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甘泉宫
完整读取了黎苏苏记忆的夜魅姐妹——万妖谱第六百二十七夜阑、七百四十八夜珊，将制好的忆镜送来了叶冰裳手中。
至于惊灭和姒婴，包括魔神邪骨在内……
他们用不着这么麻烦的看忆镜，可以用神识接收夜魅传来的记忆。
只有叶冰裳，她不希望自己的记忆遭受不必要的污染。
所以宁愿多花一点时间看忆镜。
而且，
“相比于直接接收神识讯息，从忆镜中看东西，某些时候，也更容易看清细节。”
同样被惊灭从荒渊招来待用的狐珏笑着恭维叶冰裳道：“妺女大人思虑周全。”
姒婴对此就很赞同：“我姐姐做事，自然有着她的考量。”
狐珏这家伙啊，万年不见，说话还是这样中听。
正值他们言笑晏晏时，姒婴抬头，望了一眼天边——有两个金丹期的修士过来了呢！本来修为这么低的人，在身边来来往往，右护法大人从前都是不在意的。
可是，这次来人，略有不同。
居然一人身上带个神器。
汤谷扶桑的气息，哪怕神境封闭，外人不可见……但当然不可能瞒过姒婴的眼。
她的眼中有魔气暗涌，瞬间化作乌黑如墨的暗乌眼瞳，直直穿透神境壁垒。
神境中，察觉到有熟悉神识探入的旱魃妺女本能睁眼、握拳，陷入战斗模式……拳头却没打出去。
是姐姐……
姒婴收回目光。
瞅了瞅边上认真研究黎苏苏记忆，写写画画，草稿纸都留了一地的叶冰裳，最终还是没擅自打扰她。
………………
后殿
惊灭在给澹台烬治伤——虽然此刻已知，他身死与否都不影响魔神归位，甚至他的死才会带来魔神复生……
但妺女的意思：
魔神复生之前，澹台烬的记忆和个人意识，纵然由于邪骨守护和先天魔体的特殊性抹不去。也必须尽量干扰削弱……
所以惊灭现在还不能让澹台烬死了。
………………
“呃，有人在？”
从外界完全感知不到惊灭等人气息的庞宜之和萧凛一头扎进了妖魔大本营中。
——也怪他们来之前没去叶宅和叶清宇等人对过信息。澹台明朗也还没把自己得到了荒渊妖王支持的消息公之于众。
所以这逍遥宗的师叔侄俩，至今都以为澹台明朗复国就是单纯的，有了力量回来夺位了。
甘泉宫外，他们只能感知到，僵尸大军都安分待在皇陵。符玉和澹台明朗在前面御书房。
甘泉宫里，只有黎苏苏、澹台烬和叶冰裳的气息是明显的……他们甚至分不出叶冰裳和普通宫女气息的区别。
嗯，因为那是真的没什么区别。
而庞宜之现在看见了惊灭，没有第一时间逃跑，原因也是因为：他不认识惊灭，也看不出来魔神左护法气息多强……
………………
早就知道他们靠近，但因为姒婴没做阻拦，所以自己也没什么反应的惊灭瞥了眼庞宜之。
“稷泽的过去镜？给妺女吃的么？”
不要怀疑，妖魔是用不了神器的，所以一般神器到了妖魔手里，往往不是压箱底，就是被毁……其中最有价值的一种处理办法，也就是被取了神芯，被喂旱魃了。
“妺女在前面，你们走错路了。”
左护法救治完人，随手把澹台烬往地上一撂。也打算回前面和姒婴一起了。
呃……
“妺女？”庞宜之不知道旱魃妺女的名字。
萧凛倒是还记得。
叶冰裳曾经告诉过他，从前她被叫做妺女……
但，旱魃妺女不是一直在他身边么？
扶桑察觉到他的疑虑，主动将红衣的旱魃送到了外面。
惊灭：“……”
“喔，原来你们不是来给妺女送资粮的，是来送她真身的啊！”
叶冰裳是旱魃妺女转世身。
这个左护法一眼就能明晰事实。
至于妺女真身在哪里……左右在哪也丢不掉，也毁不去，惊灭先前是真没太在意。
很显然，这个问题也无需他太操心：君不见妺女真身这就自己回来了吗？
他伸手把妺女身体颁正，与其四目相对：……很好，确认过眼神，还是那个不想自己走路的人。
就手掌下移，握住妺女皓腕，让她圈住自己脖颈。然后另一只手去勾妺女的膝。
没勾成……
萧凛不悦的摁住了惊灭试图冒犯他妻子的手。
惊灭抬眸，奇怪的看了萧凛一眼。
“惊灭大人。”
角落里，夜阑夜珊一齐开口：“这个人族、他是妺女大人在人间历劫时的丈夫。”
“喔？”惊灭挑了挑眉。
黎苏苏的记忆，叶冰裳和姒婴在看了，他就没太在意。现在受了夜魅姐妹的提醒，又仔细看了萧凛两眼，才发现确实有点眼熟。
——————————
“狐珏。”
“在，妺女大人有何吩咐？”
“我听说，景国皇族的标志，是三足金乌？”
甘泉宫，正殿
叶冰裳暂停了观看忆镜的动作，淡淡的道，“你去，告诉澹台明朗，让他即刻把国徽换成暗日模样。”
暗日——
旱魃妺女的法相。
“好。”狐珏不疑有他，应命去了。
而他这一走……
现在，正殿里面，就没有了外人了。
“姐姐……”
姒婴好奇的看着叶冰裳清丽婉素的面容倏尔褪去几分淡然，少了几分空灵。柔弱愈胜……楚楚娇怜……
恰好在惊灭领着萧凛走过来时完成变脸。
“殿下……”
叶冰裳反手把看了多遍的忆镜扣在桌上，提裙奔向萧凛。笑容明艳道：“我有妹妹了……殿下……”
“姒婴，过来见姐夫。”
“姐夫？”姒婴说话的尾调不自觉往上扬了三个度。惊异之情溢于言表。
惊灭：“……这还真是姐夫啊！”他本来哪怕看见汤谷扶桑，也只以为是露水情缘来着。
魔神：“……小姐夫罢。左右如今这里没有外人，私下叫叫无妨。”
“若要正式结契立约，宣告天地，大道同行，他自然不是。”
“君上……”叶冰裳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
“一介凡人，寿命短暂，于你于吾微小若蜉蝣，卑贱如蝼蚁……而蝼蚁岂配与你比肩？”
魔神平静道：“妺女，你长大了……有自己的生活，有喜欢的情人了，吾不管你。”
“但情人和伴侣的区别，你心里应当有数。”
“君上！”叶冰裳贝齿轻咬下唇，“您从前从不在乎所谓身份的。”
“我记得，从小您最鄙夷的事情，就是神域那些冗余的礼法，和神族仙族们自恃血脉，高人一等的傲慢……”
“万妖自愿追随于您，为君利刃，征服三界，也是想要打破这三界的秩序，解放万灵天性。”
魔神：“你觉得吾封禁你自由，扼杀你天性了么？”
“妺儿不敢。”
“那便是有这样想过了。”魔神轻笑道：“不敢……你当年不过初入化神，都敢扑到吾身上汲血了，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不敢的？”
叶冰裳：“当年，妾还小呢！”
“现在不小了，”魔神说，“胆子也更大了，都敢把自己的神魂当菜切了。”
“君上……”
叶冰裳闻言，脸色霎时雪白，扭头就对惊灭说道：“你带姒婴先出去会。”
“啊这……”惊灭征询的看向姒婴。
“姐姐，你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让我知道的么？”姒婴并不想要出去，她问妺女：“什么叫做把自己的神魂当菜来切？”
上古魔神：“就是随便切啊……”
“那是她上一个轮回做的好事了。”
“上一个轮回？”惊灭也被勾起一点兴趣，凑话说道，“是妺女转生的上一世么？她这身体骨龄二十，君上神意那时候就已经复苏了？”
“不。”魔神道：“上一个轮回，是三界时空的轮回。”
“唔……你可以先简单的理解为，初凰那个蠢妇与谛冕那个叛徒，所生贱种，还没穿越时空的时候。”
“是二代带着我们灭绝天下群仙的时候啊……”惊灭想了想，道：“那个时空里，五百后，妺女看着确实伤势未愈呢！”
依然只是姒婴身边一个人形兵器的样子。
但分明，这一轮回里，妺女的元神已经修补好了。
魔神：“她不是伤势未愈，她是伤好了，又主动撕裂自己部分神魂，投进了凡间。心甘情愿，割舍下意识与情感，永远做个残破的神兵。”
“啊？”惊灭惊讶道：“怎么会，为什么？”
叶冰裳：“大抵、是为了避天劫吧。”
她试图给自己行为找个合情合理的借口。
不过，事实证明，她的借口烂透了。唯一最大的效果就是引起了魔神为数不多的怒气来。
“避天劫？”
魔神冷冷道：“你先天便是一代堕神，曾经的业力又全在万载轮回中被洗刷了，但凡真身圆满，元神上的短板被补齐，渡劫便是水到渠成之事。何需要避？”
“姒婴，去，把稷泽的过去镜取来。”
“来看一看，你的姐姐，犯起蠢来，究竟可以有多失智。”
“小姒！”叶冰裳想跑。
但……
任凭她心里呼喊千万遍，旱魃之躯最终能做的，也就只有把过去镜离身的庞宜之打晕而已。
庞宜之：我CXXOOXX@XXOO……
萧凛：“……小师叔。”
他接住庞宜之软倒的身躯，探了一下伤势，发现只是晕厥便不由得松了口气。
反手圈住还想继续动手的旱魃，道：“冰裳，时至如今，你还是不愿意把自己模样都展现给我看么？”
这……
要展现也不能是现在被魔神一股脑全倒出来的模式啊！
叶冰裳心里有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
但旱魃顿了一顿。
却是很快在萧凛怀里安静下来。
叶冰裳：……
——————————
过去镜中，
画面最开始，是解封后的魔域。
黑袍猎猎、俊逸非凡的澹台烬——不，那是魔神，高高在上的傲立天穹……只是随手一掌，便有移山倒海之威。
额有淡金神纹，显见修为已臻化境的“萧凛”持剑在他对面。试图屠神。
却被澹台烬随手一掌，轻易击败。
绝境之中，“萧凛”试图通过堕仙，提升力量……他也确实成功了。但那力量对于已成魔神的澹台烬而言依旧弱的可怜。
然后、
澹台烬对“萧凛”出掌……
红衣墨发的旱魃妺女突然出现，救下“萧凛”……
叶冰裳：“过！这段过！赶紧过！”
姒婴看了眼过去镜的镜象中，自不量力，胆敢和魔神抢命的姐姐肉眼可见的是快没命了……
她听话的加速掠过了这段画面。
于是众人就只能看见，旱魃粉唇张合着，和“萧凛”说了些话，却听不清他们具体说了什么。
然后，
旱魃身躯消散，在“萧凛”怀里化作飞灰。
她死了。
死后与她身躯合一的承影、含光、天罗都没留下。
哪怕魔神用自己精血和旱魃尸元合炼的锁魂珠也是裂纹遍布……
倒是有朵毫无灵气的绢花荼靡，竟然被她留了下来。
“萧凛”拾起原地那朵边缘泛黄的荼蘼花……泪如雨下。
忽然好似想起了什么，又拿起妺女锁魂珠，拼命御剑飞往了不照山。
他是去找过去镜的。
他把妺女的锁魂珠投入了过去镜……
———————————
画面再转，
再出现的，就是盛国京都的叶府后院，暗流涌动的冰湖了……
溺水的叶冰裳在湖水中挣扎求生。
失去神纹的萧凛及时入水救了她。
很显然，
被救起的叶冰裳，已经不是单纯的叶冰裳了。
因为当时萧凛看不明白。
如今惊灭、姒婴却很清楚，冰湖岸边，萧凛为给叶冰裳渡气而俯身吻她的刹那……
叶冰裳抬手抚向他脖颈的动作……
分明是个未完成的锁喉。
………………
………………
完整读取了黎苏苏记忆的夜魅姐妹——万妖谱第六百二十七夜阑、七百四十八夜珊，将制好的忆镜送来了叶冰裳手中。
至于惊灭和姒婴，包括魔神邪骨在内……
他们用不着这么麻烦的看忆镜，可以用神识接收夜魅传来的记忆。
只有叶冰裳，她不希望自己的记忆遭受不必要的污染。
所以宁愿多花一点时间看忆镜。
而且，
“相比于直接接收神识讯息，从忆镜中看东西，某些时候，也更容易看清细节。”
同样被惊灭从荒渊招来待用的狐珏笑着恭维叶冰裳道：“妺女大人思虑周全。”
姒婴对此就很赞同：“我姐姐做事，自然有着她的考量。”
狐珏这家伙啊，万年不见，说话还是这样中听。
正值他们言笑晏晏时，姒婴抬头，望了一眼天边——有两个金丹期的修士过来了呢！本来修为这么低的人，在身边来来往往，右护法大人从前都是不在意的。
可是，这次来人，略有不同。
居然一人身上带个神器。
汤谷扶桑的气息，哪怕神境封闭，外人不可见……但当然不可能瞒过姒婴的眼。
她的眼中有魔气暗涌，瞬间化作乌黑如墨的暗乌眼瞳，直直穿透神境壁垒。
神境中，察觉到有熟悉神识探入的旱魃妺女本能睁眼、握拳，陷入战斗模式……拳头却没打出去。
是姐姐……
姒婴收回目光。
瞅了瞅边上认真研究黎苏苏记忆，写写画画，草稿纸都留了一地的叶冰裳，最终还是没擅自打扰她。
………………
后殿
惊灭在给澹台烬治伤——虽然此刻已知，他身死与否都不影响魔神归位，甚至他的死才会带来魔神复生……
但妺女的意思：
魔神复生之前，澹台烬的记忆和个人意识，纵然由于邪骨守护和先天魔体的特殊性抹不去。也必须尽量干扰削弱……
所以惊灭现在还不能让澹台烬死了。
………………
“呃，有人在？”
从外界完全感知不到惊灭等人气息的庞宜之和萧凛一头扎进了妖魔大本营中。
——也怪他们来之前没去叶宅和叶清宇等人对过信息。澹台明朗也还没把自己得到了荒渊妖王支持的消息公之于众。
所以这逍遥宗的师叔侄俩，至今都以为澹台明朗复国就是单纯的，有了力量回来夺位了。
甘泉宫外，他们只能感知到，僵尸大军都安分待在皇陵。符玉和澹台明朗在前面御书房。
甘泉宫里，只有黎苏苏、澹台烬和叶冰裳的气息是明显的……他们甚至分不出叶冰裳和普通宫女气息的区别。
嗯，因为那是真的没什么区别。
而庞宜之现在看见了惊灭，没有第一时间逃跑，原因也是因为：他不认识惊灭，也看不出来魔神左护法气息多强……
………………
早就知道他们靠近，但因为姒婴没做阻拦，所以自己也没什么反应的惊灭瞥了眼庞宜之。
“稷泽的过去镜？给妺女吃的么？”
不要怀疑，妖魔是用不了神器的，所以一般神器到了妖魔手里，往往不是压箱底，就是被毁……其中最有价值的一种处理办法，也就是被取了神芯，被喂旱魃了。
“妺女在前面，你们走错路了。”
左护法救治完人，随手把澹台烬往地上一撂。也打算回前面和姒婴一起了。
呃……
“妺女？”庞宜之不知道旱魃妺女的名字。
萧凛倒是还记得。
叶冰裳曾经告诉过他，从前她被叫做妺女……
但，旱魃妺女不是一直在他身边么？
扶桑察觉到他的疑虑，主动将红衣的旱魃送到了外面。
惊灭：“……”
“喔，原来你们不是来给妺女送资粮的，是来送她真身的啊！”
叶冰裳是旱魃妺女转世身。
这个左护法一眼就能明晰事实。
至于妺女真身在哪里……左右在哪也丢不掉，也毁不去，惊灭先前是真没太在意。
很显然，这个问题也无需他太操心：君不见妺女真身这就自己回来了吗？
他伸手把妺女身体颁正，与其四目相对：……很好，确认过眼神，还是那个不想自己走路的人。
就手掌下移，握住妺女皓腕，让她圈住自己脖颈。然后另一只手去勾妺女的膝。
没勾成……
萧凛不悦的摁住了惊灭试图冒犯他妻子的手。
惊灭抬眸，奇怪的看了萧凛一眼。
“惊灭大人。”
角落里，夜阑夜珊一齐开口：“这个人族、他是妺女大人在人间历劫时的丈夫。”
“喔？”惊灭挑了挑眉。
黎苏苏的记忆，叶冰裳和姒婴在看了，他就没太在意。现在受了夜魅姐妹的提醒，又仔细看了萧凛两眼，才发现确实有点眼熟。
——————————
“狐珏。”
“在，妺女大人有何吩咐？”
“我听说，景国皇族的标志，是三足金乌？”
甘泉宫，正殿
叶冰裳暂停了观看忆镜的动作，淡淡的道，“你去，告诉澹台明朗，让他即刻把国徽换成暗日模样。”
暗日——
旱魃妺女的法相。
“好。”狐珏不疑有他，应命去了。
而他这一走……
现在，正殿里面，就没有了外人了。
“姐姐……”
姒婴好奇的看着叶冰裳清丽婉素的面容倏尔褪去几分淡然，少了几分空灵。柔弱愈胜……楚楚娇怜……
恰好在惊灭领着萧凛走过来时完成变脸。
“殿下……”
叶冰裳反手把看了多遍的忆镜扣在桌上，提裙奔向萧凛。笑容明艳道：“我有妹妹了……殿下……”
“姒婴，过来见姐夫。”
“姐夫？”姒婴说话的尾调不自觉往上扬了三个度。惊异之情溢于言表。
惊灭：“……这还真是姐夫啊！”他本来哪怕看见汤谷扶桑，也只以为是露水情缘来着。
魔神：“……小姐夫罢。左右如今这里没有外人，私下叫叫无妨。”
“若要正式结契立约，宣告天地，大道同行，他自然不是。”
“君上……”叶冰裳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
“一介凡人，寿命短暂，于你于吾微小若蜉蝣，卑贱如蝼蚁……而蝼蚁岂配与你比肩？”
魔神平静道：“妺女，你长大了……有自己的生活，有喜欢的情人了，吾不管你。”
“但情人和伴侣的区别，你心里应当有数。”
“君上！”叶冰裳贝齿轻咬下唇，“您从前从不在乎所谓身份的。”
“我记得，从小您最鄙夷的事情，就是神域那些冗余的礼法，和神族仙族们自恃血脉，高人一等的傲慢……”
“万妖自愿追随于您，为君利刃，征服三界，也是想要打破这三界的秩序，解放万灵天性。”
魔神：“你觉得吾封禁你自由，扼杀你天性了么？”
“妺儿不敢。”
“那便是有这样想过了。”魔神轻笑道：“不敢……你当年不过初入化神，都敢扑到吾身上汲血了，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不敢的？”
叶冰裳：“当年，妾还小呢！”
“现在不小了，”魔神说，“胆子也更大了，都敢把自己的神魂当菜切了。”
“君上……”
叶冰裳闻言，脸色霎时雪白，扭头就对惊灭说道：“你带姒婴先出去会。”
“啊这……”惊灭征询的看向姒婴。
“姐姐，你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让我知道的么？”姒婴并不想要出去，她问妺女：“什么叫做把自己的神魂当菜来切？”
上古魔神：“就是随便切啊……”
“那是她上一个轮回做的好事了。”
“上一个轮回？”惊灭也被勾起一点兴趣，凑话说道，“是妺女转生的上一世么？她这身体骨龄二十，君上神意那时候就已经复苏了？”
“不。”魔神道：“上一个轮回，是三界时空的轮回。”
“唔……你可以先简单的理解为，初凰那个蠢妇与谛冕那个叛徒，所生贱种，还没穿越时空的时候。”
“是二代带着我们灭绝天下群仙的时候啊……”惊灭想了想，道：“那个时空里，五百后，妺女看着确实伤势未愈呢！”
依然只是姒婴身边一个人形兵器的样子。
但分明，这一轮回里，妺女的元神已经修补好了。
魔神：“她不是伤势未愈，她是伤好了，又主动撕裂自己部分神魂，投进了凡间。心甘情愿，割舍下意识与情感，永远做个残破的神兵。”
“啊？”惊灭惊讶道：“怎么会，为什么？”
叶冰裳：“大抵、是为了避天劫吧。”
她试图给自己行为找个合情合理的借口。
不过，事实证明，她的借口烂透了。唯一最大的效果就是引起了魔神为数不多的怒气来。
“避天劫？”
魔神冷冷道：“你先天便是一代堕神，曾经的业力又全在万载轮回中被洗刷了，但凡真身圆满，元神上的短板被补齐，渡劫便是水到渠成之事。何需要避？”
“姒婴，去，把稷泽的过去镜取来。”
“来看一看，你的姐姐，犯起蠢来，究竟可以有多失智。”
“小姒！”叶冰裳想跑。
但……
任凭她心里呼喊千万遍，旱魃之躯最终能做的，也就只有把过去镜离身的庞宜之打晕而已。
庞宜之：我CXXOOXX@XXOO……
萧凛：“……小师叔。”
他接住庞宜之软倒的身躯，探了一下伤势，发现只是晕厥便不由得松了口气。
反手圈住还想继续动手的旱魃，道：“冰裳，时至如今，你还是不愿意把自己模样都展现给我看么？”
这……
要展现也不能是现在被魔神一股脑全倒出来的模式啊！
叶冰裳心里有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
但旱魃顿了一顿。
却是很快在萧凛怀里安静下来。
叶冰裳：……
——————————
过去镜中，
画面最开始，是解封后的魔域。
黑袍猎猎、俊逸非凡的澹台烬——不，那是魔神，高高在上的傲立天穹……只是随手一掌，便有移山倒海之威。
额有淡金神纹，显见修为已臻化境的“萧凛”持剑在他对面。试图屠神。
却被澹台烬随手一掌，轻易击败。
绝境之中，“萧凛”试图通过堕仙，提升力量……他也确实成功了。但那力量对于已成魔神的澹台烬而言依旧弱的可怜。
然后、
澹台烬对“萧凛”出掌……
红衣墨发的旱魃妺女突然出现，救下“萧凛”……
叶冰裳：“过！这段过！赶紧过！”
姒婴看了眼过去镜的镜象中，自不量力，胆敢和魔神抢命的姐姐肉眼可见的是快没命了……
她听话的加速掠过了这段画面。
于是众人就只能看见，旱魃粉唇张合着，和“萧凛”说了些话，却听不清他们具体说了什么。
然后，
旱魃身躯消散，在“萧凛”怀里化作飞灰。
她死了。
死后与她身躯合一的承影、含光、天罗都没留下。
哪怕魔神用自己精血和旱魃尸元合炼的锁魂珠也是裂纹遍布……
倒是有朵毫无灵气的绢花荼靡，竟然被她留了下来。
“萧凛”拾起原地那朵边缘泛黄的荼蘼花……泪如雨下。
忽然好似想起了什么，又拿起妺女锁魂珠，拼命御剑飞往了不照山。
他是去找过去镜的。
他把妺女的锁魂珠投入了过去镜……
———————————
画面再转，
再出现的，就是盛国京都的叶府后院，暗流涌动的冰湖了……
溺水的叶冰裳在湖水中挣扎求生。
失去神纹的萧凛及时入水救了她。
很显然，
被救起的叶冰裳，已经不是单纯的叶冰裳了。
因为当时萧凛看不明白。
如今惊灭、姒婴却很清楚，冰湖岸边，萧凛为给叶冰裳渡气而俯身吻她的刹那……
叶冰裳抬手抚向他脖颈的动作……
分明是个未完成的锁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