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展云胜的呼唤，苏沫沫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她定睛看着地上盘踞的蛇身，那条蛇并没有动，仔细看，斑驳的蛇皮上还带着斑斑血迹。三角的蛇头上还有车轮碾压过的痕迹。身体在这一刻放松瘫软下来。
“没事了，苏沫沫。”展云胜像安抚受惊的猫咪一样，用手拂过她因瘦弱突起的脊梁，等待她的呼吸变得平稳，回身瞪了一眼还在幸灾乐祸的男孩子们，低声安慰，“我们走吧。我就跟在你后面，不用害怕！”
苏沫沫感激地看了一眼展云胜，费力抽起好似灌了铅的腿，向家的方向慢慢挪动。
捣乱的人，见计谋已经得逞，嗤笑着撤退。展云胜始终保持着和苏沫沫大概一米左右的距离，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一直到苏沫沫的爸爸迎出来，展云胜才住了脚，转身离开。
第二日，苏沫沫没有去学校。
第三日，苏沫沫也没有去学校。
展云胜遥望空荡荡的座位，心里有些落寞，也有些担忧。
注意到展云胜的视线，王威等人趁着他发呆，偷偷摸到他身后，忽然用手肘重击他的背部，看着他一个趔趄倒在桌子上，哄笑喊着：“讨债鬼想念自己的媳妇风流鬼喽！”
突然的袭击令展云胜有些恼怒。他弓起身子，做出反击的姿态。两个男生却跳出来，各自拉扯住展云胜的两条胳膊。王威带着嚣张的神色揶揄道：“你来打我呀，打我呀！”一边得瑟，还一边抄起教室角落里的垃圾桶，兜头倒在了展云胜的身上。凌乱的纸团、细碎的笔屑、灰色的尘土沿着他的头顶慢慢滚落。而王威他们看着自己的杰作得意地笑了起来。
这个世界，坏人不分年龄。
这场闹剧，终于在上课铃响起时收了场。
放学的铃声响起，展云胜揣着满腹心事，沿着记忆中的路，七扭八拐来到苏沫沫家。破败的院子并没有其他人家那种铁门，展云胜不请自来地迈进院子。
窗下用红砖围起的小花圃，里面栽的竟然是农田里常见的野草。白色或紫色的小花随风摇曳，倒也不比那些专门栽种的花儿朵儿逊色。展云胜觉得这一定是苏沫沫的杰作。
“吱呀”门声响起，展云胜的视线和一个男人对上，是苏沫沫爸爸。
“是你呀？”苏沫沫爸爸率先开了口，展云胜却注意到男人脸上遮掩不住的愁容。
展云胜有些局促，踟蹰了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开口：“叔叔……苏沫沫呢？……她……她这两天怎么没有来上学？”
苏沫沫爸爸怔了怔，转而换上温柔的笑：“沫沫呀，她这两日发高烧了，等好了，就回去上学。进来吧，沫沫在里面呢！”说罢，眼前的叔叔对着自己做出邀请的姿势。
展云胜却忽然有些害羞地止住了脚步。“不……不用了，学校见！”说罢，他一溜烟跑出院子，一直跑到很远的地方才住了脚，大口地喘着粗气。
而此刻，苏沫沫正没精打采地靠在床头。许是还没从被丢蛇事件的阴影中缓和过来，整个人像是被抽了精髓一样，没有生气，也没有胃口。苏沫沫爸爸这几日使出浑身解数，做出很多花样，也从街道的小卖部买了很多零食，换着种类地劝着沫沫进食一点。
这孩子此刻的状态，竟然像极了去世前的她妈妈。
沫沫爸整个心脏都揪在一起。因为沫沫不想说，他便也不好问。但是他猜得出，学校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日子就这样浑浑噩噩过去，再次踏进学校，已经是一个月以后的事了。在看到校门的一刻，苏沫沫忽然住了脚，双手抱住爸爸的腿，用祈求的神色望着爸爸。爸爸蹲下身，揉揉她没有光泽的长发，柔声安慰：“没事，沫沫，这次爸爸送你去教室，我在你的包里放了一大捧饼干，咱们分享给同学们，他们就会和沫沫做朋友了。”
闻言，苏沫沫噙着泪水，摇摇头，又点点头。最终她的左手紧紧抓住爸爸宽大的手掌，像奔赴刑场的志士一样，带着赴死的决心，随着爸爸迈进教室。
看到苏沫沫的那一刻，喧闹的教室，一瞬安静下来。沫沫爸爸带上温柔的笑扫视了一遍学生们，从苏沫沫的书包取出装着饼干的袋子，开口道：“苏沫沫发烧刚好，这段时间落下好多课，还得请你们这些同学多照顾着她点。下了课，也多和沫沫一起玩，她最喜欢和你们做好朋友了。”说罢，沫沫看着爸爸弓着腰，将饼干分成若干份，一一放在同学的课桌上。
发到展云胜时，苏沫沫看他慌乱起身，用双手接住，有些紧张地说着：“谢谢叔叔！”
有了展云胜的带头，他后面收到饼干的同学也纷纷说着：“谢谢叔叔！”
苏沫沫这次有些心安地坐下。
下课铃响起，身后的张巧巧却对着苏沫沫“嘁”了一声，转头将饼干丢进垃圾桶。
“你这种不干不净的人送的饼干我可不敢吃！”张巧巧故意冲着苏沫沫大声说道。
闻言，苏沫沫看到好几个已经把饼干一角塞进嘴巴的同学，又赶紧止住动作，小心地观察周围人的动作。于是，泛着好看光泽，散发着浓郁奶香，苏沫沫平日都舍不得吃的饼干被一个接一个地扔进垃圾桶。
苏沫沫有些心痛，也有些恐惧。往日和她勾肩搭背的同学，为什么会变成如今的嘴脸？她不是很明白，即使长大后，她也明白不了，接受不了。
“哎，你们……您们真是分不清好赖人！”展云胜倒是反应比苏沫沫还剧烈，他用身躯挡住垃圾桶，阻止后面的同学继续扔，然后伸出手将埋没在垃圾中的饼干一块一块取出来。
“咦，讨债鬼，你也太恶心了！你不会要拿去吃吧？”王威带头鬼叫起来。“天啊，你是多馋嘴。怪不得你和苏沫沫是一对儿呢，你这叫什么？什么什么？哦对……饥不择食！”
王威的追随者们随之张狂地笑起来。苏沫沫忍住下一秒就要决堤而出的泪，快步走到展云胜跟前，打掉他手里的饼干，用带着怒意的话吼到：“别捡了，脏！”然后头也不回地跑出教室。
直到上课的铃声响起，苏沫沫才回来。讲台上老师在那里口若悬河地讲着，身后的张巧巧他们却一直忍着笑意，嘀嘀咕咕些什么。
感受到口干舌燥的苏沫沫从课桌里拿出自己的水杯，身后的聒噪更加明显。苏沫沫没有理会，拧开瓶盖，“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水，烦躁的情绪似乎被冰凉的水压制了一些。
“哈哈，她喝了，她喝了呀！”张巧巧她们兴奋的声音传入耳膜，苏沫沫回头看到她们此刻带着坏事得逞的表情，笑作一团。
“苏沫沫，我的唾沫好喝吗？”
“苏沫沫，苏沫沫，粉笔沫是什么味道啊？”
苏沫沫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水杯，登时明白了一切。她感觉一阵反胃，拿着水杯的手在轻轻颤抖。
老师终于注意到了她们的动静，大步走过来。“你们几个，上课不好好听讲，搞什么！”
张巧巧她们立马摆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苏沫沫没有说话，只是肩膀抖动，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落。
“苏沫沫，你又怎么了？”老师带着几分不耐烦地问她。
“老师，她大概是喝水呛到了吧！”张巧巧压抑住自己的笑声，高声说道。
老师望着苏沫沫手里的水杯，眉头更添一丝不悦：“苏沫沫，上课能不能专心点！上课就上课，下课再喝能渴死你啊！”
苏沫沫也不知道泪水是在哪一刻止住的。放学的铃声响起时，她像被困在鸟笼中的金丝雀，终于得到了可以离开的准许令，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这个地方。
她一面走在路上，一面不安地张望，害怕王威他们再跟出来捣乱。而目光所及，展云胜就在她身后大概两米的距离，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苏沫沫停下脚步，狐疑地望着展云胜。男孩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结结巴巴开了口：“那个……我就是怕王威他们像上次那样捣乱……你放心，有我跟着，他们来一个我打一个！”一边说着，展云胜还一边拿自己的拳头笨拙地比划着。
苏沫沫扯了扯嘴角，想笑，又没笑出来。
苏沫沫没有回家，她漫无目的地瞎走，不知道去何方，也不想知道去何方。展云胜就那么跟着她，绕过水塘，绕过石碾，绕过一排又一排的房屋。
等到肚子咕咕叫，二人已经到了村子后面的河畔，参差的树木遮住阳光，苏沫沫总算靠着一棵大树停了下来。
展云胜把书包扔在苏沫沫脚边，跑向一旁的苹果园，身子灵巧地钻过外围的铁丝网，像一只皮猴子一样窜上树，选了两个最红最大的苹果，两手抱着，带着由衷的笑向着苏沫沫跑过来。
“呐，苏沫沫，给你！”展云胜将苹果在自己身上蹭了蹭，挑了那个看起来大一些的，递给苏沫沫。
这苹果真好看。展云胜的笑脸也好看。苏沫沫有些恍惚，觉得似乎好久没有见过这么干净的笑了。
她把苹果放到嘴边，“咔嚓”咬了一小口，甘甜的果汁在唇齿间弥散开，“真甜！”她由衷地感慨。
“好吃吧！好吃以后我还给你摘！”展云胜有些洋洋得意道。
温馨没有停留十秒，“汪汪”的犬吠就冲破耳膜，二人抬头，看到园主牵着一条大黑狗，满面怒气地瞪着他俩。那恶犬龇着牙，似乎下一秒就要挣脱绳子向着他们扑过来。
“妈呀！”二人抓起地上的书包，一面尖叫，一面慌乱逃窜。
“没事了，苏沫沫。”展云胜像安抚受惊的猫咪一样，用手拂过她因瘦弱突起的脊梁，等待她的呼吸变得平稳，回身瞪了一眼还在幸灾乐祸的男孩子们，低声安慰，“我们走吧。我就跟在你后面，不用害怕！”
苏沫沫感激地看了一眼展云胜，费力抽起好似灌了铅的腿，向家的方向慢慢挪动。
捣乱的人，见计谋已经得逞，嗤笑着撤退。展云胜始终保持着和苏沫沫大概一米左右的距离，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一直到苏沫沫的爸爸迎出来，展云胜才住了脚，转身离开。
第二日，苏沫沫没有去学校。
第三日，苏沫沫也没有去学校。
展云胜遥望空荡荡的座位，心里有些落寞，也有些担忧。
注意到展云胜的视线，王威等人趁着他发呆，偷偷摸到他身后，忽然用手肘重击他的背部，看着他一个趔趄倒在桌子上，哄笑喊着：“讨债鬼想念自己的媳妇风流鬼喽！”
突然的袭击令展云胜有些恼怒。他弓起身子，做出反击的姿态。两个男生却跳出来，各自拉扯住展云胜的两条胳膊。王威带着嚣张的神色揶揄道：“你来打我呀，打我呀！”一边得瑟，还一边抄起教室角落里的垃圾桶，兜头倒在了展云胜的身上。凌乱的纸团、细碎的笔屑、灰色的尘土沿着他的头顶慢慢滚落。而王威他们看着自己的杰作得意地笑了起来。
这个世界，坏人不分年龄。
这场闹剧，终于在上课铃响起时收了场。
放学的铃声响起，展云胜揣着满腹心事，沿着记忆中的路，七扭八拐来到苏沫沫家。破败的院子并没有其他人家那种铁门，展云胜不请自来地迈进院子。
窗下用红砖围起的小花圃，里面栽的竟然是农田里常见的野草。白色或紫色的小花随风摇曳，倒也不比那些专门栽种的花儿朵儿逊色。展云胜觉得这一定是苏沫沫的杰作。
“吱呀”门声响起，展云胜的视线和一个男人对上，是苏沫沫爸爸。
“是你呀？”苏沫沫爸爸率先开了口，展云胜却注意到男人脸上遮掩不住的愁容。
展云胜有些局促，踟蹰了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开口：“叔叔……苏沫沫呢？……她……她这两天怎么没有来上学？”
苏沫沫爸爸怔了怔，转而换上温柔的笑：“沫沫呀，她这两日发高烧了，等好了，就回去上学。进来吧，沫沫在里面呢！”说罢，眼前的叔叔对着自己做出邀请的姿势。
展云胜却忽然有些害羞地止住了脚步。“不……不用了，学校见！”说罢，他一溜烟跑出院子，一直跑到很远的地方才住了脚，大口地喘着粗气。
而此刻，苏沫沫正没精打采地靠在床头。许是还没从被丢蛇事件的阴影中缓和过来，整个人像是被抽了精髓一样，没有生气，也没有胃口。苏沫沫爸爸这几日使出浑身解数，做出很多花样，也从街道的小卖部买了很多零食，换着种类地劝着沫沫进食一点。
这孩子此刻的状态，竟然像极了去世前的她妈妈。
沫沫爸整个心脏都揪在一起。因为沫沫不想说，他便也不好问。但是他猜得出，学校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日子就这样浑浑噩噩过去，再次踏进学校，已经是一个月以后的事了。在看到校门的一刻，苏沫沫忽然住了脚，双手抱住爸爸的腿，用祈求的神色望着爸爸。爸爸蹲下身，揉揉她没有光泽的长发，柔声安慰：“没事，沫沫，这次爸爸送你去教室，我在你的包里放了一大捧饼干，咱们分享给同学们，他们就会和沫沫做朋友了。”
闻言，苏沫沫噙着泪水，摇摇头，又点点头。最终她的左手紧紧抓住爸爸宽大的手掌，像奔赴刑场的志士一样，带着赴死的决心，随着爸爸迈进教室。
看到苏沫沫的那一刻，喧闹的教室，一瞬安静下来。沫沫爸爸带上温柔的笑扫视了一遍学生们，从苏沫沫的书包取出装着饼干的袋子，开口道：“苏沫沫发烧刚好，这段时间落下好多课，还得请你们这些同学多照顾着她点。下了课，也多和沫沫一起玩，她最喜欢和你们做好朋友了。”说罢，沫沫看着爸爸弓着腰，将饼干分成若干份，一一放在同学的课桌上。
发到展云胜时，苏沫沫看他慌乱起身，用双手接住，有些紧张地说着：“谢谢叔叔！”
有了展云胜的带头，他后面收到饼干的同学也纷纷说着：“谢谢叔叔！”
苏沫沫这次有些心安地坐下。
下课铃响起，身后的张巧巧却对着苏沫沫“嘁”了一声，转头将饼干丢进垃圾桶。
“你这种不干不净的人送的饼干我可不敢吃！”张巧巧故意冲着苏沫沫大声说道。
闻言，苏沫沫看到好几个已经把饼干一角塞进嘴巴的同学，又赶紧止住动作，小心地观察周围人的动作。于是，泛着好看光泽，散发着浓郁奶香，苏沫沫平日都舍不得吃的饼干被一个接一个地扔进垃圾桶。
苏沫沫有些心痛，也有些恐惧。往日和她勾肩搭背的同学，为什么会变成如今的嘴脸？她不是很明白，即使长大后，她也明白不了，接受不了。
“哎，你们……您们真是分不清好赖人！”展云胜倒是反应比苏沫沫还剧烈，他用身躯挡住垃圾桶，阻止后面的同学继续扔，然后伸出手将埋没在垃圾中的饼干一块一块取出来。
“咦，讨债鬼，你也太恶心了！你不会要拿去吃吧？”王威带头鬼叫起来。“天啊，你是多馋嘴。怪不得你和苏沫沫是一对儿呢，你这叫什么？什么什么？哦对……饥不择食！”
王威的追随者们随之张狂地笑起来。苏沫沫忍住下一秒就要决堤而出的泪，快步走到展云胜跟前，打掉他手里的饼干，用带着怒意的话吼到：“别捡了，脏！”然后头也不回地跑出教室。
直到上课的铃声响起，苏沫沫才回来。讲台上老师在那里口若悬河地讲着，身后的张巧巧他们却一直忍着笑意，嘀嘀咕咕些什么。
感受到口干舌燥的苏沫沫从课桌里拿出自己的水杯，身后的聒噪更加明显。苏沫沫没有理会，拧开瓶盖，“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水，烦躁的情绪似乎被冰凉的水压制了一些。
“哈哈，她喝了，她喝了呀！”张巧巧她们兴奋的声音传入耳膜，苏沫沫回头看到她们此刻带着坏事得逞的表情，笑作一团。
“苏沫沫，我的唾沫好喝吗？”
“苏沫沫，苏沫沫，粉笔沫是什么味道啊？”
苏沫沫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水杯，登时明白了一切。她感觉一阵反胃，拿着水杯的手在轻轻颤抖。
老师终于注意到了她们的动静，大步走过来。“你们几个，上课不好好听讲，搞什么！”
张巧巧她们立马摆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苏沫沫没有说话，只是肩膀抖动，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落。
“苏沫沫，你又怎么了？”老师带着几分不耐烦地问她。
“老师，她大概是喝水呛到了吧！”张巧巧压抑住自己的笑声，高声说道。
老师望着苏沫沫手里的水杯，眉头更添一丝不悦：“苏沫沫，上课能不能专心点！上课就上课，下课再喝能渴死你啊！”
苏沫沫也不知道泪水是在哪一刻止住的。放学的铃声响起时，她像被困在鸟笼中的金丝雀，终于得到了可以离开的准许令，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这个地方。
她一面走在路上，一面不安地张望，害怕王威他们再跟出来捣乱。而目光所及，展云胜就在她身后大概两米的距离，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苏沫沫停下脚步，狐疑地望着展云胜。男孩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结结巴巴开了口：“那个……我就是怕王威他们像上次那样捣乱……你放心，有我跟着，他们来一个我打一个！”一边说着，展云胜还一边拿自己的拳头笨拙地比划着。
苏沫沫扯了扯嘴角，想笑，又没笑出来。
苏沫沫没有回家，她漫无目的地瞎走，不知道去何方，也不想知道去何方。展云胜就那么跟着她，绕过水塘，绕过石碾，绕过一排又一排的房屋。
等到肚子咕咕叫，二人已经到了村子后面的河畔，参差的树木遮住阳光，苏沫沫总算靠着一棵大树停了下来。
展云胜把书包扔在苏沫沫脚边，跑向一旁的苹果园，身子灵巧地钻过外围的铁丝网，像一只皮猴子一样窜上树，选了两个最红最大的苹果，两手抱着，带着由衷的笑向着苏沫沫跑过来。
“呐，苏沫沫，给你！”展云胜将苹果在自己身上蹭了蹭，挑了那个看起来大一些的，递给苏沫沫。
这苹果真好看。展云胜的笑脸也好看。苏沫沫有些恍惚，觉得似乎好久没有见过这么干净的笑了。
她把苹果放到嘴边，“咔嚓”咬了一小口，甘甜的果汁在唇齿间弥散开，“真甜！”她由衷地感慨。
“好吃吧！好吃以后我还给你摘！”展云胜有些洋洋得意道。
温馨没有停留十秒，“汪汪”的犬吠就冲破耳膜，二人抬头，看到园主牵着一条大黑狗，满面怒气地瞪着他俩。那恶犬龇着牙，似乎下一秒就要挣脱绳子向着他们扑过来。
“妈呀！”二人抓起地上的书包，一面尖叫，一面慌乱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