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的凉亭

    启烁面朝湖面,仰头欣赏皎洁的月亮。一阵微风从身后掠过。

    他回身眼睛扫过白衣女的秀发,惊恐状拍下胸口“哇”

    “吓到你了,没事吧?”

    若星将遮住脸庞的头发胡乱往后一甩,歪头瞅着启烁。

    启烁咬嘴憋笑,被若星发现对着他额头一弹,嗔笑他骗人。

    启烁感受她留在额头的火辣,心也似火般炙热。

    在天上的日子是知道若星在等她支撑下来的。

    他的身体每寸都如千刀万剐般疼痛,求生无路,求死无门。

    刑罚结束他踉跄拖着死猪般的身体,挪向人间入口。

    神尊声音在空旷的上方响起,“启烁,二年刑罚已毕,再入凡尘你便用真身示人”

    “切记一:人身死而灵魂生,真身死则魂消散。切记二:人神不得相爱、神魔亦如此,违反天规者后果自负。

    声音入耳未入心,他的心里只有那个不断呼唤他的人。

    ——

    “打傻了,叫我出来有事?”

    启烁不觉愣神了很久,桃花眼渐渐聚拢在若星眼睛。

    “若星,我喜欢你”

    若星的脸被突如其来的表白烫红,双手紧握住衣襟,眼睛避开启烁四处张望。

    “我们在一起好么”

    若星视线被击溃,耳朵也被擒拿,启烁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她头顶的月光。

    启烁掏出装着玉佩的荷包,递到若星手上,“你已经住在我心里了,我的过去交给你,代表我只属于你。”

    若星突然嚎啕大哭:“你回来时怎么不表白,我都放弃你了,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

    启烁边擦眼泪边道歉:“对不起,若星,我不确定你跟萧闲的关系。所以……”

    “所以~你是认真~的么”

    若星打断他的话,启烁看若星因委屈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和一抽哒一抽哒的问话。

    用一个长吻代替了回答。

    跟水里渡气不同,启烁疯狂的掠夺她口中的空气,力道与他平时温柔如玉的君子形象严重不符。

    吻里包含着启烁二年来对若星的思念,更是遇见后因克制爆发后的洪水。

    若星呜咽推他,他纹丝不动,稳如泰山,直到被咬伤嘴角才放开若星。

    眼前心爱的女人早已瘫软在地,大口喘息,幽怨的眼神都像猫儿般挠了下他的心。

    若星被他扶起,两人看了彼此的嘴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月亮逐渐弯成月牙,茂密的丛林间一对萤火虫忽高忽低的闪烁着……

    次日

    “姐,你嘴被多大蚊子叮的?上下包还挺均匀”

    若星:“……”

    启烁微不可察的收了收嘴角

    :“……”

    萧闲冷哼一声,抓起一本书翻看。

    早餐后几人到达江凯爷爷的住所。

    这是栋被拆迁大队遗忘的小区,小区外宽街大道,高楼大厦,小区内老旧楼梯,随处可见的垃圾堆和偶尔被路人惊跑的老鼠,犬吠猫叫,小孩打闹声,可谓色生味俱全。

    几人带着礼品来到户锈迹斑斑的门前敲了几下,里面传来敲击地面和脚摩擦地面的声音。

    “你们来了,进来吧”

    一个白发苍苍拄着拐的老爷爷开了门,一张破旧的毯子是几人的坐处。

    白发爷爷就是江凯,他对大家表示招待不周还请见谅,随后告诉大家他愧对妻子,没有勇气再叨扰她。

    江凯记得和妻子感情不和是在女儿出生的第二年,他每天早出晚归,常常不是加班就是陪领导喝酒,回来想跟妻子亲近一下却总被冷落到一边。

    他挣钱给她们花,自己是心甘情愿的,可是妻子对他不关心的态度让他很恼火。

    有次他和女儿同时生病,妻子就把女儿抱到医院,看都没看他一眼,虽然后面解释了是误会但他心里始终不痛快。

    导致离婚的事情是他晋升惹的祸,他升职后工作越来越忙,一周都不回来一次,事业上的顺心让他如饮甘泉,家就被他遗忘到脑后。

    他身边也多了些莺莺燕燕,但他从不沾染,无论从身体还是心里他都嫌她们脏。

    有些人秉承着得不到就毁掉的心里,去家里找了他妻子,谎称是他外面的小三。

    妻子听后装不知道,两人又浑浑噩噩得过了三年,不死心的女人再次找上门来,这次带球来踢馆。

    尽管他解释不是他的孩子,妻子也没信,就这样离了婚。

    屋漏偏逢连夜雨,公司破产清算。他因背锅在行业内找不到工作,只能将唯一的房子给她,东拼西凑外加打工挣的钱给妻子。

    他何尝不想回到妻子身边,但男人的尊严让他离开了他们的城市。

    那些年他靠从别人口中得知母女的消息,女儿清华高材生,妻子身边追求者多不计数。

    而他身无分文,再回想两人在一起时自己的过分……

    女儿嫁人后,他常常远远跟在妻子后面,看她买菜,回家,坐在台阶发呆……

    这几年他腿脚不好了,也就为了生计到处奔波,捡垃圾,卖瓶子。

    妻子走的那天女儿告诫自己别出现在葬礼上。

    他也真的就把自己关屋里掩面哭泣——

    “爷爷,听说森林的的果实成熟了”

    启烁轻声说。

    爷爷回神望向森林的方向缓缓微笑,“谢谢你们”

    几人走出房门,若星问:“刚才那话什么意思?”

    启烁:“一种约定。”

    若月:“就跟《还珠格格》里那句‘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么’是一样的吧。”

    萧闲:“就看不惯这种,活着不珍惜,死了来追忆。不该开始的感情注定是悲剧”

    他说完有意无意得看了启烁一眼。

    启烁无视他,牵起若星的手。

    他的心终于有了依靠。

    在天上做小仙官时常常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被其他仙家冷落无视。

    小时候他以为是自己不热情,不主动的缘故,于是经常跑到山里去抓稀禽走兽,偶尔迷路哭着无功而返,偶尔弄得遍体鳞伤,但这时他还兴奋的燃火,吹炉火把脸吹成碳灰颜色。衣服也破破烂烂。

    他的宴请除了神尊和零星几个被抓充数的将士再无其他。

    长大后他才明白是因为他的身世,生父启丞,神界将军。

    生母,只知道她是妖族。

    父亲战中受伤被母亲所救,两人相爱隐居。

    被发现后双双殒命,寥寥几句概括了父母的一生。

    神尊常叮嘱启烁,神族不可与他族生情愫,下场很惨。

    “若星,跟我一起会很辛苦,你怕么?”

    “不怕”

    若星笑得灿烂,虎牙在阳光下闪烁一下,启烁捏捏她的脸蛋。

    “听说神仙不会老,若星,你有福了,八十岁也能拥有精神小伙”

    萧闲阴阳一句头也不回走开了。

    若月和赵卓打圆场,“你回来还没跟赤旋他们说,我们去找他们玩两天吧。”

    若星:“……”

    启烁摇头:“你们这个假是请没完了”

    鬼这一方面暂时告一段落,若月质疑事情的简单。

    以前对付怪物还有马童他们可没这么痛快。

    还有那个鬼王哪去了,启烁出现那天差点要了命。

    启烁解释道:“还是那句话,鬼是执念的载体,帮他们化解了执念,他们也就不存在了。但鬼王不一样,他的执念不是小情小爱,这就不是我们可以解决的,只有等他来找我们了。”

    “快到十五了,去赤旋那也好”

    启烁轻叹口气,攥紧了若星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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