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对面派来了个傻子。
张大嘴巴像河马一样呆呆地坐在车里，用那副愚蠢的表情直愣愣地看着我。
不知道来现场干什么，不知道该怎么主动完成任务，大少爷似的抱着一支小手-枪坐在车上就想要完成任务……说的就是车里的这家伙。
他一定是特务科最边缘的成员，怪不得看着莫名眼熟又半点没印象。
我给没用的侦探使了个眼神，让他看好莲小姐，自己皱着眉头上前去交涉。
笃笃笃——我示意车里的傻子后辈下车。
他慢慢地眨了眨眼，视线从我的脸转移到我贴在车窗的手上。
接着从噩梦中惊醒般后仰。
我：“……”这家伙怎么被列入S级指令范围的？
是白制服脱离特务科太久，本部已经堕落至此了吗？
*
“请给我开门。”
年轻白制服伏在车窗前，笑眯眯地看着后座的坂口安吾，屈指一下又一下敲击车窗。
“……”车内一片沉默。
见坂口安吾没有反应，年轻白制服挑了挑眉，手上动作不停地脱下了右手的皮质手套，敲击的动作也变得粗暴起来。
嘭——嘭——嘭——
一拳比一拳更重，如蜘蛛网般密密麻麻的裂纹以年轻白制服手指落下的位置为圆点，向四周扩散开来。水流组成的子弹击碎了特务科参事官辅佐大人的防弹车窗。
在市警们惊恐的眼神中，年轻白制服又笑着用嘴型对窗内说了句什么，稍微后退半个身位。
随即一拳轰向车窗！
破碎的玻璃屏障几乎在瞬息炸裂开来，拳头带起的劲风裹挟着碎片向车内扑去，整个车身都抖动起来。
飞溅的碎片割破了后座的皮椅、文件，坐在车窗旁的坂口安吾自然无法幸免，脸颊左侧出现三四道指甲盖大小的伤口，缓缓往下淌着鲜血。
驾驶座的司机兼保镖已经从爆破声中反应过来，从座位里的武器格抽出一把枪转身对准袭击参事官辅佐的白制服。外围的市警也一拥而上，纷纷举起武器包围了突然行凶的嫌疑犯。
犯下此等恶行的男人只是抖了抖落在右手背的碎片，波澜不惊地站在原地，没有被数十支枪口对准的自觉。黑洞洞的枪管在他眼中的威胁力似乎还比不上碎片。
他又弯下腰，耐心地注视着车内的坂口安吾。
坂口安吾短暂地失去了言语能力。
八年前，潜入Port Mafia前夕，种田123说的话在他脑中回响。
【安吾，等你从Mafia回来，我会给你调看身份档案的权限。】
【你血缘上的父亲，坂口柚夜君，是一位强大、冷静的搜查官，面对任何危机都能找到对特务科有利的解决方式，尽管你拥有的读取能力注定你不能像柚夜君一样作战，但我相信它会引导你走上最正确的道路。】
【你们是世界上最相近的个体，血脉是不会出错的。】
1979年9月9日，关于波动能量团的S级未知项目成立，特务科属特别作战一队成立，坂口柚夜加入。因特殊的白色制服，其成员又被称为白鸽子，白色的死神。
1984年6月25日，项目因未知原因废除，特务科属特别作战一队正式解散。
作战一队的幸存成员受到某种未知因素影响，患上不同程度的精神衰弱，并产生畏光、急躁、嗜睡等症状。
1991年，依托幸存成员坂口柚夜的DNA，名为安吾的婴儿在陆地研究所诞生，私自启动实验的研究员因此受到惩罚。同年，在特务科的安排下，一对年轻夫妇收养了这个婴儿。
『堕落论』读取还原了书写解散报告时的场景，坂口柚夜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墨色的瞳孔蒙着一层病态的白膜，用沙哑的声音指示书记员填写报告书。
——“申请，对崛原执行沉没计划。”
……
“参事官辅佐？原来是长官啊。”
“好，请您——给我滚下来。”年轻白制服微笑着，抬腿狂踹车门。
他年轻的脸庞上也有熬夜带来的疲倦和烦躁，同款的红血丝和黑眼圈。黑色的头发，相似的五官，唯独不同的是眼神中藏不住的、对实力的强大自信。
坂口柚夜，他的父亲。
像一位真正的坂口柚夜。
吃惊、讶异、惊喜等种种情绪在坂口安吾心头翻腾，随后升起的便是无法压制的愤怒。
受罚的研究员在坂口柚夜离世后才展开实验，可以说他出生的脚步追着坂口柚夜的死亡。
而年轻白制服的年纪……
“这，大人，”司机反复比较两人的脸，有些不确信地问道，“这是您的弟弟吗？”
坂口安吾猛地握紧了拳头，“……不是。”
种田长官明明答应他会集中销毁作战一队所有幸存成员的DNA，不会再启动那种不道德的实验。
事情的来龙去脉到现在十分清晰了。
坂口安吾非常确信，年轻白制服晚他几年诞生于陆地研究所，并且在特务科内部秘密执行着某项高等级任务，这样白制服与坂口柚夜一模一样的外形容貌、异能力，才能得到合理的解释。
不然，难道还会是三十多年前的坂口柚夜离奇来到了现在吗？坂口安吾苦笑，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站在同一水平面上两人的差异更加明显，年轻白制服明显比他矮了几厘米。年轻白制服也注意到他打量双方身高的目光，嘴角的弧度瞬间消失了。
“我是异能特务科的坂口安吾。”坂口安吾怀着初次面见弟弟的奇妙心情伸出手，坂口两个字咬得尤其重，希望年轻白制服能给予回应。
“哦，你好你好，幸会幸会。”
年轻白制服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他往车内钻去，没等安吾反应过来，只见白制服指尖的水流扫垃圾般卷走车内的文件纸屑和玻璃碎片。
坂口安吾：“你…”
“你站着，没意见吧？”年轻白制服回头看他。
坂口安吾不太明白，还是冲弟弟包容地点点头，“没意见。”
看着年轻白制服爬上爬下打扫后座，坂口安吾没忍住再次开口搭话，“还没请教……”
白制服又回头看了他一眼，深深地蹙起了眉头，每根发丝都在表达嫌弃，“你这个人……反应迟钝，说话也怪怪的，别对我用敬语…不知道做什么的话先帮我联系水行者前辈。”
“水行者？”熟记特务科每一位异能者的坂口安吾头顶冒出问号。
不想让弟弟失望的安吾还想努力一下，“是军警方面的长官吗？”
话一出口坂口安吾就知道自己说错了，年轻白制服看他的目光不再像看蠢笨的同僚，而是看向敌人的眼神。
有好几秒坂口安吾明确感知到对方的杀意锁定了自己，但片刻沉默之后，白制服只是叹了口气，让他站在往后站别挡路-——几天前他发现辻村深月趴在主控台上打瞌睡流口水，也是这种直白的前辈语气。
居然被嫌弃了。坂口安吾无奈地想。
参事官辅佐的责任感让坂口安吾把注意力转回到集合指令上，他索性向市警包围的小巷走去，看看值得白制服动用S级指令的对象。
他知道侦探社的江户川乱步在场。说起来，不出意外的话猎犬的五人也会马上赶到，那样留给侦探社的逃亡时间会大大增加，相应他和太宰预想的计划也将受到干扰。
他必须在结束后尽快把今天发生的变故通知太宰。不过太宰今晚就能抵达默尔索吗？法务部移交的速度没那么快吧。
坂口安吾揉了揉眉心，感觉需要操心的事又多了一大堆。
“参事官辅佐大人。”
“参事官辅佐大人。”
“你们先退到巷口，没有我的指示，不要靠近。”
围堵的市警散开，小巷的空气终于不再那么令人窒息。
这个时间点，带给天空光辉的红日大半浸泡在鹤见川的粼粼波光中，而温驯的河水又将色彩投向人类的城市，映得小巷染上温暖的橙红。
路灯下的行人长椅，那是个穿着横滨旅游衫的少女，坂口安吾一眼就认出了这件衣服，三十多年前横滨某任市长在职期间的杰作。
要问为什么是在职。
大概因为这个想要整治异能者之都为法治城市的市长，在上任十四天后就灰溜溜地跑走的。
在连续两周被横滨各大组织围追堵杀后。
“欢迎光临横滨”“欢迎下次再来”。从设计上看也极其…也一言难尽的衣服，看过一眼不会再忘。
特意收集这款旅游衫的人很少，特意把旅游衫穿在身上的人更少，他记得分明只有——
和侦探小声交谈的少女停下，夕阳光线下显得偏向羊毛色的白色长发微微晃动，偏头看向他。
坂口安吾的心怦怦跳起来，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扼住了他的喉管。
只有夏目漱石会收藏。
由于本身产量不大，后来他在特务科那些夏目命的同事还在内部重金求购。
“是猎犬的大人们！”
“精锐来了！”
市警们的惊呼打断思绪，作战靴踩在地上发出的哒哒声向他们逼近，无序又密集。
坂口安吾扭头，两道高大的身影逆着光站在巷口。
张大嘴巴像河马一样呆呆地坐在车里，用那副愚蠢的表情直愣愣地看着我。
不知道来现场干什么，不知道该怎么主动完成任务，大少爷似的抱着一支小手-枪坐在车上就想要完成任务……说的就是车里的这家伙。
他一定是特务科最边缘的成员，怪不得看着莫名眼熟又半点没印象。
我给没用的侦探使了个眼神，让他看好莲小姐，自己皱着眉头上前去交涉。
笃笃笃——我示意车里的傻子后辈下车。
他慢慢地眨了眨眼，视线从我的脸转移到我贴在车窗的手上。
接着从噩梦中惊醒般后仰。
我：“……”这家伙怎么被列入S级指令范围的？
是白制服脱离特务科太久，本部已经堕落至此了吗？
*
“请给我开门。”
年轻白制服伏在车窗前，笑眯眯地看着后座的坂口安吾，屈指一下又一下敲击车窗。
“……”车内一片沉默。
见坂口安吾没有反应，年轻白制服挑了挑眉，手上动作不停地脱下了右手的皮质手套，敲击的动作也变得粗暴起来。
嘭——嘭——嘭——
一拳比一拳更重，如蜘蛛网般密密麻麻的裂纹以年轻白制服手指落下的位置为圆点，向四周扩散开来。水流组成的子弹击碎了特务科参事官辅佐大人的防弹车窗。
在市警们惊恐的眼神中，年轻白制服又笑着用嘴型对窗内说了句什么，稍微后退半个身位。
随即一拳轰向车窗！
破碎的玻璃屏障几乎在瞬息炸裂开来，拳头带起的劲风裹挟着碎片向车内扑去，整个车身都抖动起来。
飞溅的碎片割破了后座的皮椅、文件，坐在车窗旁的坂口安吾自然无法幸免，脸颊左侧出现三四道指甲盖大小的伤口，缓缓往下淌着鲜血。
驾驶座的司机兼保镖已经从爆破声中反应过来，从座位里的武器格抽出一把枪转身对准袭击参事官辅佐的白制服。外围的市警也一拥而上，纷纷举起武器包围了突然行凶的嫌疑犯。
犯下此等恶行的男人只是抖了抖落在右手背的碎片，波澜不惊地站在原地，没有被数十支枪口对准的自觉。黑洞洞的枪管在他眼中的威胁力似乎还比不上碎片。
他又弯下腰，耐心地注视着车内的坂口安吾。
坂口安吾短暂地失去了言语能力。
八年前，潜入Port Mafia前夕，种田123说的话在他脑中回响。
【安吾，等你从Mafia回来，我会给你调看身份档案的权限。】
【你血缘上的父亲，坂口柚夜君，是一位强大、冷静的搜查官，面对任何危机都能找到对特务科有利的解决方式，尽管你拥有的读取能力注定你不能像柚夜君一样作战，但我相信它会引导你走上最正确的道路。】
【你们是世界上最相近的个体，血脉是不会出错的。】
1979年9月9日，关于波动能量团的S级未知项目成立，特务科属特别作战一队成立，坂口柚夜加入。因特殊的白色制服，其成员又被称为白鸽子，白色的死神。
1984年6月25日，项目因未知原因废除，特务科属特别作战一队正式解散。
作战一队的幸存成员受到某种未知因素影响，患上不同程度的精神衰弱，并产生畏光、急躁、嗜睡等症状。
1991年，依托幸存成员坂口柚夜的DNA，名为安吾的婴儿在陆地研究所诞生，私自启动实验的研究员因此受到惩罚。同年，在特务科的安排下，一对年轻夫妇收养了这个婴儿。
『堕落论』读取还原了书写解散报告时的场景，坂口柚夜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墨色的瞳孔蒙着一层病态的白膜，用沙哑的声音指示书记员填写报告书。
——“申请，对崛原执行沉没计划。”
……
“参事官辅佐？原来是长官啊。”
“好，请您——给我滚下来。”年轻白制服微笑着，抬腿狂踹车门。
他年轻的脸庞上也有熬夜带来的疲倦和烦躁，同款的红血丝和黑眼圈。黑色的头发，相似的五官，唯独不同的是眼神中藏不住的、对实力的强大自信。
坂口柚夜，他的父亲。
像一位真正的坂口柚夜。
吃惊、讶异、惊喜等种种情绪在坂口安吾心头翻腾，随后升起的便是无法压制的愤怒。
受罚的研究员在坂口柚夜离世后才展开实验，可以说他出生的脚步追着坂口柚夜的死亡。
而年轻白制服的年纪……
“这，大人，”司机反复比较两人的脸，有些不确信地问道，“这是您的弟弟吗？”
坂口安吾猛地握紧了拳头，“……不是。”
种田长官明明答应他会集中销毁作战一队所有幸存成员的DNA，不会再启动那种不道德的实验。
事情的来龙去脉到现在十分清晰了。
坂口安吾非常确信，年轻白制服晚他几年诞生于陆地研究所，并且在特务科内部秘密执行着某项高等级任务，这样白制服与坂口柚夜一模一样的外形容貌、异能力，才能得到合理的解释。
不然，难道还会是三十多年前的坂口柚夜离奇来到了现在吗？坂口安吾苦笑，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站在同一水平面上两人的差异更加明显，年轻白制服明显比他矮了几厘米。年轻白制服也注意到他打量双方身高的目光，嘴角的弧度瞬间消失了。
“我是异能特务科的坂口安吾。”坂口安吾怀着初次面见弟弟的奇妙心情伸出手，坂口两个字咬得尤其重，希望年轻白制服能给予回应。
“哦，你好你好，幸会幸会。”
年轻白制服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他往车内钻去，没等安吾反应过来，只见白制服指尖的水流扫垃圾般卷走车内的文件纸屑和玻璃碎片。
坂口安吾：“你…”
“你站着，没意见吧？”年轻白制服回头看他。
坂口安吾不太明白，还是冲弟弟包容地点点头，“没意见。”
看着年轻白制服爬上爬下打扫后座，坂口安吾没忍住再次开口搭话，“还没请教……”
白制服又回头看了他一眼，深深地蹙起了眉头，每根发丝都在表达嫌弃，“你这个人……反应迟钝，说话也怪怪的，别对我用敬语…不知道做什么的话先帮我联系水行者前辈。”
“水行者？”熟记特务科每一位异能者的坂口安吾头顶冒出问号。
不想让弟弟失望的安吾还想努力一下，“是军警方面的长官吗？”
话一出口坂口安吾就知道自己说错了，年轻白制服看他的目光不再像看蠢笨的同僚，而是看向敌人的眼神。
有好几秒坂口安吾明确感知到对方的杀意锁定了自己，但片刻沉默之后，白制服只是叹了口气，让他站在往后站别挡路-——几天前他发现辻村深月趴在主控台上打瞌睡流口水，也是这种直白的前辈语气。
居然被嫌弃了。坂口安吾无奈地想。
参事官辅佐的责任感让坂口安吾把注意力转回到集合指令上，他索性向市警包围的小巷走去，看看值得白制服动用S级指令的对象。
他知道侦探社的江户川乱步在场。说起来，不出意外的话猎犬的五人也会马上赶到，那样留给侦探社的逃亡时间会大大增加，相应他和太宰预想的计划也将受到干扰。
他必须在结束后尽快把今天发生的变故通知太宰。不过太宰今晚就能抵达默尔索吗？法务部移交的速度没那么快吧。
坂口安吾揉了揉眉心，感觉需要操心的事又多了一大堆。
“参事官辅佐大人。”
“参事官辅佐大人。”
“你们先退到巷口，没有我的指示，不要靠近。”
围堵的市警散开，小巷的空气终于不再那么令人窒息。
这个时间点，带给天空光辉的红日大半浸泡在鹤见川的粼粼波光中，而温驯的河水又将色彩投向人类的城市，映得小巷染上温暖的橙红。
路灯下的行人长椅，那是个穿着横滨旅游衫的少女，坂口安吾一眼就认出了这件衣服，三十多年前横滨某任市长在职期间的杰作。
要问为什么是在职。
大概因为这个想要整治异能者之都为法治城市的市长，在上任十四天后就灰溜溜地跑走的。
在连续两周被横滨各大组织围追堵杀后。
“欢迎光临横滨”“欢迎下次再来”。从设计上看也极其…也一言难尽的衣服，看过一眼不会再忘。
特意收集这款旅游衫的人很少，特意把旅游衫穿在身上的人更少，他记得分明只有——
和侦探小声交谈的少女停下，夕阳光线下显得偏向羊毛色的白色长发微微晃动，偏头看向他。
坂口安吾的心怦怦跳起来，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扼住了他的喉管。
只有夏目漱石会收藏。
由于本身产量不大，后来他在特务科那些夏目命的同事还在内部重金求购。
“是猎犬的大人们！”
“精锐来了！”
市警们的惊呼打断思绪，作战靴踩在地上发出的哒哒声向他们逼近，无序又密集。
坂口安吾扭头，两道高大的身影逆着光站在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