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衙大牢内,王二一脸紧张地坐在圆桌旁。在他的面前摆满了鸡鸭鱼肉美酒佳肴。

    他搓了搓因为长年累月干活而十分粗糙的双手,喉头不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这…都是给我吃的?”王二指了指桌子上的饭菜满眼的不置信。他长这么大也没听说过进了看房的人还能有这种待遇。

    解远乔笑着点点头并随手给两人面前的杯盏倒上了酒:“周家妹妹特别交代过的。放心,这些酒菜都没有问题。”

    为了让王二彻底放下顾虑,他举起酒杯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王二巴巴地看着解远乔的酒杯空得见底便彻底放下了顾虑大快朵颐起来。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是实话告诉你,我知道的并不多!”王二揪起桌子上的酱肘子猛啃一口,眼都不抬一下地说道。

    解远乔并没有生气,相反他脸上平静的十分表情,似乎早已知晓一切:“说说你知道的吧!”

    听解远乔这样说,王二用袖子擦了擦流油的嘴角,表情突然变得神秘兮兮起来。

    他放下肘子将将走到解远乔身边刚要俯身说些什么却被一把长剑抵住了脖子。

    凌风斜睨着眼居高临下地看着王二,声音压迫感十足:“放肆!”

    王二被吓了一跳。出于害怕,他又悻悻地坐回了椅子上。

    “哎,我就这么说吧,卢小娘和那个董大有问题。他们狼狈为奸!”王二说得斩钉截铁。

    这个消息对于解远乔来说并不觉得震惊。

    今日在公堂之上他就已经看出了端倪。但是没有实质性证据,也不好下定论。如今王二说的这般肯定显然是知道什么的。

    “可有证据?”解远乔抑制住激动的心情试探性的问道。

    “证据?证据就在那周家二小姐身上!”王二指了指自己的小拇指。

    “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的!”凌风听得烦闷再次将刀架在了王二的脖子上。

    王二打了一个哆嗦不敢继续往下讲。直到解远乔命令凌风收起手中的剑他这才又哆哆嗦嗦的讲了起来。

    “这陈大是个六指,他右边的手多一个手指头!”王二一边说一边煞有介事的在自己手上比划着。

    听王二这样子说,解远乔突然明白过来这不冷不热的季节为什么陈大的右手非要一直戴着手套了。

    他早就听说六指是会遗传的。按王二的说法,如果陈大和卢小娘真有苟且那么他们生的孩子恐怕也大概率是个六指!

    王二大手一拍,验证了解远乔的想法并继续补充道:“我在周家十五年,那是亲眼看着周家二小姐出生的时候是有六个手指头的!后来估计是嫌那指头碍事,卢小娘便叫郎中来给噶了去了。这事儿在周家下人里那都传遍了。”

    还没等他继续说下去,凌风出口打断了他的话:“哎,我说你这老头净说些老娘儿们没事嚼舌根子的东西有意思吗?”

    解远乔制止了凌风的吐槽行为。在他看来,王二说的内容表面上确实很八卦,但起码两个人谋害周家人的初始动机算是有了门路。

    “他们两个很有可能是为掩盖通奸事实才想杀人灭口的。”解远乔想了想觉得可能性极大。

    毕竟,通奸是大罪被坐实了那是要绑住手脚浸猪笼的。

    “除了这些你还知道什么?”解远乔继续追问。

    谁知这时王二开始支支吾吾起来。

    “你只管说便是,今天说的这些只有我们三个知道。”在解远乔的再三保证下王二这才试探性地开口。

    谁知谢一开口便带来了一个爆炸性的秘密——他怀疑周家大小姐周舒锦也不是周老爷的亲生女儿,而且,这事儿八成周老爷是知道的!

    “什么?这怎么可能?!”事情太过于匪夷所思,解远乔原本平静的脸变得震惊无比。

    他颤抖着拿起酒壶想要给自己倒杯酒压压惊,结果误将酒壶打翻在桌上。酒壶在桌沿边滚了两圈后“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哎,想着周家老爷夫人包括大小姐都对我挺不错的,这事我本来打算烂在肚子里。可既然大人问了,我也只能实话实说。”王二叹了口气如释重负。

    “怎么可能,周家好歹也算是名门,周老爷怎么可能容许这么大顶绿帽子戴在头上?”凌风的疑问解远乔也有。

    毕竟,这听起来真的太不可思议了。

    “我可没有说谎!”王二看了看两人那不可置信的眼神有些慌了,于是他立马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当年周老爷和夫人成亲不过半年大小姐就出生了,这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凌风撇撇嘴不以为然:“万一是俩人情到深处自然浓珠胎暗结了再办婚礼也不稀奇吧?”

    王二摆摆手胸有成竹地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那你就错了,我跟在周老爷身边十几年,他几时吃饭几时沐足几时见什么人我都清清楚楚!我敢肯定,老爷夫人只在成亲前一个月见了一面而已,从小姐出生的时间看,怎么着也对不上号啊!”

    听王二这样一分析,解远乔眉头一皱问他:“还有谁知道这件事吗?”

    初闻这件事他的确十分震惊,不过冷静下来他首先想到的是封锁消息。毕竟事情不光彩,若周家妹妹晓得了怕是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嗨,除了我以外知道这件事的的不都死了吗?”王二的语气中充满侥幸。

    若不是因为性子直得罪了卢小娘被她诬告赶出周府,他也捡不回这条命。

    解远乔听他这么说便放下心来。事发之前王二就已经被赶出去了,想必之后的事他也就不清楚了。想到这里,他也就没再问下去。

    吃完好酒好菜,王二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抬屁股就要走,就在这时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如果大人你真想知道真相的话,应该去找那个经常往周家送柴火的哑巴。”

    “送柴的哑巴?!”解远乔皱着眉头嘴里重复了一遍王二说的话。

    “案发当天下午我亲眼看他送完柴从周府门口走了出来,不久便听说发生了那事儿。想必,他应该看到了点什么。”

    送王二后,解远乔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关于那个哑巴姓舍名谁家住哪里他一概不知。祁州城如此之大,要想找一个人并非易事。

    “公子,我看实在不行就放弃吧,这趟混水实在是太难淌了!”看着眼前想事情想得出神的解远乔,凌风是心疼万分。

    只有他知道,他家公子为了周家的这个案子已经连续三天没有合眼了。

    解远乔眸中显露出深沉之色。既然选择了查清这个案子的真相,那他就绝对不会半途放弃!而且还有一点最重要的——他并不想周家妹妹失望。

    想到留给他搜集证据的时间不多了,他立马吩咐凌风道“凌风,你现在就派人去查这个往周家送柴火的哑巴,速度一定要快!”

    城郊一座破旧茅屋内宋家人围坐在一盏简陋的油灯旁相对无言。

    听闻女儿惨死的消息,宋家老爷连夜带着小儿子从隔壁镇上赶了回来。屋内气氛异常压抑和安静,压抑到呼吸这样轻而易举的事情都变得沉重起来。

    “我可怜的女儿啊!”提到宋嬍薇宋老爷布满沟壑的脸上老泪纵横。他只是去隔壁镇子帮母牛接生路上耽搁了几天,没想到那几天前的最后一面竟成了他和女儿的永别!

    他愤恨地拍着大腿,撕心裂肺的哭上让在场的每一个人无不动容。

    通过原主的记忆周舒锦得知这宋老爷待原主母女是极好的,哪怕她们母女在周家吃喝不愁,这位老人也会从家里不多的余粮里拿出些送到周府。说是担心她们母女吃不饱,但周舒锦明白老人无非就是想多看他们一眼罢了。

    不知怎得她想起了另外一个世界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外婆。那时候每天上学她都会路过外婆家,不管是刮风下雨还是冰雹霜冻外婆一定会守在门口等她路过然后殷勤地在他手上塞一些小东西。

    或是一包饼干,或是一块糖果,或是两枚一块的硬币。当时她只觉得十分嫌弃,现在想来,只觉得愧对外婆的好心。

    周舒锦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深吸一口气。既然老天爷机缘巧合之下让她来到这个家,她定是要替原主的家人做些什么的。为了打破这个尴尬的局面。她拎起一盏坑坑洼洼的茶壶开始依次为众人斟茶:

    ”外公,大舅、三舅喝茶。“

    宋伯齐从周舒锦的手中接过茶杯轻轻摸了摸她的头,眼神慈爱且带着几分歉意。

    轮到三舅宋叔钰时,他却没有立马接过茶杯反而用一种极其疑惑的眼神看着她。

    ”他不会看出我不是真正的小阿锦了吧?“周舒锦心头一颤,连拿着茶杯的手都开始有些颤抖了。

    转念一想她又觉得不可能。

    因为原主记忆中并没有关于这位小舅舅的任何片段。很可能他们连见都没见过。既然如此,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是真是假呢?

    想到这里,她挺直了腰板深吸一口气再次提醒道:“小舅舅喝杯茶吧!”

    “哦,瞧我这魂不守舍的。”宋叔钰尴尬地笑了笑接过杯子将茶水一饮而尽。

    其实他的确是在怀疑眼前的这个女孩。

    记得在自家姐姐离开皇宫之后就曾经跟他讲过再也不行医问药也不会将这一身的医术传给后代这种话。

    当时宋嬍薇的语气非常坚定,而且她又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出尔反尔这种事压根不会发生在她身上。

    难不成是因为某些原因让姐姐改变了想法么?比如说孩子太过优秀或者姐姐觉得一身医技没有传人太可惜...

    宋叔钰想了想觉得可能是自己太敏感了。

    “开饭啦!“这时,许氏从厨房里端出了一大碗吃食。已经饿了一天的周舒锦看到有吃的两眼瞬间冒光。可当她看到碗里的吃食瞬间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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