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皎看来,哈莱和他背后的团体可靠与否还有待考量,当前阶段用反侦一号暗中观察仍是有必要的。

    至于双响帮谢姓二人,她必须长远策划,保证用最快速有效的方式彻底解决问题。

    后者的紧迫程度更高,但目前可以同时进行。

    这一边,根据反侦一号传送回的情况的来看,哈莱安排的两人行为正常,可以暂时解除戒备不去重点关注。

    另一边,顾皎调整了其它两个反侦号的观察范围,反侦二号专门定点跟踪谢鸣史本人,反侦三号则在顾皎的操控下,轮番跟踪与他有一定接触的人员。

    顾皎要顺藤摸瓜,找到站在他背后的谢兴发,甚至如果可能的话,她希望借此直接找到双响帮内更高层级的人。

    谢鸣史的生活轨迹非常简单,堪称一目了然。

    白天他通常待在锣区管理中心内清点收缴的赃物,训话手下,并且其中很长一部分时间都是待在监控室内查看显示器返回的影像。

    看得出来谢鸣史所待的这里还算不上是锣区的最高级别窝点。

    据点成员简单,只有地下有一处大型聚众娱乐场所经常会聚集有大量双响帮成员。

    据点当中,有相当一部分人在背地里都对谢鸣史很看不上,这种不满情绪差不多算是直接摆到了台面上。

    顾皎择了一些话听了听,发现都是些没意义又没营养的吐槽,翻来覆去也就老几样,什么“二百五”“软脚虾”“谢无能”,听得顾皎都快起茧子了都没有半点有用的信息。

    这些背地里的嘲讽谢鸣史肯定不是一无所知,因为这小子虽然一脸虚浮,生活奢靡堪称夜夜笙歌,但办事的时候嘴上几乎不停歇,十句有九句离不开那些对他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人。

    两方都没有撕破脸皮,就是因为他们口中各自埋怨的谢兴发。

    谢鸣史背地痛骂他“死老头子怎么不去死?用外人都不用我这个亲儿子”“别人不要的剩骨头才丢给我,一天到晚给外人捧脚”。

    这边和谢鸣史共事的人也说“谢老大生了个窝囊废”“亲儿子养废了,养个外人在身边”。

    毫无遮拦的怨怼也说明这些更高级别成员的身上没有收发器,顾皎心里有了新的计较。

    跟踪谢鸣史绝对不是一份容易差事。

    幸亏她有先见之明,一些无聊又没有意义的画面都让终端系统直接自动马赛克,不然一天下来绝对长针眼。

    好在夜间时分,事情终于有了新的突破。

    也是很巧,影像里的谢鸣史又在办事,顾皎则趁着功夫眯了会儿,然后就看到他突然神色惊慌,草草结束后离场,并乘坐穿梭车从一处隧道离开。

    这是一天多以来,谢鸣史第一次离开据点范围。

    顾皎有强烈的预感,她等的机会来了,所以立马操控反侦三号跟上谢鸣史并藏在他背上的衣领下方,跟他一并进入穿梭车。

    为了保证绝对安全,顾皎轻易不会让反侦小飞虫离观察对象那么近,但这会儿显然顾不得那么多了。

    大概五分钟后,穿梭车停下。

    顾皎查看过地标,这里还在锣区范围内,离刚刚的窝点大概有四十公里的距离。

    一出穿梭车就是一处灯火通明的大厅,来往都是神色匆匆又衣着光鲜的人,衬得穿衣高调又花里胡哨的谢鸣史一下子都不怎么扎眼了。

    顾皎只好操控两只小飞虫让它们钻进衣领下方,传送回的画面也一下子变成了亮铮铮的地板。

    谢鸣史走过大厅进入一处电梯,短短几步路有不少人跟他打招呼叫“谢少”,他都是很不耐烦地嗯了声。

    电梯里应当有另一个人。

    顾皎听到他们在对话,当然更多的是那人在问,谢鸣史似乎有些爱答不理。

    “谢少回来了?”

    “嗯。”

    谢鸣史语气冷淡,态度比刚刚在大厅好些,但也没好很多。

    那人好像也不介意,仍笑着道:“许久没见谢少了,还是一样的潇洒,还是悠闲好呀,哪像我们忙里忙外的,最近还得天天为指标犯愁,手好几天都没摸过牌,痒得很,哪天真要叫谢少提携带着玩两把就好了。”

    顾皎不知道这人是真手痒还是假手痒,但觉得他嘴肯定是有点痒的。

    果然,谢鸣史就像是被戳到痛脚一般,立马暴怒。

    “你个吊毛装什么装,轮得到你在老子面前唧唧歪歪么?”

    “我告诉你,老子姓谢,老子就是一根手指头把你这个臭捧脚的碾死,那个姓彭的都不敢放个屁你信不信?”

    那人也立马呵呵笑着赔罪。

    “谢少息怒、谢少息怒,都是我这张嘴闲的,哪壶不开提哪壶,真没这个意思,没说您呢。”

    眼见谢鸣史仍一副怒目相视的样子,那人又道。

    “您也知道我就这么个毛病,骨头贱又不会说话,看着您就想往您跟前凑想抱个腿往您这大树底下乘乘凉,哪晓得这张臭嘴就知道拉后腿。”

    似乎是楼层到了,谢鸣史狠狠喘了几口粗气,这才撂下一句“再有下次老子削了你这张贱嘴”,大步走出了电梯。

    那人也跟着告饶走出来,却停在原地没跟上。

    顾皎找了个机会,驱使反侦三号从谢鸣史身上下来,走道里并没有其他人,它很快就又找到了刚刚那人。

    他跟谢鸣史走的是反方向,这会儿正边哼歌边往前走,得意的样子半点不带掩饰,哪有刚刚在谢鸣史面前低三下四的样子。

    眼看这人头顶浓密的发梢晃漾不停,顾皎找准时机直接让反侦三号抱着根头发丝停在他头上。

    “一个软脚虾还跟我放狠话,臭捧脚的?哈哈哈,臭捧脚的也你这玩意儿强,跟我斗,嫩着呢。”

    顾皎忍不住叹息,这谢鸣史的道行还真是有点浅,也不知道是怎么拿着天胡的牌打出45789的局面的。

    从谢鸣史动不动骂人“臭捧脚的”来看,顾皎觉得十成是有人在这一点上狠狠搞过他。

    这人地位应该比他高,比他这个儿子更受亲爹谢兴发的重用,可能就是他刚提到过的“姓彭的”。

    那么这个电梯里和他偶遇的人,八九不离十肯定就是这个彭姓人的下属或跟随者。

    顾皎感觉这双响帮、或者说至少这锣区里,肯定没有那么一条心。

    两边画面同时进行。

    谢鸣史回锣区中心塔正是因为收到了谢兴发的光脑通讯。

    电话那头的谢兴发暴怒地咆哮完一句“现在就给老子滚过来!”就直接挂断了通讯。

    老头子动这么大的火,谢鸣史只能立马从床上下来。

    本就恼火了一路,没想到还在电梯里遇到了彭别开的走狗张岩,被那个吊毛一顿冷嘲热讽,又丢脸又火大。

    谢兴发怕死,办公室外有三层防弹钢墙。

    所以谢鸣史只能满肚子火在外面等,越等脸色越阴沉。

    大概十分钟后,门打开,却是彭别开从里面走出来。

    这下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外带新仇旧恨,气得谢鸣史立马瞪红了眼睛。

    他这个亲儿子还得站门口等审批,你彭别开一个外人却能有进出权限?

    还有他爹这个老东西,把自己撂在外面不搭理,却跟这个王八蛋在里面谈事情!

    是个人就咽不下这口气,至少谢鸣史就是这么想的。

    彭别开一脸无辜又诧异地看着谢鸣史:“谢少?您回来了?”

    他死命瞪着彭别开这张谦卑温和的假面,简直要喷出火来了。

    “少跟我装这套!摆出一副假惺惺的样子是要恶心谁?姓彭的我告诉你,你再怎么能装,骗得了老头子骗不了我!”

    彭别开连忙否认,“谢少,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我就是给老大办事的,您才是老大的亲儿子,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了,您好好跟老大谈谈心,父子哪有什么隔夜仇呢?”

    谢鸣史看到他这副嘴脸就嫌恶心,听了这话更是吞了苍蝇一般,脸色阴沉得吓人。

    “没有你在中间捣鬼我们自然会好,少装出一副天底下就你无辜的样子,我告诉你,我姓谢,你姓彭,不该你惦记的东西,少惦记!”

    似乎这样还不够解气,谢鸣史又上前一步继续道:“老头子能护你一时,护不了你一世,以后这地方,终究是我姓谢的作主。”

    彭别开一脸不安,神情复杂地看着谢鸣史口无遮拦地发疯,听完这话,像是很替他担忧道。

    “谢少,您别说这样的话,老大听了都寒心啊,我自己几斤几两我清楚,就是仰仗老大混口饭吃,没有谢老大就没有我彭别开今天,我是绝对不可能去肖想那些不该我想的东西的。”

    “放你娘的屁!你……”

    “够了!”门边传视屏上终于露出谢兴发怒火冲天的脸,“你给我滚进来!”

    彭别开很是替谢鸣史忧心,临走还不忘道:“谢少,您跟老大好好解释解释,您就是一时冲动说了些不合适的话,老大肯定不会怪你的。”

    谢鸣史更生气了:“滚!轮不到你装好人。”

    彭别开只能表情复杂地看着谢鸣史走进去,长叹一声。

    “何必呢?”

    他轻拉唇角,忠厚温和的假面荡然无存。

    “小少爷,还是太年轻了呀。”

    这头的顾皎直呼精彩,一边吐出瓜子皮一边对着同样看的津津有味的01道。

    “我就说嘛,这谢鸣史还是道行浅了,只能被人牵着鼻子走。”

    01吃不了瓜子,只能认真地用两只灵巧的小手帮忙剥瓜子,一下子就剥好一小捧喂到顾皎嘴边。

    “大坏蛋,都是大坏蛋,就要欺负他。”

    顾皎美滋滋嚼起瓜子米,连连点头:“对,就该这样。再剥点,我喜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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