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6
23. 分数
快乐的生日聚会后的第二天，你重新回到了英文地狱。
你拿出了前所未有的拼劲。可不知为何，题做得越多，错得越多。
可恶，这是要挂科的节奏吗……
你焦躁地抓挠头发，接着灵光一闪——
之前你窝在七海先生家的沙发上养病，无事可做，又因为感冒眼痛看不了手机，发现茶几上放着报纸，就顺手拿了起来。
结果在展开的瞬间，被闪瞎了眼。
那居然是一份英文报纸，从图表来看好像还是金融方面的内容。
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对你造成了降维打击，让你感到头更疼了，“唰”地合上了报纸。
现在回想起来……如果七海先生连那种恐怖的读物都能看懂，高中一年级的小儿科英文想来也不在话下吧。
于是你抱着课本和练习册颠儿颠儿地走向了隔壁。
除了偶尔出差的情况，平日里七点后七海先生都在家。这天也是一样。
在得知你的来意后，他轻松地答应了辅导你英语的事。
那时的七海先生没有意识到，接下来等待着他的会是怎样一项艰巨的任务……
看到你错得一塌糊涂的习题册之后，他开始隐约意识到不妙，这件事或许比他想象中的要棘手。
七海先生严肃地皱起眉头。
“是哪里不明白呢？”
忽然被他这么一问，你看着那些错题，认真地反思了一遍，却只感到越发头晕眼花。
最终你捂着额头得出结论：
“唔……嗯……好像是全部……全都搞不明白……”
七海先生沉默了一瞬。
——在学业方面，你好像是个笨蛋。
他看清了这一事实。
既然你无法描述出自己的疑问，七海先生只好自己替你找出薄弱点。
“把近期小测的试卷拿来给我看看吧，或许就能找出问题所在了。”
“呃……”
你苦笑着搓揉双手。
“怎么了？”
“那个，我的分数……实在是太丢人了……真不好意思让您看到……”
“在考试中犯错是很正常的事，只要及时发现错误的根源就好。没关系，我们一起来解决问题。”
七海先生的耐心让你深受感动。
你热泪盈眶，差点像老家的极道份子一样说出“七海哥我将一生追随您”之类的话。
你飞快地回了一趟家，拿来了试卷。
在优等生七海先生的设想中，你所说的“糟糕分数”，最糟糕也就是二三十分这种程度。
直到他从你手中接过试卷，看到总分栏的数字。
那个瞬间，他感觉自己看到了终极。
总分栏上赫然写着的是——“7”。
是的，是个位数。
从概率来说的话，就算乱蒙，也能蒙出比这高一些的分数吧。
七海先生逐渐不理解一切。
三秒钟的死寂后，七海先生回过神来，用有些飘忽的声音说：
“怎么说呢……还真是……吉利的数字呢。”
“请不要打趣我了七海先生……我很清楚自己是个笨蛋……”
你发出沮丧的呜咽。
看着这样无助的你，七海先生越发产生一种使命感。
“现在就得出这种结论还太早了。还没有试过努力，怎么能轻易放弃呢？”
七海先生所言极是，让你回想起自己在课上堂而皇之睡大觉的堕落表现。
你发自内心地悔过，燃起了斗志。
“是！我会努力的——！呜呜。”
24. 我有一个朋友
学习会就这么开始了。
你和七海先生并肩坐在地毯上，面前的茶几上摆放着课本、习题册和笔记本，还有散发着温暖香气的花果茶和羊羹。
观察试卷之后，七海先生回到课本的内容，帮你圈出了几个考点，讲解了一般现在时和一般将来时的结构。
“……大致就是这样。能够理解吗？”
见你捧着笔记本认真地点点头，七海先生指向一道练习题：
“那么，现在来尝试一下翻译这句话吧。”
【Q1. This is Amy. She is a friend of mine.】
你没有养成良好的学习习惯，因此在吸收和运用新知识时会十分吃力。
你卖力地调动生锈的大脑，像拳击手盯着擂台上的死敌一样，盯着那道题。
“怎么了？是有不会的单词吗？”
七海先生询问道。
你缓缓摇了摇头。
“没关系……我要上了！”
斗志昂扬的语气，听起来倒像是要把题目暴揍一顿。
你磕磕绊绊地写下了答案：
【这是艾米。】
嗯，第一句是对的。七海先生欣慰颔首。
可翻译到第二句时，你卡住了。
“七海先生……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你指了指其中的一个单词，“mine”。
“是一个代词，意思是’我的’。”
七海先生回答道。
你不解地皱起眉头。
代词……代词是什么？
你不明白，但也不太好意思追问。
于是按照自己的理解翻译了下去：
【她是七海先生的朋友。】
你的企业级理解让刚喝了一口茶的七海先生险些失态。
好险，差点喷出来了。
但也只是一瞬间的动摇，随即他稳住气，纠正道：
“……不，应该翻译成’她是我的朋友’。”
你陷入困惑，歪了歪头。
这和你刚刚写下的有什么区别啊？
“对啊……她是七海先生的朋友，不是吗？”
看来是讲不清楚了。
七海先生深吸一口气，抽走你手中的笔，写下了词语的释义——“我的”，然后写下了翻译：
【她是我的朋友。】
你一拍手，终于恍然大悟。
“噢——我明白了——！！”
25. 马
虽然只是看懂了两句话，却让你终于体会到了些许的成就感，看到了及格的希望。
你对英语学习越发有了动力，心中的喜悦表现在脸上。
“那么，接下来试试翻译第二题吧，是一般未来时。”
七海先生的指尖再次点了点纸面。
【Q2. Tomorrow I will visit his house.】
你用笔尾抵住嘴唇。
一番沉思后，郑重地写下答案：
【明天，我将去拜访他的马。】
随后你紧张地看向七海先生。
却发现他扭开脸，用手遮住嘴。
隐约听到了一声压抑的噗笑。
“……七海先生，您笑了吗？”
“不，没有……我只是忽然想起高兴的事情。”
七海先生是成熟稳重的大人，无论都好笑，都不会笑。
除非忍不住。
刚刚获得了一丢丢信心的你惨遭打击，发出自暴自弃的呜咽，扑倒在桌面上。
恢复了常态的七海先生轻咳，写下单词的释义。
“你搞错词意了。house是房子，horse才是马。不过其他部分都翻译得很准确，已经能看到进步了。”
又被安慰了。
但这次你无法很好地振作起来。
让你感到懊丧的不只是在喜欢的人面前丢尽了面子这件事，还有对过往的悔恨。
要是没有把时间全部浪费在打架斗殴上就好了。
要是上课的时候没有睡大觉，耐着性子听听课就好了。
想成为能让七海先生认可的，与他相衬的人。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的，让他费心的笨蛋学生。
26. 奖励
七海先生不知道你是陷入了自我厌恶之中，以为是自己刚刚的举动伤害到了你的自尊心。
他轻轻拍拍你的背。
“……抱歉，我没有恶意。还是学生的时候，我犯过更可笑的错误。”
“请不要说这种话。七海先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到完美的厉害的人，怎么可能和我这种笨蛋一样……您这样体谅我只会让我更加觉得难为情……”
你沮丧地嘟囔着。
“不，你误会了，我不是那种人。”
七海先生否认道。
“无论什么事都能做好的天才，应该是五条先生才对。”
那是客观而冷静的评价。
感受不到多余的情绪，只是在阐述一个无争的事实。
趴在桌面上的你回想起只见过一次的银发男子，感到有些意外。
“五条先生原来是那么厉害的人吗？”
“是的，虽然性格让人头疼……但确实是很厉害的人。”
你转过头来，看着七海先生。
身为成年人的他对自己有着中肯且稳定的认知，大概不需要像你这样的小女孩的认可。
但你还是想要说出自己的想法。
于是用和他评价五条先生时一样肯定的语调，断言道：
“七海先生也是很厉害的人。”
“……这样啊。”
得到了平淡的回应。
这样受到别人的褒奖，大概不是第一次了。感觉他已经自以为常。
……或者说，好像根本不怎么放在心上。
但又并非是在自谦——他很清楚自己的能力。只是不去做出“好”或者“不好”的评价，将事实原原本本地接受了而已。
你的声音传递给了他，却没有激起涟漪，即刻消融掉了。
不知为何，你忽然感到有些寂寞。
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只好轻轻地拉住了他的袖口。
“……谢谢您这么耐心地辅导我，七海先生。”
“没关系，为上进的后辈提供帮助，这是身为年长者应尽的责任。”
你重振旗鼓，从桌上爬起来，双手握拳：
“如果有七海先生的鼓励，我觉得自己一定能及格的！”
“嗯。那么，先从背单词开始吧。”
七海先生说着，指尖敲了敲课本上的单词表。
估算一下，至少有五百个。
整整五百个。
你瞪大了眼睛。
“然后是语法。把这些知识点都记一下。”
七海先生说着，哗啦啦地翻书，贴上便利签。
估算一下，至少有十课的内容。
你张大了嘴巴。
“最后是练习。做错的要整理起来，对照解析。”
七海先生说着，将一整本练习册放到你手里。
“完成这些的话，及格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对于只能考出七分的你来说，这一系列任务堪称是地狱级别的历练。
可就算完成，也只是及格的程度。
这太超过了。
咔。
你无声地裂开了。
“……七、七海先生……我怕是做不到……”
你抱着书和练习册，仿佛能看见那等待着你的学习地狱，不禁瑟瑟发抖。
“先试试看吧。戒烟不是都成功做到了吗？那可是相当需要毅力的事。”
七海先生的话语无意间提醒了你。
你顿时停止瑟缩。
并开始故技重施。
“……如果能够得到奖励的话，或许可以做到。”
“奖励？……又是抱抱吗？”
七海先生飞快地察觉到你的企图。
你摇摇头。
当然不是。
……这种难度的考验，只是抱抱怎么能够呢！
被你用渴盼的目光仰望着，七海先生叹了口气。
“……好吧，只要不是太过分的奖励就可以。”
“我想和七海先生去温泉旅行！”
你大声说。
是比想象中的还要过分的请求。
七海先生苦恼地捏了捏眉心。
“……你对于标准的衡量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故障？”
“拜托了！各自住单人间就好，我发誓绝对不会对您做什么的！”
你指天为誓。
说出的话却像是居心不良的渣男一样。
但实际上……
你只是单纯地想和七海先生一起出去玩而已。
七海先生也明白你没有什么不健全的意图，还考虑到你身为女孩子，确实不太方便独自出游。
而且……温泉。
确实很久都没有去过了。
偶尔放松一下也不错。
这样想着，被你晃着手臂的七海先生答应了你的请求。
但也提升了难度：
“不只是及格，要超过平均分才可以。”
“——好耶！”
你发出欢呼。
快乐的生日聚会后的第二天，你重新回到了英文地狱。
你拿出了前所未有的拼劲。可不知为何，题做得越多，错得越多。
可恶，这是要挂科的节奏吗……
你焦躁地抓挠头发，接着灵光一闪——
之前你窝在七海先生家的沙发上养病，无事可做，又因为感冒眼痛看不了手机，发现茶几上放着报纸，就顺手拿了起来。
结果在展开的瞬间，被闪瞎了眼。
那居然是一份英文报纸，从图表来看好像还是金融方面的内容。
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对你造成了降维打击，让你感到头更疼了，“唰”地合上了报纸。
现在回想起来……如果七海先生连那种恐怖的读物都能看懂，高中一年级的小儿科英文想来也不在话下吧。
于是你抱着课本和练习册颠儿颠儿地走向了隔壁。
除了偶尔出差的情况，平日里七点后七海先生都在家。这天也是一样。
在得知你的来意后，他轻松地答应了辅导你英语的事。
那时的七海先生没有意识到，接下来等待着他的会是怎样一项艰巨的任务……
看到你错得一塌糊涂的习题册之后，他开始隐约意识到不妙，这件事或许比他想象中的要棘手。
七海先生严肃地皱起眉头。
“是哪里不明白呢？”
忽然被他这么一问，你看着那些错题，认真地反思了一遍，却只感到越发头晕眼花。
最终你捂着额头得出结论：
“唔……嗯……好像是全部……全都搞不明白……”
七海先生沉默了一瞬。
——在学业方面，你好像是个笨蛋。
他看清了这一事实。
既然你无法描述出自己的疑问，七海先生只好自己替你找出薄弱点。
“把近期小测的试卷拿来给我看看吧，或许就能找出问题所在了。”
“呃……”
你苦笑着搓揉双手。
“怎么了？”
“那个，我的分数……实在是太丢人了……真不好意思让您看到……”
“在考试中犯错是很正常的事，只要及时发现错误的根源就好。没关系，我们一起来解决问题。”
七海先生的耐心让你深受感动。
你热泪盈眶，差点像老家的极道份子一样说出“七海哥我将一生追随您”之类的话。
你飞快地回了一趟家，拿来了试卷。
在优等生七海先生的设想中，你所说的“糟糕分数”，最糟糕也就是二三十分这种程度。
直到他从你手中接过试卷，看到总分栏的数字。
那个瞬间，他感觉自己看到了终极。
总分栏上赫然写着的是——“7”。
是的，是个位数。
从概率来说的话，就算乱蒙，也能蒙出比这高一些的分数吧。
七海先生逐渐不理解一切。
三秒钟的死寂后，七海先生回过神来，用有些飘忽的声音说：
“怎么说呢……还真是……吉利的数字呢。”
“请不要打趣我了七海先生……我很清楚自己是个笨蛋……”
你发出沮丧的呜咽。
看着这样无助的你，七海先生越发产生一种使命感。
“现在就得出这种结论还太早了。还没有试过努力，怎么能轻易放弃呢？”
七海先生所言极是，让你回想起自己在课上堂而皇之睡大觉的堕落表现。
你发自内心地悔过，燃起了斗志。
“是！我会努力的——！呜呜。”
24. 我有一个朋友
学习会就这么开始了。
你和七海先生并肩坐在地毯上，面前的茶几上摆放着课本、习题册和笔记本，还有散发着温暖香气的花果茶和羊羹。
观察试卷之后，七海先生回到课本的内容，帮你圈出了几个考点，讲解了一般现在时和一般将来时的结构。
“……大致就是这样。能够理解吗？”
见你捧着笔记本认真地点点头，七海先生指向一道练习题：
“那么，现在来尝试一下翻译这句话吧。”
【Q1. This is Amy. She is a friend of mine.】
你没有养成良好的学习习惯，因此在吸收和运用新知识时会十分吃力。
你卖力地调动生锈的大脑，像拳击手盯着擂台上的死敌一样，盯着那道题。
“怎么了？是有不会的单词吗？”
七海先生询问道。
你缓缓摇了摇头。
“没关系……我要上了！”
斗志昂扬的语气，听起来倒像是要把题目暴揍一顿。
你磕磕绊绊地写下了答案：
【这是艾米。】
嗯，第一句是对的。七海先生欣慰颔首。
可翻译到第二句时，你卡住了。
“七海先生……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你指了指其中的一个单词，“mine”。
“是一个代词，意思是’我的’。”
七海先生回答道。
你不解地皱起眉头。
代词……代词是什么？
你不明白，但也不太好意思追问。
于是按照自己的理解翻译了下去：
【她是七海先生的朋友。】
你的企业级理解让刚喝了一口茶的七海先生险些失态。
好险，差点喷出来了。
但也只是一瞬间的动摇，随即他稳住气，纠正道：
“……不，应该翻译成’她是我的朋友’。”
你陷入困惑，歪了歪头。
这和你刚刚写下的有什么区别啊？
“对啊……她是七海先生的朋友，不是吗？”
看来是讲不清楚了。
七海先生深吸一口气，抽走你手中的笔，写下了词语的释义——“我的”，然后写下了翻译：
【她是我的朋友。】
你一拍手，终于恍然大悟。
“噢——我明白了——！！”
25. 马
虽然只是看懂了两句话，却让你终于体会到了些许的成就感，看到了及格的希望。
你对英语学习越发有了动力，心中的喜悦表现在脸上。
“那么，接下来试试翻译第二题吧，是一般未来时。”
七海先生的指尖再次点了点纸面。
【Q2. Tomorrow I will visit his house.】
你用笔尾抵住嘴唇。
一番沉思后，郑重地写下答案：
【明天，我将去拜访他的马。】
随后你紧张地看向七海先生。
却发现他扭开脸，用手遮住嘴。
隐约听到了一声压抑的噗笑。
“……七海先生，您笑了吗？”
“不，没有……我只是忽然想起高兴的事情。”
七海先生是成熟稳重的大人，无论都好笑，都不会笑。
除非忍不住。
刚刚获得了一丢丢信心的你惨遭打击，发出自暴自弃的呜咽，扑倒在桌面上。
恢复了常态的七海先生轻咳，写下单词的释义。
“你搞错词意了。house是房子，horse才是马。不过其他部分都翻译得很准确，已经能看到进步了。”
又被安慰了。
但这次你无法很好地振作起来。
让你感到懊丧的不只是在喜欢的人面前丢尽了面子这件事，还有对过往的悔恨。
要是没有把时间全部浪费在打架斗殴上就好了。
要是上课的时候没有睡大觉，耐着性子听听课就好了。
想成为能让七海先生认可的，与他相衬的人。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的，让他费心的笨蛋学生。
26. 奖励
七海先生不知道你是陷入了自我厌恶之中，以为是自己刚刚的举动伤害到了你的自尊心。
他轻轻拍拍你的背。
“……抱歉，我没有恶意。还是学生的时候，我犯过更可笑的错误。”
“请不要说这种话。七海先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到完美的厉害的人，怎么可能和我这种笨蛋一样……您这样体谅我只会让我更加觉得难为情……”
你沮丧地嘟囔着。
“不，你误会了，我不是那种人。”
七海先生否认道。
“无论什么事都能做好的天才，应该是五条先生才对。”
那是客观而冷静的评价。
感受不到多余的情绪，只是在阐述一个无争的事实。
趴在桌面上的你回想起只见过一次的银发男子，感到有些意外。
“五条先生原来是那么厉害的人吗？”
“是的，虽然性格让人头疼……但确实是很厉害的人。”
你转过头来，看着七海先生。
身为成年人的他对自己有着中肯且稳定的认知，大概不需要像你这样的小女孩的认可。
但你还是想要说出自己的想法。
于是用和他评价五条先生时一样肯定的语调，断言道：
“七海先生也是很厉害的人。”
“……这样啊。”
得到了平淡的回应。
这样受到别人的褒奖，大概不是第一次了。感觉他已经自以为常。
……或者说，好像根本不怎么放在心上。
但又并非是在自谦——他很清楚自己的能力。只是不去做出“好”或者“不好”的评价，将事实原原本本地接受了而已。
你的声音传递给了他，却没有激起涟漪，即刻消融掉了。
不知为何，你忽然感到有些寂寞。
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只好轻轻地拉住了他的袖口。
“……谢谢您这么耐心地辅导我，七海先生。”
“没关系，为上进的后辈提供帮助，这是身为年长者应尽的责任。”
你重振旗鼓，从桌上爬起来，双手握拳：
“如果有七海先生的鼓励，我觉得自己一定能及格的！”
“嗯。那么，先从背单词开始吧。”
七海先生说着，指尖敲了敲课本上的单词表。
估算一下，至少有五百个。
整整五百个。
你瞪大了眼睛。
“然后是语法。把这些知识点都记一下。”
七海先生说着，哗啦啦地翻书，贴上便利签。
估算一下，至少有十课的内容。
你张大了嘴巴。
“最后是练习。做错的要整理起来，对照解析。”
七海先生说着，将一整本练习册放到你手里。
“完成这些的话，及格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对于只能考出七分的你来说，这一系列任务堪称是地狱级别的历练。
可就算完成，也只是及格的程度。
这太超过了。
咔。
你无声地裂开了。
“……七、七海先生……我怕是做不到……”
你抱着书和练习册，仿佛能看见那等待着你的学习地狱，不禁瑟瑟发抖。
“先试试看吧。戒烟不是都成功做到了吗？那可是相当需要毅力的事。”
七海先生的话语无意间提醒了你。
你顿时停止瑟缩。
并开始故技重施。
“……如果能够得到奖励的话，或许可以做到。”
“奖励？……又是抱抱吗？”
七海先生飞快地察觉到你的企图。
你摇摇头。
当然不是。
……这种难度的考验，只是抱抱怎么能够呢！
被你用渴盼的目光仰望着，七海先生叹了口气。
“……好吧，只要不是太过分的奖励就可以。”
“我想和七海先生去温泉旅行！”
你大声说。
是比想象中的还要过分的请求。
七海先生苦恼地捏了捏眉心。
“……你对于标准的衡量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故障？”
“拜托了！各自住单人间就好，我发誓绝对不会对您做什么的！”
你指天为誓。
说出的话却像是居心不良的渣男一样。
但实际上……
你只是单纯地想和七海先生一起出去玩而已。
七海先生也明白你没有什么不健全的意图，还考虑到你身为女孩子，确实不太方便独自出游。
而且……温泉。
确实很久都没有去过了。
偶尔放松一下也不错。
这样想着，被你晃着手臂的七海先生答应了你的请求。
但也提升了难度：
“不只是及格，要超过平均分才可以。”
“——好耶！”
你发出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