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中午食堂,陆走到乔身边:“拼个桌可以吗?”

    “当然。”

    “怎么样,上午累吗?”

    “习惯了还好,对了,我妈说周末请你回家吃饭,看你哪天方便。”

    “好,周末哪天都行。”

    “那就周六吧,我喜欢第二天不上班的感觉。”

    关鹏跟了过来:“呦呵,这是新来的乔医生吧,久仰大名。”

    乔依略带惊讶,关鹏倒是自来熟:“不用起立,坐坐坐,早就听闻新来了个大美女,那天就把我们院草弄得五迷三道的……”

    陆恒无情打断:“我们科的同事,关鹏。”

    关鹏煞有介事:“我得正式自我介绍下,我叫关鹏,这厮的同事,但也不限于同事,还是同学,好基友,深厚的革命友情。”

    乔伊浅笑:“久仰久仰,早就听说骨科有位口齿伶俐的医生,相声说的很好。”

    “呵听见没,我的美名都传到影像科啦。”关一脸满足,转向乔:“你们认识?同学?”

    乔:“嗯,小学和中学同学。”

    关不解:“那也不至于啊,断了联系了?”

    乔依犹豫着怎么解释,陆恒打断:“就你话多,快吃饭。”

    关扭头观察着陆,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遗憾:“真可惜,难怪我们这冷面先生会这么失态,毕业答辩也没见有人这么不正常。不过咱俩四舍五入也算同学了。”

    陆:“你这个逻辑推理不对吧。”

    关:“嘟,别这么无趣啊!乔医生,这家伙小学就暴露学霸的残暴本性了吗?”

    乔笑笑:“还真是,暴露无遗,而且虐人于无形。”

    关鹏发出啧啧地声音,“你可真是幸福啊,有两个革命战友陪着你。”

    乔依:“你们是大学同学吗?”

    “我俩啊,从大学到博士都在一起,也好多年长跑了,也是一场孽缘啊。”关鹏撅起嘴做了个飞吻的样子,陆恒无奈:“我这吃饭呢。”

    乔挑挑眉:“相爱相杀。”

    关鹏:“哎,这个词概括得非常准确。乔医生你这慧眼应该也能看出来,哥哥我呢也是妥妥校草一枚,专业过硬,我排第二也就没人,也就这个小子能排第一。可是江湖永远只是流传第一的传说,风云人物还得看第二。”

    陆抬眼:“你是说被学姐学妹追杀的风云吗?”

    关一个白眼:“你这怎么揭人老底呢,再说这也证明哥的魅力,今天上午还有个女病人对我暗送秋波呢。”

    陆低着头:“你也说了是病人,来咱们科的有眼神好的吗?”

    “赤裸裸的羡慕嫉妒恨,我都不说你有异性社交障碍了,这么多年要不是太了解你了,我都怀疑对我有什么不可言说的想法呢。”

    看着关鹏一副险些受到侵犯的样子,陆淡淡:“还真是有点犯罪的想法,给你毒哑了。”

    关笑笑:“这么高压的环境不得给自己找点乐子。”

    陆:“对,不然你怎么是公认的笑草呢,笑话的笑。快省省嗓子吧啊,咽炎也不怕犯了。”

    关:“得了,不就是怕我抖落你的糗事儿吗?咱们有空再聊。”

    关和陆往诊室走,关鹏:“这小乔医生真不赖,要不是我名草有主了……”陆站住盯着关,关鹏顺势整理了一下陆恒的领子:“我就说说,我能这么做吗,朋友妻不可欺我懂,不过你得打听一下人家有没有男朋友,咱可不能知三当三啊。”陆恒无奈:“你这个嘴。”

    “是不是很性感。”

    “很欠。”

    周六早上,微信:醒了吗?

    乔:起来了。

    陆:那我一会儿去找你。

    乔:好。

    半小时,陆恒敲门还带来了早饭,乔低头看了看:“这是按我小学饭量准备的?”

    “不够吃?”

    “是太多了。”

    “我觉得你长大了,饭量应该也大点儿吧。”

    “年龄是大了,胃口倒不如小时候了。看来是我小时候胡吃海塞的形象太深刻了。”

    乔依父母住在城郊,老两口喜欢在自己的院子里种菜种花,十分惬意。邻居见到乔依下车:“呦,乔乔带男朋友回来吃饭啦,真般配。”

    “马阿姨,这是我发小。”

    “哦,这么帅的发小也好。”

    两个人收拾后备箱,走远的马阿姨自言自语:“真俊呀俩孩子。”

    乔父母见到陆恒十分高兴,特别是乔妈两眼一亮:“这么多年不见,长高了也更帅了,快进来。”

    “叔叔阿姨好。”在乔父母眼里,陆恒一贯乖乖仔的样子。

    乔沐拍拍陆恒的肩膀:“大小伙子了。”

    乔妈:“不是特意让乔依嘱咐你别买东西。”

    “应该的。”

    寒暄几句,乔沐就带陆恒参观他引以为傲的菜园,一边收拾一边说:“我说种些花花草草,你阿姨非要种菜。”

    “自己种的菜才有菜味儿,也放心。那天和你爸妈聊天,你妈说她也喜欢自己养点小菜苗。这以后要是有了小外孙子外孙女的,更得吃自己的菜,我这是长长经验。”

    乔依扯扯嘴角:“妈,你这又要开始了?”

    乔嘛看了乔依一眼,继续:“这么大了,得成家立业,老这样哪像话,让父母不放心。不过现在我和你叔叔现在也适应了,不操这心了。”

    看着乔依张嘴模仿一字不差的样子,可以想象已经听了n遍了。

    乔沐在一旁侍弄黄瓜秧:“现在孩子都不着急,他们压力也不小,况且我也舍不得嫁女儿呢。”

    乔撒娇:“听见没,妈,这都是我爸这么多年看书的积淀。”

    乔妈努努嘴:“是呢,平时工作这么忙没时间处理这件大事儿。”

    乔依和乔母拿着菜进了厨房,乔妈还在磨叨,乔依不耐烦:“妈,我又不是特例,我周围不都没结婚呢嘛。”

    “你们这叫一丘之貉吧这叫。”

    “呦,你这么说你的小恒啊。”

    “男孩儿和女孩儿哪一样,同样的年纪,男孩子就能往下找十岁的,女的就得往上找十岁的。”

    “呦,妈,可没看出你这么封建,重男轻女啊。”

    “什么重男轻女,还不是心疼自己孩子。”

    “那我也争取给你找个小十岁的女婿。”

    “那你妈我更担心了。”

    乔依洗着小油菜,乔妈自言自语:“看着你俩跟花儿似的真好。”

    “我俩都快30了还花儿,人家青少年才是祖国的花朵呢。”

    “再大在父母眼里也是花儿。”

    “对,老花儿也是花儿。”

    顿了顿,乔妈低声:“小恒这么优秀的男孩儿可是不好找了,你没什么想法?”

    “妈,还能不能好好相处了,你现在是不是看见个男的就琢磨和我合不合适?我俩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也是,都是当自家两个孩子养的,有感觉早就有感觉了。”

    “那就是早恋了吧,你们老俩愿意吗?”

    “哎,你说养孩子容易吗?担心早恋,太晚了不结婚也着急。”

    “那还老催我结婚生孩子。”

    “其实初高中有喜欢的人很正常,也得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要是知根知底的像陆恒他们家人品这么好的就叫先下手为强,要是老赵家那样的就不靠谱了。” 乔依转开话题:“妈,没看出来你这么开明,是不是也早恋过?”

    “没大没小的。”

    “要是早点告诉我,我肯定给你谈个十个八个的。”

    “胡说,是让你找个靠谱的。哎,就是觉得这自己田里的肥水流走了有点可惜。”

    娘俩在厨房里忙了一通,陆恒帮乔沐在小院子里捣鼓。

    “吃饭吧,两位勤劳的新农夫。”

    饭桌上:“来吃浇汁鱼。”

    “乔姨这个汁儿味道特别好吃,我到现在都记得。”

    “以后每周和乔乔一起回来吃饭,我给你们做好吃的,就是记得可不用买东西了,见外。”

    乔沐点点头:“是,一起回来,你阿姨憋着一个礼拜,留着周末给你们放大招,你们回来吃饭,我也改善改善伙食。”

    “平时那是养生,清淡些,你天天抱着中医书看,这都不懂。”

    “对对对。”乔沐应着。

    “你们爷俩聊什么来。”

    “看看他们年轻人平时对什么感兴趣。”

    乔妈一脸喜欢:“小恒还是喜欢看书什么的吧。”

    陆恒应答:“也看电影实事新闻什么的。”

    乔妈看看乔依:“看看人家,你感兴趣的都是些什么,买衣服啊娱乐明星啊。”

    乔依振振有词:“跟学霸比我是肤浅了些,可我们这代人没赶上包分配铁饭碗,赶上了计划生育,现在又三胎放开,唯一庆幸的就是赶上了空前绝后的娱乐时代,前有TVB神仙打架,后有周杰伦陈奕迅,篮球有詹姆斯,足球有罗纳尔多到梅西c罗的黄金时代,我能不把精力放在这些人身上吗?还让不让我快乐了。”

    乔沐:“你说这些倒是提醒我你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定下来了。”

    “什么意思?”

    乔妈:“我记得你小时候就是一阵儿周杰伦,一阵儿快乐男生里的谁,一会儿又是什么港台明星,那会儿也不懂害羞什么的,一会儿要嫁这个一会儿又嫁那个,天马行空的,定性不够。”

    乔沐笑笑:“对,你不是说过你有一箱子的男朋友,里面好多明星的东西,可算是找到症结了。”拆台果真得是亲爸亲妈。

    乔依倒也没有不好意思:“我把喜欢都放在了过去,难怪现在这么清心寡欲。”

    “什么谬论都说的出来。”

    难怪后来两人交往后,陆恒还开玩笑应该把结婚照也放到箱子里。

    乔妈接了个电话,回到桌上有些欲言又止,乔爸:“什么事儿?”乔妈犹豫了犹豫:“小恒,刚碰到你们的那个阿姨想问问你有没有女朋友,想介绍和她家小闺女认识认识,在电视台工作。”

    乔沐挑挑眉:“老马还真是眼疾手快。”

    “热心嘛。”

    乔依:“小女儿是宋晴吗,长得蛮漂亮的。”

    陆恒有些局促:“乔姨,我现在还没有这打算。”

    “好,不勉强。”

    乔依咬了口鸡翅:“宋晴看上去还不错,不过马姨介绍的大都是一些怪咖。”

    乔妈不满:“什么怪咖,是你太挑剔了,你马姨给你介绍的都挺优秀的。”

    “确实有一方面很优秀,但必然带着另一面奇奇怪怪。”

    陆:“这个马阿姨介绍过不少给你认识?”

    “见过几个,带给我的震撼太大了,后来就都婉拒了,不对路,相亲就是互相折磨。”乔依似乎并未注意,某人心里又记了一小笔。

    后备箱里被乔爸妈塞进两大包东西,陆恒打趣:“这一周回一次家算是物资储备了。”

    “你不拿够,她俩会中途给你送一趟更辛苦。”

    “叔叔阿姨还是这么热情。”

    “压抑多年的热情喷发了。上次来我家吃饭的还是老谢乐童他们,刚开始有点惊到我妈,不过后来她俩就成了忘年闺蜜了。他们老俩每周都会给你些惊喜有时候是惊吓。”

    陆恒顿了顿:“下次有机会方便看看你的箱子吗?”

    “你敢兴趣?我那都是珍藏童年回忆的,有收藏意义。你猜都有谁?”

    “张学友,吴彦祖,魏晨,嗯还有”

    “你怎么那么会猜,都有都有。”乔依疯狂点头。

    “应该还有不少。”

    看乔笑的开心,陆低头浅笑。

    “让你这么一说,突然觉得我的rang好宽啊,我可真是海纳百川,不过我的最爱还是周杰伦。”

    “我家里还有一张吴彦祖的海报。”

    “我送你的?”

    “对,说祝我越来越帅。”

    “那你得感谢我,看来我的祝福挺灵验的。下周给你看,还有好几张林青霞,李若彤的绝美照片。”乔依俏皮地眨眨双眼,还是这个习惯,还是纯净清凉的眼神,只是曾经有些胖嘟嘟的小脸颊褪去了稚气,出落成清秀的模样,平添了些许明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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