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这种东西,很多时候会刺激人释放内心的情绪,无论好坏。

    姜缈喝的并不算多,微微有些醉意的脑袋尚且清醒,她带着已经喝晕了的乔雯和朋友们告别,在清吧旁边的酒店定了过夜的房间。

    乔雯这会儿已经睡得很沉,姜缈将人安置好出了房间,走廊上,和她一起送人回来的钟峤漫不经心的靠在墙上,捂着额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灯光下,年轻与英俊成为了最好的美色。

    姜缈注意到钟峤脖子上那条熟悉的黑色ckocker和手腕上的水晶发圈,这两个带有强烈所属意味的饰品,仿佛在明示什么,已经直白到不加掩饰。

    “回你房间睡觉。”姜缈淡声道。

    钟峤转身看她,眼睛里盛装着过分璀璨的色彩,他视线落在姜缈被乔雯弄得有些散乱的衣襟上,喉头微颤。

    “衣服乱了。”钟峤如此说,伸出手镇定自若的为姜缈整理衣服。

    落在肌肤上的手微颤,是和本人全然不同的姿态。

    若是以往,姜缈大概会冷淡的拒绝,但这次,她任由对方为她抚平褶皱,没有半点抗拒。

    钟峤的手犹豫着最终还是没有违心的收回去,他甚至笑得有些意外,“看来酒精真的是好东西,缈缈都变得好说话了。”

    大约是因为黑暗中的那个吻没被追究,钟峤得寸进尺的胆子更大了些,他的手极其自然的为姜缈顺了顺长发,指尖若有似无恋恋不舍的滑过对方脸颊,短暂的放纵了一瞬。

    姜缈抬眼看他,目光中并没有什么情绪,既没有心动,也不见抗拒,姿态仿佛话剧里那个无心无情的神女。

    故事里,国王对神女的痴恋只是一场漫长的醒不过来的梦,噩梦与美梦交织,让他永永远远无法自拔的沉溺其中。

    现实里,钟峤对姜缈的渴求,从拥有血缘关系的家人到相伴一生的爱人,不管改不改变,他都从未得到所求。

    渴求的过程并不算愉快,钟峤不禁想起他对姜缈感情变质的那天。

    她坐在他面前,笑容明媚,仿佛阳光雨露垂青干涸贫瘠的土地,让他那颗生出不洁欲望的心开始为她沉沦跳动。

    酒精真的是好东西,好到钟峤敢于借着酒意上头肆无忌惮。

    不择手段也好,铤而走险也罢,他对姜缈,从来都不安分。

    钟峤捧着姜缈的脸,俯身亲吻了她的眼睛,睫毛颤动的触感是如此轻微,使得他必须闭上眼睛,才能压抑住满心的迷恋与痴狂,隐藏好心底那份日渐扭曲的疯狂。

    因为姜缈,钟峤一直在努力压抑他身上和母亲更为相似的那部分偏执,像叶繁那样,是会被人厌恶的远离的,是不被人所喜爱的,所以,他绝无可能变成下一个叶繁。

    “缈缈……”

    这点微末的声音渐渐消失在相触的双唇中。

    钟峤细密的吻二度重现了当年的过界,和他的执着相比,姜缈小小的抗拒宛如游戏。

    “我这张脸,好像也不是那么没用。”交换气息的间隙,钟峤低声在姜缈耳边道,“反正我只是缈缈趁手的工具,想用的话,随时都可以用。”

    “只要给我一点点甜头就好了。”

    “我要的一点也不多。”钟峤说出了他一生中最大的谎言。

    三个相邻的酒店房间,两人随意选的一间并不知道是谁的。

    当门被重重的关上之后,钟峤再无法保持他那副清冷虚伪的皮囊。

    热切的低喃与疯狂的吻宛如牢笼,开始囚禁他渴求的珍宝,褪下虚伪的那一瞬间,偏执与阴鸷取代了清冷有礼。

    姜缈的腰被掐得有些痛,她被迫仰起头,承受钟峤无尽的热情,这少见的娇弱与妥协让行凶者愈发只想毫不留情的吞噬她。

    钟峤意识到,他生出了更为卑劣的心思。

    姜缈的一切,都对他有致命的诱惑,所以,当她借着蛊惑他的机会要挟摆布他时,他完全无法拒绝。

    毕竟,和吃到嘴里的甜头相比,接下来的麻烦都无法让他的脑袋清醒。

    “你有点太得寸进尺了,钟峤。”姜缈语调沙哑,本该十分冷酷的声音尚且残留着某些痕迹,更遑论她已经皱巴巴的衣裳。

    “我喜欢你现在的声音。”半跪在地上的钟峤无视腿上的痛楚,那张俊美冷峻的脸上直白的充斥着欲望的渴求与迷乱。

    姜缈又踹了他一脚,然后被钟峤趁机用力握住小腿。

    和之前黑暗中他那个埋在肩侧的吻一样,这次的痕迹依旧鲜明且灼灼。

    站立不稳的姜缈被蓄意作弄的坠进了钟峤怀里,他的手极其自然沿着身体线条,探向了衣摆深处。

    “我只是想讨好你,”他低声在姜缈耳边道,“我保证,我不会再像之前那样越界。”

    “你并不可信。”姜缈冷声道,然后被越界的手刺激的发出了格外不同的声音。

    薄弱处被人掌控,就算强硬如姜缈,也不可避免的短暂屈从,钟峤轻轻啃咬着后颈的肌肤,声音和身体一样紧绷,“只要你说不允许,我会听话的。”

    “骗人。”姜缈声音不稳。

    钟峤这条贪婪的狼犬,忠诚永远只是手段,噬主才是目的。

    耐心、温柔与粗暴有时并不矛盾,但当它们落在同一件事上,很难说这样的攻势给人带来的折磨更多还是快乐更多。

    在讨好姜缈上,钟峤永远不缺乏动力,就像此时,任由姜缈再冷静定力再强,生理的本能依旧会让她屈从于快乐。

    她靠在钟峤怀里,已经不再拒绝他的讨好,哪怕两人所处的位置从玄关转移到床上。

    钟峤覆在姜缈身上,围困着她,讨好着她,诱惑着她,让她的手在床单和软枕上留下用力的痕迹。

    姜缈在这种迷乱中意识到了一件事,或许得到爱很难,但得到快乐实在简单。

    很难说,钟峤用美色勾引诱惑她,打得是不是这样的主意。

    在这天之前,纵然钟峤有色足够上乘的美色,在姜缈这里的分量也不足以让她动摇,但今天过后,她突然生出了新的想法。

    接纳这样一个手段出挑的爱慕者,或许并没有那么为难。

    她已经成年了,或许是该品尝一下某些从未享受过的快乐了。

    放纵与疯狂有时候很简单,只需要给予钟峤一个邀请的眼神与动作。

    他就能给她最完美的回馈。

    夜晚的汹涌沸腾在黑暗中静静勃发,难耐与不安,扭动与挣扎,最后都会化为无尽无止的快乐。

    ***

    11月1日,晴。

    那条断掉的黑色的ckocker孤零零的躺在床边的地毯上。

    当姜缈从沉眠中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窗帘微末缝隙间洒落的阳光,以及阳光反射下发出刺眼光芒的ckocker。

    她想起昨晚被她拽断的过程,伸手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对于自己昨晚酒精上头的选择,她倒也没有特别后悔,毕竟吃干抹净不认账惯来是渣男渣女们的传统德行。

    “宝贝,你醒了。”身后传来男人慵懒带笑的满足声线。

    先她一步下床的人身上胡乱裹着浴袍,被拉开的窗帘纵容了更多阳光的青睐,昨夜变得极其恼人可恶的钟峤此时状态好极了。

    身心得到满足的靥足姿态让他看起来随意又野性,他俯身看着姜缈,目光沉迷,年轻英俊的脸上是纯然的满足与快意。

    姜缈抬手捂住眼睛,顺便赶人,“走开,别站在我面前。”

    钟峤依依不舍的从她身前退开,但并未远离,而是直接从身后抱住了她。

    “我人已经是你的了,缈缈,现在可以给我名份了吗?”他语调暧昧,姿态缠绵。

    姜缈充耳不闻,眉眼沉沉,准备起床,然后被满身的不适搞得再度跌回床上。

    “姜缈,你该不会打算吃了不认账吧?”钟峤声音微微高了一些,还带着那么一点质问。

    “钟峤,你得清楚一件事,”姜缈去看身后的男人,声音清晰有力,“我们两个人里,我并不是那么需要你。”

    “你不需要我,我知道,”钟峤看着她,“一直都是我需要你。”

    “所以,如果和我在一起伤心的话,我不会哄你的。”姜缈道。

    钟峤牵起姜缈的手,轻轻蹭了蹭,犹如讨好主人的小狗。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姜缈再次重复了一遍。

    “我明白,”钟峤看着她笑,“你终于答应和我在一起了。”

    清晨的风吹进来,从这一刻开始,新的一天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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