做就好了，两人拿到名册后，凤瑞锦翻开一看……
“季月，临沂人，于十五岁入东宫。”
这是被萧笙抓回来女子的名册。
她指着名册，对顾景言小声说道：“共有二十四……”
话还没说完，顾景言突然神色怪异，抬手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中指竖在唇间，示意凤瑞锦安静。
凤瑞锦立马会意，察觉到似乎有人在靠近。
声音越来越近，像是在往他们走来。
顾景言手握成拳，片刻后又张开，眼看那两人就要发现顾景言，忽然，顾景言在她耳边说道：“殿下，得罪了。”
凤瑞锦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顾景言已经靠上来，凤瑞锦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低下头，不敢去看，温热的体温覆上来，他们的距离瞬间缩短，等凤瑞锦再抬头时她就已经在顾景言怀里。
衣服贴的很紧，甚至能感觉到胸膛彼此起伏……
呼出的热气在耳边余绕，让人心底发痒。
顾景言将头偏过去，仿佛是在认真听来人的谈话，可耳后的淡粉却出卖了他。
凤瑞锦看着那一点粉色离神，周围是那么安静，连谈话声都被无限放大。
其中一个声音“动作快些，殿下要等不及了。”
接下来的声音憨厚：“将军防得太紧，小的不敢轻举妄动啊。”
此话一出，凤瑞锦眉心一跳，心想：将军？楚间军中有间谍？还是说，另有其它……
顾景言也眉头微蹙，他对军事较为敏感对此也多加怀疑。
原本只是过来拿名册，不承想，竟然还有意外的收获，总归来说，也是件好事。
但转念想到，他们还保持着如此难堪的姿势，顾景言差点重心不稳，连忙放开凤瑞锦，或许是太过紧急，空间又过于狭窄，顾景言背后猛地撞在岩石上。
他来不及感觉痛，只是立马对凤瑞锦说道：“殿下没事吧？”
萧笙自是住在西殿的，而北殿是兰韵曾居住过的地方，人也最为稀少，只闻水漏的滴答声。
不过这北殿还真是大，弯弯绕绕的小路交错纵横，叫人迷失方向。
“北殿宽大，可哪有什么北山，思临这不是坑人吗”钟离累得摊坐在地上，怨道。
顾景言看向明月，顺着月光视线飘到另一边，眉头一抬道：“谁说北山就一定在北殿了。”
半响，顾景言沉咛：“东宫根本没有山。”
钟离一听，气急败坏道：“这岂不是找不到名册了。”
“不。”顾景言目光一点，唇齿微动：“北山在皇宫的北面。”
钟离瞪大双眼，一个骨碌爬起，不可置信道：“思兄骗我们。”
凤瑞锦也觉奇怪，看向一旁的水漏，虽已至亥时，可月光并不像思临所说照在东宫，而是照在不远处的林子后。
思量片刻，凤瑞锦悟然。
全场也就只有钟离不明白，钟离懵在原地，拉起灵河的袖子，追问道:“灵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灵河蹙眉，不动声色的盯着被钟离拉着的衣服，面露不满，可在看见钟离满脸笑意后，这种情绪如云烟般，荡然无存。
灵河薄唇微动，娓娓道来:“临安是思临的心上人，自然是不放心我们的，所以给我们下考验，没想到被顾公子一眼识破。”
钟离似懂非懂，挠头道:“考的什么?”
灵河冷若冰霜的眼在月光下显得有些朦胧，让人分不清虚实，钟离觉得听不见声音，不自觉的靠近，让灵河心脏一颤，只说两个字就连连后退。
他说的是：“忠心。”
灵河不想再继续说下去，顾景言只好为不了解的凤瑞锦和钟离解惑。
“相传，楚间初期，有一位忠臣，在太子与其妃子在北殿游乐时求见，呈上太子母家通敌叛国的证据 ，心急如焚，赤裸忠心，换来的却是打入大牢，遍体鳞伤。
说到此处，顾景言语速放慢。
“后来，太子母家谋反，杀入东宫时，不见太子，只见忠臣。”
他慷慨激昂道:“乱臣贼子，必死无疑。”
他被千人斩万人踏，等太子带人回来平反时，已是一摊肉泥。
太子悲痛欲绝，望着那滩肉泥，早已泪眼婆娑，心中忏悔着，面上痛苦着，再也叫不醒唯一对他忠心的臣。”
“太子登基为帝，追封他为忠相，可到底郁郁而终，薨时不过而立之年，魂魄久久未散，环绕在东宫北殿，就有了现在世人所传的尽忠殿。”
“宫中的人也传只有忠心的人才可进入这里。”
凤瑞锦听完这个故事，久久不应，她想起一句话。
妾有随郎事，臣有护君意
凤瑞锦睫毛颤动，心中莫名有股惆怅。
如果当时兰韵从未嫁给萧笙，大臣从不忠心，会不会悲剧不会发生。
如果她再强一点，会不会天下就能少些苦难。
钟离更是感慨万千：“想必思临引我们过来是为了试探我们的忠心呢。”
语闭，还用胳膊肘顶了下灵河的胸膛，责怪道:“灵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个故事，知道也不告诉我们。”
“砰”的一声，灵河原本紧握着剑的手抖然松开，从小到大，灵河从未有过如此慌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胸膛火热热的烧，像是有一股力量要迸发出来，灵河自小清冷寡淡，别说情\欲，就是连女子都没接触过几个。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倒是让他不知所措了。
趁钟离还未转过身来，连忙弯腰，借着头发将面上的表情遮住，把心中的燥热散去后，才捡起剑，藏到身后，又恢复那生人勿近的表情。
只是太过急乱，耳根的淡粉迟迟不退，眼神失焦，在风中过于狼狈，连钟离绕道他身后都没注意到。
骤然间，身后一股风袭来，手中一空，指尖的温度如电流般流过，看见凤瑞锦和顾景言浅笑的看着他，心道不好，一转身，就见钟离把玩着从他手里抢走的剑。
只听少年的声音在面前响起，鼓动人心：“灵兄，你不是很嫌弃我送你的剑吗?怎么还偷偷带过来？”
灵河冷着脸，尽量让钟离看不见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慌失措，他冷冷道：“没有别的剑了。”
“怎么可能？”钟离在心底发出这句话，可他也知道，灵河不会骗人。
好歹也是贵族世家流落的子弟，又是太子的座上宾，怎么可能只有一柄配剑。
不过细想来也是，府邸被抄，该收的东西都被收走了，能留下一柄剑，也是难得，叶瑾宸一个大男人，自然不可能会去注意到。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他唯一的风雪剑，也因为他被当走了。
想到此处，莫名的，钟离有些心酸，无家可归，无人关爱，灵河站在那里，站在月光下，仿佛要碎了一般，头微微低下，碎发盖住的，不是他的眼睛，是他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这么多年，无人知他的苦楚，他小心翼翼的对待每一个对他好的人，不求回报，像是落花，只为给人带来一刹的美景，便化作泥泞。
钟离将剑上落的灰尘拂去，郑重的递到灵河面前，语气温柔：“灵兄，你以后会有很多很多剑的。”
语闭，又想到些什么，补充道：“待事情了却之后，我带你去看万水千山可好？”
灵河神情一顿，蓦的抬起脸，千言万语被吞入心中，再是激动也只轻言回道：“好。”
自此，钟离这心中深深记下，他们的约定……
凤瑞锦无奈一笑，处在世间这么多年，见过许多悲欢别离，又怎会看不清，钟离的心疼，灵河的期待。
她主动提道：“不如我们分开找，也更快些。”
顾景言将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轻轻点头：“也好。”
顾景言走到凤瑞锦身前，道：“殿下，走吧。”
说着，两人就往北走。
穿越庄华的宫殿，进到竹林深处，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假山。
不约而同的，两人皆以为，名册就在其中。
恰好月光照在假山中，两人寻着月光走，洒在身上，如蒙上一层洁白的面纱。
想要找到名册不难，只需按照思临说的做就好了，两人拿到名册后，凤瑞锦翻开一看……
“季月，临沂人，于十五岁入东宫。”
这是被萧笙抓回来女子的名册。
她指着名册，对顾景言小声说道：“共有二十四……”
话还没说完，顾景言突然神色怪异，抬手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中指竖在唇间，示意凤瑞锦安静。
凤瑞锦立马会意，察觉到似乎有人在靠近。
声音越来越近，像是在往他们走来。
顾景言手握成拳，片刻后又张开，眼看那两人就要发现顾景言，忽然，顾景言在她耳边说道：“殿下，得罪了。”
凤瑞锦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顾景言已经靠上来，凤瑞锦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低下头，不敢去看，温热的体温覆上来，他们的距离瞬间缩短，等凤瑞锦再抬头时她就已经在顾景言怀里。
衣服贴的很紧，甚至能感觉到胸膛彼此起伏……
呼出的热气在耳边余绕，让人心底发痒。
顾景言将头偏过去，仿佛是在认真听来人的谈话，可耳后的淡粉却出卖了他。
凤瑞锦看着那一点粉色离神，周围是那么安静，连谈话声都被无限放大。
其中一个声音“动作快些，殿下要等不及了。”
接下来的声音憨厚：“将军防得太紧，小的不敢轻举妄动啊。”
此话一出，凤瑞锦眉心一跳，心想：将军？楚间军中有间谍？还是说，另有其它……
顾景言也眉头微蹙，他对军事较为敏感对此也多加怀疑。
原本只是过来拿名册，不承想，竟然还有意外的收获，总归来说，也是件好事。
但转念想到，他们还保持着如此难堪的姿势，顾景言差点重心不稳，连忙放开凤瑞锦，或许是太过紧急，空间又过于狭窄，顾景言背后猛地撞在岩石上。
他来不及感觉痛，只是立马对凤瑞锦说道：“殿下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