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十六岁起，他朦朦胧胧的身影就在周可臻的世界里停滞了。
那是高一下学期，学校忽然重新分班。原本应该是一年一度的分班，这导致很多刚刚才处成的好友面临分别。幸运的是，她和方庭还是在一个班，不过开学一周了她对很多人还是处于脸盲或者名字对不上脸的状态。
“你好，老师让我们几个一起做黑板报。可以留下电话，方便后面交流吗？”周可臻思来想去，用手拍他实在有种不合时宜的亲切感，于是拿笔轻敲男生的肩膀。
刚刚和伙伴热聊的徐宽转过身来对上周可臻那双紧张的眼。像踩空了楼梯，像不小心被火烫到的刹那，她的心猛烈地跳动了一下。
对面的男生有一张白皙却不显病态的脸。大概是因为做完值日的闷热，他额前几根刘海蔫巴巴地覆在额头上，眸子却清亮亮的，和少年的身份十分相称。
周可臻刚对上徐宽的眼睛，随即移至鼻孔——这是她听说的，不敢和对方对视，就看那人的鼻孔。此刻，这个想法在周可臻的脑海更加好笑了。她几乎忍不住勾起笑容。
随即递过去一张绿色的刚刚从用作海报的卡纸上撕下来的纸片。崎岖的边缘显得递出的人没有任何其他多余的想法。
徐宽没有用她递过来的笔，随意从桌面抓取一支2B铅笔刷刷写下一行数字，带着纹路的卡纸和被削得尖锐的笔摩擦发出令人安心的声音。
“好哦，这就是我家座机的号码。”徐宽微微弯腰，把写字的这面给她，周可臻如捧圣物般伸出双手，但因为纸片面积不大，显得她此举过于庄重。
注意到她的徐宽显然被逗笑了：“丢了我会再写一张。”
“嗯啊，那谢谢了，不打扰你了。”周可臻笑容僵硬地接过。
迅速回到座位，等她再转过头看他的时候，徐宽已经重新加入了之前的对话。但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他好像游离于对话之外，好像是为另一种不该由这个年纪的人承担的事分心……
拿到写着徐宽电话号码的卡纸的第二天，周可臻就病倒了。早上刚醒不久就感到一阵阵发晕，身体很沉重，直到站起身，两眼一黑，就倒下了。预感到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去上课了，只能打电话向老师请假，并发短信让方庭帮忙放学后把作业带过来。
收到周可臻的求救短信时，方庭刚要出门。学校是不允许带电子产品到校的，方庭一边感叹着这位小姐妹“身残志坚”的学习意志，一边急匆匆地赶往家附近的早餐店。热滚滚的豆浆，烫呼呼的包子、油条、烧卖，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使人感觉胃里更饿了。这家赵氏早餐店已经挤满了附近上学、上班的人。糟糕！香辣粉丝包要没了！方庭护住书包立马往里挤，等她兴奋地对卖早饭的婆婆说要两个香辣粉丝包时，一把大镊子夹住眼前两个包子就往塑料袋里送。谁呀？！方庭又饿又气，转头看去，原来是同班的赵青树。这个个头很高的男孩刚只忙着打包自己的早饭，才注意到旁边女生也对粉丝包觊觎已久。
“这位同学，能不能排队一个个来啊！哪有你这样想吃什么先装的，你当这是自助餐厅哪！”
“同学，讲道理，我可没插队啊！我人都不在队伍里。”
“什么，不排队你还有理了！”
方庭还想理论一番，后面等的人已经不耐烦了，一个人说着：“要吵后面吵去！别耽误别人！”
赵青树拉着方庭胳膊走出人群，“喏，看在你也喜欢吃的份上，分你一个，可以吗？”说着，就从水蒸气遍布的塑料袋里取出一个粉丝包，包子很烫，烫得赵青树龇牙咧嘴的。剩下的包子连着塑料袋递给方庭。
方庭哈哈大笑，气顿时消了大半，跟啥过不去，都不必跟吃的过不去。“行吧，看在你人还不错的份上，我就接受呗。”
赵青树展露笑颜：“看来你对我有误解。其实我就是这家店的，我爸妈在这卖早点好几年了！”哦，原来如此，方庭此刻尴尬的笑容被赵青树尽收眼底。老板的儿子优先吃两个包子，无可厚非嘛。
“不好意思啊，还以为你是故意插队呢。”“哎呀，没事。就当交个朋友呗，你叫什么名字？”两个人边走边交换了各自名字的写法。
走到校门口时，远处一个男生拿着一瓶百事可乐向他们走来。是徐宽。
赵青树看到徐宽手里冒气的可乐就笑：“大哥，谁让你一大早就买冰可乐啊，我不得窜稀啊！”
徐宽丢给他，浅笑：“你这个脑子早上就该清醒清醒。”
“Hello！”方庭大方地打声招呼。
“早上好。”徐宽颇有礼貌地回应她。
“别傻站了，早读要迟到了。”
三人往教室方向走。到教室门口时，徐宽转过头来问：“方庭同学，和你一起的周可臻同学今天不来上学吗？”
方庭惊讶他怎么会问起臻臻：“她今天生病，请假了一天。”
“哦，原来如此。”徐宽接了一句，“本来我们今天应该讨论黑板报的文字内容的。”
这四个人都在出黑板报的队伍里，赵青树绘画极好，徐宽写字好看，方庭虽然也四处帮忙，但论及写文章还是周可臻的水平高一些。
到中午午休的时候，三个人和另一位女同学桑月在小教室讨论。
因为是新学期，赵青树提议出一期学习相关的，阐述学习态度的重要性，讲讲学习方法。方庭和桑月都认为太普通了。“如果是学习主题，很难有趣吧！”“没错，这个话题太敷衍了，就是小学生也能做。我想，要做就做贴近我们生活的！”“关键是哪有那么多时间，就弄大家常弄的呗！”几个人七嘴八舌。
徐宽仔细聆听了许久，思考了一会：“我也认为新学期应该有点新的东西，不然就没什么意思了。我想，不如就做一期成长感悟类的。就比如说，每个人在生活中碰到的一些趣事，心灵体验。让文笔好的同学来提供创作内容，怎么样？”大家一致同意。
方庭举笔发言：“要说咱们班文笔好的同学也有不少，但是擅长写散文一类的还得是周可臻。就是她现在病了，不知道啥时候好。”会后，大家决定先把其他项目确定好，文字的事先等等。
周可臻没想到小小病情发展成住院了，体内似有炎症未消。打了一下午点滴，整个人都麻麻的，被打点滴的那只胳膊凉凉的。傍晚吃过饭后，她坐在走廊休息。傍晚玫瑰色的晚霞铺满天空，绿树藏雀，更兼下过雨，空气中涌动着一股清凉，使人感觉分外安心放松。她就把带来的一本散文集展开在膝头，随意翻开一页阅读起来。
读了一会，眼睛有些疲劳，她抬头远眺。没想到，走廊的那头，徐宽走过来了。咦，他怎么会过来？他怎么知道我住院了？不对，他来看我吗？可能他的家人也在这。他拎的什么？正当她脑海里千万个念头一团乱麻时，徐宽在她面前停住了。这下可以确定他是来找她的了。
“Hi！”周可臻感觉他很尴尬地打了声招呼。
“我听方庭说你住院了。现在身体怎么样？”
“谢谢关心。下午挂了水，还睡了一觉，感觉精神好很多。”
“那就好。这些题本是今天要做的，具体的题目我写在便利贴上了。”
徐宽也坐下来，把最上面的题本翻开，上面贴了一张绿色便利贴，写着三四行工整漂亮的楷体字。啊，果然还有一张数学试卷。
徐宽看着她皱眉的样子，忍俊不禁：“怎么，不喜欢数学吗？”
“倒也不是不喜欢，就是好像缺数学那根筋，每次上课感觉有点费劲。而且为什么每次做的题目和老师讲的都不一样呢？可能我不会灵活变通吧。”她越讲越丧气，忍不住叹气。
“别叹气，幸福会溜走。”徐宽冒出这么一句话使她扑哧笑出声。
“对了，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事要和我说？我不是让方庭把作业给我的嘛。”
“是的，我来主要是和你讨论一下黑板报的内容。我们一致决定要做成长感悟主题的，方庭说由你写作最好。”他谄媚地笑，附赠一个祈求的眼神。
周可臻思考了片刻，答应下来：“这可以，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要。”
徐宽眉眼舒展开，掰出三个手指头：“由于时间紧迫，恐怕三天内。不过你现在身体还没完全恢复，我们可以再等等，先把别的处理好。”
“行呀，我估计我马上就能出院了，等上学的时候就交给你。”
徐宽看到她身边一本水蓝色封面的书，问她是什么书，可以看看吗？她递给他。
翻了几页，他看进去了。好像忘记了他待会要做什么，忘记了身边还有一个她的存在。
所幸书上没做什么笔记，不怕自己的心情与思想被他无意窥探。周可臻不愿意打扰他，就在一旁写起作业，刚开学作业量并不多。她遵循先易后难原则，把数学试卷放到最后做。等其他作业完成后，就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始写。不会就跳过，这里改一下，那里顿一下，很快心情就烦躁了。
来回掀试卷的声音被沉浸在书中的徐宽注意到了，他俯下身子浏览试卷上的题目，身上一种清爽好闻的味道充盈在她身边的空间。周可臻为难地挤出几个字：“不太会。是不是打扰你了。”
“没有。这些题目其实是基础题，只是形式上有变化。你说上课比较吃力，大概是原理没有听明白。如果不介意的话，待会我先给你讲讲这两题，好吗？”说着，他修长的手指迅速在试卷的某处点按了两下。
这个人不会自以为是地让别人接受他的好。
她感觉自己心里的某处酥酥麻麻的。
那是高一下学期，学校忽然重新分班。原本应该是一年一度的分班，这导致很多刚刚才处成的好友面临分别。幸运的是，她和方庭还是在一个班，不过开学一周了她对很多人还是处于脸盲或者名字对不上脸的状态。
“你好，老师让我们几个一起做黑板报。可以留下电话，方便后面交流吗？”周可臻思来想去，用手拍他实在有种不合时宜的亲切感，于是拿笔轻敲男生的肩膀。
刚刚和伙伴热聊的徐宽转过身来对上周可臻那双紧张的眼。像踩空了楼梯，像不小心被火烫到的刹那，她的心猛烈地跳动了一下。
对面的男生有一张白皙却不显病态的脸。大概是因为做完值日的闷热，他额前几根刘海蔫巴巴地覆在额头上，眸子却清亮亮的，和少年的身份十分相称。
周可臻刚对上徐宽的眼睛，随即移至鼻孔——这是她听说的，不敢和对方对视，就看那人的鼻孔。此刻，这个想法在周可臻的脑海更加好笑了。她几乎忍不住勾起笑容。
随即递过去一张绿色的刚刚从用作海报的卡纸上撕下来的纸片。崎岖的边缘显得递出的人没有任何其他多余的想法。
徐宽没有用她递过来的笔，随意从桌面抓取一支2B铅笔刷刷写下一行数字，带着纹路的卡纸和被削得尖锐的笔摩擦发出令人安心的声音。
“好哦，这就是我家座机的号码。”徐宽微微弯腰，把写字的这面给她，周可臻如捧圣物般伸出双手，但因为纸片面积不大，显得她此举过于庄重。
注意到她的徐宽显然被逗笑了：“丢了我会再写一张。”
“嗯啊，那谢谢了，不打扰你了。”周可臻笑容僵硬地接过。
迅速回到座位，等她再转过头看他的时候，徐宽已经重新加入了之前的对话。但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他好像游离于对话之外，好像是为另一种不该由这个年纪的人承担的事分心……
拿到写着徐宽电话号码的卡纸的第二天，周可臻就病倒了。早上刚醒不久就感到一阵阵发晕，身体很沉重，直到站起身，两眼一黑，就倒下了。预感到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去上课了，只能打电话向老师请假，并发短信让方庭帮忙放学后把作业带过来。
收到周可臻的求救短信时，方庭刚要出门。学校是不允许带电子产品到校的，方庭一边感叹着这位小姐妹“身残志坚”的学习意志，一边急匆匆地赶往家附近的早餐店。热滚滚的豆浆，烫呼呼的包子、油条、烧卖，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使人感觉胃里更饿了。这家赵氏早餐店已经挤满了附近上学、上班的人。糟糕！香辣粉丝包要没了！方庭护住书包立马往里挤，等她兴奋地对卖早饭的婆婆说要两个香辣粉丝包时，一把大镊子夹住眼前两个包子就往塑料袋里送。谁呀？！方庭又饿又气，转头看去，原来是同班的赵青树。这个个头很高的男孩刚只忙着打包自己的早饭，才注意到旁边女生也对粉丝包觊觎已久。
“这位同学，能不能排队一个个来啊！哪有你这样想吃什么先装的，你当这是自助餐厅哪！”
“同学，讲道理，我可没插队啊！我人都不在队伍里。”
“什么，不排队你还有理了！”
方庭还想理论一番，后面等的人已经不耐烦了，一个人说着：“要吵后面吵去！别耽误别人！”
赵青树拉着方庭胳膊走出人群，“喏，看在你也喜欢吃的份上，分你一个，可以吗？”说着，就从水蒸气遍布的塑料袋里取出一个粉丝包，包子很烫，烫得赵青树龇牙咧嘴的。剩下的包子连着塑料袋递给方庭。
方庭哈哈大笑，气顿时消了大半，跟啥过不去，都不必跟吃的过不去。“行吧，看在你人还不错的份上，我就接受呗。”
赵青树展露笑颜：“看来你对我有误解。其实我就是这家店的，我爸妈在这卖早点好几年了！”哦，原来如此，方庭此刻尴尬的笑容被赵青树尽收眼底。老板的儿子优先吃两个包子，无可厚非嘛。
“不好意思啊，还以为你是故意插队呢。”“哎呀，没事。就当交个朋友呗，你叫什么名字？”两个人边走边交换了各自名字的写法。
走到校门口时，远处一个男生拿着一瓶百事可乐向他们走来。是徐宽。
赵青树看到徐宽手里冒气的可乐就笑：“大哥，谁让你一大早就买冰可乐啊，我不得窜稀啊！”
徐宽丢给他，浅笑：“你这个脑子早上就该清醒清醒。”
“Hello！”方庭大方地打声招呼。
“早上好。”徐宽颇有礼貌地回应她。
“别傻站了，早读要迟到了。”
三人往教室方向走。到教室门口时，徐宽转过头来问：“方庭同学，和你一起的周可臻同学今天不来上学吗？”
方庭惊讶他怎么会问起臻臻：“她今天生病，请假了一天。”
“哦，原来如此。”徐宽接了一句，“本来我们今天应该讨论黑板报的文字内容的。”
这四个人都在出黑板报的队伍里，赵青树绘画极好，徐宽写字好看，方庭虽然也四处帮忙，但论及写文章还是周可臻的水平高一些。
到中午午休的时候，三个人和另一位女同学桑月在小教室讨论。
因为是新学期，赵青树提议出一期学习相关的，阐述学习态度的重要性，讲讲学习方法。方庭和桑月都认为太普通了。“如果是学习主题，很难有趣吧！”“没错，这个话题太敷衍了，就是小学生也能做。我想，要做就做贴近我们生活的！”“关键是哪有那么多时间，就弄大家常弄的呗！”几个人七嘴八舌。
徐宽仔细聆听了许久，思考了一会：“我也认为新学期应该有点新的东西，不然就没什么意思了。我想，不如就做一期成长感悟类的。就比如说，每个人在生活中碰到的一些趣事，心灵体验。让文笔好的同学来提供创作内容，怎么样？”大家一致同意。
方庭举笔发言：“要说咱们班文笔好的同学也有不少，但是擅长写散文一类的还得是周可臻。就是她现在病了，不知道啥时候好。”会后，大家决定先把其他项目确定好，文字的事先等等。
周可臻没想到小小病情发展成住院了，体内似有炎症未消。打了一下午点滴，整个人都麻麻的，被打点滴的那只胳膊凉凉的。傍晚吃过饭后，她坐在走廊休息。傍晚玫瑰色的晚霞铺满天空，绿树藏雀，更兼下过雨，空气中涌动着一股清凉，使人感觉分外安心放松。她就把带来的一本散文集展开在膝头，随意翻开一页阅读起来。
读了一会，眼睛有些疲劳，她抬头远眺。没想到，走廊的那头，徐宽走过来了。咦，他怎么会过来？他怎么知道我住院了？不对，他来看我吗？可能他的家人也在这。他拎的什么？正当她脑海里千万个念头一团乱麻时，徐宽在她面前停住了。这下可以确定他是来找她的了。
“Hi！”周可臻感觉他很尴尬地打了声招呼。
“我听方庭说你住院了。现在身体怎么样？”
“谢谢关心。下午挂了水，还睡了一觉，感觉精神好很多。”
“那就好。这些题本是今天要做的，具体的题目我写在便利贴上了。”
徐宽也坐下来，把最上面的题本翻开，上面贴了一张绿色便利贴，写着三四行工整漂亮的楷体字。啊，果然还有一张数学试卷。
徐宽看着她皱眉的样子，忍俊不禁：“怎么，不喜欢数学吗？”
“倒也不是不喜欢，就是好像缺数学那根筋，每次上课感觉有点费劲。而且为什么每次做的题目和老师讲的都不一样呢？可能我不会灵活变通吧。”她越讲越丧气，忍不住叹气。
“别叹气，幸福会溜走。”徐宽冒出这么一句话使她扑哧笑出声。
“对了，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事要和我说？我不是让方庭把作业给我的嘛。”
“是的，我来主要是和你讨论一下黑板报的内容。我们一致决定要做成长感悟主题的，方庭说由你写作最好。”他谄媚地笑，附赠一个祈求的眼神。
周可臻思考了片刻，答应下来：“这可以，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要。”
徐宽眉眼舒展开，掰出三个手指头：“由于时间紧迫，恐怕三天内。不过你现在身体还没完全恢复，我们可以再等等，先把别的处理好。”
“行呀，我估计我马上就能出院了，等上学的时候就交给你。”
徐宽看到她身边一本水蓝色封面的书，问她是什么书，可以看看吗？她递给他。
翻了几页，他看进去了。好像忘记了他待会要做什么，忘记了身边还有一个她的存在。
所幸书上没做什么笔记，不怕自己的心情与思想被他无意窥探。周可臻不愿意打扰他，就在一旁写起作业，刚开学作业量并不多。她遵循先易后难原则，把数学试卷放到最后做。等其他作业完成后，就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始写。不会就跳过，这里改一下，那里顿一下，很快心情就烦躁了。
来回掀试卷的声音被沉浸在书中的徐宽注意到了，他俯下身子浏览试卷上的题目，身上一种清爽好闻的味道充盈在她身边的空间。周可臻为难地挤出几个字：“不太会。是不是打扰你了。”
“没有。这些题目其实是基础题，只是形式上有变化。你说上课比较吃力，大概是原理没有听明白。如果不介意的话，待会我先给你讲讲这两题，好吗？”说着，他修长的手指迅速在试卷的某处点按了两下。
这个人不会自以为是地让别人接受他的好。
她感觉自己心里的某处酥酥麻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