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下讨厌的称呼,点头走过去,“晓得了。”到他不远的位置,慢下脚,“老爷不是见客人吗?让我过去干啥呀?”观察他下垂没有看我的目光。

    他双眼微微抬,灯笼的映照下,浅笑的神情特别明显,“小的只听吩咐,不晓得老爷请姨娘做撒子。”

    不晓得能不能找到机会,我只能压抑急躁的思绪,迈出不快的步伐。

    听他催我一声,我跟他迈出院子。

    侧目瞥小闵房间的灯还亮着,我想,到时候如果放火,得把她支走。

    “管家叫我给您提个醒……”他带笑的声音拉回我的思绪,我虚化的目光集中焦点看他,“啥?”

    和灯笼相连、雕刻细纹的木棍在他手里平直,下面的灯笼却不停地轻轻晃。

    像风吹着,闪烁摇曳的光。

    一直含笑的他对我散发着和善,“管家叫我与姨娘说,待进正厅莫抬头,规矩些到老爷跟前,莫忘叫老爷。”

    来这几天都没被教过啥,我慢下步伐思考,侧过头歪着问他:“这是一直有的规矩吗?”

    他点点头,“是。”

    正厅的门每次经过都是开的,可是和天亮时看的不同,临近天黑里面也点亮蜡烛,显得深沉的木色感觉更严肃。

    准确地说,应该是庄严。

    台阶上李运站在墙边,他身边是一个面熟的少年,而另一边的仆人穿着和少年不同的工作服,同样低着头。

    脚步刚停下,李运抬眼从边绕了半步走过来,下台阶后轻微颔首,“姨娘。”

    忍着别扭“嗯”了一声,脑袋偏向他,眼睛往厅里看,正位上,烛光照亮很远的身影,我看不清神情,只见他侧对坐右边下位的男人,不晓得说撒子。

    男人也是朝他侧坐,我几乎看不见男人的脸。

    没在疑惑的地方费时间,我对似乎要张口的李运小声问道:“老爷叫我来干啥?”

    “这我实在不晓得。”他脑袋低了低,再抬起头,“姨娘莫怪。”移步侧过身,手往斜前面伸,“姨娘,请。”

    我看不想进去的地方,手握了握,吐一口气,迈上台阶。

    刚走一步,听见李运低声说:“姨娘莫忘了规矩,否则丢老爷的脸面不妥。”

    “……”想明白大概是李玉授意,我缓慢低下了头,继续往上走。

    沉重的每一步,都拉低我视线,我似乎从没这么仔细看过踩脚下的台阶。

    才注意到夜色笼罩下泛滥的台阶有散碎的黄,随着我的脚步移动变换。

    每一次前进都不同的深黄,渐渐有隐隐亮色,我抬脚跨过深红的门槛,迈不动脚,索性停下,头低着,不适叫道:“老爷。”

    “过来。”

    没感觉他语气有异常,我缓慢抬脚走两步,想起他的要求,赶紧说:“好。”

    “哈哈,这便是你训好了的?”

    走几步,余光瞥见翘起二郎腿撑起的长衫下摆,我听这男的的声音有点耳熟,想瞅一眼,可是被前面的他震住了动作。

    “也足够。”

    低头不清楚还有多久走到,我不敢慢下脚步,也不想到他身边。

    视线里忽然伸进一只手,我没想到突然和他这么近,脑袋还愣着呢,他就拉着我的手,把我带进怀里。

    “啊!”急忙勾住他脖子,我眼睛睁大看他。他透着和我相反的自在,放开我手腕,落我肚子上那只手慢慢下滑,“有功夫调理。”

    “那我瞧瞧你理得如何。”那人语气很不正常,笑音有些怪,“小伙计,瞧我。”

    叫我伙计,他是谁?

    李玉的手摸在我的腿上,我看他表情还算淡定,我顺着他看的方向,将我的视线转移,我看见了——熟悉的脸!

    脑袋顿时宕机,联想饭后李运说的话,我早应该想到姓刘的是他!

    他眼睛扫过我,朝一边看,“便是这般“足够”的?”

    惊讶之余感觉他语气不善,我想起那天的事,突然呼吸不畅。

    顾不上伤口,朝李玉扭腰,钻他怀里。

    胡乱握住他停我腿上的手,抓进怀里,猫头看他,“那天我不是故意和他的人吵,是……”本想说清楚经过,可是想起老板的话,我没继续说,勾住他脖子的胳膊稍微使劲,头往上抬,亲了亲他,“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好不好?”

    他的手抽出我握紧的手里,慢慢抚向我的腰间,撇眼朝那边看,“他养的畜生狐假虎威”顺着后侧往上抚摸,我感觉快和他贴身,“错不在你。”

    悬着的心好像降落,我没心情想太多,轻轻亲他一口,缩他怀里快速喘气。

    “啧啧啧,才几日教养成这副样子,等过些日子——”

    “这几日耽搁不少事,她过门的礼就从简。”手挪到我的身前,向上摸摸我微张的嘴,“三日后请你、还有子阔他们来吃顿酒就得。”怕他把手再伸我嘴里,我悄悄躲了躲。他像是没发现,“明儿你得空代我知会一声,省得后日请柬送去,再寻不到人。”

    “真是好交情,自个儿怀抱娇妾,还使唤我,呵!”姓刘的听上去有点气,“我成你们传话的嘞?”

    他低声笑了一下,“不能白传。”身后的手把我往前推,我茫然地抬起头,他向我侧目垂下眼,“回房去。”

    感觉他们像有话说,我不想错过逃跑的机会,目光凑近他,抓住他布料,“那你啥时候来?”

    他眼珠移开一下,转回后眉毛微蹙。

    我咽了咽口水,默默收回手,“晓晓得了。”低头借他推的劲,脚踩地,站起来。

    头虽然低着,眼睛依旧看他,“那我回去了。”

    他眼光离开我眼前,我晓得得不到回应,转身脚步略快地往外走。

    “那时顶嘴不饶人的模样,还当她多不服的性子。”姓刘的话就像尖锐的刺扎得我疼地慢下脚步,而李玉随口说的让我忽然明白为啥叫我来一趟,“不服也晓得进退,这样的才得趣。”

    突然晓得,他叫我来就和展示物品差不多。

    把我放在怀里,让人看我像个玩具任他摆弄,哈哈!

    不知不觉间,我抬起了头,藏蓝的天笼罩院子里,即使有烛光照明,我依旧感觉充斥着令人窒息的黑。

    每一步都格外地沉重,透不过气。

    我感觉我走下去的脚步是下坠的,身上的疼也在加剧我的痛苦,我想跑,可是却停下了。

    大概下三阶台阶,李运停在我下位。

    “姨娘,夜深不好走,我叫麻谷送你回房?”

    记不清我具体说了啥,应该是答应的话,不然我身边不会有光陪伴。

    尊严被他们按地上压碎,我能做的只有一声不吭地出去,哈哈哈。

    在今天逃跑的想法更加强烈,我恨不得现在就跑出这个弯弯绕绕的院子,逃离不属于我的世界。

    “姨娘……”身边人突然发声,我克制内心的想法,侧过头问他:“咋了?”

    “您若是觉不够亮,我随您挨烛台走。慢些也不打紧的。”

    怀疑他或许发现我有点奇怪?我装作没事地摇摇头,“不用,快点回屋比较好。”

    他又面朝前方低下了头。

    我没移开的眼睛落在他和灯笼之间,产生了一个想法,但也要想清楚借口。

    没走几步,虚化的目光逐渐集中,侧过头,尽量放松,“刘老板来干啥呀?”

    他眼睛似乎斜了斜,嘴巴似乎张开,可没有听见声音。

    猜他大概有他的顾虑,我思考过后把手上的戒指摘下来一个,递给他,“我也想好好伺候老爷。”往他面前送,“晓得多些也好伺候啊。”

    灯笼和周围几根柱子上的烛光,此刻在他眼里显得特别亮。

    眼睛往下见他一只手要放开木棍,我不确定他犹豫的原因是啥,走到他斜前,俯身和他平视,“你应该已经听说了,老爷说这些东西我能随便给人。”手捏着戒指送到他眼前,“本来就是要给你的,你回不回答都能收下。”

    可能没有彻底消灭他的犹豫,我还想继续劝他,他忽然把手伸上来,笑容似乎带激动,“谢谢姨娘!”手掌在戒指下面不远,作像捧的动作,“姨娘仁慈。”

    记得上次常顺怼我,就是这种手势。

    我明白他的意思,把手指朝下,戒指放他手上,“不客气。”

    收下礼物也等于收下好意,等过会儿再问说不定就能问出来了。

    想着,走回他身边,刚要和他迈开脚,就听他很轻地说:“小的在外头听得不真切,只听清一些。”

    我脚步暂停,瞬间看他,“啥呀?”

    他轻微侧过脸,双眼微抬,明显压低声音,“刘老板今儿来应当是瞧瞧老爷、帮程少东家传话的。”说完,双眼往下看,“旁的不晓得嘞。”

    他不晓得具体,我再问也没啥用,想了想,问他一个认为关键的:“那刘老板常来吗?每次来都待多久呀?”

    “常……”疑惑他咋停了,才听有脚步声走过来。我也适时闭上嘴,装没事跟他慢步走。经过的人渐远,他继续低声说:“常来的。只是每回待的时辰都说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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