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化之力
被一缕缕金光加身的当事人，格外淡定。
姜旦边伸手拿起盘中果脯，边笑赞道：“这个五毛钱特效不错，天道终于人干事了！搞了个肉眼可见的天道认可，证明我不是信口开河了！”
闻此言，杨用修崔仲凫等人神色也是一怔。
实话易讲，谎言难编。
天道如此前所未有之异象，让他们心底最后一丝怀疑，也趋于消散。
如若这位异界之魂所言的“全民才气”是天道未来意志，那么他们苍天之下众生，岂敢不敛衽敬赞？无论人族朝廷、圣院皆不可能置身事外。
甚至，或许是百年大局之变。
相比于夫君等人的谋虑，黄峨反而对姜旦的自信更好奇：“此种机缘，闻所未闻，天道予你如此重任 ，你不担心吗？”
“夫人，因为我见过呀！”
姜旦歪头一笑，大咧咧的笑容满是快乐：“我的世界，我的国家，就是那样！”
※ ※ ※
画卷内，关卡五。
“券书改句”成就一出，通关的林初文、善学渊并无太多喜色。
“都说父母为子女谋……”向来善良悲悯的林初文，忍不住说出心底慨叹：“可为何都是替子谋？家财全归庶子，而无嫡女半分，全然不顾女儿的后续！张老糊涂啊！”
善学渊心事重重，他抬头望着这方试炼环境：“非张老一人之过，而是这三纲五常六纪……之果。”
“学渊！”林初文赶紧制止，向他摇了摇头。
纲纪为儒家提倡人族相安之道，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六纪为诸父、兄弟、族人、诸舅、师长、朋友，为三纲之纪，亦为人伦相处之道。
近年程朱之学兴盛，又有腐儒歪曲之势，确实女子处境更为艰难。但此抨击之事，众人皆可言，唯善学渊不可。
林初文回想起自家七岁能诗的妹妹，心有戚戚焉：“男女当真如此重要？甚至不能一视同仁？”
要是姜旦在，必定会给他科普一回：按照儒学是男子传家，但按照现代遗传学却是生女传家。
因为X染色体携带基因是804组，而Y染色体只有63组；且基因遗传关键的线粒体，仅能母系遗传，即如果一直生女儿，那么线粒体DNA就可以永远被完好无损地传下去。只有母系基因才是100%遗传的，传女儿才是传给真正的血脉！
在林初文、善学渊到达第五关时，许蛮俩人已经连过“浮脂辨盗”、“瞽者窃钱”两关。
第六关浮脂辨盗，是早已被多个影视剧改编无数次的经典案件：瞎子走进一间卖肉铺子，叫唤后无人应答，就从装肉的竹笼里偷了一些钱离开。肉铺老板追上后，瞎子还捶胸顿足大叫：“天啊！他欺负我眼瞎，要抢我的钱啊！”
许蛮两人将钱投入一盆水中，看见有油浮上水面，于是判定把钱还给肉铺老板。
而第七关瞽者盗钱，则是一瞎子与一小贩同住旅店，瞎子偷了小贩五千文钱，第二日早晨争吵起来便告到官府。
问两人钱币上有无可辨识的记号，小贩说：“这是日常使用的东西，哪有什么记号？”瞎子答：“有记号，我的钱是字对字、背对背穿绳的。”一检查，正如瞎子所言，但小贩不服。
沈惟仲让瞎子伸出双手，只见他双手手掌皆呈青黑色，铜钱痕迹看得清清楚楚，毫无疑问他定是用手摸索一夜把钱穿成那样的。
于是责罚了瞎子，然后让小贩把钱领走。
但是，在第八关。
许蛮与沈惟仲都被难住了。
此案件是苦主告发旅店偷了他的钱，钱袋里被装成了石头，但拷问旅店主人已久，依然无法找出钱被藏往何处。
“唉感觉半天都过去了！”许蛮伸手摸索这下巴，想起前两关案情，饶有其事地说道：“你说，我们要不要找找旅店内，有没有瞎子？或者附近有没有瞎子，都抓来问问！ ”
“……”
※ ※ ※
申时，日行至西。
崔仲凫指掐法诀，收回文宝，将学生都从画中世界踢出。
“此次试炼，有何感想，你们可先行探讨。”
此时姜旦与山长等人皆已回避，问学堂仍崔仲凫一人主持。
崔大儒虽素日看着严肃，实则性格豪爽，对学子们都多有宽容。哪怕学生拎着话本去求问也是悉心讲授，是以学子们多是敬他并不怕他，因此课堂特别活跃。
“你过了几关？”大家相互之间询问着。这种沉浸式体验的情景演练题，格外新奇，他们也是第一次见。
“可恶！此出题角度如此用心险恶，话说崔先生被追杀之时究竟是几月？”
“还有那幅‘根据此画说出10个典故’，我们一直还差两个没对上，难受！”
“那个旅店失踪钱币，究竟藏哪了？！”
许蛮暗搓搓听着同窗的通关次数，心下一松！
虽不敢声张自己的通关数，但听闻到曾被难住的关卡，顿时又骄傲起来了：“你说的是【诬人窃金】这一关吧！”
只有通关之人，才能得知关名称，同窗眼前一亮：“许蛮你们通关了？诬人窃金……你们是如何发现他诬人的？”
“这有何难！”许蛮潇洒张扇，昂首诌道：“既然找不到钱之去处，那就往钱之来处找，如此可破！此关关键是勿先入为主破除迷雾，惟仲，你说是也不是？”
莫名被cue的沈惟仲，默默地远离他几步，说道：“你说是，便是吧。”
可惜许蛮没听出好友的敷衍，继续拐弯抹角自我夸赞道：“此三关为连环题，皆与钱币失窃有关，前两关同也是混淆视听之陷阱，可见出题者用心之险恶了……”
沈惟仲看着许蛮侃侃而谈，陷入了沉思，当时情景明明是——
久无进展之下，许蛮犯轴了，发誓要找出钱币的标记特征！在对方支支吾吾说是放债人所借之后，当真把放债之人一一找来，要求对方回忆钱币有无特征，这才发现对方是诬告了。
只能说是误打误撞，傻人有傻福了！
沈惟仲摇头，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天道爱憨儿吧，好友气运一向也是没谁了。
……
见众人聊得火热，崔种凫捻须戏谑道：“分数你们已各自知晓，此次试炼六分为良，六分下皆落。”
“落者堂测成绩，散学后统一传书至家长。你们各自加勉自省，明日再做解答。”
一言瞬间打破这美好局面，不少人瞬间脸色一白，沈惟仲也察觉到许蛮脸上僵硬之色，差点忍不住一笑。
虽然两人同为五分，但他不像许蛮这般还向家里放下狠话，他拍了拍许蛮肩膀安慰道：“许兄，保重！”
※ ※ ※
日暮，晚霞褪去。
杨用修手执画卷，回看其中结果，陷入沉思。
“前五题综合题，后五题实践题，结果尽不如人意。”崔仲凫杯盖轻轻刮着茶水浮沫，喟叹道：“将骄轻敌凶祸难料，民情不知学官大患。姜小友，你是对的！”
灯火下，姜旦笑容谦虚：“我只不过是站在前人的肩膀，才有幸看得更远罢了。”
若非提前做了功课，得到山长和崔大儒等人总结的当前学之弊端为“民情不知世务不通”，她还没办法对症下药设题。
也没办法在他们通关时，收割一波“韭菜能量”了！姜旦感觉自己赢麻了，身体也恢复到以前的“亚健康”状态了！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前辈们，目前尚犹时未晚啊！”姜旦客套地宽慰。
“此事，或许可行。”杨用修收起了画卷文宝，看向姜旦的眼光有复杂、有洞察。
“或许因你之故，妙笔江山图适才，已生出一丝教化功德之力。”
“教化之力？”
姜旦边伸手拿起盘中果脯，边笑赞道：“这个五毛钱特效不错，天道终于人干事了！搞了个肉眼可见的天道认可，证明我不是信口开河了！”
闻此言，杨用修崔仲凫等人神色也是一怔。
实话易讲，谎言难编。
天道如此前所未有之异象，让他们心底最后一丝怀疑，也趋于消散。
如若这位异界之魂所言的“全民才气”是天道未来意志，那么他们苍天之下众生，岂敢不敛衽敬赞？无论人族朝廷、圣院皆不可能置身事外。
甚至，或许是百年大局之变。
相比于夫君等人的谋虑，黄峨反而对姜旦的自信更好奇：“此种机缘，闻所未闻，天道予你如此重任 ，你不担心吗？”
“夫人，因为我见过呀！”
姜旦歪头一笑，大咧咧的笑容满是快乐：“我的世界，我的国家，就是那样！”
※ ※ ※
画卷内，关卡五。
“券书改句”成就一出，通关的林初文、善学渊并无太多喜色。
“都说父母为子女谋……”向来善良悲悯的林初文，忍不住说出心底慨叹：“可为何都是替子谋？家财全归庶子，而无嫡女半分，全然不顾女儿的后续！张老糊涂啊！”
善学渊心事重重，他抬头望着这方试炼环境：“非张老一人之过，而是这三纲五常六纪……之果。”
“学渊！”林初文赶紧制止，向他摇了摇头。
纲纪为儒家提倡人族相安之道，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六纪为诸父、兄弟、族人、诸舅、师长、朋友，为三纲之纪，亦为人伦相处之道。
近年程朱之学兴盛，又有腐儒歪曲之势，确实女子处境更为艰难。但此抨击之事，众人皆可言，唯善学渊不可。
林初文回想起自家七岁能诗的妹妹，心有戚戚焉：“男女当真如此重要？甚至不能一视同仁？”
要是姜旦在，必定会给他科普一回：按照儒学是男子传家，但按照现代遗传学却是生女传家。
因为X染色体携带基因是804组，而Y染色体只有63组；且基因遗传关键的线粒体，仅能母系遗传，即如果一直生女儿，那么线粒体DNA就可以永远被完好无损地传下去。只有母系基因才是100%遗传的，传女儿才是传给真正的血脉！
在林初文、善学渊到达第五关时，许蛮俩人已经连过“浮脂辨盗”、“瞽者窃钱”两关。
第六关浮脂辨盗，是早已被多个影视剧改编无数次的经典案件：瞎子走进一间卖肉铺子，叫唤后无人应答，就从装肉的竹笼里偷了一些钱离开。肉铺老板追上后，瞎子还捶胸顿足大叫：“天啊！他欺负我眼瞎，要抢我的钱啊！”
许蛮两人将钱投入一盆水中，看见有油浮上水面，于是判定把钱还给肉铺老板。
而第七关瞽者盗钱，则是一瞎子与一小贩同住旅店，瞎子偷了小贩五千文钱，第二日早晨争吵起来便告到官府。
问两人钱币上有无可辨识的记号，小贩说：“这是日常使用的东西，哪有什么记号？”瞎子答：“有记号，我的钱是字对字、背对背穿绳的。”一检查，正如瞎子所言，但小贩不服。
沈惟仲让瞎子伸出双手，只见他双手手掌皆呈青黑色，铜钱痕迹看得清清楚楚，毫无疑问他定是用手摸索一夜把钱穿成那样的。
于是责罚了瞎子，然后让小贩把钱领走。
但是，在第八关。
许蛮与沈惟仲都被难住了。
此案件是苦主告发旅店偷了他的钱，钱袋里被装成了石头，但拷问旅店主人已久，依然无法找出钱被藏往何处。
“唉感觉半天都过去了！”许蛮伸手摸索这下巴，想起前两关案情，饶有其事地说道：“你说，我们要不要找找旅店内，有没有瞎子？或者附近有没有瞎子，都抓来问问！ ”
“……”
※ ※ ※
申时，日行至西。
崔仲凫指掐法诀，收回文宝，将学生都从画中世界踢出。
“此次试炼，有何感想，你们可先行探讨。”
此时姜旦与山长等人皆已回避，问学堂仍崔仲凫一人主持。
崔大儒虽素日看着严肃，实则性格豪爽，对学子们都多有宽容。哪怕学生拎着话本去求问也是悉心讲授，是以学子们多是敬他并不怕他，因此课堂特别活跃。
“你过了几关？”大家相互之间询问着。这种沉浸式体验的情景演练题，格外新奇，他们也是第一次见。
“可恶！此出题角度如此用心险恶，话说崔先生被追杀之时究竟是几月？”
“还有那幅‘根据此画说出10个典故’，我们一直还差两个没对上，难受！”
“那个旅店失踪钱币，究竟藏哪了？！”
许蛮暗搓搓听着同窗的通关次数，心下一松！
虽不敢声张自己的通关数，但听闻到曾被难住的关卡，顿时又骄傲起来了：“你说的是【诬人窃金】这一关吧！”
只有通关之人，才能得知关名称，同窗眼前一亮：“许蛮你们通关了？诬人窃金……你们是如何发现他诬人的？”
“这有何难！”许蛮潇洒张扇，昂首诌道：“既然找不到钱之去处，那就往钱之来处找，如此可破！此关关键是勿先入为主破除迷雾，惟仲，你说是也不是？”
莫名被cue的沈惟仲，默默地远离他几步，说道：“你说是，便是吧。”
可惜许蛮没听出好友的敷衍，继续拐弯抹角自我夸赞道：“此三关为连环题，皆与钱币失窃有关，前两关同也是混淆视听之陷阱，可见出题者用心之险恶了……”
沈惟仲看着许蛮侃侃而谈，陷入了沉思，当时情景明明是——
久无进展之下，许蛮犯轴了，发誓要找出钱币的标记特征！在对方支支吾吾说是放债人所借之后，当真把放债之人一一找来，要求对方回忆钱币有无特征，这才发现对方是诬告了。
只能说是误打误撞，傻人有傻福了！
沈惟仲摇头，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天道爱憨儿吧，好友气运一向也是没谁了。
……
见众人聊得火热，崔种凫捻须戏谑道：“分数你们已各自知晓，此次试炼六分为良，六分下皆落。”
“落者堂测成绩，散学后统一传书至家长。你们各自加勉自省，明日再做解答。”
一言瞬间打破这美好局面，不少人瞬间脸色一白，沈惟仲也察觉到许蛮脸上僵硬之色，差点忍不住一笑。
虽然两人同为五分，但他不像许蛮这般还向家里放下狠话，他拍了拍许蛮肩膀安慰道：“许兄，保重！”
※ ※ ※
日暮，晚霞褪去。
杨用修手执画卷，回看其中结果，陷入沉思。
“前五题综合题，后五题实践题，结果尽不如人意。”崔仲凫杯盖轻轻刮着茶水浮沫，喟叹道：“将骄轻敌凶祸难料，民情不知学官大患。姜小友，你是对的！”
灯火下，姜旦笑容谦虚：“我只不过是站在前人的肩膀，才有幸看得更远罢了。”
若非提前做了功课，得到山长和崔大儒等人总结的当前学之弊端为“民情不知世务不通”，她还没办法对症下药设题。
也没办法在他们通关时，收割一波“韭菜能量”了！姜旦感觉自己赢麻了，身体也恢复到以前的“亚健康”状态了！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前辈们，目前尚犹时未晚啊！”姜旦客套地宽慰。
“此事，或许可行。”杨用修收起了画卷文宝，看向姜旦的眼光有复杂、有洞察。
“或许因你之故，妙笔江山图适才，已生出一丝教化功德之力。”
“教化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