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的灯光恰好挪开，七班的队伍区域霎时陷入一片灰蒙的暗色里。
程肆飞快低下头，回过身。
温西只来得及看清楚他抿得平直的嘴角和一颗正襟危坐的后脑勺，以及一截平整光滑彰显着还未分化的后颈。
足够她认出来，他是老许早上差点撞到的那个人。
“不会吧不会吧，那两个转班的新同学，不会就是你俩吧？”蒋朔倒吸一口凉气，满脸绝望。
“抱歉，”骆菀然细长的眉微微一挑，“让你失望了。”
脸上却没有半点歉意，从旁边拖来椅子拉着温西在他们身后坐下，显然和蒋朔认识。
“别人转班我还能理解，毕竟我们七班也颇有名气，但都高三了，你俩从魔鬼一班转过来？”蒋朔一副疯了的表情，“您觉得合理吗？”
骆菀然不以为意地笑笑：“谁让你们七班帅哥多，过来玩玩咯。”
南江国际中学有三个非常有名的Omega，一个是温西，一个是陆寅之，还有一个就是骆菀然了。
如果说前两位以高岭之花的长相家世闻名学校，最后一位则以换男朋友的速度渣名在外，和骆菀然谈过恋爱的Alpha，没有一个能云淡风轻地走出来。
“你可以玩玩，”蒋朔莫名笑了声，朝温西的方向抬了抬下颌，“那她呢？”
国际中学赫然已是半个上流社会的名利场。
不仅每年开放的招生名额竞争激烈，每个学生都是万里挑一的存在，就连圈与圈之间的界限，都是很分明的。
骆菀然身为玩咖可以任性转班，但作为连续三年的优秀学生代表，90%学科的霸榜选手，以及名利场上众星捧月的人物，温西做这种无聊的事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听到这话，温西收回一直目视前方的视线，几不可察地弯了下唇：“我应该不需要和你解释。”
蒋朔嘁了声，也没指望能听到什么解释。
这时，班主任金平从前面走了过来，看着温西和骆菀然，微胖的脸笑得合不拢嘴：“我刚想去找你俩，没想到你俩自己来了。”
温西礼貌道：“陈老师说转班手续都办好了，可以直接来七班。”
“都行都行，不过一会儿典礼结束我们教师组还要开个短会，你们就跟着班级队伍回教室，让……让程肆帮你们找两个座位，先坐着。”金平抓壮丁似的，随手抓了离他最近的程肆，“就是他。”
程肆和温西在金平的介绍下有了一次很短暂的视线交接。
哪怕她一触即收。
他也紧张得仿佛全身过电。
金平又同温西和骆菀然叮嘱几句，将更改班级后的学生证拿给她们：“这是骆菀然的，这是——”
他手里还拿了其他东西，错开物品时，后面那张学生证没拿稳，顺着程肆的肩膀滚落在地。
程肆偏头看了脚边的学生证一眼。
金平哎哟一声，对温西说了句“不好意思”，低头准备去捡，有人动作却比他更快。
温西顺势看见，程肆弯腰捡起那张学生证，用自己干净的校服衬衣，将学生证上沾染的灰尘一点点擦干净了，接着转过身，双手递到了温西面前。
男生手掌宽大，指节修长，腕骨凸出，皮肤不算白，手背却很薄，交错的血管隐没在指骨之间，指甲几乎是贴着肉修剪的，没有什么美感。
“谢谢。”温西说。
她去接学生证时，程肆的手指不受控制地蜷了一下，全身肌肉似乎都变得紧绷，合身的校服将他的肩膀凸显得格外宽阔有力。
“不用谢。”程肆连声音也有点发哑。
“那就这样，”老金又对程肆复述了一遍，“温西和骆菀然的座位别忘了，记得帮人家搬下桌椅。”
程肆低低地“嗯”了声，重新正襟危坐。
骆菀然见状，有些忍俊不禁，对着温西附耳：“这人看着凶，没想到这么呆。”
温西长睫微垂。
片刻后，嘴角挑起很浅淡的弧度。
-
开学典礼结束后，各个班级的学生陆续回到了教室。
教师组的短会一般也只有十分钟，蒋朔趁着间隙去上了个厕所，便没跟程肆一起走。
“你们选个位置吧，如果要坐前排，可能得问问后排人的意见。”程肆将搬来的桌椅放下，等待温西和骆菀然做决定。
骆菀然率先问：“你坐哪儿？”
程肆指了指最后一排靠窗的两个座位，没指具体在哪里。
“那我和温西就坐你前排，你同意吗？”骆菀然眼眸水亮，嗓音也很甜腻，直勾勾地盯着程肆，仿佛在看猎物一样。
“嗯。”程肆眼神飘忽了一下。
他和蒋朔是同桌，按理说，也需要征求蒋朔同意。
但他有点私心地想，蒋朔不至于不同意吧。
早有人帮忙将温西和骆菀然的课本搬到了七班，骆菀然拿着自己的东西选了倒数第二排靠窗的座位，温西自然而然选了她旁边，再次对程肆说了句“辛苦”。
程肆用闷头搬桌椅的动作掩饰自己的高度紧张，余光瞥到桌角，视线却蓦地一顿。
进教室前，他分明将这张桌子擦得很干净，可桌角在搬运的途中居然不小心蹭了一些墙灰。
温西似乎没发现。
程肆庆幸地松了口气，偷偷用衣服将墙灰抹去了。
然后喉结滚动两下，径直坐在了温西身后。
骆菀然回头瞥见，愣了一下：“你不坐这儿啊？”
她用手指敲了敲他旁边的课桌。
程肆嗯了声，面不改色：“这是蒋朔的座位。”
骆菀然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被他的指向误导了，这人看起来很不想坐她后排呢，于是起了些捉弄的心思：“你应该还没分化吧？”
通常来说，十二岁到十六岁是分化的最好时期，都读高三了，少说也是十七八岁的年纪，程肆却还没分化。
这种情况要么是腺体有问题，要么是信息素等级很高。
信息素等级高的AO，分化时间大部分都很极端，比如温西，十二岁不到就分化了。
程肆缓慢点头，窥见温西拿出教材开始预习内容。
骆菀然追问道：“那你有想过分化成什么性别吗？”
程肆也拿出一本教材，没什么表情地说：“信息素检测报告说我分化成Alpha的概率高达70%。”
骆菀然嘴角噙着笑意，指了指温西：“信息素检测报告只能作为一定参考，并不是完全准确，喏，检测报告当初也说温西会是Alpha——”
她一边说，一边亲昵挽住温西，脸颊挨着她肩膀：“结果却分化成了Omega，基因的事情，谁也说不准的。”
温西身体一顿，不动声色抽出自己的手臂，偏头平静注视着骆菀然。
骆菀然委屈松开手，冲她撒娇：“哎呀，一时忘了嘛。知道你不喜欢别人碰你，下次我注意……真的会注意！”
等她再度将目光转向程肆时，发现对方看她的眼神里竟然流露出一丝羡慕。
骆菀然有点莫名，但她很快捡起刚才的话题：“你还没说想分化成什么性别呢。”
程肆想了想，道：“除了Omega，都可以。”
这话一出，骆菀然冷笑一声，语气也跟着凉飕飕的：“你好像很瞧不起Omega？”
“……”程肆张张唇，略显无措，“我没这意思。”
骆菀然步步紧逼：“那你是什么意思？”
“……”
程肆下意识看向温西，她没有转回头，他看不见她的表情，也无从得知她是否也因为那句话产生误解。
程肆懊恼地抿了下唇。
他只是说了自己的真实想法，不明白怎么就被扣上了这么一顶帽子。
其实分化成Omega也没什么不行，甚至应该还不错。
至少可以不被人那般防备，连靠近她一点点都格外奢侈。
可惜他不能是Omega。
就在程肆绞尽脑汁地思考该如何解释自己没有歧视时，温西终于放下课本，无奈地开口：“好了菀然，你吓到他了。”
骆菀然噗嗤笑出了声，语气透着兴味：“程肆同学，你也太不经逗了。”
程肆更加感觉到懊恼，脸发热，头脑发胀，觉得自己嘴太笨，他猛地站起身，一言不发地往外走。
有同学看到他这副凶样，偷偷吐槽：“这家伙怎么随时一副要跟人干架的样子……”
走到教室外，正好碰到上厕所回来的蒋朔。
蒋朔一抬眼，便看见自己和程肆的座位前，多了两个半生不熟的面孔，不由脱口而出：“草。”
他将程肆拉到一边，无语道：“你怎么把人弄我们前排去了？”
程肆平复了下心情：“怎么？”
“还能怎么，我刚还想说让你离骆菀然远点，尤其是，”蒋朔一顿，语气稍微凝重了些，“离温西远点。”
程肆不明所以，并且表现出质疑的神色。
蒋朔头疼扶额，尽量用言简意赅的话和他解释：“你知道温西的二哥许蔺深吗？”
程肆迟疑地点头。
“那你知道温家是在许蔺深接手后，才发展至现今规模的么？”蒋朔脸色不太好看，“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在南江，他说一，没人敢说二，外界传的什么千亿身家的说法，根本远远不止。”
程肆一直都知道温家的显赫，对此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可是许蔺深和温西没有血缘关系，别说温西一个Omega，就连整个温家都是他的囊中之物，我父亲告诉我，温西就是他的童养媳，不，也不能这么说，许蔺深早就结婚了，”蒋朔斟酌着措辞，用尽量委婉的语气道，“温西顶多是他的……”
后面两个字蒋朔没明讲。
但程肆从他的口型分辨出来。
那两个字是——
禁脔。
程肆飞快低下头，回过身。
温西只来得及看清楚他抿得平直的嘴角和一颗正襟危坐的后脑勺，以及一截平整光滑彰显着还未分化的后颈。
足够她认出来，他是老许早上差点撞到的那个人。
“不会吧不会吧，那两个转班的新同学，不会就是你俩吧？”蒋朔倒吸一口凉气，满脸绝望。
“抱歉，”骆菀然细长的眉微微一挑，“让你失望了。”
脸上却没有半点歉意，从旁边拖来椅子拉着温西在他们身后坐下，显然和蒋朔认识。
“别人转班我还能理解，毕竟我们七班也颇有名气，但都高三了，你俩从魔鬼一班转过来？”蒋朔一副疯了的表情，“您觉得合理吗？”
骆菀然不以为意地笑笑：“谁让你们七班帅哥多，过来玩玩咯。”
南江国际中学有三个非常有名的Omega，一个是温西，一个是陆寅之，还有一个就是骆菀然了。
如果说前两位以高岭之花的长相家世闻名学校，最后一位则以换男朋友的速度渣名在外，和骆菀然谈过恋爱的Alpha，没有一个能云淡风轻地走出来。
“你可以玩玩，”蒋朔莫名笑了声，朝温西的方向抬了抬下颌，“那她呢？”
国际中学赫然已是半个上流社会的名利场。
不仅每年开放的招生名额竞争激烈，每个学生都是万里挑一的存在，就连圈与圈之间的界限，都是很分明的。
骆菀然身为玩咖可以任性转班，但作为连续三年的优秀学生代表，90%学科的霸榜选手，以及名利场上众星捧月的人物，温西做这种无聊的事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听到这话，温西收回一直目视前方的视线，几不可察地弯了下唇：“我应该不需要和你解释。”
蒋朔嘁了声，也没指望能听到什么解释。
这时，班主任金平从前面走了过来，看着温西和骆菀然，微胖的脸笑得合不拢嘴：“我刚想去找你俩，没想到你俩自己来了。”
温西礼貌道：“陈老师说转班手续都办好了，可以直接来七班。”
“都行都行，不过一会儿典礼结束我们教师组还要开个短会，你们就跟着班级队伍回教室，让……让程肆帮你们找两个座位，先坐着。”金平抓壮丁似的，随手抓了离他最近的程肆，“就是他。”
程肆和温西在金平的介绍下有了一次很短暂的视线交接。
哪怕她一触即收。
他也紧张得仿佛全身过电。
金平又同温西和骆菀然叮嘱几句，将更改班级后的学生证拿给她们：“这是骆菀然的，这是——”
他手里还拿了其他东西，错开物品时，后面那张学生证没拿稳，顺着程肆的肩膀滚落在地。
程肆偏头看了脚边的学生证一眼。
金平哎哟一声，对温西说了句“不好意思”，低头准备去捡，有人动作却比他更快。
温西顺势看见，程肆弯腰捡起那张学生证，用自己干净的校服衬衣，将学生证上沾染的灰尘一点点擦干净了，接着转过身，双手递到了温西面前。
男生手掌宽大，指节修长，腕骨凸出，皮肤不算白，手背却很薄，交错的血管隐没在指骨之间，指甲几乎是贴着肉修剪的，没有什么美感。
“谢谢。”温西说。
她去接学生证时，程肆的手指不受控制地蜷了一下，全身肌肉似乎都变得紧绷，合身的校服将他的肩膀凸显得格外宽阔有力。
“不用谢。”程肆连声音也有点发哑。
“那就这样，”老金又对程肆复述了一遍，“温西和骆菀然的座位别忘了，记得帮人家搬下桌椅。”
程肆低低地“嗯”了声，重新正襟危坐。
骆菀然见状，有些忍俊不禁，对着温西附耳：“这人看着凶，没想到这么呆。”
温西长睫微垂。
片刻后，嘴角挑起很浅淡的弧度。
-
开学典礼结束后，各个班级的学生陆续回到了教室。
教师组的短会一般也只有十分钟，蒋朔趁着间隙去上了个厕所，便没跟程肆一起走。
“你们选个位置吧，如果要坐前排，可能得问问后排人的意见。”程肆将搬来的桌椅放下，等待温西和骆菀然做决定。
骆菀然率先问：“你坐哪儿？”
程肆指了指最后一排靠窗的两个座位，没指具体在哪里。
“那我和温西就坐你前排，你同意吗？”骆菀然眼眸水亮，嗓音也很甜腻，直勾勾地盯着程肆，仿佛在看猎物一样。
“嗯。”程肆眼神飘忽了一下。
他和蒋朔是同桌，按理说，也需要征求蒋朔同意。
但他有点私心地想，蒋朔不至于不同意吧。
早有人帮忙将温西和骆菀然的课本搬到了七班，骆菀然拿着自己的东西选了倒数第二排靠窗的座位，温西自然而然选了她旁边，再次对程肆说了句“辛苦”。
程肆用闷头搬桌椅的动作掩饰自己的高度紧张，余光瞥到桌角，视线却蓦地一顿。
进教室前，他分明将这张桌子擦得很干净，可桌角在搬运的途中居然不小心蹭了一些墙灰。
温西似乎没发现。
程肆庆幸地松了口气，偷偷用衣服将墙灰抹去了。
然后喉结滚动两下，径直坐在了温西身后。
骆菀然回头瞥见，愣了一下：“你不坐这儿啊？”
她用手指敲了敲他旁边的课桌。
程肆嗯了声，面不改色：“这是蒋朔的座位。”
骆菀然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被他的指向误导了，这人看起来很不想坐她后排呢，于是起了些捉弄的心思：“你应该还没分化吧？”
通常来说，十二岁到十六岁是分化的最好时期，都读高三了，少说也是十七八岁的年纪，程肆却还没分化。
这种情况要么是腺体有问题，要么是信息素等级很高。
信息素等级高的AO，分化时间大部分都很极端，比如温西，十二岁不到就分化了。
程肆缓慢点头，窥见温西拿出教材开始预习内容。
骆菀然追问道：“那你有想过分化成什么性别吗？”
程肆也拿出一本教材，没什么表情地说：“信息素检测报告说我分化成Alpha的概率高达70%。”
骆菀然嘴角噙着笑意，指了指温西：“信息素检测报告只能作为一定参考，并不是完全准确，喏，检测报告当初也说温西会是Alpha——”
她一边说，一边亲昵挽住温西，脸颊挨着她肩膀：“结果却分化成了Omega，基因的事情，谁也说不准的。”
温西身体一顿，不动声色抽出自己的手臂，偏头平静注视着骆菀然。
骆菀然委屈松开手，冲她撒娇：“哎呀，一时忘了嘛。知道你不喜欢别人碰你，下次我注意……真的会注意！”
等她再度将目光转向程肆时，发现对方看她的眼神里竟然流露出一丝羡慕。
骆菀然有点莫名，但她很快捡起刚才的话题：“你还没说想分化成什么性别呢。”
程肆想了想，道：“除了Omega，都可以。”
这话一出，骆菀然冷笑一声，语气也跟着凉飕飕的：“你好像很瞧不起Omega？”
“……”程肆张张唇，略显无措，“我没这意思。”
骆菀然步步紧逼：“那你是什么意思？”
“……”
程肆下意识看向温西，她没有转回头，他看不见她的表情，也无从得知她是否也因为那句话产生误解。
程肆懊恼地抿了下唇。
他只是说了自己的真实想法，不明白怎么就被扣上了这么一顶帽子。
其实分化成Omega也没什么不行，甚至应该还不错。
至少可以不被人那般防备，连靠近她一点点都格外奢侈。
可惜他不能是Omega。
就在程肆绞尽脑汁地思考该如何解释自己没有歧视时，温西终于放下课本，无奈地开口：“好了菀然，你吓到他了。”
骆菀然噗嗤笑出了声，语气透着兴味：“程肆同学，你也太不经逗了。”
程肆更加感觉到懊恼，脸发热，头脑发胀，觉得自己嘴太笨，他猛地站起身，一言不发地往外走。
有同学看到他这副凶样，偷偷吐槽：“这家伙怎么随时一副要跟人干架的样子……”
走到教室外，正好碰到上厕所回来的蒋朔。
蒋朔一抬眼，便看见自己和程肆的座位前，多了两个半生不熟的面孔，不由脱口而出：“草。”
他将程肆拉到一边，无语道：“你怎么把人弄我们前排去了？”
程肆平复了下心情：“怎么？”
“还能怎么，我刚还想说让你离骆菀然远点，尤其是，”蒋朔一顿，语气稍微凝重了些，“离温西远点。”
程肆不明所以，并且表现出质疑的神色。
蒋朔头疼扶额，尽量用言简意赅的话和他解释：“你知道温西的二哥许蔺深吗？”
程肆迟疑地点头。
“那你知道温家是在许蔺深接手后，才发展至现今规模的么？”蒋朔脸色不太好看，“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在南江，他说一，没人敢说二，外界传的什么千亿身家的说法，根本远远不止。”
程肆一直都知道温家的显赫，对此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可是许蔺深和温西没有血缘关系，别说温西一个Omega，就连整个温家都是他的囊中之物，我父亲告诉我，温西就是他的童养媳，不，也不能这么说，许蔺深早就结婚了，”蒋朔斟酌着措辞，用尽量委婉的语气道，“温西顶多是他的……”
后面两个字蒋朔没明讲。
但程肆从他的口型分辨出来。
那两个字是——
禁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