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上大学那一个学期的期末考之后，白苏已经很久没有通过宵。
把简历和学习网站保存，才倒头睡过去，再醒来已经是下午两点。
脑子还是胀胀的，白苏有种年纪上来心跳加速可能下一秒就要猝死的窒息感。
果然是夜熬少了。
洗漱完还是头晕，白苏脚步虚浮打算下楼，门还没打开，脑袋先给门磕了一个。
“嘶——”
“白苏！”
白苏捂着脑袋听见门外略带紧张的声音。
打开门就见莫瑾沉下来的脸。
盯着她，视线在她脸上几个来回，喉结滚了滚，才小心问：“没事吧？”
“不小心撞了一下。”白苏揉揉脑袋，抬头问他，“你怎么在我门口啊？”
“一直没看见你下楼，阿姨说你没出门，打你电话也没人接。”明明平时八九点就起了，可是这一次午饭时间都过了也没见到人影。
昨天晚上还活蹦乱跳的，仔细想想也不可能出什么事，最大的可能就是身体不舒服又或者单纯还在睡。轻轻敲了几次门没听见里面的动静，怕真的打扰到她休息，也只能在外面等着。
男人两手垂在身侧，青色血管清晰，想要抬手替她揉揉，但最后也没动。
“手机开了静音，所以没接到。”白苏还是觉得眼皮发沉，心里暗想下次一定不再熬夜，一边扶着门把手说，“不行，我再回去睡一会儿。”
总感觉熬一个通宵要花一礼拜恢复。
透支生命跟借高利贷似的。
熬夜真可怕。
“不舒服？”男人终于靠近一步，手心贴在她额头上，眉间微微皱起，“感冒了还是哪里难受？”
“……熬夜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俱乐部里个个都是夜猫子专业户，相比起来她只熬了一次夜实在正常，但白苏说出口的时候还是心虚。
莫瑾的声音轻下来，“失眠了？”
白苏揉揉眼睛，“不是，在想一些事情……”
站在她面前的男人一瞬间脊背绷紧。
“瑾少，打训练赛了。”阿金抱着手臂冲楼上喊。
大家都就位了，只有上单迟迟不见人。贰龙打算来找人，被阿金抢先一步按下。
废话，他们上单从听见阿姨说小老板没起开始就在人房门口守着了，多亏贰龙平时不爱往二楼走，不然看到上单蹲小姑娘门口，当成变态也好，痴汉也行，反正肯定能瞧出端倪。
“在想什么？”男人的声音忽然晦涩，不可避免地开始紧张和害怕。是不是昨天晚上被Boom撞见让她又开始退缩了，让本来就瞻前顾后连和他在一起也犹豫不定的人冒出退缩心理。
每一次避开的视线，每一次挣扎缩回去的手，可能都是她后悔和他在一起的时刻。
他做了无数次心理假设，却依然没办法说服自己，如果她真的说后悔了，他该怎么挽回，或者怎么放手。
马上是确定季后赛轮次的时候，白苏简单考虑以后觉得做编导这种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还是不要用来打扰莫瑾。比赛那么忙，没必要让莫瑾为她分心，这种事情等定下来再告诉他也不迟。
“没什么。”白苏拉下他的手，冲他笑笑，“你快去训练吧，我再睡一会儿。”
扛不住，真的扛不住。
眼睫颤动，男人低声妥协，“你好好休息。”
＊＊＊
再醒来已经临近傍晚，总算恢复精神，肚子也饿过头，但还是该吃些东西。
下楼的时候正考虑等阿姨的晚饭还是点一份外卖，坐在客厅沙发上的人抬头看向她，说：“给你买了馄饨和粥。”
白苏收起手机，“谢谢。”
在单人沙发上刷短视频的得仔小声嘀咕：“我更想吃馄饨。”
他们上单其实已经点过两次外卖，但白苏一直没起，那堆外卖在放到半凉的时候不得已落入其他人的胃里。
本来如果再过去十分钟白苏还是没下楼，这碗馄饨就归得仔了。
看着白苏在餐桌前坐下，莫瑾重新靠进沙发里，语气冷淡，“还没把你撑死？”
得仔拍拍肚子，得意，“年纪小，长身体。”
莫瑾起身，“那什么时候长长脑子？”
得仔给一条毫无意义的戳气球视频点赞，一脸“凡夫俗子懂个屁”的表情摇摇头，退出视频软件，打开聊天软件，“整个队就我有脑子。”
【得仔：瑾少每天除了夜跑那点时间就没出过门，和谁谈？月亮？】
很好，借物喻人，暗示了小老板是瑾少的白月光。
可惜没加语文老师联系方式，不然还要让语文老师夸一夸他没有落下的语文造诣。
【龙哥：我看网上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可能瑾少和小老板的恋爱太不低调，也可能是瑾少单方面太高调，已经有粉丝在扒莫瑾是不是谈恋爱了。什么用情人节皮肤啊，排位喜欢用超可爱的英雄啊，直播频频看手机并且笑容温柔，还戴情侣手环，怎么看都是春心荡漾的表现，以至于还没石锤，就已经有上单粉丝发出“职业选手又不是爱豆，谈恋爱只要不影响成绩随便怎么谈”的话术。
贰龙挺关心舆论的，一天到晚潜伏在粉丝里，上单谈恋爱的风终于是刮到他耳朵里。
可能是脸嫩看着单纯无辜吧。得仔摸着自己的脸想，所以贰龙才会从他这里旁敲侧击下手，问瑾少是不是谈恋爱了。
多可悲的俱乐部经理，同在一个屋檐下却要从隔着网线的粉丝那里得知队员谈恋爱的消息。
【得仔：那可能是网恋吧，你要不查查他上网记录】
【龙哥：那不行，侵犯隐私】
哟！还知道侵犯隐私呢。
【得仔：你居然没考虑过瑾少会不会生气】
【龙哥：不用考虑，我了解他，肯定生气】
【得仔：恋不恋爱的你管那么多呢，瑾少MVP也没少拿】
【龙哥：粉丝有意见啊】
【得仔：你就掉你那钱眼里吧，谁怀疑谁举证，你自己查，别耽误我训练】
得仔收了手机，跟在莫瑾屁股后面，小声道：“瑾少，最近低调点，龙哥收到风声了，怀疑你在谈恋爱。”
莫瑾坐到电脑前，点了匹配，嘴角轻扯，“我还要怎么低调？”
“也是有点太低调了。”得仔伸手拨弄了一下莫瑾手腕上很朴素的手环，“粉丝说这是情侣款的，我怎么没在小老板手上见过。”
黑瞳里映着屏幕亮光，莫瑾说：“没送她。”
“……那你送谁了？你外边儿有人了？”
莫瑾瞥了他一眼，“有你爷爷。”
得仔觉得自己可能还是小，没明白这是什么操作，“你不送出去你买个屁的情侣款啊，自己跟自己戴啊？”
鼠标咔哒一声，接受对局，莫瑾的声音很轻，“她不会戴的。”
得仔愣了一下，目光从上单脸上转到门外，抿了抿嘴，没再说话，回自己电脑前坐下。
小馄饨吃得差不多，苏少华打来电话，白苏接起来喊了一句妈妈，那边问：“在吃东西呢？”
“嗯，在吃馄饨。”
“我昨天和你小舅打电话，他说你想试试其他的工作？”
把塑料盖子盖上，白苏走到客厅大窗前，声音无意识放轻了些，“嗯，我们的韩国选手现在中文已经很好了，我待在这里也是白拿工资。”
“你在俱乐部待的开心吗？”
白苏想起在训练室里看队员直播，看队员隔着几台电脑互相嘲讽互相阴阳怪气，想起他们赢的每一场比赛……还有上单拿了MVP，脑袋凑到她手机上问今天给他抽什么奖……白苏在玻璃窗上看见自己倒映的笑脸，“很开心啊。”
“那挺好的，说明你这段时间没有白干。”
“其实刚开始妈妈还担心你呢，虽然你小舅再三保证俱乐部里都是好孩子，心眼好，但毕竟都是男孩子，你一个女孩子住在俱乐部，也不安全。但你说自己很开心，那妈妈想他们确实都是好孩子。”
白苏不知道她要说什么，握着手机默默听。
“我还想呢，如果你觉得在俱乐部待的开心，那毕业后留下来也没关系，不过你有尝试新工作的想法，家里肯定也是绝对支持你的。你能和妈妈说你想做什么吗？”
“……编导。”白苏说的很没底气。
“哦，编导啊，这个妈妈不是很了解，但是听起来和你的专业好像不是很对口，会不会比较难？”
“……是有点。”
“那你加油，路可能比较难走，按照你自己的计划，一步一步来，不要着急。”
白苏握紧手机，“好。”
结束通话，望着窗外的夜景，白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转身回房间，去看她找到的资料。
纪玲虽然给她抛出橄榄枝，但她还是想靠自己投简历，现在她要开始填补简历空白。
把简历和学习网站保存，才倒头睡过去，再醒来已经是下午两点。
脑子还是胀胀的，白苏有种年纪上来心跳加速可能下一秒就要猝死的窒息感。
果然是夜熬少了。
洗漱完还是头晕，白苏脚步虚浮打算下楼，门还没打开，脑袋先给门磕了一个。
“嘶——”
“白苏！”
白苏捂着脑袋听见门外略带紧张的声音。
打开门就见莫瑾沉下来的脸。
盯着她，视线在她脸上几个来回，喉结滚了滚，才小心问：“没事吧？”
“不小心撞了一下。”白苏揉揉脑袋，抬头问他，“你怎么在我门口啊？”
“一直没看见你下楼，阿姨说你没出门，打你电话也没人接。”明明平时八九点就起了，可是这一次午饭时间都过了也没见到人影。
昨天晚上还活蹦乱跳的，仔细想想也不可能出什么事，最大的可能就是身体不舒服又或者单纯还在睡。轻轻敲了几次门没听见里面的动静，怕真的打扰到她休息，也只能在外面等着。
男人两手垂在身侧，青色血管清晰，想要抬手替她揉揉，但最后也没动。
“手机开了静音，所以没接到。”白苏还是觉得眼皮发沉，心里暗想下次一定不再熬夜，一边扶着门把手说，“不行，我再回去睡一会儿。”
总感觉熬一个通宵要花一礼拜恢复。
透支生命跟借高利贷似的。
熬夜真可怕。
“不舒服？”男人终于靠近一步，手心贴在她额头上，眉间微微皱起，“感冒了还是哪里难受？”
“……熬夜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俱乐部里个个都是夜猫子专业户，相比起来她只熬了一次夜实在正常，但白苏说出口的时候还是心虚。
莫瑾的声音轻下来，“失眠了？”
白苏揉揉眼睛，“不是，在想一些事情……”
站在她面前的男人一瞬间脊背绷紧。
“瑾少，打训练赛了。”阿金抱着手臂冲楼上喊。
大家都就位了，只有上单迟迟不见人。贰龙打算来找人，被阿金抢先一步按下。
废话，他们上单从听见阿姨说小老板没起开始就在人房门口守着了，多亏贰龙平时不爱往二楼走，不然看到上单蹲小姑娘门口，当成变态也好，痴汉也行，反正肯定能瞧出端倪。
“在想什么？”男人的声音忽然晦涩，不可避免地开始紧张和害怕。是不是昨天晚上被Boom撞见让她又开始退缩了，让本来就瞻前顾后连和他在一起也犹豫不定的人冒出退缩心理。
每一次避开的视线，每一次挣扎缩回去的手，可能都是她后悔和他在一起的时刻。
他做了无数次心理假设，却依然没办法说服自己，如果她真的说后悔了，他该怎么挽回，或者怎么放手。
马上是确定季后赛轮次的时候，白苏简单考虑以后觉得做编导这种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还是不要用来打扰莫瑾。比赛那么忙，没必要让莫瑾为她分心，这种事情等定下来再告诉他也不迟。
“没什么。”白苏拉下他的手，冲他笑笑，“你快去训练吧，我再睡一会儿。”
扛不住，真的扛不住。
眼睫颤动，男人低声妥协，“你好好休息。”
＊＊＊
再醒来已经临近傍晚，总算恢复精神，肚子也饿过头，但还是该吃些东西。
下楼的时候正考虑等阿姨的晚饭还是点一份外卖，坐在客厅沙发上的人抬头看向她，说：“给你买了馄饨和粥。”
白苏收起手机，“谢谢。”
在单人沙发上刷短视频的得仔小声嘀咕：“我更想吃馄饨。”
他们上单其实已经点过两次外卖，但白苏一直没起，那堆外卖在放到半凉的时候不得已落入其他人的胃里。
本来如果再过去十分钟白苏还是没下楼，这碗馄饨就归得仔了。
看着白苏在餐桌前坐下，莫瑾重新靠进沙发里，语气冷淡，“还没把你撑死？”
得仔拍拍肚子，得意，“年纪小，长身体。”
莫瑾起身，“那什么时候长长脑子？”
得仔给一条毫无意义的戳气球视频点赞，一脸“凡夫俗子懂个屁”的表情摇摇头，退出视频软件，打开聊天软件，“整个队就我有脑子。”
【得仔：瑾少每天除了夜跑那点时间就没出过门，和谁谈？月亮？】
很好，借物喻人，暗示了小老板是瑾少的白月光。
可惜没加语文老师联系方式，不然还要让语文老师夸一夸他没有落下的语文造诣。
【龙哥：我看网上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可能瑾少和小老板的恋爱太不低调，也可能是瑾少单方面太高调，已经有粉丝在扒莫瑾是不是谈恋爱了。什么用情人节皮肤啊，排位喜欢用超可爱的英雄啊，直播频频看手机并且笑容温柔，还戴情侣手环，怎么看都是春心荡漾的表现，以至于还没石锤，就已经有上单粉丝发出“职业选手又不是爱豆，谈恋爱只要不影响成绩随便怎么谈”的话术。
贰龙挺关心舆论的，一天到晚潜伏在粉丝里，上单谈恋爱的风终于是刮到他耳朵里。
可能是脸嫩看着单纯无辜吧。得仔摸着自己的脸想，所以贰龙才会从他这里旁敲侧击下手，问瑾少是不是谈恋爱了。
多可悲的俱乐部经理，同在一个屋檐下却要从隔着网线的粉丝那里得知队员谈恋爱的消息。
【得仔：那可能是网恋吧，你要不查查他上网记录】
【龙哥：那不行，侵犯隐私】
哟！还知道侵犯隐私呢。
【得仔：你居然没考虑过瑾少会不会生气】
【龙哥：不用考虑，我了解他，肯定生气】
【得仔：恋不恋爱的你管那么多呢，瑾少MVP也没少拿】
【龙哥：粉丝有意见啊】
【得仔：你就掉你那钱眼里吧，谁怀疑谁举证，你自己查，别耽误我训练】
得仔收了手机，跟在莫瑾屁股后面，小声道：“瑾少，最近低调点，龙哥收到风声了，怀疑你在谈恋爱。”
莫瑾坐到电脑前，点了匹配，嘴角轻扯，“我还要怎么低调？”
“也是有点太低调了。”得仔伸手拨弄了一下莫瑾手腕上很朴素的手环，“粉丝说这是情侣款的，我怎么没在小老板手上见过。”
黑瞳里映着屏幕亮光，莫瑾说：“没送她。”
“……那你送谁了？你外边儿有人了？”
莫瑾瞥了他一眼，“有你爷爷。”
得仔觉得自己可能还是小，没明白这是什么操作，“你不送出去你买个屁的情侣款啊，自己跟自己戴啊？”
鼠标咔哒一声，接受对局，莫瑾的声音很轻，“她不会戴的。”
得仔愣了一下，目光从上单脸上转到门外，抿了抿嘴，没再说话，回自己电脑前坐下。
小馄饨吃得差不多，苏少华打来电话，白苏接起来喊了一句妈妈，那边问：“在吃东西呢？”
“嗯，在吃馄饨。”
“我昨天和你小舅打电话，他说你想试试其他的工作？”
把塑料盖子盖上，白苏走到客厅大窗前，声音无意识放轻了些，“嗯，我们的韩国选手现在中文已经很好了，我待在这里也是白拿工资。”
“你在俱乐部待的开心吗？”
白苏想起在训练室里看队员直播，看队员隔着几台电脑互相嘲讽互相阴阳怪气，想起他们赢的每一场比赛……还有上单拿了MVP，脑袋凑到她手机上问今天给他抽什么奖……白苏在玻璃窗上看见自己倒映的笑脸，“很开心啊。”
“那挺好的，说明你这段时间没有白干。”
“其实刚开始妈妈还担心你呢，虽然你小舅再三保证俱乐部里都是好孩子，心眼好，但毕竟都是男孩子，你一个女孩子住在俱乐部，也不安全。但你说自己很开心，那妈妈想他们确实都是好孩子。”
白苏不知道她要说什么，握着手机默默听。
“我还想呢，如果你觉得在俱乐部待的开心，那毕业后留下来也没关系，不过你有尝试新工作的想法，家里肯定也是绝对支持你的。你能和妈妈说你想做什么吗？”
“……编导。”白苏说的很没底气。
“哦，编导啊，这个妈妈不是很了解，但是听起来和你的专业好像不是很对口，会不会比较难？”
“……是有点。”
“那你加油，路可能比较难走，按照你自己的计划，一步一步来，不要着急。”
白苏握紧手机，“好。”
结束通话，望着窗外的夜景，白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转身回房间，去看她找到的资料。
纪玲虽然给她抛出橄榄枝，但她还是想靠自己投简历，现在她要开始填补简历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