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还真小，这是杨擢纤听闻男人此番说辞的第一反应，第二则是松了口气，祈川亲自来找她，本以为那个宴会是推也推不掉了，然而周展谊好好利用起来，能逃了也说不定。
那边祈川接完电话回来，脸上神色莫名阴沉，上来就拉住杨擢纤手臂，强硬到拽的她生疼。
“我不去，我得跟周律师去核实一些俱乐部税务问题。”
她用了全身力气挣脱祈川桎梏，他微楞，有些不可置信的望向女人，转而用黏腻目光看向周展谊，高傲的轻蔑的视线扫过他全身。
“哦，这么拙劣的谎言，纤纤，乖乖听话不好吗？”
杨擢纤看向趴在车窗疑惑注视他们这边的女儿，不再说话，头也低了下去。
今日如果只有她一个人，她连这个脆弱的谎都扯不出，更遑论和祈川这个男人对抗。
她自以为藏的很好的事业，暗中经营的俱乐部还不是早被他控制，没有祈川办不成的事，她早该想到的，所以当男人今日大摇大摆走进来时。
他单单摆那个姿势 ，几乎是条件反射，她的惊异，愤怒，悲伤全化成无能为力的妥协，搭上男人手臂，直到他紧绷脸色恢复如常。
她颓然的被他牵着走，全然一副小女人姿态，像周围人所期待的那样。
她配合着他，真正心心相印的夫妻，女人嘛，做男人附庸就够了，想到这，却是微不可察的颤抖起来。
所有遐思被落于她肩膀的力道打断，像是春燕落于稻草人肩头，顺着春燕目光，她看见了湛蓝而广阔的天空。
“杨小姐，税务问题可不能拖，要是解决不好，这边建议直接报警。”
周展谊看向她，感受到手下那颤抖起的身躯，她眼中柔弱痛苦，多想就这样拥入怀中，他的蔷薇，他的柔软带刺的蔷薇。
他愿意做骑士，拿起剑，守护她。
“先生，成年人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冒充公职人员是违法的。”
覃雁楼对那个白衣服的少年没留多少印象，此刻却感到有些好笑，凤眼盯着周展谊那张标志的俊脸，转眼，人在他心里还是只白衣服少年的标签。
突然冒出来的家伙算什么东西，还够不上他过多关心，他更加惊异的是杨擢纤，那个从来顺着自己的女人再一次挣脱开他。
想起那个叫星星的女孩手中他专门送给杨擢纤的手帕，莫名火起，还好，电话里面已经交代了那人好好处理，不然他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祈川，收起你的疑心病，妨碍公务也是违法的，这是人家的证件。”
杨擢纤垫脚将手机上的律师档案的照片几乎推到男人脸上，谁知没站稳，在前仰后仰间，先是本能向前，却在恢复理智后逼着身体向后。
周展谊稳稳接住她，祈川将展未展的怀抱扑了个空，被他紧紧握成拳。
“爸爸，发生了什么事吗，祈奶奶刚刚在催了。”
杨婵若小心的扯了扯男人衣摆，全程没给向她奔来的杨擢纤任何眼神。
“没事。”
祈川不想说话，他天生对任何事没耐心，已经尽力软和下了语气，然而对亲生女儿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
“若若，没事啊，我们大人在谈工作，你和叔叔先去，去了乖乖写作业。”
杨擢纤让自己看起来和平时一样，而小孩当然看不出任何端倪，杨婵若满心满眼只有和爸爸团聚的喜悦，所以除了因为不能和爸爸一辆车的小小失落，没做他想的回到车上。
“等等，爸爸和你一起走。”
祈川踏上车搂住欢心雀跃的女儿，莫名冷嗤一声，一眼就让杨擢纤感到从内到外的寒凉。
祈川不是放过了她，他在笑她无谓挣扎，他在笑她逃不过为了孩子和他妥协。
他不会觉得自己恶劣，本来对亲生女儿都没有多少感情，这样冷情混账的家伙不存在弱点，轻易控制了她五年。
杨擢纤回过神来时，心中想着事，兀自盯着脚尖向前走。
周展谊看出女人神情不对劲，没出声只跟在她身后，心上疑云重重，不该的奢望竟在暗暗滋长。
“会射枪吗？”
杨擢纤停了下来，转身便见男人神色一紧，甚至向左对着路灯面壁一瞬后旋而向右，身形摇晃成了不倒翁，那模样让杨擢纤都忍俊不禁。
“额，额，大概应该或许…”
周展谊眼一撇，恰和印着招商银行的红字led屏相触，不太懂女人具体的意思，然后空旷到只余二人的路段就回荡起女人爽快的笑声。
“我是说，跟我玩个游戏吧，周老师。”
杨擢纤的话皆是脱口而出，她心情一不好就喜欢拉着人去射击馆耍耍，没带脑子。
然后才想起他们现在的关系这样很不合情理，可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来。
更好笑的是，周展谊明显想错了自己的意思，一边应着，一边心中不认可，眉都皱起。
“当然，不犯法那种。”
她缓缓向脸通红的男人走去，心中忽然想起那些久远的记忆，不自觉间刚刚的苦闷都消减了一半。
“我们各十发子弹，谁的分数更低，就得在真心话和大冒险里选一个挑战。”
杨擢纤已利落的脱掉了驼色风衣，半天没摸出个皮筋，正有些苦恼。
“周老师，你有没有皮筋或者簪子呀？”
周展谊看了下女人如藻般的浓密长发，耳微微动了下，却是斩钉截铁的说。
“没有。”
她拨弄了下发梢，水盈盈的棕色眼瞳微愣，不由自主用舌触了下嫣红唇角，这是她失神时的习惯性动作。
杨擢纤自己都不知道，这些落在周展谊眼里却迷人极了，让他不由自主理智全无，变成了个莽夫。
“周老师？”
感受到头皮上传来的那点微凉触感的同时，杨擢纤本能的将手伸向那奇异感受的源头。
恰与男人指节间凸起相触，他手指轻颤的弧度都被她捕捉，不知怎的，心中竟多了点惶恐，极迅速的撤出手来。
“别动，我不用簪子也可以给你扎发。”
她逃离的动作未免太过明显，让他莫名生气，于是挑起她一缕秀发的指尖不自主用力。
灵巧的用一缕发挽个圈固定住大部分，再将那缕藏进丸子里，用不了一分钟，他慢腾腾，让杨擢纤等的没了脾气。
“哇，好好看，周老师真是什么都会啊，那我们的游戏开始吧。”
杨擢纤看着手机黑色屏幕里扎着气质低丸子头的自己，终于意识到胸无点墨的悲哀，不然也不会在真心赞赏的此刻只会用好看这样干巴的词来形容。
“杨小姐先。”
周展谊脱了夹克，里面仍是白色卫衣，图案与上次不同而已，他敛眉坐到休息区，配上显幼态的脸，当真像只安静乖巧的白毛狗。
“砰砰砰——”
她一连三枪，都在七环内，成绩不错，赢周展谊那个门外汉怎么也该绰绰有余，不由得骄傲地望向休息区。
“好厉害，杨小姐好专业啊。”
他可能是注意到了自己的眼神，丝毫不吝啬夸奖，美中不足是看上去不太走心。
“周老师也会夸人，真有意思。”
不是她带有偏见，实在是周展谊变的太多，与杨冼素口中那个清冷的学长也大相径庭。
让人捉摸不透，他应当有很多想问自己，可他不说，她又何尝不是。
他们都心知肚明，却微妙的没有开口，任由对方胡闹。
“砰砰砰砰砰—”
一连五枪，她仔细听着子弹破开空气的声音，每当这时总觉得所有烦心事都离自己而去。
“纤纤，以后做我的太太就好，我一辈子宠你，爱你，那些苦也不用吃了。”
七年前，他是这样对自己说的，男人揭开她头纱那刻绽放的笑是发自内心的。
“砰—”
不知是眼睛被突然的水雾蒙蔽，还是手无意识颤抖，总之这一枪直接脱靶。
果然想到祈川就没什么好事，杨擢纤在心里又咒骂了男人一遍。
一个游戏而已，谁会幼稚的较真，杨擢纤还真会，眼下又经历了脱靶失利，更让她紧绷起来。
“心中只有前进的方向，不要犹豫，下意识做出最正确的选择，像这样。”
他立于她身侧，扣动扳机，双眼坚定，放下枪的瞬间，她窈窕身姿落入眼眸。
女人眼角有将干未干的泪痕让他失了分寸。
今夜，她不太清醒，他却是清醒的触犯底线，试探，靠近，全不由他控制。
还记得十年前，在南境的热带雨林，他趴在女孩有些硌人的背上，眼都睁不开。
“向前走，不要犹豫，你的直觉就是正确的，加油，杨擢纤。”
傻，太傻，他当时心中只这一个想法，日子长了，才发现这话说的哪是女孩，而是自己。
“哇，周老师练过啊，可我也是不会输的。”
周展谊刚刚那枪准确击穿八环，让他身上也染了射击后的硝烟气味，不再文弱，竟让杨擢纤觉出一丝野性，对他笑的更灿烂了些。
她的笑没让周展谊觉得快乐，他刚刚是想试探女人，可她表现如常，反而让他如坠冰窟。
他以为宝贵的，人家早就当做垃圾做好了分类回收。
“砰—”
最后一枪，她打出了从未有过的好成绩，十环。
按理，她赢定了，杨擢纤毫不掩饰笑。
然后，她很快就笑不起来了，看向缓缓取下隔音耳罩的男人，平静的毫无波澜，好像刚刚胜了自己的人不是他一样。
“我选真心话。”
没人告诉她玩文字的人玩起枪来也不差，她不甘心，说这话时语气都是奄奄的。
可要疯玩的是她，制定规则的也是她，该守约的还得守。
“你……”
你记得我吗？你还会离开我吗？你能不能看看我呢？
……
“你从哪来的律师证件？”
他出口瞬间，恨不得立刻撤回，面上还维持镇定，实际心里波涛翻涌。
“原来是担心这个才一直跟着我呀，放心，我是好公民，不做违法的事。”
还以为他会问出什么难以回答的问题，倒是自己高估了男人，放松下来的同时，却又觉得自己的紧张来的莫名其妙，说这话时戏谑意味十足。
结果引得男人张口欲说还休，鲜见的连长年沉静如水的眼眸都震动起来。
“因为我要离婚了。”
杨擢纤说的洒脱，周展谊的心却碰碰跳起来，那声响，那力度，和刚刚子弹出膛的情形有的一拼。
“我要和祈川离婚，所以我找了律师，给他看的就是手机里存的律师的资格证。”
杨擢纤没骗他，对待游戏她一向认真，可在看见那双狗狗眼里闪出的光芒时，心中真真切切的犹疑起来。
那边祈川接完电话回来，脸上神色莫名阴沉，上来就拉住杨擢纤手臂，强硬到拽的她生疼。
“我不去，我得跟周律师去核实一些俱乐部税务问题。”
她用了全身力气挣脱祈川桎梏，他微楞，有些不可置信的望向女人，转而用黏腻目光看向周展谊，高傲的轻蔑的视线扫过他全身。
“哦，这么拙劣的谎言，纤纤，乖乖听话不好吗？”
杨擢纤看向趴在车窗疑惑注视他们这边的女儿，不再说话，头也低了下去。
今日如果只有她一个人，她连这个脆弱的谎都扯不出，更遑论和祈川这个男人对抗。
她自以为藏的很好的事业，暗中经营的俱乐部还不是早被他控制，没有祈川办不成的事，她早该想到的，所以当男人今日大摇大摆走进来时。
他单单摆那个姿势 ，几乎是条件反射，她的惊异，愤怒，悲伤全化成无能为力的妥协，搭上男人手臂，直到他紧绷脸色恢复如常。
她颓然的被他牵着走，全然一副小女人姿态，像周围人所期待的那样。
她配合着他，真正心心相印的夫妻，女人嘛，做男人附庸就够了，想到这，却是微不可察的颤抖起来。
所有遐思被落于她肩膀的力道打断，像是春燕落于稻草人肩头，顺着春燕目光，她看见了湛蓝而广阔的天空。
“杨小姐，税务问题可不能拖，要是解决不好，这边建议直接报警。”
周展谊看向她，感受到手下那颤抖起的身躯，她眼中柔弱痛苦，多想就这样拥入怀中，他的蔷薇，他的柔软带刺的蔷薇。
他愿意做骑士，拿起剑，守护她。
“先生，成年人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冒充公职人员是违法的。”
覃雁楼对那个白衣服的少年没留多少印象，此刻却感到有些好笑，凤眼盯着周展谊那张标志的俊脸，转眼，人在他心里还是只白衣服少年的标签。
突然冒出来的家伙算什么东西，还够不上他过多关心，他更加惊异的是杨擢纤，那个从来顺着自己的女人再一次挣脱开他。
想起那个叫星星的女孩手中他专门送给杨擢纤的手帕，莫名火起，还好，电话里面已经交代了那人好好处理，不然他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祈川，收起你的疑心病，妨碍公务也是违法的，这是人家的证件。”
杨擢纤垫脚将手机上的律师档案的照片几乎推到男人脸上，谁知没站稳，在前仰后仰间，先是本能向前，却在恢复理智后逼着身体向后。
周展谊稳稳接住她，祈川将展未展的怀抱扑了个空，被他紧紧握成拳。
“爸爸，发生了什么事吗，祈奶奶刚刚在催了。”
杨婵若小心的扯了扯男人衣摆，全程没给向她奔来的杨擢纤任何眼神。
“没事。”
祈川不想说话，他天生对任何事没耐心，已经尽力软和下了语气，然而对亲生女儿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
“若若，没事啊，我们大人在谈工作，你和叔叔先去，去了乖乖写作业。”
杨擢纤让自己看起来和平时一样，而小孩当然看不出任何端倪，杨婵若满心满眼只有和爸爸团聚的喜悦，所以除了因为不能和爸爸一辆车的小小失落，没做他想的回到车上。
“等等，爸爸和你一起走。”
祈川踏上车搂住欢心雀跃的女儿，莫名冷嗤一声，一眼就让杨擢纤感到从内到外的寒凉。
祈川不是放过了她，他在笑她无谓挣扎，他在笑她逃不过为了孩子和他妥协。
他不会觉得自己恶劣，本来对亲生女儿都没有多少感情，这样冷情混账的家伙不存在弱点，轻易控制了她五年。
杨擢纤回过神来时，心中想着事，兀自盯着脚尖向前走。
周展谊看出女人神情不对劲，没出声只跟在她身后，心上疑云重重，不该的奢望竟在暗暗滋长。
“会射枪吗？”
杨擢纤停了下来，转身便见男人神色一紧，甚至向左对着路灯面壁一瞬后旋而向右，身形摇晃成了不倒翁，那模样让杨擢纤都忍俊不禁。
“额，额，大概应该或许…”
周展谊眼一撇，恰和印着招商银行的红字led屏相触，不太懂女人具体的意思，然后空旷到只余二人的路段就回荡起女人爽快的笑声。
“我是说，跟我玩个游戏吧，周老师。”
杨擢纤的话皆是脱口而出，她心情一不好就喜欢拉着人去射击馆耍耍，没带脑子。
然后才想起他们现在的关系这样很不合情理，可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来。
更好笑的是，周展谊明显想错了自己的意思，一边应着，一边心中不认可，眉都皱起。
“当然，不犯法那种。”
她缓缓向脸通红的男人走去，心中忽然想起那些久远的记忆，不自觉间刚刚的苦闷都消减了一半。
“我们各十发子弹，谁的分数更低，就得在真心话和大冒险里选一个挑战。”
杨擢纤已利落的脱掉了驼色风衣，半天没摸出个皮筋，正有些苦恼。
“周老师，你有没有皮筋或者簪子呀？”
周展谊看了下女人如藻般的浓密长发，耳微微动了下，却是斩钉截铁的说。
“没有。”
她拨弄了下发梢，水盈盈的棕色眼瞳微愣，不由自主用舌触了下嫣红唇角，这是她失神时的习惯性动作。
杨擢纤自己都不知道，这些落在周展谊眼里却迷人极了，让他不由自主理智全无，变成了个莽夫。
“周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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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与男人指节间凸起相触，他手指轻颤的弧度都被她捕捉，不知怎的，心中竟多了点惶恐，极迅速的撤出手来。
“别动，我不用簪子也可以给你扎发。”
她逃离的动作未免太过明显，让他莫名生气，于是挑起她一缕秀发的指尖不自主用力。
灵巧的用一缕发挽个圈固定住大部分，再将那缕藏进丸子里，用不了一分钟，他慢腾腾，让杨擢纤等的没了脾气。
“哇，好好看，周老师真是什么都会啊，那我们的游戏开始吧。”
杨擢纤看着手机黑色屏幕里扎着气质低丸子头的自己，终于意识到胸无点墨的悲哀，不然也不会在真心赞赏的此刻只会用好看这样干巴的词来形容。
“杨小姐先。”
周展谊脱了夹克，里面仍是白色卫衣，图案与上次不同而已，他敛眉坐到休息区，配上显幼态的脸，当真像只安静乖巧的白毛狗。
“砰砰砰——”
她一连三枪，都在七环内，成绩不错，赢周展谊那个门外汉怎么也该绰绰有余，不由得骄傲地望向休息区。
“好厉害，杨小姐好专业啊。”
他可能是注意到了自己的眼神，丝毫不吝啬夸奖，美中不足是看上去不太走心。
“周老师也会夸人，真有意思。”
不是她带有偏见，实在是周展谊变的太多，与杨冼素口中那个清冷的学长也大相径庭。
让人捉摸不透，他应当有很多想问自己，可他不说，她又何尝不是。
他们都心知肚明，却微妙的没有开口，任由对方胡闹。
“砰砰砰砰砰—”
一连五枪，她仔细听着子弹破开空气的声音，每当这时总觉得所有烦心事都离自己而去。
“纤纤，以后做我的太太就好，我一辈子宠你，爱你，那些苦也不用吃了。”
七年前，他是这样对自己说的，男人揭开她头纱那刻绽放的笑是发自内心的。
“砰—”
不知是眼睛被突然的水雾蒙蔽，还是手无意识颤抖，总之这一枪直接脱靶。
果然想到祈川就没什么好事，杨擢纤在心里又咒骂了男人一遍。
一个游戏而已，谁会幼稚的较真，杨擢纤还真会，眼下又经历了脱靶失利，更让她紧绷起来。
“心中只有前进的方向，不要犹豫，下意识做出最正确的选择，像这样。”
他立于她身侧，扣动扳机，双眼坚定，放下枪的瞬间，她窈窕身姿落入眼眸。
女人眼角有将干未干的泪痕让他失了分寸。
今夜，她不太清醒，他却是清醒的触犯底线，试探，靠近，全不由他控制。
还记得十年前，在南境的热带雨林，他趴在女孩有些硌人的背上，眼都睁不开。
“向前走，不要犹豫，你的直觉就是正确的，加油，杨擢纤。”
傻，太傻，他当时心中只这一个想法，日子长了，才发现这话说的哪是女孩，而是自己。
“哇，周老师练过啊，可我也是不会输的。”
周展谊刚刚那枪准确击穿八环，让他身上也染了射击后的硝烟气味，不再文弱，竟让杨擢纤觉出一丝野性，对他笑的更灿烂了些。
她的笑没让周展谊觉得快乐，他刚刚是想试探女人，可她表现如常，反而让他如坠冰窟。
他以为宝贵的，人家早就当做垃圾做好了分类回收。
“砰—”
最后一枪，她打出了从未有过的好成绩，十环。
按理，她赢定了，杨擢纤毫不掩饰笑。
然后，她很快就笑不起来了，看向缓缓取下隔音耳罩的男人，平静的毫无波澜，好像刚刚胜了自己的人不是他一样。
“我选真心话。”
没人告诉她玩文字的人玩起枪来也不差，她不甘心，说这话时语气都是奄奄的。
可要疯玩的是她，制定规则的也是她，该守约的还得守。
“你……”
你记得我吗？你还会离开我吗？你能不能看看我呢？
……
“你从哪来的律师证件？”
他出口瞬间，恨不得立刻撤回，面上还维持镇定，实际心里波涛翻涌。
“原来是担心这个才一直跟着我呀，放心，我是好公民，不做违法的事。”
还以为他会问出什么难以回答的问题，倒是自己高估了男人，放松下来的同时，却又觉得自己的紧张来的莫名其妙，说这话时戏谑意味十足。
结果引得男人张口欲说还休，鲜见的连长年沉静如水的眼眸都震动起来。
“因为我要离婚了。”
杨擢纤说的洒脱，周展谊的心却碰碰跳起来，那声响，那力度，和刚刚子弹出膛的情形有的一拼。
“我要和祈川离婚，所以我找了律师，给他看的就是手机里存的律师的资格证。”
杨擢纤没骗他，对待游戏她一向认真，可在看见那双狗狗眼里闪出的光芒时，心中真真切切的犹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