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傅容坐在书房,身上还穿着那一身黑色西装,拿着钢笔的手轻轻敲击在桌面上。

    “姜家如何?”江傅容问站在办公桌前的钱助理。

    钱助理想了想决定还是如实告知,当然,这里面必然是加了点他那不着边际的想象力:“姜家夫妇为人粗鲁,语气刻薄,心思极坏。”还没等江傅容说话,他又补充,语气里还带了些急躁,“江总,江小姐在姜家过的特别不好,他们对待江眠连养子都不如,虽然只见了一面,但我感觉他们应该经常欺负江小姐。”

    江眠不知道他们究竟在书房说了什么,她不关心也不在乎,只知道姜家这次可要倒霉喽~

    她趴在床上,两条细白的小腿支棱着左摇右晃,指尖在手机上快速的滑动着,嘴里嘀嘀咕咕“这个也要,这个也得买,这个必须得有...”江眠已经保持一个姿势足足买了两个小时。

    没办法,她实在是不能每天穿着这些奇怪的衣服,每次看到镜子她都会觉得很羞耻,坐在门口和钱助理聊天时她才知道,原来这些裙子都是他买的。

    最后江眠语气婉转又婉转的才从他那要来了副卡,语气可怜巴巴的说从来都没自己买过东西,以前在姜家她都没见过钱,钱是什么,她没见过。

    钱助理一时于心不忍,果断掏出副卡塞到她手里,边塞边说江家很有钱随便花,千万不要委屈自己。

    江眠没推拒,不着痕迹的快速把副卡揣进自己兜里,并说了句钱哥哥你真好。

    好家伙,谁能抵挡得住这么可可爱爱的糯米团子叫自己哥哥啊,钱助理当时恨不得把自己的钱都掏出来给她,但因为卡是他给的,他知道里面有多少钱,他那点钱在这张卡面前不值一提,最后还是没开口。

    心里想着,有妹妹真好,好乖好可爱,命都给她。

    江眠回到江家一周,最不想面对的事还是发生了。

    早上六点,天刚蒙蒙亮,江傅容就在门口敲门,敲了半天没人应,他没犹豫多久直接打开门走了进去。

    江眠正在床上酣酣睡着,江傅容站在床边垂眸看着她,那睡姿,简直就可以用乱七八糟来形容,被子枕头该在床上的都不在床上,估计人也是掉了几次重新爬上去的。

    “起床,你该上学了。”江傅容三天前就告诉她今天要上学,昨晚怕她忘了还提醒过她一次。

    床上的人对这句话毫无反应,江傅容没再浪费口舌,直接一把将人捞起来往洗手间走,江眠自始至终都没有睁开眼睛,直到江傅容把牙刷塞进嘴里她才有些反应。

    但也只是睁开一瞬,江傅容以为她终于醒了,刚要开口说话,江眠又重新闭上眼睛。

    江傅容看着面前这个叼着牙刷,头发乱七八糟,四肢软塌塌堪比泥巴的小人儿,有一瞬间甚至都在怀疑,这真的是他的妹妹吗。

    江家的孩子没有这样的,前几天秘书闲聊的时候他听到一个陌生词汇,开摆,摆烂,当时他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后来在网络上搜索才知道。

    如今看到江眠这个泥巴鬼,觉得这个词用在她身上相当正好,最终江傅容只能无奈的给她刷了牙,又用清水给她抹了几把脸,最后把人夹在胳膊里下楼。

    江眠全程毫无反应,彻底贯彻将摆烂进行到底。

    此时的餐厅里只有江铭轩一个人像往常一样吃着早饭,听到脚步声时还以为是厨房阿姨回来拿东西,他没什么反应,对于自己吃饭这件事他已经习惯了。

    直到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餐桌面前他才抬起头,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吓的他立马站起来,手里的小笼包脱手咕噜噜掉在桌子上,打了个转最后掉在地上。

    “大哥。”

    什么情况,他这辈子已经活了十年,从来都没在吃早餐的时候碰见过大哥,大哥早早就进了公司,早饭一般都是在公司吃。

    “嗯。”江傅容应了一声。

    江铭轩还没坐下,眼前的一幕直接让他差点把刚刚吃进去的小笼包掉出来,只见江傅容从腋下掏出来一个人放到椅子上,而那个人不就是他前几天刚回来的妹妹。

    闻到食物的味道,江眠就像开启了什么下意识的指令似的,眼睛没睁开,手却准确无误的伸到包子前,江傅容也坐在一边,用手敲了敲桌子:“睁开眼睛吃。”

    江铭轩一会看看大哥,一会看看头发乱糟糟像鬼一样的妹妹,早饭他是彻底吃不下去了,但也没走,就坐在那看着他们。

    江眠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才把眼睛睁开,没闻到的时候还好,闻到她就饿了,心路历程仿佛壮士断腕般死绝,为了鲜虾小笼包,拼了!

    吃完早饭,三人一前一后出家门,门口停着三辆车,一辆钱助理开着载江傅容去公司,另外两辆是送他们上学的。

    对此安排没人有意见,江铭轩恭敬的对江傅容说了句大哥我走了,随后先行上了车,不过这次司机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开走,江铭轩也没催促。

    直到江傅容站在江眠面前又说了些什么,江眠上车后,三辆车才整整齐齐开出江家。

    德英私立贵族学校,攘来熙往的保姆车停在学校门口,江铭轩像往常一样走进学校,从始至终都没有去看身后那辆车。

    直到校园大门关闭,刚刚还拥挤的门口瞬间空旷,只有一辆车还停在学校门口,保安好奇的打量几眼。

    一小时,两小时,直到三小时过去了这辆车还停在原地。

    几名保安走过去敲了敲车窗,出于安全考虑他们必须要确认这辆车为什么停在这里,毕竟这所学校里的孩子家里非富即贵,出问题他们谁都担待不起。

    车窗摇下来,保安就看到一脸生无可恋的司机正坐在车里,那表情,着实有些一言难尽。

    “为什么一直停在这里。”保安拿着警棍神情严肃。

    司机整理表情后才开口,没说原因,只说了句“我是江家司机。”

    保安听到这句话没再问了,江家人别说停在这里,就是停到校长办公室都不会有人说什么,这所学校最大的股东就是江家。

    司机升上车窗,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后面的小祖宗,小祖宗正在后面呼呼大睡,刚到学校门口的时候他曾试图叫醒过她,结果就是怎么都叫不醒。

    他也不敢碰她,也不敢大声吼她,只能停在原地等着,司机心里泪牛满面,到底谁能来救救他啊,他好饿啊。

    江铭轩和江眠不在一个班,他上的是少年班,课程已经学到高中了,他在五楼,江眠在二楼。

    第三节课刚下课,江铭轩拦住抱着一打卷子的物理课代表:“你要去送卷子?”

    课代表有点懵逼,江铭轩平常在班级里基本很少说话,更别提主动与人搭话了,他磕磕巴巴的回答:“是,是啊。”

    江铭轩直接从他怀里拿走一半:“一起。”

    课代表人傻了,这已经不是主动说话的问题了,最主要的是这也不重,他压根不需要帮忙啊,还没等他再说话,江铭轩已经拿着卷子走了。

    那背影,课代表觉得他不是来帮自己的,江铭轩可能只是喜欢抱卷子,果然天才就是天才,视卷子如生命,他比不了,根本比不了。

    江铭轩拿着卷子走到二楼,少年班和普通班的下课时间不一样,他路过403教室门口的时候,眼神不经意间往里面撇了一眼。

    没看到江眠,他又撇了一眼,还是没看到,最后索性不装了,摊牌了,直接站在门口往里面看。

    这里面哪有江眠的影子,上课时间不在教室里还能去哪里?上厕所了?

    他又仔细观察了一下教室,只有一个空座位,而那空座位上别说人了,就连书包和书本都没有。

    江铭轩敲了敲门,403正在上化学课,化学老师是403的班主任:“冯老师,请问江眠人在哪里。”

    冯德见到江铭轩,直接放下书本让他们自习,随后走出来:“我正要上完这节课去给你大哥打电话呢,不是说江眠今天入学吗?”

    江铭轩听到这句话脸色瞬间沉下来,虽然只有十岁,但属于江家人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冯德觉得自己刚刚有一瞬间被眼前这个十岁的小男孩给镇住了。

    “你是说她今天根本没来学校,你从没见过她。”

    冯德知道这句话的分量有多重,江眠可是江家刚找回来的小姐,他一开始以为江眠是因为第一天上学迟到所以才没来,没有第一时间通知江家。

    这要是在他手上人丢了,他这职业生涯也就算到头了,冯德不禁瞬间冷汗浸满全身。

    江铭轩直接拿出手机给大哥打电话,江傅容正在开会,看到手机来电提示拿起接通。

    “大哥,江眠不见了。”

    江傅容听到这话直接站起来往外走,“去学校。”

    江铭轩没再去上课,坐在冯德办公室里一言不发沉默着,江眠从出生就丢了,当初是谁把她偷走的到现在还不得而知,如果这次再丢了他们每个人都有责任。

    等了十分钟,江铭轩有些坐不下去了,边往出走边拿出手机联系司机,想知道江眠的司机在哪里。

    结果电话里又传来一件噩耗,就是江眠的司机也不见了,这代表什么不言而喻,他不敢深想。

    直到他走到学校门口,看到校门口正停着一辆车,只有那一辆,很明显,想不注意都不行。

    是江眠早上坐的那辆车,江铭轩大步走过去,直接拉开车门。

    就看到江眠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的校服七扭八歪,在放倒的座位上呼呼大睡着。

    江铭轩用尽全身力气把她扯下来,没控制音量也没控制脾气,脸色因为愤怒甚至有些泛红。

    “为什么不去上课,为什么要玩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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