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玉珈赤红着双眼跪在地上，徐夫人一脸震惊，恍惚了几秒才回神，忙对她说，“你先起来，别跪着说话。”
徐夫人知道玉珈不愿意成亲，然而她却从来没有想过要让玉珂替她成亲的念头。玉珂虽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但十年的相处，她早已将其视为亲生女儿。玉珈不愿意，难道玉珂就愿意吗？她能用一个女儿的幸福去换另一个女儿的幸福吗？
别说徐夫人不忍心，就是玉珈也不会同意。
玉珂不肯起身，她双手伏地，额头重重磕在地板上，头上的白玉簪摔落，一头乌发尽数散开，“我对不起您多年的爱护，对不起珈儿，我知道抢她亲事实在愧对你们，但陛下已下圣旨，明年珈儿就能参加女子科举，将来肯定会有更好的亲事，而我没有，求您让我嫁给祁家。”
“姐姐，你不必如此。”玉珈跨过门槛，走到玉珂身旁，蹲下身平视，附在她耳边用只能两人听到的声音说道，“那些话我只对你说过，只有你知道。”
“你不要总为我着想，你明明说过想要光明正大出门，想要自由。可祁家显赫，他们家可能会让儿媳参加科举，但绝不会让她抛头露面、经营商铺，你终生都会被困于内宅。”
玉珂抬头看向她，“不是的，珈儿，我……我若不嫁给祁家一定会死的。”玉珂避开妹妹托着自己的双手，膝行几步跪在徐夫人腿边，“我只有这一条路了，求您救救我。”
徐夫人没有玉珂速度快，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在自己面前磕了个响头，那声音震得她心尖一颤。
“有什么话好好说，别作践自己。”徐夫人和玉珈强硬地将跪地的玉珂扶到椅子上，两人也随之落座，“别着急，你慢慢说，什么只剩一条路了，救你是什么意思？”
“娘，我今日在街上遇到宁顺公主府的晏少爷，他竟当街羞辱于我。”具体的情形玉珂不忍说出口，顿了顿接着说道，“之后幸得一位公子相救，我才能脱身。但是刚才我从徐管家处得知，说是那位晏少爷已经遣人找到咱家传信儿，十日后来抬轿接我入府为妾。”
“什么？那怎么能行！”玉珈急忙开口。徐夫人直接站起来，“你说的可是那宁顺大长公主之子，晏华峰？”
玉珂点头。“不可，万万不可！这亲事我不答应，那人可是出了名的……”后面的话徐夫人没有说出口，毕竟他算是皇亲国戚。
宁顺大长公主是当今皇帝的姑母，虽说她与皇帝的关系并不算亲密，但因为先帝暴虐，对待血缘亲人也毫不留情，导致皇室人丁凋零。再加上此人性情温顺，丧夫一直带着孩子在驸马家侍奉公婆，于是今上登基后加封她为大长公主，允其儿子改为国姓，随其搬入公主府。
宁顺大长公主确实如她封号所言，守着公主府闭门礼佛，轻易不问世事。然而她的儿子确是定京城里有名的纨绔，霸道豪横、贪图美色，近两年竟抬入府七八个妾室，而这些人自从进门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不过他极有分寸，并不招惹权贵，只对普通人家或末流小官的女儿下手，因此公主府都能摆平，没把事情闹到明面上。
“徐管家，让徐管家进来。”徐夫人竟来不及吩咐兰书，自己冲到门口喊人。
徐管家一直在旁边候着，听到后便立马进来，低头跪在徐夫人面前。
“你好好说究竟发生什么事？”徐夫人深吸一口气，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详细询问事情的经过。
“今日您和小姐刚走没多久，家里就来了个拿着宁顺公主府帖子的小厮，他直言要找老爷。我等不敢怠慢，但是老爷出门赴宴至今未归，家里主子都不在，我就冒昧地请人稍待。”
“谁料那人只留下一句‘我们爷看上你家小姐了，让她好好准备，十日后接她入府’，之后径直离开。我本想拦着他多问两句，但他十分不耐烦，小人只得等老爷夫人回来做主。”
“这是来人留下的名帖，请夫人明察。”徐管家恭恭敬敬地把帖子递上。他以前听过一些关于这位晏少爷的传言，直到今日亲眼见到连他手下一名小厮都能如此趾高气扬地闯入官员家中，才真切体会到旁人所说的“霸道蛮横”。
徐夫人急切地翻开手中名帖，心中的希望破灭，“是他，是宁顺公主府的名帖……”她极力克制自己的悲痛，转身抓住玉珂的双手。“珂儿别怕，等会儿你爹回来了我和他说，那人不是良配，你爹不会答应的。”
旁边的玉珈也安慰道：“对啊，姐姐，爹他不会让你嫁给那种人的。”
兰书见状带着徐管家和其余丫鬟们悄悄离开，室内只留母女三人。
玉珂双目含泪，面上带着徐夫人和玉珈从未见过的表情说道：“是吗？爹的心里只有自己的权位，怎么会在意自己女儿的婚姻是否幸福美满。那可是当今唯一大长公主的独子，陛下的表弟，女儿能嫁给他做妾于父亲而言怕不是天大的喜事，又怎会拒绝。”
玉珂麻木且绝望地看向母亲和妹妹，“父亲的为人，娘和珈儿还没看清楚吗？”
玉珈被她的眼神刺痛，背过身道：“我去门口等爹回来，我会劝他不要答应这门婚事。”
“如果你能劝动父亲，那今天咱们就不会去临水楼和祁家吃饭了。”玉珂拉住妹妹冰凉的手，再度跪下来，“娘，珈儿，其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
“当年要不是你们，我早就活不下来了，阿娘也不可能体体面面地下葬。我不想着报答你们十年养育和爱护之恩，竟还要抢珈儿的亲事，我实在对不住你们。”
“可是娘，我害怕，我怕进了公主府的门就再也出不来了。你们的恩情我会用后半辈子弥补，只求您让我替珈儿成亲。”
话毕，玉珂又要磕头，被玉珈死死拦住，“姐姐！”
徐夫人蹲下紧紧抱住两个女儿，“别着急，你们父亲现在不知道，那就先瞒下来。那人说是十日后，我们还有时间想对策。”
兰书进门，并不盯着地上紧紧抱着、默默流泪的母女三人，只道：“夫人，老爷回来了。”
徐夫人拉着她们站起来，接过兰书递来的手帕擦了擦眼泪，“夜深了，你们俩都回房间好好休息，明天我们一起想办法。”
竹音搀扶着人进卧房，将她安置在梳妆镜前的凳子上，随即转身将门关牢。一面翻找柜子里的伤药，一面念叨：“大小姐，做戏而已，怎么下手如此狠，额头红了一大块。”
玉珂看着铜镜里面自己红肿的额头，并不在意道：“不狠她们怎会相信？”
竹音叹了口气，没再多嘴，小心翼翼地给小姐上药。她在玉珂身边待了六七年，看得出来徐夫人、大小姐和二小姐都是顶好的人。大小姐感念母亲和妹妹的关爱，牺牲自己的幸福也想成全她们的心愿，可若直说替妹妹替嫁，她们都觉得委屈了她，肯定不同意。
因此，玉珂只能做一场戏，“逼”徐夫人和玉珈同意自己替嫁。
“竹音你明日去找颂姨，告诉她，消息可以散出去了。”
随后几天徐夫人不止自己称病闭门不出，还拘着玉珂玉珈姐妹俩不许她们出门半步，派人背着玉临照打探消息，却不料得知一个更可怕的消息。
“听说宁顺大长公主府的晏少爷上个月去城郊跑马，看上了一家酒馆的女儿，想纳她为妾，人家不从，他就将人强抢入府，凌虐致死。”
厨房的一个丫鬟白着张脸给徐夫人汇报，“我今日照例出门采买，在肉铺听到有人在谈论公主府公子，便凑上去听了一下，结果就听到他们在说……”
她打了个哆嗦，战战兢兢道：“那些人说得有鼻子有眼，还说那人的尸体被扔到乱坟岗上的时候被人看见了，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肉。”
堂上几人吓得脸色苍白如纸，玉珈双手抓住姐姐的手臂，“他竟如此蔑视王法，衙门都没人管吗？姐姐你绝不能嫁给这样的人，绝对不行！”
徐夫人心中同样焦虑难安，这段时间一直在想能找谁帮忙。可丈夫玉临照官职地位，交好的友人身份地位不够。自己出身商户又不擅长交际，相熟的夫人里只有十几年未见的方夫人地位最高。
对了，还有方夫人。“兰书，我称病这几日方夫人是不是送来过一张请帖。”
兰书回道：“是，方夫人前日邀您去菊园赏菊，得知您生病后还送来了一些补品。”
徐夫人心中一喜，刚想开口就被玉珂打断，“娘，你是要请祁家帮忙吗？”
被人打断说话的徐夫人并不生气，反而对她充满愧疚地说道：“娘认识的人少，其中只有方夫人能帮忙。”
“娘，您和方夫人都十几年没见面了，她真的会帮我吗？”
“中秋那晚您是以未来亲家的身份和她聊天，也没什么利益纠葛，才能如此和睦。但只是未来亲家而已，连契书都没签，祁侍郎真能为我们惹上宁顺大长公主吗？”
“祁侍郎如今看着风光，但实则入京不到两月，户部的事务刚上手，多少人盯着他的位置呢。”
徐夫人没她想得那么深，只是见到唯一的救命稻草慌了神，“总要试试呢，万一祁家同意……”
“即便祁家同意，但与皇家作对能得什么好处，无论事成与否，祁家将来会善待这个还没进门就给家里招来麻烦的儿媳吗？”见徐夫人还在犹豫，玉珂加了最后一把火，“娘，要不您随意将我嫁出去吧，我宁愿嫁到小门小户吃苦受累，也不想嫁给那个没有人性的畜生！千万别因为我坏了两家的关系。”
徐夫人知道玉珈不愿意成亲，然而她却从来没有想过要让玉珂替她成亲的念头。玉珂虽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但十年的相处，她早已将其视为亲生女儿。玉珈不愿意，难道玉珂就愿意吗？她能用一个女儿的幸福去换另一个女儿的幸福吗？
别说徐夫人不忍心，就是玉珈也不会同意。
玉珂不肯起身，她双手伏地，额头重重磕在地板上，头上的白玉簪摔落，一头乌发尽数散开，“我对不起您多年的爱护，对不起珈儿，我知道抢她亲事实在愧对你们，但陛下已下圣旨，明年珈儿就能参加女子科举，将来肯定会有更好的亲事，而我没有，求您让我嫁给祁家。”
“姐姐，你不必如此。”玉珈跨过门槛，走到玉珂身旁，蹲下身平视，附在她耳边用只能两人听到的声音说道，“那些话我只对你说过，只有你知道。”
“你不要总为我着想，你明明说过想要光明正大出门，想要自由。可祁家显赫，他们家可能会让儿媳参加科举，但绝不会让她抛头露面、经营商铺，你终生都会被困于内宅。”
玉珂抬头看向她，“不是的，珈儿，我……我若不嫁给祁家一定会死的。”玉珂避开妹妹托着自己的双手，膝行几步跪在徐夫人腿边，“我只有这一条路了，求您救救我。”
徐夫人没有玉珂速度快，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在自己面前磕了个响头，那声音震得她心尖一颤。
“有什么话好好说，别作践自己。”徐夫人和玉珈强硬地将跪地的玉珂扶到椅子上，两人也随之落座，“别着急，你慢慢说，什么只剩一条路了，救你是什么意思？”
“娘，我今日在街上遇到宁顺公主府的晏少爷，他竟当街羞辱于我。”具体的情形玉珂不忍说出口，顿了顿接着说道，“之后幸得一位公子相救，我才能脱身。但是刚才我从徐管家处得知，说是那位晏少爷已经遣人找到咱家传信儿，十日后来抬轿接我入府为妾。”
“什么？那怎么能行！”玉珈急忙开口。徐夫人直接站起来，“你说的可是那宁顺大长公主之子，晏华峰？”
玉珂点头。“不可，万万不可！这亲事我不答应，那人可是出了名的……”后面的话徐夫人没有说出口，毕竟他算是皇亲国戚。
宁顺大长公主是当今皇帝的姑母，虽说她与皇帝的关系并不算亲密，但因为先帝暴虐，对待血缘亲人也毫不留情，导致皇室人丁凋零。再加上此人性情温顺，丧夫一直带着孩子在驸马家侍奉公婆，于是今上登基后加封她为大长公主，允其儿子改为国姓，随其搬入公主府。
宁顺大长公主确实如她封号所言，守着公主府闭门礼佛，轻易不问世事。然而她的儿子确是定京城里有名的纨绔，霸道豪横、贪图美色，近两年竟抬入府七八个妾室，而这些人自从进门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不过他极有分寸，并不招惹权贵，只对普通人家或末流小官的女儿下手，因此公主府都能摆平，没把事情闹到明面上。
“徐管家，让徐管家进来。”徐夫人竟来不及吩咐兰书，自己冲到门口喊人。
徐管家一直在旁边候着，听到后便立马进来，低头跪在徐夫人面前。
“你好好说究竟发生什么事？”徐夫人深吸一口气，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详细询问事情的经过。
“今日您和小姐刚走没多久，家里就来了个拿着宁顺公主府帖子的小厮，他直言要找老爷。我等不敢怠慢，但是老爷出门赴宴至今未归，家里主子都不在，我就冒昧地请人稍待。”
“谁料那人只留下一句‘我们爷看上你家小姐了，让她好好准备，十日后接她入府’，之后径直离开。我本想拦着他多问两句，但他十分不耐烦，小人只得等老爷夫人回来做主。”
“这是来人留下的名帖，请夫人明察。”徐管家恭恭敬敬地把帖子递上。他以前听过一些关于这位晏少爷的传言，直到今日亲眼见到连他手下一名小厮都能如此趾高气扬地闯入官员家中，才真切体会到旁人所说的“霸道蛮横”。
徐夫人急切地翻开手中名帖，心中的希望破灭，“是他，是宁顺公主府的名帖……”她极力克制自己的悲痛，转身抓住玉珂的双手。“珂儿别怕，等会儿你爹回来了我和他说，那人不是良配，你爹不会答应的。”
旁边的玉珈也安慰道：“对啊，姐姐，爹他不会让你嫁给那种人的。”
兰书见状带着徐管家和其余丫鬟们悄悄离开，室内只留母女三人。
玉珂双目含泪，面上带着徐夫人和玉珈从未见过的表情说道：“是吗？爹的心里只有自己的权位，怎么会在意自己女儿的婚姻是否幸福美满。那可是当今唯一大长公主的独子，陛下的表弟，女儿能嫁给他做妾于父亲而言怕不是天大的喜事，又怎会拒绝。”
玉珂麻木且绝望地看向母亲和妹妹，“父亲的为人，娘和珈儿还没看清楚吗？”
玉珈被她的眼神刺痛，背过身道：“我去门口等爹回来，我会劝他不要答应这门婚事。”
“如果你能劝动父亲，那今天咱们就不会去临水楼和祁家吃饭了。”玉珂拉住妹妹冰凉的手，再度跪下来，“娘，珈儿，其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
“当年要不是你们，我早就活不下来了，阿娘也不可能体体面面地下葬。我不想着报答你们十年养育和爱护之恩，竟还要抢珈儿的亲事，我实在对不住你们。”
“可是娘，我害怕，我怕进了公主府的门就再也出不来了。你们的恩情我会用后半辈子弥补，只求您让我替珈儿成亲。”
话毕，玉珂又要磕头，被玉珈死死拦住，“姐姐！”
徐夫人蹲下紧紧抱住两个女儿，“别着急，你们父亲现在不知道，那就先瞒下来。那人说是十日后，我们还有时间想对策。”
兰书进门，并不盯着地上紧紧抱着、默默流泪的母女三人，只道：“夫人，老爷回来了。”
徐夫人拉着她们站起来，接过兰书递来的手帕擦了擦眼泪，“夜深了，你们俩都回房间好好休息，明天我们一起想办法。”
竹音搀扶着人进卧房，将她安置在梳妆镜前的凳子上，随即转身将门关牢。一面翻找柜子里的伤药，一面念叨：“大小姐，做戏而已，怎么下手如此狠，额头红了一大块。”
玉珂看着铜镜里面自己红肿的额头，并不在意道：“不狠她们怎会相信？”
竹音叹了口气，没再多嘴，小心翼翼地给小姐上药。她在玉珂身边待了六七年，看得出来徐夫人、大小姐和二小姐都是顶好的人。大小姐感念母亲和妹妹的关爱，牺牲自己的幸福也想成全她们的心愿，可若直说替妹妹替嫁，她们都觉得委屈了她，肯定不同意。
因此，玉珂只能做一场戏，“逼”徐夫人和玉珈同意自己替嫁。
“竹音你明日去找颂姨，告诉她，消息可以散出去了。”
随后几天徐夫人不止自己称病闭门不出，还拘着玉珂玉珈姐妹俩不许她们出门半步，派人背着玉临照打探消息，却不料得知一个更可怕的消息。
“听说宁顺大长公主府的晏少爷上个月去城郊跑马，看上了一家酒馆的女儿，想纳她为妾，人家不从，他就将人强抢入府，凌虐致死。”
厨房的一个丫鬟白着张脸给徐夫人汇报，“我今日照例出门采买，在肉铺听到有人在谈论公主府公子，便凑上去听了一下，结果就听到他们在说……”
她打了个哆嗦，战战兢兢道：“那些人说得有鼻子有眼，还说那人的尸体被扔到乱坟岗上的时候被人看见了，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肉。”
堂上几人吓得脸色苍白如纸，玉珈双手抓住姐姐的手臂，“他竟如此蔑视王法，衙门都没人管吗？姐姐你绝不能嫁给这样的人，绝对不行！”
徐夫人心中同样焦虑难安，这段时间一直在想能找谁帮忙。可丈夫玉临照官职地位，交好的友人身份地位不够。自己出身商户又不擅长交际，相熟的夫人里只有十几年未见的方夫人地位最高。
对了，还有方夫人。“兰书，我称病这几日方夫人是不是送来过一张请帖。”
兰书回道：“是，方夫人前日邀您去菊园赏菊，得知您生病后还送来了一些补品。”
徐夫人心中一喜，刚想开口就被玉珂打断，“娘，你是要请祁家帮忙吗？”
被人打断说话的徐夫人并不生气，反而对她充满愧疚地说道：“娘认识的人少，其中只有方夫人能帮忙。”
“娘，您和方夫人都十几年没见面了，她真的会帮我吗？”
“中秋那晚您是以未来亲家的身份和她聊天，也没什么利益纠葛，才能如此和睦。但只是未来亲家而已，连契书都没签，祁侍郎真能为我们惹上宁顺大长公主吗？”
“祁侍郎如今看着风光，但实则入京不到两月，户部的事务刚上手，多少人盯着他的位置呢。”
徐夫人没她想得那么深，只是见到唯一的救命稻草慌了神，“总要试试呢，万一祁家同意……”
“即便祁家同意，但与皇家作对能得什么好处，无论事成与否，祁家将来会善待这个还没进门就给家里招来麻烦的儿媳吗？”见徐夫人还在犹豫，玉珂加了最后一把火，“娘，要不您随意将我嫁出去吧，我宁愿嫁到小门小户吃苦受累，也不想嫁给那个没有人性的畜生！千万别因为我坏了两家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