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底的江市阴雨连绵，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泥土的味道。
在这座朦胧的烟雨小镇，一处毫不起眼的胡同深处，隐约有暖黄的灯光透出来。
这是一家小店，没有名字，门匾上只有一只蠢萌的猫头。
“呼啦——”
门陡然被拉开，走进一个披着黄马甲的高挑女人。女人干净利落的收了伞，沾了泥巴的作战靴在垫子上用力跺了两下。
“喵呜！”一道硕大无比的橙黄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过来，四轮驱动前轮抱死，以完全不符合它体型的诡异速度以及敏捷度一个神龙摆尾七扭八扭地停在女人身前，叫得理直气壮惊天动地。
大货车要翻车了。
柏晚秋脱下亮黄色的小马甲，抖了两下挂到墙上——睡在衣架上的一只美短头上，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猪：
“今天没有生骨肉了，委屈一下，吃猫粮吧。”
橘猫一听，惨叫声更加洪亮。
柏晚秋踩着拖鞋往店里走。说来也怪，这半个月来，物价正在以一种完全不符合常理的速度飙升，江市虽然春季小雨绵绵，但是像今年这样阴雨不断，闷热潮湿，气温骤升骤降还是史无前例的。
柏晚秋神色凝重的看了一眼窗外，阴云翻滚，万马齐喑。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一句话：
山雨欲来风满楼。
想着想着，一股莫名的感觉席卷全身，柏晚秋好笑地摇了摇头。真要是天下大变了，遭殃买单的还是他们这种普通老百姓。
只有野心勃勃的大鳄和脑子有包的中二少年才会渴望乱世出英雄。
柏晚秋面无表情地拿出猫粮。
纸袋摩擦的一瞬间，乒乒乓乓从各种奇奇怪怪的角落里跑出来十七八只猫。
墙上的美短嗖一下窜了出来，黄马甲被无情地抛在地上，露出两个明晃晃地大字：美团。
“啧，”修长的手指给了踩在橘猫头上饿虎扑食的美短一个不轻不重的栗子，“富强，你把我饭碗扔地上了。”
经济萧条，老百姓日子不好过。
柏晚秋的猫咖基本上属于半死不活入不敷出的状态。一间猫咖，一个月开张一次，一次开张三小时。老板就差卖身去养活这十八只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废物玩意了。
柏晚秋的猫基本上都是流浪猫，里面杂七杂八啥品种都有，串仔串的爹妈不认的更是不在少数。只不过柏晚秋从来不在意这些，她在意的是，为什么她的猫喜欢一只带一只的回来导致她不知不觉有了十八只猫？！
十八只猫，柏晚秋流下了面黄肌瘦的泪水。
不是没有想过送它们去猫咖打工，可是老板们不是嫌弃它们是非品种猫就是嫌弃它们长得不够可爱，好不容易送过去一只美短和大橘，一只在半天之内把别家的猫揍了个遍，一只光吃不干活造了人家一半的生骨肉。
柏晚秋在猫咖全体员工的夹道欢送中被老板高唱着难忘今宵送走了。
自此，柏晚秋懒得挣扎，大手一挥在犄角旮旯里找了个地方开了家无人问津的猫咖。
身为第一只被柏晚秋带回家的橘猫，发财有着别的猫无可比拟的心胸和胃口。
它从后面一个鱼跃砸在柏晚秋的肚子上，砸得她老眼昏花。
“发财！”柏晚秋薅着发财的脖子扔到一边，龇牙咧嘴地扶着腿上摇摇欲坠的笔记本。
页面上，论坛里的帖子早就堆了上百层。
矛头无一不指向三天前发生的高中生失踪案。
而事发地点，正在江市！
帖子里什么样子的推测都有，有说是学业压力太大而离家出走的，有说是因为校园霸凌自杀了，有说是人口贩卖，更离奇的还有说是乱世将至，天地异变，妖鬼复苏作乱，总之越说越离谱，柏晚秋看了一会就没了兴趣，准备退出页面。
突然，一张图片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正是监控拍下的失踪男孩最后的影像。
一条幽深的胡同。
胡同边栽着粉色的桃花，墙角处爬满了暗色的青苔。
男生穿着一身白色的棒球服，帽檐压的低低的，步履匆匆，左顾右盼，似乎在躲避着什么。紧接着一个转身，惊恐地踉踉跄跄跑了起来，消失在监控范围之内。
柏晚秋揉着肚子的手僵住了。
妈的，这不是她住的胡同吗？
再次刷新，页面变成了无情的404.
............
接下来的三天里，柏晚秋照常在江市贱如草芥的春雨的爱抚下兢兢业业地送着外卖，警察叔叔在胡同里转了几次就再也没有来过。
那个帖子，也一直没有再解封。
这天傍晚，难得不再下雨，柏晚秋早早地收了工回到店里，手上还提着她斥巨资买来的生骨肉。
她招呼着十七只猫过来吃晚饭。
是的，十七只。
发财那个王八蛋三天之前就没再回过家。
发财是一只土生土长的橘猫，两年前被柏晚秋遇上的时候正可怜兮兮地躲在草丛里舔舐伤口。
身上的伤一看就是别的流浪猫留下来的。柏晚秋把橘猫抱了出来，手上的重量让毫无防备的她一个趔趄栽倒。
她和那张贱兮兮的猫脸四目相对，久久无言。
“我这辈子，从来没见过流浪猫能胖成这样。”
“喵呜！”
“你不会是把人家吃穷了被赶出来了吧？”
“喵呜！”
“你承认了。”
“喵呜...”
然后柏晚秋就多了一只肥猫，并且肥短的身材在她的“悉心照料”下一路高歌猛进，大有一去不回的气势。
以前发财经常跑出去不着家，消失一个星期都是常有的事。只不过这一次，不知为何，柏晚秋的心里总是有点隐隐发毛。
啧，那只猪又跑哪里去了。最近外面可不太平。
心绪莫名烦乱的柏晚秋不自觉踱着步子，走到了胡同里，想着能不能找到发财。
走着走着，周遭的景色渐渐变化，两边的桃花悠悠地开着，颜色愈发艳丽，仿若被颜料涂抹过一般，红的妖冶。
柏晚秋一向小心，她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当脊背上的汗毛根根竖起，一种近乎于野兽的直觉告诉她，快跑！
快跑！越快越好，不要停留！
柏晚秋想都没有想，一个利落的转身，拔腿就跑。
然而事实重重地给了她一个耳巴子，让你大晚上出门！
一阵失重感传来，柏晚秋脚下踩空，直直地掉了下去。
被黑暗吞没的那一刻，柏晚秋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他妈的，原来爱丽丝梦游仙境是真的。
............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柏晚秋渐渐恢复了意识，耳边传来尖细的哭声，喘息声，祷告声，声音不大却兵荒马乱。
那个破胡同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多人？
下一秒，柏晚秋猛然睁大了眼睛。
见鬼的爱丽丝梦游仙境！
她猛得抬头，只听“砰”的一声，后脑勺结结实实地撞在一堵铁墙上。
“什么人！谁在那里！出来！”
下一秒，铿锵有力的脚步声响起，一把冰冷的东西顶在柏晚秋起了包的脑袋上。
缓缓前进的队伍此时也停了下来，方才嗡嗡的低语声此刻消失的一干二净，气氛陡然降至冰点。
柏晚秋从老眼昏花中缓过神来，这才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这是一座巨大的地下空洞，看样子应该是军事要塞，就冲刚才差点让她英年早逝的钢板墙，柏晚秋估摸着一两发炮弹是打不穿了。
不远的地方是一个长长长长......的队伍。
少男少女们被粗大的铁链子绑在一起，被迫排成一排，向看不到尽头的前方缓慢移动着。只不过因为她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打断了他们的押解。
刚刚安静如鸡的人群又慢慢骚动起来。
“嗞啦——”
“唔......”
一个男孩被电棍抵住了腰，痛苦的面目狰狞，却不敢惨叫出声。
再次镇压了人群，为首的人这才转过头，冷冷地用枪顶了顶柏晚秋的头，上下打量了一番。
身量高挑的女人一脸茫然地站在那里，身上还披着一个古怪的黄马甲。
柏晚秋花了足足二十秒才消化了她所看到的一切，然后机械般慢慢转过了头，和为首的领队面面相觑。
她缓缓地抬起手，露出了生骨肉，面目深沉，字正腔圆，中气十足：
“尾号4679，谁的外卖？！”
......周遭陷入了可疑的沉默。
柏晚秋难得小小地羞耻了一下下。
她对着领头笑地谄媚：“不好意思，我可能找错了。”
下一秒，逃跑失败。
她被戴上铁链子，成功加塞进逃难的队伍中。
柏晚秋：I’m fine.
Fine 你妈。
她觉得此刻的自己像极了屠宰场里待宰的肥猪。
事实证明，女人的直觉果然不能太准。
走了足足三个多小时，他们被强制分成许多个组，像牛马一样被赶进了二十人一间的监狱。
牢房很小，二十个人挤在一起难免有些拥挤局促。
尖细的哭声再一次响起，死一般的压抑过后就是浓浓的恐慌与悲哀。
柏晚秋揉着太阳穴，睁着一双死鱼眼盯着面前哭哭啼啼的姑娘，气若游丝：“能不能别哭了。”
很显然，她的话毫无效果。
哭声更大了。
突然，一只手拍了拍柏晚秋的肩膀，柏晚秋回头，一个男孩面色苍白，平静地问道：
“你的测试等级是多少？”
在这座朦胧的烟雨小镇，一处毫不起眼的胡同深处，隐约有暖黄的灯光透出来。
这是一家小店，没有名字，门匾上只有一只蠢萌的猫头。
“呼啦——”
门陡然被拉开，走进一个披着黄马甲的高挑女人。女人干净利落的收了伞，沾了泥巴的作战靴在垫子上用力跺了两下。
“喵呜！”一道硕大无比的橙黄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过来，四轮驱动前轮抱死，以完全不符合它体型的诡异速度以及敏捷度一个神龙摆尾七扭八扭地停在女人身前，叫得理直气壮惊天动地。
大货车要翻车了。
柏晚秋脱下亮黄色的小马甲，抖了两下挂到墙上——睡在衣架上的一只美短头上，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猪：
“今天没有生骨肉了，委屈一下，吃猫粮吧。”
橘猫一听，惨叫声更加洪亮。
柏晚秋踩着拖鞋往店里走。说来也怪，这半个月来，物价正在以一种完全不符合常理的速度飙升，江市虽然春季小雨绵绵，但是像今年这样阴雨不断，闷热潮湿，气温骤升骤降还是史无前例的。
柏晚秋神色凝重的看了一眼窗外，阴云翻滚，万马齐喑。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一句话：
山雨欲来风满楼。
想着想着，一股莫名的感觉席卷全身，柏晚秋好笑地摇了摇头。真要是天下大变了，遭殃买单的还是他们这种普通老百姓。
只有野心勃勃的大鳄和脑子有包的中二少年才会渴望乱世出英雄。
柏晚秋面无表情地拿出猫粮。
纸袋摩擦的一瞬间，乒乒乓乓从各种奇奇怪怪的角落里跑出来十七八只猫。
墙上的美短嗖一下窜了出来，黄马甲被无情地抛在地上，露出两个明晃晃地大字：美团。
“啧，”修长的手指给了踩在橘猫头上饿虎扑食的美短一个不轻不重的栗子，“富强，你把我饭碗扔地上了。”
经济萧条，老百姓日子不好过。
柏晚秋的猫咖基本上属于半死不活入不敷出的状态。一间猫咖，一个月开张一次，一次开张三小时。老板就差卖身去养活这十八只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废物玩意了。
柏晚秋的猫基本上都是流浪猫，里面杂七杂八啥品种都有，串仔串的爹妈不认的更是不在少数。只不过柏晚秋从来不在意这些，她在意的是，为什么她的猫喜欢一只带一只的回来导致她不知不觉有了十八只猫？！
十八只猫，柏晚秋流下了面黄肌瘦的泪水。
不是没有想过送它们去猫咖打工，可是老板们不是嫌弃它们是非品种猫就是嫌弃它们长得不够可爱，好不容易送过去一只美短和大橘，一只在半天之内把别家的猫揍了个遍，一只光吃不干活造了人家一半的生骨肉。
柏晚秋在猫咖全体员工的夹道欢送中被老板高唱着难忘今宵送走了。
自此，柏晚秋懒得挣扎，大手一挥在犄角旮旯里找了个地方开了家无人问津的猫咖。
身为第一只被柏晚秋带回家的橘猫，发财有着别的猫无可比拟的心胸和胃口。
它从后面一个鱼跃砸在柏晚秋的肚子上，砸得她老眼昏花。
“发财！”柏晚秋薅着发财的脖子扔到一边，龇牙咧嘴地扶着腿上摇摇欲坠的笔记本。
页面上，论坛里的帖子早就堆了上百层。
矛头无一不指向三天前发生的高中生失踪案。
而事发地点，正在江市！
帖子里什么样子的推测都有，有说是学业压力太大而离家出走的，有说是因为校园霸凌自杀了，有说是人口贩卖，更离奇的还有说是乱世将至，天地异变，妖鬼复苏作乱，总之越说越离谱，柏晚秋看了一会就没了兴趣，准备退出页面。
突然，一张图片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正是监控拍下的失踪男孩最后的影像。
一条幽深的胡同。
胡同边栽着粉色的桃花，墙角处爬满了暗色的青苔。
男生穿着一身白色的棒球服，帽檐压的低低的，步履匆匆，左顾右盼，似乎在躲避着什么。紧接着一个转身，惊恐地踉踉跄跄跑了起来，消失在监控范围之内。
柏晚秋揉着肚子的手僵住了。
妈的，这不是她住的胡同吗？
再次刷新，页面变成了无情的404.
............
接下来的三天里，柏晚秋照常在江市贱如草芥的春雨的爱抚下兢兢业业地送着外卖，警察叔叔在胡同里转了几次就再也没有来过。
那个帖子，也一直没有再解封。
这天傍晚，难得不再下雨，柏晚秋早早地收了工回到店里，手上还提着她斥巨资买来的生骨肉。
她招呼着十七只猫过来吃晚饭。
是的，十七只。
发财那个王八蛋三天之前就没再回过家。
发财是一只土生土长的橘猫，两年前被柏晚秋遇上的时候正可怜兮兮地躲在草丛里舔舐伤口。
身上的伤一看就是别的流浪猫留下来的。柏晚秋把橘猫抱了出来，手上的重量让毫无防备的她一个趔趄栽倒。
她和那张贱兮兮的猫脸四目相对，久久无言。
“我这辈子，从来没见过流浪猫能胖成这样。”
“喵呜！”
“你不会是把人家吃穷了被赶出来了吧？”
“喵呜！”
“你承认了。”
“喵呜...”
然后柏晚秋就多了一只肥猫，并且肥短的身材在她的“悉心照料”下一路高歌猛进，大有一去不回的气势。
以前发财经常跑出去不着家，消失一个星期都是常有的事。只不过这一次，不知为何，柏晚秋的心里总是有点隐隐发毛。
啧，那只猪又跑哪里去了。最近外面可不太平。
心绪莫名烦乱的柏晚秋不自觉踱着步子，走到了胡同里，想着能不能找到发财。
走着走着，周遭的景色渐渐变化，两边的桃花悠悠地开着，颜色愈发艳丽，仿若被颜料涂抹过一般，红的妖冶。
柏晚秋一向小心，她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当脊背上的汗毛根根竖起，一种近乎于野兽的直觉告诉她，快跑！
快跑！越快越好，不要停留！
柏晚秋想都没有想，一个利落的转身，拔腿就跑。
然而事实重重地给了她一个耳巴子，让你大晚上出门！
一阵失重感传来，柏晚秋脚下踩空，直直地掉了下去。
被黑暗吞没的那一刻，柏晚秋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他妈的，原来爱丽丝梦游仙境是真的。
............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柏晚秋渐渐恢复了意识，耳边传来尖细的哭声，喘息声，祷告声，声音不大却兵荒马乱。
那个破胡同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多人？
下一秒，柏晚秋猛然睁大了眼睛。
见鬼的爱丽丝梦游仙境！
她猛得抬头，只听“砰”的一声，后脑勺结结实实地撞在一堵铁墙上。
“什么人！谁在那里！出来！”
下一秒，铿锵有力的脚步声响起，一把冰冷的东西顶在柏晚秋起了包的脑袋上。
缓缓前进的队伍此时也停了下来，方才嗡嗡的低语声此刻消失的一干二净，气氛陡然降至冰点。
柏晚秋从老眼昏花中缓过神来，这才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这是一座巨大的地下空洞，看样子应该是军事要塞，就冲刚才差点让她英年早逝的钢板墙，柏晚秋估摸着一两发炮弹是打不穿了。
不远的地方是一个长长长长......的队伍。
少男少女们被粗大的铁链子绑在一起，被迫排成一排，向看不到尽头的前方缓慢移动着。只不过因为她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打断了他们的押解。
刚刚安静如鸡的人群又慢慢骚动起来。
“嗞啦——”
“唔......”
一个男孩被电棍抵住了腰，痛苦的面目狰狞，却不敢惨叫出声。
再次镇压了人群，为首的人这才转过头，冷冷地用枪顶了顶柏晚秋的头，上下打量了一番。
身量高挑的女人一脸茫然地站在那里，身上还披着一个古怪的黄马甲。
柏晚秋花了足足二十秒才消化了她所看到的一切，然后机械般慢慢转过了头，和为首的领队面面相觑。
她缓缓地抬起手，露出了生骨肉，面目深沉，字正腔圆，中气十足：
“尾号4679，谁的外卖？！”
......周遭陷入了可疑的沉默。
柏晚秋难得小小地羞耻了一下下。
她对着领头笑地谄媚：“不好意思，我可能找错了。”
下一秒，逃跑失败。
她被戴上铁链子，成功加塞进逃难的队伍中。
柏晚秋：I’m fine.
Fine 你妈。
她觉得此刻的自己像极了屠宰场里待宰的肥猪。
事实证明，女人的直觉果然不能太准。
走了足足三个多小时，他们被强制分成许多个组，像牛马一样被赶进了二十人一间的监狱。
牢房很小，二十个人挤在一起难免有些拥挤局促。
尖细的哭声再一次响起，死一般的压抑过后就是浓浓的恐慌与悲哀。
柏晚秋揉着太阳穴，睁着一双死鱼眼盯着面前哭哭啼啼的姑娘，气若游丝：“能不能别哭了。”
很显然，她的话毫无效果。
哭声更大了。
突然，一只手拍了拍柏晚秋的肩膀，柏晚秋回头，一个男孩面色苍白，平静地问道：
“你的测试等级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