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寺—因供奉着佛陀舍利,香火十分鼎盛,是江南一带有名的寺院,其中的住持禅本,更是德高望重,为了听禅本讲经的人每天都会从五湖四海前来

    「廖老夫人也来听大师的讲经吗?」

    两个雍容华贵的老夫人,互相行了行礼,说话的是朝中新晋正四品左通政,王泽弈之母王老夫人

    「我呢就是来静静心」

    廖老夫人浅笑地答道,但是笑意却不打眼底,廖家是襄王侧妃母家,才是一个四品小官实在是懒得打交道

    王老夫人是官宦之家出身的贵女,虽是庶出但出身与商家相比应是要强了些的,可无奈这廖侧妃现下正得宠,只能闷声受着廖老夫人这商贾之家的脾气……

    这边寺院门前已经聚集了许多大家氏族,大家心照不宣的依照外命妇及家中老爷公子的品级列对,保持着有礼而不踰矩的距离走向女眷听讲经的禅院之中,因着没有诰命,廖老夫人只好走在了最末处。

    此时在讲经的禅院侧殿里只见单小羽衣着素净,点了一柱清香萦绕侧店内的案桌,再桌案前坐了下来,等到正殿的女眷们都入了座,寺院内的僧人们开始敲响了木鱼,单小羽静静地翻开的经文的一页,开始跟着讲经一起读着经文……

    在大殿里女眷们跟着诵经,微瞇着的眼均看着四周,看着哪家的老太太家里有没有弱冠的公子,及笄的姑娘,有在跟前的就多瞧了两眼,想着诵完经能再打听打听,个个女眷心思各异,醉翁之意皆不在酒

    只有在侧殿的单小羽静着心,认真的解其意,将不解之处誊抄下来,待到诵经结束后,他会将它放在侧殿的暗格匣子内,过几日再来取时即会发现回复。

    她一直是这样,但并不是有出家的念头,而是佛法总能让自己心定,旁人来凌霄寺多为求众,而他则是求己……

    幼时的自己本就是不争不抢的性子,只因能到湘雨阁于他而言已是莫大的福气……

    很多年以后他才知道,他的父亲因贪了大笔百姓的粮钱被抓入狱,母亲羞愧自尽,家中女子只他一人现在能得一个稍安稳的天地,因着这层缘故,单小羽是真的打从心里的感谢姚潋滟。

    而礼佛则是能让他忘记那些不安的事的方法,或许也是因着匣子内每次的回应,总让他能豁然开朗,思及此单小羽嘴角不禁意的微微上扬,再次将自己的想法放入匣内,端正了仪容后离开了侧殿,出了侧殿,禅本大师正巧路过回廊,正想上前寻着单小羽,不想一位妇人的声音让禅本停了脚步

    「大师?」

    方才的夫人们往侧殿后面望了望

    「果真啊!」

    几位夫人甚是欣喜,一同上前的向禅本大师行礼,同行的男眷女眷们也一同行礼做揖,几人的殷勤将缓步走出侧殿的单小羽给遮挡,直至人们散去,凌霄寺再度恢复了宁静。

    此时禅本走进了侧殿,里头有一书生。

    「阿弥陀佛!」

    殿内书生回过头,对禅本笑了笑

    「看来这人太有名也是个坏处!」

    禅本看着书生开着暗格匣子正端详着里头的字条

    「王公子,想到怎么个解法了?」

    书生笑着在一旁的桌案上提笔,而禅本则是走上前看了看字条中的字

    「诚请解惑:如何心无罣碍?」

    只见书生正写好与禅本异口同声答道:「守住本心即可」

    「今次仍是我先想到的」

    书生笑着将字条再度放回暗格匣子内

    「是啊!」

    禅本神色自若,给两人倒了茶水

    「王公子时辰也不早了,要回府了吗?」

    「唉……」一听回去书生皱了皱眉

    「难得见你如此」禅本微微抬眼

    「你出家可好了!我一个庶出天天被嫡母追着考功名,娶媳妇,唉……要不我也出家算了」

    「荣幸之至」禅本笑道

    「哈哈哈!你就笃定我不会是吧!」

    书生笑了便大步流星的走出了侧殿,随着王家的车马离开了凌霄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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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湘雨阁内

    单小羽回到了湘雨阁,只见大厅上姚潋滟与李君昶对坐着,一旁的方若水皱着眉好似正要劝着,此时李君似抬起头正巧看见单小羽进门

    「小羽回来了?」

    李君昶随着自己哥哥的目光看去,笑得那是一个灿烂的开口

    「恩」单小羽微微的点了点头,便往自己的房内走去

    转过身的李君昶笑意正对上姚潋滟的眼睛,姚潋滟正直勾勾地瞪着李君昶

    「三万两,咱们君昶哥哥这财力不做富商可惜了」

    姚潋滟皮笑肉不笑的说着

    「呵呵」

    李君昶瞬间蔫着身子尴尬地笑着

    「这不都没了吗?」

    「怎么?大富商连个门路都不告诉一下吗?」姚潋滟挑了挑眉

    「呵呵」李君昶尴尬的唇角抽搐

    「以后啊我看你跟你哥换工作得了!此等才华不算账不可惜?」

    「我看你也挺会算账的啊……滟滟……」

    李君昶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竟小声地回了这句

    「你说什么?」姚潋滟又挑了眉

    「呵呵,没……没事……」李君昶头缩了缩

    「唉呀!我看啊你就别逼他了,毕竟这些年妈妈您也挣不少嘛」

    李君似像手中的茶杯浅浅的吹了吹气说道

    不知何时李君似与方若水两人已经坐在边上,一人煮水煎茶一人品茗看戏,与一旁拌嘴的二人实在是两个世界

    此时如玲领着一位公子入了内室

    「姚妈妈,这位是廖家二公子—廖仲裕」

    四人一见立马回到原本的正经的姿态,唯李君似浅浅的皱了个眉头

    「廖二公子好」

    姚潋滟随即见了见礼

    「不知二公子前来有何事」

    「姚姑娘好,近日侧妃娘娘寿诞,想请湘雨阁准备宴演」

    「那是自然,想请问侧妃娘娘喜欢什么样的宴演?」

    「兄长!兄长!」

    正当姚潋滟在询问宴演事宜时,突有一位公子莽莽撞撞的跌了进来

    「三弟!不许毛毛躁躁!」

    「这位是?」一旁的李君似开口问着

    「失仪了!这是舍弟—廖叔裕」

    「三公子好!」姚潋滟微笑着再次见了见礼

    只见李君昶与李君似对视了一眼,心中皆起了防备

    「那二位公子希望准备怎样的宴演呢?」

    姚潋滟仍是有礼的微笑着

    「娘娘寿诞当然是要越繁华才越好啊!」廖叔裕说道

    「三弟!不可坏了礼法规矩!」廖仲裕斥责道

    廖叔裕撇了撇嘴却不再多说

    一旁的李君似此时看了看手中的书,又看了看面前的廖家公子二人,眉头更是紧皱

    「还请姚姑娘依照礼法制度安排即可,只是因王妃现下已有生育,也算喜上加喜,不知是否可以在不逾制的情况下,再多加隆重些?」

    「侧妃娘娘有孕是大喜,湘雨阁定会依礼好好操办,请公子放心」

    姚潋滟语毕后方若水随即拿出朝廷文书,与廖仲裕书写契约

    「嘿!现在都这么有趣的吗?二哥让我看看?」

    话音未落,廖仲裕手中的文书便被抢到廖叔裕手上

    「三弟!」

    廖仲裕语气些恼但碍于廖叔裕深受母亲宠爱而不敢发作

    「真没劲!」

    语毕廖叔裕甩了手中的文书而后便踏出了湘雨阁

    廖仲裕看着手中的文书,眉头更是从没打开过

    「让姚姑娘见笑了!舍弟还小不懂事,幼时有曾生过重病,家母又爱护有佳,才会……呃…抱歉!」

    「无事,宴演我们自当尽力,这一月间若是公子不放心,皆可依照朝廷文书前来监看」

    「湘雨阁为皇家教坊,我们自是信任的!」

    语毕廖仲裕便离开了湘雨阁

    「查的如何?」

    廖仲裕一走,姚潋滟随即将笑脸收敛,看着门外眼神冷冽问着李君似与李君昶

    「没味道!」李君似摇了摇头

    「实在太奇怪了!两人都没有那日的血腥气!连妖的气息都没有!」李君似说道

    「难道是我们搞错了?还是妖在他们府上但与这俩公子无关?」李君昶疑惑着思索道

    「可我听简柔说香依那些日子嘴上念叨的都是叔裕公子」方若水在一旁也皱着眉头

    「等空着有闲我再去廖府探探虚实……难不成是有妖物化成廖家公子的形状?」

    姚潋滟歪着头看着李君昶思索道

    「虽也不无可能……但那个廖三看起来就是个纨裤子弟,还是小心为上!」

    姚潋滟陷入了深思却也无可奈何

    「宴演仍要准备,此次把姑娘们要多看紧些,免得一个个去了宴演却失魂落魄的回来」姚潋滟看向其他三人说道

    众人看着姚潋滟皆是防备却无可奈何的样子

    只因朝廷文书上已经明确书写了,准备宴演期间,委托的府第是随时可以来监管排练的,虽然这些年很少有贵冑们真的前来监管,但众人不知为何心总是慌慌的……

    过了三日湘雨阁众人的心慌成了现实……

    这日廖三公子廖叔裕便大摇大摆的住了进湘雨阁,说着是要监工,站在排练场上看排练却从没抬眼看,永远抱着个蛐蛐罐逗着玩

    期间李君昶也测了他多次,但身上没有妖的气息就是没有,也就是不能把这个麻烦鬼赶出湘雨阁就算了,还要提着心眼防着!

    可真是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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