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们刚才在做什么?什么私……”安平茫然不解,忧心忡忡地看着云葵,仿佛突然意识到自己作为主母以及嫡母的身份,立刻蹙眉吩咐道,“你们都先下去,刚才的话都烂在肚子里,谁要是敢说一个字,本宫饶不了她!”

    “不必了。”云葵冷淡地直视着恼羞成怒的云钟,“侯爷以为我为什么过来,不就是因为这些流言,已经传的阖府皆知吗?事已至此,再掩耳盗铃就真是笑话了。”

    被安平打了个岔,云钟已经冷静了些,再听云葵的话,又想起她刚才所说,立刻道,“不可能!那日去带你回府,我已经吩咐过不许外传,为父连公主都没说,又怎么可能传开?!”

    哪怕不怎么喜欢这个女儿,那也是侯府的千金,他怎么可能让这种有损女孩儿家清白名声的坏事传出去,何况还会连累公主和羲儿!

    云葵也没急着反驳,转过身吩咐厨娘和胖大厨,“你们两个过来,把你们刚才说的我如何不知检点的话,再重复一遍给侯爷听。”

    这两人这会儿是真吓得脸色煞白。

    侯爷和公主的反应他们都看在眼里,那是绝不姑息的态度,他们哪敢再说,当下就吓得扑通跪下,不住地磕头求饶,“侯爷饶命,公主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虽然云钟和安平根本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可看这反应,也能猜个七七八八,两人都沉下了脸。

    尤其云钟,本就被云葵气得找不到出气口,这下好了,这两人刚好撞枪口上,当即怒道,“来人,把这两个贱奴拖出去,乱棍打死,让所有人都去看着,敢在侯府乱嚼舌根攀咬主子,就是这个下场!”

    两人万万没想到,恶鬼一样的四小姐竟然是下手最轻的,这下真是吓得胆儿都破了,额头也磕出血了,惊叫道,“侯爷饶命啊,小人也是听别人说的,不止小人说过,侯爷饶命啊!”

    云钟脸色更难看了,还不止他们说过!

    这侯府怎么回事!

    以往公主管家管的极好,从未出过纰漏,怎么这回……

    他到底不愿相信安平会这么对云葵,不再去想,冷酷道,“愣着干什么,还不拖下去!”

    “慢着。”云葵施施然开口,“不过是口舌之祸,倒也不至于丧命,而且我已经罚过他们了,相信他们会改过自新,绝不敢再犯。”

    她其实并没有什么怜悯之心,只是突然间想到那破系统,既然是要她去救炮灰,若因她让这二人也成了炮灰丧命,还扣了她的生命值就不划算了。

    那二人犹如听到天籁,也不管侯爷同意没有,膝盖掉了个个儿,直冲着云葵磕头。

    云钟“……”

    “算了夫君,就像葵儿说的,罪不至死。”安平劝道,“料想今日之后,谁都不敢再乱说闲话了。”

    “也罢,既然公主和四小姐为你们求情,我就饶了你们这回。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们两个,各去领二十个板子。”

    “谢侯爷饶命,谢公主饶命,谢四小姐饶命!”

    云钟不耐烦地摆摆手,让他们赶紧滚去领罚。

    处置完散播流言之事,云钟看着云葵,口气仍然不好,“这件事是为父的疏忽,但和苏洺私奔的事,罪证确凿,我看你还怎么狡辩。”

    “苏洺是谁?”云晟在一旁惊奇地问云羲,能让自私自利眼睛长头顶的云葵私奔,应该不是普通人啊,可他居然没听说过。

    “是苏姨娘娘家侄儿。”云羲悄悄地说。

    云晟更震惊了,“就,一个太医家的小子?嘿云葵,当初你说什么来着,你不是说要嫁给全天下最厉害的男人,把我们都踩下去吗,最后居然被这么普通的表哥给骗了啊!”

    云葵看着云钟,摊手表示无奈,“你看,连云晟都知道我不可能和苏洺私奔,你作为亲生父亲,居然不信自己的女儿。”

    云晟“???”

    他哪个字说了她不会私奔了!

    云葵继续说道,“字迹可以伪造,信物可以是偷来的,甚至私会,也可以是有心人别有用心的设计而已。所以,我和人私奔,子虚乌有!”

    云钟原本因为云晟的话有些动摇,这会儿听她意有所指,怒道,“你是说别人设计陷害你?你想说谁,公主还是羲儿?你摸着你的良心说,她们对你还不够好吗!哪次你闯了祸不是她们帮你善的后,而且你有什么值得她们陷害的?就算晟儿跟你有过节,就他,你看看他,他搞得出这些事来陷害你吗?”

    “…………”

    云晟“???!!!”

    不是,他招谁惹谁了,他怎么了啊他?

    就这么贬低他!看不起他!

    说到这儿,云葵也有些困惑,确实想不出谁要害她。

    那命书里,云葵没有姓名,自然也不会提及她的过往。

    这竟差点成了一桩悬案。

    “这还不简单。”云葵仍是淡然处之的模样,“去查苏洺就行了,具体怎么查,我相信以侯爷的能耐,不用我教吧?另外,还有流言究竟是谁传出来的,侯爷也能查清楚吧。”

    云钟冷漠地看她,“如果最后查出来,就是你和苏洺约好了私奔呢?”

    云葵静静地看他,“任君处置。”她只稍稍一停顿,神态更显从容悠然,“不过在此之前,除了一日三餐,日常供应,不是天塌下来的大事,我不希望有人再来打扰我。毕竟,我很忙。”

    云钟冷笑,“你忙,你忙什么?”

    恰好管家匆匆忙忙进来禀道,“禀侯爷,公主,尚书府的凌夫人带着陆公子递了拜贴要上门拜访,说是……”

    他谨慎地看了眼四小姐,“要答谢四小姐的救命之恩。人现在就在门口等着,要请进来吗?”

    云葵微微一笑,“听见了?我忙着救人。”

    众人“…………”

    .

    云、陆两家政见不合,主要是因为云钟娶了摄政王的妹妹,妥妥的摄政王派系,而陆尚书却是坚定的保皇派,其余倒是没什么龃龉,既然凌夫人上门拜访,又是答谢救命之恩,云家也要做足面子功夫。

    凌夫人昨日已经感谢过,今日还要上门郑重答谢,除了觉得云葵这个大师着实身世可怜,想替她抱抱不平,让她往后过的好些之外,也是因为陆宴嘉积极要求。

    而陆宴嘉执意要来,就是想确认云葵有没有遵守承诺,会不会背着人就处置了人首蛇。

    这些,云葵心知肚明,看到陆宴嘉时便有些似笑非笑,故意捏着那个香薰球把玩。

    反倒让一贯君子作风的陆宴嘉,很有些做了小人的羞愧尴尬。

    既是救命之恩,云钟和安平自然就多问了两句,云葵是怎么救了陆宴嘉的?他们倒也听说过陆宴嘉中了蛇毒,命不久矣的。

    凌夫人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说辞,只说云葵是偶然采到罕见的药草,竟恰好对了症,解了陆宴嘉的蛇毒。

    解释时,她也有些不确定地看了两眼云葵。

    当今圣上沉迷修道,痴迷长生,不止自家老爷屡屡劝谏,摄政王更是严厉禁止方士进京,迷惑皇上。

    摄政王如此态度,可以想象宣平侯亦是如此。加上云葵在侯府的可怜境况,想来她会些道术的事,宣平侯与安平长公主应是不知道的,若他们知道,怕是会惹来诸多麻烦。

    她希望云葵能理解她的良苦用心。

    云葵倒不在意这个,只要别当面惹她,她鲜少会是像对付陆志高那样的态度。

    倒是云羲,听了凌夫人的话,惊讶地轻呼一声,惹来众人注意。

    云葵扬扬眉,是了,找草药救人什么的,本是云羲的事。

    “羲儿,怎么了?”安平担心地问。

    云羲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与自己无关,却莫名地,心里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什么。

    她情不自禁地看了眼那位陆公子。

    陆宴嘉也是听到这一声惊呼,看了过去。

    说起来,这也是陆宴嘉头一次认真地看清这位郡主的样貌,不由得呼吸一滞。

    粉衣的云羲,竟和梦境中的那个“羲儿”,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羲儿,羲儿。

    怎么会那么巧。

    两人就那么巧地,正好凝视着彼此。

    初次相见,却仿佛是隔着千山万水而来的重逢。

    “咳咳,咳咳!”

    凌夫人大力地咳嗽两声,恨不得脚踢陆宴嘉。

    人家小郡主好奇看你也就罢了,你多大人了,这样看着一小姑娘,还有没有点礼数啊。

    眼前又骤然出现“纤纤”心如死灰的眼神,陆宴嘉猛地回神,收回目光垂下眼,平复着自己。

    凌夫人又瞪了陆宴嘉一眼,干笑着说,“这孩子,毒是解了,人还有点呆,反应总是慢了一拍。”

    安平看云羲只是略略诧异,并无什么不适,体贴地当做什么都没看到,“陆公子这番伤了元气,是当好好休养,才好继续为朝廷效力。”

    “正是正是。”

    云葵听他们尴尬地寒暄了会儿,颇觉浪费,有这时间,本该用心修炼的。

    于是她果断地起身告辞。

    云钟说了句她无礼,凌夫人道,“原就是我们打扰了四小姐,实在是抱歉。”

    反正两家没什么来往,哪怕都是场面人,也快尬聊不下去了,便顺势提出告辞。

    安平就要相送,凌夫人忙道不必,说和四小姐一块走就行了。

    然后云钟和安平等人就看到凌夫人落后云葵半步,仿佛是在恭送贵客。

    众人“……”

    虽然云葵是救命恩人,也是偶然,倒也不必恭敬得像恭送太后吧。

    凌夫人如此态度,实在让人面面相觑。

    云葵自不会理会他们在想什么,只是出来时又见到寻雪,那炮灰像更深刻了。

    想了想她说,“记得我说的话?这两日你最好别出门,否则神仙难救。”

    凌夫人虽不知前因后果,却及时地,一脸郑重地附和,“小姑娘,四小姐的话你一定要听!否则……”

    余音未了,意味深长。

    让本就不安的寻雪,脸吓得更白了。

    她也想听啊。

    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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