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世五州,重元658年夏。
皓月当空,茂密的枝叶却将当下这片森林的上空,完全笼罩住了。
月光穿不透这层叠的遮蔽,便只有少量破碎而黯淡的光点,洒落在了下层的枝桠和地面上……繁茂的巨树之间,不仅有生得十分葳蕤的灌木杂草,还遍布着各种或干枯或腐败的兽类残骸……更有妖冶的藤蔓,自下而上的缠绕着整个密林,好似从幽冥之中爬出的怪物,让人不寒而栗。
一位孤单的白衣少女,正在这阴森的昏暗密林间,踽踽独行。
波澜不惊的,她从那生与死交替出现的煞景中,笃定穿过。
看来,那应不算对她的警钟。
“桀桀桀桀……”
一阵凄厉的怪鸟尖叫声,骤然在南边响起,紧接着,在不远处的大树树冠中,亦亮起了排排点点的奇异寒光……
“……”
踩在厚厚残枝落叶上的窸窣脚步声,应声而止。
“……被发现了?”机警停下的少女,瞬间握住了身侧的古朴长刀。
“呲——啦啦啦……”
她将长刀平缓得从刀鞘中抽出。
这柄刀,刀身虽又直又窄,却不妨碍它蕴含了前所未见的凌厉杀气,刀背虽半寸不足,却也可轻易承受住猛烈挥砍带来的巨大应力。
刀光一闪,那长刀已被横在少女身前,而那少女眼中决绝的杀意,已被映照在如镜般的刀刃上。
“咕呜咕呜咕……”
听着这动静,不远处那血色的寒光点点,反而更加兴奋的闪烁了起来……
毕竟,夜间的狩猎生物,往往都是闻声而至。
在发现存活的目标后,它们锐利的尖牙和锋利的爪子,总是最迫不及待的,要准备着随时撕碎猎物们的喉咙。
“桀桀桀桀桀……”
可怕的怪叫声,从为首的怪鸟喉中咆哮而出。
这一声好似某种信号,令阴影中的数只怪鸟愈发激动振翅,纷纷一发不可收拾地从密林深处倾巢窜出……
它们的羽翼掠过空气,闪烁着寒光,疾驰着向少女俯冲而来!
“笔直而锋利的喙,状若苍鹰,却比苍鹰更加迅捷。身躯黑色,肌肉贲发,羽毛在夜色中会闪光,且布满了炫目的血色斑点……”
少女如水般沉静的冷眸中,此时,也同样漾起了一圈狂热的涟漪。
立于原地,她迅速默念心决,长刀周身瞬间被覆上一层不寻常的白色气流。
大胆的欺身向前,仿佛一道闪电,少女敏捷的用力一砍!
只见离自己最近的那只怪鸟,胸脯已即刻被劈碎!猝不及防的,在发出一声惨叫后,那怪鸟轰然坠地。
再接再厉,少女果断旋身,又将长刀一挥!霎那间,她身侧两只怪鸟的翅膀也被一并斩下,而那两只怪鸟的鸣叫声和羽翼拍打声,亦悲剧的同时戛然而止……
长锋染血,无问东西。
此情此状,明显让怪鸟们的动作也滞上了一滞……
不过很快,带着纷飞的腥风,它们又迅速纠结在少女的上空,盘旋了起来。
“桀桀桀桀桀……”
更加聒噪且愤怒的,它们振翅咆哮着,攻势愈发狠厉。
一只血鸦趁乱突袭而来,恶狠狠地啄向了少女的胸口,她连忙闪避开来!接着,又是一股疾速的气流从少女脑后咆哮而过,似冲着少女的太阳穴而来,她只好全力向前弹射了出去!头顶上方,一只怪鸟的利爪,毫厘间就要勾向少女的眼睛……长刀一横,她立刻将怪鸟的攻势格挡住,再向上一挥!
只听“咔嚓”一声,那猛禽的喉管已被长刀直接割断!
……怪鸟脖间的血液“咕咕”喷涌着,再也发不出任何斗狠的叫声了。
少女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血斑黑鸦,性暴戾,爱记仇,擅发动群体攻击……一只,都不会让它们跑掉。”
她月白的衣裳,已被这林间的雾气和激战下的汗水完全浸润,此刻正贴在皮肤上,黏黏腻腻。
一阵夜风拂过……
少女只觉周身一凉,心跳也频频加速起来。
“顾不得了,速战速决……”
稳稳地立于原地,少女的眼神紧盯着血斑黑鸦群,只见她将长刀紧紧握在手中,口中亦再次默念起刀决法言来。这次,不仅只有她手中的长刀被裹上了一层不寻常的白光,竟连那少女周身的整个人,都被覆盖在了闪着微光又快速流动的白色气流中。
只听一声娇叱:“破!”
随之,少女整个人翻身跃起。而她手中所持长刀,也在瞬间化作万道白色刀影,向着她头上盘旋着的怪鸟群尽数崭去。霎时,长刀的劈崭声,翅膀的拍打声,怪鸟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整个密林好似都颤了一颤!
鲜血和羽毛在空中飞舞着……
密林的路面上,已是铺满了一地的血斑黑鸦。
只是,那白衣少女自己,此时亦变得面色绯红,呼吸急促。
她警惕的审视了一圈周身,在确定这群血斑黑鸦已被尽数消灭后,终是再也忍不住的吐出一大口鲜血,继而昏厥了过去。
……待再醒来时,密林中的天色,好似明亮了一些。
勉强撑开了沉重的双眼,少女注意到,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位安静蹲着的邋遢老头。
那邋遢老头穿着一件早已破旧不堪的灰蓝拼接长袍,袖口上倒吊着几根棕线,显然是随便凑合的结果。他脸上带着几分蓬蓬的胡须,头发也乱糟糟的,这遮蔽了他面上的大部分五官,也让他看上去有些奇怪。
更让人不忍卒视的是,他的身形极其瘦弱,整个人仿佛就是皮包着骨头,好似只要一阵风过,他就会被吹散为尘泥。
……可能也只有那双眼睛,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个日夜,仿佛已经变得深邃澄澈,看上去稍稍正常了些。
“醒了?”
见那白衣少女睁眼,安静的邋遢老头冷不丁的开口问道。
他语气平静,不咸不淡,听不出一丝情绪上的波动。
“……嗯。”
白衣少女也低低的哼了一声,算是应下了,似乎也并不惊讶眼前为何出现此邋遢老头。
……看来两人相识。
“多谢落老……守我醒来。”
虽能感觉到喉间仍有腥甜未去,胸口也隐隐作痛,白衣少女仍是继续开口,向那邋遢老头简短道谢道。
闻言,邋遢老头并不接话,一双贼溜溜的双眼愣愣的盯了少女面色半天,又转开了去。
“守?谈不上什么守。你昨夜打的这一地血斑黑鸦,数量太多,我捡了好久……谁知道捡着捡着,你就醒了,而已。”
邋遢老头的语气丝毫不客气,不过,白衣少女可不管这些。
“……数量太多?那看来此次所需药材的原料,可是够了?”
她迅速抓住了自己关切的重点,反问了回去。
“嗯,够了够了……”
邋遢老头含糊应道。
摸了摸乱七八糟的胡须,他好似又认真想了想……继而从身侧的一个灰口袋里,邋遢老头掏出了一把斑斓的羽毛。
“喏,这是其中成色较好的几根血斑黑鸦的尾羽,知道你爱收集这些,拿着吧。”
少女并未伸手去接。
她的面色一直稍稍有些发白,听那邋遢老头先行说了这个,面上的忧虑之色愈重。
“落老,那我的药……”
“哦?在这在这……”
邋遢老头会意。将手中的斑斓尾羽先行放置在一旁,他迅速从身旁另一个稍稍干净些的布口袋里,又掏出一个与其极不相称的精致瓷瓶来。
“伸手……”
那邋遢老头向白衣少女道。
“嗯……”
少女面上神色也稍缓,她就着衣角尽量擦了擦手上的血迹,之后,便乖巧的向那邋遢老头伸出了右掌。
见状,那邋遢老头小心翼翼的拧开了瓷瓶瓶盖,将一颗红色的小药丹,轻轻倒在了少女掌心之中。
“……”
仿佛得了什么珍贵的宝物,少女脸上的笑意藏不住地绽开了些……
她恭谨的将红色药丹转移到了自己的随身小瓶中。
继而,好似又想到了些什么,她偷偷瞄了瞄对面那老头神色……眼疾手快的,少女迅速出手,将摆放在两人之间的斑斓尾羽,也一并收了起来。
“多谢落老!”
狡黠的朝那邋遢老头眨了眨眼,又心满意足的摸了摸已鼓囊囊的布口袋,少女抖擞起精神,敏捷的立起身来:“……没什么其他事的话,那我就回去了啊。”
“……啊?”
眼见那白衣少女,片刻间又已重新振作起来,邋遢老头倒是有些惊讶。
不过,他那贼溜溜的眼珠子稍稍转了半圈,亦再次嘱咐道:“……那几根尾羽既是收了,那下次记得帮老头子,再带几个更扎实的干葫芦来!再过不久,天色就将大亮,快走快走!若又让人看到,你此时从这迷雾森林里走出去,那下次……”
“好。那下次,言蔓定在约定之期,替落老您,再多带几个扎实葫芦来。”
少女也不恼,不过也没等那邋遢老头说完,她便也飞快的信誓旦旦道。
“……嗯。”
摸了摸乱糟糟的胡子,邋遢老头冷哼一声,起身离开。
约定已成,看着那拖着一大包血斑黑鸦,佝偻离去的瘦弱背影,自称言蔓的白衣少女,也干脆的转过身去。
只是,再次走在这条密林小道上,沿路的景观已大不相同。
昨夜,在那昏暗的光线中,密林中的神秘巨树们,仅仅只有大致的轮廓形态能被看清。
而此刻,在细碎的曦光下,它们身上覆盖的厚重苔藓、沧桑龟裂的树皮以及裂缝中长出的野草,已全都真真切切的呈现在了世人眼前。
前后不过三刻钟,密林景观已渐渐变得生机盎然。
……
白衣少女的脚步轻快,不多时,已行至密林边缘。
在确定了四顾无人后,她又重新拾取了一些断桠木枝,将那属于自己的秘密通道,仔细掩藏了一番,之后才放心的离开。
天色已大亮,少女的脚步又加快了些……
皓月当空,茂密的枝叶却将当下这片森林的上空,完全笼罩住了。
月光穿不透这层叠的遮蔽,便只有少量破碎而黯淡的光点,洒落在了下层的枝桠和地面上……繁茂的巨树之间,不仅有生得十分葳蕤的灌木杂草,还遍布着各种或干枯或腐败的兽类残骸……更有妖冶的藤蔓,自下而上的缠绕着整个密林,好似从幽冥之中爬出的怪物,让人不寒而栗。
一位孤单的白衣少女,正在这阴森的昏暗密林间,踽踽独行。
波澜不惊的,她从那生与死交替出现的煞景中,笃定穿过。
看来,那应不算对她的警钟。
“桀桀桀桀……”
一阵凄厉的怪鸟尖叫声,骤然在南边响起,紧接着,在不远处的大树树冠中,亦亮起了排排点点的奇异寒光……
“……”
踩在厚厚残枝落叶上的窸窣脚步声,应声而止。
“……被发现了?”机警停下的少女,瞬间握住了身侧的古朴长刀。
“呲——啦啦啦……”
她将长刀平缓得从刀鞘中抽出。
这柄刀,刀身虽又直又窄,却不妨碍它蕴含了前所未见的凌厉杀气,刀背虽半寸不足,却也可轻易承受住猛烈挥砍带来的巨大应力。
刀光一闪,那长刀已被横在少女身前,而那少女眼中决绝的杀意,已被映照在如镜般的刀刃上。
“咕呜咕呜咕……”
听着这动静,不远处那血色的寒光点点,反而更加兴奋的闪烁了起来……
毕竟,夜间的狩猎生物,往往都是闻声而至。
在发现存活的目标后,它们锐利的尖牙和锋利的爪子,总是最迫不及待的,要准备着随时撕碎猎物们的喉咙。
“桀桀桀桀桀……”
可怕的怪叫声,从为首的怪鸟喉中咆哮而出。
这一声好似某种信号,令阴影中的数只怪鸟愈发激动振翅,纷纷一发不可收拾地从密林深处倾巢窜出……
它们的羽翼掠过空气,闪烁着寒光,疾驰着向少女俯冲而来!
“笔直而锋利的喙,状若苍鹰,却比苍鹰更加迅捷。身躯黑色,肌肉贲发,羽毛在夜色中会闪光,且布满了炫目的血色斑点……”
少女如水般沉静的冷眸中,此时,也同样漾起了一圈狂热的涟漪。
立于原地,她迅速默念心决,长刀周身瞬间被覆上一层不寻常的白色气流。
大胆的欺身向前,仿佛一道闪电,少女敏捷的用力一砍!
只见离自己最近的那只怪鸟,胸脯已即刻被劈碎!猝不及防的,在发出一声惨叫后,那怪鸟轰然坠地。
再接再厉,少女果断旋身,又将长刀一挥!霎那间,她身侧两只怪鸟的翅膀也被一并斩下,而那两只怪鸟的鸣叫声和羽翼拍打声,亦悲剧的同时戛然而止……
长锋染血,无问东西。
此情此状,明显让怪鸟们的动作也滞上了一滞……
不过很快,带着纷飞的腥风,它们又迅速纠结在少女的上空,盘旋了起来。
“桀桀桀桀桀……”
更加聒噪且愤怒的,它们振翅咆哮着,攻势愈发狠厉。
一只血鸦趁乱突袭而来,恶狠狠地啄向了少女的胸口,她连忙闪避开来!接着,又是一股疾速的气流从少女脑后咆哮而过,似冲着少女的太阳穴而来,她只好全力向前弹射了出去!头顶上方,一只怪鸟的利爪,毫厘间就要勾向少女的眼睛……长刀一横,她立刻将怪鸟的攻势格挡住,再向上一挥!
只听“咔嚓”一声,那猛禽的喉管已被长刀直接割断!
……怪鸟脖间的血液“咕咕”喷涌着,再也发不出任何斗狠的叫声了。
少女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血斑黑鸦,性暴戾,爱记仇,擅发动群体攻击……一只,都不会让它们跑掉。”
她月白的衣裳,已被这林间的雾气和激战下的汗水完全浸润,此刻正贴在皮肤上,黏黏腻腻。
一阵夜风拂过……
少女只觉周身一凉,心跳也频频加速起来。
“顾不得了,速战速决……”
稳稳地立于原地,少女的眼神紧盯着血斑黑鸦群,只见她将长刀紧紧握在手中,口中亦再次默念起刀决法言来。这次,不仅只有她手中的长刀被裹上了一层不寻常的白光,竟连那少女周身的整个人,都被覆盖在了闪着微光又快速流动的白色气流中。
只听一声娇叱:“破!”
随之,少女整个人翻身跃起。而她手中所持长刀,也在瞬间化作万道白色刀影,向着她头上盘旋着的怪鸟群尽数崭去。霎时,长刀的劈崭声,翅膀的拍打声,怪鸟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整个密林好似都颤了一颤!
鲜血和羽毛在空中飞舞着……
密林的路面上,已是铺满了一地的血斑黑鸦。
只是,那白衣少女自己,此时亦变得面色绯红,呼吸急促。
她警惕的审视了一圈周身,在确定这群血斑黑鸦已被尽数消灭后,终是再也忍不住的吐出一大口鲜血,继而昏厥了过去。
……待再醒来时,密林中的天色,好似明亮了一些。
勉强撑开了沉重的双眼,少女注意到,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位安静蹲着的邋遢老头。
那邋遢老头穿着一件早已破旧不堪的灰蓝拼接长袍,袖口上倒吊着几根棕线,显然是随便凑合的结果。他脸上带着几分蓬蓬的胡须,头发也乱糟糟的,这遮蔽了他面上的大部分五官,也让他看上去有些奇怪。
更让人不忍卒视的是,他的身形极其瘦弱,整个人仿佛就是皮包着骨头,好似只要一阵风过,他就会被吹散为尘泥。
……可能也只有那双眼睛,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个日夜,仿佛已经变得深邃澄澈,看上去稍稍正常了些。
“醒了?”
见那白衣少女睁眼,安静的邋遢老头冷不丁的开口问道。
他语气平静,不咸不淡,听不出一丝情绪上的波动。
“……嗯。”
白衣少女也低低的哼了一声,算是应下了,似乎也并不惊讶眼前为何出现此邋遢老头。
……看来两人相识。
“多谢落老……守我醒来。”
虽能感觉到喉间仍有腥甜未去,胸口也隐隐作痛,白衣少女仍是继续开口,向那邋遢老头简短道谢道。
闻言,邋遢老头并不接话,一双贼溜溜的双眼愣愣的盯了少女面色半天,又转开了去。
“守?谈不上什么守。你昨夜打的这一地血斑黑鸦,数量太多,我捡了好久……谁知道捡着捡着,你就醒了,而已。”
邋遢老头的语气丝毫不客气,不过,白衣少女可不管这些。
“……数量太多?那看来此次所需药材的原料,可是够了?”
她迅速抓住了自己关切的重点,反问了回去。
“嗯,够了够了……”
邋遢老头含糊应道。
摸了摸乱七八糟的胡须,他好似又认真想了想……继而从身侧的一个灰口袋里,邋遢老头掏出了一把斑斓的羽毛。
“喏,这是其中成色较好的几根血斑黑鸦的尾羽,知道你爱收集这些,拿着吧。”
少女并未伸手去接。
她的面色一直稍稍有些发白,听那邋遢老头先行说了这个,面上的忧虑之色愈重。
“落老,那我的药……”
“哦?在这在这……”
邋遢老头会意。将手中的斑斓尾羽先行放置在一旁,他迅速从身旁另一个稍稍干净些的布口袋里,又掏出一个与其极不相称的精致瓷瓶来。
“伸手……”
那邋遢老头向白衣少女道。
“嗯……”
少女面上神色也稍缓,她就着衣角尽量擦了擦手上的血迹,之后,便乖巧的向那邋遢老头伸出了右掌。
见状,那邋遢老头小心翼翼的拧开了瓷瓶瓶盖,将一颗红色的小药丹,轻轻倒在了少女掌心之中。
“……”
仿佛得了什么珍贵的宝物,少女脸上的笑意藏不住地绽开了些……
她恭谨的将红色药丹转移到了自己的随身小瓶中。
继而,好似又想到了些什么,她偷偷瞄了瞄对面那老头神色……眼疾手快的,少女迅速出手,将摆放在两人之间的斑斓尾羽,也一并收了起来。
“多谢落老!”
狡黠的朝那邋遢老头眨了眨眼,又心满意足的摸了摸已鼓囊囊的布口袋,少女抖擞起精神,敏捷的立起身来:“……没什么其他事的话,那我就回去了啊。”
“……啊?”
眼见那白衣少女,片刻间又已重新振作起来,邋遢老头倒是有些惊讶。
不过,他那贼溜溜的眼珠子稍稍转了半圈,亦再次嘱咐道:“……那几根尾羽既是收了,那下次记得帮老头子,再带几个更扎实的干葫芦来!再过不久,天色就将大亮,快走快走!若又让人看到,你此时从这迷雾森林里走出去,那下次……”
“好。那下次,言蔓定在约定之期,替落老您,再多带几个扎实葫芦来。”
少女也不恼,不过也没等那邋遢老头说完,她便也飞快的信誓旦旦道。
“……嗯。”
摸了摸乱糟糟的胡子,邋遢老头冷哼一声,起身离开。
约定已成,看着那拖着一大包血斑黑鸦,佝偻离去的瘦弱背影,自称言蔓的白衣少女,也干脆的转过身去。
只是,再次走在这条密林小道上,沿路的景观已大不相同。
昨夜,在那昏暗的光线中,密林中的神秘巨树们,仅仅只有大致的轮廓形态能被看清。
而此刻,在细碎的曦光下,它们身上覆盖的厚重苔藓、沧桑龟裂的树皮以及裂缝中长出的野草,已全都真真切切的呈现在了世人眼前。
前后不过三刻钟,密林景观已渐渐变得生机盎然。
……
白衣少女的脚步轻快,不多时,已行至密林边缘。
在确定了四顾无人后,她又重新拾取了一些断桠木枝,将那属于自己的秘密通道,仔细掩藏了一番,之后才放心的离开。
天色已大亮,少女的脚步又加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