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要在今天就要做出一点行动了。”
“现在开始换座位。换座位的方式不是之前的按名次排列法，而是由大家自己来选。”老王拍拍手，“好了，大家可以自己调换了。”
众人立刻爆发出议论声，方昭也是错愕一秒，立刻就恢复如常了。
“太好了，我终于可以摆脱了！”方昭身边的人大笑起来，迅速收拾东西，和好友凑在一起。
方昭倒也不在意，反正自从转学以来她和同桌说过的话扳手指都数得清楚。她也不顾教室里如何热闹又兴奋的氛围，低着头做今天的家庭作业。她正做得专心，余光里一个人影凑过来。
方昭抬起头，看着站在桌前的少年，“梁珩？”
“要不要坐到前面去？”梁珩眨眨眼，缓缓移开目光，落在桌子上，“这里离黑板太远。”
“呃？”方昭挠挠脖子，注意到有人看向这边，迅速低下头，“还是不要了吧……”
梁珩没有说话，转身走了。
生气了？
方昭怯怯地看过去，见梁珩回到了自己座位上，而何映雪抱着书跟他说着什么。
他们两个应该坐在一起了吧。
方昭这么想着，低头去看今天的作业，正想得认真，耳边“砰”地一声，一摞书砸在了她旁边的桌子上，扬起了一阵灰。
梁珩抿着唇，表情还是和往常一样，但方昭莫名发觉他心情不太好。抬眼看向前面，何映雪黑着脸正看着自己这边。
诶！
方昭垂下头，不安地揪着衣角。这这这什么情况啊？
“等下要不要一起？”梁珩忽然问。
“诶？”不等方昭想好要怎么回话，讲台上的老王拍拍桌子。
“换好了就乖乖坐着，静下来听我说几句话。”老王又说了几句“老师常谈”，也发现拖的时间有点久了，“大家路上小心，放学吧。”
“老师再见——”学生们拖着声音说完，都兴奋地叫着收拾东西了。
方昭也开始慢吞吞地往书包里放东西，梁珩看了她一眼，问：“不在教室里做作业了吗？”
“不了，有点晚了。”方昭摇摇头，要是再晚一点，买完菜回去又该被骂了。
“那你等我一会儿。”梁珩站起身，跟着副班长说了几句，又折回来拿起书包，“好了，走吧？”
“嗯？我……”方昭有些不知所措，落后一步跟着，“你不用锁门吗？”
“钥匙我拿给副班长了。”梁珩说。
“这样。”方昭抓抓头发，有些不自在，更别说何映雪的目光格外有存在感了。她深呼吸一口气，加快了脚步。
两个人都不怎么说话，梁珩把她送上公交车就自己走了。方昭踏着晚霞照例去菜市场。买到海鲜区，她居然看到任邑。
他把校服给脱了扎在腰间，上身只穿了黑色背心，赤果着覆着肌肉的胳膊。他嘴里咬着一根烟，跨着腿坐在小马扎上，正在破一条鱼。
方昭走了过去，说：“你真的在卖鱼啊？”
任邑抬起头，手里的刀恰好落下去“砰”地一声，鱼血四溅，一滴落在他的下巴上。他抬头的那一眼有些凌厉冰冷，方昭几不可见地瑟缩了一下，有些后悔来打招呼了。
“小姑娘买鱼吗？”
方昭闻声看去，才发现后头还坐着一个老奶奶。她正和蔼地对她笑着，有些瘦，手臂似乎受了伤，还包着绷带。
方昭就住在任邑的对面楼，旧区隔音又不好，她多少是知道任邑家里的情况的。任邑与这个卖鱼的老奶奶没有血缘关系，只能说他是来帮忙的。
“买一条吧。”方昭暗自微笑起来，点点头。
“需不需要帮你破了？”任邑自己给她挑了一条肥硕的鱼，抬头问。
“嗯，再帮我剁了吧，煮汤。”方昭说，看着他动作不太娴熟，笨手笨脚地破鱼，“瓷砖墙我已经帮你擦好了。”
“嗯？”任邑仔仔细细地把鱼清洗好，切成不大不小刚好的块状，装到袋子里递过去，“你没事帮我擦墙做什么？”
方昭只是笑了笑，转身走了。
任邑望着她清瘦的背影，“啧”了一声，低声自言自语道：“多管闲事。”
-
晚上，方昭趴在桌子上做今天老师讲课内容的复习。
月考在即，她的成绩又一直提心吊胆地走在转班边缘，特别是英语，学得实在是太费劲了。她之前还找过几次老师，哪曾想英语老师那样嫌弃她，说她靠着后门进来拖后腿，不肯给她讲题，平时不是不在就是说在忙。
有了几次了，方昭也不再敢硬着头皮去撞墙，只好亦步亦趋地跟着。
课本上的单词乱如麻，方昭心里越急就越学不好，看着卷子上的一个个红圈，脑门上一片的汗。
她背单词背到一半，又想起“HelpX2”，被好奇心勾得又摸出手机点开APP，上面的任务有所变化了，有些还在，有些被新的取代。
她琢磨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或者是为了争取什么，抱着一种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她接下了一个任务。
【发表者：快要嗝屁的君子兰
任务：浇水，浇多多的水！
期限：在我彻底嗝屁之前
备注：我是三楼办公室的君子兰！我被主人给忘了，我他娘的快死了！】
方昭发出申请，奖励一栏填的是帮助提高英语成绩。与上次一样，申请过得非常之快，接下任务之后方昭又随便翻了翻，发现个人信息一栏有个信誉值，长长的白色条状多了一小节黄色。她点进去之后就能看到关于信誉值的解释，大抵意思就是说信誉值达到5的时候可以发布任务，信誉值越高任务越容易被接走。
随便翻了翻，方昭一瞅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有些被吓到了，心道果然手机害人啊害人，赶紧放下继续复习了。
-
“早。”
“……早。”看着坐在旁边的梁珩，方昭还是有点不适应。
“你好像每天都来得很早。”梁珩打开书包，把一袋煎饺放在桌子上，“趁热吃了吧，不然等早读之后就不好吃了，对胃也不好。”
他说完，就转身走出教室了，不给方昭任何说话的机会。
方昭看着煎饺，有些无奈。
这次该怎么谢他呢……
换了班主任的第一天，第一节课恰好就是老王的课，他放下课本又做了一次自我介绍，笑着问：“为了彼此更加熟悉，要不大家也做个自我介绍？”
教室里立刻响起不满的声音。
“不是吧？”
“啊——我才不要。”
“有什么好自我介绍啊？”
“好了好了，就知道你们不高兴，但还是要自我介绍。”老王笑呵呵的样子有点像弥勒佛，但说起话来气势丝毫不减，“现在从这个位置开始——”
方昭的位置比较靠后，要轮到她还要有一会儿呢，但她还是抑制不住地紧张起来。同学一个个自我介绍都非常快，有的不耐烦地甩下名字就坐下了，方昭捏着拳头，掌心渗出密密麻麻的汗。
“我叫武子唯，十六岁，本市的。”
“好，下一个。”老王抬头道，把目光投向方昭，“下一个同学？”
“呃！”方昭有些慌乱地站起来，声如蚊蝇，“我叫方昭……”
“什么？”老王从讲台上走下来，“你可以大声一点吗？”
有人笑起来，说：“老师她就这样啦！你再让她大声点她会哭出来的！”话里有着装模作样的同情和怜惜，更显得鄙夷了。
方昭撇过去一眼，张思雨正对自己挑衅地笑着。
梁珩皱起了眉，轻轻地捏了一下方昭攥得很紧的拳头，小声说：“别紧张。”
老王正要说什么，教室门口突然响起一声：“报告。”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去，任邑眼神淡淡的，没有丝毫迟到之后的愧疚和羞赧，他双手插兜，单肩背着包，又说了一声：“报告。”
老王笑了：“这是哪位同学啊？是不是路上有什么被耽搁了？”
他这话明显是给任邑一个台阶下了，扯个慌就能过去的事，偏偏任邑不接，皱着眉说：“不是，我睡过头了。”
方昭压着嘴角，憋住笑意。
“那就是昨天晚上太用功了？”老王又问。
这下班上直接有人笑出声，任邑是谁呀？在课堂上来去自如，是老师们的“宠儿”！成绩年年垫底，可偏偏有个厉害的爹妈，让他安安稳稳地在一班待到现在。
要说他昨天晚上用攻？未免太搞笑了。
任邑像是没听到笑声似的，一脸严肃地点点头，说：“是啊，昨天的作业可难了，我写了好久。”
方昭清晰地听见前面的武子唯说：“哇操了这脸真够大的。”
“行吧，念在你努力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你这一次。刚刚我们在做自我介绍，要不你站过来说说？”老王说。
任邑丝毫不扭捏，站到讲台上对同学低低肩膀就算鞠躬了，懒洋洋道：“我叫任邑，脾气不怎么好大家是知道的，别让我逮着了。”
他这话一出，没人再敢笑他了。老王有点无奈，说：“任邑同学，还挺巧了，我从其他的老师那里听过你不少光荣事迹，我们两个挺像的。”
这就是暗着提醒他别太嚣张。
“现在开始换座位。换座位的方式不是之前的按名次排列法，而是由大家自己来选。”老王拍拍手，“好了，大家可以自己调换了。”
众人立刻爆发出议论声，方昭也是错愕一秒，立刻就恢复如常了。
“太好了，我终于可以摆脱了！”方昭身边的人大笑起来，迅速收拾东西，和好友凑在一起。
方昭倒也不在意，反正自从转学以来她和同桌说过的话扳手指都数得清楚。她也不顾教室里如何热闹又兴奋的氛围，低着头做今天的家庭作业。她正做得专心，余光里一个人影凑过来。
方昭抬起头，看着站在桌前的少年，“梁珩？”
“要不要坐到前面去？”梁珩眨眨眼，缓缓移开目光，落在桌子上，“这里离黑板太远。”
“呃？”方昭挠挠脖子，注意到有人看向这边，迅速低下头，“还是不要了吧……”
梁珩没有说话，转身走了。
生气了？
方昭怯怯地看过去，见梁珩回到了自己座位上，而何映雪抱着书跟他说着什么。
他们两个应该坐在一起了吧。
方昭这么想着，低头去看今天的作业，正想得认真，耳边“砰”地一声，一摞书砸在了她旁边的桌子上，扬起了一阵灰。
梁珩抿着唇，表情还是和往常一样，但方昭莫名发觉他心情不太好。抬眼看向前面，何映雪黑着脸正看着自己这边。
诶！
方昭垂下头，不安地揪着衣角。这这这什么情况啊？
“等下要不要一起？”梁珩忽然问。
“诶？”不等方昭想好要怎么回话，讲台上的老王拍拍桌子。
“换好了就乖乖坐着，静下来听我说几句话。”老王又说了几句“老师常谈”，也发现拖的时间有点久了，“大家路上小心，放学吧。”
“老师再见——”学生们拖着声音说完，都兴奋地叫着收拾东西了。
方昭也开始慢吞吞地往书包里放东西，梁珩看了她一眼，问：“不在教室里做作业了吗？”
“不了，有点晚了。”方昭摇摇头，要是再晚一点，买完菜回去又该被骂了。
“那你等我一会儿。”梁珩站起身，跟着副班长说了几句，又折回来拿起书包，“好了，走吧？”
“嗯？我……”方昭有些不知所措，落后一步跟着，“你不用锁门吗？”
“钥匙我拿给副班长了。”梁珩说。
“这样。”方昭抓抓头发，有些不自在，更别说何映雪的目光格外有存在感了。她深呼吸一口气，加快了脚步。
两个人都不怎么说话，梁珩把她送上公交车就自己走了。方昭踏着晚霞照例去菜市场。买到海鲜区，她居然看到任邑。
他把校服给脱了扎在腰间，上身只穿了黑色背心，赤果着覆着肌肉的胳膊。他嘴里咬着一根烟，跨着腿坐在小马扎上，正在破一条鱼。
方昭走了过去，说：“你真的在卖鱼啊？”
任邑抬起头，手里的刀恰好落下去“砰”地一声，鱼血四溅，一滴落在他的下巴上。他抬头的那一眼有些凌厉冰冷，方昭几不可见地瑟缩了一下，有些后悔来打招呼了。
“小姑娘买鱼吗？”
方昭闻声看去，才发现后头还坐着一个老奶奶。她正和蔼地对她笑着，有些瘦，手臂似乎受了伤，还包着绷带。
方昭就住在任邑的对面楼，旧区隔音又不好，她多少是知道任邑家里的情况的。任邑与这个卖鱼的老奶奶没有血缘关系，只能说他是来帮忙的。
“买一条吧。”方昭暗自微笑起来，点点头。
“需不需要帮你破了？”任邑自己给她挑了一条肥硕的鱼，抬头问。
“嗯，再帮我剁了吧，煮汤。”方昭说，看着他动作不太娴熟，笨手笨脚地破鱼，“瓷砖墙我已经帮你擦好了。”
“嗯？”任邑仔仔细细地把鱼清洗好，切成不大不小刚好的块状，装到袋子里递过去，“你没事帮我擦墙做什么？”
方昭只是笑了笑，转身走了。
任邑望着她清瘦的背影，“啧”了一声，低声自言自语道：“多管闲事。”
-
晚上，方昭趴在桌子上做今天老师讲课内容的复习。
月考在即，她的成绩又一直提心吊胆地走在转班边缘，特别是英语，学得实在是太费劲了。她之前还找过几次老师，哪曾想英语老师那样嫌弃她，说她靠着后门进来拖后腿，不肯给她讲题，平时不是不在就是说在忙。
有了几次了，方昭也不再敢硬着头皮去撞墙，只好亦步亦趋地跟着。
课本上的单词乱如麻，方昭心里越急就越学不好，看着卷子上的一个个红圈，脑门上一片的汗。
她背单词背到一半，又想起“HelpX2”，被好奇心勾得又摸出手机点开APP，上面的任务有所变化了，有些还在，有些被新的取代。
她琢磨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或者是为了争取什么，抱着一种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她接下了一个任务。
【发表者：快要嗝屁的君子兰
任务：浇水，浇多多的水！
期限：在我彻底嗝屁之前
备注：我是三楼办公室的君子兰！我被主人给忘了，我他娘的快死了！】
方昭发出申请，奖励一栏填的是帮助提高英语成绩。与上次一样，申请过得非常之快，接下任务之后方昭又随便翻了翻，发现个人信息一栏有个信誉值，长长的白色条状多了一小节黄色。她点进去之后就能看到关于信誉值的解释，大抵意思就是说信誉值达到5的时候可以发布任务，信誉值越高任务越容易被接走。
随便翻了翻，方昭一瞅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有些被吓到了，心道果然手机害人啊害人，赶紧放下继续复习了。
-
“早。”
“……早。”看着坐在旁边的梁珩，方昭还是有点不适应。
“你好像每天都来得很早。”梁珩打开书包，把一袋煎饺放在桌子上，“趁热吃了吧，不然等早读之后就不好吃了，对胃也不好。”
他说完，就转身走出教室了，不给方昭任何说话的机会。
方昭看着煎饺，有些无奈。
这次该怎么谢他呢……
换了班主任的第一天，第一节课恰好就是老王的课，他放下课本又做了一次自我介绍，笑着问：“为了彼此更加熟悉，要不大家也做个自我介绍？”
教室里立刻响起不满的声音。
“不是吧？”
“啊——我才不要。”
“有什么好自我介绍啊？”
“好了好了，就知道你们不高兴，但还是要自我介绍。”老王笑呵呵的样子有点像弥勒佛，但说起话来气势丝毫不减，“现在从这个位置开始——”
方昭的位置比较靠后，要轮到她还要有一会儿呢，但她还是抑制不住地紧张起来。同学一个个自我介绍都非常快，有的不耐烦地甩下名字就坐下了，方昭捏着拳头，掌心渗出密密麻麻的汗。
“我叫武子唯，十六岁，本市的。”
“好，下一个。”老王抬头道，把目光投向方昭，“下一个同学？”
“呃！”方昭有些慌乱地站起来，声如蚊蝇，“我叫方昭……”
“什么？”老王从讲台上走下来，“你可以大声一点吗？”
有人笑起来，说：“老师她就这样啦！你再让她大声点她会哭出来的！”话里有着装模作样的同情和怜惜，更显得鄙夷了。
方昭撇过去一眼，张思雨正对自己挑衅地笑着。
梁珩皱起了眉，轻轻地捏了一下方昭攥得很紧的拳头，小声说：“别紧张。”
老王正要说什么，教室门口突然响起一声：“报告。”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去，任邑眼神淡淡的，没有丝毫迟到之后的愧疚和羞赧，他双手插兜，单肩背着包，又说了一声：“报告。”
老王笑了：“这是哪位同学啊？是不是路上有什么被耽搁了？”
他这话明显是给任邑一个台阶下了，扯个慌就能过去的事，偏偏任邑不接，皱着眉说：“不是，我睡过头了。”
方昭压着嘴角，憋住笑意。
“那就是昨天晚上太用功了？”老王又问。
这下班上直接有人笑出声，任邑是谁呀？在课堂上来去自如，是老师们的“宠儿”！成绩年年垫底，可偏偏有个厉害的爹妈，让他安安稳稳地在一班待到现在。
要说他昨天晚上用攻？未免太搞笑了。
任邑像是没听到笑声似的，一脸严肃地点点头，说：“是啊，昨天的作业可难了，我写了好久。”
方昭清晰地听见前面的武子唯说：“哇操了这脸真够大的。”
“行吧，念在你努力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你这一次。刚刚我们在做自我介绍，要不你站过来说说？”老王说。
任邑丝毫不扭捏，站到讲台上对同学低低肩膀就算鞠躬了，懒洋洋道：“我叫任邑，脾气不怎么好大家是知道的，别让我逮着了。”
他这话一出，没人再敢笑他了。老王有点无奈，说：“任邑同学，还挺巧了，我从其他的老师那里听过你不少光荣事迹，我们两个挺像的。”
这就是暗着提醒他别太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