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刘嬷嬷一面往院里走一面嚷嚷，“大姑娘，不好了，赵老夫人闹到了皇后娘娘跟前，让皇后娘娘做主给她个说法，娘娘派人来请您入宫了。”
刘嬷嬷是钱氏身边的得力嬷嬷，敢这般嚷嚷必是得了钱氏授意，特意为之。
且嘴上说是“请”，其中意思大家伙儿都明白。
她本以为赵老夫人再怎么不忿都得避开大年初一闹去宫里的，没想到钱氏一出手，赵老夫人竟连一日都等不得了，她这婶娘当真是厉害。
云琊思忖，眼下皇后派人来请，不进宫是不行的，可若想见章和帝，只怕还得等进了宫里再另想法子了。
虽与设想的有出入，但总归不是毫无用处，她面上不显，心里还是高兴的。
玉壶却惊得站起身，手里的绣样都没拿住，声音打着颤儿，“这、这……怎还闹到宫里去了？”
瞧她这般，云琊想着等从宫里回来，她得想法儿给玉壶透些信息，不然每次都叫她担惊受怕的着实不落忍。
“莫怕。”云琊将绣样捡起来放到她手上，“收拾收拾，随我一起入宫。”
怎么能不怕，自家姑娘毕竟是动手打人了，家里老夫人还能护着，宫里谁会护着呀。
一路忐忑出了府门，眼看着就要登上往宫里去的马车，玉壶还隐隐有些发抖，云琊瞧着不忍，“要不你留家里，我一人进宫便可。”
谁知玉壶怕归怕，头却摇得很坚定，“不，奴婢要随姑娘同去，奴婢给姑娘壮胆。”
云琊：……
得，由着她吧，或许多吓几回，胆子就大了。
上了马车，待马车动了，云琊不由掀了帘子往外看，算上前世，她已经快一年没有出过府门了，实在憋闷得紧。
眼下正值年节，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年味儿却很足，各府门口都挂着大红的灯笼，看着十分喜庆。
不多时，马车行至一处宅门前，她抬头上看，匾额上龙飞凤舞四个大字——英国公府。
大门侧边，两个男子正站着说话，一人面向着她，一人则背对着，背对着的云琊分辨不出，面向她这边的云琊认出来了，正是现在的英国公世子苏妄出。
前世她远远见过两回，当时她一心扑在蓝闵之身上并未觉得如何，如今细看，惊觉这位英国公世子的相貌竟比蓝闵之还要俊上几分。
不过听说这位英国公世子受名声所累，已经及冠了京中尚无闺秀愿意嫁与他。
她想得出神，待回过神，却见原本正与另一人说话的苏妄出正直直朝她看过来，四目相对，她愣了下，察觉到自己失礼，歉笑了下放下了车帘。
苏妄出也微微一愣，认出了马车里的人。
齐王祁喻章瞧见他的神情正欲转身朝后看，却被苏妄出搂住肩膀，带着往他身后的马车去。
“走，带你瞧热闹去。”
祁喻章不明所以，“去哪儿？我还没给老师拜年呢。”
他才刚到英国公府，正要进去便遇上了出来的苏妄出。
“祖父从不在意这些虚礼，明儿再来便是。”
祁喻章不肯依，“不成不成，这大过年的哪有热闹可看，苏破，你定又是诓骗我。”
苏妄出，名破，取不破不立之意。
苏妄出朝不远处的马车努了努嘴，“我刚看到皇后娘娘宫里的四喜了，你确定不跟我去？”
祁喻章一头雾水，“马车里谁呀？”
苏妄出没有应答，只笑看着他，但瞧他那一本正经的欠揍模样，祁喻章把心一横，“去，我去，有热闹不看忘八端。”
“上道儿。”苏妄出拍拍他的肩膀，吩咐车夫，“进宫。”
闻言祁喻章又苦了脸，“可我刚从宫里出来啊，待会皇兄问起来我该如何应答？”
“实话实说呗。”
话落，苏妄出率先上了马车。
祁喻章看看马车，又回头看看英国公府的大门，一跺脚，咬牙跟上了马车。
宫门口，祁喻章一下马车便见四喜领着个姑娘走在前面甬道上，他随手招了个侍卫来问：“那是谁家的姑娘？”
“回王爷，是云家的大姑娘，”怕祁喻章不清楚，侍卫又补充了一句，“前阵子才从西北接回来的那位。”
祁喻章恍然，他这一个月常能听到云大姑娘的名讳，当然都是些不好听的话，她这是闹了什么幺蛾子，居然大过年的闹到皇嫂跟前了？
他还待再问，苏妄出冲他使了个眼色，“走吧，先去给圣上拜年。”
祁喻章瞬间领会，人是皇嫂请去的，他们俩不好直接往后宫去，还得指着皇兄才行。
另一边，云琊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当成热闹瞧上了，她一路跟着四喜往皇后宫里去。
前世她也进过几回宫，但都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是以她不太喜欢皇宫这个地方，若不是别无他法，她着实不想踏进来。
正想着，斜刺里走过来一行人，她抬眼看去，为首的是一位长相明艳的女子，她牵着与她有七八分相似的小姑娘，正低头说着什么。
遇着人，四喜带着她让到一边，“见过瑛妃娘娘、长公主殿下。”
他是皇后宫里得势的太监，在宫里各位娘娘面前也是有脸面的。
免了礼，瑛妃同他寒喧，“大过年的四喜公公没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这是忙什么呢？”
话落，她的目光落在云琊身上，小半个时辰前母亲让人传话给她，让她照应着些云琊，瞧着眼前人儿与自己那故去的兄长颇为相似的眉眼，心里已然猜出几分，却道：“这位姑娘看着倒有几分面善。”
云琊正怔怔看着她。
自她归京，小姑派人来请了她几回，让她进宫陪她说说话，可之前她心里眼里只有蓝闵之，加上婶娘钱氏从旁挑唆，她都给推拒了。
前世也是这般，直到宫里传来瑛妃突发疯疾的消息她才跟祖母进宫看了眼，见到的便是疯疯癫癫的小姑母。
眼前的小姑母言笑晏晏，她实在很难把眼前的她与前世那样的联系在一起。
闻言她掩住情绪，上前行礼，“云琊见过瑛妃娘娘、长公主殿下。”
按理说嫡亲的小姑是宫里的瑛妃娘娘，她想进宫不需这般迂回才对，可这种前提下，她哪有脸来求小姑，就算腆着脸求了，她要怎么跟小姑说？说她要见圣上？原因呢？
没法说！
细细想来，还是这般进宫才是最稳妥的法子。
瑛妃闻言怔愣了一瞬，忽而惊喜，“竟是长兄家的小牙儿，都这般大了，”惊喜过后又是嗔怪，“你这孩子，回京这般久了也不肯进宫来瞧瞧。”
云琊心里有愧，正想说些什么时候，四喜替她解了围 ，他冲瑛妃躬了躬身，歉笑道：“真是对不住娘娘，皇后娘娘正等着云大姑娘呢，要不等皇后娘娘这边事情了了，老奴亲自将云大姑娘送您宫里去。”
瑛妃也知此刻不是叙旧问话的地方，她看向四喜，“罢了，本宫左右闲着无事，也去皇后娘娘宫里讨杯茶喝吧。”
坤宁宫里，赵老夫人正在抹眼泪，“……可怜臣妇那孙儿，大过年的只能躺在床上……”
宁妃在一旁柔声安慰，“母亲别太伤心了，仔细您自个儿的身子，云大姑娘竟敢在宫门口打人，这完全是没把皇上和皇后放在眼里，娘娘定不会饶了她的。”
宁妃名唤赵宁。
当年赵、云两家从龙有功，当今登基之后，前后脚将两家的姑娘纳进了后宫。
皇后坐在上首，端庄肃穆，听着这母女俩一唱一和将她架上高处，她面上不显，心里早已厌烦，赵家护短她早有耳闻，没想到竟到了如此地步，这大过年的，一早便不让人清静。
云琊一行人便是这时候进殿的。
瑛妃笑得明艳动人，“皇后娘娘，妾不请自来向您讨杯茶喝，娘娘可别怪罪。”
看见她来，皇后面上终于露出些真心的笑意来，“吾欢迎还来不及，怎会怪罪，快坐，待吾忙完，咱们去院子里喝茶赏景。”
一句话，亲疏分明。
她的命可是云家人救的，她也护短呢。
说罢，皇后的目光又落在云琊身上，“这便是云大哥的独女琊儿吧，”说罢，她示意身边的嬷嬷，“快，赐坐。”
两句话，让赵家母女脸上的表情彻底僵住了。
两人对视一眼，她们似乎都忘了，当年，皇后命悬一线，好像是云家长媳、云琊的亲生母亲孟娩救回来的。
想到这里，赵老夫人终于清醒了几分，她是护短，又不是没脑子，皇后这明显是向着云家那丫头的。
不行，她得说点什么！
云琊也挺纳闷的。
前世她在宫里也遇见过皇后，那时候皇后看向她的目光复杂又凌厉，哪里像现在这般和蔼可亲了。
她有点受宠若惊，迷迷糊糊谢过皇后，刚坐下，便听到赵老夫人尖锐的声音响在耳边，“娘娘，云家丫头敢在宫门口打人就是没将圣上和您放在眼里啊，您怎……”
“谁没把朕和皇后放在眼里？”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当今圣上章和帝、身后跟着齐王和英国公世子苏妄出并几个宫人走了进来。
刘嬷嬷一面往院里走一面嚷嚷，“大姑娘，不好了，赵老夫人闹到了皇后娘娘跟前，让皇后娘娘做主给她个说法，娘娘派人来请您入宫了。”
刘嬷嬷是钱氏身边的得力嬷嬷，敢这般嚷嚷必是得了钱氏授意，特意为之。
且嘴上说是“请”，其中意思大家伙儿都明白。
她本以为赵老夫人再怎么不忿都得避开大年初一闹去宫里的，没想到钱氏一出手，赵老夫人竟连一日都等不得了，她这婶娘当真是厉害。
云琊思忖，眼下皇后派人来请，不进宫是不行的，可若想见章和帝，只怕还得等进了宫里再另想法子了。
虽与设想的有出入，但总归不是毫无用处，她面上不显，心里还是高兴的。
玉壶却惊得站起身，手里的绣样都没拿住，声音打着颤儿，“这、这……怎还闹到宫里去了？”
瞧她这般，云琊想着等从宫里回来，她得想法儿给玉壶透些信息，不然每次都叫她担惊受怕的着实不落忍。
“莫怕。”云琊将绣样捡起来放到她手上，“收拾收拾，随我一起入宫。”
怎么能不怕，自家姑娘毕竟是动手打人了，家里老夫人还能护着，宫里谁会护着呀。
一路忐忑出了府门，眼看着就要登上往宫里去的马车，玉壶还隐隐有些发抖，云琊瞧着不忍，“要不你留家里，我一人进宫便可。”
谁知玉壶怕归怕，头却摇得很坚定，“不，奴婢要随姑娘同去，奴婢给姑娘壮胆。”
云琊：……
得，由着她吧，或许多吓几回，胆子就大了。
上了马车，待马车动了，云琊不由掀了帘子往外看，算上前世，她已经快一年没有出过府门了，实在憋闷得紧。
眼下正值年节，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年味儿却很足，各府门口都挂着大红的灯笼，看着十分喜庆。
不多时，马车行至一处宅门前，她抬头上看，匾额上龙飞凤舞四个大字——英国公府。
大门侧边，两个男子正站着说话，一人面向着她，一人则背对着，背对着的云琊分辨不出，面向她这边的云琊认出来了，正是现在的英国公世子苏妄出。
前世她远远见过两回，当时她一心扑在蓝闵之身上并未觉得如何，如今细看，惊觉这位英国公世子的相貌竟比蓝闵之还要俊上几分。
不过听说这位英国公世子受名声所累，已经及冠了京中尚无闺秀愿意嫁与他。
她想得出神，待回过神，却见原本正与另一人说话的苏妄出正直直朝她看过来，四目相对，她愣了下，察觉到自己失礼，歉笑了下放下了车帘。
苏妄出也微微一愣，认出了马车里的人。
齐王祁喻章瞧见他的神情正欲转身朝后看，却被苏妄出搂住肩膀，带着往他身后的马车去。
“走，带你瞧热闹去。”
祁喻章不明所以，“去哪儿？我还没给老师拜年呢。”
他才刚到英国公府，正要进去便遇上了出来的苏妄出。
“祖父从不在意这些虚礼，明儿再来便是。”
祁喻章不肯依，“不成不成，这大过年的哪有热闹可看，苏破，你定又是诓骗我。”
苏妄出，名破，取不破不立之意。
苏妄出朝不远处的马车努了努嘴，“我刚看到皇后娘娘宫里的四喜了，你确定不跟我去？”
祁喻章一头雾水，“马车里谁呀？”
苏妄出没有应答，只笑看着他，但瞧他那一本正经的欠揍模样，祁喻章把心一横，“去，我去，有热闹不看忘八端。”
“上道儿。”苏妄出拍拍他的肩膀，吩咐车夫，“进宫。”
闻言祁喻章又苦了脸，“可我刚从宫里出来啊，待会皇兄问起来我该如何应答？”
“实话实说呗。”
话落，苏妄出率先上了马车。
祁喻章看看马车，又回头看看英国公府的大门，一跺脚，咬牙跟上了马车。
宫门口，祁喻章一下马车便见四喜领着个姑娘走在前面甬道上，他随手招了个侍卫来问：“那是谁家的姑娘？”
“回王爷，是云家的大姑娘，”怕祁喻章不清楚，侍卫又补充了一句，“前阵子才从西北接回来的那位。”
祁喻章恍然，他这一个月常能听到云大姑娘的名讳，当然都是些不好听的话，她这是闹了什么幺蛾子，居然大过年的闹到皇嫂跟前了？
他还待再问，苏妄出冲他使了个眼色，“走吧，先去给圣上拜年。”
祁喻章瞬间领会，人是皇嫂请去的，他们俩不好直接往后宫去，还得指着皇兄才行。
另一边，云琊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当成热闹瞧上了，她一路跟着四喜往皇后宫里去。
前世她也进过几回宫，但都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是以她不太喜欢皇宫这个地方，若不是别无他法，她着实不想踏进来。
正想着，斜刺里走过来一行人，她抬眼看去，为首的是一位长相明艳的女子，她牵着与她有七八分相似的小姑娘，正低头说着什么。
遇着人，四喜带着她让到一边，“见过瑛妃娘娘、长公主殿下。”
他是皇后宫里得势的太监，在宫里各位娘娘面前也是有脸面的。
免了礼，瑛妃同他寒喧，“大过年的四喜公公没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这是忙什么呢？”
话落，她的目光落在云琊身上，小半个时辰前母亲让人传话给她，让她照应着些云琊，瞧着眼前人儿与自己那故去的兄长颇为相似的眉眼，心里已然猜出几分，却道：“这位姑娘看着倒有几分面善。”
云琊正怔怔看着她。
自她归京，小姑派人来请了她几回，让她进宫陪她说说话，可之前她心里眼里只有蓝闵之，加上婶娘钱氏从旁挑唆，她都给推拒了。
前世也是这般，直到宫里传来瑛妃突发疯疾的消息她才跟祖母进宫看了眼，见到的便是疯疯癫癫的小姑母。
眼前的小姑母言笑晏晏，她实在很难把眼前的她与前世那样的联系在一起。
闻言她掩住情绪，上前行礼，“云琊见过瑛妃娘娘、长公主殿下。”
按理说嫡亲的小姑是宫里的瑛妃娘娘，她想进宫不需这般迂回才对，可这种前提下，她哪有脸来求小姑，就算腆着脸求了，她要怎么跟小姑说？说她要见圣上？原因呢？
没法说！
细细想来，还是这般进宫才是最稳妥的法子。
瑛妃闻言怔愣了一瞬，忽而惊喜，“竟是长兄家的小牙儿，都这般大了，”惊喜过后又是嗔怪，“你这孩子，回京这般久了也不肯进宫来瞧瞧。”
云琊心里有愧，正想说些什么时候，四喜替她解了围 ，他冲瑛妃躬了躬身，歉笑道：“真是对不住娘娘，皇后娘娘正等着云大姑娘呢，要不等皇后娘娘这边事情了了，老奴亲自将云大姑娘送您宫里去。”
瑛妃也知此刻不是叙旧问话的地方，她看向四喜，“罢了，本宫左右闲着无事，也去皇后娘娘宫里讨杯茶喝吧。”
坤宁宫里，赵老夫人正在抹眼泪，“……可怜臣妇那孙儿，大过年的只能躺在床上……”
宁妃在一旁柔声安慰，“母亲别太伤心了，仔细您自个儿的身子，云大姑娘竟敢在宫门口打人，这完全是没把皇上和皇后放在眼里，娘娘定不会饶了她的。”
宁妃名唤赵宁。
当年赵、云两家从龙有功，当今登基之后，前后脚将两家的姑娘纳进了后宫。
皇后坐在上首，端庄肃穆，听着这母女俩一唱一和将她架上高处，她面上不显，心里早已厌烦，赵家护短她早有耳闻，没想到竟到了如此地步，这大过年的，一早便不让人清静。
云琊一行人便是这时候进殿的。
瑛妃笑得明艳动人，“皇后娘娘，妾不请自来向您讨杯茶喝，娘娘可别怪罪。”
看见她来，皇后面上终于露出些真心的笑意来，“吾欢迎还来不及，怎会怪罪，快坐，待吾忙完，咱们去院子里喝茶赏景。”
一句话，亲疏分明。
她的命可是云家人救的，她也护短呢。
说罢，皇后的目光又落在云琊身上，“这便是云大哥的独女琊儿吧，”说罢，她示意身边的嬷嬷，“快，赐坐。”
两句话，让赵家母女脸上的表情彻底僵住了。
两人对视一眼，她们似乎都忘了，当年，皇后命悬一线，好像是云家长媳、云琊的亲生母亲孟娩救回来的。
想到这里，赵老夫人终于清醒了几分，她是护短，又不是没脑子，皇后这明显是向着云家那丫头的。
不行，她得说点什么！
云琊也挺纳闷的。
前世她在宫里也遇见过皇后，那时候皇后看向她的目光复杂又凌厉，哪里像现在这般和蔼可亲了。
她有点受宠若惊，迷迷糊糊谢过皇后，刚坐下，便听到赵老夫人尖锐的声音响在耳边，“娘娘，云家丫头敢在宫门口打人就是没将圣上和您放在眼里啊，您怎……”
“谁没把朕和皇后放在眼里？”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当今圣上章和帝、身后跟着齐王和英国公世子苏妄出并几个宫人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