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程氏后人,听闻是当朝皇上的青梅竹马,长大些后又跟随父亲回到边境驻守,直到后来一次战事中被敌军偷袭,身受重伤差点没能回来,皇帝听闻后就把她急急调回宫中,此后二人大婚,再后来就被册封为皇后。

    接受过军中的训练,甚至毫不逊色于同期的所有男人。掌管后宫后也从来没有出过什么大的岔子,育有一子,也就是当朝太子。

    传闻是因为皇后早产的缘故,太子从小便体弱多病,而且还有较为严重的喘疾,一旦发病就会将自己关于太子宫殿内,不得见风,更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形式的探望。

    “你说这样厉害的皇后一般都很难相处吧,”米娜尔一边穿着衣物一边又不放心地叹了口气,“不过病人和病人搭伙过日子,也算是一种特殊的缘分吧。”

    “二公主,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呢。”

    雨钰给身前的女孩穿上最后一件外衣,又顺手整理了一下裙摆,确定没有不妥后才冲她点了点头。

    “这中境的衣物也太繁琐了吧,不便于行走不说,还生生闷得我快喘不过气来了,”米娜尔又深深吸了几口气才把双手置于腹前,“走吧,你去喊李嬷嬷备轿,我们这就出发。”

    就在米娜尔还在想这样神奇的人会怎样的形象出现在面前的时候,里屋就先传来了阵阵的脚步声。

    还没等她走进里屋,一个穿着极为朴素且干练的女人就冲着她走了过来。

    “你就是楠远吧。”

    米娜尔先是一愣,马上又反应过来,“正是,我……”

    还没来得及说完剩下的话,对方就一把拉住了自己的手,顺着方向又把手收置于她的腹部,拉着她走进了里屋。

    “李嬷嬷,看茶。”

    里屋的陈设也极为简单,除了一些生活必须品几乎就没有了多余的摆设,正一如她那朴素的打扮。

    “要不是昨晚实在有事抽不开身我就先去看你了。”

    “应当是我今日来给皇上皇后请安才是。”

    “你这孩子,”她接过李嬷嬷递过来的茶又用手贴在茶杯侧缘试了试温度才转身递给了身侧之人,“既然来了这与太子和亲那便就是我的女儿,平日里对外的那套规矩啊我们之间就免去了。”

    “可是……”米娜尔的脑中早已乱成了一团浆糊,原来准备好的那一套说辞也瞬间不知道如何开口才好。

    “不用可是,我本就是武将出身,刚入宫时也困倦于那些条条框框,所以啊现在特别能理解你的心情,”说着她又扭头示意李嬷嬷去拿些什么东西。

    “我听闻楠境也以习武为常,豁达爽朗之风盛行,早在之前就在想给你怎样布置宫殿才会更加贴切一些你原本的生活,如今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心意。”

    “对了,”她顺手接过李嬷嬷递过来的一个木盒子,打开后的香味瞬间扑鼻而来,“这是用楠境那边的材料制成的糕点,可惜的是有些材料不便于保存便只能做了如今这样的改良版本,如若这边的吃食你还不习惯的话我就想着这样会不会好一些。”

    好像从小到大,就算是阿母也从未对自己有过如此细微的照顾,看着被塞入手中的糕点,米娜尔那瞬间竟然觉得鼻子一阵发酸起来。

    “是不是我吓着你了,”见对方低着头迟迟没有回应,程婉顿时有些慌乱起来。

    “我本来想着先走完那套流程再与你说这些的,可一见你就恍若是见着了什么故人似的亲切,忍不住这就……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真的没有在与你客套什么,所有的话都是真情实感的。”

    “不,不是的,”米娜尔抬起头来,这才仔细看清了对方的面容,如若不刻意强调,还让人以为只是个稍微年长一些的姐姐罢了,“只是您做得太好了,让我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您才好。”

    “无妨,你喜欢便是最好,”说着她又把装着糕点的盒子往米娜尔身边推了推,“对了,皇上今日还有要事处理,可能晚宴也不能及时赶回来参加了,哎,这个人平日就忙得不见人影,有的时候啊连我也难见一面,真是。但怎么说也是为你接风洗尘的宴会,还是要先和你道声不是。”

    “自然是以国家要事为先,不打紧。”

    “好好好,”程婉这才舒心般地呼出一口气,“本是想多与你聊聊天的,可今日偏得是寺庙那边有事不得不过去处理一下,那咱们就等晚宴时再续上如何?”

    米娜尔直到坐回到自己的房间还在怀疑这一切的真实性,一个传闻中如此这般的人现实中竟只是一个如大姐姐般亲近的人。

    那这般人教导出来的孩子应该也是最让人喜欢的那种。

    不出意外,他也是这般好说话,好相与,处处周到吧。

    那样便是最好了。

    明明一个早晨什么也没干,许是被那繁厚的衣物勒得快缺氧了,她一回来没多久便又趴在床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时就已经是正午了,面对着满桌丰盛的饭菜米娜尔却没有什么胃口。

    “二公主是有什么不适吗?为何迟迟没有动筷。”

    雨钰又为女孩倒了一杯水,轻轻置于一侧。

    “确实是有点没胃口。哎,雨钰你说,那个太子会是一个怎样的人,”米娜尔干脆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转身看向身旁那人,“那万一,他又不像皇后那般好相与,我又该如何,你说……”

    “二公主不用过于担心,午后不就能见着了吗。再说了,现在胡思乱想也没有用,不如多吃两口饭,等见到他了,如果是个难相处的人也好有多的精力去应对不是。”

    “说得对!”

    在中境这边虽还是九月多,天气却早已夹杂了几丝凉意。

    太子的宫殿离自己的也不远,于是一行人便直接步行了过去。不长的距离却能见到不少来往匆忙的人,几乎每个人都步履匆匆,仿佛下一秒就会耽误什么紧要的大事。

    “太子妃只需将名帖用双手置于胸前,再交予坐在厅堂内的太子就行。”

    其实在来之前李嬷嬷就已经交代过一遍了,似是不放心,在进入太子宫殿之前又停住一众的队伍,耐心地重复了一遍。

    “好。”

    还没等迈入大厅,一阵浓郁中草药味便扑鼻而来。

    她不知道怎样去形容眼前看到的这人,他就那样斜斜慵懒地坐在那,拿着书的手白得似乎没有丝毫的血气。

    直到众人进入到厅堂内的中央他才缓缓放下举着书的手,只是往她这里瞥了一眼,随之嘴角弧度稍稍上扬了几分,起身向她作了个工工整整的揖。

    甚至没有一句多的言语,一举一动间就把一种莫名的我见犹怜感体现地淋漓尽致。

    这不禁得让她想起了在越境时另一个也是这般给她留下深刻印象的人,仔细看看他们两之间好像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相似感。

    唯一不同的是对面这人虽生得文静,穿着打扮倒是一点也不符合那张脸的气质,大红色外衣松松垮垮地搭落在肩膀,仿佛随时都会滑落下来。

    “你便是楠远吧。”

    许是想得入了迷,直到对方走到身边她才反应过来。

    虽是没有了以前那般大的气力,但全身的肌肉记忆也还没来得及消退。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米娜尔伸出手便就是直直一拳,然后接下来的她便完完整整地看到了对面的表情由吃惊,无措,最后转换为耐人寻味的笑容。

    “太子!”

    身旁所有人也似是被这一拳打了个遍,都吃惊地愣在原地,好一会儿不知道是谁先喊出了声,紧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米娜尔转过身去看了看站在身旁的雨钰,又看了看被众人手忙脚乱扶起的太子,顿时只想找个地缝赶紧钻进去。

    “无妨,”一边说着他又一边咳出几声嗽来,抬起头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对面无措的女孩后才不急不慢地开口,“只是见你些许发愣,想着要不还是自己亲自去接过那名帖的好,谁知你,咳咳…咳…”

    “太子如何了?”

    “快!拿药!”

    “这,这可如何是好……”

    一众人又急忙围了过去,拿药的拿药,拿水的拿水,七嘴八舌的也没听清楚个什么来。

    直到二人一齐坐上去寺庙的马车,米娜尔好像还是没有反应过来,愣坐在那里像个笔直的木桩子,刚刚发生的一切对她来说就恍若梦境一般。

    “咳咳…咳咳…”像是为了打破这般僵局,打量对面已久的男人还是先开了口,“没看出来,还是个练家子啊。”

    “……”

    “这样也好,我呢也算得上是半个废人,”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本就笑眼盈盈的男人似乎又笑得更加放肆了些,“那以后就有个可以保护我的人了。”

    “真是对不住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出于下意识的防御才会有这般举动。”米娜尔这才抬起头来看向对面的人,又扭捏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从外衣的内侧拿出一个什么东西置于手心递向对方。

    “这是,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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