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上山的一行人在流水上建造的小亭内休憩了片刻。亭中的笑声没有停过。
宋怀琮是个健谈的人，尤其与女孩子打起交道来如鱼得水似的，就连法宁都暂歇了痴缠芮见壑的心思，转而抱着宋怀琮胳膊，说起要为太后献寿礼的事。
当白玉徊与大皇子攀到了小亭时，众人正说得热闹：“给祖母送插花吧！我倒要看看，谁的花能拔得头筹，最叫祖母喜欢。”
“二哥就算了。”法宁掩口笑，“二哥送过礼了，不许再压我们一头。”
“法宁，你真当二哥在外头打了五年仗，什么都不会了是不是？告诉你们，我在吐蕃战场上可也是有个诨名儿叫‘吐蕃一枝花’的...哦！你们来得这么快？”
宋怀琮正坐在亭心矮几上与几位公主闲聊，看见大皇子和面色有些发白的白玉徊，微微一愣，很快揶揄道，“我们正说要比一比插花的事呢。本想趁着你们没来先开始的，倒是没占成先机，真是不美。小仁乐，你插花插得好么？要不要哪位姐姐与你一起？”
说话时，他眼睛柔和，半弯着腰，笑看白玉徊。
“寿礼不好与他人一起送吧，不如与我...”大皇子见状开口，但还没说完，就被走来的大皇子妃接了下半句。
“寿礼确实不好与他人一起送。”大皇子妃微微笑着走过来。她出身自辅国公府，自有一段高贵气度：“殿下说得很是，仁乐妹妹还是自己送上一盆，方显孝心。殿下，你就别抢人家仁乐的功啦。”
大皇子停了下。
他虽与这位出身高贵的新妇刚刚成婚不足一月，但说话时看起来总是似笑非笑的，并不见多少新婚的柔情蜜意：“你又知道我抢功了？”
大皇子妃笑而不语。芮见壑正巧站在一旁，闻言解围：“大殿下不必忧愁，我可助公主。殿下尽管去吧。”
大皇子脸色彻底黑下来。
这下子连太子也不知该说什么了。他客气笑了下，便转开了头，走开了。
白玉徊这时不得不开口：“多谢大哥与世子，不过世子还是去帮法宁妹妹吧，不必管我。”接着转向宋怀璋：“大哥与大嫂一齐送寿礼，想来祖母会高兴得很。大哥也不必管我了。”
大皇子没说什么，看了她一眼，点头离去了。芮见壑却没立刻离去，只站在白玉徊背后，但没多久也被法宁东问西问，不得已，朝山上一间禅房拉扯了去。
玉徊也被妙华拉来了禅房中。这间禅房说是太子找的给大家插了花用，此时众人便都在这里挤着。
玉徊站在地心里，微微出了一会儿神。
方才在亭中，几位兄妹还笑闹着，喧哗声挤满了小亭。而现下这里却如此冷清。这究竟是因为谁？若说不是为她，她却是他们有口角的根源；可若说是为了她，她又根本什么都没有做啊！
外面的山风愈发凉，卷得花香满室，炭火渐渐弱了。玉徊在手中不断折着一枝玉兰，心中有些茫然。片刻，她想了想，看向太子。
太子正侍弄的是盆□□。枝干横斜，疏而不空，瞧起来十分雅致。
之前他回金陵之前，金陵有些传言，说是太子离金陵几年，早已成了边疆蛮人。因为太子这两年在吐蕃，玉徊倒心中有些为自己不安。但如今一看，似乎他也并非传言里的离开金陵五年，就什么都不会的样子。
玉徊又瞧了瞧其他人。
妙华在教与她同是贤妃所出的十皇子学插花，玉徊自己本身就不算太会插花，便赶紧离两人远远的，免得误人子弟。法宁又在缠芮见壑，大皇子妃也笑盈盈的，在与大皇子低语着什么。
暂时没人发现她，那么暂时也就不会再有方才的僵持局面。玉徊心下松了口气，站得离太子又近了些。
太子虽然长得秀美，但身量却高而挺拔，尤其双肩十分宽阔，几乎能把玉徊遮个严严实实。玉徊找好了这个位置，刚好避开其余人，也悄悄修剪起自己的花来。
她入宫前过得不算好，盛萱草也不可能费心为她寻名师，入了宫后，许多事情都要一件一件新学。察言观色便是她第一要紧的功课，而插花便排在了后面。她插一会儿，觉得不对了，便悄悄瞧一眼不远处太子的花，再改。
山风一阵一阵吹，白玉徊有些冷了。不停搓手臂。
这时，太子转过头来，若有所思盯了她的花瓶一会儿，然后粲然一笑：“小仁乐，你在学我啊？”
玉徊一惊。
几位皇子中，只有太子看起来最和气，所以白玉徊才在他身边站住。但她到底还是疏忽了，皇太子自有高傲在，虽然没什么架子，但恐怕也容忍不了别人和他插相似的花，送一样的礼。
所以玉徊偷看的动作一顿，立刻磕巴了一下，没有狡辩，直接认错：“对不住，二哥哥，是我不会插花，这才...我这就换一盆。”
等了片刻，却没等到太子回音。
玉徊抬了一点头，刚好撞见太子背后芮见壑和宋文蘅一同插花的场面。芮见壑站在法宁背后，任她怎么挑拨，就是不肯上手拿剪子。
“你这里又剪歪了。若拿到父皇面前，可别说是学的我。”
出乎意料，宋怀琮端详了片刻她的花，却笑了，拿起剪子指着一朵梅花道，“看，断折处没有理过，这样放不了多久就要坏的。拿火折子来。”
玉徊有些糊涂。看他的样子，似乎并没对她模仿他的事生气，莫非他脾气是真的很好？...脑子还没想明白，身体已自动随着他的话动起来，去屋外找随侍的宫人要了火折子，又打帘进来。
进来时，太子身边又围着几个妹妹，其中一个还在朝他撒娇：“哥哥千万不要娶柳五小姐，她不过是个平民，现在却已摆起嫂子的款儿了，谁给她的脸！”
宋怀琮好笑：“你这丫头，谁说你们嫂子是柳五小姐？我自己都没听说过，别是你乱编排的吧。”
“哥哥刚回金陵，所以还没听说过吧。全金陵都在说呢，皇后娘娘把柳五小姐召进了宫里，只等着大婚。”
被继母霸上太子妃的位置，不说恼火，怎么也该有些不满。可宋怀琮面色却没见恼色，反倒朝身边随侍笑了：“听听，回到金陵，我倒成聋子瞎子了。娶太子妃，这么大的事，我都不知道。”
因为宋怀琮不像生气的样子，所以降真公主也没察觉出来，继续道：“哥哥，你答应我嘛，不要娶她好不好？...仁乐，你回来啦，来来，你说柳五小姐是不是很讨厌？”
宋怀琮也转头，看见白玉徊进来，便让出一个身位，又笑她粗心：“这次可不会忘先处理花枝了吧？你先把花枝拿火折子理一遍，然后我教你我那盆是怎么剪的。”
然后又和旁边的公主闲聊起来。
玉徊握着火折子，茫然立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和尴尬。
她其实并不是粗心...她是没学过这些。
进宫时，她已不小了。公主们学这些时都是小时候，她进宫时，公主们都已经大了，皇后又怎么会费神单找姑姑来教她。所以宋怀琮说的拿火折子理花枝，其实她并不知道是该怎么理。
“二哥哥，我不会理...”
白玉徊轻轻喊他一声，有些窘然，问他，“应该怎样侍弄呢？”
没有预料到会听到这样的话，宋怀琮轮廓优美的双眼微微一睁，旋即又看了玉徊一眼。
“处理花时，要先用汤入盐少许，然后用火燎烧断折处，像这样。”
宋怀琮吹着了火折子，拿一点跳动的火苗尖儿燎了一下花枝，示意给玉徊看，“这样能将它存得久。”
知道了玉徊没学过插花，宋怀琮反倒没再像刚才一样取笑她了，而是站在旁边一句一句指点她起来。
如果知道她没学过，他方才不会这样逗她的。
大约天色擦黑时，玉徊终于修剪出了一盆像样的花。
而天都已经擦黑了，法宁却仍锲而不舍，跟在芮见壑身侧，要他和她说话。这样的耐心和毅力，也是大家没有想到的。
白玉徊听着法宁一句句缠磨的娇声，假作什么都听不见，愈发专心修剪起花来。
法宁缠到说出“表哥明日不陪我摘梅花我就剪了头发留在这庙里”时，宋怀琮把胳膊支在案上，低头问白玉徊：“插好了么？”
白玉徊看了看自己的，又看了看太子的。
在太子插的花面前，她还真有些不好意思说自己已插好了。虽然她已使了最大的力，但花还是像狗啃过似的，一片狼藉。
“你喜欢的话，把我的拿去。”
太子看出来她眼神里的意思，心中忍俊不禁，心说这小姑娘怎么眼睛像会说话一样，心里想的全都透露了出来。
何况他本身也不欲夺大皇子这对新婚夫妇的风头，太后寿宴上，他们俩爱现那就让他们现去好了。想到这里，他便把插好的花一推，正送到玉徊手前。
玉徊问他：“我拿走了，那太子哥哥怎么办呢？”
“我自有别的好东西送，别担心。”太子本都要走了，被她又叫住，没放在心上地轻轻一眨眼，“这么惊讶做什么？小仁乐，明修栈道送寿礼，暗渡陈仓拍马屁，别和我说你没听过啊。”
玉徊被他的话逗得低头噗嗤笑了。
再抬头，他已摆了手，朝前走去。
太子身边的近侍薛襄朝玉徊礼貌地一点头儿，笑笑：“公主，奴婢给你包起来，贴上名儿，晚间便可送至太后所居禅院中啦。”
宋怀琮是个健谈的人，尤其与女孩子打起交道来如鱼得水似的，就连法宁都暂歇了痴缠芮见壑的心思，转而抱着宋怀琮胳膊，说起要为太后献寿礼的事。
当白玉徊与大皇子攀到了小亭时，众人正说得热闹：“给祖母送插花吧！我倒要看看，谁的花能拔得头筹，最叫祖母喜欢。”
“二哥就算了。”法宁掩口笑，“二哥送过礼了，不许再压我们一头。”
“法宁，你真当二哥在外头打了五年仗，什么都不会了是不是？告诉你们，我在吐蕃战场上可也是有个诨名儿叫‘吐蕃一枝花’的...哦！你们来得这么快？”
宋怀琮正坐在亭心矮几上与几位公主闲聊，看见大皇子和面色有些发白的白玉徊，微微一愣，很快揶揄道，“我们正说要比一比插花的事呢。本想趁着你们没来先开始的，倒是没占成先机，真是不美。小仁乐，你插花插得好么？要不要哪位姐姐与你一起？”
说话时，他眼睛柔和，半弯着腰，笑看白玉徊。
“寿礼不好与他人一起送吧，不如与我...”大皇子见状开口，但还没说完，就被走来的大皇子妃接了下半句。
“寿礼确实不好与他人一起送。”大皇子妃微微笑着走过来。她出身自辅国公府，自有一段高贵气度：“殿下说得很是，仁乐妹妹还是自己送上一盆，方显孝心。殿下，你就别抢人家仁乐的功啦。”
大皇子停了下。
他虽与这位出身高贵的新妇刚刚成婚不足一月，但说话时看起来总是似笑非笑的，并不见多少新婚的柔情蜜意：“你又知道我抢功了？”
大皇子妃笑而不语。芮见壑正巧站在一旁，闻言解围：“大殿下不必忧愁，我可助公主。殿下尽管去吧。”
大皇子脸色彻底黑下来。
这下子连太子也不知该说什么了。他客气笑了下，便转开了头，走开了。
白玉徊这时不得不开口：“多谢大哥与世子，不过世子还是去帮法宁妹妹吧，不必管我。”接着转向宋怀璋：“大哥与大嫂一齐送寿礼，想来祖母会高兴得很。大哥也不必管我了。”
大皇子没说什么，看了她一眼，点头离去了。芮见壑却没立刻离去，只站在白玉徊背后，但没多久也被法宁东问西问，不得已，朝山上一间禅房拉扯了去。
玉徊也被妙华拉来了禅房中。这间禅房说是太子找的给大家插了花用，此时众人便都在这里挤着。
玉徊站在地心里，微微出了一会儿神。
方才在亭中，几位兄妹还笑闹着，喧哗声挤满了小亭。而现下这里却如此冷清。这究竟是因为谁？若说不是为她，她却是他们有口角的根源；可若说是为了她，她又根本什么都没有做啊！
外面的山风愈发凉，卷得花香满室，炭火渐渐弱了。玉徊在手中不断折着一枝玉兰，心中有些茫然。片刻，她想了想，看向太子。
太子正侍弄的是盆□□。枝干横斜，疏而不空，瞧起来十分雅致。
之前他回金陵之前，金陵有些传言，说是太子离金陵几年，早已成了边疆蛮人。因为太子这两年在吐蕃，玉徊倒心中有些为自己不安。但如今一看，似乎他也并非传言里的离开金陵五年，就什么都不会的样子。
玉徊又瞧了瞧其他人。
妙华在教与她同是贤妃所出的十皇子学插花，玉徊自己本身就不算太会插花，便赶紧离两人远远的，免得误人子弟。法宁又在缠芮见壑，大皇子妃也笑盈盈的，在与大皇子低语着什么。
暂时没人发现她，那么暂时也就不会再有方才的僵持局面。玉徊心下松了口气，站得离太子又近了些。
太子虽然长得秀美，但身量却高而挺拔，尤其双肩十分宽阔，几乎能把玉徊遮个严严实实。玉徊找好了这个位置，刚好避开其余人，也悄悄修剪起自己的花来。
她入宫前过得不算好，盛萱草也不可能费心为她寻名师，入了宫后，许多事情都要一件一件新学。察言观色便是她第一要紧的功课，而插花便排在了后面。她插一会儿，觉得不对了，便悄悄瞧一眼不远处太子的花，再改。
山风一阵一阵吹，白玉徊有些冷了。不停搓手臂。
这时，太子转过头来，若有所思盯了她的花瓶一会儿，然后粲然一笑：“小仁乐，你在学我啊？”
玉徊一惊。
几位皇子中，只有太子看起来最和气，所以白玉徊才在他身边站住。但她到底还是疏忽了，皇太子自有高傲在，虽然没什么架子，但恐怕也容忍不了别人和他插相似的花，送一样的礼。
所以玉徊偷看的动作一顿，立刻磕巴了一下，没有狡辩，直接认错：“对不住，二哥哥，是我不会插花，这才...我这就换一盆。”
等了片刻，却没等到太子回音。
玉徊抬了一点头，刚好撞见太子背后芮见壑和宋文蘅一同插花的场面。芮见壑站在法宁背后，任她怎么挑拨，就是不肯上手拿剪子。
“你这里又剪歪了。若拿到父皇面前，可别说是学的我。”
出乎意料，宋怀琮端详了片刻她的花，却笑了，拿起剪子指着一朵梅花道，“看，断折处没有理过，这样放不了多久就要坏的。拿火折子来。”
玉徊有些糊涂。看他的样子，似乎并没对她模仿他的事生气，莫非他脾气是真的很好？...脑子还没想明白，身体已自动随着他的话动起来，去屋外找随侍的宫人要了火折子，又打帘进来。
进来时，太子身边又围着几个妹妹，其中一个还在朝他撒娇：“哥哥千万不要娶柳五小姐，她不过是个平民，现在却已摆起嫂子的款儿了，谁给她的脸！”
宋怀琮好笑：“你这丫头，谁说你们嫂子是柳五小姐？我自己都没听说过，别是你乱编排的吧。”
“哥哥刚回金陵，所以还没听说过吧。全金陵都在说呢，皇后娘娘把柳五小姐召进了宫里，只等着大婚。”
被继母霸上太子妃的位置，不说恼火，怎么也该有些不满。可宋怀琮面色却没见恼色，反倒朝身边随侍笑了：“听听，回到金陵，我倒成聋子瞎子了。娶太子妃，这么大的事，我都不知道。”
因为宋怀琮不像生气的样子，所以降真公主也没察觉出来，继续道：“哥哥，你答应我嘛，不要娶她好不好？...仁乐，你回来啦，来来，你说柳五小姐是不是很讨厌？”
宋怀琮也转头，看见白玉徊进来，便让出一个身位，又笑她粗心：“这次可不会忘先处理花枝了吧？你先把花枝拿火折子理一遍，然后我教你我那盆是怎么剪的。”
然后又和旁边的公主闲聊起来。
玉徊握着火折子，茫然立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和尴尬。
她其实并不是粗心...她是没学过这些。
进宫时，她已不小了。公主们学这些时都是小时候，她进宫时，公主们都已经大了，皇后又怎么会费神单找姑姑来教她。所以宋怀琮说的拿火折子理花枝，其实她并不知道是该怎么理。
“二哥哥，我不会理...”
白玉徊轻轻喊他一声，有些窘然，问他，“应该怎样侍弄呢？”
没有预料到会听到这样的话，宋怀琮轮廓优美的双眼微微一睁，旋即又看了玉徊一眼。
“处理花时，要先用汤入盐少许，然后用火燎烧断折处，像这样。”
宋怀琮吹着了火折子，拿一点跳动的火苗尖儿燎了一下花枝，示意给玉徊看，“这样能将它存得久。”
知道了玉徊没学过插花，宋怀琮反倒没再像刚才一样取笑她了，而是站在旁边一句一句指点她起来。
如果知道她没学过，他方才不会这样逗她的。
大约天色擦黑时，玉徊终于修剪出了一盆像样的花。
而天都已经擦黑了，法宁却仍锲而不舍，跟在芮见壑身侧，要他和她说话。这样的耐心和毅力，也是大家没有想到的。
白玉徊听着法宁一句句缠磨的娇声，假作什么都听不见，愈发专心修剪起花来。
法宁缠到说出“表哥明日不陪我摘梅花我就剪了头发留在这庙里”时，宋怀琮把胳膊支在案上，低头问白玉徊：“插好了么？”
白玉徊看了看自己的，又看了看太子的。
在太子插的花面前，她还真有些不好意思说自己已插好了。虽然她已使了最大的力，但花还是像狗啃过似的，一片狼藉。
“你喜欢的话，把我的拿去。”
太子看出来她眼神里的意思，心中忍俊不禁，心说这小姑娘怎么眼睛像会说话一样，心里想的全都透露了出来。
何况他本身也不欲夺大皇子这对新婚夫妇的风头，太后寿宴上，他们俩爱现那就让他们现去好了。想到这里，他便把插好的花一推，正送到玉徊手前。
玉徊问他：“我拿走了，那太子哥哥怎么办呢？”
“我自有别的好东西送，别担心。”太子本都要走了，被她又叫住，没放在心上地轻轻一眨眼，“这么惊讶做什么？小仁乐，明修栈道送寿礼，暗渡陈仓拍马屁，别和我说你没听过啊。”
玉徊被他的话逗得低头噗嗤笑了。
再抬头，他已摆了手，朝前走去。
太子身边的近侍薛襄朝玉徊礼貌地一点头儿，笑笑：“公主，奴婢给你包起来，贴上名儿，晚间便可送至太后所居禅院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