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然销魂饭
顾知栀还真是睡习惯了云澈牌抱枕，有他在，她才能睡得既安稳又香甜。
由于捉住的那个奸细牵扯出不少事情，所以，为掩人耳目，云澈等人要给人一副在家休沐的假象，一切公务都得在暗中进行。
尽管昨夜云澈多次安慰她，不会起战事，可顾知栀这心总是不踏实。
她想做点方便储存、味道好的速食品，万一……
万一真的发生了不想发生之事，也能派上用场。
石斛带着他的小黑乌鸦们拿着小铁铲在刮铁盆里黏在底部的白色固体。
顾知栀站在旁边看了会儿，没忍住，偷偷叹了口气，然后蹙着眉头跑回秋千上坐了下来。
昨天，他们也是挖了不少藕的，除去顾知栀临时征用的一小碗外，其余的全在这里了。
可，这分明和昨日损耗的莲藕差太多了！
她出神思考片刻，最终还是不舍地将藕粉从名单里划去。
出粉率实在是太低了，一点都不划算！
石斛他们刮下来的粉还是湿着的，里边含水量不少，得用纱布裹起来，挂在院子里暴晒一个时辰。
而且，这也仅仅是去除水份的第一步。
接下来，还得掰开、揉碎、摊平在院里继续暴晒。
等粉全部变干后，还得碾磨成滑腻、不结块、无颗粒的细粉才算完。
顾知栀将整个流程在脑海里全部设想一遍，最终长长叹出一口气。
如此这般费时费力，还得不到多少产物，有这时间，能磨不少芝麻糊了吧。
厨房还剩下不少脆藕，顾知栀想想就头疼。
忽地，她反应过来，云澈那个大胃王在家啊！
这下子，原本棘手的问题，瞬间迎刃而解。
能吃，还真是福啊！
面藕适合煎炸，可脆藕却适合炒、拌。
但若想藕片做出不变色、不氧化，是不能用铁刀切的。
戎卢的冶金技术还炼不出不锈钢，是以，顾知栀用的是在翠花那购买的刀具。
清水里滴入适量的米醋，然后再去清洗藕片的话，可以去除其表面的淀粉，口感也能更加清脆。
藕片焯水也得用铜锅，煮成透明状后，放进冷水里，令其迅速冷却。
蒜末、姜末、葱花、香菜倒进控干水分的藕片里，加盐、白糖、白醋香油。
此时先别急着搅拌，往上面铺一层粗辣椒和芝麻，等锅里加了花椒的油烧热后，捞出花椒，兜头淋到辣椒上，迅速往盆上扣个盖子，闷一小会儿。
等花椒的香味被保留在菜品中后，再去搅拌、装盘。
因为量足，顾知栀翻搅筷子的时候，差点用上吃奶的力气。
剩余的藕片和撕成小朵的木耳、切片的胡萝卜一起冷水下锅，加点盐和油焯煮片刻。
油热后，放蒜末炒出香味。随即，将控干水分的食材一股脑倒进锅里，大火翻炒。
荷叶整体焯水后，铺在盘子底部，菜品炒好后，置于荷叶上。
虽然少了一味荷兰豆，但有荷叶做容器，荷香四溢，还能填补菜里缺少的绿色，使其更加贴合“荷塘小炒”的菜名。
可能昨天吃了一顿，顾知栀看着自己做得两盆“藕”，半点食欲都没有。
余光中，瞥见角落里还有一块上好的牛肉，她灵机一动，食欲瞬间又有了。
牛肉切成肉丁，用水清洗干净后，往里混入少许小苏打。
小苏打呈碱性，能很好地综合牛肉的酸性，使其口感更加嫩滑。
热锅冷油下入洋葱圈炸制金黄后捞出。
用炸好的葱油再去炒牛肉粒，既能去腥，还能增香。
等肉变色后，加入从大厨房要来的隔夜饭，大火翻炒。
待米饭被炒透之后，顾知栀端起她提前调配的灵魂秘制料汁洒进锅里，用勺子快速搅动。
雪白的米饭慢慢就变成了红润的酱油色。这时，将刚才炸干瘪的葱圈，还有切好的香葱段全加进去，再撒入略微有点辣的干辣椒粉翻炒均匀。
“嗷嗷嗷！”
“嗯……汪！”
顾知栀放下锅铲，跑到窗户那一探头，原来是莲藕窜出来咬住了云澈的衣角。
说来也是稀奇，莲藕是调皮了些，可谁的衣服都不咬，专门咬云澈的。
难不成……是同类的吸引力吗？
她笑着转身，接着将黯然销魂饭往盘子里装。
“这狗崽子怎么还换了件衣服啊？”
顾知栀端着饭出来时，云澈刚把莲藕提在手里。
小家伙四只小腿崩得僵直，小脑袋也昂起来，一副起飞的萌态。
“噗！”
顾知栀轻笑，“昨天我带人去挖莲藕，我怕它一兴奋往水里扑，就没带它，把它关在了院子里。”
“它也是个作妖的，把我的姜黄粉翻出来，还把外边的油纸给撕碎了，在上边打滚。”
“姜黄沾上，根本就洗不掉，所以，”顾知栀朝他手的方向努努嘴，“所以，它就成这样喽。”
云澈拨动莲藕小尾巴的手一顿。
他将莲藕又往上提提，捏着它的脸左右摇晃，细细打量后，突然爆笑出声。
“别说，换个颜色，更加肖似你三哥了。”
顾知栀用舌尖去抵后槽牙，一脸鄙夷。
当初她的身份被拆穿后，就该跟她三哥换换。
她去娶顾惜朝，让顾柳嫁给云澈。
省得她总有种拆散了云澈和顾柳的错觉！
顾知栀翻出一个天大的白眼，看都不想看云澈，端着饭朝小楼走。
“洗手吃饭了。”
云澈憋着一堆坏水，满脑子想得能用去损顾柳的话。
闻此，他下意识地接了一句，“吃什么啊？”
“吃藕！”
顾知栀没好气地说完，加快脚步，很快就迈过门槛，进了小楼。
丑？
云澈把干净的手背贴到下巴上。
没胡子啊！
他放下狗，去井边打水。
看着水面上俊俏如昔的那张脸，他心头的疑惑更大了。
难不成，泡在军营那几天，真被一帮糙汉子传染，变丑了？
云澈战战兢兢地趴在门板上，暗中观察似的，往屋里瞧。
嗯，心情还真不好，眉眼间的不耐烦压都压不住。
他轻手轻脚过去，从她身后伸出手，将她圈在怀里。
刚想亲昵地在她脸上偷香，胳膊就被一只小手重重地拍开。
“吃饭！”
抱都不肯抱啦？
“哦。”
云澈瘪起嘴，用脚把椅子勾过来，贴着顾知栀坐下，还委屈巴巴地瞟了一眼她。
哼！含图他皮相的臭女人！
他挟了一筷子藕，几乎是把藕片当成是顾知栀在咀嚼。
越想越觉得憋屈，他张嘴正要说话，这一吸气，辣椒就顺着气流被呛到了鼻腔里。
“咳咳咳……”
他偏头，撕心裂肺地咳嗽声把顾知栀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了？”
她用手拍着云澈的背，连忙给他倒了杯茶。
辣椒还卡着，任凭他怎么咳嗽都没有丁点能弄出来的迹象。
他推开顾知栀的茶，弯下腰又是一阵猛咳。
顾知栀听这声音，还以为云澈是被异物呛到了气管。
她慌神了瞬间，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从身后抱住他。
她摸到云澈的肚脐，用自己的拳头竖在肚脐上方丈量，摸清准确位置后，用另一只手包住拳头，使劲儿地挤压他的腹部。
云澈还以为顾知栀要谋杀亲夫，这一激动，那颗辣椒粒猛地就被他咳了出来。
“可以了。”
“可以了，知知。”
他解开环在他腰间是手臂，反身压住顾知栀的背将她搂到怀里。
借着身高优势，他还探身端起顾知栀倒的茶，当着她的面，郑重饮下。
“这么大的人了，吃个饭还能被噎到，还不如莲藕呢。”
顾知栀抿唇推开他，继续坐回去吃炒饭。
牛肉切得块大，在炒饭里那股滑嫩感特别明显。
香菜的香融进炒饭里，水分也被火抽干了，吃起来干干的，还有点脆，有点韧。
“诶，我不吃藕。”
顾知栀端起碗，避开云澈给她夹菜的筷子。
吃藕？
丑？
因为离得近，云澈这才听明白刚才顾知栀话里的意思。
原来，这张脸还能勾住这丫头的魂啊。
被人拒绝后，云澈不怒反喜。
他乐呵呵地将凉拌藕片调转方向，喂进自己的嘴里。
“昨天不是挺爱吃的吗？”
“而且你不爱吃，还做这么多？”
这话真没夸张，桌面的两盆菜都是真真正正地拿“盆”装的。
“就因为昨天吃得高兴，今日才不想吃了。”
云澈见她真的认真在吃炒饭，脸上也是平和的表情，心才彻底安定下来。
他翘起嘴角，用食指挠了一下顾知栀的下巴。
随后，他拿起桌面的茶杯，将荷塘小炒里的木耳和胡萝卜挑出来，装进去，推到顾知栀的手边。
“夫人负责独美，为夫负责吃藕。”
后两个字，他说得含糊，听到顾知栀的耳朵里，自动捏合成了一个字。
前后语境一撘，让她一下子就联想到云澈的弦外之音。
“好啊。”
她笑着吃了块木耳。
荷塘小炒的清爽和重口的炒饭不同，猛然间口腔的清新味让她不自觉挑了下眉。
纵使云澈的饭量再大，但能把这些全消灭掉也是费了一番力气的。
他捧着肚子坐到顾知栀的秋千上，望着彩霞，连话都不想说。
难怪那丫头吃饱就爱坐这里，还真是舒服啊。
凉爽的风拂面，夕阳尚在天边下沉之际，另外半边的天上，月亮已经高悬于苍穹。
“王爷！”
一名黑乌鸦急急忙忙地推开院门，看见云澈后，慌慌张张地就冲过来。
他没急着说话，眼睛在房顶上扫视一圈，略微调整好呼吸才靠近云澈的耳畔。
“白头儿出事了！”
云澈的眼皮猛地一抬，瞪着眼就从秋千上站了起来。
他看向蹲在地上逗狗的顾知栀，忙道：“知知，今夜别等我，你先睡。”
“嗯。”
顾知栀对着云澈露出甜甜的笑，示意他放心。
望着他疾步向外走的背影，她心里的那点不安，再次被勾起。
怕是，不太平了。
由于捉住的那个奸细牵扯出不少事情，所以，为掩人耳目，云澈等人要给人一副在家休沐的假象，一切公务都得在暗中进行。
尽管昨夜云澈多次安慰她，不会起战事，可顾知栀这心总是不踏实。
她想做点方便储存、味道好的速食品，万一……
万一真的发生了不想发生之事，也能派上用场。
石斛带着他的小黑乌鸦们拿着小铁铲在刮铁盆里黏在底部的白色固体。
顾知栀站在旁边看了会儿，没忍住，偷偷叹了口气，然后蹙着眉头跑回秋千上坐了下来。
昨天，他们也是挖了不少藕的，除去顾知栀临时征用的一小碗外，其余的全在这里了。
可，这分明和昨日损耗的莲藕差太多了！
她出神思考片刻，最终还是不舍地将藕粉从名单里划去。
出粉率实在是太低了，一点都不划算！
石斛他们刮下来的粉还是湿着的，里边含水量不少，得用纱布裹起来，挂在院子里暴晒一个时辰。
而且，这也仅仅是去除水份的第一步。
接下来，还得掰开、揉碎、摊平在院里继续暴晒。
等粉全部变干后，还得碾磨成滑腻、不结块、无颗粒的细粉才算完。
顾知栀将整个流程在脑海里全部设想一遍，最终长长叹出一口气。
如此这般费时费力，还得不到多少产物，有这时间，能磨不少芝麻糊了吧。
厨房还剩下不少脆藕，顾知栀想想就头疼。
忽地，她反应过来，云澈那个大胃王在家啊！
这下子，原本棘手的问题，瞬间迎刃而解。
能吃，还真是福啊！
面藕适合煎炸，可脆藕却适合炒、拌。
但若想藕片做出不变色、不氧化，是不能用铁刀切的。
戎卢的冶金技术还炼不出不锈钢，是以，顾知栀用的是在翠花那购买的刀具。
清水里滴入适量的米醋，然后再去清洗藕片的话，可以去除其表面的淀粉，口感也能更加清脆。
藕片焯水也得用铜锅，煮成透明状后，放进冷水里，令其迅速冷却。
蒜末、姜末、葱花、香菜倒进控干水分的藕片里，加盐、白糖、白醋香油。
此时先别急着搅拌，往上面铺一层粗辣椒和芝麻，等锅里加了花椒的油烧热后，捞出花椒，兜头淋到辣椒上，迅速往盆上扣个盖子，闷一小会儿。
等花椒的香味被保留在菜品中后，再去搅拌、装盘。
因为量足，顾知栀翻搅筷子的时候，差点用上吃奶的力气。
剩余的藕片和撕成小朵的木耳、切片的胡萝卜一起冷水下锅，加点盐和油焯煮片刻。
油热后，放蒜末炒出香味。随即，将控干水分的食材一股脑倒进锅里，大火翻炒。
荷叶整体焯水后，铺在盘子底部，菜品炒好后，置于荷叶上。
虽然少了一味荷兰豆，但有荷叶做容器，荷香四溢，还能填补菜里缺少的绿色，使其更加贴合“荷塘小炒”的菜名。
可能昨天吃了一顿，顾知栀看着自己做得两盆“藕”，半点食欲都没有。
余光中，瞥见角落里还有一块上好的牛肉，她灵机一动，食欲瞬间又有了。
牛肉切成肉丁，用水清洗干净后，往里混入少许小苏打。
小苏打呈碱性，能很好地综合牛肉的酸性，使其口感更加嫩滑。
热锅冷油下入洋葱圈炸制金黄后捞出。
用炸好的葱油再去炒牛肉粒，既能去腥，还能增香。
等肉变色后，加入从大厨房要来的隔夜饭，大火翻炒。
待米饭被炒透之后，顾知栀端起她提前调配的灵魂秘制料汁洒进锅里，用勺子快速搅动。
雪白的米饭慢慢就变成了红润的酱油色。这时，将刚才炸干瘪的葱圈，还有切好的香葱段全加进去，再撒入略微有点辣的干辣椒粉翻炒均匀。
“嗷嗷嗷！”
“嗯……汪！”
顾知栀放下锅铲，跑到窗户那一探头，原来是莲藕窜出来咬住了云澈的衣角。
说来也是稀奇，莲藕是调皮了些，可谁的衣服都不咬，专门咬云澈的。
难不成……是同类的吸引力吗？
她笑着转身，接着将黯然销魂饭往盘子里装。
“这狗崽子怎么还换了件衣服啊？”
顾知栀端着饭出来时，云澈刚把莲藕提在手里。
小家伙四只小腿崩得僵直，小脑袋也昂起来，一副起飞的萌态。
“噗！”
顾知栀轻笑，“昨天我带人去挖莲藕，我怕它一兴奋往水里扑，就没带它，把它关在了院子里。”
“它也是个作妖的，把我的姜黄粉翻出来，还把外边的油纸给撕碎了，在上边打滚。”
“姜黄沾上，根本就洗不掉，所以，”顾知栀朝他手的方向努努嘴，“所以，它就成这样喽。”
云澈拨动莲藕小尾巴的手一顿。
他将莲藕又往上提提，捏着它的脸左右摇晃，细细打量后，突然爆笑出声。
“别说，换个颜色，更加肖似你三哥了。”
顾知栀用舌尖去抵后槽牙，一脸鄙夷。
当初她的身份被拆穿后，就该跟她三哥换换。
她去娶顾惜朝，让顾柳嫁给云澈。
省得她总有种拆散了云澈和顾柳的错觉！
顾知栀翻出一个天大的白眼，看都不想看云澈，端着饭朝小楼走。
“洗手吃饭了。”
云澈憋着一堆坏水，满脑子想得能用去损顾柳的话。
闻此，他下意识地接了一句，“吃什么啊？”
“吃藕！”
顾知栀没好气地说完，加快脚步，很快就迈过门槛，进了小楼。
丑？
云澈把干净的手背贴到下巴上。
没胡子啊！
他放下狗，去井边打水。
看着水面上俊俏如昔的那张脸，他心头的疑惑更大了。
难不成，泡在军营那几天，真被一帮糙汉子传染，变丑了？
云澈战战兢兢地趴在门板上，暗中观察似的，往屋里瞧。
嗯，心情还真不好，眉眼间的不耐烦压都压不住。
他轻手轻脚过去，从她身后伸出手，将她圈在怀里。
刚想亲昵地在她脸上偷香，胳膊就被一只小手重重地拍开。
“吃饭！”
抱都不肯抱啦？
“哦。”
云澈瘪起嘴，用脚把椅子勾过来，贴着顾知栀坐下，还委屈巴巴地瞟了一眼她。
哼！含图他皮相的臭女人！
他挟了一筷子藕，几乎是把藕片当成是顾知栀在咀嚼。
越想越觉得憋屈，他张嘴正要说话，这一吸气，辣椒就顺着气流被呛到了鼻腔里。
“咳咳咳……”
他偏头，撕心裂肺地咳嗽声把顾知栀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了？”
她用手拍着云澈的背，连忙给他倒了杯茶。
辣椒还卡着，任凭他怎么咳嗽都没有丁点能弄出来的迹象。
他推开顾知栀的茶，弯下腰又是一阵猛咳。
顾知栀听这声音，还以为云澈是被异物呛到了气管。
她慌神了瞬间，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从身后抱住他。
她摸到云澈的肚脐，用自己的拳头竖在肚脐上方丈量，摸清准确位置后，用另一只手包住拳头，使劲儿地挤压他的腹部。
云澈还以为顾知栀要谋杀亲夫，这一激动，那颗辣椒粒猛地就被他咳了出来。
“可以了。”
“可以了，知知。”
他解开环在他腰间是手臂，反身压住顾知栀的背将她搂到怀里。
借着身高优势，他还探身端起顾知栀倒的茶，当着她的面，郑重饮下。
“这么大的人了，吃个饭还能被噎到，还不如莲藕呢。”
顾知栀抿唇推开他，继续坐回去吃炒饭。
牛肉切得块大，在炒饭里那股滑嫩感特别明显。
香菜的香融进炒饭里，水分也被火抽干了，吃起来干干的，还有点脆，有点韧。
“诶，我不吃藕。”
顾知栀端起碗，避开云澈给她夹菜的筷子。
吃藕？
丑？
因为离得近，云澈这才听明白刚才顾知栀话里的意思。
原来，这张脸还能勾住这丫头的魂啊。
被人拒绝后，云澈不怒反喜。
他乐呵呵地将凉拌藕片调转方向，喂进自己的嘴里。
“昨天不是挺爱吃的吗？”
“而且你不爱吃，还做这么多？”
这话真没夸张，桌面的两盆菜都是真真正正地拿“盆”装的。
“就因为昨天吃得高兴，今日才不想吃了。”
云澈见她真的认真在吃炒饭，脸上也是平和的表情，心才彻底安定下来。
他翘起嘴角，用食指挠了一下顾知栀的下巴。
随后，他拿起桌面的茶杯，将荷塘小炒里的木耳和胡萝卜挑出来，装进去，推到顾知栀的手边。
“夫人负责独美，为夫负责吃藕。”
后两个字，他说得含糊，听到顾知栀的耳朵里，自动捏合成了一个字。
前后语境一撘，让她一下子就联想到云澈的弦外之音。
“好啊。”
她笑着吃了块木耳。
荷塘小炒的清爽和重口的炒饭不同，猛然间口腔的清新味让她不自觉挑了下眉。
纵使云澈的饭量再大，但能把这些全消灭掉也是费了一番力气的。
他捧着肚子坐到顾知栀的秋千上，望着彩霞，连话都不想说。
难怪那丫头吃饱就爱坐这里，还真是舒服啊。
凉爽的风拂面，夕阳尚在天边下沉之际，另外半边的天上，月亮已经高悬于苍穹。
“王爷！”
一名黑乌鸦急急忙忙地推开院门，看见云澈后，慌慌张张地就冲过来。
他没急着说话，眼睛在房顶上扫视一圈，略微调整好呼吸才靠近云澈的耳畔。
“白头儿出事了！”
云澈的眼皮猛地一抬，瞪着眼就从秋千上站了起来。
他看向蹲在地上逗狗的顾知栀，忙道：“知知，今夜别等我，你先睡。”
“嗯。”
顾知栀对着云澈露出甜甜的笑，示意他放心。
望着他疾步向外走的背影，她心里的那点不安，再次被勾起。
怕是，不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