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
气球是这样牵的吗？
妮克丝带着艾斯回到了那条闻名四海的小吃街。天龙人早已离开，他们造成的骚动渐渐平息，香波地群岛恢复了秩序与活力。摊位上的各种特产食物依旧是香味四溢，老板们的吆喝也和之前那般同样卖力。
艾斯的注意力却放不回那些看上去就让人垂涎欲滴的吃食上了。
左手传来的感觉是那么明显。紧密相贴的掌心像是一同守护着彼此无法宣泄于口的秘密，偏凉的体温在每一处指缝间彰显着存在，又逐渐被浸染捂热直至不分彼此。明明已经造访多次依然陌生的情绪从心脏奔涌向相牵的左手，引得它不自觉地加大力度，又在得到另一方同样的回应后，尚未理清的感情得到了安抚与慰藉，迷迷糊糊又更有干劲地冲回了心脏，甚至冲上大脑，把原本就迟钝茫然的认知搅得更是一团乱麻。
但唯有一个念头无比清晰——
他不想放开这个人。
“艾斯，手稍微放开一下？”他突然听见妮克丝这样说。
“不要。”心里话脱口而出后，艾斯才注意到他们此刻站在一个果蔬铺子旁边，果蔬店的老奶奶正笑得一脸慈祥。
妮克丝左手捂着脸，右手上下晃了晃两人相牵的双手，解释道：“先放开，就一会。钱袋放在右边口袋，我要拿出来付钱。”
于是捂着脸的人变成了两个。
“抱歉。”妮克丝拿出钱袋，“这是定金。麻烦按照我们刚刚说好的数量准备货物，后天下午我会再来的。”
“好咧。”老奶奶动作麻利地确认贝利的数量，“定金收到了，那就到时候见吧。现在——”
她的声音转了个弯：“你们二位可以继续牵手了。”
妮克丝和艾斯：“！！！”
“牵气球”这个动作被他人明晃晃说穿成了“牵手”……
妮克丝本想强装镇定去应对这个突发情况，然而当她偷偷瞄向艾斯，看见他那烧得通红的脸后，脑海中那裹挟着喜悦、羞意与激动的情绪弹断了名为理智的弦。
为什么他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是因为自己吗？
可以如她想象那般理解吗？
糟糕，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该糊弄过去吗？还是说……
原本背在身后的兜帽突然被人扯起盖在了头上，也顺势遮挡住了她的视野。
妮克丝下意识想掀开兜帽，抬起的手却被艾斯一把抓住。
妮克丝：“哎？”
“不是说好只放开一会吗？”艾斯的声音从黑暗外传来，“我要真是个气球，早就飞走了吧。”
艾斯不甚熟练地调整着两只手的姿势：“要像这样牵……这是你教我的。”
妮克丝没吱声，只是抬起另一只手把兜帽拉得更低。
两人告别了果蔬店的奶奶，并在她的热情推荐下向香波地群岛最有名的游乐园前行。他们依然手牵着手，似乎和之前也没什么不同。
除了加速的心跳和躁动的血液让两个人在沉默中无意识地越走越快，又不知是谁先带头开始跑了起来——
在人潮涌动的大街小巷中，在郁郁葱葱的红树林间，在漫天飞舞的泡泡下，他们牵着手，周围的景象在他们的奔跑中不断变化，他们听见人群的惊呼，越过复杂的红树林根系，穿过泡泡折射出的五彩斑斓的光——
直到他们抵达了游乐园的门口。
妮克丝的兜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掀开，脸上带着些许运动后的潮红，她看向艾斯，艾斯也同样看向她。
两人的双手仍然紧密相连。
他们相顾无言了好一会，然后同时笑了出来。
——
游乐园外的一丛小树丛里，有几双眼睛正在盯着大笑不止的两人。
丢斯的头上顶着两根树杈，手上拿着两根草，正努力把自己往树丛最左边藏。同样装扮的斯卡尔瑟瑟发抖地把自己挤在树丛的最右边。蹲在两人中间的，是浑身散发着杀气的老父亲雷利。丢斯和斯卡尔甚至觉得雷利手上拿着的不是两根树枝，而是随时能砍人的利刃。
丢斯：“终于开窍了？！干得好啊艾斯！啊不对……雷利前辈，息怒！”
斯卡尔：“所以这两个人为什么是跑过来的啊？这么急着来游乐园约……雷利前辈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
雷利沉默着没有说任何话，只是意味不明地盯着妮克丝和艾斯所在的方向。
丢斯顶着雷利的低气压，壮着胆子为自己的船长说好话：“那个……虽然艾斯这家伙看上去一脸蠢样，但关键时刻还是很靠谱的！”
斯卡尔：“是啊，别看他现在笑得像个笨蛋，但艾斯船长其实是个特别有人格魅力的男人！”
丢斯：“他——”
雷利忽然把手上的树枝朝丢斯的方向一扔。树枝斜向上掠过丢斯发白的脸，没入左后方的树荫间。片刻后，一个人影从树上狼狈地跌落。
雷利闭上眼睛，一股无形的气势从他身上荡开，绕过了丢斯和斯卡尔，如海啸般扑向那些躲在林荫间的赏金猎人们。
躲在小树林里的赏金猎人们悄无声息地倒了一地。
雷利：“区区……哼，也敢盯上我家的孩子。”
丢斯：怀疑他在影射什么，但咱也不敢问。
不远处，妮克丝和艾斯似乎终于笑够了。他们手牵着手走向游乐园，看上去就和其他来游玩的普通情侣没什么区别。
斯卡尔：“那个……我们还要跟进去吗？”
雷利：“回去了。”
斯卡尔：“好。哎？回去？”
雷利站起身，抖了抖衣服上的落叶：“是啊，你们的船不是要镀膜吗？要抓紧时间了。”
丢斯：“那艾斯和妮克丝的事情……”
雷利看着两人的背影，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我可还没有承认那小子。不过……”
雷利：“都看到她那样的笑容了，我这个糟老头子还有什么办法呢。”
“妮克丝的笑容？”斯卡尔也站起身，活动着蹲麻了的双腿，“好像和平时也没什么差吧？就是比平时更冒粉……”
在雷利的死亡微笑中，斯卡尔给自己的嘴巴拉上了拉链。
——
妮克丝停下脚步，看向游乐园门口的方向。
艾斯：“怎么了？”
妮克丝收回视线：“我在想……回去的时候，多买几瓶酒吧。”
艾斯：“哎？那大家一定会很开心的！”
妮克丝带着艾斯回到了那条闻名四海的小吃街。天龙人早已离开，他们造成的骚动渐渐平息，香波地群岛恢复了秩序与活力。摊位上的各种特产食物依旧是香味四溢，老板们的吆喝也和之前那般同样卖力。
艾斯的注意力却放不回那些看上去就让人垂涎欲滴的吃食上了。
左手传来的感觉是那么明显。紧密相贴的掌心像是一同守护着彼此无法宣泄于口的秘密，偏凉的体温在每一处指缝间彰显着存在，又逐渐被浸染捂热直至不分彼此。明明已经造访多次依然陌生的情绪从心脏奔涌向相牵的左手，引得它不自觉地加大力度，又在得到另一方同样的回应后，尚未理清的感情得到了安抚与慰藉，迷迷糊糊又更有干劲地冲回了心脏，甚至冲上大脑，把原本就迟钝茫然的认知搅得更是一团乱麻。
但唯有一个念头无比清晰——
他不想放开这个人。
“艾斯，手稍微放开一下？”他突然听见妮克丝这样说。
“不要。”心里话脱口而出后，艾斯才注意到他们此刻站在一个果蔬铺子旁边，果蔬店的老奶奶正笑得一脸慈祥。
妮克丝左手捂着脸，右手上下晃了晃两人相牵的双手，解释道：“先放开，就一会。钱袋放在右边口袋，我要拿出来付钱。”
于是捂着脸的人变成了两个。
“抱歉。”妮克丝拿出钱袋，“这是定金。麻烦按照我们刚刚说好的数量准备货物，后天下午我会再来的。”
“好咧。”老奶奶动作麻利地确认贝利的数量，“定金收到了，那就到时候见吧。现在——”
她的声音转了个弯：“你们二位可以继续牵手了。”
妮克丝和艾斯：“！！！”
“牵气球”这个动作被他人明晃晃说穿成了“牵手”……
妮克丝本想强装镇定去应对这个突发情况，然而当她偷偷瞄向艾斯，看见他那烧得通红的脸后，脑海中那裹挟着喜悦、羞意与激动的情绪弹断了名为理智的弦。
为什么他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是因为自己吗？
可以如她想象那般理解吗？
糟糕，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该糊弄过去吗？还是说……
原本背在身后的兜帽突然被人扯起盖在了头上，也顺势遮挡住了她的视野。
妮克丝下意识想掀开兜帽，抬起的手却被艾斯一把抓住。
妮克丝：“哎？”
“不是说好只放开一会吗？”艾斯的声音从黑暗外传来，“我要真是个气球，早就飞走了吧。”
艾斯不甚熟练地调整着两只手的姿势：“要像这样牵……这是你教我的。”
妮克丝没吱声，只是抬起另一只手把兜帽拉得更低。
两人告别了果蔬店的奶奶，并在她的热情推荐下向香波地群岛最有名的游乐园前行。他们依然手牵着手，似乎和之前也没什么不同。
除了加速的心跳和躁动的血液让两个人在沉默中无意识地越走越快，又不知是谁先带头开始跑了起来——
在人潮涌动的大街小巷中，在郁郁葱葱的红树林间，在漫天飞舞的泡泡下，他们牵着手，周围的景象在他们的奔跑中不断变化，他们听见人群的惊呼，越过复杂的红树林根系，穿过泡泡折射出的五彩斑斓的光——
直到他们抵达了游乐园的门口。
妮克丝的兜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掀开，脸上带着些许运动后的潮红，她看向艾斯，艾斯也同样看向她。
两人的双手仍然紧密相连。
他们相顾无言了好一会，然后同时笑了出来。
——
游乐园外的一丛小树丛里，有几双眼睛正在盯着大笑不止的两人。
丢斯的头上顶着两根树杈，手上拿着两根草，正努力把自己往树丛最左边藏。同样装扮的斯卡尔瑟瑟发抖地把自己挤在树丛的最右边。蹲在两人中间的，是浑身散发着杀气的老父亲雷利。丢斯和斯卡尔甚至觉得雷利手上拿着的不是两根树枝，而是随时能砍人的利刃。
丢斯：“终于开窍了？！干得好啊艾斯！啊不对……雷利前辈，息怒！”
斯卡尔：“所以这两个人为什么是跑过来的啊？这么急着来游乐园约……雷利前辈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
雷利沉默着没有说任何话，只是意味不明地盯着妮克丝和艾斯所在的方向。
丢斯顶着雷利的低气压，壮着胆子为自己的船长说好话：“那个……虽然艾斯这家伙看上去一脸蠢样，但关键时刻还是很靠谱的！”
斯卡尔：“是啊，别看他现在笑得像个笨蛋，但艾斯船长其实是个特别有人格魅力的男人！”
丢斯：“他——”
雷利忽然把手上的树枝朝丢斯的方向一扔。树枝斜向上掠过丢斯发白的脸，没入左后方的树荫间。片刻后，一个人影从树上狼狈地跌落。
雷利闭上眼睛，一股无形的气势从他身上荡开，绕过了丢斯和斯卡尔，如海啸般扑向那些躲在林荫间的赏金猎人们。
躲在小树林里的赏金猎人们悄无声息地倒了一地。
雷利：“区区……哼，也敢盯上我家的孩子。”
丢斯：怀疑他在影射什么，但咱也不敢问。
不远处，妮克丝和艾斯似乎终于笑够了。他们手牵着手走向游乐园，看上去就和其他来游玩的普通情侣没什么区别。
斯卡尔：“那个……我们还要跟进去吗？”
雷利：“回去了。”
斯卡尔：“好。哎？回去？”
雷利站起身，抖了抖衣服上的落叶：“是啊，你们的船不是要镀膜吗？要抓紧时间了。”
丢斯：“那艾斯和妮克丝的事情……”
雷利看着两人的背影，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我可还没有承认那小子。不过……”
雷利：“都看到她那样的笑容了，我这个糟老头子还有什么办法呢。”
“妮克丝的笑容？”斯卡尔也站起身，活动着蹲麻了的双腿，“好像和平时也没什么差吧？就是比平时更冒粉……”
在雷利的死亡微笑中，斯卡尔给自己的嘴巴拉上了拉链。
——
妮克丝停下脚步，看向游乐园门口的方向。
艾斯：“怎么了？”
妮克丝收回视线：“我在想……回去的时候，多买几瓶酒吧。”
艾斯：“哎？那大家一定会很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