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千姿其实有很多时间,但她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早一点拥有自己的事业,早一点独立,早一点成为可以帮上父母的女儿。

    “满意吗?”

    容烈一点不信她能无师自通,大手掐住那张红润的小脸儿,拇指碾过嫣红的唇瓣。

    “真不会?”

    “回来路上问莞莞要的片儿。”

    黎千姿挣脱,站起身去刷牙,嗓音冷冷清清的,“你先洗我先洗?”

    “所以你缠着我是为了让我教你做生意?”

    容烈结合她反常的态度和乖顺下去的脾气,问出这个问题前就有了答案,但他挺想听听别的。

    “不然呢?”黎千姿刷着牙反问。

    容烈忽然不爽。不是被她算计的不爽,而是她毫不遮掩的态度,仿佛一切尽在她掌握之中。

    到底谁玩儿谁啊。

    “你不洗吗?”黎千姿已经简单冲干净自己,出来见人还在那里不动,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

    “容烈……啊。”

    黎千姿手被扣住,腿撞上沙发扶手,人栽到了沙发里,稳稳当当的与耀武耀威的小容烈四目相对。

    “你干什么啊。”

    黎千姿撑着他的大腿想起来。

    刚起来一点,腰又被压下去。

    “再来。”容烈冷声发令,按在她后腰的手力气大,不容许她反抗。

    “你说话不算……唔。”

    黎千姿上翘的眼尾噙泪,滚落到小麦色的肌肤上,看着快被欺负死了。

    容烈本性恶劣,怜香惜玉在他这里全凭心情好坏。此刻心情不佳,毫无理智。

    黎千姿第一次抱头痛哭。哭够了,冲进衣帽间换了衣服就走。

    什么东西。

    她竟然祈求这狗能教她东西。

    她真是瞎了眼了!

    “这么晚你想去哪儿。”容烈没想着要她咽,就看见她那副不情不愿、时刻要炸毛的模样,征服欲起来,没收住脾气。

    “滚——”

    黎千姿用力摔上了门,扬长而去。

    她钱有了,方案有了,再回来她就是狗!

    秦莞大半夜被闺蜜拖起来,她不生气,到了璃庭,她滴酒不沾,与她大眼瞪小眼,这是玩儿的什么鲜活儿?

    “你是想出家还是想入定啊,我的大小姐。”秦莞倒了杯酒塞到黎千姿手里。

    黎千姿还在气容烈强迫她咽,咬着牙,一脸愤然。

    “……”秦莞无语了,出去问领班叫了时常陪她们的几个人,准备给她小姐妹洗洗脑子。

    不叫还好,一叫黎千姿直接抓着车钥匙就要走。

    “你犯病呢。”秦莞拽住人手,拂拂手让人们都出去,等包厢安静才问,“你不跟你老公happy night吗?”

    “他有病!”黎千姿气的捶墙。

    “他强迫我咽!”黎千姿踹了脚大理石桌,“还出尔反尔!”

    说好了教她生意上的事的。

    “……”秦莞无法评价,但姐妹这么生气,她只能跟着一起骂。

    骂爽了,她问:“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睡觉。”黎千姿折腾这一圈,早累了。

    她跟容烈就这样吧。

    店开起来,抽个空离了得了。

    糟心。

    …

    中古店的事搬上日程,黎千姿忙起来。

    奢侈品鉴定师的证书、店面选址装修、线上网站,一件比一件麻烦。

    期间她出了几次国,淘了不少东西回国。

    容烈联系她几次,她都没理。

    这天她正在店里盯装修,看见手机屏幕上跳动的两个字,嫌恶得蹙了下眉,恨恨的按了挂断。

    眼不见心不烦。

    “接个电话能累死你?”

    讨人厌的声音从店门口传来,黎千姿咬了咬牙。微笑着转身,语气却异常冰冷,“容先生有事吗?没事,不送。”

    “回家吃顿饭。”容烈说,“泠泠从国外回来了,给她接风洗尘。”

    “说我不舒服。”黎千姿想也没想就拒绝。

    她一会儿还要去上课,哪儿有空给小姑子接风洗尘。

    容烈知道她最近忙着考奢侈品鉴定师,还在上一堆有用没用的课,但她作为长嫂,家宴不去,怎么说得过去。

    “课请个假。”容烈走进正在装修的中古店,伸手准备带人走,“奶奶还念叨你呢。”

    “不去。”黎千姿躲开他的手。

    爱谁谁,她不去。

    “上次是我不对,这么久还没消气?”容烈握住她的手,将人拉到身边。

    上次的事,他后来反思了。

    她本来接受度就低,又不熟练,一时的确难以接受。

    以后他收着点。

    “那是不对吗!你知道我出去报个高端的金融课要多少钱吗!”黎千姿气愤道。

    浪费她钱,她就不爽。

    “你计较的是这个?”容烈突然对她的上进心刮目相看了。

    这么想独立吗?

    “当然不是!”黎千姿可没忘他强迫自己,但那件事哪儿有学做生意重要,可以勉强给他一次机会。

    “以后你想都不要想!绝对不可能!”

    “……”还以为她接受了呢。

    “那回家吃饭?”容烈语气蒙上一些他不自知的小心翼翼。

    “挑个礼物吧。”

    容泠是他亲妹妹,应该搞好关系。

    小姑娘不愁吃穿,和黎千姿一样,骄纵着长大。黎千姿想着送珠宝首饰太老气,只好在自己的一众还未拆封的包包里挑了一个爱马仕25寸黑金Kelly,挺适合秋冬的。

    “你这是进了多少货,不怕贼惦记?”

    别墅里已经没有落脚的地方,容烈只好挑了最近的一款沙发坐下。

    “你起来。”黎千姿拎着袋子从楼上下来,十分嫌弃他碰自己的古董沙发。

    “坐一下不行?”容烈动都不带动的,稳稳当当的坐在欧式沙发里。

    “你买,给你坐。”

    这张沙发可是黎千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法国运回来的。上面的金箔印花可是实打实的手工货,给她蹭掉一点都心疼。

    “开个价。”容烈真好奇她打算怎么宰自己。

    “23万8,”黎千姿也不跟他客气了,“夫妻一场,30万,转我卡里,你爱拿它干什么就干什么。”

    “干你也可以?”容烈觉得这买卖划算。

    黎千姿扯了扯嘴角,敷衍的笑笑,“我能只值两千块钱?”

    做梦去吧。

    她素这么些天觉着挺好。

    再说了,他这么些天肯定没亏待自己,她嫌弃。

    容烈略微失望,转瞬即逝。

    黎千姿真有黎千姿的本事。

    他这些天的确有些怀念她。怀念她不情不愿的乖顺、快感灭顶时的混乱,怀念在她身上烙下的指印。

    “今晚住家里?”容烈转着账离开那张30万的沙发,在人从楼梯上往下蹦前伸出手了将人托下来,“奶奶可能得烦烦你。”

    “催生?”

    老人能有什么事,催了结婚就催生,生了一个催二个,生了儿子催女儿。

    他们都喜欢儿孙满堂。

    “我打避孕针了。”黎千姿说,“这两年都不可能。”

    她的事业有起色前,孩子就是拖累。

    她认真想过了。

    这份婚姻不仅仅是他们两人的婚姻,更是两家人的婚姻,斩不断,就只能把它变成想象中的模样。

    谁都不能有差错。

    包括计划中的小生命。

    “咱们晚上好好讨论一下怎么维持这份婚姻,大家列几点,嗯?”

    似乎经历这半个多月,她更加平静。冷眼审视两家交织到一起的利益后,她量化了一套自己的规则。

    容烈又不爽了。

    不清楚哪里不爽,就是不爽。

    黑沉着脸到家,他和黎千姿一前一后走着。

    黎千姿正讲电话,瞥见从别墅里冲出来就要给容烈一个熊抱的身影,立即给她让开一条路。

    “哥……”

    容泠是家里团宠。他们容家四世同堂,这是唯一的公主。

    容烈轻拍拍她背,拉过黎千姿,介绍道:“你嫂子。”

    黎千姿朝容泠轻点下头,递过手里的爱马仕Kelly,说:“我讲个电话。”

    小公主好东西见多了,哪儿是个十几万的包能收买的,随手把包给佣人,抱住容烈胳膊,拖着他叽叽喳喳往里走。

    11月初的燕京冬寒初露,黎千姿穿着剪裁修身的驼色大衣立在寒气中,纤薄背影笔直,似乎碰上什么棘手的事,漆黑眉目微微蹙起,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她又弯眉展颜。

    那头是江擎。

    容烈知道。

    她狐朋狗友里,唯一一个有点上进心的富三代,开着一家超跑俱乐部。

    她拉他入伙了她的中古店。

    对方没有拒绝,而且答应的极其痛快,大大小小的事由他包揽,只等她当个跷脚老板。

    “姿姿。”

    餐厅催了,容烈出来喊人。他浪费了一点时间听她讲电话,再不进去,得换人催了。

    “挂了,忙都忙死了,改天再约。”

    黎千姿笑着挂断电话,向他走去,“饭好了?”

    “吃完了。”容烈阴阳怪气一句。

    “那我走?”黎千姿心情好,懒得跟他计较。

    容烈哼一声,“你走,冻死你。”

    穿这么少,也不知道哪儿来这么多废话,说一路还说不完。

    “我贴暖宝宝了。”

    黎千姿不知道少爷又发什么疯,根本不接招。

    “……”

    “行了,下次给你也贴两个。”

    黎千姿浅笑着挽住他的胳膊,陪着人进餐厅,提前警告,“我给你面子啊,要是有人找我茬,我也就忍这一顿饭的时间。”

    容烈捉住她冰凉的手握在手心,“你电视剧看多了吧。”

    谁有空搭理她啊。

    “奶奶。”黎千姿笑的甜,声音也甜,主打一个冬日小甜心。走进餐厅,乖乖巧巧一声,唤得人们将目光都放到她身上。

    “奶奶,我可想您了。”黎千姿跑过去从后拥住容老太太,开始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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