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雨2
顾宁筝有些忐忑地跟在他后面，缓慢地走进他的专属休息室。
休息室隐藏在他的办公室后面，里面别有洞天，宽大的床引人注目，屋内香氛与他身上的气息是一个风格，看来是他会真正居住的地方，所以被精心打理过。
顾宁筝拘谨地坐在房间的沙发处，紧张、呆板、像客人。
她那颗想对自己人生摆烂的心突然泛出不甘。
“顾小姐，咖啡可以吗？”
温澜出声打断了她的猜想，她摇摇头，红唇微张：
“不可以。”
丝毫没想到她会拒绝得如此干脆利落，饶是温澜得微微一顿。
“那红茶？”
他继续试探，可她继续摇头。
“不可以。”
这下再迟钝的人也知道她拒绝得不是红茶了，温澜停下想要为她泡茶的手，回头好整以暇看着顾宁筝：
“所以顾小姐想要和我说什么？”
顾宁筝似乎鼓起勇气站在他对面的位置，平静地开口：
“在一个月前，我拿到一份详细的资料，里面清清楚楚记录着温家每一位成员的喜好和禁忌，并被要求在大婚之前熟记。”
她没错过温澜闻言皱起的眉头，但她还是不想停下。
“可我未来的丈夫却不记得我从来不碰咖啡，也不爱红茶。”
“温先生，这或许不太公平。”
温澜留意到她称呼的疏远，颇为玩味地重复：
“温先生？”
他说话时嘴角带着微笑望着顾宁筝的眼睛，语气轻佻得不像话。
顾宁筝没想到自己就这样败下阵来，微微偏过头，暴露了自己微红的耳垂。
温澜又恢复了正常的语气，只是语气放软带着笑意：
“据我所知，正常人不会把自己的喜恶整理成文件，你不用理他们。”
顾宁筝感觉他边说边渐渐靠近，想要退后拉开距离却被他轻轻拉住，
“至于你，我会尽快去了解，能再给我一些时间吗？宁筝……”
顾宁筝深吸一口气，她突然不敢看他的眼睛，名字是最短的咒语，她的名字从温澜口中叫出，似乎拥有某种让她沦陷的魔力。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算是对他的回应。
这场新人素不相识的联姻不止她一个人受害者，她感谢温澜的温柔体面，却又不得不提醒自己保持清醒。
海城的雪说停就停，顾宁筝及时提出告别，他没挽留。
那时温澜认为他们还会再见无数次，但是有些人的缘分注定浅薄。
他们的婚礼不算低调，毕竟是顶级豪门联姻，海城报纸头版头条占了三天。
可他的新娘却比头条更早撤出大家的视野，鸣溪山半山的别墅被温澜选为他们的婚房，理由只有一个——安静。
婚后第二天温澜就带着顾宁筝搬出温家老宅。
“温家的人你不必去见，如果他们有人来胡说八道，你就让人把他们赶出去……”
顾宁筝见他越说越离谱，出来打断他：
“这怎么行……”
温澜怒其不争，只好摇摇头，交代管家阿部：
“以后老宅来人直接打给我。”
“是。”
温家的女人不易，温澜从小就知道，即使强势如他的母亲，最后也是为了丈夫的爱和对孩子的未来身心俱疲。
他已知顾宁筝不是自愿嫁到温家，更不愿她受那些人的磋磨，继续苦苦挣扎。
顾宁筝若有所思，温澜出门处理这几日积压的工作，留她她一个人呆呆看着窗外，远处湖光潋滟，山色青翠。
她知道他的心意，并无限感激。
只是……
身后的女佣轻柔地唤回她的思绪：
“少夫人，您的珠宝和礼服到了，先生请您去挑选。”
顾宁筝轻拭眼角的眼泪，问她是有晚宴需要参加吗？
“是先生为您订制的定期服务，每三个月会为您送上一批礼服和珠宝供您挑选。”
顾宁筝收起刚才伤春悲秋的情绪，心底升起大大地问号。在鸣溪山，她的礼服和珠宝实在没有用武之地……
“麻烦你告诉温澜，谢谢他的好意，可是我真的不需要这些。”
顾宁筝有些抱歉的看着她，麻烦她请这些人回去。
女佣为难地开口：“少夫人，这……”
奈何顾宁筝坚持，她只好先出去。
顾宁筝想继续发呆，可女佣再次出现。
毕恭毕敬地递给她一部手机，对面传来温澜清冷无波的声音：
“不喜欢吗？”
顾宁筝实事求是：“我不爱出门，穿不到的。”
对面的温澜沉默片刻，终于松口：
“好吧，我让她们以后都送一批睡裙来……”
睡裙？顾宁筝在心中惊呼，倒也不用每三个月换……一批？
“珠宝你不愿意挑，那就all in，蒂娜会去安排。”
名叫蒂娜的女佣鞠躬后退，徒留被震惊的她。
这又是何必？他既然不想让自己抛头露面，那让她偏居一隅不好吗？干嘛又送她衣服又是珠宝。
小顾想不明白，她觉得要和温澜好好谈一谈。
温澜的车驶入别墅外的她就得到消息，温澜回家后会直奔书房，顾宁筝决定在书房门口守株待兔。
不想在温澜眼里缩在书房门口的顾宁筝更像兔子，可怜兮兮地等他回家。
即使他自认不会对只见过几面的新婚妻子产生什么别样的感情，但是心也不禁软了下来。
“我有话和你说。”
顾宁筝的手按在他的手背上，眼睛却不敢看他。
让人看了就不想为难她，他没有拒绝的道理。
“进来说。”
顾宁筝想仿佛又回到了他们第一天见面的时候，她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到了一个自己不被允许踏足的世界。
温澜的书房按照他在老宅的房间完全复刻，顾宁筝站在高大的书架下，渺小又拘谨，可她又是那样大胆，语出惊人。
“温澜，我们之间不公平。”
这话她在婚前就说过，温澜记得是因为一杯咖啡。他请她坐下，探究地望着她，似乎又在期待她的说法。
顾宁筝其实不喜欢这样的眼神，他可以惊讶可以不耐，甚至愤怒。
但他没有，他只是一如既往的从容，这意味着温澜自信可以解决她抛出的任何问题。
这就是问题所在。
“除去两家公司的利益交换，在你和我两个人的关系里，我对你几乎没有任何用处，也不存在任何威胁。”
顾宁筝鼓起勇气，直视对面的男人。
“单方面的付出对你来说并不公平，我也会时时刻刻都在承受无力偿还的愧疚……”
温澜没有察觉，自己搅动咖啡的动作已经停止，他固执地不肯放下洁白的咖啡杯。
“所以，我想请你重新考虑我们在婚姻里的相处方式。”
咖啡杯终于被放回桌面，顾宁筝的心被提到高处，她向来不善于猜测人心，何况她的对手太过波澜不惊。
“宁筝，爱情不是数学题，没有公式可以计算两个人的爱是否公平。”
他起身转过身面向窗外，她听见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顾宁筝忍不住提醒他：
“可我们的婚姻……”
“也一样。”
温澜已经转过身来，目光从窗外的群山转移到她身上。青山已经被染上暮色，他就在这样的背景下，高大的身影笼罩她的身体。
顾宁筝很想追问他为什么一样，他怎么可以认为他们的婚姻可以和爱情相提并论。不过她实在不想继续触碰这敏感的红线，好像会随时提醒她把自己卖入没有爱情的虚伪婚姻里。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被人打破，又流了满地，她实在不敢继续追问，“你觉得没问题就好，我先回去睡觉了……”
“宁筝，放轻松就好，我们的关系到底还是不同。”
书房是他的领地，顾宁筝知道对话进行到了尽头，胡乱点头，逃也似的离开这里，从他的书房到她的卧室要穿过一个小花园。直到走到中庭，她才慢下脚步，感受夜晚的凉风。
她想起她和温澜的婚后派对，在山脚下的草坪他们玩到月上中天，焰火也放到最后一轮，夜晚开始冷寂。温澜被灌得薄醉，她本来打算陪他一块儿回去。只是她唯一在场的朋友叶茂和温氏旗下的俱乐部球员打得火热，不愿离场。顾宁筝只好和温澜告别，自己要亲自去送醉鬼回家才放心。
叶茂喝得大醉，还不忘要送那个小球员回家。她只好无奈答应，叫了俱乐部的老板帮忙送他回家。周围的人走得七七八八，那位老板也算是温澜多年的下属，自认为有些资历，仗着酒醉微笑着打量起她：
“小姐，你命真好。”顾宁筝不明所以，一脸疑惑地看向这个陌生的男人。
“温澜他很挑的，连和女人约会都有无数的条件。那么多家室好又懂事的名门淑女，还有那些长得靓又聪明的女明星他都不约。而顾小姐，你因为一个姓氏就能和他办婚礼，谁不羡慕你啊。”
顾宁筝当时觉得这个人有病，好像想和温澜约会但约不上的是他一样。现在想来这个奇怪的俱乐部老板说得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他们之间在法律名义上有最亲密的关系，所以温澜会说我们之间还是不一样。
只是她在乎，起码比她想象的更在乎。她的婚姻到底还是靠顾家的门楣，她丈夫的赠与也是因为她是顾家的女儿。
顾宁筝自嘲，她哪是什么顾氏的千金，在顾家有刁钻的佣人会在私下叫她瘦马，专门从乡下接来用来和豪门联姻的女儿。
明月将满未满，却也高悬。
她恨透的出身，却让她熠熠生辉。
休息室隐藏在他的办公室后面，里面别有洞天，宽大的床引人注目，屋内香氛与他身上的气息是一个风格，看来是他会真正居住的地方，所以被精心打理过。
顾宁筝拘谨地坐在房间的沙发处，紧张、呆板、像客人。
她那颗想对自己人生摆烂的心突然泛出不甘。
“顾小姐，咖啡可以吗？”
温澜出声打断了她的猜想，她摇摇头，红唇微张：
“不可以。”
丝毫没想到她会拒绝得如此干脆利落，饶是温澜得微微一顿。
“那红茶？”
他继续试探，可她继续摇头。
“不可以。”
这下再迟钝的人也知道她拒绝得不是红茶了，温澜停下想要为她泡茶的手，回头好整以暇看着顾宁筝：
“所以顾小姐想要和我说什么？”
顾宁筝似乎鼓起勇气站在他对面的位置，平静地开口：
“在一个月前，我拿到一份详细的资料，里面清清楚楚记录着温家每一位成员的喜好和禁忌，并被要求在大婚之前熟记。”
她没错过温澜闻言皱起的眉头，但她还是不想停下。
“可我未来的丈夫却不记得我从来不碰咖啡，也不爱红茶。”
“温先生，这或许不太公平。”
温澜留意到她称呼的疏远，颇为玩味地重复：
“温先生？”
他说话时嘴角带着微笑望着顾宁筝的眼睛，语气轻佻得不像话。
顾宁筝没想到自己就这样败下阵来，微微偏过头，暴露了自己微红的耳垂。
温澜又恢复了正常的语气，只是语气放软带着笑意：
“据我所知，正常人不会把自己的喜恶整理成文件，你不用理他们。”
顾宁筝感觉他边说边渐渐靠近，想要退后拉开距离却被他轻轻拉住，
“至于你，我会尽快去了解，能再给我一些时间吗？宁筝……”
顾宁筝深吸一口气，她突然不敢看他的眼睛，名字是最短的咒语，她的名字从温澜口中叫出，似乎拥有某种让她沦陷的魔力。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算是对他的回应。
这场新人素不相识的联姻不止她一个人受害者，她感谢温澜的温柔体面，却又不得不提醒自己保持清醒。
海城的雪说停就停，顾宁筝及时提出告别，他没挽留。
那时温澜认为他们还会再见无数次，但是有些人的缘分注定浅薄。
他们的婚礼不算低调，毕竟是顶级豪门联姻，海城报纸头版头条占了三天。
可他的新娘却比头条更早撤出大家的视野，鸣溪山半山的别墅被温澜选为他们的婚房，理由只有一个——安静。
婚后第二天温澜就带着顾宁筝搬出温家老宅。
“温家的人你不必去见，如果他们有人来胡说八道，你就让人把他们赶出去……”
顾宁筝见他越说越离谱，出来打断他：
“这怎么行……”
温澜怒其不争，只好摇摇头，交代管家阿部：
“以后老宅来人直接打给我。”
“是。”
温家的女人不易，温澜从小就知道，即使强势如他的母亲，最后也是为了丈夫的爱和对孩子的未来身心俱疲。
他已知顾宁筝不是自愿嫁到温家，更不愿她受那些人的磋磨，继续苦苦挣扎。
顾宁筝若有所思，温澜出门处理这几日积压的工作，留她她一个人呆呆看着窗外，远处湖光潋滟，山色青翠。
她知道他的心意，并无限感激。
只是……
身后的女佣轻柔地唤回她的思绪：
“少夫人，您的珠宝和礼服到了，先生请您去挑选。”
顾宁筝轻拭眼角的眼泪，问她是有晚宴需要参加吗？
“是先生为您订制的定期服务，每三个月会为您送上一批礼服和珠宝供您挑选。”
顾宁筝收起刚才伤春悲秋的情绪，心底升起大大地问号。在鸣溪山，她的礼服和珠宝实在没有用武之地……
“麻烦你告诉温澜，谢谢他的好意，可是我真的不需要这些。”
顾宁筝有些抱歉的看着她，麻烦她请这些人回去。
女佣为难地开口：“少夫人，这……”
奈何顾宁筝坚持，她只好先出去。
顾宁筝想继续发呆，可女佣再次出现。
毕恭毕敬地递给她一部手机，对面传来温澜清冷无波的声音：
“不喜欢吗？”
顾宁筝实事求是：“我不爱出门，穿不到的。”
对面的温澜沉默片刻，终于松口：
“好吧，我让她们以后都送一批睡裙来……”
睡裙？顾宁筝在心中惊呼，倒也不用每三个月换……一批？
“珠宝你不愿意挑，那就all in，蒂娜会去安排。”
名叫蒂娜的女佣鞠躬后退，徒留被震惊的她。
这又是何必？他既然不想让自己抛头露面，那让她偏居一隅不好吗？干嘛又送她衣服又是珠宝。
小顾想不明白，她觉得要和温澜好好谈一谈。
温澜的车驶入别墅外的她就得到消息，温澜回家后会直奔书房，顾宁筝决定在书房门口守株待兔。
不想在温澜眼里缩在书房门口的顾宁筝更像兔子，可怜兮兮地等他回家。
即使他自认不会对只见过几面的新婚妻子产生什么别样的感情，但是心也不禁软了下来。
“我有话和你说。”
顾宁筝的手按在他的手背上，眼睛却不敢看他。
让人看了就不想为难她，他没有拒绝的道理。
“进来说。”
顾宁筝想仿佛又回到了他们第一天见面的时候，她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到了一个自己不被允许踏足的世界。
温澜的书房按照他在老宅的房间完全复刻，顾宁筝站在高大的书架下，渺小又拘谨，可她又是那样大胆，语出惊人。
“温澜，我们之间不公平。”
这话她在婚前就说过，温澜记得是因为一杯咖啡。他请她坐下，探究地望着她，似乎又在期待她的说法。
顾宁筝其实不喜欢这样的眼神，他可以惊讶可以不耐，甚至愤怒。
但他没有，他只是一如既往的从容，这意味着温澜自信可以解决她抛出的任何问题。
这就是问题所在。
“除去两家公司的利益交换，在你和我两个人的关系里，我对你几乎没有任何用处，也不存在任何威胁。”
顾宁筝鼓起勇气，直视对面的男人。
“单方面的付出对你来说并不公平，我也会时时刻刻都在承受无力偿还的愧疚……”
温澜没有察觉，自己搅动咖啡的动作已经停止，他固执地不肯放下洁白的咖啡杯。
“所以，我想请你重新考虑我们在婚姻里的相处方式。”
咖啡杯终于被放回桌面，顾宁筝的心被提到高处，她向来不善于猜测人心，何况她的对手太过波澜不惊。
“宁筝，爱情不是数学题，没有公式可以计算两个人的爱是否公平。”
他起身转过身面向窗外，她听见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顾宁筝忍不住提醒他：
“可我们的婚姻……”
“也一样。”
温澜已经转过身来，目光从窗外的群山转移到她身上。青山已经被染上暮色，他就在这样的背景下，高大的身影笼罩她的身体。
顾宁筝很想追问他为什么一样，他怎么可以认为他们的婚姻可以和爱情相提并论。不过她实在不想继续触碰这敏感的红线，好像会随时提醒她把自己卖入没有爱情的虚伪婚姻里。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被人打破，又流了满地，她实在不敢继续追问，“你觉得没问题就好，我先回去睡觉了……”
“宁筝，放轻松就好，我们的关系到底还是不同。”
书房是他的领地，顾宁筝知道对话进行到了尽头，胡乱点头，逃也似的离开这里，从他的书房到她的卧室要穿过一个小花园。直到走到中庭，她才慢下脚步，感受夜晚的凉风。
她想起她和温澜的婚后派对，在山脚下的草坪他们玩到月上中天，焰火也放到最后一轮，夜晚开始冷寂。温澜被灌得薄醉，她本来打算陪他一块儿回去。只是她唯一在场的朋友叶茂和温氏旗下的俱乐部球员打得火热，不愿离场。顾宁筝只好和温澜告别，自己要亲自去送醉鬼回家才放心。
叶茂喝得大醉，还不忘要送那个小球员回家。她只好无奈答应，叫了俱乐部的老板帮忙送他回家。周围的人走得七七八八，那位老板也算是温澜多年的下属，自认为有些资历，仗着酒醉微笑着打量起她：
“小姐，你命真好。”顾宁筝不明所以，一脸疑惑地看向这个陌生的男人。
“温澜他很挑的，连和女人约会都有无数的条件。那么多家室好又懂事的名门淑女，还有那些长得靓又聪明的女明星他都不约。而顾小姐，你因为一个姓氏就能和他办婚礼，谁不羡慕你啊。”
顾宁筝当时觉得这个人有病，好像想和温澜约会但约不上的是他一样。现在想来这个奇怪的俱乐部老板说得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他们之间在法律名义上有最亲密的关系，所以温澜会说我们之间还是不一样。
只是她在乎，起码比她想象的更在乎。她的婚姻到底还是靠顾家的门楣，她丈夫的赠与也是因为她是顾家的女儿。
顾宁筝自嘲，她哪是什么顾氏的千金，在顾家有刁钻的佣人会在私下叫她瘦马，专门从乡下接来用来和豪门联姻的女儿。
明月将满未满，却也高悬。
她恨透的出身，却让她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