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路德维希每周末都会在猫头鹰舍外徘徊,等待着属于他的那一封信。三面环山,地处挪威,德姆斯特朗向来不被光明眷属,它有着高纬度地区特有的澄澈天空,却不拥有它的明艳。他时不时地在阴影中眺望,搜寻着那个蓝灰色的身影。
终于,湛蓝无云的天空中出现了一个黑点,他一手护眼,看着它越来越大。“伊西斯!”他喊,伸出手,让美丽的白尾鸢降落在他的小臂上。
“啊,伊西斯,”他笑着抚摸她的羽毛,“有你的朋友带给我的信件吗?”
伊西斯抖了抖身子,让一封信掉落在桌子上,他喂了她一些强身健体的魔药,她蹭了蹭她的脸,便扑棱着翅膀,向南飞去。他一脸感慨地看着,不由自言自语道:“聪明的姑娘。”
他捡起新来的信件,准备拆开,但却停下来,眉间微蹙。这……好像和之前收到的信封不太一样。他翻看着信封,与给他的信封不同,这封信的蜡封是金色的,上面还有鹰首的徽标,底下的收件人处写的是\"zu meier\",寄件人处写的是\"Von A.G\",墨水是银色的。
他知道这是阿利安娜的家书,而出于道德观念,他知道自己应该找只猫头鹰,把它退还回去,但是……他真的好想拆开它啊。
想要更加深刻的了解她,想要与她分享自己的思想,想要走近她的生活。
阿利安娜与他的通信通常仅限定在学术与日常趣闻层面,而关于思想倾向和身世背景的,她总是避而不谈。虽然知道人皆有难言之隐,但这还会让他感到莫名酸涩,身世背景就不说了,但思想倾向——你不分享你的观点,我怎么和你讨论我的宏大规划?
他的手停留在蜡封上,来回摸索。从道德层面讲,他是不能拆开的,但是……
谁知道安娜会和她的父亲聊些什么呢?况且……这件事十分诡异,他突然想起她几年前的分享——“我的已知亲属都进了纽蒙迦德。”……所以,他的朋友这是在和战犯违法通信?
焯!他的脑中难得浮现一句脏话,该死的好奇心在他心里发酵。他一个激动,扯开了蜡封,却发现厚厚一沓——白纸。不完全是白纸,上面还有一句话——"Was ist dein Zweck?"(你的宗旨是?)
密令?他想了想,一般人不会用的,和战犯身份相符的……他挥笔写下"Food."
两行墨迹消失不见,随后,一大片一大片的文字开始浮现。
亲爱的父亲:
愿您安好。我在您的建议下参加了几次施拉格霍恩的俱乐部晚宴。不得不说,英国魔法界的闭塞骇人听闻。就连他们的官方资料上都写着“由于格林德沃的势力并未染指英国,所以这里的巫师对他崛起的情形所知不详”。所知不详,故他们没有吸取教训,故他们的家教好些都被血统论充斥,故一个小小的、局限性极大的“纯血至上论”就可以吸引他们的纯血家族,并让他们趋之若鹜。当然,不是说他们真的就完全卡死在这个结论上,但是可以以这种思想为纲领吸引巫师,这毫无疑问代表了他们思想的保守性和落后性。
还有,他们居然公然贬低“巫师至上论”!要我说,他们没有这个资格,并将其与“纯血至上论”相提并论。他们称提出这个理论的人为“那位大人”,他们为他辩解,但是他们用来辩驳的言辞单薄无力,整体没有足够的逻辑支撑。我现在对这个人充满好奇,不知道他需要多少其他品质的加持来使那些人如此推崇这样一个残缺不全的理论。
当然,亲爱的父亲,这不代表我对“巫师至上”理论有任何其他兴趣,关于这点,我要表示对您多年教育的抱歉——虽然我在另一个层面上是感激的。我认可这套理论的内核——强者和精英享有统治权;但是我不认为巫师等于强者,也不认为当今魔法界的统治阶层算得上是精英,您也常说如今的魔法部蠢货居多,不是吗?在学习魔法的同时学习麻瓜知识让我对那个族群充满了崇高的敬意——当然这不代表我贬低了巫师,我尊敬一切在自己的领域为族群的发展做出贡献的人,无论是巫师还是麻瓜。他们拥有科技——一种可以媲美魔法的东西,还有截然不同的政治生态。
但是最令我重视的,是他们“科技”的发展速度。这可能与他们的人口基数有关——巫师的人数太少了,长久以来的自视甚高限制了我们在这一方面的可发展空间。但这还与我们的生活态度有关,由于达到温饱所需的成本极低,而使生活质量进一步的代价又太大,大多巫师不会去创造什么让自己的生活更加便捷,而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去享乐。遥遥无期的回报降低了我们对上进的渴望,以至于我们中的大部分都很是……松散。我很是困惑,不知父亲有何思考。
……
父亲啊,一开始我可能并不认可你的观点和所作所为,如今我可以稍微理解一点了。毕竟我也认为《保密法》即便有其不可替代的历史意义,如今的它则是新的变革的拦路石,是抑制我们的力量得到充分开拓的重要因素。麻瓜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靠的是不断探索世界的奥秘和顺应造物规则;而我们的力量生而便是为打破这些规则,创造新的领域,拥有无限的潜力。然而《保密法》亲手掐灭了这种不同,弱化着我们的能力,让我们中的大多数(即便大多数人你会承认)愈发趋近于麻瓜——而且还是16世纪的麻瓜。
这是我近一段时间的思考,也许它们只是一个小孩子愤世嫉俗的牢骚,但我会坚持探索它们的之间的关系(我确定这其中是有关系的),并付诸行动(当然,并非贸然)。毕竟,我是我父辈的孩子,我的血液中流淌着这一宗旨——
Für das Allgemeinwohl.
爱你的阿利安娜
读罢信件,路德维希感觉既是神清气爽,又深感担忧,也大受震撼。他再次观察信封的蜡封——鹰首,又用手指仔细抚摸但是在这之下似乎还暗藏玄机。
“荧光闪烁。”
在光芒的照耀下,他可以看出这个蜡封有两种材质——一种是底层金色的火漆,一种是上层泛着彩光的透明层。在透明层中,他可以看到——一只变形的眼睛?但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他的神经一紧,后脑勺微凉。
于是他去寻找他那个在德姆斯特朗当炼金教授的父亲,问道:“父亲,你知道以鹰首为徽标的欧洲家族吗?”他将拓印的蜡封图递给了他。
他的父亲眉头紧锁:“路德,你终于有一次来我这里不是为了让我给你开炼金术小灶了,但是……为什么会问起这个……徽标。”
路德维希感觉那种凉意蔓延到了他的脊柱,果然有问题。只见他的父亲继续道:“我从未向你提起过这个徽标,是因为它所代表的家族基本上已经可以被判定为覆灭了,并且它在魔法界的名声并不怎么好。”
“那么它是什么家族呢?”但是他的心中已经慢慢有了答案。A.G.……纽蒙迦德……为了更伟大的利益……我血液中的宗旨……
“格林德沃,它是格林德沃家族的徽标。”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宿舍的。
2.
盖勒特·格林德沃如今在阴冷的高塔上享受着贵族的生活,从前简陋阴暗的牢房已经不见踪影,这里有着全魔法界都无法享受到的家装——自动调节亮度、光色、位置的蜡烛(它甚至可以做到没有火的热度);按照日期规整报纸、记录书籍阅读进度的书柜;自主清洁和整理衣服的衣柜……虽然他感觉这一切都透露着一丝麻瓜的气息,但是不得不说,它们给他带来了极大的便利——他可以花更多的时间回复信件和阅读书籍,他必须承认,阿利安娜和阿不思寄给他的麻瓜小说和课本是十分有趣的。
但他的女儿已经有一个月没有给他写过信了。他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还是有些郁闷的。
这天,阿利安娜的白尾鸢伊西斯久违地出现在了他的窗口,为他丢下了一封不属于他的信件。
上面的收件人是路德维希·艾德里安。
艾德里安家族的后辈?他想起了她特别关照的那个男生,毫不犹豫地拆开了那封信。
亲爱的路德:
上一个东西的简化图已经设计好,附在信件里了。要我说,这些东西已经从“精妙的设计”变成了“随便一个学徒都可以大量生产”的物件,终于达到了我们想要的效果!开始时还很难,但最终它也只是笑话商店中一些小玩意的集合体,为什么这世间最为天才的设计最终都可以在笑话商店找到?为什么就没有人想到用它们改善自己的生活?简直是暴殄天物!
话说回来,我必须郑重感谢你的兄长海因里希·艾德里安,要不是他的人脉关系,我们恐怕很难以未成年的身份拥有属于自己的商铺——虽然它还在萌芽阶段,但是听说已经有好些冤大头喜欢了。(先走高定再走平价真是好的策略)
还有咱们的另一条生产线,还在研发阶段的那一条,那里需要人手,人才,还有人脉。那条线上我们只能是先驱者、倡议者,它的蓬勃发展需要依靠大量有理想、锐意进取的巫师的合作,我们需要盟友,不只是家族上的支持,而是和我们一起研究,集思广益的同僚。因为我们改良的生活用品仅仅是对已知领域的利用,而那一条生产线则将探索几百年来不再有巫师行走的道路。
而它的存在是违背法律的,一旦被发现便会万劫不复的——麻瓜科技与巫师魔法的杂交。多么神奇的组合啊!恐怕不是我们的时代可以亲眼目睹的,但如果我们不做,恐怕这样一个时代便不会诞生。多么吸引人啊!若是麻瓜的汽车加上巫师的扫帚,麻瓜的化学加上巫师的魔药,麻瓜的农业加上巫师的草药,变形学和高经费实验……我可以再说出来千百个例子,但是你肯定不愿意看一张满是废话的稿纸。
总之,你那里的研究怎么样了?我在霍格沃茨百无聊赖地画着电灯泡的一百种古魔文加强方式,而你可以通过你的家族玩弄刺激的杀伤性麻瓜小玩具,真的,给我寄几杆来呗?我只在图鉴上看过麻瓜的金属魔杖。
还有,周日晚上,老时间。
你的朋友阿利安娜
……玩得够花嘛,我的女儿,很有我当年挑衅《保密法》的风范,看起来你的好朋友已经不自知地沉迷于此道,盖勒特想,但是阿利安娜信中的语言表达方式令他有些担忧——
担忧她的精神状态。
毕竟他是有经验的,那种寻找到感兴趣的课题后的迷乱与癫狂,那种不择手段的快感。
会后悔的。
他要赶紧写一封信给阿不思,只有他能关照阿利安娜的精神状态了。
路德维希每周末都会在猫头鹰舍外徘徊,等待着属于他的那一封信。三面环山,地处挪威,德姆斯特朗向来不被光明眷属,它有着高纬度地区特有的澄澈天空,却不拥有它的明艳。他时不时地在阴影中眺望,搜寻着那个蓝灰色的身影。
终于,湛蓝无云的天空中出现了一个黑点,他一手护眼,看着它越来越大。“伊西斯!”他喊,伸出手,让美丽的白尾鸢降落在他的小臂上。
“啊,伊西斯,”他笑着抚摸她的羽毛,“有你的朋友带给我的信件吗?”
伊西斯抖了抖身子,让一封信掉落在桌子上,他喂了她一些强身健体的魔药,她蹭了蹭她的脸,便扑棱着翅膀,向南飞去。他一脸感慨地看着,不由自言自语道:“聪明的姑娘。”
他捡起新来的信件,准备拆开,但却停下来,眉间微蹙。这……好像和之前收到的信封不太一样。他翻看着信封,与给他的信封不同,这封信的蜡封是金色的,上面还有鹰首的徽标,底下的收件人处写的是\"zu meier\",寄件人处写的是\"Von A.G\",墨水是银色的。
他知道这是阿利安娜的家书,而出于道德观念,他知道自己应该找只猫头鹰,把它退还回去,但是……他真的好想拆开它啊。
想要更加深刻的了解她,想要与她分享自己的思想,想要走近她的生活。
阿利安娜与他的通信通常仅限定在学术与日常趣闻层面,而关于思想倾向和身世背景的,她总是避而不谈。虽然知道人皆有难言之隐,但这还会让他感到莫名酸涩,身世背景就不说了,但思想倾向——你不分享你的观点,我怎么和你讨论我的宏大规划?
他的手停留在蜡封上,来回摸索。从道德层面讲,他是不能拆开的,但是……
谁知道安娜会和她的父亲聊些什么呢?况且……这件事十分诡异,他突然想起她几年前的分享——“我的已知亲属都进了纽蒙迦德。”……所以,他的朋友这是在和战犯违法通信?
焯!他的脑中难得浮现一句脏话,该死的好奇心在他心里发酵。他一个激动,扯开了蜡封,却发现厚厚一沓——白纸。不完全是白纸,上面还有一句话——"Was ist dein Zweck?"(你的宗旨是?)
密令?他想了想,一般人不会用的,和战犯身份相符的……他挥笔写下"Food."
两行墨迹消失不见,随后,一大片一大片的文字开始浮现。
亲爱的父亲:
愿您安好。我在您的建议下参加了几次施拉格霍恩的俱乐部晚宴。不得不说,英国魔法界的闭塞骇人听闻。就连他们的官方资料上都写着“由于格林德沃的势力并未染指英国,所以这里的巫师对他崛起的情形所知不详”。所知不详,故他们没有吸取教训,故他们的家教好些都被血统论充斥,故一个小小的、局限性极大的“纯血至上论”就可以吸引他们的纯血家族,并让他们趋之若鹜。当然,不是说他们真的就完全卡死在这个结论上,但是可以以这种思想为纲领吸引巫师,这毫无疑问代表了他们思想的保守性和落后性。
还有,他们居然公然贬低“巫师至上论”!要我说,他们没有这个资格,并将其与“纯血至上论”相提并论。他们称提出这个理论的人为“那位大人”,他们为他辩解,但是他们用来辩驳的言辞单薄无力,整体没有足够的逻辑支撑。我现在对这个人充满好奇,不知道他需要多少其他品质的加持来使那些人如此推崇这样一个残缺不全的理论。
当然,亲爱的父亲,这不代表我对“巫师至上”理论有任何其他兴趣,关于这点,我要表示对您多年教育的抱歉——虽然我在另一个层面上是感激的。我认可这套理论的内核——强者和精英享有统治权;但是我不认为巫师等于强者,也不认为当今魔法界的统治阶层算得上是精英,您也常说如今的魔法部蠢货居多,不是吗?在学习魔法的同时学习麻瓜知识让我对那个族群充满了崇高的敬意——当然这不代表我贬低了巫师,我尊敬一切在自己的领域为族群的发展做出贡献的人,无论是巫师还是麻瓜。他们拥有科技——一种可以媲美魔法的东西,还有截然不同的政治生态。
但是最令我重视的,是他们“科技”的发展速度。这可能与他们的人口基数有关——巫师的人数太少了,长久以来的自视甚高限制了我们在这一方面的可发展空间。但这还与我们的生活态度有关,由于达到温饱所需的成本极低,而使生活质量进一步的代价又太大,大多巫师不会去创造什么让自己的生活更加便捷,而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去享乐。遥遥无期的回报降低了我们对上进的渴望,以至于我们中的大部分都很是……松散。我很是困惑,不知父亲有何思考。
……
父亲啊,一开始我可能并不认可你的观点和所作所为,如今我可以稍微理解一点了。毕竟我也认为《保密法》即便有其不可替代的历史意义,如今的它则是新的变革的拦路石,是抑制我们的力量得到充分开拓的重要因素。麻瓜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靠的是不断探索世界的奥秘和顺应造物规则;而我们的力量生而便是为打破这些规则,创造新的领域,拥有无限的潜力。然而《保密法》亲手掐灭了这种不同,弱化着我们的能力,让我们中的大多数(即便大多数人你会承认)愈发趋近于麻瓜——而且还是16世纪的麻瓜。
这是我近一段时间的思考,也许它们只是一个小孩子愤世嫉俗的牢骚,但我会坚持探索它们的之间的关系(我确定这其中是有关系的),并付诸行动(当然,并非贸然)。毕竟,我是我父辈的孩子,我的血液中流淌着这一宗旨——
Für das Allgemeinwohl.
爱你的阿利安娜
读罢信件,路德维希感觉既是神清气爽,又深感担忧,也大受震撼。他再次观察信封的蜡封——鹰首,又用手指仔细抚摸但是在这之下似乎还暗藏玄机。
“荧光闪烁。”
在光芒的照耀下,他可以看出这个蜡封有两种材质——一种是底层金色的火漆,一种是上层泛着彩光的透明层。在透明层中,他可以看到——一只变形的眼睛?但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他的神经一紧,后脑勺微凉。
于是他去寻找他那个在德姆斯特朗当炼金教授的父亲,问道:“父亲,你知道以鹰首为徽标的欧洲家族吗?”他将拓印的蜡封图递给了他。
他的父亲眉头紧锁:“路德,你终于有一次来我这里不是为了让我给你开炼金术小灶了,但是……为什么会问起这个……徽标。”
路德维希感觉那种凉意蔓延到了他的脊柱,果然有问题。只见他的父亲继续道:“我从未向你提起过这个徽标,是因为它所代表的家族基本上已经可以被判定为覆灭了,并且它在魔法界的名声并不怎么好。”
“那么它是什么家族呢?”但是他的心中已经慢慢有了答案。A.G.……纽蒙迦德……为了更伟大的利益……我血液中的宗旨……
“格林德沃,它是格林德沃家族的徽标。”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宿舍的。
2.
盖勒特·格林德沃如今在阴冷的高塔上享受着贵族的生活,从前简陋阴暗的牢房已经不见踪影,这里有着全魔法界都无法享受到的家装——自动调节亮度、光色、位置的蜡烛(它甚至可以做到没有火的热度);按照日期规整报纸、记录书籍阅读进度的书柜;自主清洁和整理衣服的衣柜……虽然他感觉这一切都透露着一丝麻瓜的气息,但是不得不说,它们给他带来了极大的便利——他可以花更多的时间回复信件和阅读书籍,他必须承认,阿利安娜和阿不思寄给他的麻瓜小说和课本是十分有趣的。
但他的女儿已经有一个月没有给他写过信了。他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还是有些郁闷的。
这天,阿利安娜的白尾鸢伊西斯久违地出现在了他的窗口,为他丢下了一封不属于他的信件。
上面的收件人是路德维希·艾德里安。
艾德里安家族的后辈?他想起了她特别关照的那个男生,毫不犹豫地拆开了那封信。
亲爱的路德:
上一个东西的简化图已经设计好,附在信件里了。要我说,这些东西已经从“精妙的设计”变成了“随便一个学徒都可以大量生产”的物件,终于达到了我们想要的效果!开始时还很难,但最终它也只是笑话商店中一些小玩意的集合体,为什么这世间最为天才的设计最终都可以在笑话商店找到?为什么就没有人想到用它们改善自己的生活?简直是暴殄天物!
话说回来,我必须郑重感谢你的兄长海因里希·艾德里安,要不是他的人脉关系,我们恐怕很难以未成年的身份拥有属于自己的商铺——虽然它还在萌芽阶段,但是听说已经有好些冤大头喜欢了。(先走高定再走平价真是好的策略)
还有咱们的另一条生产线,还在研发阶段的那一条,那里需要人手,人才,还有人脉。那条线上我们只能是先驱者、倡议者,它的蓬勃发展需要依靠大量有理想、锐意进取的巫师的合作,我们需要盟友,不只是家族上的支持,而是和我们一起研究,集思广益的同僚。因为我们改良的生活用品仅仅是对已知领域的利用,而那一条生产线则将探索几百年来不再有巫师行走的道路。
而它的存在是违背法律的,一旦被发现便会万劫不复的——麻瓜科技与巫师魔法的杂交。多么神奇的组合啊!恐怕不是我们的时代可以亲眼目睹的,但如果我们不做,恐怕这样一个时代便不会诞生。多么吸引人啊!若是麻瓜的汽车加上巫师的扫帚,麻瓜的化学加上巫师的魔药,麻瓜的农业加上巫师的草药,变形学和高经费实验……我可以再说出来千百个例子,但是你肯定不愿意看一张满是废话的稿纸。
总之,你那里的研究怎么样了?我在霍格沃茨百无聊赖地画着电灯泡的一百种古魔文加强方式,而你可以通过你的家族玩弄刺激的杀伤性麻瓜小玩具,真的,给我寄几杆来呗?我只在图鉴上看过麻瓜的金属魔杖。
还有,周日晚上,老时间。
你的朋友阿利安娜
……玩得够花嘛,我的女儿,很有我当年挑衅《保密法》的风范,看起来你的好朋友已经不自知地沉迷于此道,盖勒特想,但是阿利安娜信中的语言表达方式令他有些担忧——
担忧她的精神状态。
毕竟他是有经验的,那种寻找到感兴趣的课题后的迷乱与癫狂,那种不择手段的快感。
会后悔的。
他要赶紧写一封信给阿不思,只有他能关照阿利安娜的精神状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