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的恐惧
在我有动作之前，他补充道：“我每回耍玩会擦的，姐姐不必担心。给。”
我看了看，手指刚要碰上去，抬眼问他：“你是干擦还是湿擦？”
“撒子？”在我以为这还有解释的时候，他停了一下，然后说：“不常用水擦，但上回擦嘞。”
小兔子放下，放心捏住他递给我的木棍。
“那你教我咋耍吧。”
他去到我身后，胳膊越过我的肩膀，手伸到我前面，木棍勾住悟空的脑后。
“姐姐，你动动他的手杆儿。”
身后的靠近让我有点不适，我晓得不是他的原因，调整自己的心态，看前面。
“好，你等等。”
感觉手有点错乱，我看右手中指和食指夹的木棍，对应纸片人的小手臂，试着活动了一下，没想到带动手的那个木棍，把手转了个圈。
“哈哈！”他的声音在我身后震，“姐姐~”接着让悟空的脑袋左右摆动，“你这样子，大圣爷莫得法子送师傅取经嘞！”
一个弟弟还笑话我！
我刚想怼回去，瞥见悟空扭着的手腕，忽然瞬移木棍，打悟空的头，“那就原地忏悔，叫你取不好经！”
“姐姐好厉害，连大圣爷的头都敢打。”他让悟空的头朝手低了低，“佩服~佩服~”
他一口一个大圣爷，但眼前的孙悟空穿着素朴，一身取经人的装扮，没啥大圣的风采。
“叫我大圣爷，却不给我画好衣裳”我把嗓音变粗，控制中指和食指的木棍不动，把纸片人的手移向纸片的腰身，“咳！”没控制住，露出了本音，“你哪儿把我当大圣嘞？”
我向后看，他朝我低头，露出几分受冤的表情，“您这说的哪里话？取经要遭九九八十一难，不比花果山水帘洞逍遥自在，穿着不能那样张扬。”
他说得有道理，“但你唱的又不是正经戏，俺老孙穿身好衣裳没啥不好吧？”
他突然拿着木棍朝我侧过身，有点不太高兴的样子，“我唱的咋不是正经戏了？师傅和竹老板可有好生教我！”
虽然话语间有着少年气，可眼里的不悦着一点我抵触的存在，我本能躲了一下，松开木棍。
避开他看我的视线，想冷静一下，余光瞥见他朝我蹲下。
“姐姐不安逸吗？”我一时不晓得咋说，又听他问：“是我惹到姐姐了？”脚步凑近过来，“我向姐姐赔不是！姐姐莫气，是我的错。”
和他只是东拉西扯，我不该怕啥……
放开在腿上抓的手，一鼓作气看向他，边想借口边说：“我没事儿，只是想给孙悟空换衣服。”
因为一个眼神就害怕，实在没面子，我观察他有没有信我的借口。
“得！”他跳了起来，点头低下，“我去师傅那里拿笔墨纸砚画衣裳样子，过两日给孙悟空作身子，便穿姐姐画的衣裳。”
信了就好，我默默放心。
看他转身要走，我马上起身，“等我和你一起去！”
让他等我，他真的慢下了步，陪我走到书房门前。
听到他师傅和念宁零散的话语声，我手抵在腰间，悄悄往里面探了探头。
念宁在书桌里面拿笔低头，他师傅在书桌后同样拿着笔，轻轻垂眼，好像很专注地写啥。
大概没过几秒，那双垂直的眼直接看向了我，平直的唇间弯起了幅度。
“咋不进来？”他含着清透的笑音，柔和地说：“想等等让念宁去瞧瞧你，你便来嘞。快进来。”
他一招招手，我就管不住脚地快走过去。
到他身边，我还没说话，他就笑着理了理我的头发，“慢一些。”
“师傅，许大姐要给大圣爷画衣裳，我们是来要笔墨纸砚的。”
他手收了下来，眼神偏了一点，“笔自个儿取，其余的念宁给他们送过去。”
“恩。”
“是。”康平说。
余光瞥见念宁放下笔起身，康平顺序拿起那根笔，“这笔毛顺，就它嘞。”
“姐姐，咱回吧。”
康平的声音近了过来，可我大半视线依旧被他占据，不想转开。
他抿着嘴看了我几秒，移开视线，“你先和念宁回去，我与小又说几句话。”
“……哦。”
脚步声接连走远，面前的他站起来，我的视线也跟着升高，看他顶开身后的椅子。
“哪里不妥吗？”他摸着我的头，低头问我。我往前一靠，头顶顶到他下巴，脸贴在他身前，“我感觉我很不对劲……你多摸摸我的头，好不好？”
“好。”轻柔的抚摸好像抚平我心里的抗拒，我觉得堵塞的感觉少了很多。紧接着看到另一只手伸向我后面，感觉他轻轻抱住我，“是不是康平吓到你了？”我想否认，但我正要开口，就听他继续说：“准是前些日子和你闹惯了，一时莫得分寸。等等我与他说说。”
“不要！”我脑袋没离开他的身前，只是仰头看他，“我不想那样。”
“那样”是哪样？我有点说不清。
是被特殊对待？应该是吧。现在已经够特殊了，不能再特殊了。
脑后停下的抚摸渐渐安抚着我，他对我浅笑道：“好，依你。”
无声的安抚让我心里的不适感逐渐消退，那种闷闷的抵触也无形中平复。我慢慢抬起头，“我可以了……不用摸了。”
觉得不好意思。我这么大一个人，还要靠他的安慰才能从低落中走出……
……我明明不是这样的，我以前可以扛住很多。
眼睛不自觉躲着他。好丢人。
“小妹。”脑后的手随我要低下的头移动，缓慢轻柔地摸摸。听见声音，我很慢地朝他看，瞬间被温柔坚定环绕，“我说你是我的小妹，那我便是你的哥哥，我应当顾着你，莫得不妥。你时时刻刻都能找我，晓得吗？”
我盯着眼前的人看很久，他眼里不是这副身体，而是真正的我。我私心不想拒绝他对我的包容，就让我暂时做个弱者。
垂在两侧的手抱住了他，我仰着头看他突然露出的笑意，有点闷地笑着，“我不会再觉得有啥不好，我会常常找你的。”
他笑颜透着开心，掌心的温暖依旧传递进我的脑袋，“要不要来这里和康平耍？那样就不必来回走嘞。”
“嗯……”我想了想，“是个好想法。”笑嘻嘻往后退步，握住他从我脑后滑下的手，“但我在这儿你肯定没法干活，所以等你忙完吧。你放心，我一不高兴就来找你，绝不憋着。”
出去之前他理了理我贴脸上的头发，又叮嘱了几句。虽然我的疼不少，但我走在长廊上的脚步却感觉轻快了一点。
很快走到房间门口，刚好见念宁走出来。
晓得念宁要回去帮他的忙，我说：“他已经开始了，正需要你呢。”接着让道。
念宁点了点头，但没有走。
“想找他便去，也省得他惦记。”
诧异他晓得我想的什么，我停顿一下，点了点头，“嗯。”
和他擦身而过，我进屋看康平坐凳子上磨墨，眼神从桌上转向我，露出激动的神情，“许大姐！快来呀，就等你嘞。”
不自觉被眼前染上笑意，“来了。”过去坐上我原先的位置，康平把笔给我，“姐姐想画撒子衣裳？”
“嗯……”我顺了一点墨到笔尖，看小兔子压着的纸，侧目冲他笑说：“当然是帅到掉渣的美猴王该穿的！”
他好像想了想我的话，接着问：“姐姐想的该不是上回见的猴王打扮？”我还来不及回他，他马上把墨条贴着砚台的边放，一下子站了起来，“那张猴王皮影和师徒三人不相衬，我便莫得拿来。姐姐想要那一身，我这就去取！”
“你先等等！”我连笔都莫得放下，赶快去握他的手腕，“咋这么急呢？能不能听我说？”
他愣了一下，身子回来，“姐姐说。”
他坐下间，我低声吐槽：“和张宴生准玩到一起。”
不自觉想到那天给竹山买药，那个弟弟不听完话着急的样子，我浮起了笑意。
“姐姐，你说。”他一声让我回过神，我放开他的手腕，问道：“我睡着的时间你有没有听说张宴生过来啊？”
大概话题跳转得太突然，他明显呆几秒。
“……莫得。”他身体轻微侧过来一点，“你若是想晓得，晚些问问念宁哥。”
前天拒绝了张宴生看我，估计张宴生觉得等我好了再看也行，就没来找我。
“不用了。”我带着手里的笔上桌，“问了肯定会以为我想见，再把他找来，那到时候太热闹了。”侧着头对背光的他，故弄玄虚地笑说：“我说的衣裳要更华丽一点。”
低头面向桌面，右耳听他好像疑惑地说：“华丽？”
回忆着，落下笔尖，“是啊，更贵一点。”
年少对太像猴子的猴子没啥兴趣，钟情于港版那只不太像猴子的猴子。
“我瞧瞧。”他头移过来看。
我回忆在电视上看到的画面，在他和我一起专注在纸上的目光下，落下笔尖。
将近一个月，我早应该和她的身体融合，没办法把身体当借口。
我看了看，手指刚要碰上去，抬眼问他：“你是干擦还是湿擦？”
“撒子？”在我以为这还有解释的时候，他停了一下，然后说：“不常用水擦，但上回擦嘞。”
小兔子放下，放心捏住他递给我的木棍。
“那你教我咋耍吧。”
他去到我身后，胳膊越过我的肩膀，手伸到我前面，木棍勾住悟空的脑后。
“姐姐，你动动他的手杆儿。”
身后的靠近让我有点不适，我晓得不是他的原因，调整自己的心态，看前面。
“好，你等等。”
感觉手有点错乱，我看右手中指和食指夹的木棍，对应纸片人的小手臂，试着活动了一下，没想到带动手的那个木棍，把手转了个圈。
“哈哈！”他的声音在我身后震，“姐姐~”接着让悟空的脑袋左右摆动，“你这样子，大圣爷莫得法子送师傅取经嘞！”
一个弟弟还笑话我！
我刚想怼回去，瞥见悟空扭着的手腕，忽然瞬移木棍，打悟空的头，“那就原地忏悔，叫你取不好经！”
“姐姐好厉害，连大圣爷的头都敢打。”他让悟空的头朝手低了低，“佩服~佩服~”
他一口一个大圣爷，但眼前的孙悟空穿着素朴，一身取经人的装扮，没啥大圣的风采。
“叫我大圣爷，却不给我画好衣裳”我把嗓音变粗，控制中指和食指的木棍不动，把纸片人的手移向纸片的腰身，“咳！”没控制住，露出了本音，“你哪儿把我当大圣嘞？”
我向后看，他朝我低头，露出几分受冤的表情，“您这说的哪里话？取经要遭九九八十一难，不比花果山水帘洞逍遥自在，穿着不能那样张扬。”
他说得有道理，“但你唱的又不是正经戏，俺老孙穿身好衣裳没啥不好吧？”
他突然拿着木棍朝我侧过身，有点不太高兴的样子，“我唱的咋不是正经戏了？师傅和竹老板可有好生教我！”
虽然话语间有着少年气，可眼里的不悦着一点我抵触的存在，我本能躲了一下，松开木棍。
避开他看我的视线，想冷静一下，余光瞥见他朝我蹲下。
“姐姐不安逸吗？”我一时不晓得咋说，又听他问：“是我惹到姐姐了？”脚步凑近过来，“我向姐姐赔不是！姐姐莫气，是我的错。”
和他只是东拉西扯，我不该怕啥……
放开在腿上抓的手，一鼓作气看向他，边想借口边说：“我没事儿，只是想给孙悟空换衣服。”
因为一个眼神就害怕，实在没面子，我观察他有没有信我的借口。
“得！”他跳了起来，点头低下，“我去师傅那里拿笔墨纸砚画衣裳样子，过两日给孙悟空作身子，便穿姐姐画的衣裳。”
信了就好，我默默放心。
看他转身要走，我马上起身，“等我和你一起去！”
让他等我，他真的慢下了步，陪我走到书房门前。
听到他师傅和念宁零散的话语声，我手抵在腰间，悄悄往里面探了探头。
念宁在书桌里面拿笔低头，他师傅在书桌后同样拿着笔，轻轻垂眼，好像很专注地写啥。
大概没过几秒，那双垂直的眼直接看向了我，平直的唇间弯起了幅度。
“咋不进来？”他含着清透的笑音，柔和地说：“想等等让念宁去瞧瞧你，你便来嘞。快进来。”
他一招招手，我就管不住脚地快走过去。
到他身边，我还没说话，他就笑着理了理我的头发，“慢一些。”
“师傅，许大姐要给大圣爷画衣裳，我们是来要笔墨纸砚的。”
他手收了下来，眼神偏了一点，“笔自个儿取，其余的念宁给他们送过去。”
“恩。”
“是。”康平说。
余光瞥见念宁放下笔起身，康平顺序拿起那根笔，“这笔毛顺，就它嘞。”
“姐姐，咱回吧。”
康平的声音近了过来，可我大半视线依旧被他占据，不想转开。
他抿着嘴看了我几秒，移开视线，“你先和念宁回去，我与小又说几句话。”
“……哦。”
脚步声接连走远，面前的他站起来，我的视线也跟着升高，看他顶开身后的椅子。
“哪里不妥吗？”他摸着我的头，低头问我。我往前一靠，头顶顶到他下巴，脸贴在他身前，“我感觉我很不对劲……你多摸摸我的头，好不好？”
“好。”轻柔的抚摸好像抚平我心里的抗拒，我觉得堵塞的感觉少了很多。紧接着看到另一只手伸向我后面，感觉他轻轻抱住我，“是不是康平吓到你了？”我想否认，但我正要开口，就听他继续说：“准是前些日子和你闹惯了，一时莫得分寸。等等我与他说说。”
“不要！”我脑袋没离开他的身前，只是仰头看他，“我不想那样。”
“那样”是哪样？我有点说不清。
是被特殊对待？应该是吧。现在已经够特殊了，不能再特殊了。
脑后停下的抚摸渐渐安抚着我，他对我浅笑道：“好，依你。”
无声的安抚让我心里的不适感逐渐消退，那种闷闷的抵触也无形中平复。我慢慢抬起头，“我可以了……不用摸了。”
觉得不好意思。我这么大一个人，还要靠他的安慰才能从低落中走出……
……我明明不是这样的，我以前可以扛住很多。
眼睛不自觉躲着他。好丢人。
“小妹。”脑后的手随我要低下的头移动，缓慢轻柔地摸摸。听见声音，我很慢地朝他看，瞬间被温柔坚定环绕，“我说你是我的小妹，那我便是你的哥哥，我应当顾着你，莫得不妥。你时时刻刻都能找我，晓得吗？”
我盯着眼前的人看很久，他眼里不是这副身体，而是真正的我。我私心不想拒绝他对我的包容，就让我暂时做个弱者。
垂在两侧的手抱住了他，我仰着头看他突然露出的笑意，有点闷地笑着，“我不会再觉得有啥不好，我会常常找你的。”
他笑颜透着开心，掌心的温暖依旧传递进我的脑袋，“要不要来这里和康平耍？那样就不必来回走嘞。”
“嗯……”我想了想，“是个好想法。”笑嘻嘻往后退步，握住他从我脑后滑下的手，“但我在这儿你肯定没法干活，所以等你忙完吧。你放心，我一不高兴就来找你，绝不憋着。”
出去之前他理了理我贴脸上的头发，又叮嘱了几句。虽然我的疼不少，但我走在长廊上的脚步却感觉轻快了一点。
很快走到房间门口，刚好见念宁走出来。
晓得念宁要回去帮他的忙，我说：“他已经开始了，正需要你呢。”接着让道。
念宁点了点头，但没有走。
“想找他便去，也省得他惦记。”
诧异他晓得我想的什么，我停顿一下，点了点头，“嗯。”
和他擦身而过，我进屋看康平坐凳子上磨墨，眼神从桌上转向我，露出激动的神情，“许大姐！快来呀，就等你嘞。”
不自觉被眼前染上笑意，“来了。”过去坐上我原先的位置，康平把笔给我，“姐姐想画撒子衣裳？”
“嗯……”我顺了一点墨到笔尖，看小兔子压着的纸，侧目冲他笑说：“当然是帅到掉渣的美猴王该穿的！”
他好像想了想我的话，接着问：“姐姐想的该不是上回见的猴王打扮？”我还来不及回他，他马上把墨条贴着砚台的边放，一下子站了起来，“那张猴王皮影和师徒三人不相衬，我便莫得拿来。姐姐想要那一身，我这就去取！”
“你先等等！”我连笔都莫得放下，赶快去握他的手腕，“咋这么急呢？能不能听我说？”
他愣了一下，身子回来，“姐姐说。”
他坐下间，我低声吐槽：“和张宴生准玩到一起。”
不自觉想到那天给竹山买药，那个弟弟不听完话着急的样子，我浮起了笑意。
“姐姐，你说。”他一声让我回过神，我放开他的手腕，问道：“我睡着的时间你有没有听说张宴生过来啊？”
大概话题跳转得太突然，他明显呆几秒。
“……莫得。”他身体轻微侧过来一点，“你若是想晓得，晚些问问念宁哥。”
前天拒绝了张宴生看我，估计张宴生觉得等我好了再看也行，就没来找我。
“不用了。”我带着手里的笔上桌，“问了肯定会以为我想见，再把他找来，那到时候太热闹了。”侧着头对背光的他，故弄玄虚地笑说：“我说的衣裳要更华丽一点。”
低头面向桌面，右耳听他好像疑惑地说：“华丽？”
回忆着，落下笔尖，“是啊，更贵一点。”
年少对太像猴子的猴子没啥兴趣，钟情于港版那只不太像猴子的猴子。
“我瞧瞧。”他头移过来看。
我回忆在电视上看到的画面，在他和我一起专注在纸上的目光下，落下笔尖。
将近一个月，我早应该和她的身体融合，没办法把身体当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