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哎~我这可不叫赌，这叫等待回复。”
盘腿坐在病床上的兰晏就好像完全没有感受到这突变的氛围，富有童趣地摇了摇手指，纠正着面前男人的说辞。
“哦？”首领回复了一个单音节。
直面魔王威严的伊期只觉头皮发麻，想劝但又不敢动的他忍不住在心里呐喊：姐！他都喊你姐了，求你就放过他吧！他还小啊！
都这个节骨眼了，你就说点人话吧！
你们情报贩子都这么喜欢掠虎须的吗？！
说好不当谜语人的呢？
你不会又是在骗他吧？！
隔空感应到他想法的兰晏瞥了眼身躯僵硬的小少年，不细看都知道他紧张过头了。
炸毛了还会护着她的样子，还蛮可爱的。
糟糕！
不知不觉，她也开始喜欢逗小孩了。
兰晏忍着笑，伸手把桌上会扎到少年的碎壳都扫落进垃圾桶里，再从水果篮里挑了颗最大的荔枝塞到少年的掌心，算作提醒和补偿。
手里突然多了重量的伊期满头黑人问号：？？？
“首领先生，加班要不得，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呢。”
把小少年安抚好了兰晏用纸巾擦着掌心的碎屑，这才给了周围存在感十足的武装人员一个眼神。
在一众认真负责加班的士兵身上转了一圈。
“你会给他们双倍的加班费吗？”兰晏真心发问。
“…………”
虽然没人回应，但不知道为什么，伊期隐约感觉到，士气有那么一瞬间，滑落了一点。
伊期眼皮乱跳：啊，这熟悉的感觉。
他懂！他太懂了！
站在她床前的首领也像绷不住了一样，不能理解地侧头叹了口气：“你、你好像也没什么远大志向和崇高目标，是怎么做到这么不怕死的？”
伊期也不理解。
虽说他们是玩家，看似有无数条生命，但这里是全息游戏啊！
在这个真实得和穿越没什么区别的世界里，谁还能像键盘游戏时隔着屏幕没有实感时一样不停作死？
光是面对死亡时那无比真实的恐惧和窒息，就足够你当场跪下哭着发誓再也不敢作了！
啊？
这有什么好疑惑的？
兰晏露出比他更不能理解的表情：“这个世界上比死亡还不能忍受的事情，太多了！”
“比方说，我不能重复那忍受一眼就能看到结局的剧情。”
这就是为什么她会半点犹豫都没有地放弃娱乐圈影后这条完美的刷分道路，走上这条连合作者阵营都不确定的不归路。
实在是因为，那条主干道，它太枯燥无聊了啊！！！
看过那离谱但详细的主线剧情，她闭着眼睛都知道明天女主会去哪里、会遇到什么人、会说什么话、会有怎么样的发展！
本来阅读的时候就够难受的了，然后还要她再走一遍这个流程？？？！
兰晏：痛苦面具.jpg
这简直就是她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只要我活着，就不能缺少意外和惊喜。”
就差在自己身上贴满‘不安分’因子的兰晏，抬头看了眼站在他病床前正面无表情单手插兜的男人，突然噗嗤一笑。
“抱歉，是和你完全相反的类型呢~”
这位力求稳定、排除一切不稳定因素、最好一千年都不要出现意外的首领此刻大概正在脑壳疼吧？
哈哈哈哈哈哈！
兰晏掩着嘴无声大笑，好歹给了合作方一点面子。
虽然他们的合作早就岌岌可危，甚至下一秒她被对方一招送走她都不会感到意外。
但她也有可能收获一个实力强大且真心愿意帮他刷分的合作者。
一边天堂，一边地狱。
好像有点走钢丝了。
但这个想法只在兰晏的脑海中存在了一瞬间，随后就消失了。
她笑眯眯等着男人回复她。
人生嘛，总是需要一点冒险的~
众人无人敢言。
在诡异地安静了几秒后。
“哒、哒、哒。”
似乎是作出了决定，首领几步走上前，军靴踩在地上的声音一如既往得沉稳有力。
最后停在了兰晏的病床边。
“！！！”
被男人举动吓得直接把手里荔枝捏爆壳了的伊期紧盯着那道身影。
直到首领走到病床另一边的，伊期才松了口气：还好，不是来他这边。
但下一秒他就反应过来了。
哎？！
首领就这么走过来，什么也没做？
他脑海中想象的残暴画面，一个都没出现？
怎么又不说话了？
到底是什么结果啊？
小少年脑门上的问号要是能具现化，绝对能淹没整个房间。
阴影打在男人的侧脸上，无人知晓他此刻在想什么，也许是帝国局势，也许是眼前人言语的真假。
兰晏歪头眨巴眼睛：嗯？这人在她旁边摆什么pose（姿势）呢？
都思考这么久了，还没想好啊？
她看起来很难办吗？
A杀她灭口，B真心与她合作。
二选一，多简单~
停顿了两三秒后，男人居高临下地站在窗边，垂眸凝视着巧笑倩兮的蓝眸少女，开口，下达了最终审判————
“看在你现在还有价值的份上，暂缓对你的执行。”
这句话一出，仿佛房间里的空气流动都快了几分。
压力消除。
“……”伊期好纠结，那一口气松了，又没完全松。
不过是从死刑到死缓而已！
“哇哦~”
兰晏第一时间给了回应，两只手的手指碰了碰，像海豹一样可爱地鼓了鼓掌：“不愧是官方出身，连达成个短暂的合作还要如此正式地发表一番言论呢！”
“虽然不知道我的价值是什么，但是，能获得首领先生的肯定，好荣幸啊~”
兰晏话里的敷衍，连伊期都听出来了。
伊期绷着抽搐的嘴角，用余光偷瞄对面人平静无波的脸色。
首领这都能忍？
换他，多少也要甩两个白眼和冷言冷语过去。
让她明白自己现在的身份！
兰晏不以为意。
架势摆的那么足，最后不还是选择了合作，你面无表情也没用，她知道你就是舍不得她那个能得知剧情的【剧本】。
要不然她刚才也不需要对着通讯器曝光了。
稳重是优势，有时候也是劣势。
一把就首领的想法猜个七七八八的兰晏唇角一勾，收回视线，朝周围摆了摆手：“好啦好啦，下班啦，诸位都回去吧~”
“社畜的命也是命啊，首领先生不要总是拿他们当掠阵工具人嘛，哪怕只你一个人来，我也会考虑招待的。”
“呐，这个应该不甜，给你了。”
兰晏侧身从水果篮里挑了看着就很酸但她叫不出名字的蓝色水果，塞给了依旧气势如渊的男人。
小眼神乱漂的伊期赶紧低头。
别看他！
首领，你是知道他的，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无辜得很！
首领根本没看他，平静的目光在蓝色水果上停留了一秒，随后便放在了桌子上。
“解散。”
“是！”
人是怎么来的，就是怎么消失的。
令行禁止的干净利落让兰晏当即就注意到了唯一留下来的高大男子。
这个和她荒星店长差不多高度的汉子，在解散后又回到了首领身侧，甚至还朝露出一个兰晏愈发钦佩的笑容。
“晏小姐，久闻大名了。”
是在半山坡见过的那个。
嗯，不错，性格比旁边的首领先生好沟通多了。
兰晏感兴趣地看过去，目光上下打量，停在他的左臂上：“你受伤了？”
觉得自己藏得很好的杨队长有点惊讶：“你能看出来？”
要是宇文莺看出来的，他自然不会有什么反应，毕竟，那本就是他们的医生。
但眼前这位，不是擅长情报吗？
还是说，现在的情报贩子也卷起来了，不光要能收集情报，还要懂医术？
兰晏抬头，眉眼一弯：“不要这么惊讶嘛，这也是情报收集的一环呀。”
首领单手捏起桌上的药瓶，扫了眼上面的文字：“是吗？但我看某人都快成绝症了，还没反应过来。”
兰晏偏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这是也看出她用药上那细微的荒谬之处了？
到底是谁在卷哦。
你一个指挥官，这么懂医学干什么？是怕敌人给你下毒药吗？
兰晏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反问他：“那你猜，前任皇帝暴毙身亡的时候，反应过来是谁下的手了吗？”
所谓的血缘关系，真的，除了一个你们拥有相似基因这个客观事实，什么都说明不了。
其他的，例如温暖啊、感动啊、幸福啊。
都是基于他们爱你、而你也爱他们这个事实！
在你们互相不爱的境况下，身上的这点相似，反而会令你们越来越远。
两个冰块是不可能获得热度的。
这个道理，每个人都懂，但很多人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好像这样他们就能拥有自己臆想中的感情一样。
只不过，这样试图掩耳盗铃的后果就是……大家都懂的。
在场秒懂言外之意的几个人都沉默了一瞬。
这是兰晏没想到的：哎呀，这么巧啊，每个人家里都有这种不幸。
那她再提就不礼貌了，换个话题吧。
“我猜他到死都没有反应过来，要不然我们的小皇帝也不会天真成这样，殿门外就是敌袭，他还敢在大殿里骂人发泄，真是一点都不担心手下当场叛变，拿他的人头去献宝啊。”
提起早上玛利亚宫殿里的经历，兰晏就忍不住想说点什么。
一个靠父亲信任而弑父上位的幸运而冷血的皇帝，真的，多看一眼她都会爆炸，所以她当时选择了在半山坡等着他们演戏结束。
“但他到底没有趁机对你们下手，还算有点人性，留条命吧。”
不管小皇帝当时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没有下手，也许只是紧张到忘记了，但兰晏论迹不论心，选择了放过他。
杨允柔听着她轻描淡写地安排皇帝的结局，惊讶不解地张了张嘴：“您这……这么自信能改天换地？”
危机解除，伊期也小声冒了个头：“对啊，你哪来的自信？”
首领虽然没出声，但眼神也落在了兰晏身上，等着她的解释。
“你们刚才不是都听到了吗？失忆了？”
兰晏叹气，看着面前三个大男人，感觉自己是在对牛弹琴。
“难道你们一点都不明白，掌握无数准确而隐秘的情报究竟代表着什么吗？”
这代表着，只要有足够的实力，她将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而就在刚才，她拥有了这样一位符合条件的合作者。
兰晏坐直身子，半阖眸，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重新睁开眼，优雅端正的气质油然而生。
她伸手朝侧边一摊：“来，把通讯器给我。”
“我给你们示范一下，什么叫做————不战而屈人之兵。”
“哎~我这可不叫赌，这叫等待回复。”
盘腿坐在病床上的兰晏就好像完全没有感受到这突变的氛围，富有童趣地摇了摇手指，纠正着面前男人的说辞。
“哦？”首领回复了一个单音节。
直面魔王威严的伊期只觉头皮发麻，想劝但又不敢动的他忍不住在心里呐喊：姐！他都喊你姐了，求你就放过他吧！他还小啊！
都这个节骨眼了，你就说点人话吧！
你们情报贩子都这么喜欢掠虎须的吗？！
说好不当谜语人的呢？
你不会又是在骗他吧？！
隔空感应到他想法的兰晏瞥了眼身躯僵硬的小少年，不细看都知道他紧张过头了。
炸毛了还会护着她的样子，还蛮可爱的。
糟糕！
不知不觉，她也开始喜欢逗小孩了。
兰晏忍着笑，伸手把桌上会扎到少年的碎壳都扫落进垃圾桶里，再从水果篮里挑了颗最大的荔枝塞到少年的掌心，算作提醒和补偿。
手里突然多了重量的伊期满头黑人问号：？？？
“首领先生，加班要不得，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呢。”
把小少年安抚好了兰晏用纸巾擦着掌心的碎屑，这才给了周围存在感十足的武装人员一个眼神。
在一众认真负责加班的士兵身上转了一圈。
“你会给他们双倍的加班费吗？”兰晏真心发问。
“…………”
虽然没人回应，但不知道为什么，伊期隐约感觉到，士气有那么一瞬间，滑落了一点。
伊期眼皮乱跳：啊，这熟悉的感觉。
他懂！他太懂了！
站在她床前的首领也像绷不住了一样，不能理解地侧头叹了口气：“你、你好像也没什么远大志向和崇高目标，是怎么做到这么不怕死的？”
伊期也不理解。
虽说他们是玩家，看似有无数条生命，但这里是全息游戏啊！
在这个真实得和穿越没什么区别的世界里，谁还能像键盘游戏时隔着屏幕没有实感时一样不停作死？
光是面对死亡时那无比真实的恐惧和窒息，就足够你当场跪下哭着发誓再也不敢作了！
啊？
这有什么好疑惑的？
兰晏露出比他更不能理解的表情：“这个世界上比死亡还不能忍受的事情，太多了！”
“比方说，我不能重复那忍受一眼就能看到结局的剧情。”
这就是为什么她会半点犹豫都没有地放弃娱乐圈影后这条完美的刷分道路，走上这条连合作者阵营都不确定的不归路。
实在是因为，那条主干道，它太枯燥无聊了啊！！！
看过那离谱但详细的主线剧情，她闭着眼睛都知道明天女主会去哪里、会遇到什么人、会说什么话、会有怎么样的发展！
本来阅读的时候就够难受的了，然后还要她再走一遍这个流程？？？！
兰晏：痛苦面具.jpg
这简直就是她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只要我活着，就不能缺少意外和惊喜。”
就差在自己身上贴满‘不安分’因子的兰晏，抬头看了眼站在他病床前正面无表情单手插兜的男人，突然噗嗤一笑。
“抱歉，是和你完全相反的类型呢~”
这位力求稳定、排除一切不稳定因素、最好一千年都不要出现意外的首领此刻大概正在脑壳疼吧？
哈哈哈哈哈哈！
兰晏掩着嘴无声大笑，好歹给了合作方一点面子。
虽然他们的合作早就岌岌可危，甚至下一秒她被对方一招送走她都不会感到意外。
但她也有可能收获一个实力强大且真心愿意帮他刷分的合作者。
一边天堂，一边地狱。
好像有点走钢丝了。
但这个想法只在兰晏的脑海中存在了一瞬间，随后就消失了。
她笑眯眯等着男人回复她。
人生嘛，总是需要一点冒险的~
众人无人敢言。
在诡异地安静了几秒后。
“哒、哒、哒。”
似乎是作出了决定，首领几步走上前，军靴踩在地上的声音一如既往得沉稳有力。
最后停在了兰晏的病床边。
“！！！”
被男人举动吓得直接把手里荔枝捏爆壳了的伊期紧盯着那道身影。
直到首领走到病床另一边的，伊期才松了口气：还好，不是来他这边。
但下一秒他就反应过来了。
哎？！
首领就这么走过来，什么也没做？
他脑海中想象的残暴画面，一个都没出现？
怎么又不说话了？
到底是什么结果啊？
小少年脑门上的问号要是能具现化，绝对能淹没整个房间。
阴影打在男人的侧脸上，无人知晓他此刻在想什么，也许是帝国局势，也许是眼前人言语的真假。
兰晏歪头眨巴眼睛：嗯？这人在她旁边摆什么pose（姿势）呢？
都思考这么久了，还没想好啊？
她看起来很难办吗？
A杀她灭口，B真心与她合作。
二选一，多简单~
停顿了两三秒后，男人居高临下地站在窗边，垂眸凝视着巧笑倩兮的蓝眸少女，开口，下达了最终审判————
“看在你现在还有价值的份上，暂缓对你的执行。”
这句话一出，仿佛房间里的空气流动都快了几分。
压力消除。
“……”伊期好纠结，那一口气松了，又没完全松。
不过是从死刑到死缓而已！
“哇哦~”
兰晏第一时间给了回应，两只手的手指碰了碰，像海豹一样可爱地鼓了鼓掌：“不愧是官方出身，连达成个短暂的合作还要如此正式地发表一番言论呢！”
“虽然不知道我的价值是什么，但是，能获得首领先生的肯定，好荣幸啊~”
兰晏话里的敷衍，连伊期都听出来了。
伊期绷着抽搐的嘴角，用余光偷瞄对面人平静无波的脸色。
首领这都能忍？
换他，多少也要甩两个白眼和冷言冷语过去。
让她明白自己现在的身份！
兰晏不以为意。
架势摆的那么足，最后不还是选择了合作，你面无表情也没用，她知道你就是舍不得她那个能得知剧情的【剧本】。
要不然她刚才也不需要对着通讯器曝光了。
稳重是优势，有时候也是劣势。
一把就首领的想法猜个七七八八的兰晏唇角一勾，收回视线，朝周围摆了摆手：“好啦好啦，下班啦，诸位都回去吧~”
“社畜的命也是命啊，首领先生不要总是拿他们当掠阵工具人嘛，哪怕只你一个人来，我也会考虑招待的。”
“呐，这个应该不甜，给你了。”
兰晏侧身从水果篮里挑了看着就很酸但她叫不出名字的蓝色水果，塞给了依旧气势如渊的男人。
小眼神乱漂的伊期赶紧低头。
别看他！
首领，你是知道他的，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无辜得很！
首领根本没看他，平静的目光在蓝色水果上停留了一秒，随后便放在了桌子上。
“解散。”
“是！”
人是怎么来的，就是怎么消失的。
令行禁止的干净利落让兰晏当即就注意到了唯一留下来的高大男子。
这个和她荒星店长差不多高度的汉子，在解散后又回到了首领身侧，甚至还朝露出一个兰晏愈发钦佩的笑容。
“晏小姐，久闻大名了。”
是在半山坡见过的那个。
嗯，不错，性格比旁边的首领先生好沟通多了。
兰晏感兴趣地看过去，目光上下打量，停在他的左臂上：“你受伤了？”
觉得自己藏得很好的杨队长有点惊讶：“你能看出来？”
要是宇文莺看出来的，他自然不会有什么反应，毕竟，那本就是他们的医生。
但眼前这位，不是擅长情报吗？
还是说，现在的情报贩子也卷起来了，不光要能收集情报，还要懂医术？
兰晏抬头，眉眼一弯：“不要这么惊讶嘛，这也是情报收集的一环呀。”
首领单手捏起桌上的药瓶，扫了眼上面的文字：“是吗？但我看某人都快成绝症了，还没反应过来。”
兰晏偏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这是也看出她用药上那细微的荒谬之处了？
到底是谁在卷哦。
你一个指挥官，这么懂医学干什么？是怕敌人给你下毒药吗？
兰晏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反问他：“那你猜，前任皇帝暴毙身亡的时候，反应过来是谁下的手了吗？”
所谓的血缘关系，真的，除了一个你们拥有相似基因这个客观事实，什么都说明不了。
其他的，例如温暖啊、感动啊、幸福啊。
都是基于他们爱你、而你也爱他们这个事实！
在你们互相不爱的境况下，身上的这点相似，反而会令你们越来越远。
两个冰块是不可能获得热度的。
这个道理，每个人都懂，但很多人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好像这样他们就能拥有自己臆想中的感情一样。
只不过，这样试图掩耳盗铃的后果就是……大家都懂的。
在场秒懂言外之意的几个人都沉默了一瞬。
这是兰晏没想到的：哎呀，这么巧啊，每个人家里都有这种不幸。
那她再提就不礼貌了，换个话题吧。
“我猜他到死都没有反应过来，要不然我们的小皇帝也不会天真成这样，殿门外就是敌袭，他还敢在大殿里骂人发泄，真是一点都不担心手下当场叛变，拿他的人头去献宝啊。”
提起早上玛利亚宫殿里的经历，兰晏就忍不住想说点什么。
一个靠父亲信任而弑父上位的幸运而冷血的皇帝，真的，多看一眼她都会爆炸，所以她当时选择了在半山坡等着他们演戏结束。
“但他到底没有趁机对你们下手，还算有点人性，留条命吧。”
不管小皇帝当时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没有下手，也许只是紧张到忘记了，但兰晏论迹不论心，选择了放过他。
杨允柔听着她轻描淡写地安排皇帝的结局，惊讶不解地张了张嘴：“您这……这么自信能改天换地？”
危机解除，伊期也小声冒了个头：“对啊，你哪来的自信？”
首领虽然没出声，但眼神也落在了兰晏身上，等着她的解释。
“你们刚才不是都听到了吗？失忆了？”
兰晏叹气，看着面前三个大男人，感觉自己是在对牛弹琴。
“难道你们一点都不明白，掌握无数准确而隐秘的情报究竟代表着什么吗？”
这代表着，只要有足够的实力，她将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而就在刚才，她拥有了这样一位符合条件的合作者。
兰晏坐直身子，半阖眸，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重新睁开眼，优雅端正的气质油然而生。
她伸手朝侧边一摊：“来，把通讯器给我。”
“我给你们示范一下，什么叫做————不战而屈人之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