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树枝伸到我俩之间,“我发现这个的味道和你身上很像,不过没你身上好闻。”

    分不清啥时候发现他身上的气息,我一直觉得那是花草的味道,但好像不是。

    他含浅笑,捏我眼前的树枝,“许是书房的气味。”我回忆间渗入一丝疑惑,自言自语地,“书房?”上角的余光瞥见她端盆来,我说话间抬头,“没闻到啊。林芝,你闻见了吗?”

    她单手拿盆没了动作,转过来的目光似乎有点愣,往下看了看,说:“莫得。”

    “书房的书架是楠木所作。”他手拿我松开的树枝,偏向我的眼神不时移动,“不是老木头,闻着淡,你们闻不出也应当。”

    几乎在书房待一天,他染上味道很正常,我想起这点,忽然想到:“啊!那我身上是不是也有这味儿?”闻闻自个儿的胳膊。

    他笑了一声,“你才待几日哦,不容易有味的。”我忽然停顿,放下了手,有点小丧气,“原来你是泡出来的呀……还以为很快就有呢。”

    他笑着,往锅里倒米的她也笑了。

    “小又屋里有花”她拿起锅铲在锅里弄了两下,对我笑着,把锅盖盖上,“说不准过些日子也有味嘞。”

    “若想有些好闻的味,明儿叫念宁买两个香囊回来就得,不必等。”

    他把树枝放到一边,拿起腿边的几根折断送进火口。我两手耷拉着,歪着头,“不用了,我只是好奇你身上的味道。”

    刚才烧火闻到树枝的气味,到他身边发现很像他的味道,说到底就是好奇,要真让我带个香囊,我有点不适应。

    “好奇便得空探一探和书房哪里相近,也算寻个乐趣。”

    火口里的光覆盖一半他身上,浅绿的长衫好像入秋,偏白的肤色多了火的温暖,柔和的笑意沁人心,在草木的烟雾中有着别样的烟火气。

    我耷拉腿上的手伸向别样的烟火,扯扯他胳膊上的布料,“你不是心软的神”他又把几根树枝扔进去,眼含疑惑地看我。我嘴里抖着笑,“你是花仙子~嘿嘿~花草树木的神哈哈……”

    “……”过几秒,他像是愣住的眼神化为无奈的笑,手指背后碰碰我的额头,“你啊~鬼心思。”

    不晓得为啥子,我总想靠着他,也这么做了。树枝勾过的凳子,坐他身边,拿他掰断的树枝绕他的衣袖,柔软地缠晃。

    他看了我一眼,没说啥子,又掰了几根新的。

    而我手里的树枝也在这时不绕了,开始跟他手里的树枝打架,他先是躲了躲,之后把几根扔进火口,留一根跟我打。

    忽然出现的哒哒哒声像是给他伴奏,契合他手比我快的动作,节奏的间隙,他躲还能拍到我的树枝。

    觉得自个儿要还不了手了,他手腕轻轻一扭,我找到空隙,拍倒了顶端!

    “哈哈,我赢了!”

    “赢了吗?”他侧过头看我。我也将眼尾的视线正像他,“对呀。”细细跟他算,“你拍到我四回,我拍到你五回,刚才就是第五回,我赢了。”

    他好像思考地垂下眼,紧接着对我笑了:“恩,应当是。”语调肯定一些:“小妹赢了,好厉害哦。”

    我在夸奖中笑得开心,听到经过身后的脚步,侧过头见林芝停在右边的灶台前,蹲下往渐渐暗光的火口送树枝。

    想起了正事,我拿树枝的手往下一垂,起身过去,“忘了烧火!”拿几根跟她往里送,“林芝,你忙你的,这里交给我!”

    她收回手时看了我几秒,半边脸微微迎着火,浅笑点头,“得,交给你嘞。”

    她起来转身回去,我也转身去拿凳子。

    微微垂晃的袖口跟他的手进入视线,我见他把矮凳推过来,轻轻的笑声使我抬头。

    手碰到矮凳边,我对他皱眉,“跟我打架不提醒我烧火,怪你!”

    他的眼神像是懵了。下一秒眉眼浅弯,含笑溢出光泽的轻笑点头,“得。怪我。惹小妹耽搁了正经活计。”说着,把矮凳朝我推了推,“请小姑娘谅解。”

    他的语气仿佛能接住任何沉重,就像透出温柔的眼神,给予我满足,我嘿嘿笑着拿回凳子,“原谅你了~”坐下烧火。

    “小又要是累和我说”将五六根没有折断的树枝送进火口,我抬头将目光移向她,她手拿菜刀俯身,冲我笑道:“莫叫身子不妥,辛苦自个儿。”

    我摇摇头:“我不辛苦啊。”看她刀起刀落伴随的哒哒声,“你才辛苦呢,一直在切菜。”说话间看火口的火正旺,快速站起身,“火先烧,我帮你切菜吧!”

    我几步绕过了他身后,她拿菜刀的手停了下来,微垂的眼看向了我,“这里两人切不便,锅热嘞,要不你把油添上?”

    我停下脚步,看一眼我烧的那口锅,点头,“好呀。”视线扫过周遭,“油在哪儿嘞?”

    转过的余光瞥见她朝我身后看,“你后头的柜里,第三个圆坛子就是嘞。”

    听话语指示,我“哦哦”地转过身,刚要迈进一步,眼尾瞥见一道有点暗的身影。

    “坛子有些重”他单手轻捏住长衫下半身的布料,几条褶子带动下摆上提,随着他超过我的脚步轻摆,“我来拿。”

    朝向火口的身后无声中染黄,他走路的时候长衫布料的褶皱阴影也会变化,我看着他的明暗不同,融入他面前的暗。

    “能有多重啊?”我打乱他的褶皱,和他一起来到柜前,“你信不信我能拿动?”

    他笑看我一眼,往前俯身开柜门,“我的小又最厉害,自然拿得动。”看到半人高的柜里第二层有几个大小不同的坛子,他两手快过我伸进柜里,“只是我不想你累到。”话音没停,他拿坛子转过身,我见坛子大概半个胳膊高,一个半臂弯那么大,在他手里也不是很重。

    他自个儿拿肯定没问题,但这也是我答应林芝要做,我也把手伸去,给他搭把手。

    “那我和你一起来。”看他略微向下的目光,“说好的。”

    他半边眼映火,笑意温柔:“依你。”

    他双手捧坛子两侧偏下,我在他面前托坛子底部,退步和他往灶台走。

    随着走近我那边的火口,映照他脸上的明亮随之增加,如果不是我退步时的遮挡,那柔和清晰的面庞不会进入暗色。

    走了没多久,他朝我后边看一眼,又与我对视,“柴应当要烧尽了,你去添火,我来倒油。”

    “好呀。”我点完头朝后瞥一下,“再过去一点我就放手。”

    把矮凳勾到火口边坐下烧火,顺着从深到浅的明黄上看他仿佛火光映照渐变的长衫,右边并没因为他抬起胳膊而挡住视线,我清晰看着他侧边被抹去阴影的下巴。

    他单臂环柱坛子,右手拔掉坛口的塞子,朝左侧目,“林芝,需倒多少油?”

    “一个勺底就得。”

    “恩,晓得。”

    他放下塞子,向前伸手,仰视的角度看他面庞依旧没颠覆,提坛子朝铁勺倒油的动作自然,眼神和写字画画时的专注一样。

    不急不慢的流畅动作像融入烟火中的干活人,坛子很稳地放灶台上,铁勺往锅里倒的时候他胳膊平稳地移动,就在一条平线,金灿灿的油也仿佛绕了半圈。最后,他只动小臂带动手腕弯了弯,抖掉铁勺里剩下的几滴油。

    很美的动作不紧不慢,行云流水的手法让我想起自个儿做汤时的大动作,感觉他完全不像只会烧火的样子。

    “得嘞。”他前倾过后空手回来,塞上塞子后拿起坛子,浅笑着朝左前看,“等油热就交给你嘞,我不好糟践吃食。”

    “哎!”她应得干脆,低下头继续切菜。

    我用树枝碰了碰他下半截长衫,见他没有理我,像是要走开,才用手指拽了拽。

    他很快朝我低下了头,露出一丢丢疑惑,向我蹲下,“咋嘞?”他话语声很轻,我接近他用相似大小的声音:“你是不是假装不会烧菜?”

    可能我的疑问有点突然,他对我愣一瞬间,接着吐出轻笑,“不是。”

    摸摸我的头,起身回去。

    看上去明明很娴熟,却说自个儿不会,感觉真有点奇怪,可他又不会骗我。想想说不定就有人看起来很会,我没再继续琢磨啥子,烧火烧到一半看她过来炒菜。

    差不多的熟练,滚滚浓烟中,她拿着锅铲把肉翻来覆去,撒一撮盐,拿起一盘切好的蔬菜倒进去继续翻炒,再盛到没放下的盘里。

    又拿起刚才带来的空菜盘,盛菜的连串动作好像几分钟内完成,我不由感叹:“林芝,你好快啊!”

    菜盘里薄薄一层烟雾飘着,几乎要蒙上她的脸,似乎也有着窗外落日的深黄,太阳般的雾色朦胧面庞,隐约能看见她笑。

    “热锅大火熟得快,还要多亏你烧火。”

    我就是把树枝啥的丢进去,莫得她说那么好。

    为了证明她重要性,冲她摇头吸鼻子,“烧火可不能把菜烧的这么香~”咸香就在几秒间进到鼻子里,我露更加深的笑意,“嗯~”享受的神情突然睁大眼,对她夸道:“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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