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云非让欺负云常的那两个小家伙写完检讨书就让他们离开了。
一辆电瓶车不能载两人，平时也是陈念丽下班了就会来接云常。
为了不让陈念丽知道云常被人欺负的事情，云常最后没跟着云非和程简森回去，云非让他回补习机构写作业，等妈妈来接。也让云常不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诉妈妈，怕她担心。
云常一切都照做，乖乖回到补习机构。
云非和程简森先回去，这次换成程简森开车。
天空收走最后一抹橙色，她坐在后座，安静感受夏日不可多得的凉风。
云非的目光落在他结实宽阔的背：“明天开学了，这还是我们第一次念同个学校。”
“嗯。”听到她的话程简森低低地应了声，继而又问，“但你还是更想去普通高中，对吗？”
云非沉默会儿，说：“职校也没什么不好，努努力，也能上个好大学。”
程简森：“三年后你同样可以参加普通高考。”
云非汲气道：“普高课程要比职高难多了。”
程简森不以为意：“大不了以后对口升学和普通高考你都参加呗。”
“哪有那么轻松，”云非说，“两种考试是有冲突的，怕就怕到时候两头都没落到好。”
程简森很少主动和她提及学习的事，说罢，云非反应过来：“诶？程简森，你什么时候对学习的事情这么上心了？”
她知道程简森向来摆，但又和大多数男生不一样，别人都是喜欢篮球之类的，他是从小学开始就对化妆品有极强的兴趣，尤其喜欢研究特效妆，此后一心扑在这个上面，对平时学习的事情就没上过什么心。
而就是因为他的仿妆技术，云非今天才会有这一身“伤”。
她曾经打趣他，干脆以后去做影视化妆师好了。
路上红灯，程简森停下车来，听到云非的质疑，风轻云淡说：“我就不是读书的料，只是某某人一整个暑假都在忙，我替她参谋参谋。”
云非知道他说的是她，他们两个从小就心照不宣的建立了“革命友谊”，有些小细节上的举动，就算是做了，彼此都不会直接承认。
暑假她确实很忙，萝城县的小孩就是如此，非富的家庭，大部分都会选择假期打工。云钢也给她找了个熟人的鞋厂，一天十个小时，回家还要管云常的学习。累到只有很少的时间去规划自己的事情。
程简森朝后面侧了一下头：“云非，晚上奶奶喊你上我家吃饭。”
云非眉头一挑：“奶奶想我了？”
绿灯亮了，程简森启动电瓶，速度不急不躁：“不，她老人家只是想让你给她拍照。”
“得了吧，奶奶肯定是想我来的，”云非散漫道。
程简森声线变软下来：“上我家去吧，饭都做好了。而且老人家在我耳边念了好几天。”
他说话偶尔带着尾音，真的有种撒娇的意味，他自己没发现么？
云非摁下自己轻翘的嘴角，坐在后座双手环胸，盯着他的后脑：“老人家的面不能不给，先去趟我家，回去拿相机！”
萝城县小且旧，繁华区也是前几年才翻新的，以一家大型商场为中心，但也确实不景气，周围好几家影楼和商铺都是关门落灰的状态。
或许回家不是急事，程简森开车没有来时云非开得猛，他们住的春居巷处于旧街区，路过江大桥很快就到。
云非家是一层的平房，带着门口一点小院落，程简森稳稳把车停在门口。
程简森和她一起进屋，一进屋就看见吊石膏手的云钢做在沙发上看电视。
云钢见她和程简森一起来的，一开始要发火的脸色却压了下来。
程简森礼貌喊了声叔儿。
“是简森啊，”云钢算是回应他，又看向自己的女儿，“你上哪儿了？不知道做饭？”
斥责的浓度很高，但语气还算克制，云非知道是有外人在的缘故，云钢才没有开口大骂。
云非腹诽片刻，原本想反问他怎么自己不做饭的时候，想到云钢手上的手，她还是把话吞了回去。
陈念丽下班晚，做饭的责任落在她头上。
“晚上我不在家吃，”云非往厨房走，“只做你们的。”
程简森摆出一个公式化的礼貌笑容：“叔儿，明天开学，我奶奶喊云非上我家吃饭，她老人家可能忘和您说了。”
然后跟在云非的身后一起进厨房。
一听，云钢急躁起来，站起身朝厨房去：“云非，你怎么也和我早点说！我都把米放电饭煲了，你现在说不在家吃，浪费家里的粮食你高兴是吧？”
云非不知道他已经自己动手煮了米饭，看着电饭煲上的红色数字，怕都已经熟了。
她转身，无所谓道：“不浪费，巷口还有好几只猫狗还没吃上饭。”
云钢怒瞪双眼：“你…”
程简森见状，拦下他的话：“云叔云叔，您手受伤外面休息吧，我闲着没事，帮云非打打下手。”
云钢就是个外装好人内成恶龙的人，有外人在场，他多少都会克制住，否则一定和云非吵个没完。
云钢冷哼一声，门上的布帘一掀离开厨房。
哪有来家里的客人帮主人家做饭的道理，非但不劝还摆谱。但他是云钢，他知道程简森和自己的女儿一直玩得来，小地方中邻里邻居的谁都互相熟悉，客套的话也不屑多说。
云非让程简森出去休息，这里她来就行。
程简森：“小瞧人了不是？这暑假我专门找我姥学了几招厨艺，刚好炫技一下。”
云非从冰箱拿出一袋青菜倒进岛台水池里，故作大姐头子的口吻说：“哟，我们简森长本事了？”
闻言，程简森愣住几秒，上前一步，利用高大的身躯直接把云非怼开，俯身夺过洗菜的活儿：“动作麻利点儿，奶奶的菜都要凉了。”
“不是你…”干嘛撞人。
后面四字还没说出口，云非抬头就注意到他的耳朵：“程简森你是不是太热了，你耳朵好红。”
程简森：“热的。”
“要不你先回家吧。”云非从冰箱取出红萝卜和鸡蛋，又喊了一声，“程简森。”
没回。
云非打着鸡蛋，疑惑地斜看他一眼：“你怎么不说话？”
程简森换水，扭头虚虚晃了她一眼，快速收回视线：“干什么…”
云非看见他转头那一瞬间，心里‘妈呀’一声，程简森脸都热红了。
见他这样，云非转身拉开门上的半帘，让客厅空调的冷空气多进一些，免得程某热得都不想和她讲话。
两人很快把三菜一汤做出来，陈念丽到现在都还没下班，云非将菜先搁在厨房，没拿到外面的餐桌上。
回自己的房间拿上相机，和程简森一起出门去他家。
她和程简森的家很近，不过是拐到下个巷口。
两人并肩走，云非低头在调整自己的相机。
程简森低头看着她：“云非，下次别喊我全名行不行？”
云非还在调相机：“好的，程简森。”
程简森表情蔫了：“我是很认真在讲。”
“好，下次一定。”云非朝他非常随意笑了一下。
然后再又翻出相机里还没导出的照片欣赏。
程简森瞧她笑地没心没肺，又毫无办法。
那又能怎么样，反正他就是很在意她的叫法，他和她都多少年朋友了？
程简森程简森这样叫多陌生。
程简森：“你现在证明一下。”
云非：“证明什么？”
“你的下次一定。”
“干嘛这么在意我怎么叫。”
“我不管。”
“……”云非扯扯嘴，“行，程……”
程简森：“嗯？”
“简森简森，”云非妥协，“满意了吗，可我觉得程简森叫了这么多年很顺口诶。”
“还不是得我说了你才肯这么喊。”程简森一脸勉强，“要是简森前面多加两字会更好。”
云非：“什么啊？”
程简森觉得自己多嘴了：“没事没事。”
云非又埋头看相片，喃喃道：“笨蛋简森。”
“飞飞！”
前方传来一声有力的声音。
云非闻声抬头，程简森的奶奶穿着青淡色花裙，笑盈盈地站在家门口。
“奶奶晚上好!”云非飞奔过去。
“你这孩子，好久都没有……”
奶奶搂着云非的肩带进屋里。
程简森留在原地，他奶奶还真是排内啊，大孙儿在这儿都没看见吗。
“笨蛋你个鬼啦，你说的明明是我们简森……”程简森嘴上碎碎念进屋，“算了，笨蛋就笨蛋吧……是简森就行。”
因为和程简森的关系，云非常来程家吃饭。程奶奶也是早就准备好了饭菜。
程家是有二楼的平房，一楼是厨房和客厅，还有俩老人家的卧室。
电视播放着某生活类综艺，程奶奶和两个年轻人在一块没有什么代沟，三个人围在餐桌吃饭有说有笑。
咚、咚——
正吃着，卧室传来一阵东西掉落的声音。
程奶奶放下碗筷起身：“肯定是你爷爷又不小心把水杯碰了。”
程简森拦下她：“我去，您坐着吃饭。”
云非看着程简森进了旁边的卧室。
程奶奶叫她回神：“飞飞，快吃饭，甭担心，小森会处理。”
云非捏紧了手中的筷子：“爷爷身体怎么样？”
“老头子身体无恙，就是，”程奶奶顿声道，“就是这忘性越来越大，早上刚见到小森，下午就忘了他是谁。”
说完，程奶奶轻叹口气。
程简森的爷爷在两年前患上的阿尔茨海默，俗称老年痴呆。
云非心底生出无力感，她不擅长安慰人，尤其是对于长辈，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气氛低沉片刻。
“吃饭，老头子没事的。”程奶奶给云非夹了块红烧肉，语气轻快起来，“倒是小森，你说他现在成绩也不行，说是读几年职高就出去工作，这像什么话。现在这个社会他不读书以后能有什么好的出路。”
“或许他有自己的想法。”云非往嘴里扒了口饭，“不过奶奶，他只是想留在你们身边。”
程奶奶眨了眨眼：“留在这小破地方当什么用，我身子骨硬朗着，会上网会购物的，不用他想太多。”
云非猜出她的用意：“奶奶是想让我劝劝他？”
一辆电瓶车不能载两人，平时也是陈念丽下班了就会来接云常。
为了不让陈念丽知道云常被人欺负的事情，云常最后没跟着云非和程简森回去，云非让他回补习机构写作业，等妈妈来接。也让云常不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诉妈妈，怕她担心。
云常一切都照做，乖乖回到补习机构。
云非和程简森先回去，这次换成程简森开车。
天空收走最后一抹橙色，她坐在后座，安静感受夏日不可多得的凉风。
云非的目光落在他结实宽阔的背：“明天开学了，这还是我们第一次念同个学校。”
“嗯。”听到她的话程简森低低地应了声，继而又问，“但你还是更想去普通高中，对吗？”
云非沉默会儿，说：“职校也没什么不好，努努力，也能上个好大学。”
程简森：“三年后你同样可以参加普通高考。”
云非汲气道：“普高课程要比职高难多了。”
程简森不以为意：“大不了以后对口升学和普通高考你都参加呗。”
“哪有那么轻松，”云非说，“两种考试是有冲突的，怕就怕到时候两头都没落到好。”
程简森很少主动和她提及学习的事，说罢，云非反应过来：“诶？程简森，你什么时候对学习的事情这么上心了？”
她知道程简森向来摆，但又和大多数男生不一样，别人都是喜欢篮球之类的，他是从小学开始就对化妆品有极强的兴趣，尤其喜欢研究特效妆，此后一心扑在这个上面，对平时学习的事情就没上过什么心。
而就是因为他的仿妆技术，云非今天才会有这一身“伤”。
她曾经打趣他，干脆以后去做影视化妆师好了。
路上红灯，程简森停下车来，听到云非的质疑，风轻云淡说：“我就不是读书的料，只是某某人一整个暑假都在忙，我替她参谋参谋。”
云非知道他说的是她，他们两个从小就心照不宣的建立了“革命友谊”，有些小细节上的举动，就算是做了，彼此都不会直接承认。
暑假她确实很忙，萝城县的小孩就是如此，非富的家庭，大部分都会选择假期打工。云钢也给她找了个熟人的鞋厂，一天十个小时，回家还要管云常的学习。累到只有很少的时间去规划自己的事情。
程简森朝后面侧了一下头：“云非，晚上奶奶喊你上我家吃饭。”
云非眉头一挑：“奶奶想我了？”
绿灯亮了，程简森启动电瓶，速度不急不躁：“不，她老人家只是想让你给她拍照。”
“得了吧，奶奶肯定是想我来的，”云非散漫道。
程简森声线变软下来：“上我家去吧，饭都做好了。而且老人家在我耳边念了好几天。”
他说话偶尔带着尾音，真的有种撒娇的意味，他自己没发现么？
云非摁下自己轻翘的嘴角，坐在后座双手环胸，盯着他的后脑：“老人家的面不能不给，先去趟我家，回去拿相机！”
萝城县小且旧，繁华区也是前几年才翻新的，以一家大型商场为中心，但也确实不景气，周围好几家影楼和商铺都是关门落灰的状态。
或许回家不是急事，程简森开车没有来时云非开得猛，他们住的春居巷处于旧街区，路过江大桥很快就到。
云非家是一层的平房，带着门口一点小院落，程简森稳稳把车停在门口。
程简森和她一起进屋，一进屋就看见吊石膏手的云钢做在沙发上看电视。
云钢见她和程简森一起来的，一开始要发火的脸色却压了下来。
程简森礼貌喊了声叔儿。
“是简森啊，”云钢算是回应他，又看向自己的女儿，“你上哪儿了？不知道做饭？”
斥责的浓度很高，但语气还算克制，云非知道是有外人在的缘故，云钢才没有开口大骂。
云非腹诽片刻，原本想反问他怎么自己不做饭的时候，想到云钢手上的手，她还是把话吞了回去。
陈念丽下班晚，做饭的责任落在她头上。
“晚上我不在家吃，”云非往厨房走，“只做你们的。”
程简森摆出一个公式化的礼貌笑容：“叔儿，明天开学，我奶奶喊云非上我家吃饭，她老人家可能忘和您说了。”
然后跟在云非的身后一起进厨房。
一听，云钢急躁起来，站起身朝厨房去：“云非，你怎么也和我早点说！我都把米放电饭煲了，你现在说不在家吃，浪费家里的粮食你高兴是吧？”
云非不知道他已经自己动手煮了米饭，看着电饭煲上的红色数字，怕都已经熟了。
她转身，无所谓道：“不浪费，巷口还有好几只猫狗还没吃上饭。”
云钢怒瞪双眼：“你…”
程简森见状，拦下他的话：“云叔云叔，您手受伤外面休息吧，我闲着没事，帮云非打打下手。”
云钢就是个外装好人内成恶龙的人，有外人在场，他多少都会克制住，否则一定和云非吵个没完。
云钢冷哼一声，门上的布帘一掀离开厨房。
哪有来家里的客人帮主人家做饭的道理，非但不劝还摆谱。但他是云钢，他知道程简森和自己的女儿一直玩得来，小地方中邻里邻居的谁都互相熟悉，客套的话也不屑多说。
云非让程简森出去休息，这里她来就行。
程简森：“小瞧人了不是？这暑假我专门找我姥学了几招厨艺，刚好炫技一下。”
云非从冰箱拿出一袋青菜倒进岛台水池里，故作大姐头子的口吻说：“哟，我们简森长本事了？”
闻言，程简森愣住几秒，上前一步，利用高大的身躯直接把云非怼开，俯身夺过洗菜的活儿：“动作麻利点儿，奶奶的菜都要凉了。”
“不是你…”干嘛撞人。
后面四字还没说出口，云非抬头就注意到他的耳朵：“程简森你是不是太热了，你耳朵好红。”
程简森：“热的。”
“要不你先回家吧。”云非从冰箱取出红萝卜和鸡蛋，又喊了一声，“程简森。”
没回。
云非打着鸡蛋，疑惑地斜看他一眼：“你怎么不说话？”
程简森换水，扭头虚虚晃了她一眼，快速收回视线：“干什么…”
云非看见他转头那一瞬间，心里‘妈呀’一声，程简森脸都热红了。
见他这样，云非转身拉开门上的半帘，让客厅空调的冷空气多进一些，免得程某热得都不想和她讲话。
两人很快把三菜一汤做出来，陈念丽到现在都还没下班，云非将菜先搁在厨房，没拿到外面的餐桌上。
回自己的房间拿上相机，和程简森一起出门去他家。
她和程简森的家很近，不过是拐到下个巷口。
两人并肩走，云非低头在调整自己的相机。
程简森低头看着她：“云非，下次别喊我全名行不行？”
云非还在调相机：“好的，程简森。”
程简森表情蔫了：“我是很认真在讲。”
“好，下次一定。”云非朝他非常随意笑了一下。
然后再又翻出相机里还没导出的照片欣赏。
程简森瞧她笑地没心没肺，又毫无办法。
那又能怎么样，反正他就是很在意她的叫法，他和她都多少年朋友了？
程简森程简森这样叫多陌生。
程简森：“你现在证明一下。”
云非：“证明什么？”
“你的下次一定。”
“干嘛这么在意我怎么叫。”
“我不管。”
“……”云非扯扯嘴，“行，程……”
程简森：“嗯？”
“简森简森，”云非妥协，“满意了吗，可我觉得程简森叫了这么多年很顺口诶。”
“还不是得我说了你才肯这么喊。”程简森一脸勉强，“要是简森前面多加两字会更好。”
云非：“什么啊？”
程简森觉得自己多嘴了：“没事没事。”
云非又埋头看相片，喃喃道：“笨蛋简森。”
“飞飞！”
前方传来一声有力的声音。
云非闻声抬头，程简森的奶奶穿着青淡色花裙，笑盈盈地站在家门口。
“奶奶晚上好!”云非飞奔过去。
“你这孩子，好久都没有……”
奶奶搂着云非的肩带进屋里。
程简森留在原地，他奶奶还真是排内啊，大孙儿在这儿都没看见吗。
“笨蛋你个鬼啦，你说的明明是我们简森……”程简森嘴上碎碎念进屋，“算了，笨蛋就笨蛋吧……是简森就行。”
因为和程简森的关系，云非常来程家吃饭。程奶奶也是早就准备好了饭菜。
程家是有二楼的平房，一楼是厨房和客厅，还有俩老人家的卧室。
电视播放着某生活类综艺，程奶奶和两个年轻人在一块没有什么代沟，三个人围在餐桌吃饭有说有笑。
咚、咚——
正吃着，卧室传来一阵东西掉落的声音。
程奶奶放下碗筷起身：“肯定是你爷爷又不小心把水杯碰了。”
程简森拦下她：“我去，您坐着吃饭。”
云非看着程简森进了旁边的卧室。
程奶奶叫她回神：“飞飞，快吃饭，甭担心，小森会处理。”
云非捏紧了手中的筷子：“爷爷身体怎么样？”
“老头子身体无恙，就是，”程奶奶顿声道，“就是这忘性越来越大，早上刚见到小森，下午就忘了他是谁。”
说完，程奶奶轻叹口气。
程简森的爷爷在两年前患上的阿尔茨海默，俗称老年痴呆。
云非心底生出无力感，她不擅长安慰人，尤其是对于长辈，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气氛低沉片刻。
“吃饭，老头子没事的。”程奶奶给云非夹了块红烧肉，语气轻快起来，“倒是小森，你说他现在成绩也不行，说是读几年职高就出去工作，这像什么话。现在这个社会他不读书以后能有什么好的出路。”
“或许他有自己的想法。”云非往嘴里扒了口饭，“不过奶奶，他只是想留在你们身边。”
程奶奶眨了眨眼：“留在这小破地方当什么用，我身子骨硬朗着，会上网会购物的，不用他想太多。”
云非猜出她的用意：“奶奶是想让我劝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