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燕云霄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身处纯白空间，她强撑着身体站起来向靠在墙角的师霈问询情况：“上半场考试已经结束了吗？”
闻言师霈望望天，眼神飘忽。还是徐琢的目光从地上挪开回答了燕云霄的话：“不，确切地说应该是整场考试都结束了。”
燕云霄还没来得及追问，地上的张明文也缓慢醒转，她连忙将旁边的张明文扶了起来。
张明文取下眼镜用衣角擦拭，这才看清对面已经打开的大门出口：“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传送到对抗性比赛的时候精神力几乎已经耗尽了，不过对面也和我们是同一场考核副本，他们晕了仨。”徐琢说，“我们都无法完成下一场考核，系统判定为平局。”
“至少上一场过了就好，平局应该能拿到基础分吧。”张明文心态挺好，还能安慰几句。
燕云霄还想说什么，不过仔细想想事情已成定局，现在再复盘自寻烦恼也是无济于事了，便闭上嘴神情有些萎靡不振。
既然都醒了，也没有再呆下去的必要了。张明文把大门推开，还记得回头招呼大家一起。
徐琢和师霈目光相接，又同时心照不宣地别过头向外走去。
醒来的时候徐琢的躯体还有些过度消耗后的麻木，虽然在舱门开启的一瞬间精神力恢复了小半，但她还是眼前一黑缓了半天才颤巍巍站起身。
这时徐琢才想起包里塞了一支应急的营养液，喝了下去才舒服了许多。她慢吞吞往校门口走，远处管家站在私人飞艇旁挂着笑等她。
徐琢正想加快速度，却突然被扼住了命运的后颈。
回头一看，师霈正骑在速冲光轮上冲她笑。
速冲光轮，更适合星际宝宝体质的悬浮野摩托。
“别垂头丧气嘛，笑一个。”师霈似乎因为这场考核和徐琢多了点自来熟的革命友谊，上手想拉徐琢嘴角，被躲开了也不恼，“过不了明年再继续嘛，天涯何处无芳草，换个学校还能考。”
想起她俩考场上耍小聪明的表现，徐琢呲牙扯出一个苦笑。
旁边的管家露出了一个“啊小姐好久没笑过了”的欣慰表情。
师霈拉着她加上了光脑好友，眼看就要把徐琢捞上速冲光轮拖回师家，徐琢连忙婉拒了，目送师霈在下次聚的喊声中冲出大门。
被师霈一打岔，徐琢心里倒是没了底。
毕竟五场考试被迫逃了两场，倒是不知道学院是什么样的评判机制了。
-
徐琢今夜睡得很沉，她睡好了自然就有人替她忧愁。
同时段招生的七所军校在判卷上也是咬着时间线互相攀比的。
从半月缩到十日，刚刚存储完本年的考试留影，智能系统就马不停蹄开始运作从中筛选出无法系统自行判断打分的进行第一轮人工筛选。
看见徐琢等人的留影，第一轮的科任老师战战兢兢，第二轮的聘任讲师恍恍惚惚，第三轮招生办主任呵呵一笑——然后把皮球踢到了学校行政部门。
还没等到徐琢睡醒，这份留影就递到了灰塔直属军事大学的校长办公室的桌案上。
只见在苍茫的雪原上，有着两粒裹着毛皮斗篷逆风行走的人影。
暗沉的夜色伴随着越下越急的雪，在山脉汇聚处拱立成数个小尖。
人影相携，镜头拉近，两个少女相互扶持带着微笑开辟了一条全新的道路。
这是第二遍重播的开头，如果不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暂停在此刻，还是很美好的一副画面。
现任校长郗岱关闭共享全息试卷判题系统，神色严肃向下望去：“诸位有什么想法吗？”
“我回避，回避。”副校长是谢家直系，联邦内里几大家族拐着弯的有血亲关系，算上去还是师霈的姨奶奶。
此时谢岫年往沙发上一靠，连忙摆着手叫郗岱别向她问罪，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周校长精神永存、人牺牲了还把自己当考题塞进题库，不然也闹不出来这些事儿。
另一位副校长岑月也笑着摇头往后退了一步。
只有因为空闲被拉来加班的的向导控制系的系主任，无视这几位的互相推诿，给出了定论：“d323小组交和d233小组并未完成对抗性比赛的情况符合比赛规定的平局判定，应该在此项给出达到录取线的分数。”
录取除了看总分，还得每项考核都过一个学校规定的分数线。
桓楚阳是个实心眼，补充了一句：“以我个人的看法，d323号小组在团队合作这一项上应该给出超S级的评分。”
话语未落，办公室里更加噤声。
“老桓啊，这不是评不评分的问题，事关我们灰塔第一直属军校模拟现实技术的声誉啊。”谢岫年自己都把自己说心虚了。
谁能想到，那师家这一代的顶梁柱子和那个看上去病怏怏的小姑娘心思这么活泛。
眼看着要发起总攻了，这俩抓住周校长心底那件不能触碰的事儿就开始雷线蹦迪。
尽管考核是削弱十倍的难度，一个狂化体的全部怒火也并不是她们能承受的。
有执念的人才会想要维持不变，她们连病灶都没有找到就开始暴力强拆。谢岫年也没想通，这两人哪里来得这么多的精神力使得共鸣雪崩。
周校长维\\稳生效，崩塌的雪花被她定格在半空中，那猩红的双眸凝视着师霈和徐琢，眼看着就要塌陷化作冰川海洋，徐琢和师霈俩脑袋还凑一堆嘀嘀咕咕了几句话。
徐琢把小蛇像拉橡皮筋一样拉成长条状的绳索捆住师霈的独角鲸精神体，然后硬化变成锄头扔过去用独角鲸的角凿周校长异化的根状下半身。
维\\稳控制不住平衡，转头去攻击始作俑者。独角鲸像河豚一样充了气膨胀起来，小蛇缠着徐琢两人把她们送向低矮的天幕。
精神力幻化，参照物扭转。
顾此失彼，厚厚的冻土与雪被失去控制，反向重力砸塌了天幕。
系统判定考试结束，任务完成度百分之百。
从头到尾她俩都没有真正伤害到考试npc，只是找到系统模拟现实的承受能力的薄弱点，小小地走了个捷径。
岑月宽慰地笑：“把他们都招进学校刚好封口，顺便还能加固模拟系统呢。”
郗岱沉默，表示对给出的评分无异议。
定下小队几人的成绩后，谢岫年把手侧刚刚打印还带着温度的资料往前推了推，手指点着徐琢的名字，“还有个问题，这小姑娘个人考核就超额完成了，被强制下线了。”
“这不是很优秀吗！”控制系桓主任好不容易遇见个好苗子，情绪颇为激动。
“第三项考核是向导精神疏导，也是向导的立身之本，她直接跳过了这一考核。虽然按道理每一位向导生来就会精神疏导，但如若她就是那万里挑一的‘人才’呢？”谢岫年不能承担这个风险，即使徐琢之前表现再好，她一人也无法裁定。
桓楚阳坚持给徐琢的个人考核第一档次的评价，他认为以徐琢的控制力天赋，即使先天不会精神疏导，来学校也能学会。
有人做了担保就好。剩下几个老东西合计了一下，还是决定给了徐琢擦分数线边边的考核评价。
尘埃落定，徐琢名次踩线勉勉强强踏进了灰塔第一直属军校的门槛。
徐琢拿到录取通知书已经是半月以后了。
灰塔第一直属军事大学并不会提前在网络上公布录取名单，而是在录取通知书送到目标地址拿到手的那一刻，没有门路的学子才知道本次考核的成败如何。
灰色的信封，在左右侧绘制两座烫金烫银的高塔矗立。除了纸质通知，还有一枚半透明的芯片，徐琢将其插入光脑接口，眼前的窗口弹出了新生报名认证。
扫描查验身份认真并且录入相关信息并缴费以后，徐琢的个人实名认证的光脑账号就已经绑定好了校园卡，学校内网使用的应用软件也已经开始安装入光脑。
新生第一二学期是不分专业方向的，整个灰塔直属军事大学新生都是第二学期期末才转入细分方向进行学习，目前统分为向导大类和哨兵大类。
徐琢在一年级向导X-2班。
灰塔直属军事大学班级前的字母代号徐琢并不是很了解如何划分的，但她都已经吊车尾考进去了，大概是按成绩定论的吧。
徐琢点进学校内部论坛闲逛，目前二十四小时内热度第一的帖子就是在讨论这届新生的前十名是什么人物。
一般能拿到这种成绩的，都不会是无名之辈，要么早在分化前就声名鹊起，要么就是打小顶级资源堆上去的。
徐琢瞥了几眼，瞧见里面有几张眼熟但是并无什么往来的脸。
正想细看，徐琢的眼前就短路般陷入了黑暗。她才刚刚收到录取信息，徐恪手段是否太过通天。
没有挪动姿势，徐琢麻木地看着徐恪的立体拟人影像出现在她面前。
她的手微微沁出汗珠，此刻起徐琢才是真正开始审视自己即将与这个世界生发的关联。
有的时候觉得自己看不见未来，恰恰是因为看见了未来。
闻言师霈望望天，眼神飘忽。还是徐琢的目光从地上挪开回答了燕云霄的话：“不，确切地说应该是整场考试都结束了。”
燕云霄还没来得及追问，地上的张明文也缓慢醒转，她连忙将旁边的张明文扶了起来。
张明文取下眼镜用衣角擦拭，这才看清对面已经打开的大门出口：“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传送到对抗性比赛的时候精神力几乎已经耗尽了，不过对面也和我们是同一场考核副本，他们晕了仨。”徐琢说，“我们都无法完成下一场考核，系统判定为平局。”
“至少上一场过了就好，平局应该能拿到基础分吧。”张明文心态挺好，还能安慰几句。
燕云霄还想说什么，不过仔细想想事情已成定局，现在再复盘自寻烦恼也是无济于事了，便闭上嘴神情有些萎靡不振。
既然都醒了，也没有再呆下去的必要了。张明文把大门推开，还记得回头招呼大家一起。
徐琢和师霈目光相接，又同时心照不宣地别过头向外走去。
醒来的时候徐琢的躯体还有些过度消耗后的麻木，虽然在舱门开启的一瞬间精神力恢复了小半，但她还是眼前一黑缓了半天才颤巍巍站起身。
这时徐琢才想起包里塞了一支应急的营养液，喝了下去才舒服了许多。她慢吞吞往校门口走，远处管家站在私人飞艇旁挂着笑等她。
徐琢正想加快速度，却突然被扼住了命运的后颈。
回头一看，师霈正骑在速冲光轮上冲她笑。
速冲光轮，更适合星际宝宝体质的悬浮野摩托。
“别垂头丧气嘛，笑一个。”师霈似乎因为这场考核和徐琢多了点自来熟的革命友谊，上手想拉徐琢嘴角，被躲开了也不恼，“过不了明年再继续嘛，天涯何处无芳草，换个学校还能考。”
想起她俩考场上耍小聪明的表现，徐琢呲牙扯出一个苦笑。
旁边的管家露出了一个“啊小姐好久没笑过了”的欣慰表情。
师霈拉着她加上了光脑好友，眼看就要把徐琢捞上速冲光轮拖回师家，徐琢连忙婉拒了，目送师霈在下次聚的喊声中冲出大门。
被师霈一打岔，徐琢心里倒是没了底。
毕竟五场考试被迫逃了两场，倒是不知道学院是什么样的评判机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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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琢今夜睡得很沉，她睡好了自然就有人替她忧愁。
同时段招生的七所军校在判卷上也是咬着时间线互相攀比的。
从半月缩到十日，刚刚存储完本年的考试留影，智能系统就马不停蹄开始运作从中筛选出无法系统自行判断打分的进行第一轮人工筛选。
看见徐琢等人的留影，第一轮的科任老师战战兢兢，第二轮的聘任讲师恍恍惚惚，第三轮招生办主任呵呵一笑——然后把皮球踢到了学校行政部门。
还没等到徐琢睡醒，这份留影就递到了灰塔直属军事大学的校长办公室的桌案上。
只见在苍茫的雪原上，有着两粒裹着毛皮斗篷逆风行走的人影。
暗沉的夜色伴随着越下越急的雪，在山脉汇聚处拱立成数个小尖。
人影相携，镜头拉近，两个少女相互扶持带着微笑开辟了一条全新的道路。
这是第二遍重播的开头，如果不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暂停在此刻，还是很美好的一副画面。
现任校长郗岱关闭共享全息试卷判题系统，神色严肃向下望去：“诸位有什么想法吗？”
“我回避，回避。”副校长是谢家直系，联邦内里几大家族拐着弯的有血亲关系，算上去还是师霈的姨奶奶。
此时谢岫年往沙发上一靠，连忙摆着手叫郗岱别向她问罪，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周校长精神永存、人牺牲了还把自己当考题塞进题库，不然也闹不出来这些事儿。
另一位副校长岑月也笑着摇头往后退了一步。
只有因为空闲被拉来加班的的向导控制系的系主任，无视这几位的互相推诿，给出了定论：“d323小组交和d233小组并未完成对抗性比赛的情况符合比赛规定的平局判定，应该在此项给出达到录取线的分数。”
录取除了看总分，还得每项考核都过一个学校规定的分数线。
桓楚阳是个实心眼，补充了一句：“以我个人的看法，d323号小组在团队合作这一项上应该给出超S级的评分。”
话语未落，办公室里更加噤声。
“老桓啊，这不是评不评分的问题，事关我们灰塔第一直属军校模拟现实技术的声誉啊。”谢岫年自己都把自己说心虚了。
谁能想到，那师家这一代的顶梁柱子和那个看上去病怏怏的小姑娘心思这么活泛。
眼看着要发起总攻了，这俩抓住周校长心底那件不能触碰的事儿就开始雷线蹦迪。
尽管考核是削弱十倍的难度，一个狂化体的全部怒火也并不是她们能承受的。
有执念的人才会想要维持不变，她们连病灶都没有找到就开始暴力强拆。谢岫年也没想通，这两人哪里来得这么多的精神力使得共鸣雪崩。
周校长维\\稳生效，崩塌的雪花被她定格在半空中，那猩红的双眸凝视着师霈和徐琢，眼看着就要塌陷化作冰川海洋，徐琢和师霈俩脑袋还凑一堆嘀嘀咕咕了几句话。
徐琢把小蛇像拉橡皮筋一样拉成长条状的绳索捆住师霈的独角鲸精神体，然后硬化变成锄头扔过去用独角鲸的角凿周校长异化的根状下半身。
维\\稳控制不住平衡，转头去攻击始作俑者。独角鲸像河豚一样充了气膨胀起来，小蛇缠着徐琢两人把她们送向低矮的天幕。
精神力幻化，参照物扭转。
顾此失彼，厚厚的冻土与雪被失去控制，反向重力砸塌了天幕。
系统判定考试结束，任务完成度百分之百。
从头到尾她俩都没有真正伤害到考试npc，只是找到系统模拟现实的承受能力的薄弱点，小小地走了个捷径。
岑月宽慰地笑：“把他们都招进学校刚好封口，顺便还能加固模拟系统呢。”
郗岱沉默，表示对给出的评分无异议。
定下小队几人的成绩后，谢岫年把手侧刚刚打印还带着温度的资料往前推了推，手指点着徐琢的名字，“还有个问题，这小姑娘个人考核就超额完成了，被强制下线了。”
“这不是很优秀吗！”控制系桓主任好不容易遇见个好苗子，情绪颇为激动。
“第三项考核是向导精神疏导，也是向导的立身之本，她直接跳过了这一考核。虽然按道理每一位向导生来就会精神疏导，但如若她就是那万里挑一的‘人才’呢？”谢岫年不能承担这个风险，即使徐琢之前表现再好，她一人也无法裁定。
桓楚阳坚持给徐琢的个人考核第一档次的评价，他认为以徐琢的控制力天赋，即使先天不会精神疏导，来学校也能学会。
有人做了担保就好。剩下几个老东西合计了一下，还是决定给了徐琢擦分数线边边的考核评价。
尘埃落定，徐琢名次踩线勉勉强强踏进了灰塔第一直属军校的门槛。
徐琢拿到录取通知书已经是半月以后了。
灰塔第一直属军事大学并不会提前在网络上公布录取名单，而是在录取通知书送到目标地址拿到手的那一刻，没有门路的学子才知道本次考核的成败如何。
灰色的信封，在左右侧绘制两座烫金烫银的高塔矗立。除了纸质通知，还有一枚半透明的芯片，徐琢将其插入光脑接口，眼前的窗口弹出了新生报名认证。
扫描查验身份认真并且录入相关信息并缴费以后，徐琢的个人实名认证的光脑账号就已经绑定好了校园卡，学校内网使用的应用软件也已经开始安装入光脑。
新生第一二学期是不分专业方向的，整个灰塔直属军事大学新生都是第二学期期末才转入细分方向进行学习，目前统分为向导大类和哨兵大类。
徐琢在一年级向导X-2班。
灰塔直属军事大学班级前的字母代号徐琢并不是很了解如何划分的，但她都已经吊车尾考进去了，大概是按成绩定论的吧。
徐琢点进学校内部论坛闲逛，目前二十四小时内热度第一的帖子就是在讨论这届新生的前十名是什么人物。
一般能拿到这种成绩的，都不会是无名之辈，要么早在分化前就声名鹊起，要么就是打小顶级资源堆上去的。
徐琢瞥了几眼，瞧见里面有几张眼熟但是并无什么往来的脸。
正想细看，徐琢的眼前就短路般陷入了黑暗。她才刚刚收到录取信息，徐恪手段是否太过通天。
没有挪动姿势，徐琢麻木地看着徐恪的立体拟人影像出现在她面前。
她的手微微沁出汗珠，此刻起徐琢才是真正开始审视自己即将与这个世界生发的关联。
有的时候觉得自己看不见未来，恰恰是因为看见了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