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课间,乔有些兴奋地跑回来,把一封信递给陆,陆抬起头问:“什么?”

    “三班的文艺委员给你的,你懂的!”乔冲陆挑了挑眉,陆继续收拾书包并没有接过去:“不认识,还给她吧。”

    乔一脸吃惊:“还?这对女生来说是奇耻大辱。”

    □□凑过身来,乔继续说:“就是国庆晚会跳芭蕾的那个女孩,漂亮的,学习也很好,人家托我给你,好歹看看呀。”

    陆抬头看了乔一眼,然后伸头瞥了信一下:“看了。”

    乔和彭无语地互看了一眼,□□敲边鼓:“我记得我记得,可以印证美女一枚,啧啧,一点点面部表情变化都没有,真是当代柳下惠呀,怎奈小美女恋上的是我们的大神,要是没有温度的,冰冷。”

    陆拎起书包无奈地对彭:“你还不去楼下值日,一会儿你们组长批你。”

    “她敢。”彭说着却还是悻悻地跑出去了。

    陆起身要走,乔挡在他面前拿着信:“我不管,人家托我给你的,还回去怎么跟人家说呀,小女生心理很脆弱的,你自己处理,我可不做这恶人。”

    “可以,”陆把信拿在手里,“回家吧”。

    一路上乔和陆不停地叨念着:“你真的是开窍了,你平时对女生这么冷,和明宇哥□□他们倒是好得很,我都怀疑你取向有问题,现在我放心了,不然我们这么优秀的陆大人都白瞎了。赵佳,哦就是给你写信的这个女生,真的好看的,从小学芭蕾,没看跳舞时把咱们班男生迷得不要不要的……”

    陆突然定住脚步,举起信封:“你说的我自己处理,你不生气?”

    乔高频率点头,陆径直走到小区门口的垃圾箱把信扔了进去。

    “陆恒”,乔依顶着硕大的疑问:“你怎么这么不顾及别人的心情!”

    陆低下头盯着乔:“第一,你让我自己处理,第二,你答应我不生气,第三,我真的不认识她,第四,我没有扔进教室的垃圾桶已经很照顾别人的心情了。”

    乔被陆说得一时语塞,平日里也没见过陆回怼自己,蹦出四个字:“巧舌如簧。”

    陆乘胜追击,摆摆手:“no,我们班的语文小天才怎么能用错成语呢,我这是在阐述事实可没有狡辩。”

    陆笑眯眯地看着乔,乔忿忿地盯着陆:“拜拜。”往单元门口走去,乔没有回头,手伸过头顶竖起大拇指,陆直起身有些沾沾自喜地笑着。

    之后还会有一些女生的表白信托乔给陆,固定的程序都是:乔无奈地接过信,等见面时递给陆,陆面无表情地扔掉。

    一天乔再递信时,顺口说道:“这个女生特别特别漂亮,听说是三中的校花。”

    赵对陆:“三中的校花你怎么认识的?”

    陆摇摇头,乔:“是上次篮球赛见过的。”

    赵:“哦?篮球赛不应该拜倒在我的风姿之下吗?”

    乔瞪了赵一眼:“臭美吧你,再说了看上你的也不少。”

    赵求饶:“我不是都没搭理嘛,再说了我还没吃你的醋呢,我们的主要矛盾是这个家伙。”

    乔懒得搭理赵:“你看看吧,校花耶,我都筛选过了。”

    陆抬起头看着乔,赵明宇觉得很好笑,打趣乔:“你干脆别当这邮递员了,直接拒绝那些莺莺燕燕得了。”

    乔忿忿说道:“我也想啊,我说这座冰雕不看她们的信,她们要么不信,要么觉得特别没面子,还有人说我有私心,可惜我一片冰心可昭日月。”

    赵也佯装愤愤:“肮脏,玷污了我们这么纯洁的友谊,你真得好好考虑考虑,你降低降低标准,总不能总按照我们乔依的标准选吧,很难的,我俩这种竹马绕青梅的‘天赐爱情’不是谁都有的,长大了我们总不能还是三个人过日子吧。”

    “胡说八道什么,”乔拍了赵一巴掌,赵:“得了,我去打篮球了,”凑到陆耳边小声说:“你和我不一样,哥是从小名草有主了,片叶不沾身,你还年轻又没定下来呢,何必这么守身如玉呢,赶紧享受爱情呀。”

    陆斜眼瞟着赵,刚要回嘴,赵识时务地:“我打篮球去了,你俩补完课去找我”,赵拍拍乔的肩膀走了。

    陆拿出书准备给乔补课,乔转头看着陆:“你不会真的取向有问题吧。”

    陆看着乔,那双清澈的大眼睛一眨一眨,陆心头一紧,一把抓住乔的胳膊:“你要我证明取向没有问题吗?”

    动作虽然有些突兀,小小吓到乔一下,但乔还是觉得很好笑:“证明?怎么证明?”乔瞪大眼睛,有些挑衅的眼神看着陆,平日里陆恒一向淡定的眼神变得有些闪烁,双眸深沉,乔看着陆微动的喉结突然意识到什么,但又觉得自己可能是错觉,一时间脸颊绯红,眼神闪躲开:“那个,这题不会”。

    陆抓着乔的手松了松,乔走到书桌前坐下,陆在原地冷静了一下,咽回了欲灼烧嗓口的话,坐到乔身边问道:“拿来我看看。”乔把试题本推过去,两个人都盯着试题但脑子都还有些空白,乔自我安慰:是错觉是错觉,青春期的荷尔蒙引发的错觉,他在吓我,吓我,想多了,想多了,最近看小说看多了……

    盯了一会儿,陆回过神来,抬眼看着乔依脸泛微红,眉头紧锁,有些害羞的样子,一时又看得入了神,似乎证实了自己内心一直忽明忽暗的想法。

    “来,你俩记得把果汁喝了,趁新鲜,”乔妈妈端着鲜榨果汁进来,“小恒,真是谢谢你呀,总是帮乔依补习。”

    陆:“阿姨别这么客气,我们是好朋友,应该的。”

    凝住的空气被打破了,乔妈妈出去空气又凝住了,陆轻声说道:“以后不要再给我当红娘了,好么?”乔伏在桌面点点头。

    晚上,乔躺在床上看小说,看着看着走了神,回想白天的事情,不觉又红了脸,甩甩头小声嘟哝:“青春期的躁动躁动,一时大脑缺氧而已,这事儿翻篇了翻篇了。”

    楼下的陆侧躺在床上,嘴角微微泛起笑意。

    不过乔总归是心事少的女生,第二天两人见面,陆恒倒显得有些心事:“那个昨天我……”

    乔依一切如故,拍了拍陆的肩膀,小声说:“别放在心上,我理解,青春期的躁动,我帮你保守秘密。”说完还冲陆挤了一下眼睛,便向前走去:“快点吧,不然迟到了。”

    陆怔了一下,然后无语地笑了笑,他有时十分庆幸这个又可爱又好气的女孩出现在他的生命维度里,让他觉得无比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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