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足球场。

    二年级一组和二组的男生站在各自的半场上,双方选手视线焦灼着,噼里啪啦地闪着电。

    当然,也有个别浑水摸鱼选手正在打哈欠。对,说的就是你,角名伦太郎!

    被体育老师临时拉来充当裁判的同学站在中线有些不知所措,向左看看气势汹汹的一组,向右又看看旗鼓相当的二组。

    “咳咳!准备!”

    随着裁判的一声哨响,比赛开始了。

    一组的宫侑率先开球,所有的选手闻风而动,紧追不舍。

    场上实况逐渐白热化,宫侑被二组的选手包抄了,他余光中与附近的宫治对视了一眼后,一个想要突破的假动作后快速将球传给了宫治。

    二组的选手被这变故弄懵了,反应过来后咬牙切齿地马上向宫治追去。

    不过已经来不及了!

    无人盯梢的宫侑继续向前奔去,而宫治接到球的下一秒又毫不犹豫地将球踢给宫侑。

    短短时间内,进行了两次意想不到的长传。

    场边宫双子的迷妹们不禁惊呼,其中双胞胎姐妹花最为突出,兴奋地抱在一起。

    果然,双胞胎的配合十分默契!

    大概……?

    宫侑看着前方由于宫治力道太大而踢太远的足球,不禁当场骂骂咧咧道:“喂!踢不好就别传啊!”

    来不及了!

    要出界了!

    宫侑反射性地双手紧握,一个飞身救球!

    好一个标准的鱼跃!

    球成功被救了回来!

    足球在临近边界的那一刻高高飞起,在众人的瞩目下完美落入了场内。

    “Nice ball!”近距离见证这震撼一幕的对手角名伦太郎面无表情地鼓掌,并发出了毫无感情的赞扬。

    “哈哈哈哈哈哈哈,也不看看我是谁!”宫侑自信叉腰。

    裁判跑过来看了看,吹了下口哨,黄牌警告。

    “白痴侑,这是足球不是排球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忘记了!”

    “猪头治,这还不是你的错!要不是你踢太远,我会这样吗!”

    “哈?明明是侑太差劲被包抄了,还突然传球过来!”

    “你说什么!就你一个人在场上傻愣愣地跟老大爷遛弯似的!”

    是的,稻荷崎的传统艺能出现了——排球部双胞胎大乱斗!

    前线记者角名伦太郎已经掏出手机咔擦咔擦地狂照了,确保能得到每一个角度的实拍。

    场上波涛汹涌,场外也暗流涌动。

    二组的伊吹绫子身为校内啦啦队核心成员,开始号召二组的同学为二组加油鼓劲:“反转的机会来了!大家一起来加油!”

    “二组加油!”

    “加油啊,二组!”

    ……

    而看不懂足球的藤川実花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她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打排球的人都会踢足球啊?

    角名同学不显山不显水的,居然也能被选上当选手。而对面二组的宫双子更是主力,难道这是什么打排球的隐藏秘诀吗!

    伊吹绫子拉了下藤川実花的衣袖,“ 実花想什么呢,一起给二组加油吧!”

    “诶?好!”藤川実花看到伊吹绫子明媚的笑颜后深受感染,认真地点点头。

    “二组加油!木村、山本、狱寺、泽田、笹川……角名加油!!!二组!fighting!”

    藤川実花见状也加入了逐渐壮大的啦啦队,好像混在其中喊他的名字也不会太奇怪了。

    她偷偷摸摸地试了下水。

    “二组加油!……角名加油!”

    其实她的声音不大,远没有身旁一众二组女生的音量大,但她还是觉得有些羞耻,又顺手找补了几个名字。

    场上的角名伦太郎若有所感地朝场外扫视了一圈,然后默默收起了手机。

    “哦?角名同学要认真了吗,还是実花的加油声管用。”伊吹绫子笑嘻嘻地凑到藤川実花的耳边轻轻说道。

    “诶?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藤川実花的脸微微泛红,伸出手按捺住骚动的伊吹绫子,拉远。

    “没关系吗?因为感觉你们好像挺熟的。”伊吹绫子疑惑且真诚地说道。

    “有……有吗?”

    “我以为你们是恋人呢,还是地下恋的那种哈哈哈哈。”

    藤川実花一脸震撼她全家的表情。

    伊吹绫子见状默默收住尬笑,转头看向球场,“我们还是继续加油吧!”

    她突然觉得,角名同学好惨。

    不过,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

    【我以为你们是恋人呢!】

    【还是地下恋的那种哈哈哈哈。】

    藤川実花的脑子里不断循环这两句话。

    恋人?!

    她一把捂住通红的脸蹲下。好害羞,不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别人误会成这个样子喂!

    “你在种蘑菇吗?”

    是角名同学的声音。

    藤川実花分辨出来人后蹭的一下站起来,她有些不敢对上角名伦太郎的眼睛:“才……才不是!”

    角名伦太郎垂眸看向莫名其妙有些心虚的藤川実花,也好,这样他也不会太紧张。

    他将手中枝节修整、明艳纯净的黄色花朵递给藤川実花,“送你的。”

    藤川実花抬起头,不慎对上了他的视线。

    她一直知道角名伦太郎有一双好看的眼睛,平日里细长冷淡的眼眸里好似朦胧烟雨、沉沉暮霭,让人捉摸不透。而此刻,他的眼闪着点点碎碎的流光,恍若黎明,胜似曙光。

    莫名其妙的,她心里怪怪的,是一种奇妙的感觉,说不上坏,也说不上好,好像以前也发生过一样。

    她记不清,她低下头躲过这难以招架的眼神。

    仔细观察这花,她觉得有些眼熟。

    花冠金黄色,五瓣,叶片呈椭圆形至倒阔披针形,边缘有锯齿……

    这……这明明是她种了好久今早才开的花!还是开得最好的一朵!角名同学怎么可以剪了它!

    她气极,心头里纷乱的想法一瞬远去,她不满地反驳道 :“这明明是我的花!”

    藤川実花瞪大圆溜溜的杏眼,眉心轻皱,好似在说“你怎么可以拿来送我呢?”

    “是我送你的。”角名伦太郎的声音依旧没有太大的起伏,好似根本没瞧见气得上窜下跳的小浣熊一样,反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藤川実花更气了,“这明明是柠檬少年送我的!”

    一说出口,她就有些后悔了。她根本没和他提过柠檬少年,解释起来又是很长的故事了,而且莫名感觉说出后,事情会朝着不可控的方向狂奔。

    “嗯。”角名伦太郎干脆地点点头。

    “诶?”这次轮到小浣熊一脸懵逼,他这么轻而易举被说服了?

    角名伦太郎还是没忍住,无奈出声提醒道:“我没骗你,这是我送你的。”

    什么意思?

    角名同学没骗我的话,这朵花是他送的,他也承认这是柠檬少年送给她的,那么排除掉一切不可能,剩下最意想不到的就是真相——

    “角名同学是柠檬少年!?”

    藤川実花脱口而出。

    角名伦太郎顺手肯定了这个结论: “虽然不喜欢这个称呼,但是你开心就好。”

    电光火石间藤川実花想起了曾经柠檬少年写给她的纸条。

    【你开心就好。】

    小浣熊傻了。

    角名同学居然真的是柠檬少年!

    她不敢置信地看了眼角名伦太郎,然后她一溜烟地跑了……

    (十)

    逃避虽然可耻但有用。

    藤川実花脸贴在桌子上,右手无聊地摆弄着柠檬少年送的明黄色花朵。

    哦,现在该合体了。应该叫角名牌柠檬少年。

    她真傻,真的,角名伦太郎不止写过一张纸条给她,她居然没发现这字迹和柠檬少年一模一样!

    他都不知道该换下字迹隐藏一下身份吗?诶不对,他干嘛需要隐藏身份。他们虽是“纸条友”,但也没说不面基……

    诶?等等,他什么时候知道是她的!

    不对……好像稍加打听也能知道照料□□盆栽的人是谁。

    她真傻,原来一直是她单方面不认识对方。啊啊啊啊好羞耻,她居然对着以为是树洞其实是同班同学的纸条巴拉巴拉了那么久,角名同学该不会觉得她是笨蛋吧。

    嘶——,还是这世界太小了。这两个完全不相干的存在居然是同一个人……

    好奇怪,又好奇妙。

    好像还有点开心。

    她乐了没一会儿,突然想起曾经收到过的纸条,柠檬少年有喜欢的人了,那么就是说角名同学有喜欢的人了……

    欢喜一下子就跟泄了气的气球一样吹跑了,心头闷闷的,明明之前那么替他开心,这次怎么难以真挚地说声“真好”。

    这不好,実花,你不可以不开心,你应该要高兴。

    明黄色花瓣有些暗淡,微微蜷曲了舒展的裙摆。

    If I had a single flower for every time I think about you, I could walk farden.

    假如每次想起你我都会得到一朵鲜花,那么我将永远在花丛中徜徉。[1]

    ……

    角名伦太郎很快就发现了,藤川実花在躲他。

    这很明显。因为之前接连不断絮絮叨叨的纸条突然没了,碰见时除了必要的打招呼以外头也不抬地走了,一下课人直接消失直到上课才回来诸如此类奇怪的表现。

    角名伦太郎百思不得其解,他这是会面基失败吗?

    角名伦太郎=柠檬少年,这是条什么可怕的公式吗?啧,难道他长得不像她心里的柠檬少年,她失落了?

    不,藤川実花不是这样的人。

    那么,她在逃避些什么……

    角名伦太郎托着下巴转头看着邻桌的少女。

    微风挣扎过层层阻碍,温柔缱绻地轻抚她飘逸的碎发和柔和的下颌线,白皙干净的面容上瞳孔漆黑且明亮,却唯独眸光涣散,思绪不知道飘去哪儿。

    她在想什么。

    他在心里问道。

    ……

    “你和角名同学吵架了?”伊吹绫子看看四周后,偷偷摸摸凑到藤川実花耳边说道。

    “诶?怎么会?”藤川実花听闻后反射性地反驳道。

    他们没吵架,只是她,只是她还没想清楚。

    “是吗?”伊吹绫子自信地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我才不信!角名最近可经常在看你,你都不看看人家。”

    “嘛,你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她转了转眼珠子,像是想起什么地轻声嘟囔。

    藤川実花有些莫名,什么叫做“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她也就最近想躲着他吧。

    “哼,我才不说!我要去吃饭了,実花回见。”

    她终于体会到了谜语人的讨厌。

    藤川実花远远看着头也不回无情离去的少女,只能无奈拿起便当,走向实验楼的庭院,准备过个安静的午休。

    原本是这么打算,直到她在庭院看见了一个让她心烦意乱的人。很是显眼,就站在必经之路上。

    角名伦太郎随意地靠着墙,身姿悠闲,低着头认真摆弄着手机。他听到脚步声后,一眼就瞧见了藤川実花,没有说话。

    藤川実花是想直接原地调头走人的,但这未免太不礼貌和伤人,他明明没有做错什么。

    她只得硬着头皮径直向前,余光中偷偷观察他的动作,稍有不对,她就……就打招呼呗。

    角名伦太郎手腕好似酸痛,连带着亮屏的手机转了转手,以至于她一眼就瞥到了手机屏幕上的照片。

    这人好眼熟。

    这不是她吗!?

    还是睡觉流口水的丑照!

    他什么时候拍的!!

    她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又社死了吗!!!

    藤川実花瞳孔骤然放大,她顾不得其他,冲过去想要夺过他的手机。

    “手机给我看看!”

    角名伦太郎一把握紧手机,将手机高高举起,状若无辜,“怎么了?干嘛抢人手机?”

    藤川実花站在他面前,用力踮起脚尖去抢手机,“我看到我照片了!你偷拍!”

    “你怎么证明?”角名伦太郎嘴角微微上扬,将手机举得更高了。

    “哼!不需要证明!”

    藤川実花气急了,她算看出来了,这人分明在逗她。她一手扒拉住角名伦太郎胸前的衣襟,另一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打算强行跳跃抢夺手机。

    “喂喂喂,这是想干嘛呢?”角名被迫低下头,看着几乎整个人都快贴在他身上的藤川実花有些不知所措。

    有破绽!

    藤川実花趁这个机会跳起来,直接抢过角名伦太郎手中垂落的手机。

    不过,落下的瞬间她左脚不小心踩到阶梯的边缘。

    这失重的感觉,要摔倒了,她双手慌乱地在空中挥舞,害怕地闭上眼。

    一股巨大的拉力握上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牢牢环住她的腰,将她强行拉回来。

    “小心一点。”角名伦太郎无奈地说道,握在藤川実花手腕的手向上轻轻滑过,接过她手心里的手机递给她,“又不是不给你看手机。”

    藤川実花平复心情后,睁开眼瞪了他一眼。

    她接过手机,黑屏了。她用手滑过屏幕,“喂,密码。”

    “我现在连名字都不配拥有了吗?”

    “哼,废话少说。”

    “我的生日。”

    “无趣的人。”藤川実花很快顺利地解开密码。

    “原来藤川同学知道我生日……”

    “啰嗦。”

    角名伦太郎乖巧地闭上了嘴,他把小浣熊惹毛了,现在跟个炸药包似的,一点就燃。

    藤川実花解开手机后,映入眼帘得是她的巨大特写,是她午休睡着时微微张嘴的照片,衣袖上还有意味不明的液体痕迹。

    “……”

    这是什么黑历史!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居然还拍她丑照!她生气地抬眼瞧他,灵动的圆眼好似在说:“你的良心呢?”

    但是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哼”了一声。

    快递点击删除!!

    然后手机屏幕画面一转,自动跳转到图库中的下一张照片。

    她本来并不打算探究他的隐私的,而没来得及撤走的目光却一眼就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

    又是她!

    这是她在□□搬花的照片。

    他什么时候拍的,她怎么不知道……

    藤川実花突然迅速滑过手机屏幕,接下来的一张张照片全是她,各种各样角度下种花的她。

    她愣住了。

    她认真抬眼瞧这个毫不避讳厚脸皮跟她对视的少年,她磕磕巴巴地问道:“你……你是变态吗?”

    “没想到你居然得出了这个奇妙的结论。你不是知道的吗,我经常摄影。”

    藤川実花嘴角一抽,还摄影,真往脸上贴金。而且她以为他一直只拍宫双子,没想到她居然也在他的狩猎范围内!

    “但是你都没告诉我!”

    “抱歉!下次会注意的。”角名伦太郎火速认错,一副知错就改的模样。

    什么意思?下次拍之前特意打声招呼是吗?!

    “哼,没有下次了!”

    “嗯,那下次拍合照。”

    “……”

    她怎么觉得眼前的少年被抓到后开始破罐子破摔了呢?

    藤川実花一手举着手机,一手示意角名伦太郎低头和她一起看屏幕,她手指不停在照片上滑动着:“这个,这个,这个……这几张发给我。”

    她刚才就发现了,照片拍得还挺好看的。

    “……”

    角名伦太郎侧头看着还在认真选照片的藤川実花,他离她极近,甚至能闻到她发丝上带着沁香。

    他再一次意识到了,藤川実花是个笨蛋。

    “知道我送你的是什么花了吗?”

    “时钟花。”藤川実花听闻侧头望去,却不想两人的距离过分近了,她默默移动双脚,一点一点移动。

    “花语是什么?”角名伦太郎尽收眼底,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并不打算放她走。

    藤川実花错愕地看着他,她不会带着他的手机逃跑的!

    她原是这么想的,却不想就这一眼,就撞进了深不见底的眼眸,酝酿了无数不可言说的思绪。

    她有种微妙的预感。

    “是什么?”他重复了一遍,“我记不清了。”

    “……踏实。”

    她记得书上写过,时钟花的花朵在每天早上准时开放,又在晚上准时凋谢,不会休息也不会早退,会给人一种踏实的感觉。

    “还有呢?”他眼眸漆黑幽深,此刻却分外明亮,不依不挠地继续问道。

    她心跳如擂鼓,这莫名其妙的感觉又出现了。

    “唔,好像是高贵。”

    因为时钟花曾被送给7世纪一位盎格鲁撒克逊的公主,用来祭祀这位在肯特地方创立修女院的圣安维朵修女公主。这人在干什么?考校她功课吗?

    “最后一个花语是什么?”

    轻若浮云,却尘埃若定。

    她犹豫了下,终是说出了答案:“……爱在你身边。”

    像是时钟一样准时准点守护在你的身边,每时每刻都想着你,每一个美好的瞬间都铭记在心。

    “那么柠檬少年送给藤川同学的时钟花,她喜欢吗?”

    许是知道先前惹怒了她,连自称都改头换面,换了个她欢喜的称呼。这少年人更是狡猾至极,只道“她喜欢吗”,而非“你喜欢吗”,当真是顾及了心上人的面子。

    那么,她喜欢吗?

    接过一柄遮挡风雨的伞,瞧见少女们思慕心上人时明亮喜悦的模样,她不知晓萦绕心头的莫名感觉是什么,她不禁问道——

    【你有喜欢的人吗?】

    【有。】

    披上厚重温暖的外套,双手捂住驱逐寒冷的热牛奶,她好像知晓了,却仍然困惑地写下——

    【我好像也有喜欢的人。】

    然后她收到了一株陌生的明黄色花朵,拂晓时看露珠从花瓣上滑落,晨曦落满新生。

    饶是如此笨拙的她,也该明白了。在偌大的校园里,在几千人的擦肩而过里,他们竟然有了那么多共同的回忆。现在想来,除了缘分之外,无非是——

    “她喜欢……”

    这份心情,原来叫悸动。

    角名伦太郎愣住了。

    眼前的少女眉眼弯弯,清风云霭不及她。

    他伸手揽住藤川実花的腰,抱在身前,他凑到她的耳边蹭了蹭她细软柔顺的发丝,“真好。”

    藤川実花一下羞红了耳根。

    ……

    (十一)番外

    角名伦太郎喜欢一个人待着。

    为此他翻越了学校的各处角落,找到了这栋实验楼的天台,偏僻无人,静谧无声。

    他本以为他会在这里度过三年愉快的课间时间。

    直到他发现了一位被驱赶的外来者。

    藤川実花,她总是一个人在这栋楼下的庭院里默默照料没有人在意的植株,认真浇水、施肥、除虫,不论炙热,不论风雨。

    她做了多久,他就看了多久。

    这是一个笨蛋。

    角名伦太郎隔着高高的护栏,看着埋头苦干的藤川実花,他得出了这个结论。

    他也想过,会不会有一天她会突然抬头看见天台上的他?

    但是,她从来没有过,一直低头照料植株。

    她果然是个笨蛋!

    ……

    所有的开始都源于那天他随意的一瞥,她遮掩不住的焦急。

    他没忍住,提步走去。

    “角名你去哪儿?要上课了。”宫侑在不远的体育馆前问道。

    “上厕所。”

    “话说,那边有厕所吗?”

    “你管那么多干嘛。”宫治不咸不淡地瞥了眼他无知的双胞胎兄弟。

    角名伦太郎拿起挂在柠檬树上的纸条,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虽然好像笑出来有点不太道德,但是她也过分可爱了吧。

    他从书包里拿出笔,刷刷刷很快写下了回复。

    【想淹死它的话就每天浇水。】

    他从前从来不翻园艺有关的书籍,就是最近无聊时偶尔看看,却也正好晓得它的症结所在。

    他原以为这就是最后了。

    却不想又收到了回复。

    这次他完全遮掩不住笑意。

    稻荷神大人?

    倒是个表里如一的人,傻得可爱。

    【我不是稻荷神大人。】

    ……

    从前,森林里有一只懒懒散散的黑狐狸,什么也不想做,只想躺着睡大觉。

    突然有一天,他瞧见了一只傻呼呼偷蜂蜜然后被蜜蜂叮得满头包的小浣熊。

    这是只傻的熊。

    黑狐狸拍拍傻熊的脑袋,告诉她偷蜂蜜的秘诀后就潇洒离去了。

    不料过几天后他门前就收到了新鲜香甜的蜂蜜。

    然后,狡猾的黑狐狸就起了心思,他想要每天都有免费的蜂蜜吃。

    他就想啊想啊,最后决定温水煮浣熊,却没想到这竟是块没有脑袋的木头。

    黑狐狸气急败坏地扒拉着木头!

    小狐狸送给木头一朵时钟花,

    小木头种下时钟花,

    最后小狐狸得偿所愿,

    终于摘得了时钟花。

    ……

    如果给你寄一枝花,我不会寄给你玫瑰

    我要给你一枝关于陪伴,关于时间的

    告诉你一枝时钟花提心吊胆的

    暮霞[2]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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