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三
虽然吕秋兰曾经因为这幅画而回绝罗景元，但是罗景元最后还是因靠着这幅画得以面见吕秋兰。
因为画中女子不是薛怜心这句话，罗景元最终能跟着管家走进他求了三天也没能进去那扇气势雄伟的大门。
只见大门内雕梁画栋，闳敞轩昂，兰宫桂殿，富丽堂皇。不论是比起薛家还是太守府，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罗景元跟着管家几番兜兜转转之后，终于来到了陆家见客的青桑馆。
青桑馆之中，坐着一位貌美妇人。
罗景元见到吕秋兰的时候，也许是他这辈子最狼狈的时候。
曾经那个不可一世罗家大少爷早已不复存在，为了躲避通缉，他把自己弄得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跟街边要饭的乞丐也没有多大差别。
罗景元只见她穿着一身绛紫色的衫裙，衣裙上绣着秋芝兰花纹。他一眼就看出这丝线光泽细腻莹润，针脚细密整齐绣工非凡。
陆家不愧是陆家，这件衣裳不管是锦绣庄还是天衣坊都很难做出来。
“画中人是谁？”
吕秋兰并没内有要跟罗景元寒暄客套的意思，直接开门见山便发问。
“画中人是薛怜心，陵阳太守蒋正峰的女儿。”罗景元如实回答道。
他看着吕秋兰，总觉得她有些似曾相识。
吕秋兰给他的感觉，有些像他的姑姑罗秀丽。
并不是说二人的容貌相似，而是她们二人身上似乎有一种相同的感觉。
表面上看起来她们同样是美貌妇人，身份也同样是原配早死后掌管家业的妾室，但是罗景元觉得，她们之间相似的地方并不只是这样。
但是他又说不清楚她们之间到底还有哪里相似。
“既然如此，那我必须要见见这个薛怜心了。”
吕秋兰让下人把画拿去检验，而后才再次看向罗景元。
“你先在这住下，换件干净衣裳，左右陆家也不缺你一口吃的。”
虽然吕秋兰的话确实解了罗景元的燃眉之急，但是罗景元总是觉得，吕秋兰看自己的时候不像是在看一个人。
倒像是在看一条狗。
不过以他当时的情况，倒也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资格。
之后罗景元就这么住进了陆家，事实也如他所料。
陆家给他吃穿，让他有瓦遮头，但也仅仅是如此。陆家从来没把他当成坐上宾客，他充其量也就是个不用干活的下人。
不过罗景元也根本别无选择，能躲过蒋正峰的通缉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他在陆家一天天百无聊赖地住着，直到薛怜心的名字再次传到他的耳中。
他当初对吕秋兰的危言耸听居然成了真，薛怜心真的要来京城跟吕秋兰争皇家官布经营权。
罗景元后知后觉地想到，当时薛怜心为什么一定要强留林明煦，为什么要把这一切都闹上公堂。
怜心堂开学那一日发生的一切，根本就是薛怜心蓄谋已久。
罗景元终于又见到了吕秋兰，她让他躲在青桑馆后面的树丛里，不许发出任何声音。
他虽然不知道吕秋兰到底要做什么，但还是按照她的吩咐躲了起来。
不就之后，他便知道了答案。
薛怜心来了陆家。
不只是薛怜心，跟她沆瀣一气的那些人全都一起来了。
罗景元眼见吕秋兰故意去到蒋月岚的身前，故意叫她薛姑娘。
吕秋兰还给蒋月岚准备了礼物，正是那张写着薛怜心名字的画像。
看过画像的吕秋兰早已知道蒋月岚的模样，她这样做分明就是在离间蒋月岚和薛怜心二人。
待薛怜心一行人走后，吕秋兰再次想罗景元问起了陵阳城里发生的事情。
只是这次她想问的人不是薛怜心，而是薛怜心身边的那两个男人。
罗景元只认识段玉书，至于另一个男人他也不曾见过。
于是他向吕秋兰讲了段玉书用鱼皮衣帮薛怜心打赢冯家天衣坊的擂台之事，之后段玉书便被薛怜心带走，罗景元也不知道他的行踪。只是最后段玉书突然又在怜心堂开学之时出现在薛怜心身边。
说完这些之后，吕秋兰似是在思索什么，罗景元虽然想知道，但是也没敢擅自出声。
过了一阵之后，吕秋兰像是才想起他还在原地，便打发他走。罗景元故意走慢了些。隐约听见吕秋兰跟侍女的对话。
“若是女的便立刻杀了。”
罗景元当即便猜出，吕秋兰所指的“女的”，当然就是薛怜心。
他终于是借到了吕秋兰这把刀，去杀薛怜心。
罗景元心情大好，顾不上陆家不让他出门的要求，去了街上买酒。
罗家大仇得报，当然要庆祝。
好巧不巧的是，他刚好遇上了罗景明。
罗景元立刻便过去，拉着自己这个弟弟滔滔不绝地讲他如何求得吕秋兰庇护逃过通缉，如何借吕秋兰这把刀去杀薛怜心，罗家如何大仇得报。
然而罗景明却并没有崇拜他这个大哥，也没有罗家大仇得报的快意，反而撒腿就跑。
不肖子孙！这么多年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罗景元看着罗景明远去的背影暗暗骂了一句，却悲哀地想起自己才是吕秋兰手下的一条狗。
眼见路上有巡逻兵士即将靠近，罗景元的酒被吓醒了大半，又逃回了陆家。
他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至少现在薛怜心的死讯能成为让他继续忍下来的动力。
只是罗景元没想到，就算躲在已经是皇亲国戚陆家，也并不安全。
当那把冰冷的匕首贴上他脖颈的时候，他勉强才积攒起来的那点睡意瞬间便荡然无存。
“好汉饶命！”
“把你知道的所有关于薛怜心的事情都说给我听。”
“薛怜心？薛怜心还没死啊……” 罗景元看着眼前的黑衣蒙面人害怕得口不择言。
黑衣人手上用力，匕首划破了罗景元的皮肤。在疼痛的刺激下，罗景元终于清醒过来，连忙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说出来。
从幼年薛怜心被送走到后来薛怜心带着薛老太太重回陵阳。
从薛怜心靠段玉书赢了冯世康到薛怜心忤逆萧鸿烨。
从薛怜心给林明煦和萧鸿烨送礼到薛怜心开了怜心堂。
最后就是罗景元绝对不会忘记的薛怜心把罗鸿飞和罗秀丽告上了公堂。
那黑衣人一直都默默地听着罗景元颠三倒四词不达意的话，直到罗景元讲到薛怜心拿不出雇凶杀人的证据，却突然有证人证据恰好出现之时，那黑衣人终于开口。
“把这一段仔细讲给我听！”
黑衣人手中的匕首又再深一分，罗景元连忙把脑子里记得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
“那女的说当时她在河里的船上休息，看见岸上火光冲天。”
“那女的说看见火里有三个女的，有两个人在哭喊着薛怜心的名字。”
“那女的捡了一张没烧完的画像给蒋太守，画像背面写了我爹罗鸿飞的名字，坐实了我爹花钱找杀手去杀薛怜心和薛老太太的罪。”
“之后呢？”黑衣人继续问道。
“我没等听完就跑了……”
罗景元原本还想再求“好汉饶命”，却没想到对方并没给自己求饶的机会。
“今晚的事你若泄露半句，格杀勿论。”
之后罗景元便被一掌打昏，倒在他最嫌弃的硬床破被上，终于是睡上了觉。
那黑衣人嫌恶地在罗景元的衣服上擦干匕首上的血迹，离开了房间。
这黑衣人当然正是宁无尘。
刚才罗景元说的事情多半都是废话，但是最后那指证罗鸿飞买凶杀人的证人倒是令宁无尘格外在意。
罗景元说那证人拿了一张画像，画像的背面有罗鸿飞的名字。
千仞卫执行任务之前会有丹青部专门提供目标画像，以作记认
这证人提交的物证看起来似乎正是千仞卫的杀手执行时会拿到的目标画像。
如果宁无尘猜的没错，那罗鸿飞雇佣去杀薛怜心的杀手极有可能就是出自千仞卫。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千仞卫中应该会有这个任务的记录。
宁无尘这样想着，决定去千仞卫的卷宗室调查一下。
不过在离开陆家之前，宁无尘还看到了另一件怪事。
陆家的大门前已经没有了宁无尘来时看到的软轿，想来是陆瑶华跟吕秋兰这对“假母女”终于是说完了话，太子妃还是回了太子府。
可取而代之的是陆家大门口出现了另一辆马车。
吕秋兰一路走到门口，关键站在大门旁边，恭敬地为她递上了一顶帷帽。
她先是将帷帽戴上，而后管家才打开大门，吕秋兰才走出陆家大门，上了那辆马车。
让宁无尘觉得奇怪的不是吕秋兰深更半夜上了马车离开，而是吕秋兰带着的那顶帷帽。
有漆黑的长纱从帽檐垂下，将吕秋兰的身体全部遮住。若不是宁无尘亲眼看着吕秋兰戴上帷帽，他根本辨认不出这帷帽底下到底是男是女。
一时间有无数个猜测在宁无尘的脑海中炸开。
这样的帷帽他之前也曾经见过。
上一个带着这个帷帽的人，就是那晚带走韩洌的人。
虽然吕秋兰曾经因为这幅画而回绝罗景元，但是罗景元最后还是因靠着这幅画得以面见吕秋兰。
因为画中女子不是薛怜心这句话，罗景元最终能跟着管家走进他求了三天也没能进去那扇气势雄伟的大门。
只见大门内雕梁画栋，闳敞轩昂，兰宫桂殿，富丽堂皇。不论是比起薛家还是太守府，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罗景元跟着管家几番兜兜转转之后，终于来到了陆家见客的青桑馆。
青桑馆之中，坐着一位貌美妇人。
罗景元见到吕秋兰的时候，也许是他这辈子最狼狈的时候。
曾经那个不可一世罗家大少爷早已不复存在，为了躲避通缉，他把自己弄得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跟街边要饭的乞丐也没有多大差别。
罗景元只见她穿着一身绛紫色的衫裙，衣裙上绣着秋芝兰花纹。他一眼就看出这丝线光泽细腻莹润，针脚细密整齐绣工非凡。
陆家不愧是陆家，这件衣裳不管是锦绣庄还是天衣坊都很难做出来。
“画中人是谁？”
吕秋兰并没内有要跟罗景元寒暄客套的意思，直接开门见山便发问。
“画中人是薛怜心，陵阳太守蒋正峰的女儿。”罗景元如实回答道。
他看着吕秋兰，总觉得她有些似曾相识。
吕秋兰给他的感觉，有些像他的姑姑罗秀丽。
并不是说二人的容貌相似，而是她们二人身上似乎有一种相同的感觉。
表面上看起来她们同样是美貌妇人，身份也同样是原配早死后掌管家业的妾室，但是罗景元觉得，她们之间相似的地方并不只是这样。
但是他又说不清楚她们之间到底还有哪里相似。
“既然如此，那我必须要见见这个薛怜心了。”
吕秋兰让下人把画拿去检验，而后才再次看向罗景元。
“你先在这住下，换件干净衣裳，左右陆家也不缺你一口吃的。”
虽然吕秋兰的话确实解了罗景元的燃眉之急，但是罗景元总是觉得，吕秋兰看自己的时候不像是在看一个人。
倒像是在看一条狗。
不过以他当时的情况，倒也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资格。
之后罗景元就这么住进了陆家，事实也如他所料。
陆家给他吃穿，让他有瓦遮头，但也仅仅是如此。陆家从来没把他当成坐上宾客，他充其量也就是个不用干活的下人。
不过罗景元也根本别无选择，能躲过蒋正峰的通缉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他在陆家一天天百无聊赖地住着，直到薛怜心的名字再次传到他的耳中。
他当初对吕秋兰的危言耸听居然成了真，薛怜心真的要来京城跟吕秋兰争皇家官布经营权。
罗景元后知后觉地想到，当时薛怜心为什么一定要强留林明煦，为什么要把这一切都闹上公堂。
怜心堂开学那一日发生的一切，根本就是薛怜心蓄谋已久。
罗景元终于又见到了吕秋兰，她让他躲在青桑馆后面的树丛里，不许发出任何声音。
他虽然不知道吕秋兰到底要做什么，但还是按照她的吩咐躲了起来。
不就之后，他便知道了答案。
薛怜心来了陆家。
不只是薛怜心，跟她沆瀣一气的那些人全都一起来了。
罗景元眼见吕秋兰故意去到蒋月岚的身前，故意叫她薛姑娘。
吕秋兰还给蒋月岚准备了礼物，正是那张写着薛怜心名字的画像。
看过画像的吕秋兰早已知道蒋月岚的模样，她这样做分明就是在离间蒋月岚和薛怜心二人。
待薛怜心一行人走后，吕秋兰再次想罗景元问起了陵阳城里发生的事情。
只是这次她想问的人不是薛怜心，而是薛怜心身边的那两个男人。
罗景元只认识段玉书，至于另一个男人他也不曾见过。
于是他向吕秋兰讲了段玉书用鱼皮衣帮薛怜心打赢冯家天衣坊的擂台之事，之后段玉书便被薛怜心带走，罗景元也不知道他的行踪。只是最后段玉书突然又在怜心堂开学之时出现在薛怜心身边。
说完这些之后，吕秋兰似是在思索什么，罗景元虽然想知道，但是也没敢擅自出声。
过了一阵之后，吕秋兰像是才想起他还在原地，便打发他走。罗景元故意走慢了些。隐约听见吕秋兰跟侍女的对话。
“若是女的便立刻杀了。”
罗景元当即便猜出，吕秋兰所指的“女的”，当然就是薛怜心。
他终于是借到了吕秋兰这把刀，去杀薛怜心。
罗景元心情大好，顾不上陆家不让他出门的要求，去了街上买酒。
罗家大仇得报，当然要庆祝。
好巧不巧的是，他刚好遇上了罗景明。
罗景元立刻便过去，拉着自己这个弟弟滔滔不绝地讲他如何求得吕秋兰庇护逃过通缉，如何借吕秋兰这把刀去杀薛怜心，罗家如何大仇得报。
然而罗景明却并没有崇拜他这个大哥，也没有罗家大仇得报的快意，反而撒腿就跑。
不肖子孙！这么多年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罗景元看着罗景明远去的背影暗暗骂了一句，却悲哀地想起自己才是吕秋兰手下的一条狗。
眼见路上有巡逻兵士即将靠近，罗景元的酒被吓醒了大半，又逃回了陆家。
他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至少现在薛怜心的死讯能成为让他继续忍下来的动力。
只是罗景元没想到，就算躲在已经是皇亲国戚陆家，也并不安全。
当那把冰冷的匕首贴上他脖颈的时候，他勉强才积攒起来的那点睡意瞬间便荡然无存。
“好汉饶命！”
“把你知道的所有关于薛怜心的事情都说给我听。”
“薛怜心？薛怜心还没死啊……” 罗景元看着眼前的黑衣蒙面人害怕得口不择言。
黑衣人手上用力，匕首划破了罗景元的皮肤。在疼痛的刺激下，罗景元终于清醒过来，连忙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说出来。
从幼年薛怜心被送走到后来薛怜心带着薛老太太重回陵阳。
从薛怜心靠段玉书赢了冯世康到薛怜心忤逆萧鸿烨。
从薛怜心给林明煦和萧鸿烨送礼到薛怜心开了怜心堂。
最后就是罗景元绝对不会忘记的薛怜心把罗鸿飞和罗秀丽告上了公堂。
那黑衣人一直都默默地听着罗景元颠三倒四词不达意的话，直到罗景元讲到薛怜心拿不出雇凶杀人的证据，却突然有证人证据恰好出现之时，那黑衣人终于开口。
“把这一段仔细讲给我听！”
黑衣人手中的匕首又再深一分，罗景元连忙把脑子里记得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
“那女的说当时她在河里的船上休息，看见岸上火光冲天。”
“那女的说看见火里有三个女的，有两个人在哭喊着薛怜心的名字。”
“那女的捡了一张没烧完的画像给蒋太守，画像背面写了我爹罗鸿飞的名字，坐实了我爹花钱找杀手去杀薛怜心和薛老太太的罪。”
“之后呢？”黑衣人继续问道。
“我没等听完就跑了……”
罗景元原本还想再求“好汉饶命”，却没想到对方并没给自己求饶的机会。
“今晚的事你若泄露半句，格杀勿论。”
之后罗景元便被一掌打昏，倒在他最嫌弃的硬床破被上，终于是睡上了觉。
那黑衣人嫌恶地在罗景元的衣服上擦干匕首上的血迹，离开了房间。
这黑衣人当然正是宁无尘。
刚才罗景元说的事情多半都是废话，但是最后那指证罗鸿飞买凶杀人的证人倒是令宁无尘格外在意。
罗景元说那证人拿了一张画像，画像的背面有罗鸿飞的名字。
千仞卫执行任务之前会有丹青部专门提供目标画像，以作记认
这证人提交的物证看起来似乎正是千仞卫的杀手执行时会拿到的目标画像。
如果宁无尘猜的没错，那罗鸿飞雇佣去杀薛怜心的杀手极有可能就是出自千仞卫。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千仞卫中应该会有这个任务的记录。
宁无尘这样想着，决定去千仞卫的卷宗室调查一下。
不过在离开陆家之前，宁无尘还看到了另一件怪事。
陆家的大门前已经没有了宁无尘来时看到的软轿，想来是陆瑶华跟吕秋兰这对“假母女”终于是说完了话，太子妃还是回了太子府。
可取而代之的是陆家大门口出现了另一辆马车。
吕秋兰一路走到门口，关键站在大门旁边，恭敬地为她递上了一顶帷帽。
她先是将帷帽戴上，而后管家才打开大门，吕秋兰才走出陆家大门，上了那辆马车。
让宁无尘觉得奇怪的不是吕秋兰深更半夜上了马车离开，而是吕秋兰带着的那顶帷帽。
有漆黑的长纱从帽檐垂下，将吕秋兰的身体全部遮住。若不是宁无尘亲眼看着吕秋兰戴上帷帽，他根本辨认不出这帷帽底下到底是男是女。
一时间有无数个猜测在宁无尘的脑海中炸开。
这样的帷帽他之前也曾经见过。
上一个带着这个帷帽的人，就是那晚带走韩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