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哨兵与向导结成临时搭挡的不在少数，于是一时半会徐琢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她坦荡的目光直直照进吴照野眼底，对面站着的人捏着耳根叹气解释道：“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
徐琢没明白他知道什么，但大半夜站在大路上说话也有些不合适。
正好到了哨兵住处，徐琢还能在吴照野往里走的时候说一句：“改天详谈。”
吴照野踏空了一截楼梯。
徐琢想的很好，倒也没有想过占别人便宜，是真真切切踏踏实实想了很多“利诱”的。只是含混着没说清楚，落在吴照野的耳朵里倒是有点“威逼”了。
-
徐琢是在次日几个班混着上的实验课遇见不幸被徐恪惦记上的萧赜的一双儿女的。
沈萧纵和沈萧桐是一对双生子，测过匹配度，是百分之百契合的一对哨兵与向导。
这样的身份令不少人艳羡：命好，资质又高，连交托生死的搭档都能是彼此血亲。
这样的两个人物，在学校里的拥簇自然是不会少的。徐琢今日才正面遇见，纯粹是因为她存在感太低了。
如果一个人从一开始就有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头顶，那么这个人时时刻刻都会生活在这片阴霾里。
徐琢即使并不是个单核处理器，也会因为这个隐患忽略别的旁支斜逸，只看向那个既定的未来。
这样会让徐琢显得有些迟钝与透明，但她也并不十分在意。
但即使再透明，接二连三的问题也会找上她。
这节课教授的内容是关于如何入侵精神图景的，沈萧纵与沈萧桐是极好的两个例子，被导师喊上去作了示范。
哨兵与向导签订契约的模式可以分为临时结合和永久结合两种，前者较为容易且接触也很方便。后者除非达到生死交托的关系，否则不会轻易结合。
虽然永久结合的两个人共感分享一半生命，但对于哨兵来说并不公平。永久结合的哨兵无法再接受其他向导的精神疏导。且若是哨兵死去，向导未必会出现问题，但是向导死亡哨兵一定会疯狂最后被精神抹杀。
沈萧纵与沈萧桐二人就是长期处于临时结合状态。
至于为何契合度如此之高却不永久结合，这也是哨兵和向导两种进化中出现的问题。
永久结合的两人若是伴侣关系自然皆大欢喜，若是别的关系，就不得不考虑彼此伴侣会不会介意。
“塔”虽然提倡向导哨兵结合，但也并不反对其他搭配的结合方式。若是在伴侣关系上非哨向结合又有永久搭档，还真的走到了签订婚姻契约的那一步，其中的伦理关系自然是很难厘清的。
每年都会有几例恶劣案件送上塔内的民事法庭。
还要一个问题就是永久结合一般伴随结合热与过界亲密行为，在永久结合以后也会彼此精神交融，更是展现了永久结合这种行为所具有的私密性。
因为沈萧纵沈萧桐二人临时结合，且以前应当就磨合过，所以进入彼此精神图景更加容易。
这愁坏了徐琢。
徐琢的精神图景是完全闭合的。
其中不仅有徐恪种下的枷锁，还有徐琢自行的封闭。在学校图书馆探寻一周后，徐琢始终没有找到关于压缩精神图景的方法，又不好拿这个触碰红线的问题问询老师。
在无数次逼迫自己口吐鲜血的尝试以后，还真让徐琢摸出了一点门道。
她现在已经会对精神图景释放压力了。
不知道徐恪用的什么秘法，徐琢是无法拔除，只能自毁。她的精神图景里面的杂乱存在，无论是哪一个都不能被人发现的。
连徐琢的精神体都因为封锁从诞生起就再也没回过精神图景，天天盘踞在外部精神领域。
向导沈萧桐入侵精神领域比哨兵兄长容易，很快就化作精神体猞猁没入沈萧纵的精神图景，在此期间沈萧纵没有任何不适。
精神体和本人在精神图景里是合二为一的，无法外化。
但对于陌生的人进入精神图景就比较困难了。精神图景是哨兵与向导的精神世界，即使进入，除非强行入侵或者对方自愿开放，也只能踏足一小片精神图景。
导师也没有这种打算，只是实验课让大家彼此训练。
和平进入精神领域首先需要的就是对对方的信任，这恰好是徐琢最缺少的。
徐琢面前的同学是一个挠着头有点不好意思的向导：“同学，要不你先来试试……我还不太会。”
虽然徐琢也不会，但这洽好合上了她的意思。
但她发誓她没有想对面前的同学做什么的意思，只是ss级精神力的威亚，让她“一不小心”就入侵了对方的精神图景。
是入侵，不是进入。
对方还没做好准备就被打开了领域，精神体仓鼠吓得直往里面缩。
这还是徐琢第一次入侵人类的精神图景。
每个人的精神图景都千奇百怪，构建的原因也大不相同。有念念不忘的情景的回放，有理想世界的构建，有躲避天敌的巢穴等等等等。
对方的精神图景比较寻常，是普通的星际大楼构建，只是在这个世界里的一切比例都缩小的，看上去倒是符合仓鼠大小的高楼林立。
精神体仓鼠一发现徐琢进来就尖叫一声，窜入科技森林跑没影了。
徐琢不想吓到对方没有用蛇形，人形又不方便行动，于是化作一个光点漂浮在空中。
对方精神力好像不是非常高，徐琢畅通无阻在外围飘啊飘，没有往核心走探寻别人内心隐秘的癖好。
但还是能感受对方内心的波动。
这个人似乎没有安全感或者在惧怕些什么，林立的高楼下是针对仓鼠运动的无数个跑轮。徐琢轻微触碰了一下就听见他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心声。
“跑不动就会死……跑不掉就会死……”
“做仓鼠就会死……”
徐琢不愿意接受别人的负面情绪，当这个念头出现的时候，徐琢也从对方的精神领域出来了。
当她出来的一瞬，除了对面的同学还闭着眼额头冒出冷汗，几乎所有的人都看向她。
徐琢有些不明所以，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是全场唯一一个直接摈弃所有试探直接入侵同学精神领域的人。
就像是无师自通一般的惊艳才能。
“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导师拊掌，朝徐琢走来，“大多数同学在你情我愿的情况下也需要数年才能做到打破对面的精神壁障。”
导师转过去看沈萧桐，沈萧桐此刻的目光也落在徐琢身上：“萧桐，她将是你的练习对象。”
“是，导师。”沈萧桐回道。
对于她来说，进入兄长和自愿开放精神领域的同学的精神图景很容易，正需要一个精神很强悍的练习对象来做她的磨刀石。
太弱不行、太亲密不行、太强大也不行。徐琢刚刚好踩在她的标准上。
“你好，我是沈萧桐。”沈萧桐友好伸出手，“和你就是这门课的一对一练习对象。”
徐琢点点头，报了姓名回握了一下。
并不需要她的同意，也没人认为她会不同意。但也和所有的轻微冒犯一样，徐琢能感觉到却不在意。
她只在乎怎么逃过这次的训练。
沈萧桐虽然看上去友善，又带点元帅独女的傲气，但徐琢不认为这位漂亮姑娘是个好糊弄的。
强势被掩盖在了清冷柔软的表象之下，沈萧桐没有多废话，就和徐琢直接进入了精神图景的训练，首选了进攻方。
“你可以紧绷一点对抗我的精神入侵，不必开放，越严防死守越好。”
“嗯。”徐琢表示没意见，矗在旁边。
沈萧桐的精神体是一只长着深色丛毛、皮毛肥厚的猞猁。据说萧赜的一对儿女都没有遗传他的特殊体质的精神体。
徐琢听过小道消息，说是元帅早逝妻子虽然精神力极高但是因为基因缺陷，精神体是一只小小的黑足猫。
沈萧桐和沈萧纵的精神体虽然恢复了精神体该拥有的正常水平，但却没有遗传父系的精神体。
古联邦华夏典籍《广雅·释鱼》中记载“有鳞曰蛟龙，有翼曰应龙，有角曰虯龙，无角曰螭龙。”
萧氏一族的精神体传承是具有进化能力的“鳞甲”，只是萧赜的不知道在进化后属于上面的哪种了。
近些年传承该精神能力的萧氏族人越来越少，到这一代就萧赜和家主二人了。
萧家和师家都属于彻底的精神体传承世家，传承特定精神体的族人才能拥有继承权，即使没有血亲关系。
徐琢一个外来人，自然是不能理解在历史断代的星际，为何家族之间的联系好似古代宗族复辟。
师家海洋系精神体还好，但也已经为此分裂成了两个家族，没有觉醒海洋生物的成员会被驱逐到联邦主星的下属星球。
怎么听沾上神话色彩的精神体都太超过了，但强大的背后代价也是常人所不能忍受的。
世家又不是密不透风的铁桶，旁人可能不知晓隐情，但几家关系虬结复杂的世家多多少少知道一点。
徐琢在搜索萧赜身份的时候问过徐岚，一些关于萧家的隐秘，比如需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徐岚皱纹密布的脸上露出一点幼稚的笑容，好似在看什么笑话：“乖乖，这个连萧家家主都未必知道呢。”
她的手点点徐琢的额头：“不知道要付出什么代价，不也是代价之一吗？”
在沈萧桐的猞猁利爪触碰到徐琢精神领域外壁的一瞬间，徐琢突然好似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朝沈萧桐歪了歪头，露出一点诡异的笑容。
沈萧桐顿了顿，目光仍专注看向徐琢。猞猁向前猛地一扑，正准备撕裂徐琢精神壁障的时候，徐琢才慢慢开始移动。
攻心不成那就反攻。
徐琢如沼泽般粘腻的精神力就这样泄出，涌向了沈萧桐，如一口钟一般倒扣在了沈萧桐的精神领域。
此时的向导也是最脆弱的时候，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进攻上，一点没有被反杀的防备。
小蛇缓缓爬了出来，缠上了猞猁，冰冷光滑的异色鳞片倒出徐琢有点淡漠的脸面。它有些兴奋地发出嘶嘶的响声，尾巴尖儿摩擦着猞猁的
徐琢第一次感觉自己和精神体无比契合。
她确实很擅长拖人下水。
徐琢站在精神力的“岸边”，看着沈萧桐被自己拖入泥沼，和她那逐渐被精神淤泥堵塞窒息的口鼻，突然有了个绝妙的主意。
沈萧桐只见这位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诡异向导盯自己下陷的精神体，突然伸出她似乎脆弱不堪的一截手臂示意她爬上来。
“谢谢启发哦。”
徐琢若有所思的神情里带上了点不易察觉的疯狂。
那些长时间压抑在她心上的沉重的东西终于找到了一个倾泻口。
她坦荡的目光直直照进吴照野眼底，对面站着的人捏着耳根叹气解释道：“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
徐琢没明白他知道什么，但大半夜站在大路上说话也有些不合适。
正好到了哨兵住处，徐琢还能在吴照野往里走的时候说一句：“改天详谈。”
吴照野踏空了一截楼梯。
徐琢想的很好，倒也没有想过占别人便宜，是真真切切踏踏实实想了很多“利诱”的。只是含混着没说清楚，落在吴照野的耳朵里倒是有点“威逼”了。
-
徐琢是在次日几个班混着上的实验课遇见不幸被徐恪惦记上的萧赜的一双儿女的。
沈萧纵和沈萧桐是一对双生子，测过匹配度，是百分之百契合的一对哨兵与向导。
这样的身份令不少人艳羡：命好，资质又高，连交托生死的搭档都能是彼此血亲。
这样的两个人物，在学校里的拥簇自然是不会少的。徐琢今日才正面遇见，纯粹是因为她存在感太低了。
如果一个人从一开始就有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头顶，那么这个人时时刻刻都会生活在这片阴霾里。
徐琢即使并不是个单核处理器，也会因为这个隐患忽略别的旁支斜逸，只看向那个既定的未来。
这样会让徐琢显得有些迟钝与透明，但她也并不十分在意。
但即使再透明，接二连三的问题也会找上她。
这节课教授的内容是关于如何入侵精神图景的，沈萧纵与沈萧桐是极好的两个例子，被导师喊上去作了示范。
哨兵与向导签订契约的模式可以分为临时结合和永久结合两种，前者较为容易且接触也很方便。后者除非达到生死交托的关系，否则不会轻易结合。
虽然永久结合的两个人共感分享一半生命，但对于哨兵来说并不公平。永久结合的哨兵无法再接受其他向导的精神疏导。且若是哨兵死去，向导未必会出现问题，但是向导死亡哨兵一定会疯狂最后被精神抹杀。
沈萧纵与沈萧桐二人就是长期处于临时结合状态。
至于为何契合度如此之高却不永久结合，这也是哨兵和向导两种进化中出现的问题。
永久结合的两人若是伴侣关系自然皆大欢喜，若是别的关系，就不得不考虑彼此伴侣会不会介意。
“塔”虽然提倡向导哨兵结合，但也并不反对其他搭配的结合方式。若是在伴侣关系上非哨向结合又有永久搭档，还真的走到了签订婚姻契约的那一步，其中的伦理关系自然是很难厘清的。
每年都会有几例恶劣案件送上塔内的民事法庭。
还要一个问题就是永久结合一般伴随结合热与过界亲密行为，在永久结合以后也会彼此精神交融，更是展现了永久结合这种行为所具有的私密性。
因为沈萧纵沈萧桐二人临时结合，且以前应当就磨合过，所以进入彼此精神图景更加容易。
这愁坏了徐琢。
徐琢的精神图景是完全闭合的。
其中不仅有徐恪种下的枷锁，还有徐琢自行的封闭。在学校图书馆探寻一周后，徐琢始终没有找到关于压缩精神图景的方法，又不好拿这个触碰红线的问题问询老师。
在无数次逼迫自己口吐鲜血的尝试以后，还真让徐琢摸出了一点门道。
她现在已经会对精神图景释放压力了。
不知道徐恪用的什么秘法，徐琢是无法拔除，只能自毁。她的精神图景里面的杂乱存在，无论是哪一个都不能被人发现的。
连徐琢的精神体都因为封锁从诞生起就再也没回过精神图景，天天盘踞在外部精神领域。
向导沈萧桐入侵精神领域比哨兵兄长容易，很快就化作精神体猞猁没入沈萧纵的精神图景，在此期间沈萧纵没有任何不适。
精神体和本人在精神图景里是合二为一的，无法外化。
但对于陌生的人进入精神图景就比较困难了。精神图景是哨兵与向导的精神世界，即使进入，除非强行入侵或者对方自愿开放，也只能踏足一小片精神图景。
导师也没有这种打算，只是实验课让大家彼此训练。
和平进入精神领域首先需要的就是对对方的信任，这恰好是徐琢最缺少的。
徐琢面前的同学是一个挠着头有点不好意思的向导：“同学，要不你先来试试……我还不太会。”
虽然徐琢也不会，但这洽好合上了她的意思。
但她发誓她没有想对面前的同学做什么的意思，只是ss级精神力的威亚，让她“一不小心”就入侵了对方的精神图景。
是入侵，不是进入。
对方还没做好准备就被打开了领域，精神体仓鼠吓得直往里面缩。
这还是徐琢第一次入侵人类的精神图景。
每个人的精神图景都千奇百怪，构建的原因也大不相同。有念念不忘的情景的回放，有理想世界的构建，有躲避天敌的巢穴等等等等。
对方的精神图景比较寻常，是普通的星际大楼构建，只是在这个世界里的一切比例都缩小的，看上去倒是符合仓鼠大小的高楼林立。
精神体仓鼠一发现徐琢进来就尖叫一声，窜入科技森林跑没影了。
徐琢不想吓到对方没有用蛇形，人形又不方便行动，于是化作一个光点漂浮在空中。
对方精神力好像不是非常高，徐琢畅通无阻在外围飘啊飘，没有往核心走探寻别人内心隐秘的癖好。
但还是能感受对方内心的波动。
这个人似乎没有安全感或者在惧怕些什么，林立的高楼下是针对仓鼠运动的无数个跑轮。徐琢轻微触碰了一下就听见他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心声。
“跑不动就会死……跑不掉就会死……”
“做仓鼠就会死……”
徐琢不愿意接受别人的负面情绪，当这个念头出现的时候，徐琢也从对方的精神领域出来了。
当她出来的一瞬，除了对面的同学还闭着眼额头冒出冷汗，几乎所有的人都看向她。
徐琢有些不明所以，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是全场唯一一个直接摈弃所有试探直接入侵同学精神领域的人。
就像是无师自通一般的惊艳才能。
“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导师拊掌，朝徐琢走来，“大多数同学在你情我愿的情况下也需要数年才能做到打破对面的精神壁障。”
导师转过去看沈萧桐，沈萧桐此刻的目光也落在徐琢身上：“萧桐，她将是你的练习对象。”
“是，导师。”沈萧桐回道。
对于她来说，进入兄长和自愿开放精神领域的同学的精神图景很容易，正需要一个精神很强悍的练习对象来做她的磨刀石。
太弱不行、太亲密不行、太强大也不行。徐琢刚刚好踩在她的标准上。
“你好，我是沈萧桐。”沈萧桐友好伸出手，“和你就是这门课的一对一练习对象。”
徐琢点点头，报了姓名回握了一下。
并不需要她的同意，也没人认为她会不同意。但也和所有的轻微冒犯一样，徐琢能感觉到却不在意。
她只在乎怎么逃过这次的训练。
沈萧桐虽然看上去友善，又带点元帅独女的傲气，但徐琢不认为这位漂亮姑娘是个好糊弄的。
强势被掩盖在了清冷柔软的表象之下，沈萧桐没有多废话，就和徐琢直接进入了精神图景的训练，首选了进攻方。
“你可以紧绷一点对抗我的精神入侵，不必开放，越严防死守越好。”
“嗯。”徐琢表示没意见，矗在旁边。
沈萧桐的精神体是一只长着深色丛毛、皮毛肥厚的猞猁。据说萧赜的一对儿女都没有遗传他的特殊体质的精神体。
徐琢听过小道消息，说是元帅早逝妻子虽然精神力极高但是因为基因缺陷，精神体是一只小小的黑足猫。
沈萧桐和沈萧纵的精神体虽然恢复了精神体该拥有的正常水平，但却没有遗传父系的精神体。
古联邦华夏典籍《广雅·释鱼》中记载“有鳞曰蛟龙，有翼曰应龙，有角曰虯龙，无角曰螭龙。”
萧氏一族的精神体传承是具有进化能力的“鳞甲”，只是萧赜的不知道在进化后属于上面的哪种了。
近些年传承该精神能力的萧氏族人越来越少，到这一代就萧赜和家主二人了。
萧家和师家都属于彻底的精神体传承世家，传承特定精神体的族人才能拥有继承权，即使没有血亲关系。
徐琢一个外来人，自然是不能理解在历史断代的星际，为何家族之间的联系好似古代宗族复辟。
师家海洋系精神体还好，但也已经为此分裂成了两个家族，没有觉醒海洋生物的成员会被驱逐到联邦主星的下属星球。
怎么听沾上神话色彩的精神体都太超过了，但强大的背后代价也是常人所不能忍受的。
世家又不是密不透风的铁桶，旁人可能不知晓隐情，但几家关系虬结复杂的世家多多少少知道一点。
徐琢在搜索萧赜身份的时候问过徐岚，一些关于萧家的隐秘，比如需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徐岚皱纹密布的脸上露出一点幼稚的笑容，好似在看什么笑话：“乖乖，这个连萧家家主都未必知道呢。”
她的手点点徐琢的额头：“不知道要付出什么代价，不也是代价之一吗？”
在沈萧桐的猞猁利爪触碰到徐琢精神领域外壁的一瞬间，徐琢突然好似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朝沈萧桐歪了歪头，露出一点诡异的笑容。
沈萧桐顿了顿，目光仍专注看向徐琢。猞猁向前猛地一扑，正准备撕裂徐琢精神壁障的时候，徐琢才慢慢开始移动。
攻心不成那就反攻。
徐琢如沼泽般粘腻的精神力就这样泄出，涌向了沈萧桐，如一口钟一般倒扣在了沈萧桐的精神领域。
此时的向导也是最脆弱的时候，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进攻上，一点没有被反杀的防备。
小蛇缓缓爬了出来，缠上了猞猁，冰冷光滑的异色鳞片倒出徐琢有点淡漠的脸面。它有些兴奋地发出嘶嘶的响声，尾巴尖儿摩擦着猞猁的
徐琢第一次感觉自己和精神体无比契合。
她确实很擅长拖人下水。
徐琢站在精神力的“岸边”，看着沈萧桐被自己拖入泥沼，和她那逐渐被精神淤泥堵塞窒息的口鼻，突然有了个绝妙的主意。
沈萧桐只见这位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诡异向导盯自己下陷的精神体，突然伸出她似乎脆弱不堪的一截手臂示意她爬上来。
“谢谢启发哦。”
徐琢若有所思的神情里带上了点不易察觉的疯狂。
那些长时间压抑在她心上的沉重的东西终于找到了一个倾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